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丙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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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00年的春天,我见到阿雯时吓了一跳,一年不见,原来那个丰满的小美人变成了一个衣服架子,一头时下并不流行的长卷发衬得她的脸更小了。我脱口而出,你吸毒了?阿雯摇摇头,慢吞吞但嗲劲十足地吐出三个字:神—经—病。我私下里认为这就是她招男人叮的原因之一,但这是技术活,并不好掌握。我说怎么搞成这副样子,跟被风干了似的。她有点不高兴了,说,你没发现我瘦虽瘦,但容光焕发。我再一瞧,没错,神采奕奕的。
那天我们在一起喝了一下午的茶,阿雯的脸上一直挂着那种酷酷的表情,就是百分之三十的冷漠加百分之三十的无所谓加百分之四十的不耐烦,让我很不舒服,我都有点想走了,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那个莫文蔚身上,她顿时来了劲,整个人随之变得鲜活起来。她问我看莫文蔚的《喜剧之王》了没有。我说没有。她说那么《堕落天使》、《热血最强》或者《色情男女》呢?我说我只看过《重庆森林》,并且莫文蔚还没出现我就睡着了。阿雯张着嘴,一副简直不能相信的样子。为了安慰她,我赶紧说莫文蔚的唱片我买得不少,像《全身莫文蔚》、《ISAY我要说》、《我爱你》什么的。那天晚上,阿雯一定要请我吃晚饭,她说她想和我深入地谈谈莫文蔚,她说莫文蔚的口气就像是在说自己的一个熟人,而她眉飞色舞的狂热样让我禁不住有点担心。
一个月后,我听说苏州地区的莫文蔚FANS协会成立了,牵头的当然是阿雯了,几乎与此同时,一家名为喜剧之王的酒吧也开业了。零点过后,一个蓬卷的长发遮住半边脸的女孩一定会坐在吧台后面最暗的那个角落里,点一根烟,也不抽,神情厌倦地看着泡在声色里的男男女女,酒吧内整夜回荡着莫文蔚那懒洋洋的声音:
离别的话我不想要
现在清楚听见
而你可以不用回答
什么都不要说
我的笑容没有快乐
是否看得出来
竟然是这样的
傍晚是我散步的时间。那天我象往常一样口袋里揣着mp3沿一条行人很少的小路慢慢走着。冬季的天黑得很早,昏黄的路灯下,我低头看着自己忽长忽短的影子。耳机里的音乐在我头顶开放如花。
在音乐和音乐的那一段空白衔接处,我凭感觉捕捉到身后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响声,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羽绒服的年轻男人。见我猛然回头,他吃了一惊,也停了下来。
关了音乐,我继续向前,身后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跟了上来。小路上连一个行人也没有。我不由地紧张起来,继而加快了脚步,但是身后那人羽绒服的擦频率显然也加快了起来。
有一次,我想索性转身朝他走过去,看他会怎样。不过那仅仅是个忽闪而过的念头。我的心跳加剧,手心里全是汗。
突然我就狂奔了起来,好象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就撒开腿奔跑了起来。与此同时,我惊恐地听到身后也响起了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和我同一个频率,或者更快。我想这下完了,剧烈的奔跑反倒加快了危险的发生,本来我还可以用一点小伎俩最终摆脱他的,奔跑起来后,那人头脑里也许就只剩下一个想法,抓住她。
奔跑中,我撞倒了一个朝我这边跑过来的女孩。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我刚要呼救,那个男人跑到了我们跟前,一下子抱住了女孩,然后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抱得是那么地紧,可能是因为激动,他们的身体还微微颤抖着。被撂在一旁的我,这时清楚地看见两行泪从那个年轻男人紧闭的双眼中滚落下来。
走出去一大段后,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的。竟然是这样的。
恋爱是场剧烈的运动
我有一个号称“恋爱专家”的朋友。送给他这个绰号并不是因为他对恋爱有多深的研究,只是任何时候你见到他,他都在恋爱,一场接一场,没完没了。结了婚的男人羡慕他,结了婚的女人则对他嗤之以鼻。
“恋爱专家”没有翩翩的风度,脑门的头发已所剩不多。他是个装潢设计师,靠脑袋和经验吃饭。同时,多年来不间断的恋爱也需要经验和脑子。他真的很忙,忙里忙外。
坦率地说,我一度曾对他颇有好感。他是个天生对女性有着非凡热情的男人,他惜香怜玉,他柔情似水,他温文尔雅,他总能让女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是这个男人关爱的中心,这种感觉特别容易让女人想入非非,飘飘然。
从他温情中走出来的女人,从此对男人变得格外挑剔。真没办法。他的男性朋友在羡慕之余,普遍感到了危机,因此他们都尽量不把自己的女伴带到有“恋爱专家”在的场合。大家不想节外生枝。
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恋爱专家”的小说,我想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永远行进在恋爱途中的男人。我们约在一家茶馆见面。以下是对话的片断。
“你是怎么看待你马不停蹄的恋爱的?”
