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三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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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吗?用一块蛋糕就能哄住我使我不哭吗?”
对着说自己不像十三四岁的女孩儿那样好哄的女士,三顺作了以下回答:
“我想让以前对我们店里的蛋糕非常满意的顾客尝一尝我的新作。在我们Rivera店里,这种蛋糕只送给最近遭到失恋的VIP女性。除了免费品尝一块叫作‘I’amour‘的蛋糕以外,还能点一首给自己的心灵带来抚慰的钢琴曲。”
正在哭泣的女士这时停止了哭泣,站在一旁同时听着这样话语的张道营微微地皱了一下他那浓密的眉毛。为失恋的女顾客举行的促销活动?不对呀,哪里会有连社长都不知道的促销活动呀?
道营用凶神恶煞的眼神怒视着三顺,三顺也不甘示弱,用同样的眼神怒视着道营。
坐在社长与餐饮负责人的眼战中间的女士用因哭泣而变得沙哑的嗓音结束了这一场眼战。喜欢免费的东西对于VIP顾客来说,看起来也是一样的。女士满怀期待地这样问道:
“还能点歌呀?”
对于顾客提的问题,三顺马上回答道:
“是的,我们的社长会给您献上一场特别的演奏。”
道营真想使劲地捏一把冲着他微笑的三顺那胖嘟嘟的脸颊。没跟社长我说一言半句就在三秒之内搞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似的促销活动,现在居然还让我在大众面前敲打钢琴键盘。金三顺,你这个女人也真是的!
可是,要看道营使劲地捏三顺脸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又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开始发出了激励他演奏的哗哗的掌声。那一刻,道营明白周边的客人和职员们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哼。挣钱的机器、冷血动物、相亲时把女对象当作公敌的张道营也能弹钢琴?一定、一定、一定要看一看,
人们流露出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道营的脑门儿。他妈的,过了这关后,我决不会放过金三顺的。
虽然内心里那样大声地喊叫着,但是对于从事了多年服务业的道营来说,他还是以端正的微笑走到了钢琴的前面。今天钢琴演奏的钟点工没有来,在有小提琴和大提琴演奏者的情况下,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让我演奏顾客随意点的钢琴曲,分明是让我难堪,真是他妈的!
咽下骂人的话,道营在钢琴前面坐下了,并且露出好像将要融化的甜美的微笑向要点曲子的顾客说:
“准备好了,请点吧。”
“Overtherainbow,这首可以吧?”
听到被点的曲子的名字后,三顺的心房嘎吱一声塌了下来。如果说是偶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巧呢?在道营脸上挂着的端正的自信满满的微笑,或者可以说是阴险狡猾的微笑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男人是不能承受自己内心的绿化地带被损坏的。看到道营对她点的曲子作出的反应,三顺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不会又是学校的钟声叮叮叮吧?不可能是这样的吧?”
不知道这个妖怪男人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如果真的失态的话……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因此,三顺飞快地走近道营,并且在表情僵硬的道营的耳根边儿窃窃私语。三顺在他耳边儿说了些什么样的悄悄话,除了道营以外,再没有别人知道了。只是能看到在听了三顺的话以后,道营那硬板的表情渐渐地缓解了。道营坐在钢琴前面,默默地盯着键盘,然后将视线飘向门口。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又回到了钢琴键盘,手指开始触及键盘了。与此同时,他的嘴里开始流淌出以下的歌词:
渺渺彩虹之上,
有个在摇篮曲中听到过的美丽地方。
这首歌曲给那失恋的女士带来一丝安慰,就像那块香甜的蛋糕给她带来安慰一样。
奶油和吻 像天国一样甜蜜
像天国一样甜蜜
一渺渺彩虹之上,
有个在摇篮曲中听到过的美丽地方。
在那儿,烦恼好似酸酸的柠檬汁,融化成一抹淡黄。
若要寻找我,我便在那遥遥的烟囱之上。
渺渺彩虹之上,
青鸟悠然飞翔,载负着我的梦想。
而我却为何不能随风翱翔?
——茱蒂·嘉伦:《彩虹之上》
夜里十二点,餐厅打烊的时间到了。今天餐厅里上演了一场妻子当场抓获与情人幽会的丈夫的闹剧,搞得餐厅里污水横流,一片狼藉。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餐厅总归还是要打烊的。熄了灯的餐厅里,三顺独自一个人留了下来,准备明天烘制蛋糕的材料。
三顺做完了事情,穿过漆黑的大堂正要出门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那架钢琴。今天白天还在那妖怪男人手指下流出动听音乐的家伙,此时就像块巨型磁铁,吸引着三顺一步步地走近。她仿佛被施了魔法似地不知不觉地打开了钢琴上面的照明灯,掀开了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整齐地罗列在她的眼前,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竟也还算得上可人。
望着这些可人的琴键,白天发生的一幕不由地浮现在眼前。那个眼圈哭得像熊猫一样的女人在听完为自己演奏的钢琴曲后说:“谢谢你!”
