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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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原摇头道:
“并非小可无此耐性,实是近日内我必须赶去鬼镇……”
白袍人自怀中取出那两张纸牌,道:
“可是与这物件有关?”
赵子原道:
“纸牌乃花和尚所有,怎会到了尊驾手里?”
白袍人道:
“花和尚在酒肆里狂妄无忌,老夫有一位老友号称‘无所不偷’,看不过眼便施展空空妙手,如此这般把纸牌偷了过来交与老夫方始发觉里面的两张纸牌有所古怪……”赵子原道:“尊驾可否将纸牌借小可一观?”
白袍人闻言,反而将纸牌收入怀里,道:
“等到你习剑功成之后再说吧,老夫保证你半月后再到鬼镇绝不太迟,不致于误事——”
赵子原寻思良久,道:
“好吧,但你得先将我所要用剑的对象告诉我。”
白袍人道:
“这个老夫也不能事先透露,你愿意习剑便随老夫一道走,否则即作罢论。”
语罢转身就走,赵子原踟蹰一忽,随后跟了上去。
二人快步横过山林,走了许久,果见远方树林隐约现出一角红墙,残垣断瓦点缀其间,隐隐透出一道微弱的灯光。
白袍人忽然在一株大树后面停下脚步,低声道:
“那座洞堂分明荒废已久,如何会有灯光透出?真是奇了。”
赵子原道:
“左右不过是僧侣之类住于此地罢了,难道还有旁人不成?”
白袍人道:
“祠堂年久失修,分明久无人居,那里来的住持僧侣?小伙子你忒也胡涂了。”
当下迈步绕近祠堂,来到山门前面,但见那山门甚是古旧,两人往四下张望一忽,未见有何动静,遂举掌推门。
“咿呀”一声,山门应手而开,赵子原随白袍人走人门内,只见洞堂里蜘网四结,供桌上久无香火,积满灰尘的神像欲塌未塌,格外显得阴森骇人。
神像前面的神龛上,插着三只火烛,昏黄色的火光不住跳跃闪动,益发令人感到神秘。
白袍人洪声道:
“祠堂里有人么?”
他真气深厚,话声在祠堂四壁回荡不止,半晌却无回音,生像是毫无人迹。
赵子原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恐怖的感觉,暗忖:
“分明有人点燃神龛上面的火烛。但此刻却不见有任何人影,莫非那人在山门未开之先,已预先藏起来?”
他方自惊疑不定,陡然一道轻风拂过,三只火烛被吹熄了,祠堂里黝黑如墨,赵子原运足目力望去,也不能看出寻丈之外的事物。
赵子原呼道:
“司马前辈,火光突灭,莫不成……”
白袍人“嘘”了一声,道:
“不要作声!你随身带了火焰没有?”
赵子原正待掏出火焰,身侧忽然飘过一阵微风,他江湖经验已丰,情知那阵微风多半是内家罡劲,当下霍地一个旋身,一掌反拍而出,黑暗里那一掌之力如石沉大海,也瞧不见半个人影。
这当口,陡见头上精芒一闪,耀眼生花,紧接着一声“呛啷”亮起,原来白袍人已掣出了腰间长剑。
白袍人长剑一出,立时有一股森寒杀气汹涌扑至,直有雷霆万钧,无坚弗摧的威势,赵子原不知不觉倒退了几步。
蓦然祠堂中又是一声霹雳暴响,一条灰色人影自剑光中冲出,迅疾无比,一闪即没——赵子原脱口呼道:“果然埋伏有人——”
喊出这一声后,却未见白袍人第二剑劈出,须臾,供桌后面那一尊泥雕神像突然拦腰裂为两半,倾倒下来!
