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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樱桃之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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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宛宛站在那里,惊愕地看着这个支撑着勉强站立的女孩。她的眼眸是她熟悉的,她在照片上看到过这双眼睛,她在无数的镜子里也见过这双眼睛。它们是可以探进她的内心的,她曾为它们而感到恐慌,也曾为它们感到震慑。
  这就是段小沐了。她恨了十四年,企图杀死的女孩。
  可是她现在就站在这里,看起来如油画上的圣母像一样的安和。她以一个纯净得毫无杂质的微笑安抚着她,让她从刚才的狂躁中渐渐平息下来。
  段小沐是真的可以感知到她的,不是吗?不然她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午夜回到荒废了的幼儿园。她们终于再相逢。十四年后,在这个她们谁都走不出去的迷宫再相逢。一个带着残缺的腿,一个带着破碎的心,重新回到原地。
  杜宛宛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段小沐。此时她的耳朵里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她和段小沐两个人的心跳。面前的这个女孩,是如此的纤弱。她的右腿看起来像是一根连根拔起的胡萝卜一样悬在空中——这是她给予段小沐的,她让一个本来就有病的孩子更加艰难。她应该跑过去,跑到她的面前去忏悔,不是吗?
  可是她还带着一些这么多年来郁积下的怨恨,带着她顽固的傲慢。她没有动,仍旧站在那里。
  终于还是段小沐艰难地向杜宛宛挪过来,每挪一步,身体就是一阵更剧烈的颤抖,仿佛顷刻间就要倒下去了。她用一只胳膊夹住拐杖,把右手腾了出来。右手伸向前方,伸向杜宛宛的方向。
  “宛宛。”她叫着她。
  可是她还是没有走过来——她的身上太疼了,站立不住了,终于倒在地上。
  她们的身上都疼痛难忍,都倒在了地上。她们却仍旧用目光紧紧地衔住彼此。
  段小沐在地上缓缓地向杜宛宛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杜宛宛终于也伸出了手,她们都向前爬行,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彼此的手。
  杜宛宛忽然投进段小沐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她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事实上,这是在她的心里早已承认的爱,可是她一直不肯走到段小沐的面前来,认领它。她现在终于来了,她在投进段小沐的怀抱的那一刻,她感到终于打开了事情的死结,也走出了迷宫。
  时光永远会纪念这一刻。她们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拥抱。她们把彼此归还了彼此。像她们原本的样子,生来俱有的样子。
  杜宛宛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她渐渐地在段小沐的怀抱里睡着了。从来没有这样安心过,她终于回家了。
  第二天清晨,杜宛宛才醒过来,她听到了无花果树上叶子哗啦哗啦的响声,闻到了淡淡的青葡萄的香,她想到了小时候。她记得那是她美好的幼儿园,她背着粉红色的小书包,穿着桃红色的小衣服,铮亮的小鞋子从大门里走进去,她贪婪地吸着院子里新长出的葡萄的香甜气味,一直走到她最喜欢的蓝色秋千跟前……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幼儿园的水泥地上,头却是枕在段小沐的腿上。段小沐笔直地坐着,一动也不能动。她为了让杜宛宛好好地睡,自己只能保持一个动作。她竟像一截木头一样坐了整整一夜。
  杜宛宛坐起来。她看着她。如果说昨夜她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杜宛宛精神还不太清醒的情况下,那么她现在终于清醒地和她对视着了。
  杜宛宛想解释,想道歉,想哭泣,想站起来再逃走。她不知道她应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她的手还在段小沐的掌心里,昨夜到今天 ,一直在。杜宛宛看着自己的手,看到手上全都是伤口,流过的血已经凝结,深紫色的痂留在手上,很像她从前画画的时候甩上去的一片一片的颜色。她久久地注视着那新生的伤疤,慢慢把另一只手放在这只手上,轻轻地在自己的伤口按下去。疼。她柔声问段小沐:
  “你也会疼吗?”
