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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步步生莲-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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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风味。
  这些天王大人出门的频率就多了些,辽国正与女真和室韦人开战,市井间传言纷纷,身为宋国使臣,王大人也负有搜集情报的责任,对这样重大的举动,自然格外瞩目。民间的传言虽然尽多夸张,不过在他看来,却远比通过官方渠道打听到的消息更加可靠,所以出入雁回楼的次数就特别勤快起来。
  他穿着一身寻常士子的衣服,黑白两色,圆领长衫,就算是辽人也常常这样打扮,何况身在汉人聚居的南城,毫不起眼,王科带着一个小厮,两个侍卫,扮作寻常主仆,进了雁回楼。
  他是这儿的常客,不过从掌柜的到店小二,都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只晓得这人是个惯在上京做生意的。王科不得不小心一点儿,虽说这做生急的掌柜的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但是如果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对他在酒馆中打探消息,就不太方便了。
  北国的汉人,历经唐末百余年战乱,最后被石敬塘连着幽云十六州一块儿送给了契丹人,这才过上稳定的生活,头些年契丹人对汉人的盘剥还比较重,就是这样,北地汉人也没想过要投靠那个陌生的宋国,待后来由于北地汉人众多,契丹皇帝也意识到对这个庞大的族群必须改变政策,从律法、制度上,对他们的岐视便越来越小,及至萧绰秉理朝政,唯才是举,不非汉胡,汉人的地位进一步提高,可以说现在北国的汉人比渤海国人、奚人对辽国都更忠心。
  因为他们不管仍然务农还是经商务工,继承的仍是农耕社会的那一套,希望社会稳定,政局安定,至于这皇帝姓李姓赵还是姓耶律,对这些小民来说毫无关系,王科也是到了上京之后,才渐渐认识到这一点,以前他一直以为北国汉人生活如地狱一般,日夜翘首南望故国流泪呢。
  点了麻腐鸡皮、红丝水晶脍、软羊、旋炙猪皮肉、鲊脯新法鹌子羹等几道菜肴,又叫了壶醪糟,王科自酌自饮,侧耳倾听着众人高谈阔论。
  “嘿!听说室韦人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可不是,朝廷派了耶律休哥大将军出征,这下有他们好看了。”
  酒楼里,多是汉人,不过大多数都是世居北国的汉人,早已以辽人自居,说起耶律休哥来,便也自豪的很。
  “杀鸡焉用牛刀!女真人和室韦人作乱,哪用得着耶律休哥大将军出征呀,那些蛮人一闻休哥将军大名,便往那穷荒僻壤里一躲,往哪里找去。休哥将军得追着他们钻山沟么,岂不有辱大将军的威名。”
  “你懂甚么,太后娘娘这是杀鸡儆猴,打他个狠的,让四方蛮夷都老老实实的,莫再惹是生非……”
  王科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顺手挟了一箸麻腐鸡皮,刚刚端起酒来,耳边忽听一个声音十分恭敬地道:“公主,请。”
  声音不大,在那高谈阔论中细若游丝,寻常人自说自话,对这么一句乍尔传来的话很可能就自动过滤了去,可是王科本是在朝为官的人,对爵位官禄一类的东西较常人敏感,他出来饮酒又是为了打探消息,本就在耳听八方,登时听在耳里。
  王科霍然抬头,向那声音望去,就见一个身材纤巧的女子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正向店外走去,那几人散开左右,与那女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同时也把她与其他人隔开了距离。看其模样,都是仆从身份。走起路来,那仆妇婢女们脚步姗姗,举止合仪。前边两个导引的男子颔下无须,白白胖胖,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是……宫里的内宦。
  到了门口,那女子似嫌阳光刺眼,脚步微微一顿,旁边立刻有人递过帷帽来,那女子接过帷帽往头上一戴,这一侧脸儿的功夫,王科便瞧清了她的眉眼,看那模样,依稀便是一个人,王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子。
  那时是在金殿上,先帝殡天,新帝登基,遍封群臣的时候,那女子也如眼前这个女子,一身的白,以他的官阶,那时站立班中比较靠后的位置,恰也只能看到她的半脸,那眉眼轮廓一般无二。王科的身子登时一震:“怎么可能,难道是她?”
