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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安妮宝贝文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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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在她的心脏中。勒得很紧。她想打他一个耳光。狠狠的。她趴在水龙头边用冰凉的冷水冲洗自己的伤口。然后用纱布包起它。凌晨5点的时候,她把电话打到他的家里。
  他放非常喧嚣的音乐。电话里有嚣叫着的电吉他。他的声音在一大堆噪音中显得落寞而沉郁。那种英俊的酷的男人,才会有的声音。他在抽烟。咳嗽得很厉害。
  他说,你等一下,我换种音乐。然后,她听到SAVAGE GARDEN。沙哑而深情的歌声,突然象一盆清澈的冰水倾倒。把心淋得潮湿而寒冷。
  你喜欢野人花园的歌?
  喜欢。
  我也是。
  电话线路里有沙沙的电流声音。还有沉默。她就把话筒抵在自己的脸上。
  一边轻轻抚摸自己洁白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使她感觉到抚摸的欲望。
  可是在这一瞬间。她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在抚摸着她。还是寂寞。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散落。她把话筒抵在自己的下巴旁边。
  我会死掉的。她说。也许应该很快地嫁人。那时候她的身边有一些温暖真实的男人。
  只是她一直拿不出决心来交出自己。
  我只希望你能在见过我之后再做这个决定。他说。
  我会来上海。但我不一定会来见你。她说。
  我会等你。他说。
  黑暗的夜空,有大朵冬天灰色的浮云。高楼层叠地耸立。灯火和霓虹温柔地交融在一起。夜色中的城市,就象一片湮没的石头森林。没有人群。没有生命。
  她把脸贴在窗玻璃上。车子正沿着高架桥进入市区。12月的某天她去了他的城市。
  她并没有确定是否要和他见面。她不想有计划。她看着这个对它有深深情结的城市。突然感觉自己会死在这里。
  独自等在车站的时候,她买了一包口香糖,沉默地看着窗外呼啸的冷风。天气很冷。她穿着肥大的布裤子和黑色羽绒衣。头发扎了有点凌乱的辫子。能闻到从发梢散发出来的清香。她对着玻璃看到自己眼睛里面的亮光。明亮漆黑的眼睛。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彼此的照片。他只对她说过一句话。说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很英俊。他给了她灵魂和记忆中所有黑暗和光明的东西。
  这个男人的声音是沉郁的。在接受这个声音的时候,敏锐的触觉使她无需分析,就能感觉到里面深藏的灵魂。他是个上海男人。他和居住在这个城市里的男人一样,有些炫耀,有些虚浮。
  但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有一些残酷冷漠的东西。好象一种蜕壳多次的动物。身体会变得麻木而透明。
  他可以丧失一切身份和背景。他的声音是找寻他的唯一线索。
  所以在人群中她能够把他辨认。
  她独自在淮海路上逛了很久。下雨天街上的人仍然很多。阴冷的南方冬天。马路两边没有太多树木。只有公园里的梧桐落满了一地的黄色叶子。
  肮脏狭窄的华亭路挤满老外。不打伞。脸上是仿佛沐浴着春天阳光般的闲适。她踩着一地的泥泞从里面突围出来。雨水把头发都淋湿了。身上的黑色外套都是水滴。
  黄昏的时候她走到中环广场。一楼的咖啡走廊是以前去过的。感觉很冷。她要了热咖啡。
  暗淡的光线和温暖的灯光揉合在一起。空气中有浓郁的奶油和咖啡香味。还有低声的英文和瓷器碰触时发出的脆响。音乐是不断重复的MY HEART WILL GO ON。她认真地分辨旋律里面属于风笛的那一段。然后喝完咖啡,走了出去。
  那一天夜晚下着非常寒冷的雨。她在衡山路的酒吧喝酒。她想等到有点喝醉了就回酒店睡觉,她坐在吧台边看几个老外在打桌球。音乐很吵。她想他也许会在这里诱惑陌生的女孩和他上床。
  他曾经是流连于都市夜店的一只动物。可是,她想起他声音的时候,心里有微微的疼痛。她似乎在用这个唯一的线索分辨和寻找着他。
  她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下脸。用棉纸认真地擦去口红。新买的莲娜丽兹的香水,她拆开包装,把发梢喷到湿漉漉的程度。然后她拨了他的号码。
  他推开酒吧的木门。一身的黑衣服。是个英俊的男人。
  她看着他走到她的身边。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一种沦落的颓败。那是生活留下的痕迹。
  长期地沉溺于情欲和物质的享受。他的眼神看过去浑浊而剔透。
