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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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百姓,谁见了我小野可儿不是恭敬有加,你凭什么可以号令我做事?”
党项七氏歃血为盟,奉杨浩为七氏共主,这就是约束力。虽说七氏各自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可是这个共主却拥有至上的权威,但旁边站着唐焰焰和几个叶之璇的伙计,杨浩却不能明确点明自己的少主身份,他眸中燃起怒火,喝道:“就凭我比你大!”
小野可儿不屑地道:“你哪儿比我大?”
唐焰焰早就看他不顺眼,登时抢过来为自己男人撑腰,气冲冲地道:“他哪儿都比你大,不服气吗?”
小野可儿可不习惯同女人争吵,闻言不由一窒,一旁格尼玛泽怯怯地拉拉唐焰焰的衣袖,小声问道:“他是谁啊?”
“他是杨大人。”
各部头人都要敬称为大人,格尼玛泽不知道他是哪一部的大人,却知道地位定然不低,再看向他时,便怀了几分敬畏。
杨浩沉声说道:“小野可儿,此事十分的重要,如果贻误了军机,你担当不起的。”
小野可儿是属顺毛驴的,你越强硬,他越反抗,他还待再说,一旁谌沫儿急急拐了一下他的肩膀,低低说了两句什么,好象在解劝他,小野可儿听罢才勉强点点头,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杨浩拉过唐焰焰,小声嘱咐道:“就你话多,还杨大人呢,我现在的身份可张扬不得,我现在去见苏喀大人,你且在这里歇息,我们的身份务须保密。”
唐焰焰吐吐舌头,连忙答应一声,杨浩便随着小野可儿和谌沫儿急急走开了。
苏喀作为一族之长,不止拥有着对整个部族的绝对权力,更拥有部落中最大的牛群、羊群,他的帐蓬也是最大的,在整个部落的帐蓬群的中间位置。他的帐蓬周围用半尺高的竹签扎出一个圆形的院落,院落里面一顶大帐,三顶小帐。
小野可儿引着杨浩到了他的家门,来到那处大帐门口,正要伸手掀帘,就听里边传来一个老妇人咆哮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毫不示弱地与她争辩起来,两人的语速极快,汉语和羌语夹杂着使用,到底说些什么杨浩也听不明白,但是二人针锋相对互不示弱的语气却是感觉的出来。
两人争吵的又快又急,中间不时挟杂着一个男人喝止的声音,可是那两个妇人却根本不加理会,争吵的反而更凶了,小野可儿脸上不禁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扭头看看杨浩,才硬着头皮叫了一声:“爹,有一个要紧的人物前来拜访,需要你来见见。”
帐蓬里传出“嗵嗵嗵”的脚步声,仿佛那人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脚下,帐帘儿呼地一下掀开,苏喀铁青着脸色走了出来,一见杨浩,他脸上怒容稍褪,愕然道:“少……杨大人,你竟已到了?”
杨浩颔首道:“到了,却只是我一人到了。有个大变故,需要与你商量一下,这里……”
苏喀会意,忙道:“你跟我来。”帐中没有他压制,两个女人吵闹的声音更大了,苏喀扭头想要说话,最后却只恨恨地一跺脚,便钻进了另一顶白色的小帐蓬。
帐蓬不大,地上铺着毡席,墙角放着一张矮几,苏喀进了帐蓬,这才抚胸见礼:“少主,你怎么一个人赶来了,出了什么大事?”
“苏喀大人不必多礼,来,咱们坐下说。”
杨浩拉着他坐下,这才发现他颈上有几道新鲜的血痕,也不知道是帐中哪个女人留下的,这时自然没空拿他的家事打趣,杨浩拉他坐下,便毫不隐瞒地把整桩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苏喀听了脸色顿时凝重起来:“银州李光俨……对少主动手了?”
杨浩颔首道:“不错,芦岭州立足未稳,现在还需韬光隐晦,你们各部落也需要休养生息,此时若与李氏正面为敌殊为不智,可是谁想到他们却已迫不及待地动手了。李光俨今日截击失败,明日便能发大军来攻,这件事棘手的很。”
苏喀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甚么。过了半晌,他才一抬眼皮,问道:“少主你想……现在就和李氏动手?”
杨浩反问道:“李氏的实力,你比我更清楚。你觉得……如果现在动手,咱们胜算几何?”
