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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步步生莲-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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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浩持有宋国节钺,他若一死,宋国必有动作,同时亦可迫使唐国李煜在宋国和我契丹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借助宋人兵威,迫使我朝诸部议和,我耶律文必能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到那时,你等俱有从龙之功,前途无量!”
  “属下遵命!”众武士轰然称诺,丁承业抢先一步拜了下去,高声叫道:“臣,丁承业,叩见皇上。”
  “臣等叩见皇上!”
  耶律文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
  中门大开,契丹使节耶律文开中门,摆仪仗,赴秦淮之游。暗中两道明亮的目光仔细盯着仪仗中的每一个人,当人马行尽的时候,那双目光微露困惑,两道美丽的眉毛也轻轻地锁了起来。
  “怎么可能,丁承业明明随他到了唐国,怎么迄今不见露面?”
  她正自言自语的功夫,就见角门儿一开,又有一些着汉装的男子穿着臃肿不堪的袍子自院落中走了出来,迅速没入人流涌动的街市。
  丁玉落双目一亮,一眼便盯上了那些汉装男子中领头的那个:“你终于出来了!”丁玉落把银牙一咬,握紧了袖中短剑,迅速跟了上去。
  玄武湖畔,萧萧林木当中,穆羽与六名护卫仔细检索了一番身携的飞钩、利刃、短弩和引火之物,一切收拾停当,穆羽年轻的脸蛋上一片凝重之意:“所需的尸体和大人与夫人换穿的衣服,已经由两名兄弟先行送往船上了。负责行刺的就是咱们七人,你们要记住,今日虽然是假行刺,却比真杀人还要困难,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混乱制造的越大越好,待接了大人和两位夫人出来后,咱们立即放火烧船,从登船那一刻起,每个人都只许说契丹话,千万记住,我要嘱咐的,就这些,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穆羽把手一挥,威风凛凛地道:“出发!”悉悉索索一阵脚步声响,一行人迅速没入夜色当中。
  秦淮河上,船来船往,丝竹歌乐声不绝于耳。两岸游人如织,悬挂的、手提的各式灯笼五彩纷呈。李煜龙船在前,船侧有站满士兵的小船拱卫,沿秦淮河一路悠悠行去,灯光倒映水中,龙船仿佛畅游于银河之中,小周后欢喜不已,拉着李煜站在船头,欣赏着这一年方得一见的美丽景象。
  后方是契丹和宋国使节的座船以及朝中文武大臣的座船,一艘艘也都挂满了灯笼,耶律文站在船头,两眼直瞪瞪的,看似在欣赏两岸风光,可他双拳紧握,却已紧张的沁满了汗水:“上京那边会不会成功?这个计划,只有六成的把握,可是哪怕一成,对那巨大的回报来说都足以让人舍生冒险了,可是为什么事到临头,我却这么紧张?”
  宋国使节船上,焦海涛站在船头,斜眼往不远处一艘画舫斜睨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叹了口气:“这位杨左使也忒风流了些,今日是伴驾观灯,他做为正使不在船头露面,却跑去陪他的娘子,真真的岂有此理。不过……左使那两位夫人还真是千娇百媚啊,连老夫看了都心旌摇动,要是老夫有这么两个祸水,老夫也他娘的不站在这儿喝西北风了……”
  折子渝站在岸上,猜对了一条灯谜,那老板高声贺喜,摘下一个鲤鱼灯做为彩头递到了她的手中,折子渝嫣然一笑,刚刚接过灯来,肩头忽地被人撞了一下,折子渝眉头一皱,扭头看去,却是一个身形纤细、毡帽儿把眉睫压得低低的汉子,他正翘首往河上看着,仿佛根本没有注意撞了自己一下。
  折子渝看他打扮,不像个挤神仙的登徒子,怒气顿敛,她也探头向河上看去,就见丝竹声中,一艘金璧辉煌的龙船正招摇而至,江南国主李煜来了。
  第八卷 出采江南莲 第041章 乱战(上)
  “罗四哥,你……你能不能让他们两个走开啊,只要你陪着我就好。”耶律雅看看像连体人似的站在罗克敌身旁的弯刀小六和铁头,有些不开心地道。
  罗克敌不理会她幽怨的眼神,绷着一副战斗脸,欠身说道:“殿下,他们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三兄弟一向形影不离的。”
  “唔……”耶律雅没好气地横了弯刀小六和铁头一眼:“这两个没眼力的臭家伙,寸步不离的着实讨厌!”
