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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绝对权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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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启明连连应着,合上手机后,开口就骂:“这个背信弃义的政治婊子,又逼上来了!”
  吉向东赔着小心道:“人家还不是想在你身上捞政治稻草嘛!”
  金启明说:“我看她捞不到什么政治稻草!白可树的事就是白可树的事,与别人有什么关系?!”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不过,白可树这家伙也太张狂了,自己一屁股屎,还抓那个田健,不是找死吗!小艳,你也是的,怎么早不劝劝可树?非把事情闹到这一步?!”
  齐小艳也埋怨起来:“我咋没劝过?金总,你不知道,我对可树说过不止一次,家丑不要外扬!不就是三十万的事嘛,内部处理掉算了,他非要把田健抓起来!还让我跑到赵市长那儿去说!现在倒好,反倒让田健狠狠咬了他一口,把刘重天引来了,搞得大家都没安生日子过!”
  金启明说:“螳螂捕蝉安知黄雀在后?现在看来,可树是掉进赵芬芳的陷阱里去了!”
  齐小艳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事毕竟是我主动找赵芬芳的,不是赵芬芳找的我。”
  金启明冷冷一笑:“赵芬芳过去管过这种闲事吗?怎么偏偏这回就管了?而且是在齐书记出国期间?你和白可树就不动脑子想想这是为什么吗?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再说,省里又是什么情况?那个省委书记郑秉义和陈百川是一回事吗?郑秉义可是刘重天的政治恩人,让刘重天做了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已经摆出一副接班进省委常委班子的架式!”当即做出了判断,口吻不容置疑,“我看这里面名堂大了,目标对准的并不是白可树、林一达,对准的是我们齐书记!这位女市长要制造政治地震抢班夺权,取齐书记而代之了!你们怎么还没看明白?!”
  齐小艳不得不服:“金总,没想到你看得这么深,我和可树要早和你通一下气就好了!”
  金启明一声长叹:“没用,白可树躲过了这一次,也逃不过下一次!不客气地说,他被咱齐书记宠坏了,眼中除了一个齐书记就没有别人了!况且,赵芬芳不在田健案上做文章,也会在别的什么案子上做文章。”停了一下,又说,“小艳,你不要心存幻想,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白可树问题不会小,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和齐书记不是一回事,你未来的处境会很难!”
  齐小艳心里一沉,禁不住问:“金总,那么,你向哪里走?不会学那位女市长吧?”
  金启明不悦地道:“咋问这话?小艳,你说我还能向哪里走?跟齐书记走嘛!没有齐书记改革开放的优惠政策,也就没有我金启明和金字塔集团的今天!谁不知道齐书记是我们省改革开放的旗帜?刘重天也好,赵芬芳也好,想搞垮咱齐书记恐怕还没那么容易!所以,小艳,你也不要怕,先在这里好好休息,静观其变。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可以到国外去嘛!”
  齐小艳这才放心了,眼里汪着泪道:“金总,那……那我和我父亲就先谢谢你了!”
  一个市委书记的女儿,常务副市长的女朋友,国企蓝天集团的老总,现在竟要靠私企老板金启明的庇护过日子了,这事实深深刺激了齐小艳那颗骄傲的心。
  齐小艳禁不住一阵心酸难忍,泪水从眼窝里涌了出来……
  第三节 背景
  等待讯问田健时,刘重天把从镜州市检察院调来的案卷材料又翻了翻,进一步熟悉情况。
  田健受贿证据确凿,三十万现金是市反贪局同志从田健卧室的床底下当场查抄出来的,举报人有名有姓,叫杨宏志,镜州二建公司项目经理,法人代表,其实是个个体建筑承包商。杨宏志以二建项目公司的名义,四年前带资八百万给蓝天科技公司建科技城,科技城完工时,蓝天科技却陷入了数不清的经济纠纷中,二建垫进去的八百万也拿不回来了。田健受聘到任后,加快了资产重组的步伐,准备将蓝天科技位于新圩海边的一块储备土地作价八百万抵给杨宏志,主动解决这一债务纠纷,杨宏志便送了三十万感谢田健。不料,几天后开董事会研究,方案却没通过,土地买进时是一千二百万,现在仅作价八百万,明显不合理。问题没解决,反又赔进去三十万,杨宏志不干了,跑到集团总经理兼董事长齐小艳那里去举报。材料证明:齐小艳开始并不想报案,曾找田健做过工作,要田健退赃。田健以为是两人私下的交易,除了杨宏志没有旁证,便抵死不承认,说杨宏志是陷害,这才把事情闹到了市检察院和赵芬芳那里。
