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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千禧年三部曲-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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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重伤害,对方还企图谋杀我。”札拉千科回答。

“看得出来。我若猜得没错,应该是一个叫莉丝·莎兰德的人。”

札拉千科压低声音说:“你也知道,我们的合伙人尼德曼这回真是出丑了。”

“的确。”

“警方怀疑我涉案。”

“你当然没有。你是受害者,而且我们一定要马上让你以被害人的形象见报。之前莎兰德小姐已经有不少负面新闻……这我会处理。”

“谢谢。”

“不过一开始我就得提醒你,我不是刑事辩护律师,你需要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我会替你找一个可靠的人。”

第四名访客是在星期六晚上十一点来的,他向护士出示证件,说是有急事,随后便被带到札拉千科的房间。病人还醒着,嘴里嘟哝着埋怨。

“我叫乔纳斯·桑德伯格。”他自我介绍的同时伸出手来,札拉千科却视若无睹。

此人三十来岁,一头红棕色头发,只简单穿着牛仔裤、格子衬衫和皮夹克。札拉千科细细打量了他十五秒。

“我还在想你们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是国安局的人。”乔纳斯说着出示自己的证件。

“我不信。”札拉千科说。

“你说什么?”

“你也许在国安局工作,但你不是他们的人。”

乔纳斯环顾病房之后,拉来一张访客椅。

“我这么晚来是不想引人注目。我们讨论过该如何帮助你,现在我们得针对事发经过协商出一致的说法。我来只是想听听你的版本,问问你的打算……以便想出一个共同策略。”

“你们想到什么策略?”

“札拉千科先生……如今已经启动法律程序,后果恐怕难以预料。”乔纳斯说道:“我们已经商量过。哥塞柏加的坟坑,还有那个女孩身中三枪的事实,都很难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但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你和女儿之间的冲突可以解释为你对她的恐惧,以及你为何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不过你恐怕也得坐牢一阵子。”

札拉千科觉得好笑之至,若非脸上缠满绷带,他真想放声大笑,但此时只能微微翘起嘴唇,做任何再大一点的动作都太痛了。

“这就是你们的策略?”

“札拉千科先生,你也明白损害控制的概念。我们不得不协商出一个共同策略。我们会尽一切力量协助你找律师等等……但也需要你的合作与某种程度的保证。”

“我只会向你们保证一件事。首先你们得想办法让这一切消失。”他手往外画了一圈。“尼德曼是代罪羔羊,我保证谁也找不到他。”

“有鉴定证据——”

“去他妈的鉴定证据。重要的是警方如何调查以及事实如何呈现。我可以保证的是……如果你们不挥挥魔法棒,把这一切都变没了,我就要召开记者会。我知道人名、日期、事件。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我是谁吧?”

“你不明白——”

“我完全明白。你只是跑腿的,所以回去把我的话转告上司,他会了解。告诉他说我手里有副本……所有的副本。我可以把你们全拖下水。”

“我们得达成协议。”

“谈话到此结束,出去吧。跟他们说下一次要和我商量事情,找个大人来。”

札拉千科说完便将头转开。乔纳斯看了他一会儿,才耸耸肩站起来。就在他快走到门边时,又听到札拉千科的声音。

“还有件事。”

乔纳斯转身听着。

“莎兰德。”

“她怎么了?”

“她必须消失。”

“什么意思?”

乔纳斯有一度显得非常紧张,札拉千科忍不住微微一笑,尽管下巴剧痛难当。

“我知道你们这群胆小鬼顾忌太多,下不了手,甚至没有本事杀她。谁来做呢……你吗?不过她非消失不可。她的证词必须被视为无效。她得一辈子关在精神病院。”

莎兰德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是以前从没听过的。

她的房门整晚都开着,护士每十分钟就要进来查房。她听到有个男人在她房门外向护士解释,说他有急事要见波汀先生。她听见他出示证件,但从对话完全猜不出他是谁,出示的又是什么证件。

护士先去看看波汀是否还醒着,请他稍等。莎兰德断定,无论他的身份为何,肯定是极具说服力。

她听见护士往左手边的廊道走去,总共走了十七步,同样的距离,那名男性访客只走了十四步。平均大约十五点五步。她估计每一步若是六十厘米,再乘以十五点五,表示札拉千科就在左边走廊上距离九百三十厘米的房间里。好,大约十米。她估计自己房间宽约五米,所以和札拉千科的病房中间应该还隔着一间病房。

