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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傲龙戏凤-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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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吗?
  殷莫愁怔怔望着桌上的红烛,烛火一闪一闪,光影不定地映照着她的失神。她已经这样看着那红烛很久了。
  心底那些大大小小搁浅着的情怀,游丝般地穿透她的心田,每叫她不提防,使如此陷入征忡。她在犹豫,感情有痛,像情花里的荆棘,百般叫人为难。
  她的心已不再完全是她的了。时时住着一个人影,她怎么想挥都挥不去,那是感情最特别的存在,相思由此开始。
  烛火猛一阵摇曳,她回过神,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前。夜吟但觉月光寒,明月无心,不理人满腔倾诉。
  “莫愁!”殿外忽然传来龙天运的呼唤。他人未到,胸臆里诸多的情意便随声先到。
  殷莫愁回过头,见龙天运一脸冷凝地走进来,眉间锁着难解的心事,意绪甚为不平。
  她静静等着。龙天运直看着她,隐藏一些无奈说:“太后逼我立凤娇为后,我不肯。但她却强作决定,逼迫我答应!”
  “是吗?皇上大喜,恭喜皇上!”殷莫愁把心藏住,强忍着心田里点点的痛,清澈近透明的脸淡无表情。
  “莫愁!”龙天运剑眉一磨。“你何苦这么说,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这不分明是要气我!”
  殷莫愁抿唇不语。抿紧的唇线透露出的那一点寂凉不知是伤情还是愁,别开了眼不去看他。
  龙天运走近到她身前。“莫愁,听我说,不管太后怎么逼迫,这事我都不会答应!”
  “何必呢?这又有什么差别。”殷莫愁蓦然开口打断他的话。立不立杜凤娇为后又有什么差别呢?问题根本不是在这里。而是,情况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口口声声说他爱她,她也感受到他真心的情意,但她永远只会是他后宫的宠爱之一,这种分了深浅轻重多寡的爱,有什么意义。偏偏,她的心却为他起变化,为他有牵系。不该地爱上他,她才会感到如此痛苦为难。
  “当然有差别!”龙天运急切喊出来,他要她明白他的心。“我爱的是你,怎么能和别的女子共拜天地。”
  “可是——”可是他终究三宫六院,终究无法只对一份爱两个人成全。她爱他,但她抗拒身为帝王的他。
  龙天运黯然神伤,痛苦地低喊:“求求你看看我!”他明白她心里那些挣扎。
  殷莫愁心一纠,想抗拒,终还是转眸对着他。爱上他,竟变成她感情的为难。她要一份绝对,并且倾付还全心全意。龙天运有痴,他身为帝王,她怎能让他的爱她,而负尽后宫妃缤黛绿年华!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还是照着太后的话去做吧!”她摇摇头。
  “不!”龙天运为她的回答摇头。
  “你根本不必如此。”
  “不!我心中只有你。”他抱头低喊:“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殷莫愁震住了,清清的眼直望着他。她甩甩头,硬了心说:“如果,我要你去死呢?”
  龙天运抬起头,目光一转,毫不犹豫地抽出殿墙上的剑刺向自己的心口。
  “住手!”殷莫愁大吃一惊,连忙阻止。她没想到龙天运竟会真的这么做。
  剑刃割伤了她的虎口,也因为如此,龙天运那一剑才刺偏了,没有刺穿入心。伤势虽然不重,但也不轻,血泊泊地流着。
  “你为什么要真的这么做?”殷莫愁忍泪不住,哭喊起来。
  “我希……希望你……能……明……明白我对你的……感……”龙天运伸手捂住胸口,气息短促,目光痴痴,尽是说不完全的情意。
  “你受……受伤……”
  “别管我了!”她忍不住大叫。到这种时候,为什么他还是先想到她,关心她!“你忍一忍,我马上叫人请太医来”转身要喊,龙天运阻止她。
  “不!”他勉强抬起手抓住她的手,摇头说:“不必了,别惊动任何人。你离去找些伤药,再烧一盆热水来。”他怕宫女知道了喧闹,惊动太后,又会怪罪她。
  殷莫愁拭去满脸的泪,匆匆地看他一眼,快步跑出殿房,很快便端一盆热水,带着伤药回殿。
  “来!”龙天运不管自己的伤,先要替殷莫愁疗伤。
  “你别管我!”殷莫愁又一声叫喊,想甩开手,却被他握住不能动,同沾了他慰满深情的血色。
  龙天运很坚持,细细为她疗好了伤,才困难地清理自己的伤口。幸好没有伤及穴道血脉,伤口流出的血己渐缓,慢慢在凝固。
  “你坐着别动。”殷莫愁接过伤药,细心为他止血,清洗伤口,再轻轻为他敷上伤药。
  在她静静为他做这些事时,龙天运一直默默地凝视着她,语休情长。他真是甘心为她做任何事。
  “谢谢你,莫愁。”疗好了伤,他想她不想看见他,打算离开,勉强站起身。
  殷莫愁忙扶住他。见他挣扎着往外走,焦急说道:“你干什么?”
