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新世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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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们现在在哪里了？”罗卡快速地调整着机器，很快，全息屏幕上显示出非常清晰的影象，可以看到那里是一间餐厅。餐厅里面的陈设非常高雅，一看就知道是上流阶层出没的地方。不远处有几扇非常大的玻璃窗，从那里可以看到居住舰那巨大无比的环形管状穹顶。“啊！是太空餐厅！‘小白脸’可是肯下血本啊！”罗卡惊叫。“太空餐厅”是整个丘比特七号最最高级的餐厅了，除了那里的美食最最出名之外，就是因为它处于居住舰的圆心且最外层，不但能够欣赏到整个环形太空城，还能够看见壮丽无匹的外太空。由于环形太空城的中心点是没有重力的，所以太空餐厅里面全都是人造的重力，高成本自然就要高收费了，进入太空餐厅就餐，几乎成了身份的象征。
屏幕上出现了萨美和卡特，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前，食物已经送上来，两人也正在就餐当中。“啧啧、不愧是美女，连吃东西的模样都这么吸引。”罗卡一边说一边在感叹地摇着头。“老兄，看来是你想约会她吧？”秋岚使劲拍了拍罗卡的后背。“啊……不、不，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就在此时，屏幕上的卡特说话了。
“凯伦，我们好几年不见了吧。”“唔，自从我们分手之后，是有几年不见了，不过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多久了。”“是七十二个月！六年了！”“哦，我记起来了，对，我们分手的时候我才十七岁，也就是那年，我成为了军校历史上最年轻的全优毕业生。”卡特道：“自从那次分手，我就再也没有过女朋友，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你撒谎！！！”
秋岚被身旁的罗卡吓了一大跳，恼怒地说：“老兄！！！下次拜托你不要在我的耳边咆哮！”罗卡满脸通红地搔了搔脑袋：“嘿、嘿，我是情不自禁嘛，‘小白脸’分明是撒谎！三年前那次舞会，你不是碰见了他……”这时，只见萨美笑了一笑：“是吗？我这六年来也一直没有男朋友啊！”“真的？”卡特双眉一抖，“为什么？”“因为试飞员的工作实在太忙，而且我对大部分男人都失去了信心……”
“说得好！这下该死心了吧！”罗卡拍腿叫好，同时也替秋岚叫不平，“放心，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秋岚的好男人！完全完全……”秋岚被弄得哭笑不得。
萨美和卡特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由卡特打破了僵局：“今天真是失利了。”“哦？你指的是什么？”“就是在课堂上有学员对你刨根问底。”“说到你了……”罗卡望了望秋岚。萨美还是微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们当教官的就要有准备受到学生的提问。”“那个秋岚是整个年级里面最差劲的学员，不但理论考核常常不过关，而且实战演习的分数也相当低，我看他是有意追求你才故意这样提问的。”（“卑鄙小人！”罗卡心里骂道。）“我看过他的记录，其实他也是一个相当有天分的驾驶员，别忘记了，军校里面许多驾驶战机的新记录都是他创造的，我总觉得他的成绩应该不至于这么低。”“我也不知道啊……”卡特发现萨美不会轻易受到自己观点的影响，顿时没辙了。萨美突然好象记起了什么：“对了，几个月前你不是发了申请当试飞员吗？”“唔。”
“据我听到的内幕消息，你好象已经批准了！”“真的？！”卡特喜出望外，“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混蛋！居然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罗卡又在鸣不平了，自此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发表意见，秋岚却没有表示什么。这时，一个服务机器人走了过来：“请问卡特先生，您在使用无线通讯吗？”“啊？没有啊！”卡特一脸茫然。“糟了！”罗卡暗叫。“我们的人造重力系统对高能粒子和高频率的无线通讯相当敏感，保安系统侦测到您的身体附近有高频电波，请您把通讯器关掉吧。”