她不顾三顺的推辞坚持用信用卡付了蛋糕钱,盯着那块特殊蛋糕的制作人,她若有所思地说:“小姐,你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处理得确实不错。但是,说实在话,我现在有些后悔。如果是交往中的男朋友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可以不顾一切地报复他,然后跟他分道扬镳;但是如果这个人已经成为我的丈夫,那可就复杂多了。今天我是在气头上做了那些出格的举动,可现在我有些害怕,到底该怎么收场啊?”
虽然是担心,但这个女人还是说三顺的帮助让她有了收拾残局的勇气,三顺做的名叫“爱情”的蛋糕让她非常满意,钢琴演奏的《绿野仙踪》中的插曲也非常好听,尽管她知道现在自己的人生中不存在什么黄砖路
(《彩虹之上》是音乐电影《绿野仙踪》中茱蒂·嘉伦演唱的主题曲。主人公桃乐丝沿着黄砖路找到大魔法师寻找回家的办法,其间历尽各种奇遇和风险),但还是燃起了她再次寻找黄砖路的希望和勇气。
顾客的道谢让三顺体会到了片刻的幸福,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摆在了琴键上。就在白天的时候,那个妖怪还曾用它弹出动听的乐曲。
叮咚。
随着指尖的起落,钢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琴声在漆黑的餐厅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三顺被这意料之外的大动静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立刻盖上琴盖,而是将手指移向了其他琴键。虽然没上过专业的钢琴学习班,可也曾跟着大姐学过“筷子进行曲”,此时那旋律在她脑海中回旋起来。她随着记忆敲起了琴键,但还没弹完一个小节,就决定放弃了。
“虽说是我自己弹的,但说实话可真够难听的。可恶,为什么白天那个妖怪弹得那么动听?难道琴声也会因人而异吗?”
“太难听了,简直让人听不下去了,你在那儿干什么?”
不知从哪里传来妖怪社长的声音,此刻真不愿见到他。三顺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我在弹钢琴呀。”
“要想减压的话,敲什么不好,干吗敲钢琴?知道这钢琴多少钱吗?弹成这个样子,谁教出来的?”
“我自学的,怎么了?你以为谁都能上得起钢琴学习班哪!”
道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朝钢琴的方向走了过来。琴上放着的小照明灯发出微弱柔和的光,给他的脸庞打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他像白天那样低下温柔的脸庞望着琴键。
自打三顺认识他那天起,还从未见过他的这种表情,还以为自以为是、假惺惺、随时挖苦别人的表情是他的全部,但现在这些表情竟从他脸上奇妙地消失了。三顺突然想起了曾对他说过的话。
——不要把这当或是为顾客举办的促销活动。想像一下。道营君要为心爱的入演奏钢琴曲。而此刻。那个心爱的人正从门口走进来的情景。
三顺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偏偏说了那番话,原本是不想侵入他心中那块“禁地”的。看着他无言地盯着钢琴的样子,三顺一时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奇怪,当道营冷冰冰地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时候,她还没有过这种感觉。三顺既抱歉又怕挨骂,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对不起,我好像违反了合同的第四条。”
“何止是好像,本来就是违反了合同嘛。”
这个男人用淡淡的语气回应了她,仍旧凝视着琴键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啊。”
“可是你为什么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冲我说那番话?”
三顺当然不能说是从二姐那里听来的,毕竟背地里嚼人家舌头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但反过来想想,就算二姐没告诉过她,她也能推断出道营是谈过恋爱的。
“失恋的人身上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我也是失过恋的,所以我身上生成了一种特殊的感应器官,能敏感地嗅出失恋的人散发的这种物质。”
“你是说你能嗅到我身上的异样?”