  龙天运喘着气,勉强撑住说:“我想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我——”
  “你受这么重的伤,能走去哪里?”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我不许你走!”她不再掩藏对他的情意了,不再抗拒内心对他所有的爱念。
  “莫愁!”龙天连心一宽,再也站不住,整个人跌向她。她将他整个人抱住,感受到他全身的重量,毫无防备地倾靠向她。
  她让他移卧至卧榻。眼神流露的,是一向费心隐藏的相思,深刻骨铭心。
  “幸好你没事。我……我心里其实一直在念着你,等着你。我——我——”她为他思暮,为他起相思。如今,她都不再掩藏了。
  “方才我以为,以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你啊!”龙天运既诧异又不敢相信地望着她。情声低回,他的相思终于得偿。从没有像这一刻,他感到这么幸福又忧伤又甜蜜满足,混淆得他几乎辨不出是什么滋味。
  “莫愁,你、你愿意接受我了吗?”怯怯又迟疑地,揉掺了诸多的不安。
  殷莫愁只是凝了泪,静看着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龙天运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吻着她的脸容。
  “但盼能如此与你共老,永永远远相依,天上人间永不分离。”
  但是幸福的太过,殷莫愁身子轻轻一颤。“但求这世长伴以终,天上人间,花落人会亡呢?”说着脸上竟说不出是笑还是愁。
  “你死了,我便出家当和尚,对这尘世再也不会恋栈!”这是他对她的盟誓。
  “快别这么说。方才我以为你——”殷莫愁轻轻摇头。
  龙天运俯下脸,低声轻问:“若我真的那么死了呢?莫愁,你待如何?”
  殷莫愁表情一敛,态度认真纯专,正色看着他。如在起誓言:“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独活!”
  龙天运立刻伸手掩住她的口。殷莫愁淡然一笑,眼底盈满柔情。
  “天运,我能这样叫你的名字吗?”她停了一下,望见龙天运经轻的颌首。
  “我希望能和你长相偎依。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记得将我烧成灰,在空中,那么风一吹,我便能随着烟尘长相伴你左右。”
  “莫愁!”龙天运再不能自己,轻轻又拥她入怀里。
  夜半无人,两人相对私语。眸中寄满不待言明的千言万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我已经决意了,皇上。”殷莫愁微仰起头:“我希望能永远留在你身边,留在这宫中,不必要什么名分。”她感受他的心、他的情,要把该他的还给他,以最炽热的还给他,并且不渝。
  “莫愁?!”龙天运听她亲口说出此话,惊喜又震撼,深深受感动。
  他的相思真正得偿。她以她的感情,回覆了他的爱。
  殷莫愁婉颜一笑,说:“你先休息吧!夜已经很深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龙天运依依不舍。
  殷莫愁走到门前,忽而回眸对他一笑,才带上门离开。
  出了殿房,走开几步,迎面两个宫女悄然无息地靠近她。她微觉讶异,但并不以为意。
  “你们?!”
  两名宫女盯着她,突然伸手攫住她,一人守在一边,谨防她奔逃。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奉太后懿旨,送你出宫。”
  “出宫?不!”殷莫愁猛摇头,强顿住脚步。回头高声叫唤着龙天运:“皇上!”
  宫女迅速地将一团布条塞入她嘴里,不让她出声。紧紧挟攫住她,硬欲将她拖出殿。
  不!不!殷莫愁“唔、唔、唔”地喊叫摇头。
  这时殿房门忽而打开。龙天运挣扎着出来,捂着胸口倚靠着廊柱,脸色苍白地极大叫:“住手!”忿目瞪着那两名宫女。
  他在殿房内,疑似听到殷莫愁的呼叫声,觉得不安,赶出来察看究竟,竟叫他看到最惊心的一幕。
  “大胆!还不快放开莫愁!”
