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第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我发觉武冰歆那贱人潜入堡里,指示你行事机宜,我心知受骗,急怒之下,恨不得将你俩杀死当场,当时我实在愤怒得什么都不能想了。”
赵子原道:
“区区居然未丧命在姑娘掌下,实是幸运非常。”
甄陵青道:
“过后,爹爹把你送与残肢人为仆,不知如何我又开始为你耽心,遂瞒着爹爹溜出堡来,今日上午追上你们,向残肢人撤了个弥天大谎,设法使他释放了你,以免终生为他人所制。”
赵子原大感意外,道:
“然则依姑娘所称,令尊欲要求残肢人释我回堡之言,完全是假了?”
甄陵青重重一点头,赵子原只感啼笑皆非,暗呼道:
“你这不是帮了倒忙么?我体内毒素已解,随时都可一走,但我依然愿意忍受残肢人的百般折磨,便是为了欲跟随他去水泊绿屋,以探查昔年那一段公案,目下反因阴错阳差而坏了事,好在一个月后,尚有到绿屋去的希望……”
正忖间,那坐在石桌左后侧的陆川平启齿朝任黑逢道:
“任大当家,你获得的消息到底正确不正确?”
任黑逢转目望了左右侧坐着的两名助手一眼,那右边的劲装中年人立起身子,洪声道:
“据胡某所辖第二分舵兄弟昨日传报,圣女所坐在篷车正经过安峪,直往横岭关驰来,此地是她必经之路,午前诸位必能见到篷车出现。”言下重又落座,陆川平道:
“只为了一瞻圣女风采,便在此等候了足足一个上午,胡当家,你认为是否值得?”
那劲装中年人胡当家道:
“陆帮主何作此语?昨夜胡某得到这个讯息,转向总舵任大当家报告之时,陆帮主、刘岛主适为任大当家座上之客,是陆帮主提议先到这座石亭候待,目下敢是又有变卦了么?”
刘公岛刘岛主插言道:
“既然来了,焉能首鼠两端,说实话,举座之人有谁不想一瞧香川圣女的庐山面目?”
陆川平道:
“果然大伙儿都难免有这份好奇之念,近日武林中绘声绘影,将香川圣女渲染成美色倾城,直似天仙化人般的女子,此外她萍踪无定,行事如神,也是令人容易引起纷琢流言的原因。”他干笑一声,复道:“不过待会儿圣女芳驾来到,莫要竟是个奇丑无比的母夜叉,那就未免太煞风景了,哈!哈!”
赵子原闻言心中已有梗略,暗忖:
“原来这些人都为了一睹圣女容貌而等候于此,难道那香川圣女的名气当真大到如此地步?”
突然左首一道冷冷的声音道:
“陆帮主此言颇有亵读圣女之嫌,区区兄弟未敢苟同。”
陆川平吃人以冷言顶撞,神色霍地沉了下来,道:
“竹筏帮与奇岚五义向来河并不犯,陆某几时开罪了韩大侠?”
那说话者正是奇岚五义的老大韩中群,他谈谈道:
“陆帮主好说了,在下就事论事,陆帮主言语还是检点一些的好。”
陆川平怒哼一声,举步朝韩中群迫至,一伸掌疾往韩中群劈去。
他出手部位奇准,加之速度又疾,无愧为一帮之主,但他掌势只施出一半,立刻就停下了手,因为他的衣袖被扯住了——
陆川平又急又怒,脱口道:“什么人敢与陆某捣鬼?”回目一瞧扯住衣袖之人,竟是中原独行大盗田肖龙!
那陆川平出掌何等迅疾,譬之风雷电掣亦不为过,对座的田肖龙只一伸手,便扯住了他的衣袖,虽说是在陆川平猝不及防下,抽冷子始能得手,但其手势之诡奇,已足使亭上诸人侧目相看了。
田肖龙头也不抬,道:
“凉亭是供人歇息之所,两位要打请到亭外放对儿去。”
扯住陆川平衣袖的手缓缓缩将回来,眼帘一瞌,闭目养起神来。
陆川平恚极,道:
“任大当家,这姓田的也是贵舵的宾客么?”