赵子原睹状,险些再度惊呼出声,白袍人的一剑,分明未曾击中佛像,但自剑上透出的剑气,却恍若有形之物,竟把半丈开外的佛像斩为两半,那剑法的威猛霸道,当真令人不可思议。
然而令赵子原震惊的更不止于此,那白袍人的剑法可说天下无双,轻易不掣出长剑,即连对付强如花和尚之敌手,剑子都未出全,便已将对方吓走,目下他却决然抽出了全部剑身攻出一招,看似仍未奏功,然则那埋伏在柯堂暗处之人,竟是一个较之花和尚犹为可怕的高手了——
祠堂中一片死寂,间歇只传出赵子原沉重的呼吸声,和白袍人四下走动的“哧”“哧”足音。
白袍人在东面屋角停下脚步,沉声喝道:
“好朋友!你既是冲着某家而来,便请现身吧。”
半晌没有应声,白袍人提剑在手,腾出空出的左手俯身提劲拉挽地上的一个铁环,居然被他拉出一块石板来。
石板拉开后现出一个地窖,白袍人俯身向底下呼道:
“藏身的朋友,某家要下去了。”
赵子原听他竟向敌人预报自己行动,不禁为之大惑不解,但见白袍人在低喝过后,立刻纵身纵落。
下面传来一声娇呼,竟是女性口音,赵子原心头微动,继白袍人之后也向洞口纵落,视线所至,见地窖看似颇为宽敞,却是四面空空,什么没有,只有内里一个角落隔着一片布幔。
赵子原心念电转,暗忖:
“方才我清楚地听到了那一声女人的娇呼,但这地窖除了布幔后隔开视线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然则那一声女性口音自然是发自帐幕之后了?”
忖念及此,遂动了欲掀起布慢一看究竟的念头,他往前走了几步,白袍人忽然振身拦在他的面前。白袍人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赵子原道:
“阁下明知我欲掀起布幔,缘何却将我拦住?”白袍人道:
“你还是不要掀开的好。”
赵子原一怔,道:
“莫非阁下已经猜到帷幕后面有什么古怪物事不能让小可过目么?纵令如此,帷幔还是迟早要掀开的啊。”
白袍人想了一想,道:
“好罢,老夫这便将帷幔扯开,但你最好闭上眼睛的好。”
身子一掠上前,伸手疾掀布幔。
帷幔倒卷扬起,赵子原非但没有依言把眼帘闭上,反而睁大眼睛望去,他首先见到一个身披薄蝉轻纱的姣美少女卧缩在墙角一隅,墙角上方挂着一盏油灯,火光将近处照得亮如白昼。
赵子原冲口道:
“李姬,是你?”
那女子徐徐转过头来,抬起白皙如玉的纤手拢住一头乌发,睨了赵子原一眼,嫣然一笑。
这一笑直有销魂蚀骨的力量,赵子原却未注意及此,他发现眼前这个美女身材体态虽与留香院东厢李姬十分相象,但面庞五官却截然不同,这时那轻纱美女长身立起,全身美妙处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轻纱美女妖声道:
“适才你是呼唤李姬的名字么?你既认得她,定必曾经到过留香院了。”
赵子原愕道:“姑娘是谁?”轻纱美女道:
“我一向住在留香院西厢,敢情你只到过东厢,难怪会对我如此陌生……”
昔日赵子原曾听李姬说过,武啸秋将留香院划为东南西北四厢,各住有一名绝世女人,布施色相与天下高手,使之受其控制利用,是以此刻闻言,并不感到如何惊异。
赵子原道:
“敢情姑娘便是艳名远播天下的留香四艳之一么?”