苏喀沉默半晌,答道:“吐蕃人早已失去了他们的王,各大部落自行其是,互不统属,就像一盘散沙,虽说为了争夺草场,目前吐蕃几大部落联手与夏州为难,不过……他们根本不曾触及夏州的根本,始终是夏州兵在压着他们打。我们七氏现在也不具备和夏州一搏的力量,尤其是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如果不能积蓄足够的草料,今冬怕要十分难熬。”
杨浩微笑道:“都说野离氏既善战又好战,依我看,野离氏善战不假,却也不是好战之辈。苏喀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
苏喀微微有些尴尬,苦笑道:“少主,其实……有谁喜欢动辄发动战争呢?战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可不是越打越难过呵……”
他沉吟了一下,挺起胸膛道:“不过,我野离氏并不畏战,夏州是我们的共同敌人。李光岑大人是我们请回来的,苏喀向白石大神发过誓,愿做供您驱策的牧马人,奉您为草原永远的主人。如果少主决意一战,那……苏喀就全力响应,与他战到底!”
得了苏喀这句话,杨浩心中大定,知道现在党项七氏对自己的依赖远甚于自己对他们的依赖,尽管自己手中无没有强兵,现在还能控制得住他们,语气便和缓下来,说道:“你说的对,打仗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而不是把自己越打越烂。如果我现在联合你们七氏对夏州开战,那么夏州很可能放弃那块草场,做为与吐蕃人媾和的条件,转而集中全力来攻打我们,毕竟……我们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应付夏州的倾力一击,到那时,难道党项七氏与我芦岭百姓全退入府州麟州,把整个横山以北地区拱手让于他们不成?该忍的时候,咱们得忍,义父的身份、七氏的共盟,现在还要秘而不宣,张扬不得。”
苏喀困惑起来:“李光俨既已对少主下手,他是不会就此收手的。少主既不欲和他动手,却又如何应付他的后手?”
杨浩侃侃而谈道:“李光俨此来,第一步,是要在半路上击杀我,以此立威。如果不成,就退而求其次,毁我的商队,破坏我笼络横山诸羌的目的。然后,在大会上亮相,恩威并施,阻挠诸羌部落与我芦岭交好。
至于发兵伐我芦岭州,那得等他解除了吐蕃人的威胁之后了。我呢,就只好见招拆招,目的只有一个,保证我芦岭州三年两载之内太太平平,不会受到来自李氏的大威胁,使我芦岭州与党项七氏能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直到有把握一举颠倒乾坤之时,再对夏州发难!”
他俯身向前,用手指在毡毯上一划,说道:“要达到这个目的,我活着来了,我的商队也要完好无损地赶到这儿,这就是挫败李光俨的第一步。李光俨就算不能杀掉我,也不能摧毁我的商队,他还是会来倚银州兵威,恐横山诸羌。
横山诸羌是一盘散沙,本身对任何一方都不具备绝对的威胁,但是一旦有人能把他们拉拢到自己麾下,就可以凭添莫大力量。兵员、情报、势力的发展,都会得到最大的保障。所以,他们是各方争夺的关键,我们要立足,自然也不能放弃这股力量。所以,我要确保横山诸羌的头人们站在咱们一边。
李光俨达不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待吐蕃事了,他一定会发兵,与其坐等他来发难,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给李氏制造些麻烦,削除来自银州的威胁,使他无暇再顾及我芦岭州。”
苏喀道:“第一步很容易做到,大人的商队还在无定河畔,只消我派一队族人前去护卫,就能保证他们安全抵达我的部落。第二步,在李光俨的威胁下笼络住横山诸羌,这个……恐怕很难。
横山诸羌中现在只剩下我野离氏一部仍是完全以游牧为主,其他诸部都是半耕半牧,还有的是以经商为业,他们数十年定居于一处,有了固定的镇寨,顾忌便多,少主能给他们的好处有限,与银州兵威相较,他们选择站在哪一方,就很难保证了。我野离氏虽是横山第一大部落,却也无法胁从他们。”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尤其是第三点,少主既不肯现在就打起李光岑大人的旗号,汇合党项七氏向夏州李氏发难,又无力单独应对来自夏州或银州的武力威胁,那又何谈主动出击,削除来自李氏的威胁呢?”
