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胡同里的小旮旯-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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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身上最深的那道伤口，时间的愈合能力见效总是很慢，我们没有理由再把伤口扒开，撒上几把盐，然后任其在阳光下暴晒再流出发臭的脓汁。
结果这餐饭，四个人都心事重重。林老头期待的目光一直围堵着棍子；而棍子只能用尽所有功力闪躲，脸上的不尴不尬表情就像吃了死蟹；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潜意识里还是把陈小米当作强子的女人，心里想着要如何救她于狼牙之下；至于陈小米的尴尬更不用说了，眉尖还挂着往事涌上心头的忧愁与神伤。
终于等到林老头去厕所了，棍子立即真诚地告诫道：“陈小米，你现在很危险。”
她原先尴尬的神色不见了，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淡定地喝着茶。
“林老头不是好人，他在算计着怎么把你拐上床呢。”
“这么说，你们也不是好人喽。既然你们也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冷漠无比，说完还用眼尾扫了扫我，我连忙说到：“凭你现在的能力，找工作并不是难事。”
“这份工作我很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我也不觉得林总有多危险。我的事也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多心了。”
棍子见她态度强硬，于是故意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强子下个月就出狱了。”
她的表情果然马上垮了下来，原本冷漠的线条也瞬间柔和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一种类似喜悦的情绪在她的眼中浮现，她正张嘴准备说什么，林老头走了进来：“哈哈，看样子还是年轻人跟年轻人有话聊，倒是我显得格格不入了。怎么样，大家都吃好了吧，接下来是去酒吧还是KTV啊？”
“您说了算。”
陈小米连忙站了起来：“林总，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AMY，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代人的工作生活压力很大，所以才会觉得不舒服，要学会放松减压，酒吧KTV都是最佳选择，你怎么就能提前逃跑呢。”
“是啊，学会放松才能面对更大的压力与挑战。”棍子故意走到了她的身边道：“酒吧和KTV那种地方虽然龙蛇混杂，但是有我们三位护花使者在，你完全不用担心的。”
我不知道棍子葫芦里卖得的什么药，于是没有附和，招手叫来了门口的服务员买单。
“是，一会儿晚了让小汪他们两个送你回去。”
“不是，林总，我真的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我不想扫了你们的兴。”
陈小米柳眉微蹙，满脸委屈的神色，宛若林妹妹再现，林老头大概没见过她这等楚楚可怜的模样，残余的英雄气概立即涌了上来：“既然你是真的不舒服，那你先回去吧，明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不用了，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我明天会照常上班的。”
林老头看了看棍子，又看了看我，别有用意地说到：“那个…小胡你送一下AMY吧。”林老头大概也知道棍子见色忘义的德性，于是才钦点了我。
我点头说好，陈小米用防范的眼神瞟了我一眼：“不用了麻烦小胡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要的要的，AMY你放心，我们的小胡同志很老实的。”棍子嘿嘿地笑了起来，对我打了个眼色，不过我根本不知道他用意何在。
林老头也帮腔道：“是的，让小胡送你回去，我放心点。如果不是我喝了不少酒，我就自己开车送你回去了。”
“不，林总，真的不用麻烦您了，那就让…小胡送我回去吧。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再见。”陈小米几乎是跑出了包厢，我忍住笑跟了上去。
我知道陈小米有话要问我的，所以我一直等她出声。我跟着她走出饭店，她并没有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而是向远处的公车站走去。我把双手插在裤袋里，揣测她此刻在想些什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突然转过身站定，直勾勾地看着我问到：“张强真的下个月就出狱了吗？”
她的眼神让我不自觉地支唔起来：“是吧。”
“什么叫是吧，难道你们骗我的吗？”她急了起来，不过我看不出这份急躁是因为她同样心怀内疚还是对强子还有感情。
“不是，这个消息也是棍子—就是汪士辰告诉我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强子了。你…也没有去看过他吗？”
她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我没有去过，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是我把他害成那样的，他大概也不愿意见我的。”
“其实强子并没有怪你。”