轻纱美女不答,转眼白袍人道:
“这位爷台——”
白袍人冷冷截口道:
“武啸秋若图驱遣美女以色相诱惑老夫,那么他是白费心机了。”
轻纱美女笑靥满面,道:
“贱妾从未遇到不为我色相所动的男人,爷台此言未免言之过早。”
玉臂微动,身上轻纱尽褪,火光照在她赤裸白皙的妖躯上,宛如一尊白玉雕像,令人心硅摇荡,血脉贲张。
赵子原只瞧得面红耳赤,全身血液几乎凝结住了,连忙移开目光。
那裸女款款向赵子原行去,举手投足间甚是诱惑迷人,赵子原隐隐闻到一股馥郁的幽香,自对方裸露的胴体发出,她愈走愈近,香泽愈是浓厚,赵子原不觉心猿意马起来,心子扑扑狂跳不止。
白袍人微哦道:
“原来武啸秋授意你诱惑的对象,居然是这个姓赵的青年人……”
赵子原迅地盘膝坐在地上,不住调元运息,吐纳呼吸,那裸女媚然一笑,突然倾身往赵子原怀中倒去。
她赤裸裸的肉体缠在赵子原身上,双手箍住他的肩肿,赵子原登时感到全身柔软无力,竟然无力摆脱。
白袍人冷眼在旁观看,并不加以阻止,似乎欲观察他的定力如何,有无办法抵制女色的诱惑?
豆大的汗珠自赵子原两颊滚滚落下,上半身也剧烈的摇晃起来,白袍人意识到他正极力向心中之魔抗争交战。但力量已显得微乎其微了。
白袍人点一点头,猛然出声道:
“姑娘放手。”
那裸女恍若未闻,仍然紧紧缠在赵子原身上。
白袍人沉道:
“你是不是山西白石山庄沈庄主的独生爱女,沈浣青姑娘么?”
裸女娇躯一震,微抬螓首盯住白袍人,欲言又止。白袍人续道:
“姑娘果真是沈庄主的爱女,又怎会被武啸秋收为留香四艳呢?
裸女依旧没有开腔,但一双皓手已自赵子原肩上缓缓收将回来,她一离开赵子原的身子,赵子原灵台登时清醒许多。
适才他神思虽然有些恍惚,但白袍人之言仍然听得十分清楚,内心因之震惊非常,暗道那山西白石山庄沈庄主一生慷慨任侠,在武林中地位极高,武林有事,只要沈庄主一句话,十分难题便有七八分能够得到解决,想不到他的女儿竟会沦落以至于此,不禁为之才满腹疑团。沈烷青低声道:“爷台还是不要追究这些的好。”
白袍人情知一时绝对无法弄明白她被武啸秋囚制利用的始未经过,遂自墙角捡起她的衣物,沈浣青一手接过,迅即把衣服穿上。
这会子,地窖上面忽然传来一阵叱咤声音,紧接着轰然一声暴震亮起,似乎有人发出了内家劈空掌力。
白袍人喃喃道:
“又有人闯进祠堂来了,武啸秋似还没有退走哩……”
话犹未尽,只听一道低沉的喝声道:
“姓武的,顾某此来为的要向你讨一个人——”
另一声阴森的冷笑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种口气对老夫说话?”
那低沉的声音道:
“昨日顾某遍闯留香院四厢,独不见东厢沈姑娘芳踪,后来从尊驾的一名手下口中获知……”
那阴森的声音道:
“据说天下无不能在武院主的寒贴摧木掌下走过十招,反正顾某是早已豁出了这条性命,武院主你动手吧。”
赵子原一听那声音,只觉甚是熟稔,一时之间不觉怔住,自语道:
“原来是顾迁武顾兄,他也来了!”
他目光扫过沈浣青面庞,发觉她的脸色变得异乎寻常的惨白,竟像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赵子原暗暗感到不解,却是不暇细究,敞亮嗓子道:
“顾大哥!小弟在此。”
就在此刻,地窖顶上的出口发出“蓬”地一响,赵子原立刻知道上面将要堵塞住了,情急之下,身形暴起往上直射而去,几乎就在同一忽里,他身旁白影一闪,白袍人比他抢快一步,一掌后发先至,那块石板未合,被掌力一震,一声暴响过后,顿时被掌力击得块块碎裂!
白袍人及赵子原先后自裂口冲将出去,沈浣青迟疑一会,亦轻提身子,继后跃出地窖。
祠堂时那身着灰色衣衫的武啸秋。正一掌接着一掌,将顾迁武迫得全无招架之力,只听得掌风呼呼,夹杂着一声闷哼,顾迁武仰身跄然倒退了五步,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身躯贴在土墙上。
赵子原大喊道:
“顾兄,怎么样?”