根据她床头柜上电子钟的绿色数字显示,探访时间刚好九分钟整。

自称乔纳斯的人走后,札拉千科醒着躺了许久。他猜想那不是他的真名,依他的经验,即使在毫不必要的情况下,瑞典的业余间谍也很爱用化名。如此看来,乔纳斯——或者不管他叫什么——是第一个指针,显示“小组”已经注意到札拉千科的情况。想想媒体关注的程度,这也是难免的。但此人来访证实了他的情况使他们感到焦虑。最好是如此。

他斟酌了正负两面的影响、列出所有可能性、摒除许多选项。他非常清楚情况已经糟得不能再糟。假如没有出差错,现在的他还在哥塞柏加的家中,尼德曼已平安出国,而莎兰德则埋在地底洞穴。尽管他已大致了解事情经过,却怎么也想不通她是怎么自己爬出尼德曼挖的洞、一路走回农场,还用斧头砍了他两下让他差点一命呜呼。她实在太诡计多端。

话说回来,尼德曼出了什么事,又为什么自顾自逃命而没有留下来解决莎兰德,他倒是心知肚明。他知道尼德曼的脑子不太对劲,常会看到幻影——甚至看到鬼。尼德曼不止一次出现不理性的行为,有时还吓得蜷缩起身子,最后都得札拉千科出面解决。

这让他很担忧。他相信既然尼德曼尚未落网,那么从哥塞柏加逃离后的二十四小时,他的行动想必很正常。他很可能去了塔林,向与札拉千科犯罪帝国有联系的人寻求保护。目前令他担心的是,谁也说不准尼德曼的心智功能何时会瘫痪。如果发生在他试图逃离的期间,他可能会犯错,而他一犯错就可能被捕。他绝不会乖乖就范,这么一来警察会死,尼德曼很可能也会死。

想到这里,札拉千科不禁感到心烦。他不想让尼德曼死。尼德曼是他儿子,但遗憾的是他也不能被活逮。他从未被逮捕过,札拉千科无法预料他接受讯问时会有何反应。他理应保持缄默,但札拉千科忧心他做不到,所以最好还是被警察给杀死。儿子死了固然令他伤心,但若非如此情况会更糟。假如尼德曼说了什么,一辈子要待在牢里的就是札拉千科自己了。

如今尼德曼已经逃亡四十八小时,还没有被捕。这是好事,表示尼德曼一切正常,而一切正常的尼德曼无人能敌。

然而长期而言还有另一项隐忧。他不知道少了父亲引导的尼德曼该如何独自度日。这些年来他发现,只要他不再下指令或是给尼德曼太大的自主权,儿子就会不知不觉地进入犹豫不决的怠惰状态。

札拉千科曾多次承认,自己的儿子未能具有某些特质是耻辱也是遗憾。尼德曼无疑是天赋异禀,身体上的一些特质让他成为难以对付且令人畏惧的人。他也是个冷静又优秀的谋划者。但问题在于他完全没有领导天分,总是需要有人告诉他该筹划些什么。

不过眼下这一切都已在札拉千科的掌控之外。现在他得专注在自己身上。他的处境很危险,也许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托玛森律师稍早前的来访,并未让他完全放心。托玛森一直是企业律师,无论他在那方面表现多杰出,这次毕竟是不同领域的事,他的帮助不会太大。

接着又有那个自称乔纳斯的人来访。乔纳斯提出一线强烈许多的生机,但这丝生机也可能是个陷阱,他得下对棋,也得掌控局面。掌控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他还有自己的资源可以依靠。目前他需要医疗护理,但再过几天,也许一星期,他便能恢复体力。万一事情到了紧要关头,他恐怕也只能靠自己,也就是说他必须从将他团团围住的警察眼前消失不见。他将需要一个藏身处、一本护照和一点现金。这些托玛森都能提供。但首先他得强健起来才能逃亡。

凌晨一点,夜班护士进来探了探,他假装睡着。当她关上门后,他费力地坐起身来,两脚垂在床边,静静坐了一会儿,测试自己的平衡感。接着小心地将左脚放到地上,幸好斧头砍中的是已经残废的右脚。他从床边的柜子取出假肢,装到截肢了的脚上,然后站起来,先将全身重量放在完好的一脚,再试着以右脚站立。转移重心时,右脚立刻感到一阵刺痛。

他咬紧牙根,往前迈了一步。他需要拐杖,也知道医院很快就会提供给他。他倚着墙壁,一跛一跛走到门边,花了几分钟时间,而且每走一步就得停下来缓和疼痛。

他以单脚支撑着,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往走廊上窥视,一个人影也没有,于是他把头再往外探一点。这时听到左边有微弱的说话声,转头一看,只见走廊另一头约二十米处的护理站内有一群夜班护士。