“恋爱是我生命的一种状态,是一种精神和身体上的需要,也是一种习惯。”
“和我的写作一样。”
“对,相当于我的第二职业。”
两人相视而笑。但很短暂。
“我很好奇,恕我直言,你这样不断地恋爱不觉得累?”
“不,不会。恋爱只会让我觉得身心愉悦。”
“根据我的经验,恋爱是一种耗费人心力智力体力的运动,一场恋爱下来,通常会有大病一场的感觉。”
“你说的是爱情吧。我谈恋爱,但不谈爱情。”
我吃了一惊。
“你的意思是你的恋爱中没有爱情的成份在里面?”
“不能说一点也没有,但基本上没有。爱情是一种危险的、伤害身心的东西,是一种像火柴般瞬间擦出光和热的东西,过后就没有了。我没有划燃这根火柴,我便永远拥有着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划这根火柴呢?”
“我更愿意把它放在口袋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上一眼。”
“你就不怕有一天它受潮了,再也划不着了。”
“那不会的,我有把握。”
“本来想和你聊聊,多了解你一些,可是现在好像更陌生了。”
“恋爱专家”诡密地笑。
“最后一个问题,请你给爱情下个定义。”
“开始爱了,就开始受折磨了;开始相互爱了,就开始互相折磨了。爱情是场剧烈的运动,结果是不死即伤。其实我可以更简洁地概括它,那就是两个字:无聊。”
面无表情之下的情色汹涌
母亲问自己已经46岁仍然单身的女儿艾莉嘉,你究竟去了哪里?后者漠然地看着她,母亲夺过女儿的包开始翻找她晚归的原因,女儿掴了母亲一巴掌,母亲愣了一下,也还了她一巴掌,俩人扭打起来。两个女人,一个中年,一个老年,她们是母女,她们互不相让地掐打着,这是法国影片《钢琴教师》一开始带给我们的视觉冲击。
在公众场合,艾莉嘉是个孤傲但技艺精湛的钢琴家,在学生眼里,她是个严厉得不近人情但才华出众的老师,她有一份令人尊敬的职业,有一个对她管头管脚的母亲,哦,对了,她还有一脸的雀斑和一大把年纪,却没有自己的家庭,没有她爱的人,也没有爱她的人,她用偷窥、看春宫片和自慰来解决自己的性欲,用自残的方式来压抑自己的性欲,在一次家庭演奏会上,艾莉嘉和年轻得可以做她儿子的甘·华德相遇了,一场畸恋就此开始。
甘·华德对艾莉嘉的情感是爱吗?我个人更愿意把这理解为因为崇拜因为不了解因为各种各样的距离而产生的迷惑,我们很多人在成长过程中都曾有过这样的经验,某个比我们年长的同性或异性让我们好奇乃至狂热。华德迷恋上艾莉嘉,而艾莉嘉却用让华德痛苦震惊的病态的方式回应他,她挑逗他,引诱他,撩拨起他的欲望后又抽身离去,而当华德不理睬她时反又激起了她的欲望。
这部名为《钢琴教师》的影片是对我们道德观念的一次挑战,用影象来诉说人类某些隐秘心态,但它不做任何道德的宣扬或审判,它只诉说它想诉说的,其余的留给观众去咀嚼、回味和评说。
我喜欢钢琴老师艾莉嘉的扮演者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lleHupper)的表演,在整个影片中,她几乎都是同一副表情,那副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我们看到艾莉嘉用她没有表情的脸看着她的母亲她的学生她身边的人和世界,在她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外表下,其实她的内心极度地压抑,她的人格和心理是扭曲的,她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从不给对她的学生好脸,并且还有受虐的倾向,只有在请求华德用虐待的方式满足她的性欲时,她流下了眼泪,她要的和甘·华德要的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一段情感纠葛注定没有结果或者说不可能有好结果。
影片结尾,观众陆续走入了演奏会场,在空荡无人的大厅,艾莉嘉她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掏出水果刀,面无表情但毫不犹豫地扎向自己,又迅速拔出来放回包内,鲜血渗透了她的白衬衣,她面无表情地走了,消失在夜色里。
片名:钢琴教师
原文名:LAPLANISTE
国别:法国(2001年出品)
导演:麦克尔·汉尼克(MichaelHaneke)
主演: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lleHupper)
宾诺特·马基梅尔(BenoltMagimel)
获奖:2001年嘎纳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奖、评审团大奖