  两人惊惶地放开殷莫愁,原就怕惊动龙天运,却没想到龙天运竟就在那殿房内。
  殷莫愁奔到龙天运身旁,扶起他。龙天运沉着脸,一脸肃杀地盯住宫女。
  “你们两人竟敢如此大胆,夜闯紫阳殿,接走莫愁。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皇上饶命!”宫女立即跪下求饶:“我们俩是奉了太后懿旨,送莫愁小姐出宫。”
  “什么?太后她——”龙天运重锁剑眉,太后竟要殷莫愁出宫……他转头看看殷莫愁。
  “你们两个走吧!”摒退宫女。
  “皇上……”殷莫愁微觉不安。她原本一心无波,只想出宫。对龙天运生情,意欲与他相守后,却怕与之分离。
  龙天运沉吟不语,思及殷莫愁曾遭遇过的种种意外。太后既不容殷莫愁,必不机会就此罢手啊!他昂起头,该是他做抉择的时候了。
  江山无限,但这世间,唯有一个不可取代。那是他的爱。为了她,他决定舍却他的地位和江山,带她远走天涯。
  “莫愁,你愿意随我到天涯海角吗?”他缓缓转向殷莫愁。
  “皇上,你——”殷莫愁愣望着他,想问,却问不出话。
  “我决定把皇位让给如意,带着你远走天涯,离开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不出是喜是悲,是笑是泪的感觉充塞着她心间。
  她决意为他留在深宫,把最炽热的还给他;他却要为她舍却地位江山,带她远走天涯。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龙天运未说话,执起她的手,痴痴念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殷莫愁动也不动,目光痴痴,笑凝了泪,反执住他的手,低低轻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只求一份简单素的感情,共老以终,如此就够了。深刻与全心,自都会在极其中。
  这是他们的盟誓。
  简单的誓词,词中有誓两心同。
  第九章
  “你说什么?”太后从金銮垫惊站起来,杏眼圆睁,细眉斜插成箭,不可自抑的,气得发抖,极大为震怒。她千万想不到,龙天运竟会有这极荒谬的想法!他居然说他要退位,将帝位让给皇弟龙如意……
  “我决定把皇位让给如意。”龙天运一本他冷漠坚定的态度:“如意个性谦和,温厚谦恭,一定能成为一个勒政爱民的君主。又有一干良臣从旁辅佐,必能使富足的生活。”
  “这怎么行,皇上!”龙如意频频摇头。这消息太意外了,听得他瞪目结舌。“皇上,你别糊涂了,莫是要受那殷莫愁的煽动!”
  “皇弟,这是我经过审慎考虑后,所作的决定,与莫愁无关。”他虽是为了殷莫愁舍却这一切,但却是他甘心情愿的。
  殷莫愁,又是殷莫愁,太后怒拍着銮垫。她已经厌烦再听到这个名字!
  “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而要舍弃你对天下苍生百姓的责任,我绝不许你胡来……”
  “母后,”龙天运意决心坚,无可转圜。“君王并不是不可取代。我相信如意继位后,一定会是个勒政爱民的皇帝,尽他一切的所能,为天下苍生谋求幸福。”
  “皇上,这是何等的大事。你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千万要三思啊!”杜凤娇着急相劝。
  众人怒的怒,慌的慌,急的急,只有杜邑侯妃她冷眼观视,未置一词。
  龙天运的坚决让太后更为气怒,暴喝道:“不管你怎么说,我绝不允许你如此轻率。”
  “母后,我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请你成全吧!”
  “你——”太后气得说不出话。
  “如意,”龙天运转向龙如意:“我就将江山交给你。从今而后,你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大下百姓为念。”
  “这……皇上——”
  “皇上,你被那殷莫愁煽惑,这般轻易舍却地位,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辰平公主兜来兜去,总将所有的罪过兜到殷莫愁身上。
  龙天运淡漠不语,任谁说劝,都说不动他已决的心意。帝王的地位是可以取代的,但感情是唯一无可取代。他无视太后的震怒和诸多的规劝,坚决默默地退出建章宫。龙如意无所适从,追了出去。
  “气死我了!”太后满腔怒气难以宣泄,怒火沸腾。
  杜邑侯妃此时方才上前,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我早说了,留下那殷莫愁,必定后患无穷。太后你不肯听我的忠告,事情才机会变得这么不可收拾。”
  “没错!母后,会有这种事发生,全是殷莫愁引起的。不知她是怎生煽动皇上的,皇上竟如此荒唐!”
