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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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单掌又自一抡,尖啸之声猛扬而起,“呜”,“呜”响个不停,周遭的气流像在一时之下被撕裂了。
赵子原大喝道:
“且慢!”
玄袍道士掌势一窒,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子原道:
“道长是执意不肯予小可以辩白的机会了?”
玄袍道士怒道:
“废话!敢情你故意欲拖延时候……”
赵子原一眨眼道:
“猜得不错,区区正是有意拖延时候,咱们在此闹了好一阵子,武当道观总该有其他道士赶来了,或许他们在听了我的解释之后,不会像道长一般固执。”
停歇一下,复道:
“再说我也很怀疑道长……”
话犹未尽,突闻山路上足音量然,连袂走出三个道士来!
赵子原从侧边望去,只见三人都是身着一袭黄色道袍,居中的是个头发灰白的老道,走在他左旁的年约中等,另一名则是个年方弱冠的青年道士。
赵子原遥遥抱掌道:
“莫非是武当三子驾到了么?”
当日他在毕节近郊及金翎十字枪麦斫府宅里,与武当三子先后朝过两次面,是以此刻人眼立即识得。
三子来到切近,那居中的老道士天离真人开口道:
“道友请了,记得咱们第一次碰见时,道友与那自称司马道元者行在一路……”
语声戛然而止,敢情他已发觉躺在地上的厉向野尸身,以及立在赵子原身旁的玄袍道士。
这时,赵子原忽然无意瞥见,那玄袍道士乍睹武当三子出现,眼中突地掠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他不禁心念微动,心中暗暗忖道:
“那玄袍道士既与武当三子同属一门,见到三子来到,神色之间,怎会显得如此不自在?难不成先时我的怀疑……”
思路很快被天离真人的语声打断,他指着地上横陈的尸体,沉道:
“此人不是黑岩厉施主么?缘何却在这里被杀?”
赵子原正待启口答话,那玄袍道士抢着道:
“便是这位姓赵的道友下的毒手……”
赵子原淡淡道:
“区区早就料到道长会诬栽于我,果然不错。”
玄袍道士故作冷笑,道:
“你杀的人,自己心里有数。”
天离真人疑惑地望了赵子原一眼,视线落到玄袍道士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许久,带着迷惑地声调问道:
“这位道兄眼生得紧,敢问……”他清了清喉咙,又道:
“敢问道兄也是贫道的同门么?”
赵子原一听天离真人的质疑,心子顿时一震,此刻他几乎已可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的恐惧又袭了上来,一时之间,只感到遍体生出寒意,竟不敢再往深处追想下去!
玄袍道人面色微微一变,迅即恢复常态。他缓缓说道:
“天离师弟,你不认识我么?呵呵、本座在后山面壁修为已达十五年,日前方始出关,难怪你会对我如此陌生。”
天离真人将信将疑,道:
“但贫道在二十余年前就已投入武当,那时却没见到……”
玄袍道士轻咳一声,截口厉声道:天离!你身后站着的可是无心、无意两位师侄,他们见了本座为何还不上前执礼?”
无心,无意彼此对望一眼,始终不曾移动脚步。
无意道:
“就凭你一句话,就要咱们执札?笑话笑话,武当门规虽严,可仍没有规定门下弟子见着陌生,便是叩头作揖,咱们怎知你是什么东西?……”
他还待开骂下去,天离真人道:
“无意,休得出言无状。”
赵子原在旁听得险些发笑,想起在毕节城郊遇上武当二子时,便觉得那无意道士满口粗话,完全没有方外之人的庄矜和礼道,眼下他故态依然,骂起人来较之江湖上那些贩夫走卒尤为粗野。
玄袍道士似乎大为恚怒,对天离真人道:
“十五年前本门不幸败于来自漠北的铁衣门后,真是每况愈下了,以致连同门班辈之礼也不讲了,请看无意目中还有尊长在么?天离!你说依门规该当如何处治?”
天离真人见他道出发本门掌故,心中怀疑之念渐去,当下瞪了无意一眼,道:
“依门规理重打一百棍,然后逐出本门!”
玄袍道士厉声道:
“那么你因何迟不处置?”
天离真人道:
“贫道并非刑堂,如何处置?抑且你可知晓自壁邮一战后,天坎、天乾两位师弟与铁衣五凶同归于尽后,掌门已下命无心、无意补上他俩之缺,与贫道合称武当三于,无意言语虽有不当,如何处置,仍须禀过掌教真人后,再行定夺……”
他到底出道已久,是以言词中避重就轻,轻淡描写几句,便将责任悉数卸去。
玄袍道士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冷笑不已,少顷,他状至沉痛的道:
“武当门户衰柞已久,所以养成弟子们这样骄横的性子,看来本座不能不自行过问了。”
他此言显然是针对无意,无意立刻又忍不住了,双眉一扬指着玄袍道士骂道:
“你甭装婆婆了,咱们连你是谁都不晓得,还得受你的教训么?你自称是本山之人,咱们却从来未见过你,武当三子威震天下时,你还不知躲在哪个洞穴喝烂稀粥咧?他奶奶的!……”
天离真人喝道:
“无意住口!”
