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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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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个与李哲异常亲密的女人,前些天我本能地不想去想起,去惦记。可如今,也许她是找到李哲的唯一线索,我不能不尝试一下。
  按照纸上的号码拨了出去,漫长的“嘟——嘟——”等待音后,终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喂?”
  “请问,是秦梓慧……女士的电话吗?”我谨慎地问。
  对方呆了几秒钟,似乎对这个名字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哦,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她在吗?我有急事找她。”
  “你贵姓?”对方颇有点不查清底细决不答话的意思。
  “我姓杜……是李哲的朋友。”
  对方语调顿时欢快了许多,“哦,是杜小姐啊。我是秦姨的私人助理。秦姨她目前不在国内,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
  奇怪,这个助理倒好像一早知道我似的。再有,秦梓慧不在国内?难道是去了美国,和李哲在一起?疑惑归疑惑,我还是答了,“请问她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样吧,杜小姐。你留下电话,我回头告诉秦姨,让秦姨跟你直接联系,好吗?”对方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外人身份。
  “好。”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固定电话都报了一遍。
  放下电话,我回头看看刚挂上墙的婚纱照。那上面,李哲双眼弯弯如新月,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如果将来你我之间,注定有一个因为爱得多一点而变得软弱,我宁愿那个是我。”李哲说过的第三个爱情言缠绵地徘徊在我心头。那时,他的眼波温柔如夏夜月光,也是这般蛊惑人心。
  一天三次碰面的缘分,三个终于实现了的爱情预言,李哲用最细腻的心思,制造了一个令人永生难忘的浪漫开始,也用最温柔的天罗地网,让我心甘隋愿被俘获。 而今,怎么可能就这么从我的生命中完全消失?他怎么可以!在五教上写作基础课,给学生们布置了在45分钟内不限体裁、不限内容、随意发挥的任务后,我坐到一旁的座位上,闭了眼睛休息。早上吃什么吐什么,又赶着来上八点钟的课,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没办法,坚持到下课再说吧。
  鼻子忽而敏感地嗅到一股腥味,胃一阵翻腾,睁眼看时,原来是旁边的一个学生正在拆一袋鱼干片。
  “杜老师,我早上没吃饭。”那个学生看看我,急忙解释了。
  我理解地笑了笑,准备起来换个位子,脚下却有些虚浮。眼前猛地天旋地转,巨大的黑暗漩涡瞬间吞没了我。
  沉睡,再沉睡。我似乎漂浮在海面上,飘飘然,前所未有的舒适。好累,真的好累,如果可以这样安静睡去,再不用苦苦思念,再不用在宝宝和Princeton之间左右为难,也是一种幸福吧。
  耳畔,从静谧无声,到渐渐有了些人声。
  努力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保健中心的病床上,正打着点滴。季洁和好几个班干部都在床边,看到我醒来,立刻围了上来,“杜老师,你醒了太好了。医生现在在给你输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你感觉好点了吗?”
  两句话说完,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季洁认真地站到我跟前开了口,“杜老师,你的事,我们不会说出去。”
  我微笑,点点头。
  是啊,到了保健中心,一定被检查出来有了宝宝。季洁他们知道我还没结婚,未婚先孕这种事,说出去影响不好,他们都很懂事啊。
  意想不到的,门外进来一个人,笔直地走到我床前,竟然是维东。
  我满心疑惑,还没开口问,季洁已急急过来说:“刚才杜老师的手机响个没完没了,我怕吵了老师休息,就自作主张想关了。后来一个不注意按了接听,就跟对方说了上课时老师晕倒的事。杜老师,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怪你。”我安慰地看看季洁,又看看表,“十一点半了,你们快去食堂吃午饭吧,恐怕去晚了人多,菜也没了。”
  “那杜老师你好好休息,再见。”学生们很有礼貌地一一告辞了。
  看看维东,我打起精神,“刚才是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这些天,他不再指使我去干这干那,我的私人助理工作越来越清闲。大多数时候,我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办公桌后面,无所事事地打打瞌睡看看书,最多帮他冲杯咖啡、打点文件什么的。我揣测着,要么是他在酝酿什么新玩法,一定要看到我哭泣哀求为止;要么是他觉得游戏越来越无趣,懒得再理我了。