任黑逮道:
“昨夜胡二当家到总舵通知有关圣女行踪的消息时,只有陆帮主与刘岛主在场,今儿一早咱们赶到此亭,却发现田肖龙田兄,奇岚五义昆仲及桃花娘子等,已先咱们抵达这里,任某犹未间明到底是什么缘故哩?”
桃花娘子哂道:
“尽管你姓任的手下耳目众多,能获知圣女的行踪,旁人就不得而知了么?简直废活。”
任黑逵冷笑一哼,面向闭目而坐的田肖龙道:
“敢问田兄此来,仅是为了一睹圣女风姿,抑或另有其他居心所在?”
田肖龙抬目道:“二者都有。”
任黑逢沉声道:“田兄此言何意?”
田肖龙淡淡地道:“田某固欲饱睹美色,顺便亦想趁此机会做笔买卖。”
说着微微一笑,继道:
“从来美女随身总带有珠宝饰物,以衬托其娇艳,香川圣女之美,既能令天下男子一见而神驰,其所带首饰之多,自不在话下,田某饱睹美色之余,顺手做它一票,谅诸位不致反对吧?”亭上诸人面面相觑,半晌作声不得。桃花娘子笑道:
“有道是‘做贼的不忘本行’,田官人乃是中原名气最著的独行大盗,这笔买卖还不是举手之劳而已?”
她语气讥俏刻薄,田肖龙不禁含怒而视,桃花娘子亦抬目对望,丝毫没有示弱退让。
那奇岚五义之首韩中群正色道:
“田当家算盘倒是打得蛮响,但只怕打得未必如意!”
田肖龙凝目盯住韩中群,厉声道:
“莫非你想挡田某的财路?”
韩中群颔首道:
“在下兄弟五人在此,若仍任由剪径之辈横行,公然在官道上抢劫而袖手不管,也在称侠义中人了!”
田肖龙眼露杀机,似乎有动手的迹象,奇岚五义昆仲凝神以待。
良久,田肖龙冷笑道:
“好得很,田某做案之时,一向俱是越货与杀人双管齐下,香川圣女乃天生的美人儿,田某还舍不得辣手摧花,现在总算有第三者顶了她的位置,让田某可以过过杀人的痛头——”
亭上一众高手彼此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一时形势混乱,成了敌友难分之局。
甄陵青悄悄对赵子原道:
“这里除开奇岚五义是不折不扣的正派侠士外,其余均是黑道中人,无怪他们说话会显得格格不入,看来五义与田肖龙的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赵子原嗯了一声,双目一扫,脱口呼道:
“那辆篷车来啦!”
众人呼地立起身子,运足眼力望去,只见远处道上烟尘滚滚,依稀一辆灰篷马车疾驰而至。
瞬息间,那辆篷车已来到近前,任黑逢嘴唇一努,胡二当家及罗三当家联袂奔出石亭,拦住去路。
那坐在车台上的赶车人勒僵驻马,神色虽变但没有发作,敢情胡、罗二人都哈腰躬身,执札颇为恭谨。
罗三当家道:
“请贵上怒过拦路停车之罪,咱等闻知圣女芳驾路经安峪,特在此等候瞻视圣女,万望俯允……”那赶车人截过话头道:
“鄙上有要事在身,须于明夜前赶路出关,尊驾之请求,歉难应允。”
亭上诸人齐然举步上前,那任黑逢道:
“然则你竟能代替贵上作主么?”
