剑气严霜-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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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中期道:
“在下请教,斯时此地是否有人?”
大悔大师摇摇头道:
“此地虽然有人,只不过一般守护之辈,且不如今日之多,所以老衲料定水泊绿屋主人眼下必已全部到此地来了!”
戚中期道:
“大师高见,水泊绿屋主人真个已搬到这里?”
大海大师道:
“事不宜迟,两位应该作速离去,需知水泊绿屋三位主人俱不是好招惹的,两位武功虽高,只怕也无法与彼等缠斗,为两位计,还是快走为上!”
赵子原道:
“谢谢大师关心,只是小可还要追寻袭杀世叔的仇人。”
大海大师叹道:
“赵施主为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地凶险万端,就是要报仇也不急在一时!”
赵子原怀疑的道:
“大师好像对小可之事知道的十分清楚?”
大悔大师微微笑道:
“不瞒赵施主说,老衲比两位先到一步,是故两位情形老衲都瞧的清清楚楚!”
赵子原道:
“然则甄姑娘陷身之事大师也瞧见了?”大悔大师道:
“不错!”
赵子原皱眉道:
“诚如大师所说,小可暂时虽可罢却替世叔报仇之念,但甄姑娘却是同行之人,就算小可与戚兄能够脱险,但对甄姑娘总不能不救!”
大悔大师赞道:
“赵施主有此心意,足见平日行事肝胆照人,老衲既要带两位脱险,自然不能不照顾两位的同伴!”
赵子原喜道:
“原来大师早已存心要救甄姑娘了?”
大悔大师道: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哪有见危不救之理!”
赵子原想起刚才听到单金印和摩云手谈话之事,一个奇怪的念头掠过脑际,忽然问道:
“大师认识鬼斧大帅摩云手么?”
大悔大师淡淡的道:
“闻名而已!”
赵子原道:
“适间鬼斧大帅也到了这里,不知和单金印在商讨什么?只是没有听到水泊绿屋的主人声音!”
大悔大帅道:
“也许他们另有要事,亦未可知。”
赵子原道:
“然则鬼斧大帅又到此何事?”
大悔大师沉吟一会,道:
“赵施主不是知道他们有一月之约么?”
赵子原脱口道:
“这个大师也知道?”
大悔大师道:
“不瞒施主说,老衲也曾到太昭堡去过,其时赵施主刚走,老衲曾听那天罡双煞谈起此事!”
赵子原疑心大起,道:
“然后大师就跟着小可来了是么?”
大悔大师摇头道:
“非也,老衲因见天罡双煞在太昭堡落脚,当时就猜知绿屋主人可能就在附近,当老衲前来寻找之时,赵施主已到此地,老衲因怕绿屋主人都在此地,所以到别处走了一趟!”
赵子原道:
“明人眼前不作谎语,大师好像跟着小可似的。”
大悔大师苦笑道。
“赵施主如真要怀疑老衲,老衲百口莫辩……”
话未说完,突然喝了声:
“当心,有人来了!”
赵于原和戚中期心中俱是一惊,暗忖这和尚好精深的内功,我们尚未发现有人,他便先听见了。
转念之际,果然一阵足步声从远而近,不久楼内突然现出三个人来,走在前面的是鬼牢老人,第二个老者赵子原不认识,第三人赫然竟是鬼斧大帅摩云手。
那名老者目光从大悔大帅身上扫过,冷冷的道:
“这位大师面生的很!”
大悔大师道:
“单施主名震武林,老衲无名小卒,单施主自然要感到面生了!”
赵子原心中微微一动,心想大侮大师呼那老者为单施主,想必他便是水泊绿屋的总管单金印了?
第七十九章 高手云集
赵子原猜的不错,那老者果然就是单金印,他和摩云饮酒相叙,只因摩云手想看看赵子原究意是一种什么处境,所以单金印才临时把他带了上来。
单金印道:
“大师可是少林的高僧?”
大海大师道:
“老衲不配!”
单金印皱眉道:
“然则大师是昆仑的和尚了?”大悔大师道:“老衲也不配!”单金印冷笑道:
“既非少林,又非昆仑,想必是打野食的和尚?”
这话说的很挖苦,哪知大悔大师竟但然承认道:
“施主说对了,老衲正是打野食的和尚!”
单金印哼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大悔大师道:“这里有路,老衲便能进来!”
单金印脸色微变的道:
“这样看来,你对这里并不陌生!”
大悔大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不说话,只微微一笑处作回答。
单金印心中甚怒,但他见大悔大师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又不敢造次,转脸对摩云手道:“大师可识得此人?”摩云手道:
“有些地方甚熟,就是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单金印道:
“且不去理他,大师不是要瞧赵子原么?他如今正在大帅面前!”
