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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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形状上来看,是的。”
“不是也有专家认为金字塔与星座之间也有某种关联吗?”
“确实。说起来,玛雅金字塔也被称作太阳之殿和月亮之殿。你才是考古学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不过,玛雅金字塔并不是隐藏的。”她一边思索一边说。
“有很多古遗址都被认为具有天文方面的用途,这些说法有对也有错。巨石阵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内布拉天体圆盘,不过它的形状并不像金字塔。我们接下来可以想一想哪里还有金字塔形状的古迹,而且是还没有被发现的。”
“关于这个问题,”凯拉回答,“只有在走遍世界所有蛮荒之地,搜遍所有能想象到的丛林,以及探索完所有的海底世界之后,我才有可能给出答案。”
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几秒之后,雷声滚滚而来。
“你带伞了吗?”我问凯拉。
“没有。”
“太好了。”
马德里
下午时分,飞机降落在马德里的巴拉哈斯机场。这架私人飞机缓缓驶入了停机坪。维吉尔面无表情,率先走下舷梯。从罗马中转的洛伦佐紧随其后。阿什顿爵士最后一个走出机舱。在商务专机的专用停机坪上,一辆加长轿车正等着他们。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市中心的欧洲广场。他们走进了矗立在广场两侧的双斜塔中的一座。
伊莎贝拉·马尔盖兹,别称马德里,把他们迎进了会议厅。大厅内所有的窗帘都被放了下来。
“柏林和波士顿稍后会跟我们会合。”她说,“莫斯科和里约可能会更迟一些到达,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恶劣的天气。”
“我们的飞机也晃得很厉害。”阿什顿爵士说道。
他走到摆满饮品的矮桌前,倒了一杯水喝。
“今晚会有多少人 ?”
“如果当局不因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而关闭机场,我们将有12位成员出席这次会议。”
“说起来,前一晚的行动以失败告终了。”洛伦佐说完,往椅背上一倒。
“也不完全是。”阿什顿爵士反驳道,“这位神父可能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一些。”
“您的手下怎么会没击中目标呢?”
“她当时在200米开外,而枪手是通过热能探测镜瞄准的。我该怎么说呢,‘人人皆难免犯错’(此句为拉丁语谚语)。”
“他的过失造成了一位神职人员的死亡,我不觉得您这一句拉丁语的俏皮话有多么幽默。我想,您瞄准的目标现在已经被他们保护起来了吧?”
“对此我们也一无所知。不过我们暂时松了松缰绳,现在只是远远地监控着。”
“您就承认吧,您已经把他们跟丢了。”
伊莎贝拉·马尔盖兹打断了洛伦佐和阿什顿爵士的争论。
“我们可不是为了吵架才聚到一起的,相反,我们在这里碰头的目的是要共同协商接下来的行动。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我们再开始一起想想办法吧。我们即将做出的决定相当重要。”
“这次会议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们已经很清楚该做出怎样的决定了。”阿什顿爵士低声埋怨。
“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一点,阿什顿爵士。”刚走进会议厅的一位女士说道。
“欢迎加入我们,里约!”
伊莎贝拉站起身迎接来客。
“莫斯科没有跟您一起来吗?”