赶车人道:“先时鄙上已有吩咐下来,若遇上……”
话未说完,忽然车内传出一道银铃似的女音:
“马铮可以将帘布掀开了,他们既是乘兴远道而来,岂可让人失望而返。”
声音甚为轻脆动听,一众高手不禁起了闻声如见其人的感觉,尽量设想坐在车中的圣女的清丽容颜。
而赵子原却无暇注意及此,心里忖道:
“这赶车人就叫做马铮,他非特相貌酷似水泊绿屋那辆篷车的赶车人马骥,抑且又与他同姓,未知他们之间到底有何关连?”赶车人马铮叹口气,道:
“鄙上坐在马车内侧,列位行过车头时,务请俯下头来,目光不可斜视,以示对圣女之敬意。”
边说边将帘子轻轻掀起一角,众人列成一行,鱼贯绕经车头行过。
赵子原低声向甄陵青道:
“我们也过去。瞧瞧如何?”
甄陵青点头应可,两人遂跟随着一众高手之后前行,赵子原凝目细望,自帘角空隙透进的晕糊糊光线下,依稀可见车厢布置得甚是华丽讲究,隐隐浮动着一股沁人的馥郁幽香。
坐在车厢左侧的是个婢子打扮的少女,婢女的右方端然坐着一个轻纱飘拂,眉目如画,而又幽雅姣美有若天仙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乌发披垂,遮住半截面庞,这时她微微抑起螓首,姿态之美,无以复加,赵子原视线迅速从她那芙蓉般的脸上扫过。
触目但觉熟捻异常,身子不由颤一大颤!
他情不自禁脱口呼道:
“娘!你……”
才低呼了这么一声,连忙以手遮口,那车帘马上垂放下来。
任黑逵等人俱为香川圣女的清丽所慑,非但心神俱醉,简直有些意乱情迷起来,居然没有听见赵子原的低呼。
陆川平猛吸了两口气,道:
“名下不虚……名下不虚……圣女风华绝代,果然是天下罕见的美人胚子………
他嗓子压得很低,几近于自言自语,赶车人马铮望他一眼,并未加以理会。
甄陵青靠近赵子原身侧,问道:
“适才你失声呼嚷什么?”
赵子原恍恍惚惚地道:
“没有……没有啊……”
他脑际思潮汹涌,暗暗希望那车帘再度掀开让他瞧个仔细,以释心中重重疑团,忖道:
“娘惜住在阳武白雪斋师父那里,多年来始终未尝出门一步,刚才十有八九是我眼花认错了,但那香川圣女长样委实与母亲相似已极,只是年龄看起来,较之母亲犹要年轻一些罢了,这是怎么回事?”
但愈想愈觉得事态复杂,心里虽然疑云丛生,却也整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赶车人马铮一扬马鞭,方欲策马而驰,那田肖龙突然伸手一拉疆辔,口中沉声喝道:
“慢着!”
马铮呆了一呆,道:
“阁下欲待何为?”
田肖龙打个哈哈,道:
“在下田肖龙,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马铮瞠目道:
“你——你是中原有名的独行大盗?”
田肖龙道:
“大盗之名倒不敢当,不过田某依赖此道营生已久,咱们干这一行的不出山则已,一出山例不空手而返,贵上……”
马铮面寒如水,打断道:
“长话短说!你想动鄙上所带珠宝的脑筋是么?”
田肖龙干咳道:
“田某知晓此举对圣女多有亵渎冒犯,但情非得已,而且我也听过圣女未习武术,对技搏之事一无所知,若贵上能将身外之物的珍珠财宝赐下,田某绝对不愿动武伤了和气——”
马铮道:
“你的胆子着实不小,敢情你认定敝上不懂武功,便是可欺的么?”
田肖龙神色阴晴不定,默然无语,其实他对香川圣女尚有几分忌惮,故不敢妄动干戈,否则以他的性儿早就动手先杀它个鸡犬不留,然后再饱掠财物而去了。
那奇岚五义大步踏前,韩中群道:
“姓田的,你做得太过了!”
田肖龙冷笑道:
“韩中群,你们兄弟要上来送死也无须急于一时。”
语声甫落,双掌翻飞如电,飚然疾向韩中群胸前要害。
这下变生时腋,韩中群乍见对方堂势才发,劲风已然袭体,欲出掌相迎已然不及,急切里他大叱一声,左手肘部微微一曲,以时代掌硬接了田肖龙一招,“蓬”一响,韩中群仰身倒退数步之遥。
好容易方始拿桩站稳,下意识摇动一下自己左手,只觉又酸又麻,他知道自己一条手臂只怕废定了。
田肖龙指着五义其余四人,道:
“你们一齐上吧,否则仅凭姓韩的一人是不行的!”