生活比小说更像小说
那天我去肯德基,要完东西后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等我回来,发现我旁边多了一位少妇模样的人,她托盘里的东西几乎没怎么动过,手上拿着一纸袋薯条边吃边往大门处张望着,大概是在等人。
我端起可乐,忽然我发现自己的那包薯条不见了。转脸一看,少妇那一侧的桌上有一只空纸盒,而她手上拿着的那一包,毫无疑问,是我的。对于我不友好的目光,她似乎有些吃惊,但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大门处。
有一次她站起身,好象终于发现了她要等的人,但随即她又失望地坐了下来。与此同时,她往嘴里塞薯条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我试图说服自己那位女士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心安理得地在吃着以为是自己的那一包。不就是一包薯条吗,吃了也就吃了,没什么了不起的。然而她吃薯条的频率和嘴里发出的脆响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挑衅的意味。她是故意在吃给我看。她是有意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怒气和冲动,我一把夺过那包薯条,由于用力过猛,掉出来了几根。我拿了一根,放到嘴里咀嚼起来。她的身体一下子贴住了她那一侧的墙壁,同时一只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巴。她惊慌失措的反应让我觉得十分解气。我只不过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这下,她总该知道她刚才有滋有味吃的是别人的东西了。
但是她的反应好象过分了点,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托盘,然后用惊恐发颤的声音说道,你,你这个人——
这时,一位年轻的母亲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到我们跟前。孩子很不情愿地向后仰着身子,嘴里喊着,我不,我不嘛。母亲把一包薯条放在我们的桌上,非常歉意地说:
“我去买东西的一小会儿,孩子拿了你们桌上的薯条,他说是这张桌上的,没错吧?”
我迷惑不解地看看那位母亲,看看身边的少妇,又看看那包薯条。
“没错,刚才是你孩子拿的,我喊他,可他一眨眼就跑开了。”少妇的声音仍然带着些微颤抖。
“这一包是我刚买的,还没动过,实在对不起。”
母子俩走后,我极其尴尬地把那包还没动过的薯条放到女士的托盘里。本来我还想对那位受了委屈又受了惊吓的女士说上一句抱歉的话,但她气鼓鼓的样子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这也不是我的错,不是吗?谁会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呢?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生活比小说更像小说。
以写作的名义发呆,并且发呆下去
有那么几年,我的生活一直处于一种比较激烈的状态中,我的意思是不停地走、看,从这里到那里,从那里到更远的地方,以学习的名义在一座城市呆上一年或者两年。我的父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儿像那么回事地读书的状态,那是一种让他们觉得有希望的向上的状态。
但是天知道那些年我读了多少书听了多少课,大多数时间我都躺在宿舍的床上发呆和做白日梦,睡得头昏脑涨浑身像干了一天体力活似的酸疼,我就下床拿上阅览证去图书馆继续发呆和做白日梦。似乎我起床走到另一个场所,只不过是为了换一种姿势发呆。
我是那么地喜欢发呆(有人管这叫暇想或瞎想),我真想一辈子就在发呆中缓缓地过去,但是有那么省心的活法吗?
随着年龄的增加,我开始恐慌起来。你不知道,我没有办法不恐慌,他们把一大堆责任和义务扔在我怀里,对社会的,对家庭的,对自己的,他们说你该醒醒啦,你看你这些年除了发呆都做了些什么,你这样下去只会成为一个被社会抛弃的没用的人,如果你还无动于衷的话,那么想想对你寄予了那么大希望的父母吧,他们很快就会老的,当他们老得已走不动的时候却还得为你的生活和前途担心,你好意思吗?