  弯刀小六和铁头也很无奈,今晚长街之上处处彩灯,照得夜如白昼,可是最大最亮的两盏灯笼无疑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也不情愿啊,可是罗克敌是他们的好兄弟,自家兄弟开口相求,刀山火海也得闯啊,何况只不过是对付一个处于发情期的公主?
  两个人充耳不闻,亦步亦趋,始终不离罗克敌左右,耶律雅公主转悠了半晌,却始终甩不开他们,不由兴致大减,怏怏地又转回了五凤楼下。
  她忍不住了,也顾不得站在一旁的铁头和小六,便对罗克敌道:“罗四哥,今天是放偷日呢,你……你不偷我点东西吗?”
  “呃……”罗克敌把耶律雅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雅公主穿着一身汉装,虽然契丹贵族都喜欢习汉文、穿汉衣,不过这种隆重的节日一般还是会穿回传统服装的,可是耶律雅公主不知为何,罗克敌每回见到她时,她都穿着一身汉人衣裳,今夜也不例外。
  罗克敌从她发丝上的金钗,一直看到腰带下的荷包儿,讪讪地问道:“我……我偷……偷些甚么才好?”
  耶律雅羞涩地道:“只要是我身上的东西,偷什么都可以啊,图个喜庆嘛,要是没人偷我的东西,就说明大家都不喜欢我,会很没面子的,等会儿回宫,姐妹们都会笑话我的。”
  罗克敌讪讪地道:“怎么会没人喜欢殿下呢,刚刚只转了一圈,起码有十七个贵族子弟上来偷殿下的饰物,可是公主你……”
  他的目光落在耶律雅手中的鞭子上,耶律雅脸蛋一红,连忙把手藏在背后,娇嗔道:“那些家伙讨人嫌嘛,你看刚刚那个萧展志,一脸的络腮胡子,遮得嘴巴鼻子都看不清楚,远远看去就像一头大猩猩似的,多讨人嫌啊。”
  猩猩、胭脂这类词汇本是匈奴语言,汉人直接音译,成了汉语的一个词汇。契丹族也承继了匈奴这个词汇,直称为猩猩。契丹皇宫中豢养的奇珍异兽中就有这种动物,萧展志那副模样,与大猩猩还真有几分神似,罗克敌听了眸中不禁露出几分笑意。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的下巴扬起,把他那自打被掳来契丹之后就再也没修剪过的大胡子扬到耶律雅面前。
  耶律雅嫣然一笑道:“罗四哥虽然也长了一部大胡子,却是威风凛凛,堪称美髯,萧展志怎么能和你比。”
  弯刀小六和铁头咳嗽一声,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下巴紧紧勾着胸口,两只眼睛瞪着地面,面孔憋得通红,仿佛两只大猩猩。
  “来呀,随便偷点什么都可以,我只会喜欢,不会怪你的。”
  耶律雅甜甜地诱惑着,一双多情的大眼睛火辣辣地瞟着罗克敌,充满了期待,那模样,仿佛罗克敌现在把她扛回自己的小黑屋剥成小白羊儿,她也绝不会有丝毫反抗似的。
  罗克敌垂下了目光,淡淡地道:“殿下,罗某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奴仆,不敢冒犯公主。”
  “你这人好无趣,人家说了不会怪罪你嘛。”耶律雅嘟起嘴,她想了想,从鬓上摘下金钗塞到罗克敌手中,含情脉脉地道:“喏,给你。”
  “罗某只是一个奴仆,不敢接受殿下的东西,请殿下收回。”
  “我说过了,算是你偷的……好啦好啦,就算我送你的成了么?”