摩云手道:“总管准备将他如何发落?”
单金印道:
“老夫想先饿他两天,待他精疲力尽之时,然后再受尽一番‘万劫轮回’之苦!”
摩云手道:
“这个办法倒也不错!”
鬼牢老人道:
“假若大帅还有更好的办法,咱们也可以将主意改变过来。”
摩云手道:“他可够分尸之刑么?”单金印接道:“然则最后给他一个分尸之刑亦可!”
赵子原冷冷的道:
“你们是什么东西?”
单金印嘲道:
“你死定了,还敢出口骂人?”
赵子原恨声道:
“赵某不但骂人,还要宰了你!”
单金印哈哈大笑道:
“你也配?”
赵子原道:
“配与不配,你一试便知!”
说话声中,人已大步欺了过去!
鬼牢老人横身一拦,喝道:
“你想干什么?”
赵子原冷哼道:
“你们如要赵某死去,赵某至少得找几个伴儿!”
手掌一挥,一股飚风已暴迸而出!
鬼牢老人大吼道:
“赵子原,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吼叫声中,右掌已疾迎而上!
“轰”然一声,双方掌劲一触而着,鬼牢老人身子晃了两晃,终于稳不住身形,“蹬’’的退了一步。
戚中期冷冷的道:
“你大不自量力了!”
鬼牢老人喘了一口大气,道:
“小子,你说什么风凉话?”
戚中期不屑的道:
“在下瞧你只能去看守牢儿,还不配到这里来动手动脚!”
鬼牢老人大怒,正想奋身扑上,忽听单金印叫道:
“慢一慢!”鬼牢老人道:“老夫非杀了赵子原不可!”单金印道:
“你不是他对手,待老夫来收拾他!”
鬼牢老人心中虽然不服,但因单金印身份在他之上,他只好悻悻退过一边!
单金印向前跨上两步,道:
“赵子原,这一次老夫要试试你在兵器上面的功夫!”
赵子原道:“听便!”单金印道:“老夫先让你出手,你还不拔剑?”
赵子原哂道:
“在你面前,赵某尚不屑为之。”
单金印大怒道:
“你敢在老夫面前托大?”
右手五指紧扣剑柄,一股浓重杀机已隐隐透了出来。
赵子原哼道:
“要出手便出手,何必装腔作势?”
单金印骂道:
“好小子,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胡吹什么大气!”
蓦见剑光一闪,满室银光飘飞,一股咻咻剑气直向赵子原罩了过去!
赵子原连忙向右边错开二步,哪知单金印的剑式就好像生了眼睛一般,跟着向右边推移过来。
赵子原心中一凛,向后一退,情形亦复如此,革金印的剑力甚强,几乎迫的赵子原无暇伸手拔剑。单金印嘿嘿的道:“小子,你认命吧!”大悔大师冷冷的道:
“施主也不必口出大言,假若赵施主使用‘扶风三式’中的‘下津风寒’,施主即无幸理!”
赵子原心中一动,猛然一提真气,硬生生的把剑拔了出来,一道银虹凌空连打三折,数十道光圈由下而上平推而出,正是那招“下津风寒”!
这招一出,单金印立刻感到压力强大无比,迫的抽剑一退,但赵子原却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扶风三式的第二招跟着施出,只听“嗤”的一声,单金印肩头已中了一剑,惨叫一声,向后暴跌五六步。赵子原冷冷的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单金印扶着肩头,摩云手走了过去,问道:
“单兄伤势如何?”
单金印摇摇头道:
“还不碍事,大师有金疮药没有?”
摩云手从身上拿出一包药替单金印敷上,然后笑道:
“单兄这一招虽然败了,但却败在两大高手联手之下!”
单金印点点头道:“是的,若不是那老和尚多嘴,老夫未必会败!”
摩云手道:
“单兄知道那老和尚是谁么?”
单金印道:
“老夫尚未见过!”
摩云手摇头道:
“单兄不但见过,而且还和他很熟!”
单金印怔道:
“他是谁?”
摩云手道:
“单兄真个想不起来么?”
单金印道:
“老夫早已想过,实是不知在何处见过他?”
摩云手道:
“兄弟提出一个人来,单兄必定非常熟悉!”
单金印道:
“这人是谁?”
摩云手一字一字的道:
“谢——金——印——”
这三个字一出,不但单金印和那鬼牢老人震骇住,便是赵子原和戚中期也惊呆了。
单金印指出大悔大师惊疑的道:“大师说他就是谢金印?”摩云手点点头道:
“不错!”
