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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剑气严霜-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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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原惊道:“原来两位老前辈有意造就兄弟,只是兄弟还不明白,到了‘寒石洞’功力便能增长么?”

秦洪道:“‘寒石洞’中有一张‘寒石床’,此床乃千年寒石,人卧其上,冰寒刺骨,势非不断运行本身功力抵挡那股寒气不可,如是周而复始,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见分晓!”

赵子原道:“既然岛上有这么一张奇异之床,不知秦兄曾使用否?”

秦洪道:“小弟等人均曾使用过,因忍耐不住石床寒冷,数度相试俱徒劳无功!”

赵子原道:“秦兄如是,只怕小弟也好不到那里去!”

秦洪道:“赵兄天赋异禀,人中龙凤,若非如此,二爷和三爷初见赵兄之面,怎会对赵兄如此成全!”

谈话间,两人已走完那条碎石小路,这时地势愈走愈低,周遭光线也越来越暗,赵子原顿觉凉风习习,情景大是迥异。

赵子原道:“秦兄,到了么?”秦洪摇头道:“还有一会!”

赵子原暗暗惊奇,心想若再往下走,只怕已人黄泉,遍地皆水,那里还来的什么洞穴?两人又走了一会,地势越低,秦洪带着赵子原从右侧小径翻延而下,光线甚暗,几乎伸手难见五指。

赵子原暗暗纳闷,正想问话,忽见秦洪往前一指,道:“这便是了!”

赵子原一望,忽见前面有一山洞,秦洪把赵子原带到山洞旁边,然后拱拱手道:“赵兄请便,一切端看造化,小弟要回去覆命了!”

赵子原抱拳一揖,道:“谢谢兄台!”

秦洪转身自去覆命,赵子原跨步走了进去。

洞中道路甚窄,堪堪只容一人经过,壁顶不时滴落水珠,侵及肌肤,遍体生寒,而此时四周空气也好像快要凝结了似的,赵子原暗想我如今尚未触及那“寒石床”,便有此种感受,一且卧到“寒石床”去,更不知有何种感受了?

他暗暗提了一口真气,复往前行,路道较宽,两侧有溪水流过,潺潺水声清晰可闻。

前行不久,道路一宽,似是已到尽头,赵子原顿觉寒意袭人,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赵子原心想:“寒石床大概就在此地了!”

他目光一扫,此洞有如天成,钟乳林立,一条一条冰棱宛如刀尖似的或垂或立,赵子原暗忖此时正值夏季,若非有“寒石床”在此,洞中那会结冰?这“寒石床”之冷,于此也可想见一般!

极目搜索,忽见右侧平铺一块白玉似的大石,那里寒气也特别浓,心知那必是“寒石床”无疑,举步走了过去。

越往前走,寒气便越重,到了近处,赵子原只得聚集真气,然后缓缓坐了下去。

他的身子刚刚触及石床,便觉一股寒气直冲顶门,那种冷当真有如刀刺,连坐都不行,更不要说躺卧了。

赵子原平地弹了起来,不由望着“寒石床”发呆。

他暗暗付道:“秦洪说的不错,此床如斯之冷,难怪他数度相试都徒劳无功,赵子原啊,天下间困难之事我也不知经过多少?难道连一块石头都难的住你么?”

他这样一想,豪气陡然而生,咬了咬牙,全身满布真气重新坐了下去。

他第一次和第二次坐已迥然不同,第二次因为心理上已有了准备,感受上已不若先前之寒冷。

但起初仍觉奇冷难耐,功行一周之后稍觉好些。就这样,他无时无刻不在凝聚功力,待慢慢习惯了,才开始躺到“寒石床”上。

当然,躺与坐又迥然不同,不过赵子原有种倔强的天性,他咬牙忍受,终于慢慢适应下来。

他就如此每天躺在“寒石床”上练功,肚子饿了,自有秦洪他们按时送东西来,转眼过了二十天。

一天傍晚,他练罢起来,忽然一眼望见普贤爵端然坐在一张石鼓上,赵子原赶紧拜行大礼。普贤爵点了点头,颇为嘉许的道:“娃儿,你的感受如何?”