  抛开镜州特有的政治背景和后来的爆炸性后果不计,谁也不能说赵芬芳指示立案不对。
  问题是,镜州特有的政治背景抛不开。别人也许不清楚,刘重天却是清楚的:他做市长时,赵芬芳是常务副市长,一城两制时期,赵芬芳在公开场合任何态度都没有,背地里显然和齐全盛达成了某种政治默契,据秘书祁宇宙私下里汇报,市委和市府矛盾最尖锐的时候,赵芬芳三天两头往齐全盛那里跑。所以,他被迫离开镜州之后,齐全盛才向陈百川力荐赵芬芳出任市长。嗣后有人说,赵芬芳是利用他和齐全盛的矛盾,搭了一次顺风船。赵芬芳这市长一当七年,据说和齐全盛合作得很不错,班子空前团结,——年初他还看到了省委转发下来的一个材料,赵芬芳以市长的名义大谈镜州班子是如何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团结战斗,云云。
  既然如此,赵芬芳为什么非要在齐全盛身在国外时立这个案?白可树是她政府这边的常务副市长,她不会对白可树的严重问题一无所知。是不是她知道了点什么,故意假戏真做捅出这个案子,为自己捞取政治上的好处?这样揣摸自己的同志似乎有点不合适,可不这样考虑也不行,赵芬芳七年前坐过一回顺风船,曾取他而代之,此人的政治道德令人怀疑。
  再说,齐全盛毕竟刚到五十三岁,陈百川退下来后,没有再上一步的希望了,市委书记没准还能再干一届。
  这位女市长是不是等不及了,要借田健受贿案做政治文章,利用他搞垮齐全盛,取代齐全盛做镜州市委书记呢?这不是没有可能!赵芬芳太了解他和齐全盛之间的恩恩怨怨了,今天那么急于表白自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能不对赵芬芳保持应有的警惕。
  当然,他也不相信田健会是清白的,案卷摆在面前,人赃俱在,谁也无话可说。市场经济条件下,金钱对意志薄弱者的诱惑太大了,到省纪委工作这些年,他看到多少过去的好同志仅仅因为一念之差,便失足落成千古恨!这个田健也许不是为三十万提出以地抵债方案的,可当那个杨宏志把三十万放在他面前了,他顶不住了,认为自己为人家办了好事,这钱就可以拿了,他就没想到这三十万太烫手,会把他送到大牢里去,他这个MBA的锦绣前程就完了。
  好在小伙子还不糊涂,事发之后头脑清醒了,主动揭开了蓝天科技的惊人黑幕。
  正想到这里,重要案犯田健由秘书引着,被两个省检察院的同志带进来了。出现在刘重天面前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小伙子,个子不高,胖墩墩的,没有多少引人注目的文化气,倒是有点猥琐,是那种走到大街上很难被人注意的平常人物,怎么也看不出来是留德的经济学博士,MBA,刘重天觉得这位田健先生更像一个没发达起来的私营企业的小老板。
  刘重天让田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示意秘书给田健倒了杯水。
  田健身体不太好,坐到沙发上就像瘫了似的,开口就说:“我要见中纪委首长!”
  刘重天淡然道:“你这个要求我知道了,所以,现在我先和你谈谈。”
  田健有气无力地看了刘重天一眼:“我不想和你谈,就想和中纪委首长谈!”
  省检察院的老程火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刘书记能亲自和你谈,够给你面子了!”
  田健不买账,情绪激动地叫了起来:“我的控诉信是写给中纪委的,我就是要见中纪委首长!对你们省里、市里的人我信不过!你们他妈的太黑了,官官相护,把人往死里整!”
  老程似乎想拍桌子训斥田健,可看了看刘重天,扬到半空中的手又垂了下来,不过,话却说得意味深长:“既然我们官官相护,这么说,你还是想回镜州看守所了?是不是?”
  田健一怔,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眼光怯怯地收到自己脚下,不敢做声了。
  老程的声音高了起来,训斥道:“到我们专案组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不是你了,好像真受了什么冤枉似的!田健,你如果想回镜州看守所,我们完全可以满足你……”
  刘重天看了老程一眼,示意老程闭嘴。
  老程明白了:“田健,你态度放老实点,好好回答刘书记的问题!”
  刘重天走到田健面前,递了支烟给田健:“田健,在镜州看守所受了些委屈?是不是?”
