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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宅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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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轩一脸苦相,低着头嘟囔:“她没出阁的大姑娘怀了孕,碍着我什么了?又不是我弄的,喜脉就是喜脉。”
  白萌堂:“你说是喜脉,可万—……”
  颖轩猛地抬起头:“没什么万一!要说什么不常见的疑难病症,没准儿出个错儿什么的,喜脉我都号错了,还能吃这碗饭么?”
  白萌堂:“喂——那就是说这位大格格不规矩,王爷一点儿不知道,反倒砸咱家的牌子。老二,这事儿不管跟谁都不准再提,跟家里的人也不准再提,懂不懂?”
  颖轩似懂非但地点了点头。
  “你先受点儿委屈吧。我自有道理。”
  詹王府。
  白萌堂下了马车,与捧着礼物的两个听差刚过大门,便与正走出的姚大夫相遇。
  姚大夫忙施礼:“白爷!”
  日萌堂:“姚大夫,这是给哪位看病?”
  “给大格格,您这是……”姚指了指听差捧的礼物。
  白萌堂:“二小子出了错儿,我来赔礼,您看大格格得的什么病?”
  姚大夫十分为难地应付着:“好像是……大概……也没什么病,我医道太浅,说不准,说不准,您请,您请!”慌忙走了。
  白萌堂望着姚大夫的背影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大步直奔客厅。
  客厅内,詹王爷与白萌堂对坐,王爷之子詹瑜在一旁侍立。礼物放在桌上。
  白萌堂:“……请王爷看在我的份儿上就饶他这一回。”
  詹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这么重的礼,我可不能收。”
  日萌堂:“承蒙王爷宽宏大量,已经是感激不尽,这不是礼,是孝敬老福晋的,给老福晋请安。”
  詹王爷:“那就多谢了,老福晋吃了二爷的药已经大见好,不过你们二爷……”
  白萌堂:“太子初出茅庐,医道上还没入门,功力尚浅,竟敢到王爷府上来献丑,实在是自不量力,我想亲自给大格格把把脉。”
  “那就有劳了,我宫里还有事就不陪了。”詹王爷说着便站起身,白萌堂亦随着站起。
  “詹瑜,你陪陪白爷。”詹王爷对儿子吩咐罢,管自离去。
  詹瑜应声后,引领着白萌堂去见大格格。
  大格格卧室。
  大格格将手伸出帐子外,放在小枕头上。白萌堂急忙把手指按了上去,神情兴奋而紧张;他微微闭上了眼。蹙起了眉头。
  詹瑜正在向大丫头低声吩咐着什么,大丫头走了出去。
  白萌堂把着脉,嘴角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外厅,四个丫头端四干四鲜八个果盘鱼贯而入,将果盘放到圆几上。
  白萌堂与詹瑜从内室走出。
  “没什么大病,不过是腹中长了痞块儿,吃几付化解的药自然就好了。”白萌堂坐到桌前,桌上早已摆好文房四宝。白萌堂拿起了笔:“大格格来北京有多少日子了?”
  “我姐姐来了有一年多了。”
  “嗯,还是水土不服。怎么会你二姐先出了阁,大姐反而落在了后面?”
  “我二姐送进宫去的时候还小,既是进宫就顾不得大小先后了。”
  白萌堂点了点头:“按这个方子先吃五剂,一个月以后我再来。”
  神机营客房。
  武贝勒趴在卧榻上,颖园正在给他按摩治腰伤。
  “季宗布这小子手真黑,茶馆里摔了拐子,校场上练跤又追着我,这下子真把我摔着了。”
  “不碍的,有个十天八天就好了。”
  “哎,我问问你,你们怎么得罪了詹王爷了?”
  “您也听说了?”
  “北京城没有不知道的了。”
  “不提也罢!”
  “我舅舅那人是个带兵打仗的,性子忒野。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二弟也够呛!他哪儿知道大格格是大姑娘,愣给号出一个喜脉来。”
  武贝勒一惊,噌的一下翻身坐起又闪了腰:“哎哟!我这腰!”
  颖园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吓我一跳!趴下,趴下。”
  武贝勒缓缓躺下:“喜脉?真的假的?”
  颖园:“你看什么急呀!这事说不清,按说不是,人家是个大姑娘!”
  武贝勒十分关注地:“这事儿怎么着了?”
  “还能怎么着,我们认倒霉吧!……您怎么了?出一脑袋汗。”
  “没怎么,腰疼,疼得我。”
  白宅上房院西客厅。
  从詹王府回来后,白萌堂也不多说什么,将写好的一个方子交给颖轩,颖轩接过一看愣了:“怎么,您……您用的都是安胎的药?”