  王科是晋王潜邸的出身,是赵光义的心腹,也是少数几个知道永庆公主还活着的宋臣,当下不敢怠慢,王科吩咐那小厮留下,立即带着两个侍卫追了出去。
  那几个人出了门,便让那戴了帷帽的女子上了辆马车,四下里护拥着往北城行去,王科赶紧上马就追,追了一阵儿,渐渐到了皇城范围,以他的敏感身份,可就不便再前行了。远远看去,但凡行至有官兵把守处,有人上前说上几句,那把守的城卫士兵便闪过一旁,笑嘻嘻的招手放行,王科看了一阵儿,心中急急思索一阵儿,拨马便往回走。
  远处那一行车队的人看着王科走了,原本拿腔作调的样子顿时放松下来。
  车上那位永庆公主摸着自己的脸颊笑道:“他走了?咱们哪天执行下一步计划?今天要是没有旁的事,我可卸妆啦,韵王妃传我的这易容法儿倒是奇妙,只是大热的天,脸上腻腻的,透不过气儿。”
  另一个扮侍女的“飞羽”秘谍便笑道:“你扮公主,大摇大摆地在那吃酒,我就得在你身后眼巴巴看着,还不知足?”
  “你们不要笑闹了。”那扮太监的白胖汉子训斥了一声,声音倒是阳刚气十足,全无方才细声细气儿的动静,他又转向另一个白脸汉子说道:“大头兄,这一回有赖你多多帮忙。回头还得看那王科回不回雁回楼,如果他向店家询问我等身份,渝王妃说,让他雾里看花,捉摸不定,效果最佳,那我们见好就好,到此为止。如果这王科无所表示,那我们还得劳烦大头兄,咱们还得找机会在他面前再演一出戏。”
  大头笑道:“无妨无妨,上京城天子脚下,能人无数,不过这市井之间及至皇城,我还算是有点面子的,大哥能记起我来,我就开心,帮这么点小忙算甚么。”
  那人一笑,“说起大王,大王很挂念你,大王说昔日兄弟,很快就要相聚,唯有你独自流落北国,如果可能,还是希望你能随我们一起回去。”
  大头的脸上也有些激动,他抿了抿嘀唇,还是摇了摇头:“我的家……在这儿,西夏就不去了。兄弟贵在知心,也不必朝夕相处。呵呵,我大哥能成为一国之君,我也替他高兴呢,现在我不能说,可早晚有一天,我能对人家讲的,那时我就对自己的儿子说,你爹的结拜大哥,是一国之君,要是他想混出点名堂,我就让他去报效我大哥。我的丈人、我的娘子,对我都甚好,这上京……我不想离开了。”
  看得出,大头还是有些心动的,只是他的确舍不得自己的家,也知道家人不会跟他远赴西北,而且他也有些自知之明,做个天牢的牢头儿他还绰绰有余,可到了西夏能干什么?大哥做了皇帝,小六和铁牛都是大将军,可他并没有那样的才华,在这里他很风光,他找到了自己的尊严。
  他从小就靠别人的施舍,现在不想继续接受别人的施舍了,哪怕给予他的人,是他的兄弟。
  旁边那人似也明白他的心意,只是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
  王科急急返回酒楼,小二迎上来笑道,“哎哟,王爷,你这是去哪儿了,饭菜都凉了。”
  “哦,我……出恭。”
  王科一愣答道:“带我去净手,饭菜再热一下。”
  “好嘞,您跟我来。”
  小二引着他往后走,王科往四下一看,含笑问道:“方才,有一女子出门而去,那女子……你可识得她身份?”
  小二诧异地道:“女子?哪个女子?”
  王科前后一说,小二眨眨眼道:“这个么,老爷您恕罪,酒楼里人来人往的,小的可记不住。”
  “哼,你们干的就是这样营生,眼睛毒的很,哪有什么不记得的?”王科自袖中摸出一锭大银,往他手里一拍,说道:“不瞒你说,那女子姿色殊丽,令人心动。老爷我……咳,老爷我长年在北国经商,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不晓得那女子是甚么身份,我想……我想……”
  小二恍然大悟,吃吃笑道:“王爷您瞧上那女子了?呵呵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光明正大嘛。不过您这好事儿,我看着够呛。您还是别打人家主意了……”
  小二嘴里说着,生怕他把银子抢回去,赶紧的塞进了袖中。
  王科眉头一拧,故作不悦地挺起胸膛:“怎么着,王老爷家财万贯,配不上那女子么?你说,她是甚么身份。”
  小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那女子什么身份,小的也不晓得,只不过上一次那女子来,是雅公主陪着的,就连雅公主对这女子,都客客气气的,想必这身份,低不了。”
  “啊!竟然如此么?”王科故作沮丧,心中却是暗暗吃惊:“雅公主?那是皇室女,如果这女子果真是永庆公主,自然有雅公主陪同最为合适。难怪圣上寻遍天下都找不到公主下落,难道……她不但到了北国,而且同北国皇家搭上了线?公主……公主她这是要做甚么?”