  出来的时候,找了半天的衣服。他微笑。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一直窝在家里。
  他有风情的笑容。嘴唇的线条很好。也许他很容易让女孩感觉意乱情迷。如果那是个不经事的单纯的女孩。
  他的话很少。他只是沉默。
  在阴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象一种兽。处于休眠状态中的慵懒和脆弱。他抽烟。
  熟练的姿势。漫不经心地凝望着弥漫的烟草气味的空气。他说,看到我是不是觉得失望。那是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他的自恋是一种气味。象他身上的ARMANI香水。
  辛辣的清香。他的眼睛突然会变得很锐利和明亮。象一把刀。
  她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安静地直视着他。这是她的看人方式。目光会肆无忌惮的直接。她一点点地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神情。她忍不住微笑着轻轻摇头。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怀疑过他的英俊和放纵。
  就在这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低哑。他有男人野性沉郁的迷人味道。她想象他冰凉的手指,在她的头发和肌肤上可能引燃的灾难。她微微眯起眼睛。
  感觉到的气味,体温和无法言语的寂寞。
  当他坐在她的对面,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白瓷的咖啡杯子。她突然感觉到的空虚。
  有一束幽蓝的小火焰。在心底轻轻地舔着疼痛。
  她能够轻易地判断,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如果她感觉到欲望。她会和他在一起。
  三个小时以后,他们走出了酒吧。
  其间他喝掉6杯威士忌苏打。抽完整盒的三五。兜面而来的冷风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是她熟悉的电话里的咳嗽。时常是混杂在喧嚣的电子音乐中。她把手拍在他的背上。她说,你该少抽点烟。
  他不是她生活里常能够遇见的那类朴素晴朗的男人。他看过去有点松垮。并且萎靡。
  深夜的空气冷冽而清新。他们看到了雪花。小朵的干净的雪花,沿着光秃的梧桐树枝随风飘飞。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晚上下起雪来。对上海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常常能够发生的事情。
  她伸出手心,快乐地去接飞舞的雪花。她象个孩子一样的雀跃起来。
  下雪了。她笑着抬起头看他。
  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他说。雪花把出租车的前窗玻璃撞得叮叮地响。
  那场雪,仅仅只维持了深夜的一小段时间。
  是他们相见的那一个夜晚。上海的冬天。
  回到家以后,她有两天没有在网上遇见他。他突然好象消失无踪。
  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她说,我晚上会上来。只等你半个小时。如果你没来,就不再等。
  这是她做事的风格。她喜欢简单。虽然也许有些残酷。
  他上来了。他说,从酒吧出来,把你送到酒店。我在出租车里打你的手机。不知道接通后会对你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在拨打。但一直打不通。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肿胀了起来。是一种从里面溃烂出来的肿胀。
  回到家一直睡不着。抽烟。半夜起来喝水。梦见一些透明的发亮的东西。
  整整两天,都在持续地睡觉。觉得自己很恍惚。
  他的语言在ICQ里不断地闪现出来。
  然后他问她,你喜欢我吗。
  她拒绝回答。她已经丧失说我爱你喜欢你之类的语言的能力。她只是抵着话筒轻轻地抚摸自己的手指。那天晚上他们只有三个小时。他的身体始终在一米之外的距离。她沉静地放肆地看着他的嘴唇。想着这样漂亮的嘴唇,被亲吻和吸吮的感觉。她只能够为英俊的男人充满欲望。
  你穿着黑色紧身的毛衣。你很瘦。头发还是潮湿的。画着颓靡的绿色眼线。嘴唇苍白。你的眼睛漆黑明亮。我知道在沉静的外表下你隐藏的激烈。虽然你只是微笑着看我。什么也不说。
  莲娜丽兹的香水味道很浓烈。是凄艳的气味。好象一个孤独的戏子。
  他轻轻地叹息。也许我们都是无法给彼此未来的人。
  也许彼此都已经丧失爱和被爱的能力。是两个被时间摧残得面目全非的残废的人。
  和陌生的身体做爱。漂泊路途中短暂的恋情。一闪而过的幸福和告别的阴影。同居。