他尽管喝声制止,但面上并无任何责备的表示。
玄袍道士冷笑道:
“骂得好!本座倒要看看你手底下是否和口头上一般相称?”
一沉手掌,五指箕张向无意疾拿而至。他出手迅疾,身形略为一幌,五指已探到了无意面前。
无意见对方五指抓到,本能地一甩肘部,反手一推一送,内力爆发,身躯同时朝后退了三步,饶是如此,他依然慢了一步,手肘一紧,已被对方扣住!
天离真人吃了一惊,犹未及说话,他身后的中年道士无心道:
“道兄放手,无意……”
玄袍道士冷冷打断道:
“为什么我要放手?无心,本座命令你先出手将这姓赵的少年格毙,若敢不从命,你的师弟无意可就惨了!”
无离及无心齐地一怔,下意识望了望立在一旁的赵子原。
赵子原道:“道长好厉害的借刀杀人之计!”
蓦地无意暴吼一声:“放手广振臂一抖,真气自腕间迸发出去,玄袍道士只觉虎口一热,五指不觉一松,霎时无意手掌一沉,一连跳后三步,端端立在半丈之外。
玄袍道士为之怔了一怔,他一时大意,未提防对方突如其来有此一着,竞叫无意挣脱了自己的控制。
赵子原也瞧得内心折服不已,那无意虽则言语粗鲁,却是粗中有细,武功更不含糊,难怪他能取代天乾之位,成为武当三子之一。
无心抚掌喝采道:“无意,干得好!”
才喝了一句,视线接触到玄袍道士那满布凶厉杀机的双目,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止口不语。
玄袍道士略一寻思,不去打理武当三子,转首朝赵子原道:
“赵子原,你若天真地以为借着武当三子之庇护,逃出本座这一关,那就大错特错了——”
赵子原耸耸肩道:“岂敢!”
玄袍道士口发阴笑,迈步迫近赵子原,一掌蓄势待发。赵子原大喝一声:“站住一”
玄袍道士足步不觉顿了一顿,凝目盯住赵子原。赵子原一字一顿道:“朋友,你不要再装作了!”
玄袍道士瞠目道。
“你是说本座么?”
赵子原道:
“不是说你难道说的旁人不成?你处心积虑欲杀死赵某,何以却不敢露出本来面目见人?”
玄袍道士吃了一惊,接连倒退了三步,道调
“你——你此言何意?”
赵子原道:
“朋友你压根儿就不是武当道士,何苦要穿上道袍,假冒起道貌岸然的道士来?须知老虎纵然披上羊皮,终归还是老虎,本体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他出口惊人之言,武当三子登时为之目瞪口呆。
玄袍道士面上毫无表情,道:“别胡说了,本座……”赵子原道:
“刻前你一现身,便一口咬定赵子原下手杀人,必欲取我一命而后己,赵某只道武当道士怎地如许不讲道理,后来想了许久,终于想通其中疑点——”
语声一顿复道:
“死在此地的黑岩厉向野,根本就是你下的煞手,然后你以一张毒笺没有把我毒倒,便又现身出来,冒武当之名堂而皇之向我问罪,这一石两鸟的连环毒计委实太已高明了!……”
话犹未尽,玄袍道士“唰”地一跃而前,左手疾出,迅如电光火石击向赵子原小腹要害。
“呜”“呜”尖啸扬起,场中人影交错一掠,掌风过后,天离真人渊停岳峙般立在玄袍道士与赵子原中间。玄袍道士沉声道:“天离,你——”
天离真人冷然道:
“道友把身上那一袭道袍脱下吧,或许你面上还带着人皮面具呢,便请一并取下,也好让贫道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
那玄袍道士见事已败露,不禁对赵子原恨得牙痒痒的,他晶瞳四转,眼色连变数变,厉声道:
“滚开去!”
这一声大吼,隐隐透出凛凛凶音,天离真人方自错愕间,他已发动了攻击,双掌闪电一抬,斜劈了出去、
天离真人见对方来势凶猛,不敢贸然直攫其锋,当下微一侧身,玄袍道士身形猛地一弓,拿准时刻趁隙一跃而起,同一刹间,无心、无意分自左右双方疾扑而至,正好挡在玄袍道士前面。
无心伸手一抓,玄袍道士面上的人皮面具竟被刮落——
玄袍道士再次蹬足弹起,从武当三子头上掠过,一晃数丈,腾空而去,眨眼已失去踪影。
但就在这一忽里,赵子原电眼一瞥,已然瞧清那玄袍道士的真面目,登时为之呆住!他脱口低呼道:
“原来是他……难怪我总觉得他声音甚是熟稔,原来是他!”
