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西游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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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破了我们之法,又系缚我等之身,此仇不可不报!”乃查探这和尚是西还取经僧人,现在石桥一座小庙堂内安祝这众妖蜂一时离了庄人之家,却飞到石桥小庙中来。那里知庙乃比丘僧与灵虚子,假化留住唐僧以待行者,不过一朝。
行者一筋斗打回,三藏见了道:“悟空,医了公子病,捉了妖怪么?”行者把公子与女子话说了,三藏问庙主僧说:“师父,倒是我等在此等候悟空,若是枉道去时,果是于经文不便,如今须向大道前行。只是师父前日说前去要过此山冈,冈上妖怪甚多,我又有经文马垛,可碍?”僧人说:“老师父,放心,于经文无碍,只是要高徒们费一番心力。我与道人也要离此庙,过山冈,探望一个施主人家。这施主却是敬我僧家,师父们到彼,自不敢慢。”三藏听了道:“老师若肯扶持,便同过山冈,万一妖精作耗,也仰仗一二。”僧人说:“老师父先行一步,我与道人随后便来。”三藏辞谢僧人,师徒们离了庙堂,上路前行。
却说那妖怪飞到庙前,丛聚在那殿脊之上,见三藏们离庙前行,知道他必过高冈峻岭顶。先一翅齐飞来,指望弄妖作怪,迷魅唐僧师徒,报行者救公子、女子之恨。那里知圣僧保护着真经,到处有百灵默助。
却说这山冈树木森森,中有一巢,是几个灵鹊聚居,这灵鹊只因久在山林,成了精气,迷昧往来行人过客。怎见他成精迷昧行客?他:有时变妖形,有时变兽类。变兽类好似虎豹豺狼,变妖形宛如魍魉魑魅。或在冈头,或在林内。在冈头喳喳声是飞禽,在林内凶凶势如蜂虿。只因他巢项曾闻一字经,善根未把灵心蔽。
这妖鹊聚居冈头巢内,迷弄行人。一日,自相悔过道:“我们生居扁毛畜类,昔日曾巢于灵山,得沾了僧家法会,听了经文;如今在这山林,正当引迷人归正道,如何作妖弄怪缠害途人 ?'炫书…'堕了恶孽,转生怎能脱离禽兽之道!”只见一个妖鹊说:“我等原与世人不相干涉,无奈一等渔猎之辈张弓打弹,伤害我等。他打了我等去,且莫说伤我等生那一番苦楚,只说不曾被打去的,那惊弓高飞,心慌意怕。如今成了一种灵异,正当遇行人过此迷弄他,报打弹之仇!”又有一妖鹊道:“你我既投此六道,欲求超脱,仍弄妖氛伤生害命,益堕了无边罪孽,还是做些善事好。”这几个妖鹊,你要行善,我要作恶,一个老鹊儿道:“汝等不必乱生意念,依我,行善的行善,作恶的作恶。只是行善的见往来的是善人,便以喜喳喳指他迷途荒径;作恶的见往来的是恶人,便以凶狠狠伤他残生性命。”众鹊依言,在高冈树林专等那往来行客。
却说比丘僧与灵虚子,见唐僧师徒前去,收了道法,依旧石桥边是一间破屋。灵虚子向比丘说:“师兄,分明过山冈是一条正道东土大路,若是转远枉道,果于经文不便,你如何不留住唐僧,反说高冈密林,妖魔厉害,专欺外方僧道?”比丘僧道:“师兄有所不知,唐僧行止,都听那孙行者。你岂不知这猴王性情执拗,你若说山冈平靖可行。他便往官长衙中捉怪,定不住留庙堂;我说山冈妖精利害,专弄外方僧道,他断然要走此路,正乃留唐僧之意。”灵虚子听了,笑道:“师兄,你意见虽高,却动了虚假之魔,只恐前途定有妖精之阻。”比丘僧说:“是呀,师兄之见更高我也,只因一时恐唐僧不留住在庙,故设此意,看来连这假设新庙才属不清,前途定有妖魔阻拦他师徒。我与师兄须是超越在唐僧前,路遇有妖精,当为唐僧扫灭了,他好挑押真经柜担前行。”
两个说罢,随驾云在空,离了石桥,赶过唐僧前路。他两个在半空云端里,看着唐僧师徒四人连马五口,挑的挑,驮的驮。但见:唐僧押马垛徐行,行者沙僧趱路程。
惟有悟能挑着担,乜料两眼望妖精。
比丘与灵虚在半空,看唐僧们恭敬志诚挑着经担前行,惟有猪八戒左顾右看。唐僧道:“悟能,走路只走路,那两眼左观右看是何故?”八戒道:“我被那庙堂和尚说山冈妖精厉害,专要迷和尚,惟我在庙里少了些见识,不曾借得那道人一顶布巾戴来。”行者笑道:“呆子,若是我老孙是个道人,在庙里还要剃了须发来过此冈?”八成听了哈哈仰面一笑,早已看见半空两个僧道在云端里行,八戒大叫道:“才说我左观右相何故,你看半空里不是妖怪来了?”三藏举头一看道:“徒弟们,你看空中果有两个人,却不是妖怪,明明一僧一道,腾云驾雾,这必是圣僧圣道鉴察我等挑经,须要志诚,不可怠慢。”三藏说罢,便合掌望空道:“菩萨.我弟子玄奘寸步也不敢怠慢经文。”那八戒、沙僧也合掌望空下拜,只有孙行者大叫:“动劳你二位,查探查探前途有甚妖精,替我老孙剿灭剿灭。”三藏道:“悟空,你开口便说把妖精剿灭,我们出家人以慈悲方便存心,这剿灭二字无乃忍心害物!”行者道:“师父,你不剿灭了妖精,那妖精却不饶你。”三藏道:“徒弟,你那里知割肉喂鹰,舍身喂虎,有此慈悲功行,方成佛道。”三藏正说,只听得那半空里夸道:“好一个仁心和尚。”顷刻云飞如箭,那僧道往前去了。八戒道;“快得紧。”沙僧说:“果然去得疾。”行者笑道:“还不如老孙的筋斗儿更疾、更快。”按下他师徒四人走一程说一程。不提。
