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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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别人都买魏宗贤的账,独有张居正那种性格,不理睬他!”
林高人笑笑道:
“所以我们只要稍为动之以金钱,魏宗贤早时纵或没有害张居正之心,但因受了我们金钱,他这时也会有这种心了,其实,以魏宗贤今天地位,他会缺少金钱吗?”
文章点点头道:
“正是,正是,然这和四阿哥救赵子原可有什么相关呢?”
林高人笑道:
“在当今武林之中,奇能异士固然不少,但就没有一人能具有赵子原这种风格!”
文华道:
“四阿哥可是动了惜材之念?”
林高人道:
“话也可以这么说,但这只是原因之一,到时赵子原醒了之后,当他知道暗算他的人乃是燕宫西后,他势必要去找西后拼命,要知西后势力甚大,现时正是中原武林一股暗流,假若我们能借赵子原的手将她除去,未始不也是替我们今后进关减少一份阻力!”
文华文章一齐躬身道:“四阿哥远见,卑职佩服!”
林高人道:
“你们只管回去,我自有办法办理善后,你们可以暗号通知武啸秋他们退去!”
文华文章一齐应了声“是”,转身走出。
林高人命两人退走之后,他也真个有些累了,当下便盘坐在地下休息。
赵子原安详的躺在那里,对于身外一切茫然不知,他的脸色仍是那么苍白,只是呼吸均匀了些。
在另一边,龙华天等人已与武啸秋和那奇装老者打的难分难解,忽听右边草丛发出“嘘嘘”的尖叫声,武啸秋眉梢一动,呼呼两掌将觉海大师和飞斧神丐迫退,微惊道:
“廖兄,咱们退!”
那奇装老者皱皱眉头道:
“怎么就退了?”
武啸秋苦笑道:
“这个老夫怎么知道?如不是事,他们怎会令咱俩退?”
那廖兄摆摆手道;
“好吧,退就退!”
说罢,和武啸秋转身就走,刹时不知去向。
觉海大师寒声道:
“好险,好险,原来他们暗中还有人,如是一起联手而来,老衲等今夜绝无幸理了广
飞斧神丐道:
“他们并未落败,为何一下子又撤退了呢?难不成其中有诈?”
龙华天道:
“哪管他这么多,咱们先过去瞧瞧赵小哥再说!”
众人都点了点头,一行便又折了回来。
回到原处一望,只见林高人盘坐休息,而赵子原却躺在地下一动也不动,龙华等人不敢惊扰,悄立一旁。
林高人忽然睁启双目,叹了口气,道;
“方才有人来了么?”
龙华天忙道:
“是囹香院主武啸秋和一个姓廖的老者,他们都退走了。”
林高人故作严肃的道:
“还好,还好,在下总算没有受到惊扰!”
飞斧神丐道;
“但不知赵大侠伤势如何?”
林高人点点头道:
“不碍事了?”
说着,起身走到赵子原身边,把那四根银针一一拔出,然后用一块布包好,又道:
“大约不出半个时辰,赵兄便会醒来,诸位好好守着他就是,在下在城里还有点琐事,这便告辞。”
龙华天大惊道:
“林兄这便要走了么?”
其实,林高人走不走,龙华天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只怕林高人在暗中做了手脚,赵子原因而一病不起。
林高人笑道:
“如何?龙帮主可是对在下仍不放心么?”
一句话说中了龙华天的心事,龙华天大感不好意思,忙否认道:
“老要饭的怎敢怀疑林兄?”
林高人微微笑道:
“龙帮主应该明白,设非在下相救,赵兄此刻早已送命,他如今还能躺在地下呼吸么?”
龙华天一想果然,于是当下拱手道:
“林兄说得是,林兄有事请便,只是林兄对赵子哥有救命大恩,等赵小哥醒来,老要饭的自会对他言及。”
林高人摇摇头道:
“龙帮主快不要这么说,些许微劳,何足挂齿,等会赵兄醒来,只请转告于他,设若他有兴致一醉,在下仍在县城中相候便是。”
说罢飘然而去!
觉海大师道:
“帮主适间说此人行为可疑,若依老衲看来,其人行径古怪,但未必便是一个可疑之人!”
龙华天沉吟一会,道:
“说句老话,我老要饭的早先怀疑他可能便是泰吉,如今看来,可能真有点看走眼了!”
就在这时,只见赵子原的身子动了一下。
众人大喜,旋忽赵子原睁开了眼睛,向四周一望,道:
“我怎会躺在这里?”
龙华天叫道:
“好了,好了,小哥总算无恙啦!”