赵子原躬身道:“晚辈自觉心头清澈,全身舒泰无比!”

普贤爵道:“行了!”

挥了挥手,命赵子原在对面坐下,说道:“单凭老四教给你的轻功,还不足以肩负重责大任,眼下老夫便传授你‘九玄神功’!”

赵子原一听,不禁受宠若惊,歉声道:“晚辈何德何能,敢蒙前辈如此青睐?”

普贤爵道:“别多说,你且记下了!”

接口又道:“夫气者,充塞于天地之间,苍穹天合,芸芸皆气之所生,亦皆其所养也……”

赵子原全神谛听,普贤爵又道:“丹丸为精,虎责为神,惊天一柱,元亢一成……”

普贤爵接着又往下念,念的都是修习“九玄神功”无上心法,赵子原天性颖悟,默默记下。

普贤爵念完之后,复对赵子原道:“娃儿,你到‘寒石床’上练功吧,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赵子原答应了,如是三天,普贤爵都来指点赵子原练功,到了第四天,普贤爵已不复来,不过赵子原此刻已能练的得心应手,不复再要普贤爵指点。

如是过了十天,金鼎爵又走了进来。

金鼎爵授了他三招剑法,名唤“沧浪三式”,这三招剑法庞杂至极,赵子原足足学了二十多天,才把“沧浪三式”学会。

他此刻已是功力大进,一口,秦洪走来对他道:“赵兄,二爷和三爷有话交代下来,兄台可以离岛了!”

赵子原大喜过望,说道:“小弟这就去向两位老前辈辞别!”

秦洪摇摇头道:“两位老人家不惯这些繁文褥节,只说京城之事要紧,这就由小弟送赵兄离岛!”说着,带着赵子原走出了山洞。

赵子原心想是了,两位老前辈乃武林异人,怎会在乎这些繁文褥节,当下道:“如此小弟只好请秦兄代为致意了!”秦洪点点头道:“小弟理会得,不过赵兄今后行走江湖,千万不可将在此碰见两位老人家之事说出!”

赵子原道:“小弟遵命,不过……”

秦洪道:“赵兄有何见教?”

赵子原迟疑了一会,才道:“小弟有一问题,只不知该不该问?”

秦洪笑道:“赵兄有话只管请说不妨!”

赵子原道:“小弟这趟只见着二爷和三爷两位老前辈,莫非大爷不在岛上么?”

秦洪道:“大爷早在三个月就已离岛,他老人家仙踪无定,说不定他此刻已与四爷会合,说不定他又去了别处!”

赵子原道:“原来如此,只借小弟缘俚一面了!”

两人谈谈说说已走到河边,这时河边早已停了一只小舟,赵子原来时并没看见附近有船,也不知这条船是从那里来的,他也不多问,当下由秦洪撑船,一直把他送到黄河北岸,两人才依依而别。

赵子原算计了一下时日,自己在“寒石洞”待子五十多天,更不知此刻局势已演变成什么样子,他心急似火,在途中买一匹快马,三天之后,他终于赶到繁华似锦的北京城。

他找了一家名叫“东和顺”的客店投宿下来,此刻时近黄昏,店子里面的人很多,他挑了一副座头,叫些酒菜,便自慢慢的辍饮。

他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去打听张居正的居住之所,就于这时,只见两名魁伟大汉走了进来。

那两名汉子英气勃勃,赵子原汕暗暗喝了一声采,随见那两名汉子在自己傍桌坐下。

那年龄较大的低声道:“二弟,待会少饮些酒,不要误了晚上的事情!”