奇岚五义明知田肖龙这是以退为进的说法,但经他如是一说,旁立的四个人反倒不好意思上前帮手。
田肖龙催掌又至,他一心欲速战速决,是以一开始便展开凌厉攻势,冀图在数招之内把韩中群解决。
韩中群左臂受伤,身形转动远弗如平日灵活,无形中吃了大亏,音掌左支右细,败象渐呈。田肖龙暴声道:“碰上咱田肖龙,你只好认命了!”
他猛一欺身,掌势暴吐,霎时啸声大作,那掌力之强,顿时使得周遭的诸人骇然色变,韩中群自知已临生死关头,一个应付不善,便得五步陈尸,他右手一沉,运足内力斜拍出去。
田肖龙冷笑一声,手腕一翻一转,一股古怪无比的掌力顺着一翻之势缓缓击出——
掌上毫无风声,生似全无劲道可言。
韩中群只觉对方那股掌力平淡无奇,丝毫未尝感觉有任何威力,遂毫不在意照;日推出一掌。
双方掌力在半空一触,奇事立刻发生了,韩中群倾力所发出的掌力忽然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吞噬了一般,落得无影无踪,另一方面田肖龙的一掌则长驱直进,一些儿也未有阻滞。
韩中群大吃一惊,值此情势下,他欲变招换式业已不及,除了束手待毙外,别无他法可想。
田肖龙一掌正欲击实,倏然身后衣袂一振,飚风斐然而作,他头都不回便知身后有人突袭,那人口中喝道:“撤掌!”
田肖龙一招本将得手,却不料有人会自后偷袭,当下无奈,只有撤掌让身以自保。
他霍然回转身子,厉声道:
“小鬼头,你脑袋瓜子不要了么?”
那偷袭者正是少年赵子原,他目睹韩中群身陷危境,一股正义之感迫使他挺身而出,解去五义老大的致命之危。
赵子原淡淡道:
“奇岚五义不好意思以多为胜,区区可不是五义之人,方才偷袭的那一掌,尽管算在我的帐上。”
田肖龙冷哼一哼,左手猛然向外一弓,直朝赵子原腕间脉门锁拿出来。
甄陵青精急喝道:
“田肖龙你若敢伤这少年一毫一毛,从此便是太昭堡的不世之敌!”
田肖龙掌势一窒,道:“甄丫头,你少抬太昭堡的名号唬人。”
这会子,篷车传出那女婢的声音道:
“吵死人哪,喂,田肖龙,家主人要传话与你,你仔细听了……”
田肖龙愕道:
“姑娘说吧,田某洗耳聆听。”
那女婢的声音道:
“我家女主人答应赏你一箱珠宝,但要你亲自进车厢来取——”
田肖龙迟疑道:
“这个………这个……”
那女婢挪榆的声音道:
“怎么?连这等举手之劳的小事也要畏首畏尾,奉劝你独行大盗也甭当了,我家女主人倒是错看了你。”
田肖龙受激不过,道:
“笑话,田某可是从刀尖上打滚过来的人,这等阵仗焉能难得倒我?”
身子一提,落在车头上,一手“刷”地掀起布帘,上身微微倾伏,进入车厢里头——
片刻过去毫无动静,半晌,陡闻一声袭帛似惨号,田肖龙双手掩面倒飞而出,“砰”地落在地面!