“这话是他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编来安慰我的？”
我有些心虚，这话确实是我自己编的，强子自从事发后对她又爱又恨，我想，随着时间的久远，必定是恨多过了爱。
“当年我和张强分手，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其实是负气而已，但我没想到他会因此而去伤人。过去三年的时间，我一直背负着心理包袱，我没有办法释怀我和强子已经没有未来了。并不是因为他进过监狱我嫌弃他，而是他不会原谅我带给他的灰暗的三年。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过了就是过了。”
“其实，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强子真的出来了，你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不过现在你…”
她有神的大眼睛像X光线一样照着我：“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你想说林总不是好人，他之所以请我是因为觊觎我的美色而已。你觉得我感觉不到吗？不过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愿意，他不可能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就范吧。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我可以保护自己。”
她的一番抢白让我无言以对，只是勉强地挤了一个笑容：“你明白就好。”
“是的，我明白的，再见。”她对我展现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由衷的笑容，然后转身大步离去了。
我没有跟上去，脑子里想着她说过的那句：错了就是错了，过了就是过了。
四十六、爱是解谗的红烧肉
更新时间：2011…10…25 10：50：57 字数：2542
“苏苏，每天临睡前给你写信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当然，伴随着这种习惯还有后遗症，就是每天早上必定会打开电脑检查自己的邮箱。虽然显示新邮件为０，但我相信那个１总有一天会来到的，因为我知道你看了我的每一封信。最近这边的天气渐渐凉爽了，不知道你那边天气怎么样？据说在国外人们见了面不像咱们中国人问‘你吃了饭没有’而是围绕天气扯开话题，你应该也习惯了吧。
最近工作不是很顺利，每次见客户时都像上杀头台般豪情凛然，但被客户皮笑肉不笑的客套语气打发走之后心情就像霜打的秋茄子，就如我第一份工作一样，人们用鼻孔告诉你：业务员从来都不是人干的事，你要干这行就别把自己当人看。不过我现在的心境和当时完全不相同了，因为我学会了调适，同时也意识到这不仅是一份工作，是对自己抗压抗磨度、隐忍能力、社交能力及自我能力的一种历练和提升。也许你看到这些话会笑起来，因为我已经笑了，我实在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说这种话来激励自己。”
写到这里，就卡壳了，自从每天固定给于苏苏写信之后，我就像一个被孤立的老头喋喋不休又毫无表达重点。又或者说，这种絮叨对我而言已经成了一种精神寄托。点了一支烟，另一只握着鼠标选中了那两段文字，重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突然为自己感到凄凉。不过，这种凄凉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销声匿迹两个多月的汤靖。我有些慌乱地按了接听键，立即传来了她嘻嘻哈哈的笑声：“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通常女孩子这样问我的时候，我都会回答‘你在我心里’，不过你是真的在我心里。”
“哈，你少来这一套，那你都不打电话给我哎。”
“我不是知道你忙吗？而且我也知道等你有空了就会主动找我的，我可是随时奉陪。”
“哼哼，就知道你会狡辩，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接电话的时候我在你楼下，现在已经上楼了。”
“是不是真的啊？”我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于是连忙按掉了手中的烟，并且保存了那封信，然后关掉了邮箱，向房间外面走去。
“当然是真的啊，你现在可以来开门了，我带了夜宵给你哦。”
其实我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于是打开了门，她果然笑嘻嘻地站在眼前，手上提着两个白色的塑料袋。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不可置信地喊了起来：“胡子，你不是吧，两个月没见，你帅成这样了？发型也换了，眼镜也摘掉了，就连穿衣服的风格都换了？你是受什么打击了，还是迟来的发情期？”
我哭笑不得地请她进来，接过她手上的塑料袋道：“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头发长了自然要剪，至于眼镜，你不是说我戴眼镜显得特猥琐吗？衣服总是要换的吧，总不能天天穿一样的衣服吧。不过，听到你说我变帅了，我还是很得意的。”
她杏眼一瞪：“你别避重就轻，说，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装作没听到，打开了那两个塑料袋，把里面热乎的饭盒拿出来摆在桌上，然后一个一个打开垂涎道：“看样子你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这么多好吃的，还有红烧肉，已经流口水了啊，刚好冰箱里还有几支啤酒，我去拿过来，咱俩边喝边聊。”
