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牛人-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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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根本牛人
作者：何员外
正文
【01】
北京，灯市口胡同同福夹道，一个隐于小巷子的很不起眼的四合院，这座没有门牌号的院子里，没人知道这里居然是公安部新型罪案调查处所在地。
新型罪案调查处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牵头调查各种新型的罪案，鉴于罪案调查对经验依存度很高，以往在未成立新型罪案调查处之前，各地公安往往要各自对自己辖区内的案件分兵作战，绞尽脑汁加以调查却依旧效率低下，随着网络和电子支付等新技术的普及，新型案件层出不穷，成了基层公安机关的噩梦。
新型罪案调查处成立后，各地的疑难案件都要上报给他们，由他们牵头调查，调查结束后，案件通报每周编发全国公安机关，这样各辖区发生同类型案件时，按图索骥即可破案。
作为部里少有的直属一线办案部门，为办案便利，另行选择了这座四合院作为办工地点。
四合院的地下室里，则是深挖洞广积粮时期挖的一个巨型防空洞，据说一直到八十年代，这里还有一门可以直通中南海的红电话。后来随着八十年代大裁军，这个可以防核攻击的防空洞才由部队移交给地方。
新型罪案调查处副处长兼外勤队长周振宇对审讯有着浓厚的兴趣，据说他从来不加一指于嫌犯身上，但是却总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今天的审讯却有点不顺利，作为一起网络诈骗案的嫌疑犯，刘毅也算高智商人士了，所以他软硬不吃，整整三天，一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装疯卖傻。周振宇也不搞疲劳审讯，到点了就放他去睡觉，早上又把他提来审讯，搞得跟上班一样，连一日三餐都没少他。
周振宇坐在刘毅对面，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看着刘毅，而刘毅，则挑衅般地亦直视着对方眼睛。就这样两个人像佛像般瞪着眼睛，一个多小时后，刘毅终于双手一摊，好吧，你赢了，不过你得放我走了，72小时到了，再留我得麻烦您先去跟检察院那边办个手续了。
周振宇面色难看地从卷宗里拿出一张纸给他，又递上一支笔，刘毅一看，刑拘释放通知，赶紧满脸堆笑地在上面签了名。周振宇一言不发地收起签好名的释放通知，出了审讯室。
刘毅在里面一身轻松，就等着被带出去了，心里还带着八分胜利的得意。
审讯室的门开了，身穿白大褂的江玥走了进来，刘毅带着轻佻挑衅着，哟，还派那么漂亮的美女带我出去啊，不敢当哦！
刘先生，我来例行检查你有没有被刑讯逼供。
没有没有，你们的周队长对我很客气的，回头我还得送面锦旗给他。你等下抄个地址和电话号码给我吧。
请你挽起袖子，我们要留个血样。江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一次性注射器来，拆开包装，刘毅则很配合地挽起了袖子。
江玥抽了他一针管血，便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刘毅很不理解，哎，不是检查刑讯逼供吗？怎么光抽血啊？来来来，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检查有没有皮外伤，要不要脱裤子啊？
江玥没理会刘毅的风言风语，抽完血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审讯室的门。
刘毅正得瑟呢，进来了两个穿警服面无表情的男子，一人一边，将他架起便往外走。走着走着，刘毅觉得路径不对，刚想叫就被捂住了嘴巴，转了个弯，就给带进了一个监狱一样的地方，开了门，把他往里一扔，又关上了铁栅栏，刘毅重重地落在水泥地上，差点儿就摔碎了。
刘毅不顾屁股疼，爬起来就赶紧大叫，我签过释放书了，快放我走，去叫周振宇过来，他同意释放的！
喊了很久，等他喊累了停下时，他终于意识到，整个牢区是一片死寂，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根本就没人理他。
绝望，扶着铁栅栏慢慢坐倒，纳闷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身后传来“嘿嘿”一声冷笑，惊得刘毅腿一软，慢慢回头，终见牢房角落暗处居然还有一个人。
被关在里面那么长时间，刘毅一直没有留意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暗处的那个人颤巍巍地站起，刘毅更吃惊了，这人足有两米高，壮硕如牛，一蓬长乱发和一丛乱糟糟的胡子都长过了脖子，胡子和长发打结缠绕着，跟涂了柏油一样板结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胡子哪是头发，浑身上下除了白眼珠，就没一块地方是白的，甚至咧嘴冷笑时，露出的也是褐色的牙齿，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从烂棉袄的破洞挤出一股股臭气，刘毅在一瞬间甚至相信自己看见臭气以有形的黑烟形式冒出了。