第六十九章 天山旧事
赵子原一坐而起,回想前事,愕然问道:
“小可中了那女人一指,自知必死,如今还能好好的在这里,想必蒙诸位中哪位下手相救!”龙华天摇摇头道:“非也,非也,救小哥之人便是林高人!”
赵子原站起,活动了活动,自觉已全无异状,奇道:
“是他救了我么?”
龙华天道:
“不错,此人行事当真透着几分古怪,救了小哥之后便自离去,临行曾言如小哥还有兴致一醉,他在城中相候。”
赵子原沉思有顷,道:
“此人的确奇怪,小可一直怀疑他就是泰吉乔装,想不到他居然却在这紧要关头救了小可一命。”
龙华天道:
“小哥知道那女人是谁么?”
赵子原茫然道:
“小可不知!”
龙华天叹道:
“此人便是燕宫西后,她临行曾言小哥生命活不过一个时辰,听他语气,好像还要到少林去生事!”赵子原心头怦然一动,暗想事情果然发生了!觉海大师道:
“赵施主侥幸无恙,老衲业已放心,这便赶回少林去瞧瞧。”
觉海大师正欲举步,忽然侧首对武当三剑道:
“有少林便会牵涉到武当,换句话说,有武当也会牵涉少林,三位最好也通个信回去!”
武当三剑齐声道:
“大师说得是!”
说着,稽首为礼,四人疾奔而去。
龙华天道:
“事情紧急,我老要饭的要去邀约些帮手对付西后!”
赵子原道:
“前辈请便。”
龙华天和飞斧神丐一拱手,大步向前行去。
夜,已是很深了。
县城里面灯火已完全熄灭,街上冷冷清清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赵子原心想林高人既约我来,总不会不守信用吧!
他一连转过两条街道,忽见前面一家名叫“龙门客栈”的还有灯火透出。
赵子原想了一想,当下一提真气,人已上了房顶。
这家客店不大,但店子后面有座院子,院子右面一排三间房子,中间是一座客厅,厅中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了两付杯筷,却不见菜肴,林高人高坐首席,文华和文章,分立左右。赵子原故意把瓦片踏响,林高人蓦然把头一抬问道:“是赵兄么?”
赵子原飘身而下,道:
“正是小可!”
林高人哈哈笑道:
“赵兄信人,果然屈驾光临,来来,在下候之已久,请进!”
赵子原走进去,两人分宾主坐定,赵子原道:
“贱命得以苟全,全系林兄之赐,小可特来致谢!”
林高人道:
“知己之交,何足言谢,赵兄切莫再言!”
说话之时,文华和文章已把冷菜端了上来。
酒过三巡,赵子原仔细观察,实在看不出林高人真正身份,他目光一抬,只听嘶嘶之声大作,一蓬细如牛毛的银针从窗外袭至!
事起突然,赵子原不由一惊。
但他此时功力已非凡响,应变亦快,猛然挥手一拍,那些银针俱被他一掌扫落,林高人大惊道:
“有刺客!”
文华和文章闻声而动,两人已霍然而起,分身向外面扑去,刹时挟住一人走了进来,赵子原一见大惊道:“甄姑娘,原来是你?”甄陵青冷声道:
“你想不到么?”
林高人冷冷的道:
“你是何许人?”
甄陵青哂道:
“你还不配问!”
林高人侧道对赵子原道:
“赵兄,此女为何会暗算于你?”
赵子原叹道:
“此事说来话长。”
林高人道:
“不知赵兄能否代为一说,但若事关重要,不说也罢。”
赵子原道:
“事情原无关宏音,但却是一件误会!”
林高人哦了一声,他已把赵子原的话引了出来,便率性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赵子原顿了一顿,道:
“甄姑娘,有一件事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
甄陵青冷冷的道:
“你还对我编故事么?”
赵子原摇头道:
“无此必要,小可原本也留在太昭堡,只因发现了一件天大秘密,是故一路追寻姑娘到此。”甄陵青哂道:“追我干什么?”赵子原道:
“你道那山头之上死的是什么人?”
甄陵青怒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山头之上死的分明是我爹爹,难道还会是别人不成!”
赵子原笑道:
“不错,正是别人!”
甄陵青口吃一惊,良久始道:
“你这话是真是假?”
赵子原道:
“小可殊无骗姑娘的必要,有一事,小可必要请姑娘好好回忆一下!”
甄陵青急道:
“回忆什么?”
赵子原道:
“你在太昭堡住了几年?”
甄陵青嗤声道:
“你可是以县太爷姿态审问犯人么?”