  王科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又故作不甘地道:“不会吧,就连……雅公主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小二哥,你可别逛我。”
  小二急了,连忙道;“怎么会呢,不瞒您说,王老爷,上一遭雅公主陪着这位姑娘来酒楼饮酒,是小的送菜进去的,小的记得清楚,她们点的都是汴梁有名的菜肴,小的先传了几道菜进去,后来送一条红烧鲤鱼进去时,恰见那女子举袖拭泪,说甚么……说甚么……”
  他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想不出来了,王科心急如火,连忙又掏一锭银子,塞进他的手去,小二眉开眼笑,说道:“听她说甚么吃着这饭菜,却有故乡风味,不由让人想起家乡,想起她的爹爹娘娘、还有自家兄弟,忍不住便要落泪。”
  “小的就见雅公主好言劝慰,还说甚么太后娘娘已把这事儿记在心里,只是大辽这两年不太平,一时半晌的还腾不出空来,叫她安心住在这儿,有什么缺用只管说,再过两年,太后一定发兵,为她讨还公道。”
  小二咂巴咂巴嘴儿,点头道:“小的琢磨着哇,这女的一定不简单……”
  不简单?当然不简单?
  五月艳阳天,王大人的头顶却是嗖嗖直冒冷气,他回到前厅,食不知味,勉强应了个景儿,立即结账回去,到了馆驿之中,立即写下一封密信,唤来心腹,嘱他以十万火急的速度急呈汴梁。那心腹不敢怠慢,领了七八个人,俱是一人双马,立刻启程上路。
  王科大人的密信,和女真的使节,前后脚儿的进了东京汴梁城……
  第十六卷 婀娜我自痴 第002章 兴兵
  宋国对幽燕,确实是志在必得的。因为宋得天下,先天不足,宋朝不比汉唐,汉唐继承的分别是秦隋两朝的疆域,北疆西域尽在手中,而宋得天下前,唐朝已灭亡一百多年,中原诸侯混战,及至宋朝一统中原时,西域和北方都已被外族掌握并统治多年了,在当地已经有了扎实的基础。
  占据北方的是辽帝国,拥有幽云十六州这块战略要地,居高临下,随时可以铁骑南下,策马中原。而西北本来还是有希望收复的,问题是辽帝国的统治者也并非鼠目寸光的平庸之辈,他们知道一旦宋国得了西域,便如虎添翼,那时再攻幽燕势在必然。
  而辽国一旦失去幽燕之地,不只是沦丧大片领土的问题,而且战与和的主动权持操之于宋人之手,宋国一旦出现一个志在四方的君主,大军随时可以出雄关,将他们打败,甚至落得个像匈奴和突厥一样的下场,被汉人赶到西方去。所以为了保住幽燕,必先保西域,以牵制宋国,不能倾力北伐。
  这一点宋国也看的很清楚,所以立国之初就定下了先南后北,一统天下之策。赵匡胤建封桩库以储备军资,对外只说有朝一日要用钱赎回幽燕,以此迷惑北国,而到了赵光义的时候,南方已经完全平定,偶有叛乱已不能撼摇宋国的根本,宋国十年生聚,兵强马壮,封桩库钱粮堆积如山,足以支撑一场动员全国兵力的大战了。
  所以,赵光义登基伊始,就已接手皇兄的准备,继续从各个方面做着北伐的准备,在北方沿线设置粮仓、军械库,抓紧训练军队,他现在所欠缺的仅仅是一个契机,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似乎机会已经到了。
  女真和室韦分别派来了秘使,向宋国称臣,并乞请宋国出兵,讨伐辽国。
  女真和室韦是辽国的藩属,他们背辽向宋,对宋国来说是一件扬眉吐气的大事,要知道宋现在的藩属国远不及辽国之多,如今隔着辽国有外族来降,岂不正是四夷臣服的征兆。赵光义当然高兴,可是这种顺服是有代价的,那就是宋国要出兵讨伐辽国,以解女真与室韦之围,为此,赵光义立即召集心腹重臣,商讨此事。
  此时的大宋朝廷,经过一番大清洗,已经彻底换上了赵光义的人,潘美、曹彬这样的军中鼎柱,现在都赋闲在家,贻养天年了。而文臣方面,更是焕然一新,除了一个墙头草的张洎,几乎全都是赵光义在开封府潜邸时的旧人,诸如程羽、贾琰、宋琪等人。
  尽管现在的文武臣僚都是赵光义的心腹,但是群臣议事,对是否征辽,发动多大规模的战争,要达到什么战略目的,仍是意见相左,僵持不下。对于发生在辽国东北的这场战乱,朝中文武都认为应该加以利用,只是在如何帮助他们方面,以及是否出兵方面,达到何种目的方面各有异议。
  罗克敌目前在武将序列中排名第一,虽然枢密使曹彬仍然在位,却已托辞重病赋闲在家,只挂着个空衔,罗克敌目前是掌握军中实权的第一号人物。这是他主掌军权后所遇到的第一桩战争,对头又是强大的辽国,罗克敌不无谨慎,经过一番缜密的思索,他才出班奏道:“圣上,臣以为,辽国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北方之王,雄踞草原的一头猛虎。而北方诸部族与之相比,皆豺狼也。以狼搏虎,无异于以卵击石,然而若是群狼搏虎,则虎虽凶悍,亦首尾不得相顾,其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因此,女真、室韦之乱,对我宋国是一个机会,我们不应该放过。依臣之见,凭女真、室韦之力不足以撼动辽朝根本,我们若想利用这个机会,可予女真和室韦财帛粳米军械方面的支持,以助其支撑下去。同时,可效仿宋攻西夏辽国出兵牵制之策,调一路兵马北伐,牵制其主力,使其无心两面作战,迅速结束对女真和室韦的征讨。”
  赵光义听到这里,有些不悦地道:“罗卿不知朕的心意么,这么做,与我宋国有何好处?”