众人慌忙聚拢一望,只见田肖龙犹自滚地惨号不止,鲜血汩汩自他指缝隙沁出。
陆川平倒嘘口气,道:
“香川圣女下此辣手,未免太绝了罢。”
那女婢冷冷的声音道:
“姓田的死不了,只是他一身武功大约是废去了,再不能为非作歹。”
众人骇讶的望着地上躺着的田肖龙,不知为何物所伤?那田肖龙在武林中一向独来独往,杀人越货无所不为,正派侠士久有除他之心,却一直对他无可奈何,可见他功力之高,到了何等地步?眼下却莫名其妙为人伤成如此模样,大伙儿不由惊得呆了。
那女婢道:
“我家女主人答应之事,从未食言,这箱珠宝算是赏与田肖龙了——”
一口沉沉的小铁箱自车厢中破空飞出,落在马前地上,发出铿锵一响,那地面登时陷了一个大坑。
铁箱盖子自动打了开来,诸人晶瞳一花,只见遍地珠宝,明珠翡翠,珊瑚玛瑙洒落一地,端的是玲珑满目,美不胜收。众人一时只瞧得眼睛发直,心子怦然而跳。
那任黑逢呐呐道:
“若任某估计不差,这一小箱珠宝价值总在万两以上,圣女当真要赏与田肖龙么?”
那女婢冷冷道:
“香川圣女出口岂有戏言?”
那赶车人马挣一抖马鞭,道:
“借光——”
众人心中迷乱,慌忙侧身让道,马挣策马驱车驰行。
倏然,后面道上传来一声高喝:“快拦住那辆篷车!”
一众高手齐地一怔,纵目望去,在炎日照映下,一个身着玄缎的老人,风驰电掣般疾掠而来!
第二十二章 香川圣女
那玄缎老者距石亭虽有数十丈远,但发出的语声居然字字清晰传入众人的耳中,任黑逢等人不由震惊得目瞪口呆。
甄陵青花容一变,朝赵子原道:
“我爹爹追上来了,你……你快逃吧……”
赵子原踟蹰不定,眼角一瞥,陡见那辆篷车驰出以后,突然停了下来。
甄陵青失色道:
“你骑上我的马儿快逃吧,否则我爹爹追上来后,发觉你未曾跟随残肢人到水泊绿屋去,必定杀你无疑,”
赵子原恍若未闻,只是怔怔立在当地。
他全副精神一直贯注在那辆篷车上面,篷车驰出后,甄定远的喝声适于这时传了过来。
任黑逢等人齐然一愕,并未依甄定远所言将篷车拦住,不叫放行,奇怪的是坐在车头上的赶车人马铮一闻喝声,陡地勒缰驻马,自动把篷车停了下来,赵子原不禁暗自疑惑不解。
后面道上,甄定远的喝声再度亮起:
“拦住那辆篷车,莫要让它离开!”
然而任黑逵等人仍旧没有采取任何拦道的行动,篷车自动停下后也并未继续向前驰行。
赵子原暗忖:
“甄定远不迟不早适于此刻出现,大是耐人寻味,他为什么叫人拦住篷车?总不会说车内所坐的香川圣女与他有过夙怨瓜葛吧,此外那赶车人马铮一听到甄定远的喝声,便自动停下,也是件奇怪不过的事,如果我的直觉所料无差,事态将可能有惊人的发展了。”
甄定远渐行渐近,离群豪立身之处仅有十余丈远光景。
甄陵青见赵子原兀自低头沉思,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芳心不觉大急,连声催促道:
“你还不定?我爹爹立刻就要追上来了!”
她猛然想起一事,自袋中掏出三颗黑色药九塞在赵子原手里说道:
“这是残肢人交给我的马兰毒解药,够你服用一个月的,一月期间过后,我到陕南师父家滩找你,再为你想办法。”
赵子原茫然接过药丸,走到马旁时,眼角下意识一瞥,只见那辆篷车仍然停在数丈之外,没有驰动的迹象。
他心念微微一动,转身步回甄陵青身侧。
甄陵青气恼道:
“我恨死你这温吞吞的性子啦!即使天塌下来你也漫不在乎么?到底你走是不走?……。”
赵子原歉然地一笑道:
“区区本待逃命要紧,但目下又改变主意,决定不逃了。”
甄陵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