林高人忽然插嘴道:
“赵兄,小弟方才听你称呼这位姑娘姓甄,今复又提到太昭堡之事,想必这位姑娘就是太昭堡甄堡主的千金了?”赵子原点点头,道:“不错!”
林高人笑道:
“今夕何夕,在下一识赵兄,二识甄女侠,可谓生平最大乐事,来,在下先敬你一杯,咱们有话不妨慢慢谈下去!”
原是极为紧张的场面,在他轻描淡写化解之下,火药气味已是大大的减低了。
赵子原和甄陵青都不好意思过份有却主人之情,两人只得端起酒杯,在林高人殷殷相劝、文华文章左右相陪之下,互相干了一杯!
林高人笑道:
“在下方才听赵兄说,此事既是一场误会,古人有道是杯酒言欢,在此种情形之下,相信两位必即尽释前嫌!”
甄陵青冷冷的道:
“我自然还要听他说下去,不过他以那种态度问人,请恕我不能作答。”
林高人笑道:
“姑娘千万别见怪,据在下适间在旁边听见,赵兄态度极其平和,并无咄咄逼人之态!”
他在此时此地替赵子原打圆场,赵子原心中极是感激。
甄陵青心想可能是我对他成见太深,是以他问我的话,我都感到烦不可耐,但是他对这事既要加以澄清,我何不干脆听他解释下去,心念转后,当下对赵子原道:
“实对你说吧,我在太昭堡住了五年。”
赵子原道:“姑娘莫怪,小可还要问下去!”甄陵青哼道:
“你只管问吧!”
赵子原道:
“姑娘未到大昭堡之前,敢间住于何处?”
甄陵青想了一想,对这个问题她似乎不想回答,赵子原早已看穿她的心意,又道:
“此事攸关重大,小可极望姑娘据实回答。”
甄陵青叹道:“好吧;我告诉你,我们原住天山。”赵子原心中微动的道:
“斯时只贤父女两人相共而居,抑或另有别人?”
甄陵青道:
“便只有我们父女相依为命!”
赵子原正色道:
“小可现在要谈到正题了,请姑娘回忆一下,令尊大人以前的性情和现在是否有所不同?”
甄陵青怔了一怔道:
“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子原道:
“小可自有道理,请姑娘直说便了。”
甄陵青果真仔细想了一想,道:
“以前和现在的确大为不同。”赵子原道:
“那就是了,不瞒姑娘说,太昭堡山头上的死者并不是令尊大人甄定远!”
甄陵青大吃一惊,道:
“你说什么?那么……”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疑之下,连下面的话甚至都没法继续说下去。
赵子原镇定的道:
“不错,那人并非令尊大人,那人乃是司马道元!”
甄陵青心头更是一震,脱口呼道:
“司马道元,司马道元……”
甄陵青此时的震惊,只怕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得到,只见她呆若木鸡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林高人表面虽然神色不动,但他心中的惊骇似也不在甄陵青之下,要知他久居关外,对中原人物可能还有点陌生,但对甄定远的大名他却久已如雷贯耳,他此刻之所以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来,自是心中另有顾虑。隔了一会,才听甄陵青道:
“怎会是他?唉!司马道元乃是我的表叔啊!”
赵子原正色道:
“小可绝不欺骗姑娘,死者确是司马道元。”他顿了一顿,又道:
“姑娘在他身边五年之久,别的事不说,单是他那一张木无表情的脸便该知其为伪装,小可也是见他死后脸色仍然不变,心中起了怀疑,所以顺手一抹,哪知一抹之下,竟抹脱了那张人皮面具,是故才有此发现。”
甄陵青沉吟道:
“我现在有点明白了!”
赵子原道:
“姑娘明白了什么?”
甄陵青道:
“我和爹原住大山,但是有一天,司马道元突然过往,那时我年龄虽幼,但此事却记得非常清楚。”
赵子原道:
“看情形大约是二十年前后的事了吧?”
甄陵青道:
“详细时间我已不大记得清楚,我似乎隐隐听到司马道元对家父说,他被职业剑手追杀甚急,眼下已无处可以藏身,天山较为隐秘,加之常年被冰雪所封,是故想请家父带他找个地方藏身!”赵子原道:“令尊答应了?”甄陵青道:
“不错,家父答应了,但是家父这一去便是五日之久,当他回来之时,他的脸色便变得很木然,我当时间情形如何?他只含糊相应,但有一次我在天山却发现了一件奇怪之事!”赵子原道:“什么奇怪之事?”甄陵青道:
“那天我在峰顶发现两名大汉,那两人一黑一白,四处向我打听司马道元的下落,我因早得爹爹交待,是以对任何人都回说不知,对那两人自然也不例外。”
赵子原道:
“后来如何?”