那二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赵子原心中一动,暗忖他俩晚上要做些什么事?我不妨仔细听听,这时两人已点好酒菜,赵子原慢慢喝着酒,假装对那两人不加注意。

不一时,那两人酒菜送了上来,那二弟端起酒杯猛然呷了一大口,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年头好人难做,张首辅国之干城,一生尽瘁国事,居然会被东厂……”

他一杯下肚,牢骚随口而出,那年岁较大的忙喝止道:“二弟,你这是怎么来着!我在路上一再叮咛你不要提什么东什么西的,你怎么又说出来?”

要知明朝未年,东厂魏宗贤权倾天下,手下养了一批锦衣卫,个个身手高强,这批人别的事情不做,专门在外面刺探一般百姓对魏宗贤的反应,碰到对魏宗贤不满之人,他们可掌握生死予夺大权,如是一来,北京城的百姓不但连魏宗贤三个字不敢提,甚至连东厂两个字也不敢提,若提及即有杀身之祸,无怪那二弟刚刚提东厂二字,即被同伴喝止。

赵子原心中甚惊,原因是那二弟刚刚说到张首辅被东厂什么之时便没了下文,只是从他语气中听来,张首辅显然已遭到不测,真实情况如何?他万分担心,有心过去问问那两名汉子,只怕别人对自己起疑,反滋误会,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留心听那两人还说些什么。

那二弟叹道:“不说便不说,大哥,只是像你恁地怕事时,咱们不来京城也罢!”

那大哥虽被抢白,却是并未发怒,稍稍啜了一口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弟,此时此地徒逞匹夫之勇又有什么用?还是少说话多做事的好!”

那二弟默然,斟了一杯又待一口喝下,那大哥一伸手拦住了他,摇摇头道:“少喝一些,就是要喝也不要喝的这么急,以防暴醉!”

那二弟眼一瞪,道:“大哥,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区区两杯酒便能使我暴醉么?真是笑话了!”

那大哥正色道:“若在平时,你便喝上百杯千杯我也不拦阻于你,只是今天你无论如何得少喝一些……”

话未说完,忽听一人冷声接口道:“什么风把长白双英吹进关里来了?卓老大,做弟弟的一时高兴想多喝两杯又有什么打紧,何必拦阻他呢?”

赵子原暗忖,原来这两人是长白派的高手,久闻长白双英卓鑫卓昆是一对义烈汉子,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不虚。

长白双英举目望去,只见一名中年文士摇着折扇向两人走来,此人外表斯文,乍然望去,极像个教书先生,只是两眼煞气太重,不像正人君子。

长白双英朝那人望了一眼,卓鑫冷声道:“潘大侠好说了,咱们一时高兴到关内走走也不干犯王法啊。”

那姓潘的干咳了两下,道:“好说,好说,两位既来之则安之,你我原来旧交,兄弟久居京城,两位既然屈驾到此,理应由兄弟替两位接风!”他顿了一顿,随高声叫道:“伙计!”

店伙赶紧走了过来,哈腰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姓潘的道:“把上好酒席准备一桌来,我要替两位接风!”

那店伙似是认得这姓潘的,并且对他态度恭顺,显然姓潘的具有某种特殊身份,当店伙正要转身而去之际,卓昆忽道:“慢着!”

姓潘的怔了一怔,道:“卓二侠有何见教?”

卓昆冷冷的道:“咱们兄弟一介武夫,何敢接受潘大人接待?咱们已酒醉饭饱,不敢打扰潘大人了!”

说着,抛了一锭碎银在桌上,道:“大哥,咱们走吧!”

卓鑫也适时站了起来,道:“这里空气坏的很,咱们要到外面透透空气去,潘大人,少陪了!”

卓氏昆仲一致把那姓潘的呼为大人,话中语气含着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意,赵子原在一旁瞧的明白,这姓潘的只怕就具有东厂锦衣卫身份,卓氏兄弟虽然表现出清高傲气,但要能摆脱姓潘的纠缠,只怕十分困难。

果然,就在卓氏昆仲起身欲行之际,姓潘的把手一伸,哼道:“贤昆仲敢莫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卓昆道:“好说,潘大人可是想硬打鸭子上架!”