顾迁武用力摆一摆首,道:
“还好,没有事。”
武啸秋阴阴一笑,一箭步欺到切近,高举单掌,就要痛下杀手,白袍人适时压沉嗓子大喝道:
“武啸秋!你与某家住手!”
武啸秋身子好比旋风一般回转过来,带着惊异的眼色望着白袍人与赵子原两人,有顷,他那凌厉的视线落到沈浣青身上,睛瞳射出一股慑人的威凌,沈院青无端端打了个寒噤,满面都是惊悸。
自袍人瞧在眼里,有意无意地移动身子,插在武啸秋与沈淙青两人中间,冰冷的声音道:
“天不从人愿,姓武的,你的算计已完全落空,竟想找无辜的弱女出气么?”
武啸秋阴阴道:
“你甭狂,嘿嘿,你也就要完了!”
白袍人嗤之以鼻道:
“就凭你一个人么?”
武啸秋道:
“就凭老夫一人又怎样?”
白袍人冷笑道:
“只有你姓武的一人是万万不行的,最好像翠湖那一夜,再找两个高手来个联合夹攻……”
赵子原闻言,心头重重一震,默默对自己呼道:
“他提到了翠湖,又说再寻两个帮手夹攻是什么意思?他——他不要就是我所怀疑的那人个罢?”一念至此,再也不敢往下追想下去。白袍人复道:
“若非某家深悉你的为人,几乎要错以为你的神智有问题了,姓武的我既敢口出狂言,必然有所仗恃,莫非你在等着帮手来到么?”
武啸秋道:
“总算被你料对了,不错,老夫的确是在等候某一个人的到来,咱们约定的时候也快到了。”
白袍人道:
“既是如此,某家愿意候待你那帮手的到来,倒不急于立即和你动手了,但你可以透露那个即将来此与你会合的人是谁么?”
武啸秋道:
“有何不可,此人即是水泊绿屋二主人……”
话至中途倏然住口不语,而以嘿嘿的阴笑掩饰过去。赵子原听他言词闪烁,不由大感困惑。白袍人神色一沉,道:
“可是水泊绿屋那称做‘女娲’的女人么?”
第二十九章 曾经沧海
武啸秋道:
“你既已知晓,又何必提起她的名字。”
白袍人道:
“某家亦知由外人呼叫女蜗之名,乃水泊绿屋的忌讳之一,但某家早于二十年前已完全与绿屋脱离关系,自然全无所惧了。”
武啸秋冷笑一声道:
“只怕你是言不由衷罢?”
白袍人大怒道:
“武啸秋!听说你几年来你艺业大有精进,和甄定远那头老狐狸处处以天下第一人自居,某家实与你说,这等想法还稍嫌早了一点!”武啸秋道:“走着瞧吧!”
白袍人道:
“某家此番重出,犹未去寻找你们的晦气,你反而先找上了我么?”
武啸秋冷笑不答,白袍人复道:
“敢情尔等怕我一个一个找你们算帐,以是来个先下手为强,嘿嘿,这一次可没有那般容易叫你的阴谋得逞了。”
武啸秋阴笑道:
“然则你自认有击败咱们的能为了,这几年来你为何不来找我们,莫非你也在暗地里进行什么阴谋算计?”
白袍人喃喃道:
“某家迟早要去找你们的,但必须先将那件大案子探察个水落石出,否则那秘密岂非永无揭晓之日之么?”
武啸秋道:
“你说的什么案子?什么秘密?”