甄陵青叹道:
“后来家父突然出现,他……”
说到这里,她脸上充满了惊悸,生像那若干年前的往事又在眼前出现一样。
赵子原和林高人,还有文华和文章见甄陵青说到后来,不但语音颤抖,而且脸上也变了颜色,都关切的望着她。
赵子原道:“甄姑娘,令尊大人后来又怎样?”甄陵青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家父乍见那一黑一白两名汉子,不知怎的,形状刹时变的疯狂,一阵大吼大叫,突然一跤倒在地下。”
赵子原道:
“令尊是中了风么?”
甄陵青道:
“在当时来说,我也只知他中了风,那一黑一白两名汉子便走了过来,十分仔细的朝家父望了一望,两人便商量起来。”
林高人道:”他们后来说了些什么?”
甄陵青道:
“只听那黑脸汉子说,把他撕掉算了!”
赵子原谅道:“撕了?难不成那两人要向令尊下手?”甄陵青道:
“正是,旋又听那白脸汉子说:撕了不可惜么?练到他这身武功已经不易,我们不妨把他当着一颗石子,到中原武林去问问路如何?”
那黑脸汉子想了一想,始道:
“也好,也好!”
于是,那白脸汉子便绕着家父打起转来,那时我一看情形不对,便想阻止他们,谁知怪事又发生了。”
赵子原和林高人脸上都现出奇异之色,两人似乎都想说什么,但随之又忍住了。
甄陵青顿了一顿,又道:
“我当时想冲上前去,谁知全身上下竟动弹不得,我的面前好像被一道风墙挡住,想叫骂,全身三十六道大穴好像都被人封住,既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白脸汉子绕着家父打转!”
赵子原叹道:
“天罡双煞!天罡双煞!从表面看去,他们可能只像中年人,实则他们的年龄都在百岁以上了。”林高人微微一笑,道:“不错,他们正是天罡双煞!”
赵子原怔道:
“林兄一向只在海南,想不到也知道这两个老魔的大名?”
林高人连忙掩饰道:
“不瞒赵兄说,小弟随家师习艺之时,曾听家师言及。”
赵子原道:
“这样看来,令师必是武林前辈异人了?”
林高人淡然一笑,道:
“不敢,不敢,咱们还是听甄姑娘继续说下去吧。”
赵子原有心想打听一下林高人的师承,谁知林高人只淡淡一句话,便把问题带了过去,应变之快,实是高人一等。
甄陵青又道:
“那白脸汉子绕着家父打了一会转,接着那黑脸汉子也跟着转了起来,两人可转了一会,那黑脸汉子忽然一把从地下将家父提起,口中念念有词,随见他双手乱舞,“嘶嘶’之声连响,家父身上衣裳被他剥落。”
旁坐四人此刻都纹风不动,好像那天罡双煞这等奇异行动丝毫也不以为怪。
林高人道:“后来好何?”甄陵青红着脸孔道:
“斯时家父几已赤身露体,那黑脸汉子一手将家父提起,一手虚空朝着雪地乱抓,刹时被他抓了一道穴坑,他便把家父活活的埋了下去!”
赵子原道:
“这哪里是活埋下去,他们使用的乃是一种摧魂心法,被摧魂的人一切知觉如旧,记忆如常,行动也与平常无异,但只是有一件事他自己不能自主!”
林高人道:
“赵兄见闻渊博,但不知哪件事他自己不能自主?”
赵子原道:
“心智!”
林高人道:
“凡事由心,假如一个人心智已失,那也与死无异了。”
甄陵青继续道:
“家父被他们活埋冰窖之后,几乎整整达一日一夜之久,即使我也在风雪之中站了一日一夜之久!”
她顿了一顿,叹道:
“当时我固然感到吃不消,但更想到家父可能早已身故,斯时实是茫然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广林高人道:“姑娘也真苦了!”
甄陵青道:
“哪知一日一夜之后,家父忽从冰窖之中砉破然飞出,他精神体质竟是与常时无异,只不过对那黑白汉子特感敬畏。
“后来只听那黑汉子道:
“到关内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家父迟疑了一会,终于恭敬地答应了。
“其后那白脸汉子便向我说道:
“小娃儿,今夜之事你都已瞧见了,但你要记住,千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如不遵守诺言说出,咱们随时都可将令尊置死命!
“处在那种情形之下,我自然不得不答应,不过我曾问道:
“家父活埋冰窖之中一日一夜,难道身体各部位都没受到什么损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