三顺轻轻舒了口气,狡辩道:“从你大讲爱情荷尔蒙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经历过一场结局并不圆满的恋爱。但我想给你提个醒,如果交了新的女朋友,可不要在她面前说那些扫兴的话。一次恋爱不成功不代表次次都不成功啊,如果对以前的女朋友还心存留恋的话,就原谅她,两人再重新开始,要不就干脆明年再找个新的女朋友,不过,千万别在那女孩子面前做那些怪异的举动了。”
道营“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三顺诚心的忠告。可在听了他以下的回答后,三顺开始后悔说了上面那番话。
“听你这口气,自己倒像是个谈恋爱的高手,可结果又怎么样呢?你说自己是因为失恋才吃成个胖子的,可现在走出失恋的阴影了吧,怎么恢复不了原状了?当初你是不是因为这身肥肉才被那个缺心眼儿的男人甩了啊?”
他竟然那么残忍地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这一大把盐撒得毫不手软,狠狠地击中了目标。他这番冷嘲热讽点燃了三顺眼中愤怒的火花。
“我发誓,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我的体重还只有五十公斤呢!不错,我是被那个负心的男人气得长了这一身的肉,可甩不掉这身赘肉并不代表我放不下对他的感情!减不了体重正是因为老板你。你只知道剥削我,连个假期也不给,哪还有减肥的时间?看看我周围,竟是些糖啊,黄油啊,奶油什么的,这些可都是最容易让人发胖的东西!让我怎么减肥?”
三顺越说越气,气头上干脆“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要是像往常,在这种情形下,道营一定会说:“努力干活儿的话,自然而然就减下来了。”但今天他没有这么说,而是按动了琴键。琴声在黑暗的大厅里回荡起来,三顺不由地停住了脚步。只见道营用两根手指弹奏着刚才她弹过的“筷子进行曲”。真可恶!为什么同样的曲子在他弹来意境却如此不同。
三顺表情酸涩地听着琴声,这时传来了道营的声音:“别像傻子一样愣在那儿了,过来跟我一起弹吧,这曲子原本就是两个人一起弹的。”
被骂作了傻子,可三顺还是无动于衷地愣在那里,道营看着她,露着那排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说道:“今天你搞的促销活动给餐厅增加了收入,而且为餐厅挽回了名声,作为奖励,我来教你弹钢琴,怎样?可是免费的啊。”
虽然不期待得到什么奖励,但三顺竟第一次默许了他的提议。她紧挨着道营坐了下来,按他的示意敲起了琴键。三顺弹着简单的旋律,道营在一旁配合着她,听起来这支四手联弹的曲子配合得还算默契。一曲弹完后,道营又弹起了另外一支曲子。
渺渺彩虹之上,
有个在摇篮曲中听到过的美丽地方……
三顺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她曾恳求他弹这首歌,结果被他用一句话堵了回来,并被迫地听了“学校的钟声叮叮咚咚当”的演奏,让三顺受尽了难堪。没想到今天一天之内他竟两次弹起这首歌。
道营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他眼睛盯着琴键开口说道:“这支曲子也该解除禁令了,仅此而已。”说着继续按动琴键,低沉的歌声随之响起:
在那儿,烦恼好似酸酸的柠檬汁,融化成一抹淡黄。
若要寻找我,我便在那遥遥的烟囱之上。
渺渺彩虹之上,
青鸟悠然飞翔,载负着我的梦想。
而我却为何不能随风翱翔?
深沉的灯光温柔地照在这个伴着琴声哼唱的男人侧面,三顺出神地望着他,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昨天晚上,自己曾因为这个男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情形,还有今天早上做蛋糕时关于“嫉妒”的种种猜想。
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听了这个男人曾经和别的女人热恋过的传闻才辗转难眠的?侧望着道营,三顺又马上否定了这种想法。
“我之所以失眠,并不是因为嫉妒面前这个男人爱上的是别的女人,我承认我是嫉妒,但嫉妒的并不是那个曾经得到他的爱的女人,而是……
“因为分手了的女友的缘故,他不愿去回忆某首歌曲;因为提起分手了的女友曾说过的爱情荷尔蒙之类幼稚之词的缘故,他大发雷霆。这个男人分明仍在牵挂着对方,爱着对方。我嫉妒的正是这样的爱情。
“虽然已经分手,但他仍独自默默地维护着内心的那份感情,我嫉妒的正是他那份执著的爱情,因为从没有人如此地爱过我。
“曾经在这个男人面前夸口说自己曾用心地爱过一个人,但为什么没有人用心地爱过我呢?”