你……别过来！刘毅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那个人叹了口气，慢慢坐下，在刘毅看来，他那根本不是叹气，而是喷出了一口毒烟，他……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会喷毒雾的莽牯朱蛤吗？
你都签了字了，他们当然不放你咯！那个人说道。
刘毅不解地看着他，你是说释放书吗？
还能是别的啊？你一签，你就不存在了，谁要是来找你，他们就把你签过的释放书给人家看，喏，早就放走了，上面还有他亲笔签名呢，不信你去做笔迹鉴定啊……
刘毅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不能这么做，有纪律的，他们是警察啊！
哦，他们是新型罪案调查处，破案率百分之百的，你以为那百分之百哪来的！破不了的案，连案件带嫌疑犯都消失了呗，就不用破了。
少吓唬我，我又不是被吓大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多消失的案件，这地牢哪够关啊！我就不信这么多年就我和你两个人被消失。
那是因为我是乙肝携带者，大三阳，他们不能卖我的器官……那个人抠了抠鼻孔，抠完往刘毅那边弹了弹手指，刘毅赶紧避开。
卖器官？什么器官？刘毅更心慌了。
哦，你进来后被抽过血吗？
抽过啊，说是检查刑讯逼供……啊！难道是？刘毅隐隐约有了种上当的感觉。
检查刑讯逼供需要验血吗？还不是为了配型！你还真是好骗，不过还有比你更傻的，上次有个小子，他们跟他说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要验血测谎，他居然能信。
看着刘毅崩溃的样子，那个人安慰他，要不，我咬你一口，过点病毒给你，他们就不会卖你器官了……
刘毅连连后退，你别过来！
【02】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怪人问道。
刘毅……
哦，我叫史壮壮。你一定听说过我吧？
没……
建国以来最大的金库大盗，你居然没听说过？唉，也难怪，这兵荒马乱的，谁还关心这个啊！
什么兵荒马乱呀？
哦，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没结束吗？本·拉登撞掉了美国的大楼以后，就开始世界大战了呀，唉，听说我家里人都被美国人的炸弹炸死了。史壮壮看上去有些伤感。
啊？谁跟你说的？
周振宇呀，他每年都要提审我一次，我就靠他告诉我一点外面的事情，不过我到现在还没告诉他黄金藏哪了。
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刘毅也不忍心也不敢告诉他外面根本没什么战争，就怕他疯起来咬上自己一口。
我真想告诉周振宇黄金藏哪儿呀，这样他就会把我放出去，让我参军，将功赎罪，我就可以洗澡啦！真想洗个澡啊……
那你干嘛不说呢？我跟同伙起内讧啦，脑袋上被打了一棍子，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那黄金藏哪儿了我死活就想不起来！
啪的一声，灯熄了。
一熄灯，史壮壮就更疯了，抱着脑袋坐在角落里自言自语。
整整一个晚上，史壮壮都在絮絮叨叨夹缠不清地说自己跟同伙内讧的事情，有时候又唠叨美国佬不是东西，老挝柬埔寨也不是东西，连这种小破国家都敢跟咱们解放军打……
看来，周振宇给他编的世界形势还真是严峻。
刘毅捂住耳朵，但是史壮壮那破锣嗓子还是往他耳朵里钻，一想到这人从911那会儿就开始被关在这里，整整十年没有洗过澡，没有看过电视，还给他捏造世界局势，他就不寒而栗。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晚上，灯又亮起，意味着新的一天的到来，走廊里适时响起了脚步声。周振宇带着两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过来了。
一个白大褂隔着栅栏看了看刘毅，回头对周振宇说道，这个培养皿太瘦了，打个八折吧！
打你妈逼个折！瘦子没有脂肪肝呀，加两成！你砍一次价就涨两成！周振宇一脸蛮横，一招手，过来个穿警服的，打开了牢门。
周振宇嬉皮笑脸地对刘毅说道，你的血液检查有点问题，这两位医生带你去做进一步检查，我们还是很关注嫌犯的健康的……
刘毅腿早就软了，穿警服的人给他戴上手铐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史壮壮正向他挥手道别，顿时心如死灰，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在走出牢房站在周振宇面前时，赶紧叫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交代！