“啪！！”罗卡一下子关掉了窃听器，“好险……”“会被发现吗？”秋岚问。“不会的，我设计了自毁装置，只要通讯一紧急中断，立刻自动毁灭。”“真是这样才好，要是被萨美教官知道了可坏了。”“嘿嘿，伙计，教官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嘛，有机会，有机会！”罗卡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自己喜欢她，”秋岚道。“什么？这样的美女你都不喜欢？！”“唔，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看见她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唉……那什么类型才是你喜欢的，不会是她吧？”罗卡指着墙壁上的一副海报，上面有一个盛装的极为美艳的少女，俏丽诱人的小嘴半张，似乎在唱着歌。海报上还有一行闪着荧光的字：“妮可。莉莉，银河系最红火的少女歌星！”“哈哈！”秋岚笑了，“这可是我们罗卡老兄的梦中情人呢！我可不会横刀夺爱的，虽然我知道根本没有这样的可能！”“你小子欠揍！”
……
眼前一片白光，也许是太明亮了，秋岚根本就不能够看见任何的东西……慢着，白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啊，是一个圆形的物体，上面有许多的发放着白色光芒的圆孔……这里好象是一张老式的手术台，秋岚动弹不得，他觉得有人要将他的肚子剖开……他反抗着，无意之中看见了旁边也有一张手术台，同样有一张惊恐的脸孔在望着自己……
……
“秋岚！秋岚！”罗卡的声音将秋岚从梦中吵醒了，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兄弟，干嘛不接电话，要不是我强行接通了系统，你不就迟到了？！”罗卡的脸孔出现在电视电话的终端屏幕里。“天！今天是实战考核啊！”秋岚一看床头的微型原子钟，距离考核时间只剩下三十分钟。“我的飞船已经在你的窗外，直接跳出来就可以了！”
居住舰和其他舰只之间是用肉眼看不见的太空高速公路连接在一块的，这些高速公路其实都是力场系统，和保护马洛卡一号的“克棘克勒斯”同出一辙，即便是再强大的陨石撞击也不能损伤其分毫。很大程度上丘比特七号众多舰只之间的队形就是靠这些“公路”保持着的。而罗卡与秋岚所在的飞船就从“公路”上飞驰而过，直向实习舰飞去。
幸好有罗卡的提醒，不然秋岚可能因为噩梦而失去了参加实战考核的机会。不知道卡特是否担心萨美会袒护秋岚，他将秋岚、罗卡和列文等三十位学员留给自己负责评分，而将另外的学员交给了萨美。秋岚一看见是“小白脸”替自己“监考”，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恐怕这次又要得最低分了。为了进行这次考核，实习舰的地形和空气性质都作了很大的改变，大致上创造了一个低重力，低空气密度星球的环境。这对列文等号称擅长在太空作战的学员来说是件好事。秋岚见卡特故意替列文营造方便，不禁鄙视地撇了撇嘴，他自信在任何环境里面作战都不会输给任何人。“秘密通讯频道是1。231。”罗卡在秋岚耳边低声说道。
……
三十多架新联盟最先进的可变翼战机已经准备完毕，各自被一个吸盘吸在了实习舰的穹顶之上。只要吸盘一松开，战机就立刻可以飞行，同样，只要飞机也垂直飞行模式接近吸盘，一样可以被回收回来。
“大家注意了，一会儿开始的实战考核是由抽签来决定各自对手的，每人都要进行三场模拟实战，胜利虽然很重要，输了也不一定不能毕业，希望大家注意。”卡特说道，“在开始实战之前，我向大家最后讲解一下一些重要的攻击机动动作，秋岚！
你出来！“卡特说罢，战机已经脱离吸盘，从尾部拉出长长的火焰，进入到空中。秋岚虽然不知道卡特想干什么，也只有服从教官的指令了，他也驾驶战机飞了出来。
可变翼战机是新联盟为了适应在不同大气和引力条件下面作战而专门设计的。如果在空气中飞行，那么战机就只需要使用单翼飞行就够了，和发明了好几百年的空气动力飞机没什么两样的，但是在太空中飞行的时候它就会展开四个方向的X翼，以便能够获得更大的灵活度。如今秋岚和卡特的两架战机旖旎为空气稀薄都展开了30度左右的翼。
“秋岚，你听着，”卡特用公共频道说，“一会儿我想大家示范一下低空向上攻击的一系列机动，我们面对面飞，飞过之后你就用高回转机动做防守，知道吗？”秋岚下意识地点点头：“明白！”说话之间，两架战机已经面对面呼啸而过！就在两机相遇的一瞬间，秋岚将电子操纵杆一拉到底，战机朝右上方凌空跃起，作了个翻滚。
这在空战中是相当普通的机动，对战双方常常互相追尾，靠的也就是快速的回转。但可惜现在是演习，秋岚的一切行动都在卡特的意料之中，他的战机虽然处于秋岚下方而没有了制高权，但是却胜在他看得见秋岚而秋岚看不见他。只见卡特的战机先向低空左方来了个大坡度的回旋急转，然后猛地抬起机头，秋岚的战机已经在其头盔瞄准具的射击角度之内！
秋岚只觉得机身突然一震，然后浑身上下一阵此痛，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自己的战机已经被卡特的电击弹击中了。电击弹是专门用来演习用的，对战机机体只有轻微的损坏，对人体就有痛感刺激。检查一下战机装备，发现负责排除空气紊流的襟翼被电击弹击中而松动了，秋岚有点气恼，因为他想不到自己既然已经让出有利位置给卡特，他还会开火，真是胜之不武。连罗卡也嘀咕着：这卑鄙的家伙。