杨浩点头道:“不错,这第一点,正需要苏喀大人来帮忙。我是绕路以换马之法疾驰而来的,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一天一夜,我的人马应该还守在无定河畔等候我的消息,李光俨不死心,必也正在左近盘桓。如果苏喀大人能派一支人马去把我的商队接来那是再好不过。”
苏喀颔首道:“这倒容易。不过……草原上生存不易,与天要斗,大旱大雪,都是要命的事情。与地要斗,草场水源,缺一不可。与狼群要斗,与其他的部族斗,所以我草原上的部落只崇拜绝对的力量。
如果少主需要我野离氏派人保护才能使商队安然抵达,必然会受到诸部头人的轻视,少主讨伐诸羌寨所树立的声威就要毁于一旦了。要说服诸寨头人站到少主一边就更无可能。至于第三点,苏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杨浩镇定地一笑:“面子固然重要,却也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这次来,为了隐藏实力,义父的人马并不曾动用,那可是我的一支秘密力量,一旦暴露,这支力量在更强大的夏州武装面前也就算不了甚么了。
护卫商旅的都是刚刚由民壮转成的士兵,战斗力有限。我这次来,本来是与诸寨头人做做生意联络一下感情的,他们已经领教了我的厉害,自然也用不着带大军来耀武扬威。现在一时失算,受人轻视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兵法有云:我强则示敌以弱,我弱则示敌以强,现在示弱与人,倒可以更好地迷惑住李光俨,我们不必计较这一时的得失。
至于第二点,我赶到这里的消息,还请苏喀大人暂为隐瞒,同时通知诸寨头人,就说我因故要迟来几天,大会延期三日。现在还有两天才是大会之期,再加上三日就是五天,我的商队缓缓而行,正好拖住李光俨。这几天里,就要请苏喀大人向我详细介绍一下诸寨头人的性情秉性和他们部落的情况,然后一一邀他们来,我会尽量说服他们。”
“少主,那些头人都像狐狸一般狡猾,恐怕……”
“这你放心,”杨浩自信地一笑:“我不能保证所有的羌寨站在咱们一边,却有把握让大部分、尤其是那些大羌寨,选择与我们合作。”
苏喀不知道杨浩何来这般自信,但他既未明说,却也不必动问,他又想了想,放心不下地道:“那少主所说的第三点……”
杨浩洒然一笑:“这第三点,我已有所安排了,至于能否成功,就要看天意。这些时日,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已经看开了,这世间的事,并不一定都要尽遂我的心意,尽人力而听天命罢,如果真的不成,那时咱们再另谋办法便是,最难的时候咱们都撑过来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
苏喀一拍大腿道:“成!我马上派人去护卫少主的商队回来。其他的事,咱们回头再细谈。”
苏喀唤进儿子,对他嘱咐一番,杨浩又把自己商队所在的位置详细地说明了一番,小野可儿见这位少主竟也有事情求到他野离氏头上,不禁微生傲意。他对杨浩这个少主虽然不甚服气,但是毕竟站在同一阵营,涉及到野离氏的利益得失,这样的大事他却可不敢含糊。
杨浩嘱咐他接了商队之后要缓缓而来,拖足这五天时光,他虽不解,却也应了,当下便出帐吹响牛角,召集族人,点了三百骑士风驰电掣一般赶去接应杨浩的商队。
待小野可儿离去,苏喀道:“说服诸部头人的事,苏喀还要仔细盘算一番,看看从谁开始下手。少主可要搬来我处歇息?”
杨浩起身道:“不必,我住在叶之璇处,有些事情还需及时掌握。我赶到的消息,还请苏喀大人代为保密,我倒不是一定要瞒着各羌寨的人,就怕人多眼杂,其中混藏了李光俨的耳目。”
苏喀起身相送,傲然道:“我省得,少主尽管放心好了,部落里谁敢吃里扒外,那是要五马分尸的,大人的身份断然不会泄露。在这野离氏部落当中,我苏喀说一句话,还没有敢违逆的。”
“嗯!”杨浩目光一闪,眼中露出了笑意:“那么……苏喀大人颈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苏喀的老脸一下子红了,他讪讪地道:“这件事……唉,别提了,如果说还有人是我苏喀管治不了的,那这野离氏部落中,就只有我的婆娘和我的老母了。她们……唉,她们两人斗了几十年了,越斗越厉害,我也是毫无办法”。
杨浩忍不住笑道:“苏喀大人的虎威震慑四方,在家里却是一筹莫展,呵呵,说来也是一段佳话。”
苏喀苦笑道:“少主就不要取笑我啦。苏喀幼年丧父,是寡母把我拉扯成人,对老母,苏喀不能不孝。我这婆娘……苏喀年幼时无力控制族人,险些被人夺了族长之位,是我岳父倾力相助,才保住了我的权位,知恩当图报,我也不能对她太过苛责。结果天长日久,她们是根本不把我这个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放在眼里,时不时的就要因为一些琐事争吵,真是令人烦恼。”