周振宇犹豫了一下，一挥手，等我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立功升官更重要啊……
审讯室里，周振宇递上一张纸一支笔，放弃律师同意书，签了吧。
刘毅刚签上字，江玥便进来拿走，出去了。
好吧，说吧。
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西装革履干干净净的史壮壮正拿毛巾擦着头发，通过单面镜欣赏着周振宇势如破竹的审讯，江玥进来说道，他的律师打发走了。
史壮壮得意地伸出手，给钱，我说能在七十二小时内搞定吧。
江玥掏出张五十元大钞拍在他手里，缺德吧你，把人家吓成这样，还第三次世界大战呢！
不下点狠招怎么行，其实我最得意的还是开灯关灯这招，就跟打RPG游戏一样，画面黑一下，一晚上就过去了，这小子也是，灯一开一关，他就觉得一天过去了，嘿！史壮壮往椅背上一靠，看了看手表，看吧，到现在还没过七十二小时的刑拘期限呢。手表放在鼻子前面又嗅了一下，史壮壮皱起了眉头，你用什么给我化的妆啊？我都洗了两遍澡了，怎么还有臭味？
不知什么时候，周振宇出现在了观察室里，江玥向他伸出手，周振宇摇摇头，掏了张百元大钞给她。
史壮壮笑着问，你们打啥赌了？老板觉得我骗不过他吗？
周振宇把卷宗递给江玥，去发案情通报吧，江玥跟我赌她能把大便涂你身上……
江玥在写案情通报的时候，史壮壮一直缠着她，老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跟我说那只是你在实验室里合成的臭味剂，给我看那臭味剂怎么合成的！原料呢？原料在哪儿呢？
江玥没理他，自顾自地满脸笑意写着案情通报。
史壮壮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别想问出个所以然了，并且，有的事情知道了更后悔，索性放弃了，在江玥的显微镜旁坐下，哎，这次我牺牲大了，老板怎么都该放我个假，搞个公费旅游啥的……
去上海怎么样？
上海啊……最好是地中海，死海也不错……
带上装备！上海发生了大案，涉案金额上亿！
史壮壮这才意识到，跟他搭话的是周振宇，赶紧一骨碌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去武器库拿自己的装备包。
而江玥，则悠闲地写完了案件通报，点了发送按钮，然后拎起了自己脚边时刻准备着的法证工具包。
【03】
那天早些时候……
海外海售楼处一片欢庆的景象，开盘日营业额破了公司记录，单日营业额3。6亿，连公司老总王砖毅都特地从北京赶来，亲自向辛苦了半年的一线员工道贺。
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上市企业万柯房产在今年沪上最大规模放量的楼盘，海外海的开盘，早已广受关注。
更何况这个楼盘几乎把所有的房地产奖都给拿了，从“广厦奖”到“金盘奖”，甚至“联合国人居奖”都拿了，这年头大家都知道所谓的奖都是买来的，但一个开发商愿意花大价钱给自己的楼盘买那么多奖，就如同父母愿意给偏爱的女儿花大价钱办嫁妆，出自名门，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楼盘不火爆才怪。
晚上，售楼处直接开了个庆功酒会，王砖毅在举着酒杯向大家表示祝贺，一如既往的，王总又从自己父亲开砖窑开始讲自己的奋斗史。
尽管大家对于王总名字的由来——像砖头一样坚忍不拔的毅力，一砖一瓦铸就一栋栋高楼这个奋斗故事早已耳熟能详，此刻听他亲口讲出，依旧群情激奋，仿佛王总今天的成就，也是他们自己的成就一般。
酒会的高潮，则是众人握拳，高喊“让中国人住得更好！”的口号，这让王砖毅十分享受，那种一唿百应的王者风范，在当年烧砖头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过。
只有一个人，默默地端着酒杯坐在角落里，仿佛一切喜庆，都和她无关，那个跟他一起白手起家的战友——杜亚楠，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升上去，最后还被王砖毅派了外缺，屈居在海外海售楼处做着财务主管。
就在这时，跟着运钞车去银行押款的同事回来了，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看到了杜亚楠，就急急忙忙跑过去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杜亚楠赶紧带着她跑进了财务室，没多久，就脸色难看地出来了，从人群中拉出了王砖毅，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王砖毅也顿时变色。
财务室里，几个集团高管和财务部门的人员在紧张地检查着一堆堆的单据。
什么叫刷卡的钱都没了？王砖毅咆哮着。
总共1。27亿的资金没有到我们的帐上，粗略计算是这么多，就是今天通过POS机刷卡支付的房款，都不见了。杜亚楠捧着账本汇报。