大离真人回过头来,道:
“道友已瞧见那人是谁么?”
赵子原好半晌才清醒过来,道:
“说出来道长一定不敢相信,唉,不说也罢。”
天离真人道:
“道友但说不妨。”
“赵子原迟疑一下,始道:
“此人即是不久之前,才在职业剑手剑下逃过一命的金翎十字枪麦斫!”
武当三子一怔,天离真人果然露出狐疑之状,道:
“你说的是麦十字枪?道友确已将他的面孔瞧得清清楚楚么?”
赵子原道:
“区区自信绝不致弄错,道长该不会疑及区区故作耸人听闻之言吧?”
天离真人闭目沉思,无心道:
“要解决此事还不简单,咱们立时动身到毕节麦府,找麦十字枪问个究竟,当日职业剑手投下的挑战黑帖,扬言要杀害他全家时,咱们还曾经到过麦府帮他一个大忙呢……”赵子原闻言心中重重一震,暗忖:
“对了,厉向野当夜亦应殃神老丑之邀,赶抵麦府支援麦十字枪,不惜与职业剑手对敌,麦斫有什么理由恩将仇报,将厉向野谋杀于此?”
他满腹疑团,旋又忖道:
“莫不成那夜所发生之事竟是个骗局,职业剑手甄定远其实是与麦十字枪相互串通,以进行某项阴谋?”
当下只觉疑云重重,半月前在陕甘道上麦斫飞骑冀图以十字枪斩杀自己的一幕,又浮上脑海。
第二十七章 又见花僧
蓦闻山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打断赵子原的沉思,赵子原心知必有变故,心子怦怦直跳。
武当三子面面相觑,无心呼道:
“有人夜闯本山道观……”
无意神色一变,道:
“难道又是他来了?”
无心道:
“如果是他,近几日观中严防,管教他不得好走!”
赵子原微微发怔,不知三子口中所指的他是何人,他虽则好奇心重,却也不好多问。
大离真人朝赵子原道:
“贫道等须得尽速赶回道观,这位道友请自便吧。”
赵子原道:
“在下正有事求见贵掌教,便请道长带路如何?”
天离真人皱眉道:
“掌教天石真人近日不见外客,道友还是请回……”
赵子原道:
“在下欲见天石掌教,为的是一件十分紧要之事,既然千里迢迢赶来武当,焉能就此折回?”
山顶钟声时断时续,天离真人面露惶急之色,道:
“道观警讯不断,恕贫道没有闲工夫多说,道友请吧。”
言罢一挥手偕同无意、无心转身就走,赵子原情急道:
“我要禀告贵掌教的是,有关一把断剑的事,道长依然不睬不问么?”
这一句话当真比他说上千言百句尤要有效,大石真人身躯一震,霍地顿住足步,回首低声道:
“断剑?你也知有关断剑的隐秘么?”
赵子原虽不明白对方所提到的隐秘是什么,但见武当三子六道眼神齐盯住自己,只好重重点一点头。天石真人道:
“随贫道走……”
三子连袂展开轻功而行,赵子原急步跟上,走了一程,到山腰处向左一弯,前面矗立着一方巨石,镌刻着三个大字:
“解剑岩”
无意身形销缓,朝跟随在身后的赵子原望了望,道:
“喂,你随身带着兵刃没有?本派一些繁琐鸟规矩真多,武当道士都当得厌烦透了,像在解剑岩要来客解剑一事,便令我烦不胜烦,偏偏掌门人又命我主管其事,……”
赵子原露出会心的一笑,心道眼前这无意果然不是做道士的料子,偏就他投入武当并且排名三子之内,将来在道貌岸然的武当耆宿薰陶之下,不知会变成何等模样,那将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而他在当着长辈天离真人之前,居然毫无忌惮,放所欲言,亦令赵子原平添不少好感。赵子原括头道:“区区并没有随身带剑的习惯。”
无意哈哈大笑道:
“如此最好,倒省去不少麻烦。”
四人风驰电掣朝山顶驰掠而去,渐渐一大幢道观露了出来,檐牙高啄,高可丈余,道观前面围着一堵储红土墙,两支大石柱中夹着二扇铜门,那铜门此刻已然大开,急促钟声便是自门内传出。
奔人观门,只见观中灯火照耀如同白昼,左右人影幌幌,大殿两侧列立着两排道士,个个手持长剑脸上肃然。
赵子原暗道武当果然已有戒备,那夜闯本山之人不审是何许人物,竟使得这大下数一数二门派如斯劳师动众,深夜鸣警?
