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洪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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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某部和武警九江支队官兵身穿救生衣协同作战,他们四五人一群攀在钢架上,采用平铺进占技术,从两边向中间平铺石料。石料一层层填高,水流愈来愈急。施工战士用身体挡住江水,使填石进展顺利。200多名官兵一昼夜便往坝中填充了共计1万多吨土石。
一尺尺,一丈丈,填石在增高,决口在缩校至11日中午12时,钢木土石组合坝绝大部分露出水面。至此,险情已得到控制,肆虐的江水终于驯服地调头向下游奔去。此时,长江第四次洪峰正在通过九江。
为保护这道“组合坝”,子弟兵们又历经3昼夜开始在堤外抢筑起一道新月形的挡水围堰。他们在那些沉船的外围锲入钢管,来固定投下去的砂石。福建武警8710部队的黄谱忠师长想出一个绝好的办法,用钢条焊接成一个个长方体的方框,把石块装入框中再投入江中,石框便稳稳地扎下了根。8月10日,围堰基本形成,江水被挡在堰外。
9日12时30分,一位年仅20岁的战士被送到解放军171医院。这位名叫翟冲的战士静静地躺在急诊室里,他是驻闽集团军某团八连四班战士。从7月2日,他就与部队一起赴江西参加国际光缆施工。九江决口几小时后,该部奉命增援九江。翟冲成为300名习水性、身体好的突击队员中唯一一位非党员战士。
在7日晚上10点多向决口填筑装好石头的麻袋时,翟冲身上绑着军用背包带,站在决口处,连续3班不换岗。按规定,每个小组作业时间不超过半小时,3个小组轮班作业。但翟冲硬是干了一个通宵。
8月9日上午7点半,没有来得及休整的翟冲又来到43号闸口装沙子、扛沙袋。他主动与身体比他强壮的班长比试,班长一次扛两包,他也扛两包。班长劝他说:“小翟,天气太热,要注意休息,别中暑。”翟说:“我身体棒,累不垮1 10点半,当他肩扛25公斤的沙袋走上43号闸的踏板上时,忽然脸色苍白,口喘粗气,人与沙袋都跌落在甲板上。没过几分钟,他就瘫倒在地,出现抽搐、呼吸停止、昏迷不醒等严重症状。经过40个小时的抢救后,他才基本清醒过来。
医生说,他得的是热射病,属于重度中暑,这是由于长时间高温高热和电解质摄入不足造成的。在抢救过程中,翟冲多次出现呼吸停止、心跳停止的情况。医生说,这种病的反复性较大,国际上对它仍没有有效的办法,而它的死亡率是70%。在传运沙袋的队伍中,有一位瘦弱的老战士,他是“红军团”5连的副指导员刘祥。出发前的3天他就出现便血现象,但投入封堵决口的战斗时,他和战士们一样在烈日曝晒下搬石块、扛沙袋。此后,两昼夜没有睡觉的他开始贫血,继而不出汗。8月9日下午,他在干活中终因体力不支晕死过去。连队一致同意把刘祥撤下休息,可他经过抢救苏醒以后,坚决不离岗位。在接受半小时的按摩治疗,猛灌两瓶十滴水后,他又返回到抢险第一线。
8月10日下午,城防大堤决口处外围已垒出一道160米长、6米高的围堰,这是3000名战士没日没夜干了3天后创造的奇迹。这时,江水仍从缝隙处涌向堤外,红军团二营的战士们在“当年打响第一枪,如今返乡保九江”的横幅下面,喊着鼓劲的号子,把船上的石块不断扔向堵口。
在一块足有半吨重的石头面前,十几名战士无法让它挪动半步,这时,船下的战友们齐声高吼:“加油,加油1。石头终于被推下水中,溅起的巨大浪花和着战士们的欢呼声,使这里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可谁能想到,在这些快乐的战士中,每天便有几十个小伙子因极度疲劳、高温下作业而中暑休克,甚至昏死过去。
8月12日清晨,近2000名解放军、武警官兵在南京军区副司令员董万瑞将军指挥下,向决口堤段发起最后总攻,他们奋战到下午4时25分,终于在决口堤段内侧筑起一道10米宽的新堤。
1998年8月12日下午6点,经过5天5夜艰苦卓绝的奋战,九江长江大堤决口封堵成功,创造了极短时间内长江大堤决而复堵的奇迹,在中国的堵口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笔。至此,向九江市区渗流了5个日夜的江水,乖乖受缚,怅然东去。
几天来,在决口抢险现场,无论是从江面还是堤头,老远都能听到战士们的呐喊欢叫声。这样的声音,几次令人误以为是胜利合龙的欢呼。许多人后来才明白,这是战士们体力耗竭以后,靠这样的叫声来振奋自己。