  段小沐点点头,眼睛里有未干的泪水——她昨夜一定一个人哭了很久,因为杜宛宛在梦里听见她哭了。
  杜宛宛用双手环住段小沐,用手指指心脏的位置,很诚恳地说:
  “这里,这里,我这里也会疼,像被鱼叉戳到了一般。”她把段小沐的手带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把她的手覆盖上去:
  “你听到了吗?这里有两个心跳,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你的。”
  有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当你自己忽然做出某件事的时候,自己才恍然大悟。就像这一刻的杜宛宛,她终于懂得为什么自己会在最绝望的时候跳上了回郦城的火车。她为什么要在漆黑的半夜摸索到这个破废的幼儿园。她是来找段小沐的。她在最委屈的时候,最彷徨的时候,潜意识的动作是向着段小沐跑过来。千里迢迢。
  这是本能的不能抗拒的动作。
  她们一直在幼儿园的地上坐了很久。说着从前的事。
  李婆婆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幼儿园是什么时候搬迁的。
  杜宛宛是什么时候和纪言遇上的。
  ……
  她们接受着彼此的故事,没有一丝理解的偏差,仿佛早就在彼此的生活里活着。奇妙的是,段小沐毫不费力地猜出杜宛宛和纪言之间的爱情。
  “啊,那些都已经结束了。”杜宛宛淡淡地说,躲开了这个话题:“我扶你站起来,我们走吧。”
  她们一起在教堂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来感谢上帝让她们重逢。杜宛宛跪在教堂的耶稣像前,她向神坦陈了整个故事,并深深地忏悔。她甚至直言不讳地说到了她的杀人行为,她的逃跑。她久久地跪在那里,站在太阳斜射进的一块光晕里,不断不断地说着,以泪洗面。段小沐几次上来拥抱她,亲吻她,握住她的手随她一起轻轻地诉说。
  管道工站在门口,他震惊得合不拢嘴。这是他听过的最离奇的一个故事了,比所有故事书里最曲折的故事还要曲折。同时,他对段小沐的敬爱又多了几分——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奇女子啊?她竟然可以原谅和接纳一个曾经企图杀死她的人。她还能把自己那么充沛的爱都给她。
  晚上,杜宛宛睡在段小沐的小房间里。
  “这是谁的裙子啊,绣花真是好看!”杜宛宛看到床边放着的美丽的绣花裙子,就惊异地叫起来。
  “那是我绣的,”段小沐说,“为了赚些钱养活自己,我就做些给裙子绣花的工作。”
  “真是好看。这个工作可真是有意思。其实如果你学习油画的话,也会很出色的。”
  “我常听纪言说,你一直在画油画,而且画得非常好,还连连获奖呢。”
  “呃,那只是我的一个闲来无事的消遣。”杜宛宛心里想,纪言还会在段小沐的面前常常提到她吗?他曾在意她吗?她每一次想起他,还是那么难受,难受得她想让生命重新洗一次牌,她可以回到6岁那年,她一定会留在郦城,和纪言,和段小沐一刻也不分离。
  “不跳舞了?”段小沐从来没有忘记过,杜宛宛六岁的时候穿着华丽的衣服翩翩起舞的样子。
  “不了。自从你的腿受伤之后,我的腿虽然没有残疾,但是经常会有一阵一阵的痛。所以有的时候我站也站不稳,更不要说是跳舞了。”杜宛宛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地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现在说起来,她已经不会感到很痛苦了。仿佛是在叙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那么唱歌呢?”
  “也不了。因为,因为我的心脏跳动得不规则,我唱歌的时候总是喘不过气来,声音被截断被压住了。”杜宛宛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之后,她感到很舒服。也许,也许早在很多年前,如果能够有这样一场谈话,或者哪怕是对段小沐的一场声讨呢,总是会使杜宛宛舒服一下,她们之间的误会也应该早就消除了。
  “对不起。”段小沐一直知道的,杜宛宛对她的恨并不是没有来由的。她也猜测过她给杜宛宛带来的痛苦,现在知道,果然如此。她有多少次呢,祈求过神,让神把施加于杜宛宛身上的苦痛都放在自己身上。可是神还是让她分担了她的痛,或者正是因为这样,她们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割也割不断。
  杜宛宛知道自己是最应该道歉的。她应该对她说起那次秋千事件,说自己当时有多么恶毒,以期段小沐的原谅。可是她不想再开口重温那次秋千事件。于是她不再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段小沐绣的那件裙子。她们都坐在黑暗的小屋子里,终于,段小沐缓缓地缓缓地走到了杜宛宛的跟前,她丢开拐杖,身体还在空中摇摇晃晃,可是她却紧紧地抱住了杜宛宛:
  “亲爱的宛宛,我们走了多少曲折的路才走到这相遇的一天里。我们把从前那些郁结在心里的过去的事情都散去吧。我们要做一生的好姐妹。”
  杜宛宛觉得这屋子里黑沉沉的雾气都散去了,明亮的东西直冲进了眼瞳。
  她忽然想到,扯平了。她虽然失去了纪言,可是她终于回到了郦城,终于回到了小沐这里。
  快要入梦的时候,她忽然轻轻地唤着段小沐:
  “小沐,小沐。”
  “嗯?”