  “那罗某更不敢接受了,公主请收回。”
  两下里一阵推让,那金钗一下子被拗弯了,钗尖刺入耶律雅的掌心,鲜血顿时沁了出来。
  “你……你……”,耶律雅的掌心刺疼,心头更是刺疼,泪水迅速漾满了她的眼睛,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把拗弯的金钗往地上狠狠一丢,转身便往五凤楼城门洞中走去,走出几步,便见她扯起袖子拭了一把眼泪。
  “喂,四哥,你太铁石心肠了吧?”铁头看不下去了,转身说道。
  “废话!契丹公主,能沾惹么?”罗克敌扬着大胡子,酷酷地道。
  “屁话!”弯刀小六抬腿给了他一脚,弯腰捡起金钗,扳直了塞到他手里:“你不娶她,哄她开开心总可以吧。多一个人帮咱们,咱们才有机会逃走,要是因为你得罪了这位公主殿下,皇帝一怒之下把咱们发配到胪朐河去做边奴,可就全毁了。”
  “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去哄哄她啊。”
  “怎么哄?”
  “我怎么知道怎么哄?这种事,说起来还是杨大哥最有办法,罗大嫂那么贞烈的寡居妇人他都哄得到手,要是他在这儿就好了。唉,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就追上去,说……说你收下不就成了?”
  “哦!”罗克敌呆呆地接过金钗,转身便追。弯刀小六和铁头对视一眼,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殿下,殿下,你等等。”
  罗克敌快步追上去,耶律雅站住脚步,哽咽道:“你追我做什么?”
  罗克敌叹了口气,很无辜地道:“不就是一根钗子么,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我收下还不成么?”
  城门口的侍卫都诧异地向他们看来,耶律雅的脸蛋腾地一下红了,她气得浑身哆嗦,忽地一下转过身,扬起手中鞭子狠狠地抽下来,怒叱道:“瞧你那不情不愿的口气,谁稀罕你收我的钗子,你滚,你滚,你这个卑贱的奴隶,一个奴才,谁稀罕……”
  罗克敌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身上挨了十几记皮鞭,皮袍都抽裂开来,其中一鞭抽得偏了,鞭梢正卷中他的脸颊,颊上立即一道血痕,鲜血迅速渗了出来。
  耶律雅见了忽地手软,可是羞刀难入鞘,她珠泪盈盈地看着罗克敌,鞭子扬在空中,却是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僵持半晌,她忽然弃鞭于地,捂住面孔嘤嘤哭泣起来:“你一点也不念人家对你的好,你就只会欺负我,我要告诉皇兄,治你的罪……”
  城楼上,刚刚自女真地方率兵返回的耶律休哥见过了皇上、娘娘,与他们一起接受了城下百姓的欢呼和致礼,立即悄悄向宫中女官罗冬儿身旁走去。
  “冬儿。”耶律休哥微笑着站到她的面前。
  “哦,耶律大哥。”冬儿浅笑致礼。
  “不必多礼,我从女真那儿刚刚回来。”
  耶律休哥灼热的目光在冬儿俏美的脸庞上微微一转,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锦囊,解开绳口往掌心一倒,倒出五颗北珠,硕大的珍珠颗粒硕大,颜色鹅黄,鲜丽圆润,晶莹夺目,在灯光照耀下发出七彩的光芒,宝气氤氲,眩人二目。
  耶律休哥笑道:“这是女真人孝敬我的东西,送给你。”
  冬儿慌忙道:“这样贵重的礼物,冬儿可不敢收下。”
  耶律休哥朗声一笑:“有什么贵重的,这珠子虽美,却不及你的容颜万一,把它缀在你的领口项间做饰物,能为你稍增一分美丽,女真人这份孝心便没有白费。呵呵,女真人还送了我两只海东青,我原来那只神鹰不知何故失踪,其中一只正好拿来自用,另一只也要送给你的,只是还未调教温驯,野性未去,待我调教好了再送给你,来,拿着。”
  冬儿退了一步,说道:“这礼物太贵重了,冬儿实不敢收。”
  耶律休哥无奈,忽地瞥见她发间银钗,不禁双眼一亮,呵呵笑道:“好吧,那……我就用这五颗珠子,换你头上那枝银钗,公平交易,这总行了吧?”