  田健点上烟:“我说了,他们把我往死里整,几天不让我睡觉,不给我喝水,用大灯泡烤我,我昏过去,他们就用冷水浇,我醒过来后,把地上的水都舔干净了。他们当着我的面就说了,进来后就别想活着走出镜州!不是中纪委首长出面干涉,没准就死在他们手上了!”
  刘重天说:“这些情况我听说了,我的意见老程他们可能也转告你了:这是不允许的,是违法犯罪,请你把它写下来,形成文字,我将责成有关部门去查,查实以后,依法惩处!”
  田健仍有抵触情绪:“材料我已经写了,见了中纪委首长我就给他!”
  刘重天不接这话茬儿,按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语气平和:“情况你也知道,中纪委和省委对你的举报是十分重视的,行动是果断的,措施是得力的,根本不存在你说的什么官官相护的问题。如果真有这种官官相护的问题,你也可以举报,包括对我这个省纪委常务副书记。”
  田健咕噜了一句:“那你们为什么早不把白可树抓起来?这人是有名的白日闯!”
  刘重天反问道:“那么,田健,在你受贿三十万的问题被揭发前,你怎么不举报呀?”
  田健又叫了起来:“我是冤枉的,再说……再说,白可树是常务副市长、市委常委……”
  刘重天道:“所以,就不要轻易下结论嘛,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有权力抓一个常务副市长呀?”稍一停顿,又和气而恳切地说,“你小伙子虽然受贿三十万,问题严重,但案发后,表现还是很好的嘛,有立功表现嘛!还不是一般的立功表现,是重大立功表现!只要你配合我们专案组工作,把白可树这帮犯罪分子的问题查清,我相信,将来法院量刑时会有说法的。”
  田健哭丧着脸:“刘书记,我……我是冤枉的,真的,他们是栽赃陷害……”
  刘重天摆摆手:“小伙子,这话就不要说了,问题很清楚嘛,三十万是从你卧室床下搜出来的嘛,这个基本事实你不正视?在此之前,齐小艳找你谈话,要你交赃,也莫须有?以地抵债是不是你提出来的?公司董事会没通过这个方案是不是也有会议记录?哪个环节有问题?”
  田健一副委屈的样子:“照你们这么说,我真得被判个十年以上了?”
  刘重天说:“判你多少年是法院的事,今天先不谈。我们继续实事求是地分析问题。你的举报材料证明,上任十个月来,你对白可树、林一达、高雅菊等人的犯罪事实是了解的,一笔笔账你都记得很清楚,包括从澳门那边搞来的证据。可你向哪个部门举报过?没有。你在自己的问题暴露后才把材料抛出来,才给中纪委领导写了血书。你说说看,我们又该怎么看这个事实?必然会有这么一种看法:你这个刚上任的小贪被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贪揪住不放,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才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难道说不是这样吗?啊?!”
  这分析合情合理,无懈可击,田健的脑袋耷了下来:“好,好,刘书记,你分析得好,太好了,水平简直超过福尔摩斯了。我不说了,啥也不说了,就准备做十年大牢了!”
  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可我告诉你们:这十年牢我决不会白坐!以后该怎么平反怎么平反!而且……而且,我还要起诉你们,让你们按《国家赔偿法》进行赔偿!我是经济学博士,MBA,平均年薪一百万,十年一千万!你们……你们就看着办吧!”
  老程忍不住插了上来:“嗬,田健,十年大牢一坐,你还成千万富翁了?”脸一拉,“这梦我劝你别做,就算搞错了,你也成不了千万富翁!目前《国家赔偿法》的赔偿额是国民的年平均收入,十年只怕连十万都没有!”
  田健头一昂:“你说的是目前,法律会修改,国民收入也会提高!”
  老程还想说什么,刘重天阻止了:“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不讨论了,我们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田健,我们接着谈案子……”
  案子却谈不下去了,田健闭着眼睛歪在沙发上养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刘重天似乎已料定是这么个结果,挥挥手,让老程他们把田健带走了。
  带走田健后,老程又回来了,建议说:“这个田健,太可气了,不行就先冷他几天……”
  刘重天手一摆:“田健的事再说吧!老程,我倒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二建公司的那个杨宏志。你转告一下你们陈立仁局长,请他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人,必要时可以考虑拘留审查!”
  老程有些吃惊:“怎么?抓杨宏志?那个举报人?刘书记,这……”
  刘重天淡然道:“这什么?这个杨宏志不但是举报人,也还是行贿者嘛,此人向田健行贿三十万,难道不能拘起来审查一下吗?!”