他转头向右,看见了另一端的出口。

当天稍早他询问过莎兰德的状况,他毕竟是她父亲。护士们显然已接到指示,不得讨论其他病人病情。有一名护士虽只是用平淡的口气说她状况稳定,却仍下意识地瞥了左边一眼。

莎兰德就在他的房间和出口之间的某间病房内。

他小心地关上门,跛行回床,脱下假肢。终于钻入被窝时已是汗水淋漓。

霍姆柏巡官在星期日午餐时间回到斯德哥尔摩,人又饿又累。他搭地铁到市政府站,步行前往柏尔街的警察总局,来到包柏蓝斯基巡官的办公室。茉迪与安德森已经到了。包柏蓝斯基在星期日召集他们开会,因为他知道负责初步调查的埃克斯壮正在其他地方忙着。

“谢谢你们能来。”包柏蓝斯基说道:“我想我们也该安安静静地讨论,试着理出一点头绪来。霍姆柏,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在电话上都说了。札拉千科丝毫不肯松口,坚称自己是无辜的,没什么好说。只不过——”

“什么?”

“茉迪说得没错,他是我见过最卑鄙的人之一。听起来可能很蠢,警察不应该用这种字眼思考,不过他那狡猾的表面底下真的有种很可怕的东西。”

“好。”包柏蓝斯基清清喉咙。“我们有何进展?茉迪?”

她无力地笑笑。

“这一回合私家侦探获胜。我在公家档案中完全找不到札拉千科的名字,倒是有一个卡尔·阿克索·波汀,好像是一九四二年出生在乌德瓦拉。父母亲乔治和玛丽安·波汀,死于一九四六年一场车祸。卡尔·阿克索·波汀由住在挪威的叔叔抚养长大,所以直到他在七十年代搬回瑞典之前都没有他的记录。布隆维斯特说他是从苏联叛逃的GRU情报人员,这点似乎无法证实,但我倾向于相信他。”

“好,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地他被赋予了假身份。这肯定经过有关单位的同意。”

“你是说国安局的秘密警察?”

“那是布隆维斯特说的,但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的。这说法成立的前提是,他的出生证明与其他不少文件都是造假,然后偷偷塞进公家档案库。我不敢评论这种行为的法律后果,很可能得看是谁作的决定。但要让这些合法,作决定的肯定是相当高级别的人。”

四名刑警思索着此话中的含意,办公室内一片沉寂。

“好吧。”包柏蓝斯基说道:“我们只是四个笨警察。如果这案子涉及政府官员,我不打算讯问他们。”

“嗯。”安德森也说:“这可能导致宪政危机。在美国,可以在一般法院诘问政府官员,但在瑞典却得通过宪政委员会。”

“但我们可以问问老板。”霍姆柏说。

“问老板?”包柏蓝斯基不明白。

“图尔比约恩·费尔丁,他是当时的首相。”

“你是说直接找上门去,问前首相有没有替一个叛逃的俄国间谍假造身份证件?不会吧。”

“费尔丁住在海讷桑德的欧斯,距离我的家乡只有几英里路。我父亲是中央党党员,和费尔丁熟识,我从小到大见过他几次。他很平易近人。”

另外三名巡官诧异地望着霍姆柏。

“你认识费尔丁?”包柏蓝斯基半信半疑。

霍姆柏点点头。包柏蓝斯基撅起嘴来。

“老实说,”霍姆柏接着说道:“如果能得到前首相的陈述,便能解决不少问题,至少可以知道我们在整件事当中的立场。我可以去找他谈。如果他什么都不肯说,只好顺其自然。但如果他愿意说,我们就能省下很多时间。”

包柏蓝斯基考虑他的提议后,摇摇头。眼角则瞥见茉迪和安德森两人在深思后都点头认同。

“霍姆柏……谢谢你的提议,但我想这个想法还是暂时先缓缓。再回到我们的案子吧,茉迪。”

“据布隆维斯特说,札拉千科是一九七六年来的。依我推测,他的消息来源只可能有一个。”

“毕约克。”安德森说。

“毕约克跟我们说了什么?”霍姆柏问道。

“不多。他说这全是机密资料,没有上级准许,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的上级是谁?”

“他不肯说。”

“那么他接下来会如何?”