  背叛。残酷的心情。经历过的事情才能用得上宽容和了解。所以他们对彼此的过往没有任何隐瞒。又或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彼此的对手。
  没有人是能够看得透我的。他说。
  那就不需要看透。她淡淡的。
  她说,你想和我结婚吗。
  他说,是。
  什么时候去注册。
  明天。
  真的吗。
  真的。
  15岁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嫁给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走路的时候喜欢突然把她抱起来。她总是笑着尖叫着抱住他的脖子。
  过马路的时候,他把她的手蜷在他的手心里。那是一双温暖而柔情的手。生日的时候,送近千朵的玫瑰给她。那些碗口大的猩红的玫瑰,在一夜之间就会枯萎。
  她知道被一个男人爱着的滋味。她也知道爱一个男人的感觉。
  爱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变得空空的。
  但是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在她走上被放逐的漂泊路途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只能爱一个人在一瞬间。而且渐渐地变得自私。也许可以轻率地交出身体。却绝不会轻易地交出灵魂。
  有什么样的男人是可以一直爱下去的呢。
  她想。是不是在过马路的时候,会用温暖的手紧紧地牵住她就足够了。
  她知道。他不温暖。但他的手心摊开在那里。
  他和她一样的冷漠。他们清醒地做着这件事情。就象人常常爱上爱情本身一样。
  他们都已经走得很长很远。双手空空。漫无目的。筋疲力尽。
  只是彼此依然无法安慰。
  那么仅仅就是把自己交出。放在一个男人的手心里。
  她对婚姻本身没有任何预算。宴席,婚纱,拍照,旅行。各种现实的琐事她都没有热情。她曾经一直在流浪的路途上。她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人。有了钱会买昂贵的香水和棉布衣服。没有钱的时候,可以用苹果代替食物。
  她说,也许同居更适合你我。他不愿意。
  他说,只想结婚。
  她的家庭一直是她的阴影。她过了很多年孤儿一样的生活。虽然物质丰足。当她想背弃这个家庭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每天晚上他打电话过来。
  她说,我是个一直在漂流路途上的人。
  他说,不要想得太多。到我的身边来。我们都需要浮出海面。否则会窒息而死亡。
  你会不再这样颓废和沉沦吗。她问他。
  会。我会重新开公司。我们需要一个家。然后生很多孩子。
  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继续写字。他说。
  好象很轻率。她说。我们认识3个月。相见才3个小时。
  够了。里面都是我们生命的时间。
  他们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任何诺言和情话。
  他们只想有新的生活。
  合适的人。合适的方式。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他去南京路接她回家。她拖着很大的行李包等在灯火通明的伊势丹店堂里。她用稿费为他的母亲买了一条柔软的羊毛披肩。行李包里带着睡衣,书还有爱尔兰音乐的CD。她把别的所有东西都留在了她抛弃的地方。
  他们分开了半个月。他看着她。她很瘦。脸色苍白。穿着旧仔裤和黑色毛衣。大大的外套把她象一只鸟一样包裹起来。头发编了长长的凌乱的辫子。眼睛还是亮亮的。
  没有拥抱。也没有亲吻。她跟着他走出店堂,去马路上拦车。他试图接过她肩上的登山包。她不肯给他。有时候她是一个固执而独立的人。也许因为性格里面疏离而冷漠的成分。
  她一直都习惯依靠自己。
  出租车沿着宽阔空旷街道向前行驶。他把她带回他的家里,见他的家人。
  他摸到她的手。她的手指是冰凉的。
  然后他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蜷缩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她在家里抗争了近半个月。终于双手空空地跑了出来。
  放弃了工作,父母,家庭。
  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和一个相见只有三个小时的上海男人生活。
  1999年12月的上海。下过一次雪的冬天。
  空城
  清晨七点的时候,火车缓缓进入异乡的站台。
  这是终点站。人群拥挤地流向出口。她把自己的行李慢慢地拖出来。下车之前,掏出镜子。在有点苍白的嘴唇上抹了一层单薄的玫瑰油。她看到自己眼睛中的沉静和疲惫。