12日九江决口合龙的这一天,这样的欢叫声更响,节奏更快。2000多方砂石都是在这样的欢叫声中传递、投放的。这一回是真的欢呼胜利合龙了。在五六级偏南风中,欢呼声数里可闻。
有这样一份统计资料:在5昼夜的奋战中,仅“红军团”便有1200多人手上打了血泡、磨破手指,180多人烂裆,290多人烂脚,420多人口腔嘴唇溃烂,56人中暑晕倒。还有6个人被担架抬到九江驻军医院,醒来后自己拔掉针头,沿途问路找船赶回20公里外的大堤。
在堵口战役中,除了红军团近2千名官兵外,还有驰援九江的驻闽赣两省的武警部队和驻九江的陆海空军官兵们,以及8月9日赶到的北京军区堵口小分队。他们共同用钢筋、巨石和血肉之躯,堵住了狰狞的决口;以威镇山河的气概,谱写了一曲撼天动地的堵口壮歌。
第三节 孟溪陆沉
56岁的陈木军在堤垸上用几根枯树桩支着一块塑料布搭起了简易棚子。他家离棚子不远,就在十几米以外,但已经泡在水里,只露出房顶的一角。
8月7日凌晨1点20分,湖北省公安县孟家溪垸严家台堤段发生溃口。
大水来时,永新村村民陈木军还没有睡着。“我突然听到很大的水声,跑出去就看到水滚过来了,有一米多高。”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他特别激动。
当他抱着5岁的孙子跑上堤垸时,水已经冲进了房子。“到处都是黑的,一盏灯也没有,我听到零星的呼叫声。”
陈木军一家和他的亲戚一共16口人,在不足十几平米的简易蓬里度过了3天。8月9日上午,在尘土飞扬的大堤上,他的妻子梅德珍正把潮湿破旧的被子搭在堤边的树枝上。
除了几把木椅,一张竹床,两头猪和3只鸡,他们几乎一无所有了。半袋大米维持着他们的生活,而最糟糕的是没有净水。虽然堤垸两旁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水,但洪水是不能饮用的。经过漂白粉处理的水仍然有一股异味。
永新村属孟家溪镇,全村近700户人家,3000多村民已全部受灾。
当时,据了解,孟家溪垸溃口后受灾面积已达80平方公里。孟家溪镇22个村中已有18个村受灾,受灾群众5万多人。3000多名解放军官兵和大量民工前往灾区参与营救工作,抢救群众6000多人。伤亡数字尚没有确切统计。
在溃口处近200米,滔滔的虎渡河水翻滚着冲向右岸堤内。离溃口处不远的一块石牌上标明:均益垸险段,长650米。附近村民说:“这个石牌已经立起十多年了,这次破堤没人预先想到。”
被抢救出来的群众大多都在堤垸上临时安置。大水冲走了他们几乎所有的家当,有的村民慌忙逃出自己家里时,只剩下随身的衣服。
在离溃口处不到1公里的黑狗当桥,公安县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疗小队已经连续工作了一昼夜,为500多名群众进行了治疗。该小队一位负责人说,目前流行的疾病主要是红眼并感冒和皮肤病,令人担心的是腹泻流行,最需要解决的是灾民的饮水问题。
堤岸上温度很高,由于干燥,尘土也很大。陈木军一家面对未来,似乎没有明确的打算。他把凉晒的衣服从树枝上拿下来,摇着头什么都不说。
孟家溪垸本来属于安全区,虎渡河左岸属于荆江分洪区。8月6日,分洪区内群众得到准备分洪的消息后开始转移,不少安全区的居民都到那边帮助亲戚朋友搬家。他们没想到大水最先吞没的恰恰是人们以为安全的地区。
8月10日,一支医疗小分队搭乘着一条抢救用的铁船,深入到洪水淹没的地区。
船老大喻东耘紧盯着船头方向,一言不发。船行得很慢,水中不时会有电线露出。为了不使螺旋桨被电线缠住,他们只好沿着207公路干道行船。
水面漂浮着各种杂物,木箱、木凳、铁锅等等,看到最多的是死猪,被水泡得肚子鼓鼓的。一棵树的树叉间,挂着一只小猫,两只前爪搭在树上,脑袋歪斜着,显然已经死了。
水中的平房大多只露出房顶,有些已经倒塌。一间屋顶上,一群逃生的鸭子正抖动着湿漉漉翅膀。有些两三层的楼房,房沿上晾晒着被褥,里面还有人在,不知为什么还不撤离。一个穿红背心的男人站在房顶上,一直看着那艘铁船驶过。有人向他招手,他依旧木然地站立着,不说一句话。
船老大老喻说,那些楼房里的人不愿意离开家,可是这很危险,“那些房子肯定要塌的。”
上午11时,船行至孟家溪镇宝岗村。在村委会里,村委书记田培发黑瘦瘦的坐在一条破旧的长木凳上抽着烟。孟家溪垸溃口时,他们村子离溃口最近的房子不到150米。
村委会设在一栋3层高的楼里,曾经做过礼堂,据说已经盖起近20年了。楼的位置在村子的中心,地势较高,没被水淹,不过已成了四面环水的“孤岛”。当时,村委会住着75名村民,虽然不是一户,但很快就成了一家人。3天前凌晨的一瞬间,他们的房子就没在了水下。