单金印怀疑的道:
“以谢金印的性格,他会出家?”
摩云手嘲道:
“一个专门以杀人为活的人,当他手杀软的时候,他会是放下屠刀的,更何况……”鬼牢老人道:“怎么样?”摩云手道:
“何况他还为了亲子之恩,最后竟致骨肉相残,是故一念之间出了家!”
鬼牢老人指着大悔大师道:
“你真是谢金印?”
大悔大师合什道:
“善哉,善哉,施主认为老衲是么?”
赵子原站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不断念着“大悔”两个字,别人不信,他倒有些信了。
戚中期怀疑的朝大悔大师望了一眼,道:
“大师如真是职业剑手谢金印,何妨但白承认!”
大悔大师笑道:
“老衲足迹虽甚少涉足江湖,亦知谢金印早于数月前死去,施主怎能将老衲与他相提并论?”
摩云手嘿然冷笑道:
“谢金印名虽死了,其实人却没有死!”
大悔大师冷冷的道:
“大师何必故加老衲以罪?”
摩云手哂道:
“你便是谢金印又何罪之有?”
大悔大师道:
“老衲明明是另外一个人,大师为何偏要指黑为白?”
摩云手道:
“大师欲盖弥彰,若不是你叫赵子原施出那一记‘下津风寒’,老夫又怎能认出你来?”
大侮大师道:
“这话说来更属无稽,即便老衲不说,难道赵施主还不知道用这一招破敌么?”
摩云手道:
“你从何得知姓赵的会使‘扶风三式’?”
大侮大师道:
“赵施主名满天下,他会使哪几种武功,谁人不晓?”
摩云手哼道:
“你倒会强辩!”大海大师道:“老衲用不着对施主强辩!”
摩云手嘿嘿的道:
“任你舌灿莲花,老夫只要试你一试,便知详细!”他手执大斧,向前欺了过来。
大悔大师脸色沉凝,表面虽不言语,其实暗中却充满了戒备之情!
摩云手更不多说,走到相距大悔大师五步之处,大斧一摇劈了过来。他目的在试大悔大师的身份,出手毫不容情,大斧从头往脚劈下,其势又狠又快!
大悔大师步子横移,但摩云手出手的方位极是准确,大悔大师身子一动,他的斧头跟着罩到。
大海大师只得把步子一停,说道:
“施主如此相逼,老衲只好放肆了!”
双掌举起,掌风分由上下两路击去,堪堪托住了摩云手的大斧攻势!
摩云手喝道:
“好手法!”
说话声中,手腕一翻,斧刃所劈,几乎盖住了海大师半个身子!
摩云手不但出手凶狠,尤其是他斧刃所带起的凌厉气劲,更有一种“虎虎”迫人的威势。
大悔大师身子诡橘的打一转,双手互绞,旋忽间闪过摩云手一击。
摩云手叫道:
“你还想保住武功不露么,老夫非叫你谢金印现原形不可!”
手腕一振,蓦然间化成千万道斧彩,分从四方八面向大悔大师攻了过去!
怄一招来势更凶,大海大师若不以本身杀招相抗,其势万难逃得过去!
赵子原在旁瞧的清楚,他此刻心情甚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大海大师确是谢金印化身无疑,他此刻倒真有点作难了。
他虽然恨死了谢金印,但谢金印总是他的父亲,早时在谢金印身份未明之前,谢金印还曾给予他无限的关照,就事论事,他能恨谢金印吗?
再说,在京城他还曾把谢金印迫下过悬岩!
在这电光石火刹那之间,他脑中也不知打了多少转,他想不管怎样,过去的事总过去了,他现在已不是谢金印而是大悔大师了,我还惦念着过去那事干嘛!
赵子原这样一想,顿觉心胸坦荡,想也不想,飞身掠了过去,长剑翻飞,口中同时大喝道:
“住手!”
这一剑他力图抢攻,是在化解大悔大师之危,只听“当”的一声,斧剑相交,赵子原和摩云手都退了一步。大悔大师合什道:“谢谢赵施主援手之情!”赵子原道:
“大师不必言谢,小可是看不惯别人以兵刃相加于一个不动兵刃之人而已!”
摩云手冷冷的道:
“你父子究竟还是父子,何必用言掩饰!”
大悔大师道:
“施主已在老衲身上试了三斧,何曾看出老衲是什么谢金印来?”
摩云手哼道:
“你的个性老夫并不是不知道,你想洗刷过去恶名,所以至死也不肯有用本身武功来接老夫的招式!”