  维东不说话,直直地盯着我的小腹,不知在想什么。
  尽管穿着略略宽松的鹅黄色针织衫,表面上看来,小腹和平常人差不多,我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记忆深处,维东那夜的疯狂不可遏制地冲破心底的层层封条,气势汹汹地涌上心头。
  “你想好……第三个条件了?”我戒备地望着维东。如果维东残忍地要我拿掉宝 宝,否则就拿证据出来告哥哥,我一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没有。”维东偏脸望着窗外,富有磁性的语声平静地陈述着,“还没想好。”护士过来,我们都适时地闭了嘴。很快,护士帮我拔了手臂上的针,又嘱咐我以后一定要吃早餐,还有早晨醒了不必急着起床,先漱口,吃点饼干、蛋糕或糖果,休想片刻再起床,早餐就不至于吐云云。我点点头,准备下床回家。
  维东大约出于从前的习惯,伸手想扶住我的胳膊。我条件反射般,飞快地躲闪着他的手,急忙往后退,一下又坐回病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每呼吸一下,都让人胸口闷闷的,极度不适。
  “我能走好。”不再看维东,我坚持自己站起来走路。
  “哎,让让,让让……”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男生背着个昏迷的女生,风风火火地从走廊上冲过来。后面几个女生跟着,说是那个女孩上体育课突然晕倒了。眼前这一幕,如此熟悉。往事似缥缈烟岚,悠悠荡荡地飘到眼前——“叫你平时多锻炼不锻炼,这下好,上个体育课也会晕倒,弱不禁风的。”曾经,维东在校保健中心的病房内,对着斜躺在病床上的我,半教训半疼惜地如是说。
  我一边大口吃着苹果,一边撒娇,“嗯,我还是头晕,等会儿你背我回宿舍吧。”
  “搀一下就好,你哪有那么柔弱。”维东摸摸我的头,不以为然。
  “我不管,就要你背嘛!”我扁了嘴。
  “不好。你明明能走还要背,我会被人笑是老婆奴的。”维东坚持。
  后来,我们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后来,我闭上眼睛装昏,维东就背着我回宿舍。一路上,我偷瞥到好多人都一脸惊诧地望着我们。从来只见把晕倒的背进保健中心,还没见把晕倒的背出保健中心的,大约他们都有点懵吧。甚至,还有好心人士傻傻地过来说:“同学,保健中心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后来,一到宿舍,我们俩都笑得不行了。
  恍惚中,我一抬眼,和维东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碰撞,不觉相视莞尔一笑。
  然而,过去就是过去了,再甜美也只能驻足在回忆中。我们默契地各自掉转了目光。
  “上车。”维东很绅士地帮我拉开车门。
  或许是因为适才对纯洁往事的回忆,也或许是因为身体实在很不舒服,这次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一路,银色宝马平稳行进着,我闭目昏昏欲睡。
  “到了。”维东的声音再响起时,我迷糊地醒来,才发现是在哥哥家楼下。
  “我不想上去,我想回家。”婷婷的肚子越来越大,老妈索性搬到哥哥这边来住,方便照顾婷婷。我可不想上去,被老妈逮住,唠叨个没完。
  维东不置可否,下车来,又帮我拉开车门,“上去吧,伯母很担心你。”
  我还在犹豫,就见老妈站在阳台上,一个劲地向我招手,只得下了车。
  一进门,老妈就急切地过来,摸摸我的手,“小薇啊,维东来电话说你在学校晕倒了,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儿?肚子饿不饿?来,先喝口汤润润胃……”
  “妈,我没事。”一个星期没见老妈,老妈头上的白发仿佛又多了几根,我忽而有点心酸。
  小时候,老妈总是说怀我的时候,吃什么都吃不下,是如何的辛苦。又说当时既要照顾幼小的哥哥,又要忙家务,还要照顾爷爷奶奶,上班又要争取做先进,每天都累得不得了,真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才好。当时,我和哥哥听了就听了,还笑老妈像祥林嫂,最喜欢絮絮叨叨。
  而今,当一个新生命在体内萌芽成长,我霍然体会到老妈一直以来的心情。
  天下间,或许唯一不求回报、无私付出的爱,只有父母对子女。而无论子女长大到几岁,在父母眼里,也永远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孩子还在?”午饭后,老妈悄悄拉我到厨房讲话。
  我点点头。
  老妈顿时急了,“一早跟你讲不能要不能要,你说自己有分寸,怎么拖到现在还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最要紧的是什么?是名节。”
  “你要是舍不得这孩子,就要像婷婷一样,赶快结婚,有个光明正大的名分。那个李哲,你把事情告诉他没有,他怎么说?手术做完也该早点回来才是。”
  不想让老妈担心,我含糊答了,“妈,你别太操心,这事我会解决的。”
  “解决解决,你都说了一个半月。还不急?再等下去,天一热衣服穿少了,你以为瞒得了谁?”老妈又狐疑地瞧瞧我,“是不是那个李哲想不认账?不肯负责任,不愿意结婚?”