她也跟着我去取筷子，嘴里嘟囔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给的感觉虽然猥琐但至少让人觉得亲切，现在油头粉面像个特务似的，却让人感觉陌生了。”
“大小姐，不管是谁，不管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面，都是会变的好吧？这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也没有大惊小怪，我关注的是这变化背后的故事，坦白从宽。”
她用筷子在我手背上轻轻地敲了敲，才递了一双给我。我接过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在嘴巴里，立即满嘴流油，我一边抽了一张纸擦嘴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到：“坦白什么？”
“看你这德性，你很久没吃肉了吗？”她又抽了两张纸递给我：“我可没罚你的站啊。”
我接了过来坐下，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实话，最近应酬客户天天吃肉，但是跟这个相比，那些连豆腐都算不上了。”说话间，我又往嘴里塞了两个，才喝了一口啤酒，香气怡人肥而不腻的红烧肉配上透心凉的冰啤，对于味觉来说简直就是帝王般的享受。
“对了，你为什么会突然换工作？你不是很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杂志社的工作吗？”
“我被杂志社炒鱿鱼了。”我碰了碰她的杯子，反客为主道：“哎，你怎么知道我离开杂志社了？这两个月你在忙些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情提着这么多好吃的来找我？”
仿佛提起了她的伤心事，她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幽长地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每天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拼命地奔跑，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疲惫到不想再呼吸。突然就觉得很迷茫，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有没有意义，总之觉得什么什么都那么没劲。”
“那么几分钟前你的眉飞色舞是因为？”看着她苦瓜一样的脸，我想笑又笑不出来。
我这样问了之后她的脸立即阴转晴了：“你猜我下午碰见了谁？”
“谁？”
“他。”
“他是谁？”其实此时根本没有专心在和她对话，因为我想问她这些菜都在哪儿炒的，味道不是用一个好字就能概括的。
“唉呀，你等一下再吃嘛，这些都是你的，我不和你抢。”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手上的筷子抢了下来，哀怨地看着我：“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我整个人突然像是刑满释放了。我们谈笑自如的聊天，没有任何尴尬，是他告诉我你离开杂志社了，他还说，你是因为我才离开的。不过你别误会，我来找你的时候之所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后面这句话，而是我和他终于可以大步向前了。”
“嗯，不会误会的，我别的没有，自知之明一大把。”
“不过我觉得很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怎么说跟他也有三四年的感情了，看到他和其她的女孩子在一起，我居然一点也不难过，你说是我太冷血了还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深厚？”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斜着脑袋问我，一簇刘海落在额头一侧，像一个苦恼的豆寇少女。
“或者是因为你们之间早就冷却了吧，其实你是一个很理智的女孩子，尤其在对待感情上面，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应该说是刮眼镜相看。”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该让你吃红烧肉的，这会儿更加油嘴滑舌了。看你那发谗的眼神，如果再不让你吃，你大概要用手抓了吧。”说完，她把抢去的筷子递回了给我，又叹了一口气：“其实爱情就像这红烧肉一样，看着好看，吃着解谗，但是吃多了就要发腻反胃了。”
我拼命地点头：“对，爱情就像红烧肉，但爱情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我现在代表月亮全部消灭它们。”然后，在她哭笑不得的目光中，我挑了一块最大的肉狠狠地咬了下去。
四十七、爱是一对嬉笑谩骂的冤家
更新时间：2011…10…27 8：22：20 字数：2462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陈小米居然主动找我了，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我的电话号码，她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地有些不真实，所以我听到她那句“请问你是胡同吗？”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并沉醉了好一阵才客气地问对方是谁。