“我在这里。”瓦西里随后走了进来。
“还有人没到,但我们也不能无休止地等下去,现在就开始吧!”阿什顿爵士插了一句。
“如果您坚持的话。不过,在所有人到齐之前,我们不会进行任何需要投票决定的议程。”马德里回答道。
阿什顿爵士在会议桌的尽头落座,洛伦佐在他的右手边坐下,瓦西里则坐在他的左手边。巴黎紧挨着瓦西里坐下,维吉尔坐在了巴黎的对面。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柏林、波士顿、北京、开罗、特拉维夫、雅典以及伊斯坦布尔陆续到达,组织成员全部到齐了。
伊莎贝拉首先感谢了大家的光临,她随后表示,目前的状况相当严重,所以很有必要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在座的某些成员在很久以前就参加过关于同一个主题的讨论,但也有一些成员,例如里约、特拉维夫和雅典,是代替他们各自的前任前来出席今天的会议的。
“某些成员的自发行动所取得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我们必须相互合作、互通有无,才能真正监控好那两个人的举动。”
雅典对于伊拉克利翁事件提出了抗议,他们之前对此毫不知情。洛伦佐和阿什顿爵士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我并不觉得这次任务是完全失败的。”莫斯科宣称,“在内布拉的时候,我们不可能除掉他们,最多只是吓一吓他们。”
“你们大家能回到这次会议的正题上来吗?”伊莎贝拉问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曾经的一位同事总是试图说服我们接受他那一套理论,因为他的顽固和执拗,我们在很久之前就把他排除在外了。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明白,他的那套观点并不像我们之前认为的那么荒谬。”
“我们大家都宁愿相信他是错的,因为这样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柏林脱口而出,“我们当初如果相信了他所说的话,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所有的一切也将得到控制。”
“虽说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另一块东西,但这并不代表伊沃里所说的就全是对的。”阿什顿爵士回应道。
“不管怎样,阿什顿爵士,”里约发火了,“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授权,您凭什么擅自决定去危害那两位科学家的生命?”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经得别人的同意才能在我自己的地盘上动手,而且目标还是本国的国民呢?这难道是组织新近通过的规定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更何况我们的德国朋友还曾向莫斯科求助,让他到德国帮忙办事呢。无论如何,怎么也轮不到您来对我说三道四。”
“别说了,我求求你们了!”伊莎贝拉大喊。
雅典站了起来,用挑衅的目光打量着所有成员。
“大家就别装了,省点时间吧。我们知道了有不止一块东西,目前至少有两块相类似的东西,它们很有可能还是互补的。很明显,阿什顿爵士,请您别见怪,伊沃里的预想是完全正确的。可能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我们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现在不能再忽视这一事实了。目前的情况是:如果这些东西被聚齐在一起,如果民众由此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大家很容易想到这可能招致的危险吧?况且,我们现在还能从这两位科学家身上了解到很多东西。现在,我们手上的这两位专家似乎,我是说似乎,有可能继续找到其他几块东西。尽管之前某些人的行动令人遗憾,但希望他们还没有发觉自己受到了监控。我们可以让他们继续调查下去,这对我们没有任何损失。他们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截住他们,把他们的成果据为己有。所以,大家能否做好充分准备以防他们有可能会从我们手中溜走?当然,如果像马德里建议的那样,我们贡献出各自的资源协同作战,那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又或者说,大家是否宁愿考虑阿什顿爵士提出的建议,立即让这两个人的调查工作停止呢?当然,我们所说的可不是直接去干掉这两位优秀的科学家。另外,他们的发现有可能会改变整个世界的秩序,我们要如何选择?是无视这样的担忧呢,还是向当年烧死伽利略的那些人看齐呢?”
“伽利略或者哥白尼的学说所引发的后果,跟那位天体物理学家及其考古学家朋友有可能发现的成果之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北京反驳道。
“你们中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办法去应对这样的结果,更别说各自的国家是否能做好准备了。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这两个科学家的进一步行动。”阿什顿爵士继续坚持着。
“雅典提出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值得我们深思。30年前,当第一块东西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大家提出的各种猜想就不曾间断过。还需要我再提醒大家吗?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这是唯一的东西。如今,天体物理学家和考古学家相互配合,这两个人在一起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将有机会去发现一些具有说服力的东西。我们之前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会聚在一起,而且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虽相差甚远却又如此互补。让他们在高度监控之下继续调查下去,这样的提议在我看来是比较明智的。我们总有离开的一天,如果像今晚讨论的那样,我们最终决定除掉他们,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一直等到其他几块东西出现时再从长计议吗?它们如果在一两百年之后才出现,那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们不想成为知道最终真相的这一代人吗?还是放手让他们继续调查下去吧,我们将在适当的时候进行干预。”马德里建议。
“我想,该说的全都说了,现在就让我们对各自提出的动议投票表决吧。”伊莎贝拉总结道。
“抱歉,请等一等。”北京打断了她,“怎么样才能确保大家意见一致?”
“您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中间由谁来决定什么时候应该进行干预呢?另外,我们承认了伊沃里的预想没错,可能还有五六块这样的东西。可是等所有的东西集齐之后,又由谁来保管呢?”