  “当然有好处。”
  罗克敌已思虑清楚,侃侃而谈地道:“据臣所知,辽朝对其藩属压迫盘剥甚重,各藩属势力皆怀怒而不敢言,如果女真和室韦安然渡过难关,得以保全并壮大,必然鼓舞其他草原部落,群狼皆生异心,处处与辽国为难,辽国便要顾此失彼,国力必然削弱,到那时我朝再以倾国之力行致命一击,必可一战而鼎定。同时虎狼毕竟是虎狼,不管是虎还是狼,皆非善类,只可利用,不可寄以心腹,这一点还请圣上三思。”
  赵光义听的有些焦躁起来,或依着罗克敌的主意,要扶持培植这些对辽国怀有贰心的这些藩属都得拿捏好分寸,不能一蹴而就,得逐步渗透,在扶植的过程中,逐渐把他们控制起来,仅这一步恐怕要取得成效都得一二十年的光景。
  而辽国呢,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何况现在的辽国远非瘦驼可比,现在辽国主少国疑,孤儿寡母,这样的好机会不利用,要等到一二十年之后,那时少帝已成壮年,还能这么好对付么?最重要的是……到那时,这收复燕云的功劳属于谁?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虽说这建功立业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孙子,总不如这荣耀加诸己身来的快意。这计策实不可行。
  赵光义转眼看见了国舅李继隆,颜色又转柔和,忙问道:“霸图啊,你怎么看?”
  李继隆,字霸图,祖籍上党,其父是大宋开国名将李处耘。
  李继隆的妹妹经赵匡胤撮合嫁与赵光义为妻,便是当今的李皇后,因为李继隆的父亲李处耘与赵匡胤的结拜大哥慕容延钧不和,所以李继隆虽满腹韬略,却受到父亲的牵累,始终受到压制。
  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是赵匡胤的死党,赵光义上位之后,因为口口声声说一切都要遵循先皇旧制,所以当时没有大的动作,直到这次借着清洗前朝老臣的机会,才把李继隆提拔起来,如今李继隆是侍卫马军都虞侯,在军中也是个实权人物。
  李继隆思索片刻,谨慎地道:“圣上,臣以为,今日之辽帝国,远非昔日匈奴、突厥那种部落联盟可比,辽国实力较之以前那些为祸中原的单于可汗强大十倍,想当初汉唐两朝对付匈奴和突厥这样的大部落时尚且要大费周章,我宋国如今面对强敌,更不可贪功冒进,轻率行事。臣以为,罗大人所议甚有道理。”
  赵光义一听国舅也这么说,不禁大失所望,武将班中有一员将,乃是殿前都虞侯崔翰。崔翰,字仲文,京兆万年人。少有大志,风姿伟秀,曾从周世宗征淮南,平寿春,取关南,以功补军使。
  宋初,迁御马直副指挥使,后至端州刺史。他是前朝老将,因为近几年一直在地方上任职,所以没有受到大清洗的波及,朝中武将提拔了太多的新人,总得有几个老将压阵才行,这崔翰带兵颇有一手,赵光义便把他调回京,充任殿前都虞侯,算是枢要部门的职务了。
  崔翰眼见曹彬、潘美等老将一个个都靠边站了,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为人处事甚是小心,也特别注意体察上意,一见圣上满脸不愉,晓得圣上有心北伐,他略一思忖,便迎合奏道:“圣上,臣以为,所当乘者,势也;不可失者,时也。乘此破竹之势,取之甚易。
  如今女真、室韦弃辽来投,便是我宋国藩属,辽人侵我藩属,我朝出师有名,此之为势。女真、室韦居辽之东、辽之北,有他们牵制辽朝,我宋国趁机出兵,辽国便得腹背受敌,必难支绌。所以,臣以为当趁此良机,大举北伐,光复幽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赵光义一听龙颜大悦,转首又问一众文官。张洎此人虽然品行差些,但是确有实才,而且不仅通古博今,善理民政,对于军事也不是一个门外汉,曾向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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