田培发话不多。有人问起溃口的情况,他说:“就在我们村边儿上,洪水一下过来了。”
宝岗村300多户,1000多人,几乎全部受灾,60%的房屋已经倒塌。田培发神色暗淡地说,“泡在水里的房子早晚也会塌的。”
宝岗村盛产茶叶,名为“龙宝翠毫”的绿茶还曾荣获全国农业博览会金奖。大水一来,宝岗村近600亩茶树被一扫而光,已经加工的春茶和夏茶成品也被冲了个干净。田培发说,种茶的收入占该村工农业总产值的三分之一,现在要损失百分之百了。
村委会3楼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宝岗村实现“小康”的计划表。1997年该村人均收入2000元,已经基本实现小康,计划中1998年达到人均收入2500元。现在看来,所有的都成了梦想。
宝岗村的村民在溃口的当夜,还有不少在大堤另一边帮着分洪区的亲属搬家。田培发很郁闷,“要是早一点重视起来,不就没事了”,他说。看起来他不知是在责怪自己,还是在埋怨别人。
据村民们说,溃口之前,大堤曾发生过几次险情,不过都及时解除了。
当时,村委会里的食品只有方便面,而且数量有限。门口堆放着几袋谷子,是从水里捞上来的,暂时不能食用。
当医疗小分队乘船离开时,田培发赶来握手。情绪一直很沉闷的他突然有些兴奋,他说:“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村子没有死一个人。”
只要人在,就有希望。
洪水中的公安县章田寺乡报星指导组,几乎什么也没有了,只露出几块不大的高地和灌溉渠堤,便成了数千灾民的栖身之所。报星长兴村七组的100个多灾民,就住在这样一个“孤岛”上。
这可能是世界上居住人口密度最大的“岛”。
这是一条长不到200米,宽仅2米多的灌溉渠堤。从它的一头到另一头,密密麻麻一个紧挨一个的是灾民棚。这里离孟溪溃口处有十几公里,大水8月10才到这里。灾民们从地势低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搬上来。搬到最后,就到了这样一块狭小的地方。
这个罕见拥挤的“孤岛”,几乎找不着落脚的地方。从灾民的一家到另一家,根本没有路。人们吃力地用手攀着渠堤边的树,一步步朝前挪。
每户灾民都有一个凄婉的故事。一起前来安置灾民生活的报星党支部书记欧阳以立前往一个被洪水淹了新家的年轻农民那里。那位村民已是第三次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在简易帐篷里,那个叫桑茂先的农民已经不知去向。他40多岁的哥哥抱着头,坐在他家的木板床上。桑茂先一家四口,妻子年初到广东打工去了。他和两个孩子从大水中跑出来,匆忙中没带出什么东西。逃离洪水后,他们三口人只有2个吃饭的碗和一双筷子。
他的哥哥掰着指头讲述了桑茂先3次失去新家的经过。1991年开春,靠着养鸭喂猪攒了几千块钱的桑茂先盖起了自己的新家。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一阵龙卷风卷倒了他的新房子。不能没有家呀。曾做过瓦匠的他向亲戚借钱,自己又把房子建了起来。直到1998年初,他借的债还没完全还清。
4月23日,公安县许多地方遭遇特大风暴。桑茂先从田间插秧回来的路上,险些被大风吹倒。回到村里,他才发现自家的房子又倒了。没有办法,雪上加霜的他只得四处举债,甚至贷款。5月份又把房子盖起来。现在,房子已经没在水中看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桑茂先到哪里去了,有人只知道他是已经离开。
在另一个灾民点,医疗小分队查看了灾民的医疗和饮水情况。有人看到一个老太太从远处挑了一担水回来,便问她水消过毒没有。她漠然地看了一眼,继续走她的路,同时说没有消毒剂也不用消毒。她头也不回,蹒跚地走过去,留下一句苍凉的话:“60多岁的人,死也死得了。”
欧阳书记说,她这个年纪的老人,1954年和1980年当地发生的溃口事件都经历过了。这一次又倾家荡产失去家园,打击实在太沉重了。
对灾民们来说,面对灾难是需要勇气的。如果一个人一生三四次地面对这种灾难,该需要什么样的勇气?在孟溪溃口时,孟溪大垸3个乡镇13万多人要面对这种灾难。