  “我再也不要离开了。”她喃喃地说。
  我回家了。我回到了我真正的家。
  现在我看过去,看进从前十几年的过往中。六岁,六岁我杀人、背叛,把自己放逐到天边,傻傻的我以为这样是躲避了魔鬼。魔鬼,那个莫须有的魔鬼。我为此失去了和父母的亲近的关系,失去了我的家园,失去了晴空万里的儿童时代。事实上我应当比谁都要幸福,因为上帝给了我一个小姐妹,是真的小姐妹,一颦一蹙都和我息息相通。我们原本应该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像两个柔韧的植物一样在郦城的土地上长大。我把自己连根拔起,我也把小沐拔起,我们就这样飘荡着,在空气中干瘪。
  一个夜凉如水的夏夜。我和段小沐依偎在一张窄小的床上。我们的心脏可以贴到心脏。我们的眼睛都在黑暗里闪着光芒,彼此呼应。这是神的安排,这一刻我们都非常分明地感到。我们都不能不说,我们定然是生来就安排要在一起的,因为再也没有一个时刻,能比我们这样躺在一起美妙。我们找到了长久以来缺失的那半,现在我们都感到很圆满。是的,夜光如水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我们的圆满。
  那真是一段令我一生都怀念的时光。
  我们形影不离地生活在一起了。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和一个有足够默契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曾以为唐晓是和我最有默契的女孩,大约是因为血缘的缘故。现在我才知道,小沐和我,有着令人惊叹的默契。这种默契就连双生的姐妹恐怕也会十分妒忌。
  我们看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女孩,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家庭。可是我们居然在很多小细节上保持着惊人的一致:
  都非常喜欢吃鲜红的樱桃和翠绿色的芥末。
  都喜欢在睡觉的时候嘴里含上一块会慢慢融化的糖(虽然明知道会导致蛀牙)。
  都喜欢在安静下来的时候,右手在腿上乱画——她说她是在思考着可以把什么绣在裙子上,我说我是在想不如把它画进我的画里。
  都喜欢在凌晨三点的时候醒来,并且一定要打开窗户才感到舒心。
  都喜欢在不经意间用手抚摸自己的锁骨(自恋的小动作,当某个早晨我们一起站在镜子面前梳妆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彼此都有着这样一个动作,多年,自己却从未觉察)。
  ……
  我们在每个清晨在教堂里散步,我喜欢攀上教堂四围高高的围墙去摘那些探出枝头的蔷薇花。或者还有梨子,长在教堂后面小路两旁的梨子。我爬上树去,拣大的摘下来——其实盛夏的时候梨子都还没有熟,青青的,一个手掌就可以盖过来。我摘下它们,就把它们兜在我的裙子里,笑嘻嘻地跳到段小沐跟前。每次我爬上树,她都会在下面微笑地看着我,我也喜欢在树上看着她。
  她有一条腿不能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两根黄色木头漆的拐杖。她穿的是一件深紫色的连身裙,上面有白色的小海棠花,是非常精细的绣花,不知道小沐手艺的人,一定会认为那绣花出自有名的绣坊人家。因为右腿始终是弯着的,在长长的裙子中露出一个半球形的膝盖。如果她走路走得快了一点,就会变得一蹦一跳,上身是整个前倾的,总是给人一种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感觉。她显然已经习惯了也熟练于这种走路姿势,她全然没有顾及她的腿脚,可以说她走得很自信。可是我想任何一个旁人看到她的这种走路模样都感到心中一戳一戳地疼。
  她一直都是让人心疼的姑娘,让人不能不爱。
  我们一起在教堂每周的礼拜上唱赞美诗。这实在是一间很小的教堂,来的教徒也多是老人。所以教堂根本没有什么固定的乐队。每次都是小沐找到一些赞美诗的歌谱,印好了分发给每个来作礼拜的人。大家就一起唱起来。现在,每周日清晨教堂做礼拜的时候,我和小沐就会站在前面领唱,我们两个配合得很默契,不知怎么,我连最高的音符也可以触及,丝毫没有感到心绞痛的侵袭。这是令我和小沐都感到奇怪的事情。一直照顾着小沐的那个有趣的管道工说,因为我们是两个心心相印的人,两个被神看顾的小孩。当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得力大无比。所有的声音,疼痛都将被驱逐、被打败。我可真喜欢这个说法,因为它让我相信,小沐的心脏病会好起来。
  教会的老人都很喜欢我们,牧师也是。他给了我们两个相同的十字架,并亲手给我们戴上。
  “唔,有部叫做《薇罗妮卡的双重生命》的电影你们一定要看看。或者你们就像里面所说的,是双生花呢。”他惊讶于我们一起唱歌,一起工作时候的默契。
