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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唐游侠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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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又命高力士速具棺殓,将杨贵妃草草葬于马嵬坡上。

就在此时,有两骑马自西奔来,军士们截住一问,却原来是广元太守差人来进贡荔枝的。

原来杨贵妃最喜欢吃荔枝,她是蜀州人氏;蜀中也产荔枝,不过不及岭南的甘美,所以后来她做了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

之后,便不再吃蜀中的荔枝,而要岭南刺史给他设置专使,进贡岭南的荔枝。当时名诗人杜牧有诗句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说的便是这件事。

广元太守早已接到驿书,知道玄宗与杨贵妃“驾幸”西蜀,心中想道:“贵妃在这仓皇逃难之时,岭南的荔枝是吃不到了,我让她吃到家乡之物,也好讨她欢喜。”却不料荔枝送到,正是杨贵妃下葬之时。军士们搜刮荔枝,哈哈大笑,顷刻之间,两大箩荔枝都给军士们吃得一颗不留。后来诗人张佑有诗云:“旌旗不整奈君何?南去人稀北去多。尘土已残香粉艳,荔枝犹到马嵬坡。”

诗人的吟咏不必尽述。且说玄宗见乱事已弭,洪水亦退,道路复通,虽然悲痛,亦有“不幸中之幸”之感,当下便令陈元礼约饬众军启行。哪知大乱虽然平息,却还有一点不大不小的风波,因为杨国忠原是蜀人,他的部下将吏,多在蜀中,有一部分军士便不肯西行,或请往河陇,或请往太原,或请复还京师,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这时道路已经复通,扶风郡守吕甫和一些地方父老也赶到了马嵬驿见驾,遮道挽留;这吕甫倒是个有胆识的官儿,攀着皇帝的车驾侃侃奏道:“至尊与太子俱往蜀中,中原百姓谁为之主?我等愿率子弟拱卫至尊,东向破贼,还保长安。”

玄宗经过了这场兵变,惊魂未定,而且安禄山的前锋已直追长安,他哪里还敢回去。心中想道:“蜀中号称天府之国,即使是偏安之局,也要比在其他地方的好,最少可以多享几年福。”但这时众议纷坛,他乃惊弓之鸟,又不敢过拂众人之意,是以只顾低眉沉吟,不即明言所向。

太子李亨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正想趁此机会收揽大权,好巩固他未来的皇位,当下便即奏道:“逆贼犯阙,四海分崩,不得民心,何以兴复?今父皇人蜀,倘贼兵烧绝栈道,则中原土地,拱手授贼,民心既离,岂能复合?然父皇以万乘之尊,又不能固守危城,冒不测之险;为今之计,不如由臣儿收集西北守边之兵,召郭子仪、李光弼于河北,与之并力东讨逆贼,克复二京,削平四海,然后扫除宫禁,以迎至尊。”

玄宗得太子挺身而出,愿肩重任,正合心意,立即如拟,便封太子李亨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命他们同心讨贼。后来李亨不待父亲“驾崩”,便在灵武即天子位,是为肃宗。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且说在这场大风暴之后,铁摩勒本想弃职潜逃,后来见玄宗的安抚诏书已经颁下,心中想道:“‘皇帝老儿总不能失信于天下,诏书讲得明明白白,对此次事情,决不追究,而且杨贵妃亦已奉旨赐死了,我还何须恐惧。大丈夫来去当光明磊落,做事当有始有终,我既答应了师兄愿做皇帝老儿的保镖,若还中途逃走,成什么话,没说的,只好送佛送到西天吧。”