  “没有这种事。”我连忙打消老妈的疑虑。老妈颇有穷追猛打的精神,“那他到底哪天回来?你们要结婚的话,咱们都得准准备。”
  “其实……我还没想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李哲失踪的事告诉老妈。
  “按说这孩子呢,来的也不是时候。再有半个月,你就该跟老师一块儿去美国了。虽说女孩子家读书读得太厉害不一定是好事,可到底去交流学习是个难得的机会,不去的话太可惜了……”老妈又开始絮絮叨叨,我姑且老实地听着。
  “还有,你们决定不结婚的话,就要赶快解决问题,时间不等人!”最终,老妈很有决断地催促我,“这样,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医院,叫医生赶快安排个时间。”
  不想再被老妈*下去,我看看表,“妈,我下午还要上课,先走了。”
  “小薇,别这么不耐烦的样子,妈是为你好!”老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又开始传统道德教育,“你们这些孩子,一谈恋爱就昏了头,什么同居呀奉子成婚的我就不说了,最最要不得的是一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就生孩子。小薇,你要知道……”
  “妈,我真的有事。”
  逃一般出了哥哥家,一路匆匆走到小区的凉亭里,我才停下来喘口气。
  浓密的树荫下,几束明亮的光线执著地从树叶缝隙间透下来,仿佛一条条悠长的光带,照得空气中飘游的尘埃清晰无比。
  时间不等人——老妈说了那么多,我听到的只有这五个字。没错,立刻去医院,做完手术再加上术后调养的时间,刚刚好能赶得上去Princeton的日子。再拖下去,杜辰薇,你会错失学业上更上一层楼的绝好机会!
  既然这孩子是意外,就该让意外消失,一切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何必这般优柔寡断?
  李哲始终不出现,是他自己放弃了要这孩子的权利,何必觉得对不起他?
  再者,在以后条件更成熟的时候,再要个宝宝,给宝宝提供一个更好更舒适的环境,不是更好?
  那天后来,我打的到附近的YY医院,去妇产科做了检查,并向医生说明了情况。
  中年女医生看看我,冷漠地说:“你应该早点来。现在妊娠十周以上,胎儿已经逐渐长大,不能再用简单的吸宫术,要采用钳刮人工流产。手术难度大,出血多,恢复也比较慢,对身体有一定影响。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那后天上午过来吧,要空腹。”医生飞快地给我开了张手术通知单,随口叫了下一个病人的名字。
  我默然离开医院,飞般冲回家。
  收拾屋子,把每个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把每本书都按书名重新在书架上摆放一遍,把衣橱里每一件衣服都拿出来再叠一遍……忙碌,不间断地动作着,一点点麻木起来…… 把李哲的衬衫一件件拿出来,一件件铺在熨衣板上,依次熨服帖,挂好。渐渐的,蒸汽熨斗吐着氤氲,袅袅升腾的热气中,那雪白的衬衫怎么也熨不干。衬衫熨后清新怡人的味道中,漫溢着浓浓的咸涩气息,一点点从里到外浸透了我。倔强地咬着下唇,告诉自己,流泪是~种软弱的表现。另一个声音却在叹息说,想哭就哭吧,只要泪尽时,留下的是坚强就好。
  第二十四章 守住你的承诺太傻
  难道李哲出事了?而且还处在很危险的境地?妇产科里,坐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
  一种女人,在丈夫或妈妈的陪伴下,一脸喜悦地听着医生的嘱咐,笑容里偶尔夹杂了些许担心,但很快就会在旁边悉心呵护自己的人的劝慰下,变得脸上洋溢起甜蜜而骄傲的笑意。另一种女人,垂着头,紧锁眉,面色苍白而憔悴,虽然可能也有人相陪,可大多都一声不吭,面对医生满脸的苦涩,笑也笑不出来。咫尺之间,鲜明的对比。
  我曾经以为自己必定是前者,可惜,此刻属于后者。
  整个诊室非常安静,内室仪器的冰冷金属声隐约传出来,异常刺耳。很快,内室门打开,一个极年轻的女孩唇色惨白、头发凌乱,慢吞吞地扶着墙走出来。
  “回去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要碰冷水。”女医生看也没看那女孩,埋了头机械地大声嘱咐着。女孩子低低说了声“谢谢”,虚弱地躺到一旁休息室的床上。
  下一个,杜辰薇。护士面无表情地喊着。
  我走进内室。内室并不大,刀、钳和吸管等仪器张牙舞爪地放在台子上,一边的小桌子上摆着诡异的瓶子,里面仿佛盛了团古怪的棉花。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周围,沉沉地压得人几欲窒息。地上有一滴鲜红的血,红得妖异非常,我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悲哀地哭泣。难道我和李哲爱的结晶,也要像这样终结于一件件冷硬无情的器械下难道去Princeton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坦然扼杀自己的宝宝?这个每天都会乖乖听我讲故事、安然与我一同进入梦乡、一起惦念他爸爸的宝宝,真的要被决然抛弃我真的不会后悔?就算以后再有宝宝,也始终不是现在这一个,永远都不是而今,李哲不知身在何处,一点音讯都没有,宝宝是我和他之间唯一最紧密最实在的联系,我怎么可以就此舍弃,怎么可以仓皇奔出,我再不想回头多看一眼。
