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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宅门-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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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花母亲伸过耳朵:“啊?——”
  香秀:“明儿就雇个人来伺候您!”
  槐花母亲:“是啊——眼巴巴的看着她二小子叫巡警抓走啦!”
  香秀哭笑不得:“哪儿跟哪儿呀!”香秀又拿起槐花母亲的手看了看,一跺脚,“急死人了,整个儿一糊涂妈!这下儿可坏喽!”
  警察厅会客室。
  景泗和景琦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了七八张报纸。景泗指着报纸说道:“舆论对你不利!对我压力也不小!”
  景琦:“我请了有名的大律师肖炳南!”
  景泗:“我认识,没用!他也惹不起新闻界,顶多减减刑。官司打不赢。人命关天知道吗?”
  景琦:“新闻界知道什么?跟着瞎起哄!”
  景泗:“肯定是得了王喜光的好处了。”
  “真是宁伤君子,不得罪小人呐!”
  “要不这样,这官司本来是杨九红惹的,叫她出面!”
  “那哪儿成啊!出了事儿往女人身上推,还要男人干什么?!”
  “那你等着坐大狱吧!”
  “坐就坐!又不是没坐过!”
  “老七呀,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一辈子要不时不时的惹出点儿事儿来,你浑身难受。还有一条路,王喜光跟我谈过,话里话外的他还是要钱……”
  景琦满面怒容地听着。
  景泗:“你拿出个十万八万的给他,这官司也能了!”
  景琦:“没门儿!我七老爷从来不心疼钱,也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可王喜光这种小人,休想拿一个子儿!我扔水里还听个响儿呢!……坐大狱我认了!为了槐花坐大狱,我应当!我对不起她!”
  景泗:“行!这是你的脾气,四哥服你这股子劲儿!”
  监狱。
  大门上挂着北平市立第四监狱的牌子。
  门口站岗的兵拦住了香秀、小胡和搬东西的仆人。小胡递上一个条子,岗兵看了看条子:“把东西放这儿吧,只能李香秀一人儿进去!”
  小胡:“老总您看,这么多东西……”
  香秀:“行了,你们回去吧!车也不用了!”小胡等见状,只得离去。香秀拿出一包大洋递给了岗兵:“给弟兄们分分!”
  岗兵惊讶地掂了一下手中的包儿:“好家伙!一班副儿,快来俩弟兄把东西搬进去!您请!您请!”岗兵一副丧脸变得眉开眼笑。
  监狱里院小跨院。门口站着岗,香秀一点头儿进了门,后面跟着搬东西的兵。
  景琦正和瘦条儿兵下象棋,小石头桌上摆着茶水点心。景琦闻声回头:“来了!”
  “把东西搬屋里去!”香秀吩咐搬东西的兵之后,走到石桌旁,“还有心思下棋?家里人都哭成一团儿了!”
  景琦:“哭什么?我又没枪毙!哎,把我的书带来了没有?”
  香秀惊讶地:“没有!在这儿还看书?”
  景琦:“这儿多清静啊!正好还有俩方子没弄完,趁这工夫,得弄出两味新丸药。”
  香秀:“行,明儿我带来。想吃点儿什么?”
  景琦骂下棋的瘦条儿兵:“哎哎哎,不许悔棋!没出息,又不赢房子赢地。”扭脸儿又对香秀道:“叫你妈蒸一锅窝头,还有大腌儿萝卜。”
  瘦条儿兵:“这还往里送?狱里天天吃这个!蹬车!”
  景琦:“你们那窝头?整个儿一砖头!他们家蒸的窝头那叫暄腾。将!”
  香秀:“我给你叫只烤鸭吧?”
  “好!明儿把那好绍酒给我拿两坛儿来……”景琦话未说完,忽然从隔院传来惨叫声。香秀一惊。
  景琦:“行了,你回去吧,这大狱不是你呆的地方!”
  香秀:“我不回去,今儿就住这儿了。”
  景琦:“行吗?”
  香秀:“行!跟典狱长说好了。”
  瘦条儿兵:“住吧!住吧!没事儿,白厅长也吩咐过。”隔院又传来惨叫声。
  景琦:“你听!不疼得慌?”
  香秀:“有你在这儿,我就不怕!”
  景琦大笑:“哈哈!我?我是犯人!哈!——”
  里院门口,九红正和岗兵交涉。红花提着一个大食盒在一旁。
  岗兵:“不行!上边儿交代了,除了李香秀谁都不能进!”
  九红:“我是白景琦的媳妇儿,怎么不能进?李香秀只是个丫头!”
  岗兵:“您有什么话,我替您传送去。”
  九红:“你传不了,你去把他叫出来,我们站门口说还不行?”
  岗兵开了锁进门又关上了。九红问另一个站岗的兵:“平常有人来过吗?”