对于沉浸在美妙甜蜜的歌声中的女人来说,这是个难以解开的谜。
子夜已过,他们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唱起了反调。三顺从厨房里拿来了卖剩下的蛋糕和做蛋糕剩下的酒。他们便坐在钢琴旁边饮边吃边聊了起来。两个人似乎聊了很多话题,但后来想想,竟回忆不起到底聊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好像聊到了“我为什么飞不起来”的话题。
“宾馆老总的儿子却开起了餐厅,因为这个而被老爸老妈视为没出息的家伙,但就像宾馆业界中有龙头老大一样,众多餐厅中也会有独占鳌头的领头军的,我便要做餐厅业中的佼佼者。虽然现在只开了三家店面,但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我就能拥有三百家分店。”
陷入沉思的三顺接过话茬:“在我快迈进三十岁门槛的时候,男朋友移情别恋离我而去,可是我相信真正爱我的男人会再次从天而降的。还有啊,你不是有开三百家店的梦想吗?我的目标虽然没有那么远大,但我也是有梦想的。”
“什么梦想?”
“在法国巴黎……呃……有个叫LeProcope的咖啡馆,据说是巴黎最早的一家咖啡馆,年代非常久远,拿破仑常去那里喝咖啡。有一次拿破仑身上钱没带够,还将帽子抵押在了那里。现在那里的菜单上还有这样的话:您现在坐的这个位子,也许就是伏尔泰、罗伯斯庇尔、拿破仑等名人用过餐的地方。我的梦想便是开这么一家咖啡厅,店面不要多宽敞,但只要一提到舒适的座椅,可口的蛋糕,香浓的咖啡,人们便会联想到它。我想开这么一家能深深地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咖啡馆。”
接着,三顺又兴奋地向道营一一描述起漂亮的盘子,雅致的咖啡杯,角落里摆放的雕像,甚至挂什么颜色的窗帘,地板上铺什么颜色的地毯。虽说不能与开三百家餐厅的宏伟设想相提并论,但三顺的梦想却如此的具体。
一边吞咽着白兰地,一边听着三顺描述的道营突然插嘴道:“能问问这家完美的咖啡馆什么时候开业吗?要是照你说的那样,资金可绝不是笔小数目。如果开业的日子定下来了,要通知一声啊,到时候我一定送去个大花篮,祝你开业大吉。”
看来这个男人已经把挖苦人当成了家常便饭。三顺用厌恶的表情回答道:“就会往人家兴头上泼冷水,你觉得这样好玩吗?等还清了你那五千万,我会拼命攒钱的。”
这时的三顺似乎有了些醉意,粉嘟嘟的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道营,用挑战的口气说:“咱们打赌吧,看谁先实现自己的目标。”
听到这话,道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面前这个脸颊绯红、醉眼惺忪却又忽闪着亮光,脸上嘴角上还沾着奶油的女子竟然给自己下了挑战书。
三顺以为道营是在嘲笑自己,一怒之下借着酒劲,挥舞起了小拳头。
“不是说过不许这样笑我嘛,听你这么笑,我就来气。”
道营一把抓住了三顺挥过来的手腕,不久前还触过琴键的手指伸向了三顺的脸庞。
“你……你干什么?”
三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在了一起。
“沽上奶油了。”
说着,他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沾的奶油。道营心不在焉的回答让三顺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简直像个傻瓜,于是说:“算了,我自己来。”但道营并没有放下她手腕的意思,还将脸庞渐渐逼近了她。正当三顺瞪着圆圆的眼睛疑惑不解地望着他的时候,他无言地摘下眼镜,炽热的双唇迅速印到了三顺嘴上。
道营的双唇在她唇上轻柔地游走着,仿佛在舔拭沾在她嘴上的奶油。这些年来亲吻和甜美的歌曲,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不被允许的“禁物”。此刻这个刚刚描述过甜蜜梦想的亮晶晶的嘴唇唤起了他久违了的品尝甜蜜的欲望。
“噢,噢,噢?”
刚开始的五秒钟,三顺还挣扎着想摆脱他嘴唇的偷袭。这里并没有他妈妈派来监视的人,他竟然吻了自己,而且重要的是他吻的不是脸,竟是她的嘴唇!这不是违反合同了吗?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三顺脑子里迅速闪过了各种各样的念头。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在这几秒钟内默许那个男人对自己嘴唇的“侵犯”。三顺也是好久没被人这样吻过了,虽然对方是个妖怪,让她心里有些不爽,但她不得不承认此刻她情愿让他这样吻着。他那飘着白兰地淡淡余香的唇片,温柔地触着她,仿佛在舔拭她唇上的奶油,她觉得自己并不反感他的嘴唇,不,应该说这个瞬间还是很美妙的,让她完全忘记了那个抛弃她的卑鄙的男人,她和他的心仿佛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