车驾启行之前,字文通忽来说道:“铁都尉,皇上命你率领数十散骑断后,保护辎重。长乐公主的车驾,不必你作扈从了。”铁摩勒正怕与长乐公主太过亲近,欣然奉旨,不疑有他。

大队人马继续西进,蜀道难行,军士马匹累坏的日有所闻,幸而粮草已有接济,军士们所愤恨的杨国忠又已杀掉,因此虽然劳苦,士气却比以前旺盛得多,全军上下,无一怨言。

一路无事,话体烦絮。这日到了广元,已人蜀境。玄宗念将上劳累,准许歇息三天。这晚,铁摩勒便与秦襄尉迟北二人喝酒畅叙,酒正酣时,忽地有一个太监匆匆来到。

尉迟北吃惊问道:“公公,何事?”那太监道:“皇上有召,命铁都尉即行见驾。”尉迟北道:“哦,原来是宣召他么?铁兄弟,反正我也没事,陪你走一遭吧。”尉迟北掌管大内宿卫,不必奉诏,亦可进宫,这时虽是在走难途中,旧规仍在,故此他敢出此言。

哪知那太监却道:“皇上只是宣召铁都尉一人,‘行所’(即皇帝驻骅之所)宿卫,都已有人轮值了,尉迟将军,你自饮酒。”

尉迟北虽可自行进宫,但未奉诏却不能进去见皇帝,而且那太监的口气,又分明是不想尉迟北同行,尉迟北只好作罢,当下笑道:“既是行所无事,我也就乐得清闲了。铁兄弟,待你回来,‘咱们再喝个痛快。”皇帝宣召侍卫,那也是常有之事,尉迟北不疑有他。

铁摩勒却暗暗起了疑心,“马嵬驿之变,是我首先发难的,虽然皇上有诏,对任何人都不追究,但看他在这次事变之后,即不要我作公主的扈从,分明是对我已有疑心,不似从前信任了。为何他又要单独召我进宫?哎呀,难道这是公主的主意?”

广元城是远离战火的后方,广元太守给皇帝布置的“行所”,堂皇富丽,颇有宫殿规模,远非那座破庙可比。铁摩勒随着那太监进了行所,经过一条长廊,那太监按照宫中规矩,走在前头,高声报道:“铁都尉奉召来到!”

就在此时,忽见有一个神色张皇的宫女,倚着栏杆,突然把手一场,将一团东西向铁摩勒抛过来,也幸亏铁摩勒正好与她打个照面,认得她是长乐公主的侍女,急忙将那东西接住,却是一个纸团。

铁摩勒吃了一惊,悄悄把纸团打开,刚看得清楚纸上那两个大宇,便听得站班的黄门内待一叠声的传呼道:“宣铁都尉觐见。”那太监回过头来,说道:“铁都尉你可以进去了。”这时那宫女早已闪人角门,铁摩勒定了定神,咬咬牙根,装作毫无事情发生的样子,便随着引见的黄门官,穿出回廊,走进厅堂。

只见屋子里除了玄宗之外,只有字文通一人。铁摩勒谨依君臣之礼,三呼万岁。

玄宗和颜悦色地说道:“爱卿平身。赐坐。”铁摩勒忐忑不安,谢过座位。玄宗问道:“听说日前马嵬驿之变,是你领头的,是么?”

铁摩勒心道:“来了,来了!”但他早有主意,却也不惧,便即回道:“皇上明鉴,当时群情愤激,微臣受众军推拥,实难置身事外。”玄宗道:“你的胆子倒真不小啊!”铁摩勒不卑不亢,答道:“微臣只思为皇上除奸去佞,祸福利害,从未顾及。皇上若认为不当,微臣首受刑罚,万死不辞!”

玄宗摇了摇头,说道:“爱卿误解寡人之意了。像你这样有胆识,有血性而又忠心耿耿的人,朕正是求之不得,安忍处罚?联在安抚诏中亦曾说得明白,对此次为朕除奸之人,只有嘉奖,决不追究。朕今日召你进来,就是要封赏你啊!铁铮听封!”

铁摩勒心道:“这皇帝老儿到底弄甚玄虚?”只得再跪下去,听他封赏。

玄宗说道:“朕封你为龙骑都尉,世袭罔替。另赏宫花一朵,御酒三杯。”

按当时朝廷的规例,只有中了状元的人,才可以得到皇帝赏花赐酒,所以这是莫大的荣誉。铁摩勒大觉意外,接过官花,插在襟上,再接过皇帝亲手递来的酒杯。

这刹那间,铁摩勒墓然想起了纸团内的两个大字,那两个字是:“速走!”不禁心中想道:“长乐公主向我示警,决非无因。要我速走,定是她已知道皇上有意加害于我,但现在皇上反而对我封赏,……嗯,难道这杯酒里有古怪?”