  岗兵:“有!你们大爷,二爷,还有位三老太爷,翠姑大奶奶,姑奶奶都来过。”
  九红:“都不让进?”岗兵笑了。
  九红:“你笑什么?”
  岗兵:“没什么没什么。”门开了,岗兵走了出来,随后跟着香秀,冷冷地看着九红:“你有什么事儿?”
  九红压着火儿:“我跟七老爷说!”
  香秀:“七老爷不愿意见你!”
  九红火了:“是他不愿意见,还是你拦着不叫见?!”
  香秀不再理九红,对岗兵:“七老爷说了,他正做功课,打今儿起谁都不见,把门儿锁上!”香秀砰地把门关上进去了,岗兵忙锁门。九红急忙上前推门,被岗兵拦住:“干什么?这不是你们家,这是大狱!”
  咔的锁上了门。
  九红转过身,眼泪一下子涌上来。红花忙上前拉了一下二人无奈地离去。
  白宅大门道。
  王喜光一个人儿坐在懒凳上,秉宽走上前来:“你这儿坐起来没完了。”
  王喜光:“我等姨奶奶呢,碍你什么了?”
  秉宽:“你往这儿一坐,坏了我大门儿的风水!”
  王喜光:“没招你没惹你,别找寻我啊!”秉宽气得转过身,不再理他。一会儿,门口传来黄包车的铃销声,二人回过头,只见狗宝拉车停在门口,九红、红花下车进了门。王喜光忙站起迎上去:“姨奶奶,我听回话儿来了。”
  九红径直往里走,一眼都没看王喜光:“不知道!”
  王喜光:“七老爷怎么说的?”
  九红:“不知道!”
  王喜光追着:“您见过七老爷没有?”
  九红:“不知道!”
  王喜光急了:“怎么了这是?!”
  九红站住了,扭头看着王喜光:“告诉你,这大宅门儿里是李香秀当家,她不想叫七老爷出来!”说完转身走向里院。
  王喜光呆住了。秉宽惊诧地自语道:“她不叫七老爷出来?!”
  王喜光使劲琢磨着:“李香秀?”
  便宜坊烤鸭店。
  便宜坊的招牌高悬在大门上,街上人来人往。街对面站着王喜光,焦灼地望着便宜坊门口。门口停着黄包车,郑老屁上上下下地在掸车上的土。
  香秀走出上了车。
  跟出来的伙计将食盒放在香秀脚下,郑老屁扶起车把,刚走两步,王喜光跑到车前叫着:“慢走慢走,等等!香秀,大姑娘!跟您说两句话。”
  香秀见是王喜光,脸一沉:“七老爷都下了大狱了,官司你打赢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郑老屁,走啊!”郑老屁使劲拉起车就走,王喜光在后紧追道:“话别这么说,我认输!七老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香秀,这事儿快了结了吧!”
  香秀:“不早就了结了吗?!”
  王喜光:“香秀哟——我上上下下都疏通好了,只要七老爷拿出点儿钱来,槐花儿家这边一撤诉,一了百了!”
  香秀:“你都疏通好了?”
  王喜光:“没错儿!”
  香秀:“你跟谁疏通好了?你这话去蒙那穿开裆裤的小孩子去吧!八成是你上上下下求了人,许了愿,官司打赢了拿不出钱给人家,你收不了场了,又跑这边儿讹钱来了是不是?”
  王喜光已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被香秀问得大窘,不知说什么好了:“你瞧,你说的……嘿——你真想得出来……就透着你精啊!……我还有什么说的?……我什么也甭说了!妈哟,跑死我!”
  香秀:“你在杨九红那儿办不成,又找我来了是不是?!”
  王喜光上气不接下气地:“我说,……我说……我说香秀,人活得忒明白了没什么好处……何必非把话说得那么白……我是为七老爷……好!”
  香秀:“你要真为七老爷好,咱们这样……”
  王喜光升起一线希望:“您说……”王喜光突然用力拽住车后的篷架子,大叫:“郑老屁!你想把我累死!……我跟……跟得上吗?”
  郑老屁回头骂道:“呸!累死你老丫挺养的!”
  香秀:“你叫那些报社的人,原来在报纸上怎么骂的七老爷,再登一回报,把七老爷的名声补回来。是杨九红逼死的槐花,你们骂七老爷干什么?槐花妈这会儿还是七老爷养着!懂不懂?!”
  王喜光不住点头:“懂!懂!”
  香秀:“事儿办成了咱们好说!老屁,快走!”车飞快走去。
  王喜光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蹲到地上,任凭行人、车辆从他身边过,咬牙切齿地:“行!……香秀!……有你的!我先叫你得意一时!等我……等我把钱拿到手!……咱们再说!”