  耶律休哥轻笑着便去拔她发髻间银钗,罗冬儿脸色一变,攸地退了一步,说道:“万万不可,耶律大哥,这枝钗子换不得!”
  耶律休哥一怔,瞧她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决,登时疑云大起:“这支钗子有甚珍贵?”他忽有所悟,一股妒恨顿时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宫人匆匆跑上来向罗冬儿附耳说了几句话,罗冬儿眉头一蹙,讶然道:“雅公主?她与四哥发什么脾气?”
  罗冬儿向耶律休哥歉然一笑,说道:“耶律大哥,冬儿有点事情,要离开一下。”
  “站住!”耶律休哥踏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强抑怒气道:“这支钗子是他送你的?”
  五枝劲矢就在这一刻如同索命的幽灵攸然自夜空中疾射而至,耶律休哥刚刚踏出一步去抓罗冬儿,肩头便被一箭射中,箭矢极有力道,深入骨肉,耶律休哥闷哼一声,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罗冬儿惊呼一声,一把掩住了自己的小嘴儿,这时惊呼声四起,两人同时扭头看去,只见萧后正急急去扶皇上,一枝利箭笔直地插在他的胸口,死活不知。旁边宫卫军大将萧拓智透胸中箭,仰面便倒,韩德让似乎正侧耳与人说话,结果一枝劲弩射穿了他的颈项,颈项两端各露出约一尺长的箭身,他怒凸二目,似想说些甚么,可是嘴张了两下,便重重地一头栽在地上。
  城楼上一片浑乱,萧后和旁边一位朝中重臣架着皇帝急急后退,城楼四角的侍卫武士拔刀向皇帝方向疾扑而来,许多方才还并肩指点长街灯市,谈笑亲昵的皇族、贵族,此刻却拔出刀来,咆哮着迎向那些宫中侍卫。
  罗冬儿怆惶后退,惊愕四顾,耶律休哥一把握住刀柄,却觉手臂酸软,中箭处不痛反木,不由心头一凛:“箭上有毒。”
  城下,忽听城门口外震天阶一阵喧哗,耶律雅泪眼迷离地望去,只见人们惊慌来回,狼奔豕突,踩踏哭叫声倾刻起来,不由脱口叫道:“出了什么事?”
  龙船行至江南书院前的码头处,岸上高搭彩棚,灯火通明,许多士子文人站在岸上,往龙船遥遥施礼,彩声震天。
  小周后雀跃回首道:“国主,前方士子似特为迎接国主而来。”
  李煜抚须一笑,说道:“这些江南书院的夫子和学生们,特意为孤写了一副万福字的图,今日要呈献于孤。来,咱们一同登岸,接受万福。”
  龙船靠岸,侍卫分列两旁,李煜与小周后一同登岸,江南书院那些名士才子依序晋见,后面的船只陆续停泊靠岸,丁承业紧盯着高悬“宋”字大旗的官船徐徐靠向岸边,低声吩咐道:“靠过去,船一靠岸,立即杀上船去,只寻正使杨浩,得手即走,须臾不留。”
  一行人在人群中如蛇行于林,慢慢蹑向那般官船,四下里彩灯绚丽,欢歌笑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远远还有丝竹雅乐声传来,仍是一副升平气象。
  丁承业握紧暗藏腰间的利刃,正向那艘官船一步步靠近,眼看官船将到岸边,忽然觉得人群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丁承业心头警意顿起,忽地停住脚步扭头看去,提着彩灯满脸欢笑的行人正在身旁怡然而过,可是一双满蕴怒火的眸子却扑立即扑入了他的眼帘,就在一丈之外,那双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四周的喧嚣忽然间变得很远很远,丁承业的所有灵识都凝聚在那双眸子上,一个个提着花灯的行人仿佛一个个幽灵般在眼前飘过,却始终挡不住那双仇恨的眼睛。丁承业今晚扮的本是那捕蝉的螳螂,哪晓得竟还有一只黄雀在侧,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那人已冷斥一声道:“杀!”