  整个夜晚,在卧铺上不断地醒过来。每一次停靠在不知地名的站台。她睁开眼睛就会看到玻璃窗外荒凉的白色灯光。一共是16个小时的旅程。卧铺的票价和一张机票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是一个没有目的的旅行。虽然她要经过3个城市。她需要的,仅仅是这段旅程的本身。在路上的感觉。
  半夜的时候,火车停留在镇江。人声鼎沸。车厢里一片漆黑。听到隐约的鼾声。
  她突然看到他的脸。很久她的心里已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那里已经是空茫的雪后原野。但是看到他的脸。带着熟悉的气息,寂静地俯向她。她抬起手,想抚摸他的眼睛。手在黑暗中凝固成孤独的姿势。发现自己是清醒的。并且浑身是汗。
  粘湿冰凉的汗水把头发贴在了脖子上。这是他的城市。她从没有去过这个小城。
  曾经这里有他的爱情。她回想着他脸上她熟悉的那种神情。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从不曾遗忘。
  原来他只是缩小成了心上一条短短的纹路。只是无法回复平整。
  铃声之后。火车又摇晃着驶向寂静黑暗的远方田野。
  她散着头发从中铺爬下来,沿着窄窄的走道,走到尽头的盥洗室。她用冷水把毛巾淋湿,然后盖在脸上。明亮的灯光下,镜中的脸象一朵疲惫的花。
  烟花三月下扬州。心里浮起古老的诗句。她一直记得这一句。好象是一次告别。
  她不知道自己去向何处。票根上的城市名称,是一种安慰。
  叶说,来我这里,让我看看你。她去买票的时候,刮很大的冷风。整个城市阴冷荒凉。她走在大风中,象一只无法收起翅膀的鸟。她突然觉得累了。
  她的行李包中只带了几件棉布衬衣和一本杜拉斯的传记。她无法确定自己去远方的意图。是寻求一次让自己心安理得的逃避吗。因为她对叶的无所期求。
  还是因为叶在电话那端轻声地说,你是需要照顾的孩子。
  阅读是唯一的陪伴。杜拉斯的埃米莉。书中写着,它使人想起漫长的海上旅行。中途不停靠的横渡和阿拉伯海孟加拉湾。贡布平原和瞿罗的天空。还有不可能的爱情和无法停止的写作。埃米莉没有思想。只有对他的爱。
  再次迷糊地睡过去的时候,她的手指搭在冰凉的书页上。
  她随着人群走过地道。看到出口处外面明亮的阳光。她的眼睛有微微的晕眩。
  叶站在阳光下,笑着凝视着她。他们一眼就把彼此相认出来。她把票子递给检票员。她看到他身上背的黑色帆布包。在上海写程序的时候,上班的时候,他都会背着这个包。因为里面要放工具书和笔。第一次见面是在上海。那个夜晚下起凉凉的雨丝。他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给她看。但是后来他们没有用那把伞。他们在雨中走过整条圣诞气氛中的淮海路。她记住了他的认真。
  是唯一一次见面。已经一年了。
  叶把她肩上的包卸过去。他说,你瘦了。他微笑着。他自己却有些发胖。在上海工作的时候,他过着忙碌的生活。回到自己的家乡,却开始调整得悠闲舒适。
  他没有正式上班,偶尔给企业写写程序。晚上去夜校读书。他说,日子过得比在上海的时候舒服。
  他不喜欢那个城市。
  他们上了出租车。车子沿着陌生城市的宽阔街道向前飞驶。他对她说,这条环城路很漂亮。
  这个城市的绿化搞得很好。路的两旁是是浓密高大的树荫。她轻轻地侧过脸看阳光下的绿叶。
  他说,你累吗。他迟疑地看着她的脸。这一年我不知道你是否过得好。你一直不肯再和我联系。他说,但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出行的前一夜。远方的朋友曾打来电话。深夜的时候。他问她,你为什么决定要出去一星期。也许只会让你自己更糟糕。她说,因为感觉内心的恐惧。恐惧自己会在寂静中腐烂。一点一点地,从根部开始。潮湿颓靡的腐烂。要晒晒太阳了。
  那你为什么不过来看我呢。他在电话那端说。
  不能过来看你,是因为你对我有好奇。但是我需要的,却是安慰。
  她微笑。她知道他懂得她的意思。她不想见到任何对她抱有好奇和期望的人。这种感觉太疲倦。
  叶不一样。他是朋友。在上海音乐学院门口,他背着他的黑色帆布包,站在梧桐树下的样子。不曾让她的心感觉任何起伏。这种平静的感觉。使她感觉安全。
  她说,有时候我需要的只是这些简单的东西。他说,我知道。她有很多时间,她可以走得更远。
  但是,她可以选择的,平静安全,却并不多。虽然都是网络上的朋友。但在喧嚣和好奇的眼光里,她把自己的心缩成小小的一片花瓣。
  墙上还挂着叶买给她的圣诞礼物。是在淮海路上的一个精致的小店铺里面。
  她抚摸着天使木偶的洁白翅膀。他说,你喜欢吗。他执意买了给她。她把它挂在墙上。很长的时间,她没有给他任何消息。她不确定自己再次的出现是否会带给他伤害。
  但是她知道他会原谅她。因为原谅,所以才有肆意的自私。
  车子停在他的公寓楼前面。这里是安静的住宅区。他自己住。两室一厅。不是特别大的房间。
  但是有干净的厨房和卫生间。客厅里放着旧的冰箱。有一台很老的电脑。两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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