大悔大师道:
“施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衲实是不解施主是何居心?”
摩云手道:
“老夫非迫你在赵子原面前现出原形不可!”大悔大师笑道:
“施主单凭一张利嘴指老衲是谢金印,这且不谈,最后又以武相加,如今这两种办法都行不通,敢问施主还想用哪种下流手段?”
摩云手恨道:
“谢金印,你才是好一张利嘴!”
顿了一顿,随对单金印道:
“单兄,这里已没有多留下去的必要,咱们走吧!”
戚中期哼道:
“好容易,你们要走便走么?”
摩云手冷冷的道:
“怎地?难道你想硬将老夫留下不成?”
戚中期道:
“至少你们得把人放出来广单金印哂道:
“你要咱们放谁?”
戚中期道:“甄姑娘和青凤!”单金印嘲笑道:
“姓甄的是自投罗网,至于青凤嘛,哼哼,她早已是这里重要成员,你不用多操心了!”
打了个手式,与鬼牢老人和摩云手向暗道隐去!
戚中期怒呼道:
“想走,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说话声中,人已飞身扑了过去!
这时单金印和摩云手快隐人暗道,但戚中期身法甚疾,右手一伸,已堪堪抓到走在最后的摩云手!摩云手身子一旋,反身就是一板斧,同时喝道:“小子,你找死!”
他出手迅疾,尤其又是淬然出手,全身功力几乎都汇集在手臂之上,斧招飞出,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戚中期也自不凡,临危不乱,当摩云手斧光一闪之际,他猛然一吸真气,突然身子向上升起,摩云手那一斧从他脚下划过!
摩云手哂道:
“好身法,你慢慢在这里消磨吧!”
身子一转和单金印鬼中老人倏然无影无踪。
戚中期飞坠下来,当他走到墙边一望,哪里还有人影,不由怔怔站在那里发呆。
大悔大师叹道:
“施主别发愣了,还是先随老衲离开此地为妙!”
戚中期道:
“这鬼斧大帅真个名不虚传,适间若非在下闪避的快,这条命早就没有了!”
大悔大师微微笑道:
“摩云手大斧虽利,仍难是四爵之敌,走吧,说不定咱们此去见会着那青凤姑娘亦未可知!”
戚中期拱手道:
“有谢大师带路!”
大悔大师道:
“两位请随着老衲而行,步法千万不可错乱!”
戚中期道:“在下知道!”大悔大师说过之后,当先举步行去,在一处墙角略一触摸,面前悄无声息出现一条通道。
赵子原和戚中期在后面跟着,两人一直跟随大悔大师的步法而行,丝毫也不敢大意。
三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其中弯弯曲曲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的大悔大师兀自毫无停下来的迹象,戚中期奇怪的道:“大师,咱们现在究竟往哪儿走?”
大悔大师道:
“自然先去救人!”
甄中期道:
“先救甄姑娘么?”
大悔大师道:
“说不定施主的朋友青凤也在那儿!”
戚中期大喜道:
“大师如何得知?”
大悔大师道:
“不瞒施主说,水泊绿屋此处老衲曾来过多次,对于这里的情形尚略知一二!”
戚中期道:“然则此去鬼牢尚有多远?”大悔大师道:
“原本不需半盏热茶时间,但老衲却故意绕了一大段路!”
戚中期怔道:
“敢问这又是何故?”
大悔大师道:
“施主何妨多想一想,单金印他们离去之后下一步该作何事?”
戚中期沉吟了一会,道:
“可是监视咱们?”
大悔大师点点头道:
“甚是,所以老衲才故意绕了半个圈子的路,先脱出了他们的监视,然后再作救人之计广戚中期拱手道:“大师高见,在下佩服的紧!”大海大师淡然道:
“施主谬赞了!”
赵子原道:
“小可倒想起了一件事来!”
戚中期道:
“赵兄想起了什么事?”
赵子原道:
“此地既是水泊绿屋,咱们除了发现刚才那两批人之外,没有再发现别的人,岂非怪事?”
戚中期道:
“不错,此事的确使人费解,按理来说,水泊绿屋该不止这些人才对!”
大侮大师道:“两位施主谬矣!”戚中期道:
“大师有何高见?”
大悔大师道:
“事实上水泊绿屋的人原来就不多,除了三位主人近身侍从和一般守护人等之外,并没有什么人了!”
戚中期道:
“然则他们要总管何用?”
大悔大师道:
“单金印只负责管理产业,当三位主人不在之时,水泊绿屋便以他当家,如此而已!”
戚中期道:
“想不到水泊绿屋在外面声名如此之大,内面却如此空虚,他们未免太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