95年下半年,我开始切切实实地考虑“做点什么”这个问题,哪怕仅仅是为了我伸长脖子踮着脚尖盼我干出点名堂来的父母,我也得开始做点什么了。
96年起我把自己安顿到了一个离家996公里的地方,那儿没有朋友,没有应酬,没有聊不完的废话,适度的孤单使生活变得特别的简单,内心也格外干净。
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和安静的异乡,让我觉得踏实,就像终于从一场需要耐力和速度的800米跑中停下来,走出田径场,走出人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弯腰撑着双膝喘口气,顺便想点在剧烈的身体运动中脑子里无法思考的问题。
那一年我正儿八经做的事只有两件:大量的阅读和长时间的发呆。
我真正的写作应该说开始于97年。在这之前我写过十来年分行的文字,人们管这叫诗,但我从来就拒绝别人称我为诗人,那样的称呼让我起鸡皮疙瘩和冒冷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听不得。
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当你和一个陌生的人聊了三句后,你的职业、年龄和籍贯就会成为接下来的话题,通常这种时候,我会说我是一个来自苏州的无业青年,并尽快结束谈话。
其实我有过一些短暂的工作经历,臂如电台午夜谈心节目的导播,广告公司的文案,最长的是在一家合资公司编一份内部刊物。我和我的同事们相处愉快,因为我很少说话,我总是和他们保持着一种十分客气的距离,这点距离使得我不擅长处理的的人际关系一团和气,还带着一点不太确定的虚幻的美感。可是这些工作经历实在都太短暂了,更像是一次次浪漫的带有游戏性质的生活体验。
事实上从学校出来后,我一直在和文字打交道,只不过眼下我自觉自愿地走到了体制之外。写作成了我谋生的方式,体现自我价值的方式,也是最适合我活在人群之外的方式,并且它能让我以此名义坐在桌前发呆,发呆下去。
每天上午是我工作的时间,也就是以写作或阅读的名义发呆的时间。状态好的情况下,我的写作速度基本上是每小时一千字,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每天两千字,如果没有催得特别急的稿约,写完这两千字我就收工。对我来说,写作也许不是一辈子的事,但它至少是我近几年的生存方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同时它也是一件细水长流的事,有节制有计划的写作既有利于身体健康,也能延长写作的寿命。
97年夏天,在写了十多万字后,我突然就找到了写作的感觉,那是一种淡淡的夹杂着创造性劳动带来的自豪和自信的快乐,仿佛骑着自行车由桥顶缓缓往下滑行,双手把着车笼头和车闸,方向和速度尽有我掌握。那个刚才还在大街上行色匆匆的家伙,在下一分钟里就在我的笔下一命呜呼了,因为我觉得他活得太累而且窝囊,于是发给他一个在我看来比赖活着要容易许多的下场:去死吧。
我故事中的主人公极少有女性,在我现有的一百来万字的小说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一个短篇里出现了一个女主角。我不写女性是因为相对于男性来说,我对她们的了解和体会都要多一些,因此留有的想像的空间也就小一些。
而男性,那些看似强壮的雄性动物在我的理解、观察、琢磨和想像中,其实很疲倦很脆弱像孩子一样需要更多的关照和鼓励。尤其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是这个社会的中间力量,他们总是被要求做得更好,更好一些,他们活得比女性和其他年龄段的男性都要累,他们是真正绝望却又不允许让这种绝望情绪滋生蔓延的又压抑又无奈又尴尬的那么一拨人。天哪,他们让我着迷。
与此同时,我的随笔中却极少出现男性。一些衣着前卫举止前卫观念前卫的女孩在我的文字里蹦蹦跳跳,她们就生活在我周围,我熟悉她们就像熟悉我自己一样,我曾经是她们中的一员,现在我活得要比她们安静一些,不过也仅此而已。
另外,这些女孩也是我随笔的主要读者。我愿意和她们在这个纷繁嘈杂、五光十色的时代一起呼吸一起歌唱一起欢叫甚至喜极而泣,我们扯开嗓门面对面又喊又叫又跺脚,来来往往的人流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们,可是我们不管,后来我们累了,我们互相眨了眨眼睛,然后回家睡觉。我很清楚我们是同类,我们追逐时尚热爱名牌自觉环保,有人说我们是理想色彩最为淡薄而个性色彩最为浓厚的一代,尽管我们不是太同意,但好吧,好吧,我们照单全收,因为我们同时还是宽容的一代,我们对这个时代不愤怒。
小说和随笔是我写作的主要形式,尽管它们是两种风格不同的语言,但游戏其间时,我同样都很快乐,前者是发挥想像力讲故事、特别是讲故事中的细节的快乐,而后者是想到哪儿哼到哪儿、一种更接近于自娱自乐的快乐。我在写作中体会到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