杨浩笑道:“老娘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教会你穿衣服,老婆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叫你都脱光了。这么大的差距,老太太看她怎能顺眼?苏喀大人多多包涵吧,咱们男人的威风,在这天下之间、在这江山之上。帷帐之内嘛,就让女人去耍威风好了。”
苏喀听了,豁然大笑。
第五卷 开花十丈藕如船 第035章 上弦
芦岭谷外十里处,是一座新建的大牧场,李光岑的族人中,老弱妇孺被安排在谷中,年轻人日常放牧则住在牧场。牧人的住处十分简单,他们的家已经安置在谷中,这里只是他们游牧的临时住所。
牧场并不太大,李光岑的族人自吐蕃草原迁来时,已将牛羊等行动缓慢的牧畜尽量变卖了,带来了只有大批的马群。不过这些马对草料的消耗也是非常庞大的,牧场的草料已堆成了数十座高高的草塔,垒得严严实实的。这样的地方最重防火,所以周围以栅栏隔开,旁边依托的就是芦岭河水。牧人们的住处则在河对岸,以确保不会散了火种引燃草料。
正是黄昏时分,几个负责照料草料的牧人绕着草场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河对岸却见有几匹骏马驰进了牧场。几个牧人眯着眼睛手搭凉蓬向那些人望去,就见他们一刻不停,径自驰入了牧场大门,随即木栅栏门又紧紧关上了。
穿着条纹长袍的葛罗禄抚着山羊胡子喃喃地道:“俟斤大人也来啦。这是第几起人啦,今天来的各位大人,大多都已在谷中定居,平常不大出来啊,看这样子,似乎有大事发生啊。”
他的侄子热介甫凑上来道:“是不是要打仗了啊,今天晌午,我就见到杨浩大人的贴身侍卫壁宿、穆羽,还有十几个人,各带三匹骏马,带着干粮袋离开了芦岭谷,像是要行远路的样子。叔叔,咱们要不要去打听一下?”
葛罗禄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不许多事,咱们的差使就是看管好草料场,大事自有大人去决断,好好巡弋,真若有事,咱们看管的地方也万万不要出事。”
热介甫吐吐舌头,连忙应了声是。葛罗禄又回头看向牧场方向,喃喃地道:“才只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愿真主保佑我们,魔鬼的烈火不会燃烧到我们的家园里来。”
葛罗禄是一个回纥人,自唐永徽年间穆罕默德第三任哈里发欧斯曼派遣使者到达长安朝见唐高宗,宣传大食帝国和伊斯兰教教义之后,伊斯兰教便在中土开始传播起来,葛罗禄就是一个伊斯兰教的虔诚信徒。由于与其他部落争战时自己的部落被消灭,辗转逃到了吐蕃人的地盘,并最终成为李光岑部落的一员。
如今在芦岭州得以定居,他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真的不想自己的家园再一次被战火屠戳,然后逃到草原上过那颠沛流离的迁徙放牧生涯,每日都要同恶劣的自然环境和不友好的其他部落战斗,可是面对预感到的危险,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向真主虔诚地祈求。
牧场中央不,圆顶大帐内,芦州团练副使李光岑居中而坐,左右分坐的都是些四五旬的年长者,这些人都是当年追随他左右,一同流浪在吐蕃草原的亲信部属,他的人既牧且兵,这些人就相当于统兵的将领了。
事实上他们的确很快就要做官了,杨浩的奏章已经呈送开封,这些人都被列为带领营帐族人归降的羌部头人,以赵官家的大方,每人一个指挥使的头衔是跑不了,只不过这官就像天上的齐天大圣,有职无权,是用来拴猴子的绳子罢了。
李光岑面色凝重地道:“很好,大家都到了。今日,老夫收到了浩儿的飞羽传书,银州李光俨得夏州授意,率两百轻骑半路偷袭,欲置我的浩儿于死地。”
众人听了登时便是一惊,人人面露异色,却无人交头接耳,只是盯着他看。李光岑饮一口烈酒,平抑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浩儿无恙,如今已安然抵达野离氏部落。不过……”
他双眉一拧,沉沉笑道:“你们说,李光俨既已出手,夏州会对咱们就此收手吗?”
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一跃而起,大声咆哮道:“主上,我早就说过,这定难军本就该是您的,这夏州本就该是您的,党项七氏既与夏州交恶,正好为我所用。我们汇合诸氏部落,讨伐夏州,为主上夺回大位吧,纵然身死疆场,为主上而死,我等亦无怨无悔。”
另一凶睛老者也是老而弥辣,气虎虎地道:“主上仁厚,一心为族人考虑,宁可放弃自己应得的权位,退隐在这芦岭州,只希望能为我们寻一处安定的所在。可是如今看来,咱们想罢休,人家却不肯呐。主上,挑起您的大旗,咱们召集党项七氏,跟夏州李光睿干吧。”
李光岑闪目一看,捋须笑道:“木英啊,你这火爆的脾气呵……”
他一仰脖子,又灌了一口酒,大概是喝的冲了些,看着眼前这豪迈不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