“我是陈小米。”
“哦，是你啊。”我直觉其实是想说“你找我有何贵干”但又觉得这样太不礼貌了，最后只简单的说了四个字，等她出声。
她犹豫了一阵才说话：“我…我辞职了。”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开始猜度她为什么特意把辞职的事告诉我，是想表明她对强子坚贞的立场并且让我转达吗？同时我又想起自己两天后是探监日，我早就和棍子约好了一起去看他。
“你们说的没错，林总确实…他…”
她话只说了一半，竟然抽抽搭搭起来，显然是林老头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且不说她是强子的前女友了，就算是其他的女人，呜咽着向我哭诉她被某个男人欺负了，我也会义愤填膺的，于是我的声音拉高了几个分贝：“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关心。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一下你，张强是真的下个月就出来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又使劲地吸了吸鼻子。
我沉吟了一会儿，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是的，我和棍子过两天要去看他，你也一起去吧。他见到你，一定比见到我们高兴的。”我想她一定是十分乐意的，否则也不会打这通电话给我了，但她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那头沉默了一阵，我便接着说到：“或许你需要时间考虑，这样吧，如果你决定去的话，在后天早上之前打电话给我。我现在要去拜见一个客户，先挂了。”
“好的，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或者说为强子感到高兴，虽然他失去了最宝贵的三年青春时光，但陈小米对他始终如一。
当我准备好所有资料起身离开办公桌时，却发现棍子在孙晶晶的办公室里气冲冲地指手划脚，孙晶晶脸色也很不好看，显然，两个人正在吵架。当然他们在吵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但是看孙晶晶的又爱又恨又伤心的眼神，以及棍子神情里表达的一种不可理喻的不以为然，我想大概是棍子在外面偷吃被孙晶晶发现了，正兴师问罪呢。这正是“冤家日子冤家过”！
我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向门外走去，但这时孙晶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棍子郁闷又气愤跑了出来，嘴里嚷着：“女人真是他妈的不可理喻，什么屁事你也能掀起风浪来，烦不烦啊你。”然后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我，便一把拉着我往外奔：“哥们，走，喝酒去。”
我说我还要去见客户呢。
“见个屁的客啊，不见了都不见了，散伙了散伙了。”
孙晶晶追了出来，略带哭腔吼到：“汪士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棍子回过身去也吼了起来：“我怎么对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对你啊？天天疑神疑鬼的，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我跟你说了她是我一个哥们的女朋友，你问筒子啊，他也知道的。筒子你说，陈小米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因为陈小米吵架，大概是林老头因为陈小米辞职以为是棍子把她勾引走了，自然也把这个自以为是的信息传达给了孙晶晶，棍子是前科累累的，所以孙晶晶便发难了。不过我做为知情者，帮棍子洗脱嫌疑也是应该的，于是我慌忙不迭地点头道：“是，她确实是强子的女朋友，我们前不久才遇到她的。”
孙晶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棍子，气鼓鼓的脸也慢慢地瘪了下去。棍子得意的哼了一声：“这下你相信了吧？林老头他摆明就是奸计未得逞在挑拨离间呢，你看你那智商，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偏偏就不相信我说的，你不是没事找事吗？”
棍子的语气连我听了都想扁他一顿，所以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孙晶晶“呜”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然后冲进了办公室并顺手狠狠地甩上了门，透过玻璃窗我们可以看到她掩面而泣，十分伤心。
这下轮到棍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了，大概是从未见过孙晶晶这个模样，所以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气极败坏又无可奈何地望着那扇玻璃窗：“你说…你说，明明是她不对，她倒是哭起来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大水淹了龙王庙，这下没辙了吧？”
“咳，妇道人家，懒得理她。”他便扭地摆了摆手，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对了，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