  我们有两辆单车,我骑一辆,管道工带着小沐骑一辆,我们一起在郦城的大街小巷闲逛。郦城有长长的护城河,茂密的柳树长在两旁,我们骑车穿行的时候,长头发飞舞起来,和柳絮有一样美好的姿态。我和小沐都在蓄头发,说好都不剪掉,比谁留得长。小沐总是很羡慕我的长发,总是像含着一捧水般地润滑,她喜欢在每个清晨给我梳头发,她用的是一把软硬适中的木梳子,手指和梳子轻轻地在我的头发中穿过,发出细微美妙的声音。她说:
  “宛宛,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美丽。”
  那天我们经过了幼儿园门前的大街。路口,然后是那家冷饮店。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一家,店面扩大了,换了鲜亮的黄色招牌,在门口也摆放了许多大遮阳伞和白色桌椅。可仍旧是个冷饮店。仍旧可以令我毫不费力地想起从前在这里发生的事。
  我仍旧无法喜欢这里。即便是今天,我和小沐已经亲密无间。可是走到这里,我还是想起了那个下着雨的夜晚。我爸爸领着小沐的手走进去,给她买了一份三色冰淇淋并用最关爱的目光看着她吃完。到了今天,我已经可以释然,我想我可以理解那个夜晚。然而我所伤心的是,我为此付出了我和父亲十四年来的感情。
  如果我可以早些松开那些我紧抓着不放的,如果我可以早些释然,我不会把我和父亲的感情经营成这样。我的爸爸,印象中的他仍旧是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开身毛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把小小的我环在他的怀里,给我念着一本故事书。我和他的感情仍旧停留在那一刻,我霸道蛮横地阻止了它的进步。现在我回到这里,这荒废了的爱才重新被提起,被擦拭。我难过地看到它,它是这样的孱弱。
  现在,我已不可能回到童年,而爸爸也已经老去了。
  就在单车经过冷饮店门口的那一刻,小沐忽然喊载着她的管道工停下来。我们停在了冷饮店的门口。小沐笑盈盈地对我说:
  “宛宛,我要请你吃三色冰淇淋。我欠你一份冰淇淋。”
  我看着她,继而她缓缓地说:
  “你有个博爱的父亲,他曾在这里爱抚过一个孤儿受伤的心灵,”她一直看进我心里,“宛宛,你应该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
  我站在那家冷饮店的门口,想着我的爸爸已经老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没有办法补偿。就像六岁那年一样,我在冷饮店的门口失声痛哭。
  那真是一段如泉水般轻轻流淌的生活。我们像古代的人一样地生活着。每天她绣花,我画画。我们坐在黄昏的天幕下,秋千的旁边聊天。就看着整座郦城在绯红色的云霞里,像个将要出嫁的新娘一般地静谧。
  不过在那个时候,我还是会想起纪言。他好不好?此刻他正在落城的哪个角落,做着些什么。他和她在一起吗。他们也在黄昏的天幕下聊天吗。
  我的纪言。我始终不能成为一个愉快的女孩。当我终于化解了和小沐多年以来的宿怨,当我终于释然地和她生活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时候,我却要面对我们之间残垣断壁般的爱情。它还在我的面前,破碎了,断裂了,可我仍旧无法逾越它。我仍旧无法绕开或者翻越。我必须天天,天天面对它。
  纪言,你知道吗?在和你分开已经那么久以后,我还是喜欢在每个空闲的时候首先想起,纪言此时在做什么。我还是喜欢想起那些早就过去早就结束了的事。你来找我,穿着花衣服,站在穿风的过道里;你把我关进教堂里,可你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外面守着我;你看着我誓死不改,还把玻璃插进手臂里,你痛心疾首;你来医院探望我,带着一串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珠链,你骗我说这是小时候我们做的那串,可是傻瓜,你忘了脖子是会变粗的,人是在长大的;我们在“生涯”酒吧,他们都说喜欢我的画,你的脸上流淌着幸福的光,你为我感到很自豪;我们一起站在“红叶谷”山坡上的教堂里祈祷,我们站在阴影和阳光重叠交错的地方——我当时想到,世事都是如这阴影和阳光的交替一般变化难测,可是惟愿我们的爱如这从你我脸前拂过的微风,如我们所赖以生存的空气一般,永远围绕在我们的周围。你亲吻我,你亲吻我。我一遍又一遍地想起这些。
  “我不清楚你和纪言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但是我相信,那肯定是个误会。他爱你,我一直都知道的,非常确信。”小沐如果看到我失神地看着一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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