  恰在这时,省公安厅赵副厅长的电话到了,汇报说,金字塔大酒店查过了,没找到齐小艳,但有迹象证明,齐小艳曾在该酒店落过脚,——服务生私下反映:酒店总统套房曾住过一个神秘的女人,是他们老板金启明昨天夜里亲自带来的……
  金启明看着赵芬芳,一脸窘迫:“……赵市长,这……这事你就别问了吧?”
  赵芬芳逼视着金启明,目光冷峻,话里有话:“说,说吧,金老板,你昨夜带到总统套房的那个神秘的女人是谁呀?啊?肯定不是齐小艳,恐怕是宿娼嫖妓吧?你就给我个回答嘛!”
  金启明回答了:“赵市长,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按说我真不该告诉你:那个女人既不是齐小艳,也不是娼妓小姐,是我一位女朋友,香港人,叫田甜,今天上午刚从镜州离境回港。”
  赵芬芳也真做得出来,立即拿起电话:“小王,给我找镜州机场查一下,今天上午是不是有飞香港的航班?有没有一个叫田甜的女性香港居民离境赴港,查清楚后马上给我回话!”
  金启明笑了:“赵市长,如果查不到这个叫田甜的香港小姐,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赵芬芳没回答,掏出一支摩尔烟,在茶几上敲了敲,噙到了嘴上。
  金启明很有眼色,马上把打着了火的打火机送到赵芬芳面前。
  赵芬芳一把推开了,自己用欧洲大酒店的专用长火柴点上火,缓缓抽了起来:“金老板,我就知道你要犯糊涂啊!一再提醒你,你还是执迷不悟!看来是真想给我添点小乱子了!”
  金启明苦起了脸:“赵市长,你别再吓唬我了好不好?我是生意人,就知道做生意,搞经济,就像阿庆嫂在戏里唱的‘垒起七星灶,招待十六方’,见了你们哪个领导我不都恭恭敬敬?对你们领导之间的是是非非,我……我躲都躲不及,哪还敢硬往里面搅啊?!”
  赵芬芳“哼”了一声,不紧不忙地说了起来:“首先得纠正一下:这可不是什么是是非非,而是大案要案!你金启明不是很关心政治吗?不是政治学院的高才生吗?十年前不也是我们镜州市政府的一位副科级干部吗?——哦,对了,一九九五年白可树还想让你出山做市政府副秘书长,跟他协调工作,都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来了,齐书记很支持哩!好像是你自己不愿干吧?你说说看,你金启明是一般的生意人吗?太谦虚了吧?你应该算是民间政治家嘛!你这个民间政治家难道不知道反腐倡廉问题是关系到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不至于吧?啊?”
  就在这时,电话来了,事实证明:镜州机场有一个航班飞香港,而且,田甜也查到了。
  金启明不想谈下去了,手一摊:“赵市长,你看看,我没说假话吧?!”说罢,站了起来,
  准备开溜,“赵市长,你这么忙,如果……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不多打搅了……”
  赵芬芳坐在沙发上不动:“金老板,你急什么?我不过刚说了个开场白,正式谈心还没开始呢!请继续坐,既来之则安之嘛!——哦,要不要喝点什么?XO不行,别的你随便要吧!”
  金启明心里暗暗叫苦:赵芬芳此次找他谈话看来没那么简单,显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不仅仅是为了一个齐小艳的下落,十有八九要和他算总账,进行一场政治讹诈。事实已经证明,这个女人不简单,表面上看是支价值不大的垃圾股,实则是支黑马股。七年前在齐刘之争中,以政治缄默配合了齐全盛的成功驱刘,七年后的今天看来又想联刘倒齐了。
  所以,才死死盯住他不放,希望他提供倒齐的重磅炮弹,——这炮弹还不能直接提供给刘重天,只能提供给她,让她到刘重天面前去邀功领赏,以弥补七年前那份政治缄默给刘重天留下的恶劣印象。
  赵芬芳真是一副谈心的样子,他没点什么,赵芬芳却让服务生送来了两杯法国干红。
  呷着酒,赵芬芳开始帮金启明回顾历史,很有点儿猫戏耗子的意味:“金老板,你可是我们镜州改革开放的一大奇观啊,白手起家,十年赚了十五个亿,拥有了一个金字塔集团!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我做市政府秘书长的时候,你好像还是我们市政府信息办的副科级科员吧?”
  金启明从果盘里抓了粒花生米扔到嘴里:“赵市长,是主任科员。”
  赵芬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主任科员就是副科级,看来我还没老,记忆力还不错。那时候你这个主任科员怀才不遇呀,连个正科级的信息办副主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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