铁摩勒心念一动,不忙喝酒,先把酒在鼻端嗅了一嗅,忽地将那酒杯一摔,只听得“当啷”一声,酒杯粉碎,地上溅起了点点火星!

这是一杯毒酒!

这刹那间,铁摩勒当真是气愤填胸,又惊又怒,他做梦也想不到皇帝会用这样卑污的手段对付他,他给皇帝做保镖,也曾救过皇帝的性命,现在皇帝却要用毒酒杀他!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玄宗喝道:“铁铮目无君上,着即赐死!”宇文通已是扑了过来并指如戟,倏的就点铁摩勒胁下死穴!

铁摩勒反手一掌,正是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字文通领教过他的掌力,不敢硬拼,迅即移形换位,再点他背后的风府穴。

铁摩勒呼呼两掌,将宇文通迫退三步,大声说道:“皇帝老儿,你若说得出个道理,光明正大的将我处死,我甘受无辞!你不该言而无信,残害忠良。请恕我不能再做你的奴才了。”倏的拔出佩剑,便冲出去。

玄宗吓得直打哆嗦,待见他不是向自己杀来,这才惊魂稍定,要替杨贵妃报仇之念,又油然而生,立即喝道:“主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你目无君上,便该处死!还要什么罪名?众侍卫,将他拿下,碎尸万段!”

宇文通不待玄宗发话,早已拔出判官笔追去,门外的侍卫也纷纷吆喝,作势拦截。

铁摩勒大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抡剑狂挥,泼风也似的真杀出去。宫中轮值的宿卫乃是尉迟北的手下,一来知道铁摩勒与他们的长官甚有交情;二来识得铁摩勒的厉害;三来,最主要的是他们也替铁摩勒抱不平,所以只是虚张声势,一触即退,待铁摩勒一个冲过去,却又立即兜截过来,反而在有意无意之间,作了字文通的障碍。

铁摩勒冲出“行所”,夺了一匹御马,快马加鞭,便向城外驰去。守城门的卫士是秦裹的部下,认得他是何人,不过也免不了要问他几句,铁摩勒伪称是奉旨出城,那个卫士便即打开城门。

就在此时,只听得字文通大叫道:“不可开门,这厮已经反了!”原来他也骑了一匹御马追来。本来是距离甚远的,只因铁摩勒在叫开城门之时,稍受阻延,如今两匹马的距离已不到百步。

那卫士“啊呀”一声,吓得定了眼睛发呆,说时迟,那时快,铁摩勒已放马直冲过去。那个卫士这才傻头傻脑地去关城门,字文通大怒道:“你疯了么?反贼已经跑了,还关城门?”快马冲到,一脚将他踢翻,衔尾疾追!

两匹马的脚力差不多,风驰电逐,转瞬间到了郊外,宇文通用判官笔的笔尖向马臀一戳,马儿负病狂奔,双方的距离拉近了几十步。

忽听得弓弦声响,字文通手挽强弓,连珠箭发,射铁摩勒的坐骑,铁摩勒挥剑拨打,但宇文通箭如雨下,铁摩勒既要保护自己,又要保护坐骑,便显得手忙脚乱,势难兼顾。

铁摩勒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在暗器囊中掏了一把铁莲子撒过去,可是铁莲子的份量甚轻,不能及远,威力比起弓箭,那自是有天渊之别。虽然有几颗莲子打中了宇文通的坐骑,却未能造成伤害。

飞骑追逐,暗器交锋;宇文通追得近了,力挽强弓,嗖的一箭,洞穿马腹,铁摩勒一个筋斗,在马背上倒翻下来。宇文通哈哈大笑,叫道:“铁摩勒,你还往哪里跑?你这小贼,竟敢混入宫中,也算得是胆大包大了!哈哈,十年前给你侥幸逃脱,想不到天网恢恢,你还是撞在我的手上!”