  人生很多决断,不过在一念之司。
  那一刻,我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我差点犯下多么严重的错误。我和李哲血脉的共同延续应该成就一个美满家庭,而不该是我奋斗途中的牺牲品。
  快到家时,遥遥的,看到那辆银色宝马停在楼下。维东斜倚着车身,微微仰脸,仿佛陷入沉思中。
  我慢慢走近,看他专注思考的神情,居然和年少时没什么两样。默默走过他身边,我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维东大踏步走到我面前,黑色的眼睛里全是了然,仿佛能洞悉一切辗转内情。
  他知道?
  是啊,年少轻狂的我曾意气风发地对维东说,如果有一天我意外怀了宝宝,一定不会不负责任,一定会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那时,维东揽了我,大笑说:“你自己还是个小毛丫头,还想着做人妈妈,笑死人了。”又说,“不知道将来我们的小孩,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没想到,那么久以前的事,维东还记得。
  “是,我是舍不得。”我坚定地回应了一句。一转脸,却看到明镜般的车窗玻璃上,映出一个陌生的杜辰薇,嘴角倔强地上翘,眼底眉梢的笑意却虚弱得惊人。
  “上去吧,我有话跟你说。”维东让开路。一同进了楼里大厅,我按了电梯。不知是因为刚才在医院心情过分激动,还是因为早上没吃早餐,我刚迈进电梯,眼前陡然开始发黑。迷迷糊糊,我急忙抓了旁边的什么,靠过去,勉强支撑住身。
  “怎么了?”维东醇厚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头有点晕。”我深深吸了几口气,视野顿时清晰了许多,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不觉,我竞捉住了维东的手,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钝钝的不适从下腹传来,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维东大约是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左手飞快搀住我胳膊,右手自然而然从后面托住我的腰。自那夜之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身体接触。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把他往外推。维东的手却异常有力,纹丝不动。我呆了呆。是再用力推开他,凭自己的力气扶墙勉强站住,还是借他一点力气,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摔倒、伤及宝宝?恢复了点理智后,我选择了后者。
  很快,电梯门开。维东扶着我,我拿钥匙开门。门一开,客厅里竟端端正正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淡扫娥眉的女人,穿着简洁贴身剪裁的黑白衣裙,丰富的中间灰低调地展露出高贵与精致。没有昔日迫人仰视的冷傲艳丽,只是那般气定神闲,优雅如花。也许是上帝的偏爱,岁月仿佛在她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于是,那样从容迷人的独特风情,犹如陈酿的美酒,愈久弥香,令人心醉。
  “杜辰薇?”秦梓慧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我是。你是秦阿姨?”老实说,看秦梓慧没打招呼就直接闯入这里,我有些不舒服。
  “嗯,这里你收拾得很不错。”秦梓慧淡淡应着,坦然打量着我。那样审慎评估的眼神,仿佛要把我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每个毛孔每根头发都透视个一清二楚。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悄无声息地迫近。我实在是没力气,急走几步,去沙发上坐下歇了。
  抬眼对这个和李哲关系不明的昔日美女,我客气地笑,“还好吧。”
  秦梓慧扫了一眼维东,看似随意地相询,“这位是?”
  “我朋友。”很难向外人解释我和维东的关系,我选择了最常用的回答方式。
  然而,这个答案仿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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