  过了没两天,北平各报“社会新闻”栏里尽是关于白景琦的报道了,大字标题都是《白景琦代人受过,杨九红罪责难逃!》、《槐花自杀真相!》、《大宅门悲剧之酿成:最毒不过妇人心!》、《大仁大义,白景琦抚恤孤寡老人!》……
  监狱。
  跨院里。两个岗兵在石桌上下棋,香秀把一盘莱和一壶酒端来放到棋盘上,岗兵忙抬头道谢:“谢谢大姑娘!”香秀向屋内走去,隔院不时传来犯人受刑的惨叫声。
  跨院屋内,铺天盖地的书,摆得到处都是,连地上都是一本本打开的书。票琦蹲在地下挪动着翻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全不管炕上小桌摆满了酒菜。
  香秀走进屋:“还看,快吃饭!”
  景琦看着书说:“你今儿把我刚写的两张秘方带回去,和那些秘方放到一块儿。”
  香秀走到炕前,回过头:“知道了!我最烦你这样儿了,人家忙活半天把饭都摆上了,你非等凉了才吃,就跟不知情儿似的!”
  景琦忙站起:“得得,吃饭!知情儿不成吗?”景琦走到炕前,往里推了推书坐下。香秀把已烫好的“绍兴黄”倒在茶盅里。
  景琦:“你也喝点儿!”香秀没出声,给自己的茶盅儿满上酒。
  景琦:“你打算怎么打发王喜光?”
  香秀:“给他个不认账!”
  景琦拿起菜盅喝了一口:“好!逗逗这个狗日的!其实,我压根儿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一件事儿大伙儿都高兴,可我不高兴,我宁可不做!”
  香秀也喝了一口:“对,凭什么叫他们高兴!”
  景琦:“大伙儿都不高兴,就我一人儿高兴,这事儿我非做不可!”
  香秀:“他们不高兴活该,管得着他们么!”
  景琦:“为了别人说我句好,违着心干我不愿干的事儿,我多余活着!”
  香秀:“我就要气气王喜光!”
  景琦:“把我骂成王八蛋,你们照吃窝窝头,我照吃我的燕翅席!”
  香秀:“我们家的窝窝头你也没少吃!”
  景琦:“我吃窝窝头,那是太爷我高兴。”
  跨院里。站岗的兵推开了门,白景泗走了进来。正在喝酒下棋的岗兵和瘦条儿兵忙站了起来:“白厅长!”
  景泗走到桌前:“喝上了!”
  岗兵:“我们沾七老爷的光!”
  景泗:“他干吗呢?”
  岗兵:“吃饭呢!”景泗往小屋走。
  在屋里正吃饭的景琦听出是景泗来了,忙叫道:“四哥来了吧!”
  “老七,来看看你!”景泗应着推门进了屋。景琦、香秀忙站起:“四哥来了!”
  “四老爷!”
  景泗站在门口看着满屋满地的书,十分惊讶:“干什么呢这是,摆书摊儿呐?”
  景琦:“看点儿书。”
  香秀:“四老爷过来坐吧!”
  景泗走到炕前看桌上的酒菜:“啮,你在大狱里比我过得还滋润。”
  景琦笑着:“还不是四哥照应,来,喝一杯!”
  景汹:“喝一杯!咱哥儿俩有日子没在一块儿喝了。跑这儿喝来了!”
  香秀忙又拿了一个茶盅给景泗倒酒。
  景泗看了一眼香秀:“你也跟着住大狱,委屈你了,一块儿吃吧!”
  香秀忙闪到一边儿:“您吃吧,我伺候您!”
  景泗:“老七,这些日子报纸上忽然转了向,你看报了吗?”
  “看了,你问她!”景琦指了指香秀。
  景泗疑惑地扭头看香秀:“怎么回事儿?”
  香秀笑着:“没什么,他们理亏呗!”
  景泗疑问地:“使了什么手脚了,给钱了吧?”
  景琦:“一个大子儿也没给。”景汹:“那就邪了!王喜光也不闹了,那边儿也撤了诉,肖律师也纳闷儿!”
  香秀:“以后您就知道了,这不挺好吗!”
  景泗摇了一下头:“跟我打哑谜?老七,你可以出去了,回去少出头露面,再避避风!”
  景琦:“嗯!”
  景泗:“你今儿就回去吧,要不要我给你派个车?”
  景琦惊讶地:“今儿就回去?不不不!我不回去,我这方子还没弄完呢!”
  景泗:“回家去弄嘛!”
  景琦:“不行!家里多乱呐,这儿多清静!一点闲事儿没有,一点闲气儿不生!”
  景泗:“有你这样的吗?这是北平大狱,不是六国饭店!”
  景琦:“四哥!我求求你,再叫我住俩月,方子一弄完就回去。”
  景泗:“行了行了!不像话,没这规矩!”