“这个问题提得好,我也觉得这一点值得进一步讨论。”开罗附和着。
“在我们之间不可能达成共识,你们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阿什顿爵士抗议,“这也是不能让这场不负责任的冒险继续下去的理由之一。”
“我觉得恰恰相反。只要我们大家联合在一起,假如有人哪一天背叛了联盟,我们就不得不一起面对同样的灾难。如果这几块东西聚集在一起会让谜题最终大白于天下,那我们每个国家将要面临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我们的利益和国家的稳定也都会受到牵连。对此,违反了约定的那一方同样无法幸免。”
“我想,有一个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所有成员的目光转向了维吉尔。
“我建议一旦我们掌握了能证实大家心中猜想的证据,就把这几块东西重新拆分开,每个大洲分一块。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确保它们永远不会再次聚齐。”
伊莎贝拉接过了话题。
“我们得开始投票了,你们的决定是?”
大家都一动不动。
“好吧,请允许我把事情重新梳理一下。谁希望终止这两位年轻科学家的调查行为?”
阿什顿爵士举起了手,波士顿紧随其后。经过片刻的犹豫,柏林也伸出了手。巴黎和洛伦佐也都陆续举起了各自的手。维吉尔叹了口气,没有任何举动。
“五票对八票,刚才的动议被否决了。”阿什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会议桌。
“这简直是玩火自焚,你们想象不到这将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风险。我希望你们都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
“阿什顿爵士,您的意思是打算继续一意孤行?”伊莎贝拉问道。
“我将尊重大会的决定,我将随时为组织贡献我的服务,例如遥控那两位科学家。相信我,他们不会太过肆意妄为的。”
阿什顿爵士离开了会议室。他刚走不久,伊莎贝拉就宣布会议结束。
第四部分
我感到这块东西的温度从指缝间传来。这些光点变得越来越亮,其中有一颗最为耀眼。这难道就是在世界诞生的第一日升起的那颗星?这难道就是我从童年时代开始寻觅,并为此长途跋涉,甚至跑到了智利的高山上去追寻的那颗星?
伦敦
凯拉最终打消了去圣莫斯的念头。下次吧,她对我说。于是,我们在半夜赶回了伦敦,样子十分狼狈。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我们避之不及,我们浑身都湿透了。不过凯拉有一点是对的,我们在巨石阵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我想,故事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一连串的小片段逐渐拼凑在一起,最终会在某一天展示出两人的未来会如何。
家里空无一人,这次轮到沃尔特给我们留字条了。他让我们一回来就跟他联系。
第二天,我们决定去学院找沃尔特,我顺便带凯拉参观了我工作的地方。在踏进图书馆的时候,她表示无比惊叹。沃尔特到图书馆跟我们碰头,告诉了我们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没有任何一家报纸刊登了神父被杀的消息,对于这件事情,媒体似乎集体噤声了。
“我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沃尔特神情凝重地说。
“也许他们也不想激发民众的情绪?”
“您曾经见过我们的小报主动放弃散播任何能让报纸大卖的消息吗?”沃尔特吃惊地问道。
“或许是警察把整件事压了下来,以便实施进一步的调查。”
“不管是哪种情况,如果事情不被公开,我只希望我们能就此摆脱干系。”
凯拉轮番看着我们俩,举起手来,就好像等着我们同意她发言一样。
“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在那座教堂里,凶手想瞄准的目标可能并不是神父?”
“当然想过。”沃尔特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过您为什么会想到这一点?”
“因为我的吊坠啊!”
“嗯,这可能解释了这起谋杀案的原因。接下来要搞清楚谁会从中受益。”
“那些想夺走吊坠的人啊。”凯拉继续说,“我还从来没对你们说过,我姐姐的住所在不久之前也曾经被盗。我之前不觉得这件事跟我有关,但现在……”
“现在你是不是也开始怀疑,在内布拉的时候,那个司机是故意想要撞死我们?”