宇文通一口喝破铁摩勒的来历,若在平时,铁摩勒定必吃惊,但在此时,他已成为皇帝所要追捕的“反贼”了,哪还有什么顾忌,立即大怒应道:“不错,我就是铁摩勒,你待怎么样?你当我怕你么?”

宇文通喝道:“好呀,你这反贼还敢抗旨拒捕么?今天可没有什么段大侠、南大侠来保护你了。”

铁摩勒听他提起旧事,怒从心起,冷笑说道:“我是反贼,你是忠臣不成?哼,哼,你当我不知你的底细么?想当年你助纣为虐,以堂堂的龙骑都尉身份,竟不惜充当安禄山的鹰犬,害了史义士一家,又想害段大侠,亏你还有胆量敢说我是反贼!”

宇文通面色陡变,大笑道:“这反贼二字是皇上封给你的,今生你也休想洗得脱了!你居然还要含血喷人,你以为皇上还会相信你的话么?”

宇文通正是为了害怕铁摩勒揭破他与安禄山勾结的底细,这才处心积虑,怂恿皇帝除掉铁摩勒的。这时他心里想道:“幸亏他这番话刚才在皇上跟前没有说出,要不然,皇上纵不相信,心中也会有个疙瘩。他如今已负上了个反贼的罪名,谅是秦襄与尉迟北也不敢维护他了,我得赶快把他杀掉灭口。”

字文通素来自负,他虽然领教过铁摩勒的掌力,但自忖在兵器上能够胜得了他。心想:“皇上必然派人随后追来,这小贼今天是必死无疑的了。但最好还是在那些人来到之前我便把他杀掉,免得他胡说八道。”

两人心中都是充满了旧仇新恨,登时在树林里交起手来。

字文通与秦襄、尉迟北二人齐名并列,号称大内三大高手,武功上确有过人的造诣,两枝判官笔展开,端的有如毒蛇吐信,笔笔指向铁摩勒的要害穴道。

铁摩勒展开了六十四手龙形剑法,剑气纵横,剑光飞舞,也端的有如玉龙夭矫,变化莫测。宇文通胜在火候较纯,经验老到;铁摩勒则胜在内力悠长,血气方刚,两人各展平生所学,打得个难解难分!

宇文通想不到十年前几乎丧命在他手下的这个毛头小子,如今竟是大非昔比,越战越勇,斗了一百来招,自己还未能占得丝毫便宜,心中不禁暗暗发毛。

忽听得马铃声响,转瞬间那匹骏马已是飞驰来到,铁摩勒失声呼道:“秦大哥,你也来要小弟的头颅么?”

原来铁摩勒“反”出行所之后,玄宗立即传令秦襄与尉迟北二人,协助字文通追捕,二人接了圣旨,大大吃惊,尚未知铁摩勒已被定了死罪,君命不可违抗,两人只好遵旨,秦襄马快,先行赶到。

字文通厉声喝道:“你是反贼,还敢与秦将军称兄道弟么?秦将军认得你,他的金锏可认不得你!”这几句话厉害之极,实乃要迫秦襄动手。

秦襄又惊又急,左右为难,若无旁人,他还可以殉情私放;(他飞骑赶来,就是打算如此的。)但现在却有个宇文通在场,那是决计不行的了。

秦襄踌躇片刻,迫得说道:“铁铮,我尚未知你犯了何罪,但既有圣旨拿你,你就不应拒捕,免得罪上加罪!你有何冤屈,见了皇上,可以再行分辨。”秦襄打算与尉迟北联同用阖家性命来保他,必要之时,还可以恳请长乐公主代为求情,因此先叫他不可抗旨拒捕。

铁摩勒悲愤交集,说道:“皇上要杀我替杨国忠、杨贵妃填命,这还有什么可分辨的?秦大哥,我知道你是奉旨拿我,我不愿令你为难,好,我就随你回去,任那昏君处置。”

铁摩勒已愿意束手受擒,可是字文通的双笔却如狂风暴雨般的袭来,莫说放下兵器,只要应招稍缓,就有性命之危!