“大家看见了吗？”卡特并没有理会秋岚的叫声，“空战之中最重要的是洞察先机，如果看穿了对方的伎俩，即便是失去了高度优势，也刻意反败为胜的！好，下面我就再示范几个攻击机动动作！秋岚，准备再来！”秋岚正想回答，突然，秘密通信频道的灯亮了，他马上将频率调到那里。“秋岚！‘小白脸’没安好心！他故意先消耗你的体力，让你一会儿无法应付三场空战，他就有理由扣你的分数了！”罗卡道。
“放心，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秋岚调回公共通信频率，“教官，如果你向我攻击，我可以做防守机动吗？”“当然可以……如果你自信能够防得住我！”卡特冷笑道。
……
两架战机高速飞驰而过，秋岚在前，卡特在后。“开始！！！”卡特一声大叫，同一时间，瞄准光标已经套住了秋岚的战机。两道白光闪过，卡特满以为秋岚必定又被电击弹弄得大叫了。谁知道秋岚的战机突然快速的向上爬升，一下子将炮弹丢在了后面。“可恶！别想逃！”（说这话的时候卡特已经关闭了通信频道），卡特的战机也跟着冲了上去。可是上方偏偏有这么一块不大不小的云层，秋岚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该死的云！”卡特一边咒骂着，一边用肉眼寻找着秋岚的踪迹。头盔瞄准具的功用本来就是将战机收集到的信息加以处理，加工，然后显示在驾驶员面前，而其内置的感应器更加可以通过探测驾驶员的眼球活动而锁定目标，从而在一定的角度内进行瞄准射击。可是现在这先进的瞄准具偏偏连秋岚的影子也找不着。本来，卡特完全可以凭借战机上面的全方位高性能雷达找到秋岚，可偏偏实习舰的空气调节系统就在这里附近，雷达受到强大的电波干扰，以至什么也找不到。其实，只要卡特命令秋岚终止防守机动就可以了，可是他偏偏要“教训”一下秋岚，亲自去“击落”他，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盲目自大是许多人做事失败的原因，而卡特这一次也注定要失手在这盲目自大之下了。
“他到底跑哪里去了？”卡特一边谨慎地围绕着云层盘旋，一边想，他可不敢贸然冲进云层里面去。“教官！我在这里！”消失许久的秋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公共通讯频道里，与此同时，全方位雷达上显示出秋岚的位置：就在卡特身后！！原来秋岚利用卡特一心想击中自己的执着心心理，从云层的另外一端飞出去，为了避免让雷达发现，他可是在云层与实习舰穹顶之间的窄小空间穿过去的，一直绕到卡特的身后。
卡特没有想到秋岚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占据了有利位置进行反击。他更加没有想到，秋岚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只见白光一闪，两枚电击弹已经准确命中卡特的战机，令他饱受了一下电击的麻痹之苦。“好！”在远处观战的罗卡大叫道。
“停止！停止！给我回去！”卡特暴跳如雷。待秋岚的战机重新回到吸盘上面的时候，卡特怒道：“秋岚！我取消你参加实战考核的资格！”“为什么？！”秋岚听见这个消息，当真犹如晴天霹雳。“为什么？就是因为违抗军令，我只是要和你演练攻击和规避机动，但是你擅自攻击教官，这属于严重违纪行为！应该逐出校门！！”
“我抗议！你这是公报私仇！”秋岚也大叫。“嘿嘿，无论怎么也好，今天的考核你是不能再参加的了！！”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的通信器里突然响起了萨美的声音。同时，萨美和她所带领的十多架战机也朝这边飞了回来。“怎么了？已经考核完毕了？”卡特惊奇地问。
“唔，差不多吧，反正你给我的学员又不多……我看这边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立刻过来了。”“哦，没什么，秋岚严重违反纪律，于是我把他的实战考核资格给取消了！”卡特略带得意地说。“你说什么？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萨美吃惊地问。
卡特于是将自己刚才数落秋岚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将详细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你是说，秋岚征求过你的意见，而你允许他使用防守机动吗？”“对！”“卡特，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卡特原以为萨美会帮自己说话的。“空军教材里面写得很清楚，防守机动里面是允许有反击行为的，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