  “不错!明明是喜脉,自家的闺女做了丑事,反倒砸咱们白家的牌子!……医不可欺!白家的牌子是祖宗传下来,济世的根本。一个人栽了跟头无所谓,可‘白家老号’栽不起这跟头。半年之内见分晓,老二,你长点心眼儿好不好?”
  颖轩惶惑地:“啊?”
  白萌堂:“这方子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没事儿我跟人说这个干什么?”
  “跟你说话真费劲,整个儿一个书呆子!”白萌堂怨气道。
  范记茶馆单间。
  五六个人等在单间门口,不时向里张望。
  胡总管正与常班主定戏码儿,常班主接过戏单子看了看问:“戏码儿就这么定了?”
  “定了,包银还按老例儿,常班主,满月那天大概要请詹王爷过来,千万别出错!”
  “错不了。怎么着,跟王爷那边讲和了?”
  “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早没事儿了。”
  “那好,我告退了,外边儿好些人等着呢。”常班主说罢走了出去。
  他刚出屋子,外面的人就拥进来:“胡总管,小号刚从南边进的鲜货……”
  “胡总管,这回这点心我可包下了……”
  胡总管高声道:“一个一个地说,别乱……”
  白宅敞厅前院。
  影壁前搭起了戏台,台上正演《跳加宫》。院里坐满了贺喜的宾客。
  敞厅外,二奶奶白文氏抱着满月的景琦走到活屏后,将孩子交给奶妈,奶妈绕过活屏,又将景琦递给白萌堂,客人们围了上来,反把颖轩挤到了一边儿。
  一位客人道:“开开眼,叫我看看这不会哭的孩子。”
  另一位客人道:“笑一个,笑一个,听说一生下来就会笑。”
  身上穿水农,脸上化了妆的三爷颖宇挤了进来:“大侄子!今儿三叔给你唱,一出《红鸾禧》。”
  宾客们起起哄来。白萌堂十分高兴:“等这孩子周岁的时候,大伙儿还得来啊!”
  这时,一个丫头走到颖轩前低声说了句什么,颖轩来到活屏后,问等在那里的白文氏:“什么事儿?”
  “詹王爷来了么?”
  “没有。”
  “请了没有?”
  “请了。”
  “那怎么没来?”
  “八成有事儿吧!”
  “不对。咱们家的堂会,王爷从来没漏过,你去赔礼了么?”
  “没有,爸爸去了,他不叫我去!还送了重礼。”
  “去了就行了。”
  “礼是赔了,事儿可没完。”
  白文氏一惊:“什么意思?”
  颖轩神秘地笑而不答。白文氏逼问道:“为什么?”
  颖轩:“别问,爸爸不叫说。”
  白文氏,“跟我也不能说?”
  颖轩:“跟你?……也不能说。”
  白文氏语气凝重道:“不能再惹事了。爸爸那人瞧着明白,其实糊徐得很……”
  雅萍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转过活屏走来,奶妈在后面跟着。
  白文氏忙过去接过景琦:“哎哟姑奶奶,别把孩子闪着。”
  雅萍:“宫里升平署的王公公来了,他要跟三爷唱一出《红鸾禧》。”
  敞厅院南客房里改成了临时化妆间,挂满了行头,艺人们在化妆、穿衣。太监王喜光正在勾脸,颖字走来:“怎么着王公公,串串词儿?”
  王喜光:“三爷,台上见吧,您多替我兜着点儿就行了。”
  颖宇:“说什么呐?谁不知道你是老佛爷跟前儿的红人儿啊!”
  武贝勒走进屋,一眼看见了王喜光,忙走过来:“王喜光,小兔崽子,跑这儿串戏来了?!”
  “贵武!你这个小王八蛋,老没见你了。”
  “贝勒爷串一出?”颖字在旁道。
  “我歇了吧。这腰还没好利落呢。”
  “你们神机营这些日子有点儿闹得不像话,听说把人家茶馆砸了?”
  “这点儿屁事儿也传到宫里去了?”
  “为了一个娘儿们你们犯得上么?”
  “王公公,一提女人,你可就不顶(钉)劲了,你哪知道这里头的乐呀!”
  颖宇在旁忙打断道:“嘿!这是怎么说话呢?”
  王喜光也有些愠怒:“你小子,跟我吊猴儿!”
  贵武:“得得。我这儿满嘴跑舌头胡嚼呢!二爷呢?”
  颖宇道:“在前边儿听戏呢吧!”
  白宅二房院。
  贵武没去听戏,溜到颖轩北屋厅问起詹王爷家的事。贵武死死盯着颖轩,颖轩却只顾低头抽着旱烟袋。
  贵武:“怎么了你?跟霜打了似的。我问你活呐!”
  颖轩还是低头不语,不停地抽烟。
  贵武:“看这意思,你真是号错了脉!”