白袍人仰天长笑,笑声里隐约透出抑压不住的激动: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什么傻?某家……”
山门外边蓦然传来“希幸幸”马嘶声响,蹄音来到近处停住,白袍人神色微变,硬生将未完的言词咽了回去。
顾迁武悄悄移近赵子原身侧,低道:
“敢是武啸秋提到的水泊绿屋‘女蜗’来到了,那白袍人以一敌二,必要时你我得助他一臂之力。”
赵子原未置可否,只是轻轻点一点头。
沈烷青细步上前,双瞳剪水望着顾迁武,嗫嚅道:
“大哥,我……我心虚得紧……”
顾迁武紧紧握住她那细若柔荑的手指,道:
“有我在此,没有什么好怕的。”
赵子原望见他们两人亲呢之状,内心泛起异样的感觉,暗忖:
“顾兄与沈姑娘竟是;日识,看情形他俩还是一对爱侣呢,值得怀疑的是沈姑娘贵为白石山庄庄主掌上千金,缘何会落在留香院武啸秋手里?适才她奉命在地窖里向我投怀送抱,幸亏顾兄未曾瞧见,否则我也不知应该怎样向朋友解释了……”
想到这里,他仿佛已经见到这一对爱侣中间所蒙上的一层阴影,心中不由暗暗感到难过。只听武啸秋阴森的声音道:
“她赴约来了,今日老夫叫你死而无怨!”
大步走上前去,一掌震开山门,诸人下意识凝目望去,一辆幽灵似的灰篷马车驰到祠堂前面停了下来!
赵子原心子一紧,这辆灰篷马车他已见过多次,与香川圣女所坐的那一辆篷车完全相同,设非顾迁武事先透露来者乃水泊绿屋的女娟,他也无法分清这辆篷车到底是谁所有了。
车头上方端坐着一人,一脸阴沉之色,正是那数度把赵子原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车夫马骥。武啸秋大声道:“贵上可是在车厢里面么?她来迟了……”
赶车人马骥截口道:
“鄙上临行有事不能来了,特地命我驾车到此通知你一声——”
不知怎地,赵子原一听此言心头忽然一松,宛如落下了一方巨石,自己亦不知其所以会产生这种感觉的缘故。
武啸秋呆了呆,道:
“那么贵上今晚是不能赶到此地来了?”
车夫马骥道:
“正是。”
一旁的白袍人冷冷自语道:
“可惜,可惜,某家又错过了与女蜗见面的机会。”
武啸秋恨恨地瞪他一眼,朝马骥道:
“贵上可曾告诉你,不能赶来赴约的缘故么?”
马骥道:“不曾。”武啸秋突然沉下嗓门道:
“你驾了马车,就为了带给老夫这一声口讯,然而你若仅仅为带口讯,缘何却要驾着一辆空马车往返?骑马不是远比驾车轻快许多么?”
马骥冷冷道:
“武院主别忘了我是个车夫,我高兴驾着篷车赶路,谁也管不着!”
武啸秋道:
“话虽如此说,老夫仍想掀开车帘瞧个究竟——”
举步走到了车前面,伸手持帘欲掀。
马骥厉声道:
“武院主若轻举妄动,定将悔之莫及。”
武啸秋眼色阴晴不定,无人能从他那变幼的神色中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终于他忍住没有掀开车帘,缓缓缩回手来。
就在这时,赵子原忽然发觉车台前面那块篷布上的两个圆形小洞里,正有二道冷电一闪即没——
他心念一动,忖道:
“车厢中那倏闪即没的两道冷电,必定是一对女人的眸子无疑,足见确实是有人坐在篷车里面,只不知那人是不是‘女娲’?如果是‘女娲’,她已和武啸秋约好,来到此地后为何又不露面?……”
内心疑虑纷纷,却是无一得到解答,心头不由益发沉重起来。
马骥道,
“若没有其他事情,小的赶车回去了。”
一扬马鞭,马儿长嘶一声,四蹄腾起,篷车如飞驰去……
等到篷车去远后,白袍人冷笑一声,道:
“武啸秋你受骗了,依某家之见,那‘女娲’分明就在篷车里面,但她竟故意隐身不出,留你单独一人在此与老夫敌对,倒不知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