天离真人着赵子原在大殿稍候,反身步人内厅,须臾,陪着一个身着青袍的老道人快步走将出来。
那老道人面貌刮匕一股清越之气隐隐呼之欲出,正是武当一门之尊掌教真人天石——天石真人神色沉重已极,朝赵子原略一稽首,道:“施主有何见教?”
赵子原躬身抱拳,隆重的行了一礼,道:
“小可赵子原,此来为的要向道长禀告一事,此事与贵观所收藏的一把断剑有关……”天石真人灰眉一皱,道:“施主远道光降,便是为了这个么?”
赵子原心底下忖思对方突然皱眉的缘故,半晌始道:
“据小可所知,贵观与嵩山少林寺都收藏着有这么一把断剑,少林寺那把寒月剑已经失去,剩下这里二把繁星断剑,若道长不未雨绸缨,先做预防措施,只怕也就靠不住了……”
天石真人沉声道:
“鄙派及少林各收藏有一支断剑之事极为隐秘,施主怎生得悉?”
赵子原道:
“不瞒道长,小可乃是无意中听到他人谈话,从而获知。”
天石真人双目一睁,发出间闪神光,道:
“有谢施主前来报警,你可以走了——”
赵子原怔道:
“小可决非故作耸听之危言,道长必须将把繁星断剑妥为收藏,否则……”
天石真人沉下嗓子,道:
“繁星断剑早在五日之前被人窃走了!”
霎时赵子原全身有若触电,神智整个为之麻木,愣愣地立在当地,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少林、武当声誉之隆,辈出之高手人材,以及门禁之森严,居然先后遗失掉寺观内所收藏的物事,来人身手之能,诚令人匪可想象了!
这会子,殿外足音凌乱,快步走进一个背上斜插长剑的中年道人,迳自行至天石真人面前站定。
那中年道人似乎辈份甚高,仅对着掌教天石真人微微稽道作礼,在天石耳旁低声了几句话。
天石真人神情霍变,瞧了赵子原一眼,道:
“赵施主请在殿中歇一下,贫道要出去瞧瞧——”
身子未见作势,已到了观门之处,那等轻身功夫,赵子原瞧得心折不已,心想对方到底是一派之掌门,从他的惊人身法却可略窥其余功夫之全豹。
眼见武当三子跟随在天石真人后头掠出观门,那中年道人挥一挥手,上百道士鱼贯走出大殿,仅留下两名持剑道士守住殿门。
赵子原睹状暗暗不解,忖道:
“武当纵有警讯,那中年道人亦不该尽调所有弟子出殿,这样一来,不是成了内防空虚的状态么?我若是敌人,只要略施金蝉脱壳之计,便能兵不血刃,顺利潜入内殿畅所欲为……”
才想到这里,大殿侧门当口无声无息飘落一条人影,那人东张西望一会,露出满意得一笑,迈步而入!守在大殿正门的两名道士翟然一惊,出声喝道:“什么人?”
手中长剑一抡,双双疾攻而至。
那人冷笑一声,双掌翻飞,分向左右斜劈出去,两名道士剑犹未到,便自应掌飞开丈许之外,尸横于地。
赵子原见来人一出手便解决了二名道士,心中骇然,他定睛一望,那人一身奇装异服,赫然是来自漠北的狄一飞!
狄一飞这刻也自发现了赵子原,一怔道:
“姓赵的,你在武当纯阳观里干啥?”
赵子原反问道:
“你呢?”
狄一飞冷冷道:
“狄某一向讨厌别人多管闲事,凭你也够资格质问于我么?”
赵子原见识过对方的狂傲性子,是以丝毫不以为忤,道:
“狄一飞,数日前武当为人窃走一把断剑,可是你干的?”
赵子原续道:
“我知道姓狄的你周旋于甄定远与武啸秋二人之间,左右逢源,有何图谋且不去管它,你先后偷走少林、武当二把断剑,敢问居心何在?”
狄一飞脸上讶异之色一掠即逝,道:
“现在狄某可莫有工夫与你絮聒了,你要是识相便乖乖站开一旁,若敢多管狄某行事,那么我可不顾时间紧迫,也得先把你击毙再说!”
赵子原一想,心知对方果是趁着武当弟子尽行抽调出关的空档摸进来,以狄一飞的武功,自己虽非其敌手,支持上百来招想必没有问题,目前自己正在应善于利用这种牵制之力,以俟掌教真人回转。
狄一飞更不迟疑,振身掠向内殿,赵子原遥遥跟在后面,见狄一飞绕过回廊,转入右侧一间内室。
赵子原随之闪身进去,只见内室布置十分简朴,但窗明几净,使人有出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