姓潘的冷然道:“卓老二是明白人,何必还用我多说?”

卓昆摇摇头道:“在下愚蠢的紧,有些事还得潘大人多多开导!”

他口口声声把姓潘的呼为大人,姓潘的并未生气,此时忽然把脸一沉,道:“卓老二,你们这趟到京城来干什么?”

卓昆淡然道:“一时高兴来玩玩而已!”

姓潘的重重哼了一声,道:“贤昆仲刚才之言潘某已听的清清楚楚,潘某念在过去一点交情,奉劝两位即速离京,兔遭杀身之祸!”

卓昆哂道:“盛情心领,只是咱们还未玩个痛快呢!”

拱了拱手,大步向前走去!

那姓潘的就拦在正面,他若不让路,双方势非动手不可,眼看卓昆已来到临近,那姓潘的突然把折扇一摇,喝道:“回去!”

莫看他折扇只是轻轻的一摇,实则里面已含着好几手变化,卓昆早料他有这么一着,五指骤伸,便向姓潘的手腕抬去。

双方出手都快到毫颠,卓昆招式后发先至,眼看即将抓住姓潘的腕脉,岂料就在一瞬之间,那姓潘的折扇突然一合,“刷”的一声,反向卓昆“脉根穴”点至!

这一招变式迅疾,卓昆式子已尽,迫不得已,只好抽手后退。

姓潘的冷笑道:“卓老二,你最好还是识相点!”

卓昆两招便被对方迫退,不由脸色一变,“呛”的一声,已把宝剑拿在手中。

店里其他人看见要动刀子,吓的纷纷向外逃去,店掌柜赶紧走了过来,说道:“潘爷,行行好,两位有什么事都外面去解决不行么?”

姓潘的挥挥手道:“放心,你这里一切支用开销都由我姓潘的负责好了!”

他口气甚大,那店掌柜的似是(炫)畏(书)惧(网)他的权势,不敢多说,嗫嚅连声,只好退了下去!

这时店子里面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除双方当事人之外,便只赵子原和一个枯瘦老头。

那枯瘦老者打扮像个渔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宽大斗笠压住了他半个面庞,独据一桌而饮,似是不知这里发生了动刀动掌之事。

卓昆嘿嘿一声,道:“潘春波,这里动刀动剑不大方便,咱们还是到外面去!”

赵子原听卓昆呼那姓潘的名字,不由暗暗吃惊,心想阴司秀才潘春波二十路“修罗扇”雄霸天南,缘何会跑到京城当起锦衣卫来,诚令人费解。

潘春波冷笑道:“两位行迹已露,今日出不了北京城了!”

卓蠢脸色微变,道:“姓潘的,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潘春波阴声道:“潘某何处冤屈了你们?”

卓蠢哼道:“你说咱们行迹已露,这话作何解释?”

潘春波哈哈笑道:“卓老二方才悲叹张居正是国之干城,他又被东厂怎么怎么的?哈哈,这不是行迹已露吗?”

长白双英脸色俱是一沉,卓窑陡然拔剑,道:“老二,咱们闯!”

说话声中,两只剑子已疾射而出!

潘春波哼了一声,折扇舞起一片光影,堪堪把两人敌住。

赵于原心想那姓潘的武功极是不恶,长白双英受他牵制,要想硬闯而出恐怕有些困难,说不定我只好助他俩一臂之力了。

念随心转,正待挟起一根排骨向潘春波袭去,只见人影一晃,两名凶恶汉子大步踏了进来。左面那名汉子大声道:“老潘,待我来料理一下!”潘春波应声道:“我把卓老二让给你!”

那人闻言便向卓昆扑去。

长白双英突然向后一退,两人靠背而立,卓鑫道:“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一样!”

潘春波不屑的道:“好大的口气!”