1998年的孟溪大垸是本不应该溃口的。没人想到严家台会溃口,这段堤防是孟溪大垸最牢固的堤防之一。许多薄弱的地段险情不断,但都牢牢地死守住了。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最初发现溃口的竟然不是负责值守的防汛人员,而是8月7日凌晨朝孟溪大垸里搬迁的荆江分洪区的人。孟溪大垸属于安全区,分洪区的人纷纷往孟溪大垸搬家。他们发现时,溃口已经有几米宽了。这时,负责这个堤段的公安县文化局长和孟家溪镇的一个副镇长以及其他防汛人员都不在常哨棚里只有两个老人。
负责巡堤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原来,8月6日晚,准备分洪的命令下达后,这些人认为一旦分洪,守堤压力可以大大减轻,于是就撤离了,只留下两个老人看守哨棚。悲惨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无可挽回,发现溃口时,已经无法抢救了。
亲眼目睹灾民惨状的人,才能理解溃口带来的是什么样的灾难。一个还在继续防守大堤的农民愤愤地说:“不严惩溃口的责任人,今后就守不住大堤。”
9月1日,湖北省委书记贾志杰亲自到溃口的孟家溪镇,宣布撤消已查明对溃口负有领导不力责任的孟家溪镇党委书记李吉祥和镇党委副书记、镇长魏运龙的行政职务。包括公安县宣传部副部长、县文化局局长姜治富在内的其他7位有关责任人,已被当地纪委等部门立案调查,准备进一步处理。
孟溪溃口事件留下的教训是深刻的,它使13万多人付出了失去家园的沉重代价。
9月6日,就在溃口整整一个月之后,这个造成今年湖北省最大损失的溃口,开始抛石填堵。预计全部恢复工程需一个月左右。
随着石料的填入,虎渡河堤岸的伤口很快就能够愈合;但十几万灾民心中的伤口只能慢慢地愈合。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更长。大堤上60岁老人的那双漠然的眼睛,让人一见之下,久久挥之不去……
第四节 再筑安造
1998年7月24日晚,狂风夹着暴雨,无情地打在湖南省安乡县大地上。穿境而过的澧水河、淞滋河、虎渡河狂躁不安,越涨越高的洪水严重威胁着安乡这块形如桑叶的土地。
当晚9时许,淞滋河东支安造垸安乡纺织厂堤段被洪水残酷地撕开一个20米的口子。30米、50米、100米……,缺口瞬即扩大,将1600立方米的洪水倾入垸内,18万亩良田、17万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面临严重威胁!安乡县城全线告急!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被困群众1。同样的指令,从北京、长沙传到安乡。湖南省市领导迅速率军民组织救援。
周运兰所在的“小天才”幼儿园,正处在缺口处。周运兰和孩子们伴着滔滔浊浪、啸啸河风度过了一个黑沉沉的夜晚。正当她为30多个孩子的安危心急如焚的时候,长沙警备区的冲锋舟开来了。他们把孩子和前来接孩子的家长一船船抢救上岸。
这时,洪水越来越急,浪头越来越高。前来抢救周运兰的冲锋舟被掀翻了,沉到了水里;他们又派出另一艘,几经搏斗,冲锋舟又被高高的浪头掀翻、冲走。周运兰只身一人困在一栋建筑物的3楼上。7月25日的夜晚,对周运兰来说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恐怖,灾民揪心的呼救声、洪水的咆哮声、倒房的轰隆声回响在她耳旁。她所在的那栋建筑物被洪水冲得摇摇欲坠,她万念俱灰,几乎陷入绝望。
周老师被困,牵动着各级领导的心。常德军分区司令员李家金急告空军,请求增援,用直升飞机架云梯抢救周运兰,可是,当直升飞机飞临现场时,由于风大雨急,加上周运兰所在的建筑物岌岌可危,飞机无法接近。一个接一个方案都失败了。已经两天两夜没吃喝的周运兰,带着万般惊悸进入了一个更难熬的夜晚。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她那刚满两岁、天真活泼的女儿;想到了还在大堤上抢险的丈夫;想到了幼儿园里那一张张花儿般的笑脸。她面对苍穹,竟喊出“我不能死,孩子们需要我”的生命强音。
也就在这个夜晚,救护指挥部里“抢救周运兰紧急方案”的会商会通霄达旦地召开着。这一艰巨任务落到了具有抗洪抢险丰富经验的广州军区某舟桥团身上。
7月27日,团长李新民挑选出唐学荣、李长志、郑海彬等3名体格健壮、水性好的人组成“敢死队”。
一场生死线上的搏斗开始了。3名敢死队员带着大量的绳索虎虎生气地登上了1号楼。由郑海彬站在楼上死死抓住绳索的一端,唐学荣、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