  一丈开外的距离,中间两个提灯的行人刚刚交错而过,露出了一线空隙,那人手中锋利的剑已如一线寒光疾射而至,丁承业迅速拔出弯刀,“铿”的一声迎了上去。
  火花四溅,灿若烟火,那人第二剑又已疾刺而至。
  甫一交手,丁承业就察觉那人身手虽高,腕力却嫌不足,身手也未必比自己高明多少,他立即沉声喝道:“登船,下手!”说着挥刀迎向那行刺的剑客,四下里游乐的百姓一见有人动起了兵器,立即哭爹喊娘,连滚带爬,整个码头一片混乱。
  杨浩的画舫紧傍着宋国使节的官船,一方面这是焦寺丞的要求,他怕江南国主游兴正盛的时候,邀请宋国使节过船一叙却找不到他的人未免过于失礼。另一方面,杨浩也需要自己“死”在焦寺丞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才有说服力。
  两艘船同时靠向岸边,穆羽率人快步向画舫靠近,而此时自以为已被识破身份的契丹刺客们也加快脚步向官船靠近,在百姓们惊慌哭叫四处奔逃的情况下,这样两支秩序井然的阶伍迎面一碰,立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契丹刺客头目目光落在穆羽一行人身上,只见他们都单手藏于袍内,腰间鼓鼓囊囊,目光立即闪过恍然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恍然了什么,只是本能地厉喝一声道:“杀!”
  穆羽正莫名其妙地想:“大人还安排了一路人马?”忽见那些人擎出明晃晃的利刃,杀气腾腾向他们扑来,穆羽无暇多想,忙也掣出兵刃,大喝一声道:“杀!”两支队伍立即就像两股洪水般撞到一起。
  画舫船头,杨浩抻着脖子正待“引颈就戳”,忽见岸上两队人马忽然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不禁惊讶不已。刚刚得他示意返回船舱更换了男人衣裳,正欲在两名武士陪同下趁乱登岸潜离的娃娃和焰焰站在船舱口惊愕地看着这场变故,小声唤道:“官人,怎会如此?我们要不要换回衣裳来?”
  杨浩吸了口气,头也不回地道:“不必,你们还是趁乱潜走。他娘的,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想死都这么难,没关系,我去引火烧身!”
  大乱一起,码头上那些正在之乎者也的文人秀才们尽皆大乱,眼见势头不妙,负责护驾的皇甫继勋大展神威,左手架着李煜,右手架着小周后,一边大呼小叫地让侍卫赶紧上前护驾,一边拖着国主和娘娘脚不沾地的逃进了江南贡院,把大门紧紧关起来。
  宋国官船上,禁军侍卫们也紧急应变,把焦寺丞护在了中间,这些普通侍卫还不知道自家正使大人离开了官船,就在旁边的画舫上。焦寺丞被身材高大的禁军侍卫们围在中间什么都看不见,急得他跳着脚的喊:“大人啊,保护大人啊,左使在画舫上,快去保护杨左使。”
  杨浩拔出青霜剑,腾身站到船舷上,向官船上大吼:“马上护卫焦寺丞退往河心,切勿让刺客歹人上船,快!”说罢脚尖一点船舷,便跃过丈余宽的水面到了岸上。
  “杨浩!”
  折子渝正惊诧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忽见杨浩掠到岸上,不由惊叫出声,立即拔剑奔了过来。她这一叫马上制止了各方的激战,姜黄脸的汉子和丁承业同时向岸边看来,正在激战中的契丹装束的羌人武士和汉人装束的契丹武士也都转脸向他望来。
  杨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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