“你回想一下,阿德里安,我当时就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都冷静一点。”沃尔特插话了,“我承认这所有的一切都很令人困扰,但由此就认为您是那次盗窃事件的目标,”沃尔特对凯拉说,“或者由此就认为有人想要你们的命……我们还是理智一些吧。”
沃尔特说这番话仅仅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因为他随后就坚持要求我们离开伦敦,等到事情平息后再回来。
凯拉对我们学院图书馆里浩瀚的藏书兴趣十足,她穿行在一排排书架之间,然后请求沃尔特允许她从架子上拿一本书下来。
“你为什么要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也不知道。”她开起了我的玩笑,“依我看,沃尔特在这里比你更管用。”
我的这位同事就看着我,脸上带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扬扬自得,事实上,他对此根本就没打算掩饰,而是恰恰相反。我走近凯拉,坐到了她的对面。我们就这么坐着,这不禁唤起了我心中其他的回忆。时间并不能抹去一切,有一些瞬间总是留在我们的记忆深处原封不动,尽管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瞬间就会比其他的回忆更加隽永。但或许就是在那里,生命静悄悄地向我们展示了某种微妙而难以言状的奥秘。于是,我拿起不知道是谁遗忘在桌子上的记事本,从中取了一页纸,把它卷成一团,放到嘴里开始咀嚼,尽可能地弄出最大的声响。当我嚼完一张又拿起第二张的时候,凯拉说话了。她虽然没有抬起头,但一丝微笑爬上了她的嘴角:“吞下去,我不准你吐出来!”
我问她在看什么。
“关于金字塔的一些玩意儿,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本书。”
说完,她看着我们——沃尔特和我,就像是在看两个耐不住性子的小顽童一样。
“你们两个就算是给我帮帮忙吧,去外面走一走,要不就去工作一下吧,就好像你们偶尔会做的那样。总而言之,请你们务必让我安安静静地读完这本书。去吧,赶紧地,你们都给我走开,在图书馆关门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明白了吗?”
按照接收到的指令,我们离开了她,“逃学”而去。
巴黎
房间里面回荡着巴赫的变奏曲。伊沃里手捧热茶坐在客厅里,独自下着棋。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他看了看表,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他并没有约见任何人,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拜访?他静静地走进门厅,打开一旁矮桌上摆放的桃木盒子,从中掏出一把手枪,并把它轻轻塞进了睡衣的口袋里。
“是谁啊?”他隔着门缝问。
“一位老朋友。”
伊沃里把兜里的手枪放回原处,然后打开了门。
“真是意外惊喜啊!”
“我一直记挂着我们的棋局,我亲爱的朋友。您不让我进去吗?”
伊沃里侧身让维吉尔进了门。
“您一个人下着呢?”维吉尔一边问,一边在伊沃里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啊,我实在没办法打败我自己,真讨厌。”
维吉尔把白象从C1移到了G5,直逼黑马。
伊沃里随即将H7的小卒移到了H6。
“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维吉尔?您从阿姆斯特丹大老远赶过来不会就为了吃掉我的马吧?”
“我从马德里过来,组织昨天召开了一次会议。”维吉尔说着,随后拿下了黑马。
“他们的最终决定是什么?”伊沃里问道。
D8的王后吃掉了F6的白象。
“大家决定让您那两位保护对象继续调查下去,等他们达到最终目的的时候,如果可能,把他们的成果抢过来。”
白马离开了自己的阵营,走到了C3。
“他们俩会完成目标的。”伊沃里简洁地回应,同时把B7的卒推到了B5。
“您确定吗?”维吉尔问。
另外一个白象从C4移到了B3。
“我确定,就像我知道您一定会输掉这盘棋一样。您可能对组织的这一决定不是很满意吧?”
原本保护着车的A7黑卒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A5的位置上。
“您错了,其实反而是我说服他们达成了这样的共识。我得承认,参与会议的某些成员更希望阻止这一场冒险,甚至不惜使用极端的手段。”
盯防着车的白卒从A2移到了A3。
“只有傻子才永远不会改变主意,不是吗?”伊沃里一边说,一边将他的象从F8移到了C5。
“出了点意外,阿什顿爵士在伦敦干掉了一位神父。”
白马从G1换到了F3。
“意外?他们错手杀掉了一位神父?”
黑卒从D7走到了D6。
“真正的目标原本是您那位天文学家。”
白后从D1移到了D2。
“愚蠢至极!我说的是阿什顿爵士,可不是说您刚走的这步棋。”
黑象从C8移到了E6。
“我担心我们的英国朋友不会接受这次在马德里达成的协议。我怀疑他想撇开其他人独自行动。”
白象吃掉了隔壁的黑象。
“他想要违背组织的集体意志?这样做的后果相当严重啊。我不就是因此被迫退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