  景琦:“这‘保生丸’是我独创,这‘济生散’我是按宫里的……”
  景泗:“把犯人放出去,犯人不走,简直天下奇闻!”
  香秀:“七老爷说得是,这些日子七老爷天天用功,一天也就四五个钟头觉,回家哪能这么踏实?!”
  景琦:“听见没有?”
  景泗:“老七呀,老七!我也拿你没辙,你愿意住,那就住吧!”
  景琦:“我谢谢四哥!”
  景泗苦笑着:“可叫人知道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呀!我这厅长还当不当了?”
  景琦:“香秀,你就告诉王喜光,白厅长执法如山,依法办案,不到日子不放人!”
  香秀:“行,我会说!”
  新宅门房堂屋。
  香秀与王喜光对坐着,两人都没话。香秀轻轻摇着檀香扇,王喜光低头喝了口水,抬头偷眼看香秀。只见香秀两眼望窗外,若无其事地扇着扇子。王喜光放下茶碗,故意咳嗽了两声。
  香秀仍看着窗外:“今年可够热的!”
  王喜光忙接道:“够热的!”
  香秀淡淡地:“晚半天儿还凉快点儿!”
  “凉快点儿!”王喜光接完,两人又没话了。沉默片刻,王喜光又偷看香秀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香秀忽然扭过头:“哎,那什么?……”
  王喜光面露喜色:“哎,您说!”
  香秀:“宣统皇上在满洲国登基了,你还不去满洲国找他!”
  王喜光一下子泄了气:“我倒想找他呢,他认识我是谁呀!”
  香秀突然起身向门外走: “没什么事儿, 我进去了。”王喜光忙起身拦住:“嘿,等等儿!你跟我这儿扯了半天闭白儿,还没说正事儿呢!”
  香秀故作惊讶地:“什么正事儿啊?”
  王喜光:“别装糊涂好不好?!”
  香秀:“我真不知道什么事儿!”
  王喜光有点儿急了:“嘿——报纸您都看了吗?”
  香秀:“看了!”
  “状子可也撤了。”
  “是啊!”
  “那——咱不都说好了吗?!”
  “是呀,挺好的!”
  王喜光看着香秀的脸色,终于猜到了,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你……你是想赖账啊!”
  香秀:“白厅长执法如山,七老爷可没放出来!”
  王喜光急了:“那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我都打听明白啦,甭想唬我!”
  香秀:“哟,你比我还知道?!”
  王喜光:“你可是答应过的!”
  香秀:“你说说,我答应你什么了?”
  王喜光一下子蒙了,他眨着眼使劲想着,知道自己上当了:“你答应……答应什么来的?……”
  香秀逼迫地:“什么?!”
  王喜光没有底气地:“你说,事儿办成了咱们好说。”
  “对!这是我说的!”
  “你倒说呀!”
  “我不说了么,事儿办得挺好的!”
  “完了?”
  “完了!”
  “香秀!你耍我!把我耍得滴溜滴溜儿乱转,完了?”
  “完了!”
  王喜光憋着气,无奈地点着头:“好!——好!真是高手儿!”他竖起了大拇指,“我这么大岁数,栽到一个丫头手里!”
  香秀:“您还栽,这回您在北平可是出了名儿啦!”
  王喜光十分佩服地:“不能说你手腕儿太黑,只能说我道行太浅!”
  香秀:“你知错改错,我不欠你什么!”
  王喜光一肚子委屈地:“耍猫耍狗还得喂点儿鸡骨头鱼刺呐!您这儿大要活人。”
  香秀:“天儿不早了,您也挺忙,我就不留您吃饭了。”
  王喜光:“香秀,别把事儿做绝喽!还是那句话,谁都有走窄了的时候,山不转水转!”
  香秀回过头:“那又怎么样?!”
  王喜光:“虽说栽到你手里了,我服!一百个服!不愧是七老爷手下的人!七老爷都没你狠!”
  香秀:“您这就不对了,答应的事儿我一定做到!我真没答应您什么!”
  “搁着你的!放着我的!后会有期!‘三喜光说完一拱手,越过香秀走出了屋门。
  监狱门口。
  新老马车、黄包车四五辆停在门口,小胡、牛黄、狗宝、郑老屁和仆人们正忙着往车上装东西。
  景琦和香秀走出大门和大家打着招呼,上了黄包车,又扭头对小胡:“我们先走了!”
  两辆车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中。
  景琦出狱后没几年,小日本儿就从东三省杀进关里,发动了芦沟桥事变。平津不保,华北危急!听着从城外传来的炮声,白宅上下日夜惶惶不安,景琦更是担心白家老号百草厅的命运。
  新宅上房院北屋厅。
  这天景琦从百草厅回家,正遇上九红和田木坐着谈话,二人闻声扭头看,景琦、香秀走了进来。景琦一进屋,田木忙站了起来:“七老爷,我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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