  “唉——”颖轩一声长叹。
  贵武怀疑地:“二书,这事儿我可觉着不对,凭你的医术,喜脉能号错了?你跟我说实话……”
  里屋,白文氏和雅萍正哄着孩子睡觉,二人悄声嘀咕,却注意地听外面说话。
  “我现在说话还有谁能信,我都臭了大街了我!”颖轩悲愤的声音传进里屋。
  “我信!王爷虽然是我舅,也得讲个理儿,跟我说实话,兄弟给你出气!”贵武忙不迭地接道。
  颖轩道:“我爸爸不叫我乱说……”
  “颖轩!前院那么忙,你不去看着!”白文氏听话知道不妙,赶紧在里间搭话儿。
  外屋的颖轩并未领会:“我这就去!这儿说话呢!”
  贵武:“你爸爸去王府赔礼,怕不是真心实意吧?”
  颖轩一愣:“这叫什么话?”
  “二爷,你信不过我?”
  “跟你说句心里话吧,我不是信不过你……王爷有权有势,我们惹不起,我认栽了,可早晚有一天……”
  “颖轩!”白文氏一撩帘走出里屋,厉声道:“大喜的日子,来了那么多客人,你不在前边儿照应,在这儿没完没了地瞎扯什么?!”
  颖轩猛醒:“这就去,这就去!”起身向外走。
  贵武横了白文氏一眼,也忙跟着走出去。
  白文氏走到窗前向外担心地望着。
  贵武连到院子里,仍不甘心:“怎么了?二奶奶这不明摆着轰我么?”
  “她轰你干什么?”
  “我舅舅得罪了你们,我又没得罪!”
  “走吧,听戏去!”
  贵武拦住了颖轩去路:“你到了儿也没把话说完呐?!”
  “你管这闲事干什么?”
  “你横坚叫我弄明白了啊!”
  “我……我都不明白,你还想明白……”颖轩顿了一下,不再说话,快步走出院门。
  “哎,我说二爷,你别跟我……”贵武听罢先是一愣,更觉话里有着,急忙追了出去。
  趴在窗前向外看的白文氏和雅萍,都不禁摇摇头。白文氏无可奈何地:“你说我们这口子是不是缺心眼儿?什么话跟我都不说,倒去跟外人说。”
  雅萍道:“这位贝勒爷不是个好东西,留点儿神!”
  “唉,姑老爷来了,请姑奶奶过去呢!”听差的在院里喊。
  白文氏捶了雅萍一拳:“你看,三天摸不着你,他就五饥六瘦的了,快去吧!”
  雅萍:“我就不爱回家;我们那口子,整个儿一个泥萝卜辣葱,浑身上下没一点热乎气儿。还有那位老爷子,当了翰林院的编修,出来进去没个笑睑,你说我回去干什么?”
  白文氏同情地望着她没言声儿。沉静中,不时传来听戏的叫好声,大概前院戏台上的〈红鸾禧〉已快收场了。
  詹王府后花园。
  转眼儿夏天到了。荷花池里绿荷飘浮,花苞欲放,从墙外传来卖水车的吱扭声和卖冰盏儿的敲着铜盅的哈喝声。
  回廊上,贵武与大格格在悄声低语,突然大格格站起急步向前走去,贵武忙起身追赶拦住大格格。
  两人充满敌意地对视着。良久,贵武眼神有些慌乱,大格格也扭头不再看贵武。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贵武有些心虚地试探着问。
  大格格猛回头咄咄逼人:“你问谁呢?”
  两人又互相对视着。
  就在大格格和贵武较劲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口,白萌堂下了车,安福下阶相迎,二人进了大门……
  这时,大丫头沿回廊朝二人走来。
  贵武急促地:“万一要不是呢?”
  大格格:“万一要是呢?”
  贵武:“好几个大夫都看过了,不都说不是么?”
  大格格:“那是他们吓怕了!”
  “大格格!”大丫头走过来叫道,“大爷请您过去看病。”
  大格格:“不去!”
  大丫头:“都等了半天了。”
  大格格:“不去!告诉他我没病!”
  大丫头站着没动。
  大格格没好气儿地:“站着等什么?等着领赏呐?!”
  贵武忙搭言道:“你跟她撒什么气!”转头对丫头:“你先去吧,说大格格这就到。”
  大格格转身又坐下了。贵武低声下气地:“去吧,啊?去看看,只有好处没坏处。”
  大格格房堂屋。
  白萌堂和詹瑜正在赏玩一个哥窑笔洗。
  白萌堂道:“这是南宋哥窑所出,小开片,稀世珍品啊!”
  忽然门帘一响,二人回过头去,只见大格格走进门来,注视着白萌堂。詹瑜随白萌堂站起:“姐,白先生等了半天了。”
  白萌堂:“不客气!”