铁摩勒大怒道:“我可以卖情面给秦大哥,却不能受你这厮欺负!”唰唰唰连劈三剑,斗得更烈!

秦襄叫道:“铁铮既愿奉旨,字文将军,你就住手吧!”宇文通道:“他口说如此,剑未扔下,即如老虎未曾拔牙,你焉知他不会反啮?”

字文通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秦襄又想劝铁摩勒先放兵器。

但看这情形,铁摩勒与宇文通彼此互不信任,除非自己上去挥锏把铁摩勒的长剑打落,否则铁摩勒也断不敢放下兵器。

铁摩勒与宇文通本是难分上下,但秦襄一来,铁摩勒已有点心烦意乱,长剑狂挥,招数上不觉露出破绽,字文通陡地大喝一声:“着!”一笔向铁摩勒胸前的“璇玑穴”插下!

秦襄大惊,正待上前解救,忽听得“叮”的一声,宇文通的判官笔歪过一边,随即听得一个带着稚气的声音说道:“秦将军,他们打得好好的,你却从中于阻,这未免大煞风景了!”

树林中突然现出一个人来,秦襄这一惊更甚,这人身材不满五尺湘貌十分特别,一副“孩儿脸”,活像一个大头娃娃,正是那名满江湖、曾经震惊帝座的妙手神偷空空儿!

秦襄手按双锏,沉声问道:“空空儿,你到这里,意欲何为?”

空空儿笑道:“秦将军,你不必担心,你这对金锏,虽然也值得几个钱,却还未放在我的眼内,我贼瘾发作,也不会偷你的。

我是特来看打架的呀!喂,你问了我,我也要问你了,你又来这里做甚么?”

秦襄道:“我,我是奉旨来,来捉……”他看了铁摩勒一眼,那“反贼”二字,实是不忍出口。空空儿道:“你要来捉谁呀?捉这个大个子呢,还是捉这个少年?”

秦襄道:“我们的事,你何必管?”

空空儿道:“不然。我已经说与你知,我是喜欢看打架的了。

他们打得过瘾,我也看得过瘾。他们打架,你若不管,我也不管;你若要帮那一边,我也就帮另一边,一个对一个,两个对两个,这才公平!”

秦襄给他弄得啼笑皆非,但一来他领教过空空儿的手段,也知道他的怪脾气;二来他也实是不愿去捉铁摩勒。心中想道:“也好,我找到了这个借口,正好袖手旁观。让铁贤弟得个机会逃生。”便道:’‘空空儿,你那日曾助了我们一臂之力,抓了你的师弟回去,看在这点情分,我愿与你交个朋友,你说如何就如何吧。’空空儿大笑道:“江湖上人人都说泰将军够朋友,果然不错。

来,来,来!你放下了这对金锏,咱们都来看打架吧!”

空空儿现身之后,宇文通便变了颜色,待到空空儿说了不助任何一方,他的神色才渐渐恢复过来。可是,铁摩勒趁这机会,又已抢到了先手攻势,渐占上风。

空空儿看了一会,忽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摩勒来作皇帝老儿的保镖,这已经算得是件奇闻,现在,他以皇帝保镖的身份,却又与护驾的都尉。他自己的上司打起来,这更是奇上加奇了。

喂,铁摩勒,你为什么和长官打架?”

铁摩勒打得正在吃紧之际,来不及答他,空空儿道:“喂,小摩勒,秦将军都愿意和我交朋友,你倒不愿意吗?我在问你呀!”

铁摩勒奋起全力,长剑一架,将宇文通迫退两步,没好气地答道:“那昏君说我是反贼,这厮要借我的头颅升官!”

秦襄听了,暗自惭愧,心想:“铁贤弟,莫非你也误会我了?”

空空儿又大声说道:“摩勒,我本来想找你的,你猜猜看,我找你作什么?”

铁摩勒心道:“空空儿,你也真是太不识趣了。这个时候我哪还有闲心情与你聊天?”

空空儿大笑道:“猜不着么?我也谅你猜不着!好,我就告诉你吧。我有心与你交个朋友,想送一件极之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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