那钱到哪儿去了？王砖毅非常生气，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哪有这种购房款不翼而飞的事情，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啊！财务部的李婷大叫，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不是我们的POS机！
李婷拿着叠POS机签购单存根过来，上面的账号不是我们的账号，这就是为什么钱都没到我们账上，都到了别人的账上了。
王砖毅抢过签购单，仔细看着上面的账号，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那，这是谁的帐号？抬头不是写着“万柯地产”吗？
杜亚楠从档案柜里找到了以前的单据，仔细比对了一下，不对，我们的商户名称应该是“万柯房产”，我们的POS机被人换掉了！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查出来谁干的，我要把他拿土方车碾成肉酱！
看着王砖毅在那边大发雷霆，杜亚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说！你肯定知道的！
可能是牛春花……原来的POS机，她洒了杯水在上头弄坏了……她，今天还没来上班，也没请假。
妈的，挖地三尺也给我把这个牛春花给找出来！
王砖毅抓起桌上的POS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不解气地踩了几脚。
杜亚楠还保持着理智，冷静地让李婷去报案，一边拉着王砖毅，王总，别这样，这个是证据，可能还有用。
三个小时后，周振宇和史壮壮、江玥便已坐上了早已等在机场的上海警方的别克商务车上。
周振宇向上海的同事们介绍着，这位是史壮壮，人如其名，曾经被嫌犯开车撞过，车都撞得熄火了，嫌犯都被安全气囊弹得鼻血直流，他倒好，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拿拳头砸破玻璃把人家从窗户揪了出来；这位是江玥，我们的法证专家，别看她年纪轻轻，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法证权威了，我们的刑事鉴定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那个看上去挺年轻的上海警察摘下帽子，跟他们一一握了握手，我叫陶磊，江玥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每期案情通报都是她撰稿的吧。对了，周振宇怎么没来？你们老大我们景仰了很久了，一直都只听到他的传闻，还没见过真人。
没被“久仰”过的史壮壮忍不住插嘴道，他就是啊！
在开车的警察看了半天后视镜，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道，不对啊，我在部里的颁奖仪式视频直播上看到过周振宇的，是个白头发的老头呀！
江玥在一边乐得快直不起腰了，我们老大实在太忙了，每天忙着办案，帮忙领奖的是我们传达室的老张。
史壮壮来劲了，你还没见到食堂老刘替老板去部里开会呢，端了个大茶缸在会上两个重点三个首要任务的讲得头头是道官腔十足，居然没穿帮过。
寒暄完，陶磊马上进入正题，向周振宇作案情通报。
这次案件初步看，是犯罪分子利用职务之便，将售楼处的POS机替换成了自己的POS机，这样凡是刷银行卡交的房款，都进了犯罪分子的账户。犯罪分子预先注册了一个名为“万柯本地土特产商店”的个体工商户，然后顺利从POS机代理商彬德那边申请到了商户简称为“万柯地产”的POS机。
从土特产商店的工商注册资料来看，嫌疑人有两个，一个叫牛春花，另一个叫朱晓明，其中，朱晓明三天前死于一起交通事故，肇事车辆逃逸，目前尚未找到。
周振宇翻看着手里的卷宗，那嫌疑人的银行账户冻结了吗？
陶磊抓了抓鼻子，现在的问题就卡在这里，如果仅仅是POS机盗窃案，也不用惊动你们了，我们刑警803就能直接搞定，现在的问题是，所有的资金，已经在淘贝网上瞬间消费掉了，并且，所有资金到了无数个卖家手上后，又被他们消费在了国外购物网站易宝网上，一直在这两个c2c网站上滚动，像玩魔方一样，所有的资金从来没跳出淘贝网和易宝网的范畴，但是根本就没停止过流动，并且资金流向随着时间的推移，资金已经滚动了好几轮了，难以追踪……
周振宇看了看江玥的表情，发现她对此也一筹莫展，不由沉重了起来。
【04】
一周前……
“Tina，等会儿陶菊过来付房款，现金结算，你收一下。”杜亚楠对正在电脑上看着星座运程的Tina吩咐。
Tina嗯了一下，心里头鄙视着，离开盘日还有一周呢，那么早来干嘛！还偏偏要挑Pos机坏掉的时候来付款，扛着一大坨现金也不怕被抢啊！油~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取名叫陶菊，恶不恶心啊？
Tina刚大学毕业，在万柯地产售楼处做实习出纳，杜亚楠杜姐是她的部门主管，面对笨手笨脚差错不断的Tina，杜姐总是毫无怨言地替她收拾残局完嘱咐她下次小心。就比方说这次POS机之所以坏了，那是因为Tina打翻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