  “可是,殷莫愁若真的处心积虑,她为何要煽动皇上退位?对她有什么好处?”杜凤娇不解问。
  杜邑侯妃高贵雍容的风姿散发着蛇蝎的冷酷。
  “这你便不懂了。殷莫愁这是以退为进,她知道太后反对皇上立她为皇后,便蛊惑皇上,以此为要胁。”
  “可恶,那殷莫愁心机竟如此深沉!”太后大怒。
  “事到如今,要皇上回心转意。只有一个法子……”杜邑侯妃说着,故意留了半截的尾巴,让人寻味,怂恿着太后。
  “母后,这回你可不能再心软了。殷莫愁如果不死,皇上对她是不会死心的。她迷惑皇上,操控皇上的心志,实在留她不得。”两个人你一舌我一话,不断怂恿太后,引发太后的怒气。太后愈听愈怒不可抑,慈眉间渐渐浮出了煞意。
  过两日,大后决定要到城外灵山上香,向神佛祈愿。命龙天运陪侍,仍不放弃劝他回心转意。龙天运不忍拂逆太后懿旨,意欲带殷莫愁同行,太后轻描淡写地回拒说:“只不过是到城外上山。去去就回,何须带着她同行。等过几日,到紫泉宫避暑。你爱不爱带着她,便随你高兴。”
  龙天运听太后话里的意思,似乎有接纳殷莫愁的意思,以为是劝他回心转意的妥协。他再看看杜邑侯妃及辰平公主皆将同行,不会趁机去扰殷莫愁,便不再坚持。
  等龙天运转身,太后冷漠地吩咐宫女说:“等銮驾一出宫,你们几个立刻到紫艳阳殿,宣颁本宫的旨意,赐令殷莫愁自尽。她若敢不从,你们便送她上路。”杜邑侯妃与辰平公主相顾一眼,嘴角一扬,泛起一个看似平常的微笑。
  “起驾!”嘹亮的一声呼喊,彷佛同声在预示殷莫愁即将的命运,催得人极度惊心。龙天运犹有一些不放心,又想是自己太多虑,收起坎忑的不安。
  銮驾一出口,那几名受命的宫女立即到紫阳殿,不由分说便逼向殷莫愁。
  “你们想做什么?”翠屏挡在殷莫愁身前。
  “太后懿旨。赐令殷莫愁自尽。”为首的宫女毫无表情取出一只瓷瓶。
  “什么?”殿外传来一声惊然。龙如意急步入殿,瞪着宫女质问:“你方才说什么?”他为着龙天运欲退位予他的事,烦索不堪,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突然。听说他陪侍太后至灵山上香,便打算向殷莫愁探询。就那么不巧或巧合,竟撞上让他大为惊心的事。太后竟然要杀殷莫愁。为此而将龙天运引出宫!
  “回王爷,太后有旨,赐令殷莫愁自尽,命我们前来监刑。”为首的宫女答道。
  “胡说,太后怎么可能!!”嘴巴上虽然怒斥宫女胡说,心里却十分了然,目光不由得几分仓皇地移向殷莫愁。
  殷莫愁那一身清澈的透明感依旧,脸上从平静到淡。淡到近乎无所谓的表情,让人不禁困惑,猜不透她心中的感情。是她刻意掩藏,还是她本来就如此看淡?
  是急是忧?是慌是愁?是恐惧是害怕?为什么她一点地不张惶,平静到几乎从容好像早就料知会有这种结果。
  “王爷——”倒是翠屏焦急又慌乱地求助。殷莫愁该有的焦恐、担忧,都移渡到她那声惶恐惊怕中。
  “你们还不下去!”龙如意怒斥宫女们,扫落那只瓷瓶。
  几个宫女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难以下决定。“可是,王爷,太后懿旨——”
  “放肆,还不快下去!”龙如意瞪眼又怒喝一声。
  宫女相对,既不敢违抗太后旨意,又慑于龙如意的神威,踌躇着。
  “谁敢违抗太后的旨意?”殿外传来冷冷的声音,解决了她们的为难。去而复返的社邑侯妃走入殿中,嫌他多事地扫了龙如意一眼,说:“我就是怕会有这种情形发生,才去而复返,特地赶回宫。”
  “姨母——”龙如意又惊又急又觉得不安。
  他不禁又看向殷莫愁,殷莫愁也正看着他,所有的态度全反映在眼神中,却是无奈多于害怕。
  杜邑侯妃朝宫女微抬了拾下巴,示意她们动手。两名宫女立刻抓住殷莫愁。
  “住手!”龙如意强斥开了宫女。
  “如意,你别多事,难道你想违抗太后的旨意?”杜邑侯妃表情阴沉,步步在威胁。
  “我……”龙如意犹豫地看看殷莫愁。他没有龙天运的英冷决断,也没有龙天运的不顾一切,对太后的旨意既不敢违,却又不忍殷莫愁命丧。
  殿内充满了紧绷忧郁的气息,不小心一触碰,随时就会爆发开来。
  殷莫愁突然打破那紧张的沉默,直视着杜邑侯妃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处心积虑地想杀我?”她并不怕死,只是死得这般不明不白,未免不值。
  “哼,你不思本分,却仗着美貌迷惑皇上,危害皇上的安危。而今竟又以退为进,煽动皇上退位,挟此以要胁太后答应皇上对你为后。这番心思,好不狠毒,罪该万死!”杜邑侯妃数着一条一条的罪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原来如此,原来我是这般千万该死。”殷莫愁反而笑了。权势让人服从,所以造成身分阶级的分野。她对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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