  大格格并不招呼,两眼死盯着白萌堂。白萌堂似乎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大格格,迅速地看了一眼她的腹部。大格格像是敏感觉察到了这一切,转身向里屋走去。
  “白爷请。”
  白萌堂向里屋走去,詹瑜说着将笔洗放回原处。
  里屋,大丫头将小枕头放在茶几上退出,白萌堂伸了伸手示意大格格把手放上来。
  大格格一动未动,两眼死盯着白萌堂。
  白萌堂脸上那一丝几乎很难察觉的冷笑,慢慢收死,也死盯着大格格。
  大格格眼中显出了一丝哀怨和乞求的神色。
  白萌堂似乎不忍再看,掩饰地低头咳了两声。
  大格格缓缓将手放在了枕上,白萌堂没有抬头,也缓缓将手放了上去。
  大格格两眼毫不放松地捕捉着白萌堂脸上的变化。
  白萌堂号脉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他仍低头。
  大格格忽然扭过头去闭上了眼。
  白萌堂迅速抬眼望着大格格,嘴角又泛起一丝冷笑。
  大格格睁开眼缓缓回过头,两眼失神地望着白萌堂。
  白宅外。街道。
  转眼间秋风瑟瑟,路上翻滚着落叶。
  白宅二房院北屋厅。夜。
  颖轩铺好了纸,正在磨墨准备写字,白文氏抱着孩子站在他身边:“你跟我说实话。”
  “不都说了么!”
  “没有!爸爸每次去王府看病回来,都跟你怎么说的?”
  颖轩看了一眼白文氏,不耐烦地低下头磨墨,白文氏拉了拉颖轩的胳膊。
  颖轩心烦地:“干什么?”
  白文氏:“爸是怎么打算的?”
  颖轩不语,拿起笔准备写字,笔刚一落,白文氏又拉他一把。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墨道子。
  颖轩不悦:“你看,你看。”白文氏把孩子往颖轩怀中一塞,颖轩忙抱住。
  “我去找爸去!”
  “你别去,好像我跟你说了什么似的。”
  “那你说!”
  “哎呀——爸不叫对外人说!”
  “我是外人么?真没见过你这么死性的人!”
  “爸爸说……早晚叫詹王府陪咱们的车和马!”
  “这么说大格格怀孕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爸爸一直给她下的安胎的药!”说着又把孩子塞给白文氏。
  “我怕的就是这个!你想想,北京城没有不知道你号错了脉栽到了王府,王府要是赔了车和马,那不跟把大格格的丑事全抖落出来一样么?!”
  “爸爸就是要争这口气!”
  “这不是争气,这是结仇!”
  “爸的脾气你也知道,谁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这个仇结不得,我得跟他说!”
  白宅甬道。
  大鱼缸里游着七八条大金鱼,白萌堂正用药算子捞鱼虫喂鱼。
  “我觉得居家过日子,总该以息事宁人为好。”白文氏劝说道。
  白萌堂:“这不是居家过日子!这是我祖上的名声,药铺的信誉!”
  “王府的势力咱们怎么斗得过?这会儿詹家已经乱了,何必再难为他们呢?”
  “晚了!这孩子她想生也得生,不想生也得生,由不得她了!”
  “她生她的,咱们假装不知道不就结了,何必要赔车赔马?!”
  “这口气我憋了半年多了,就等这一天呢!怎么着?我假装不知道?!没那么便宜!”
  “老爷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白萌堂急了,大叫:“我最讨厌这个‘忍’字!遇事都要忍,什么大事也做不成!”
  白文氏:“那也得看什么事。放他们这一次,他们就老欠着咱们的人情,可真要结下了仇,今后……”
  胡总管走来,见白萌堂发脾气便远远地站住了。
  日萌堂大怒:“你怎么敢教训我?!”
  白文氏:“我怎么敢教训您呢,我是想……”
  白萌堂气得用力撩着鱼缸里的水:“你想?!且轮不到你想呢!你个女人家懂什么?!”
  白萌堂突然抓起一条金鱼摔到地上。金鱼在地上乱蹦。
  胡总管吓得直往后退。
  “人家都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还得下跪不成!你是哪家的媳妇,啊?!
  替人家说话……“白萌堂见胡总管来了,口气放缓和了些:”行了,你去吧!
  “
  白文氏弯腰拣起了地上的金鱼放到缸里,低头看着鱼缸没有动,白萌堂喘着粗气不知说什么好,抬头问胡:“有事儿么?”
  胡总管答道:“詹王府的瑜爷来了,在公事房候着呢。”
  “要看病叫他找大爷。”
  “不是看病,说有事要找您。”
  白萌堂与白文氏都是一愣,白萌堂立即两眼放光,猜出了八九:“詹王府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吧,我这就去。去把二爷叫来。”
  白萌堂兴奋地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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