他和那后到之人分从一左一右而攻,一对卓鑫,一对卓昆,出手便是杀着。长白双英乃同胞兄弟,两人长久相聚,兄不离弟,弟不离兄,彼此心息相通,双剑挥动,有如银河泻地,毫无半点隙缝可乘。另一名汉子见潘春波久战无功,大吼一声,扑上去加入战团。

他们虽以三人联手而攻,但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毫无进展,原因是长白双英专门练了一种克制群攻的剑法,对手愈多,他俩剑法愈易发挥,二十多招过去,潘春波等三人依然讨不了半点好处去!

潘春波嘿嘿的道:“潘某就不相信这一套!”

突见他身子平空飞起,手中折扇连闪几闪,数道劲风由半空袭下。

这一来,长白双英顿感捉襟见时,要知他们一面要对付地下,一面又要对付空中的攻击,联手之式登时一乱。

潘春波得理不让人,折扇一紧,一招“俯察河岳”,劲气如矢,直取长白双英老大的“血海大穴”。

另外两人围攻也紧,卓窑根本无法抽身来挡潘春波这记杀着,就在这时,突然“嘶”的一声,一物直向潘春波腰间射去!

潘春波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这淬然一袭井未能伤着他分毫,折扇一圈,已将偷袭之物打落,不过因此一来,长白双英已化险为夷,双双撤剑后退。

潘春波一翻下地,目视那枯瘦老者,嘿嘿的道:“潘某险些看走了眼,原来这位兄台也是有心人?”

赵子原暗叫了声“惭愧”,原来他早挟了一块排骨随时准备出手,谁料那渔夫打扮的老者抢先一着,挽回了卓鑫那条笈笈可危的生命。

潘春波说过之后便向那人走了过去,那人兀自低头喝着酒,对于潘春波的话宛如不闻。

潘春波冷然道:“相好的,你还装么?”

那人仍然不理,潘春波忽的一声冷笑,折扇化起一片圈影,直向那人罩去!

他发动的极是快捷,尤其悄没声息的出手,攻敌不意,就是再厉害的高手,只怕也难挡他淬然一击。

那人突地把头一抬,怒道:“老夫喝酒喝得好好的,你凭什么扰人清兴?”

他这时刚好空着双筷子,突然伸手一挟,那双筷子宛似刀尖一股向潘春波折扇疾划而去!

潘春波微微一惊,脱口道:“你是屠手渔夫!”

说时,赶紧向后撤退。

屠手渔夫抬了抬他那压住的半边脸庞,只见他那半边张脸一块青一块紫,形貌甚是怕人,无怪他要以斗笠盖住。

屠手渔夫冷冷的道:“小辈,你也知道老夫的名头?”

潘春波哼道:“潘某久闻大名,今日拜识,三生有幸了!”

屠手渔夫淡然道:“好说!好说!”只说了两句,便自喝起酒来,不再理会潘春波等人。

潘春波忍了一忍,道:“潘某请教一事,阁下此来可也是为了什么张首辅么?”

屠手渔夫冷然道:“老夫终生打鱼只知与鱼水为伴,可不知什么首辅不首辅!”

潘春波道:“这就好说了,然则潘某刚才正要一击得手,阁下为何从中拦阻?”

屠手渔夫道:“老夫看不惯你们以众凌寡!”

潘春波道:“阁下可知这是有关朝廷之事?”

屠手渔夫突地两眼一瞪,道:“老夫也不懂什么叫做朝廷!”

潘春波怒道:“这样看来,阁下是有意插手这件事了?”

屠手渔夫大大的饮了一口酒,勃然变色道:“阴司秀才,老夫耳朵被你说的十分难忍,你若再嗜咳下去,老夫当真叫你到阴司地府去当秀才啦!”

潘春波忍无可忍,怒道:“潘某倒要看你有何能耐?”

折扇一挥,一连拂出三缕劲风,呼呼抢攻而上。

屠手渔夫怒道:“你找死!”霍然离座而起,绕着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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