“啊！”卡特心想，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如果你同意了秋岚可以进行防守机动，那么他就有可能对你发动反击了。”“这个……”卡特支吾以对。萨美开启了卡特战机上面的单人通信器：“卡特，不要告诉我你因为被自己的学员击败了而去报复哦！”“这怎么会呢？！我、我只是一时忘记罢了，”碍于萨美的面子，卡特也不能不作罢，向公共频道说：“大家注意，我现在恢复秋岚的考核资格！”秋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同时在心里也十分感激起萨美教官来。“反正我的学员考核都进行得差不多了，我就在这里参观参观吧！”萨美说完，也不管卡特同意与否，战机凌空悬停，接上了一个吸盘。
卡特也不方便表示什么，只能放下萨美不管，同时也开始进行实战考核。由于在演练之中击败了自己的教官，秋岚无论是信心还是士气都大大增强，在实战考核里面的发挥也十分出色，三场一对一空战全部赢取得干净利落，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抽签没有碰上列文。至于罗卡的成绩也不错，两胜一负，唯一的一场失败就是败在了列文的手下。其实那场对战罗卡不是没有机会取胜的，双方的战机都被对方击中了，只不过后来卡特认为罗卡的战机所受的是致命伤，所以才判列文胜了。罗卡因此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今天的考核到此为止了！”卡特说完，正想解散编队，突然，一直在旁观的萨美说道：“卡特教官，秋岚同学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无懈可击，您认为他应该评上一个‘特优’的成绩吗？”卡特只有同意：“没错，他的表现的确很好，特优的评价一点也不过分。”“哦！太好了，军校的奖励条文里面有这么一条；凡是某一项考核取得特优评价的学员，都可以重新对不合格的科目进行考核，你知道吗？”
卡特道：“知道，那又怎么样？”“哦，我发现秋岚学员的对地攻击，对空目标攻击以及侦察情报收集等等考核大部分都不及格，所以想给他一个机会。”卡特想不到会掉进了萨美的陷阱里，顿时有满肚子的气出不了：“我、我没有时间去评估！”
“那么就让我来吧！”萨美道。“好吧，好吧！”卡特不耐烦地说道，说罢就将战机驶走了。
……
居住舰的傍晚，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恬静。此刻的秋岚却穿了一身的便服，和萨美面对面地坐在了太空餐厅的雅座上。
“来！为我们的全优生干杯！”萨美微笑着举起了酒杯。秋岚也以同样的微笑递起了右手。“萨美教官……”“这里不是军校，你就叫我凯伦得了。”“哦，凯伦，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帮我呢？”秋岚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我在帮你？呵呵，我只是尽了一个教官的责任而已啊！”
看着秋岚不置可否的神情，萨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了，我说了！自从我进军校以来，就开始留意你了。”“啊？为什么？”秋岚感到有点受宠若惊。“不为什么，我看过众人的档案之后，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许多项考核都是最低分，偏偏军校里面的许多飞行记录都是由你来创造的，所以我就决心看个究竟……看来我没有看错人。”萨美望了秋岚好久，发觉对方的神情依旧没有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不相信？”“不、我只是觉得你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秋岚道。萨美一愣，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是一个怪人……没错，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有种内在的动力去驱使我帮你。”
“就是这样了！”秋岚不禁拍了拍桌子，“我也一样，好象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会不会我们以前真的相识呢？”萨美笑了：“秋岚先生，难道你追求异性的策略就这么低劣吗？”秋岚脸上一红，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看见了你之后，脑海之中就亮起了一些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记忆片段……例如，反物质聚合炮、仿真神经操纵系统……”“等等！！”萨美浑身一震，“你刚才说什么反物质聚合炮和仿真神经操纵系统？”“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的？那可是人形战机的核心机密啊！尤其是反物质聚合炮，研究了十年，现在仍旧没有完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