“我以违反娼妓法逮捕了他。达格的笔记里有完善的数据。埃克斯壮很气恼,但我已经写了报告,要是他结束初步调查可能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安德森说。

“了解。违反娼妓法。可能会罚他日薪十倍的罚款。”

“应该是。不过反正他已经牵涉进来,我们可以再传讯他。”

“只是现在几乎就要侵犯到国安局的范围,可能会引起一些骚动。”

“问题是如果国安局没有涉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札拉千科可能真的是叛逃并受到政治庇护的俄国间谍,他也可能以专家、网民或任何头衔为国安局工作,所以有正当理由让他匿名并提供假身份。可是有三个问题:第一,一九九一年导致莎兰德被关的那次调查工作是不合法的;第二,从那时起,札拉千科的活动就和国家安全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黑道分子,很可能涉及几起命案与其他犯罪活动;第三,莎兰德确实在他哥塞柏加的农场土地上遭到射杀并活埋。”

“说到这个,我还真想看看那份大名鼎鼎的报告。”霍姆柏说。

包柏蓝斯基脸色一沉。

“霍姆柏……事情是这样的:星期五埃克斯壮要求看报告,后来我请他归还,他说他会给我副本,但一直没给,反而打电话告诉我说他和检察总长谈过,发现有个问题。据总长说,报告被列为最高机密就表示不得传播或复印。总长还要求回收所有文件直到案子调查清楚,也就是说茉迪也得交出她手上的资料。”

“这么说报告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

“是的。”

“该死。”霍姆柏说:“从头到尾没一件事顺利。”

“我知道。”包柏蓝斯基说:“最糟的是显然有人在跟我们作对,而且动作非常迅速又有效率。我们好不容易因为这份报告找到正确线索。”

“所以我们得找出是谁在和我们作对。”霍姆柏说。

“等等。”茉迪说:“我们还有彼得·泰勒波利安。他曾经为我们分析莎兰德,协助调查。”

“没错。”包柏蓝斯基的声音更低沉了。“他怎么说来着?”

“他非常担心莎兰德的安全,也希望她好。但讨论结束后,他说莎兰德有致命的危险性,很可能会拒捕。我们的推断有一大部分是以他所说的内容为依据。”

“法斯特完全受他煽动。”霍姆柏说:“对了,有没有法斯特的消息?”

“他请了几天假。”包柏蓝斯基冷冷地回答。“现在问题在于我们应该从何着手。”

接下来他们花了两小时讨论一些可能性,最后只作出一个实际的决定,就是让茉迪隔天去哥德堡看看莎兰德有没有什么话说。最后解散后,茉迪和安德森一起走到车库。

“我在想……”安德森话说到一半。

“想什么?”

“我们和泰勒波利安谈的时候,只有你对他的回答提出反驳。”

“所以呢?”

“所以……呃……直觉很灵。”他说。

安德森向来不善于赞美人,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对茉迪说出这种正面或鼓励的话。他走后,留下茉迪一脸愕然地站在车子旁边。

第五章

四月十日星期日

布隆维斯特与爱莉卡一起度过星期六夜晚。他们躺在床上,详细地谈论札拉千科一案的细节。布隆维斯特对爱莉卡是绝对的信任,从无一刻因为她即将为竞争对手效力而无法畅所欲言,而爱莉卡也从未想过将这篇报道带过去。这是《千禧年》的独家,只不过无法主编这一期让她颇为沮丧,否则这将为她在《千禧年》画下完美的句号。

他们也讨论了杂志社未来的组织结构。尽管不能干涉杂志的内容,爱莉卡仍决心保留她的股份,继续当董事。

“让我到日报去待几年,再来谁晓得呢?也许我退休前还会再回《千禧年》。”她说。

至于他们俩复杂的关系,又何必非要改变不可?只是见面不会再如此频繁了。就像八十年代,《千禧年》尚未成立前,他们各有各的工作时那样。

“我想以后我们见面得先预约。”爱莉卡说着淡淡一笑。

星期日早上,他们匆匆道别后,爱莉卡便开车回家,回到丈夫葛瑞格·贝克曼身边。

她走后,布隆维斯特打电话到索格恩斯卡医院,试图打听莎兰德的情况。没有人肯透露任何消息,他只得打给埃兰德巡官,警官可怜他,这才吐露:以目前的情形看来,莎兰德状况不错,医生们都抱持审慎乐观的态度。他问能不能去看她。埃兰德说莎兰德其实已经被捕,检察官不会答应让她见任何人,但反正她也无法接受讯问。埃兰德又说如果她的情况恶化,会打电话通知他。

布隆维斯特查看手机发现有四十二条短信,几乎全都来自记者。自从得知是布隆维斯特找到莎兰德,甚至很可能还救了她一命之后,媒体便开始胡乱臆测。他显然与事件的发展有密切关系。

他删掉所有来自记者的留言后,打电话给妹妹安妮卡,邀她中午一块吃饭。接着打给米尔顿安保的执行官德拉根·阿曼斯基,他正在利丁粤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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