却说比丘僧两个离了唐僧往前赶过三五十里,到了山冈峻处停了云头,坐在岭上。灵虚子道:“师兄,此冈虽峻,经担倒也可行,且这树林深密之处,清风徐来,鹊巢联络,定是没有妖魔之处。我与你敲动木鱼,课诵两卷经文,也是功德。”比丘僧依言向胸前除下菩提数珠捻动,他两个正才朗诵经文。
却说妖鹊居巢等候过往行人,忽然听见梆子声敲,出巢观看,见两个僧道坐在冈子上,口中念念有声。那作恶的妖鹊向老鹊道:“这两个敲梆子,口咕哝,定是猎人网户,待我去捉他。”那行善的道:“明明一僧一道课诵经文,但恐他远路走来,腹饥力倦,我当于前村设法化些斋食来供他。”老鹊道:“好事,好事。”
这妖鹊出巢,摇身一变,变了一个小和尚,走到山冈凹里几户人家门外说:“小和尚是西来往东路过的,我师父肚饥力倦,坐在冈上敲梆诵经,叫我小和尚到善人门上乞化些斋饭充饥。”这几户人家倒也信心,有斋饭便布施出来。
又走到一处冷静孤村,一家房屋颇高大,不见个人在屋中。小和尚连声呼叫,只见那墙里飞出几个游峰来,见小和尚也不管光头滑脸,乱叮将来,一面叮,一面传呼,顷刻飞众了千百,把个小和尚顾头顾脸不迭。那里知这小和尚是妖鹊变来的,动了他心,复了原相。鹊嘴啄蜂更是厉害,虽然厉害,却不禁毒蜂势众,他只得一翅飞回巢树,报知老鹊。老鹊不知缘故,只道妖鹊变了个和尚,惹了众蜂,且叫他把斋食去冈上供僧道。不提。
却说众蜂见和尚在屋门化斋,变化灵鹊把他们啄伤无数,齐齐怒道:“我等远飞到此,本意报那和尚系发之仇,谁知他们已过冈子,又弄这神通把我众啄伤无数,此恨益深。快探这和尚们走到何方?我这里摆齐众队前去,定要把他们个个螫倒。”众蜂依言,查探的冈子上两个僧道坐着敲郴念经,便领了无千带万一齐飞到冈前,也不查实,照两个僧道螫来。又有几个鹊妖变的小和尚,正来供斋食,见了蜂拥,动了他那作恶之心,都复了原身,把妖蜂去啄。
灵虚子见了,向比丘僧说:“师兄,你知这情节么?”比丘僧说:“师兄,此即你我留唐增师徒说的山冈妖精无数也。”灵虚子道:“妙哉,妙哉,我与师兄乘他两相争啄,径往前行,这妖峰定是随我们逐去,此高冈峻岭必要安靖,唐僧师徒奉经前行,可保无虞也。”
却说比丘与灵虚子离了山冈前行,那众峰簇拥跟去,这灵鹊行善的保护着两个僧道过了山冈,到了一处地方,有几家烟火相连,一座接官空亭所在。那亭内一个老叟坐着,见了一僧一道前来,便恭敬相待,问道:“二位师父自何处来?”比丘僧答道:“从西来,要往东去。”老叟道:“有何去住?”比丘答道;“出家人随所去祝”老叟道:“二位师父不弃山乡,我家中正才收拾晚饭,奉供一斋,何如?”比丘僧道:“多谢善人布施,只是后边还有西来四众取经僧,善人不知可肯方便一带?”老叟道:“此四众可是二位一起的?”比丘僧说:“出家人那里分个一起与否,但是我两个承善人赐斋,他四众到来,只恐者善人不便布施多人。”老叟道:“这事不难,且请二位到我家下供奉一顿现成素斋。”比丘僧与灵虚子方才随着老叟走到家门。
只见妖蜂成阵飞到老叟门外,树林技上的那灵鹊飞来乱啄。老叟见了,忙拿了一根竹竿,把灵鹊乱打道:“是何人家,走了养蜂,飞到我家,到有十分财气!可根你这鹊子啄他。”一面打鹊,一面叫家仆取桶接峰下树。他却才扯两个僧道衣袖进门。
比丘僧说:“老善人打鹊啄蜂,固是一种善心,只是接峰人涌,又生了一种冤愆孽障。”老叟道:“师父,打鹊禁地伤蜂,真是善心,接峰入桶,怎么是又生一种孽怪?”比丘僧笑道:“这蜂簇拥,本来螫我二人,众鹊啄他,也有些缘故。我小僧不敢说破,悉听老善人主意罢了。”老叟道:“原来二位师父恨蜂来螫你,你便快心鹊子啄他,看来乃非出家人心肠了。”老叟说罢,便把面色放出嗔心,有个不肯供斋之意。比丘僧见了,退走一步道:“老善人,我小僧承你好意方便斋供,只是后边尚有一起四众,若是同仁一视,且待他们到来领你布施罢。”老叟主意只为比丘僧说他打鹊,起了一种嗔心,便答道:“寒家晚饭原也不多,既是二位要候一起,且在大门前等候一时。”他往屋内进去,只叫家仆好生安置了蜂桶。比丘僧向灵虚子道:“看此老叟,只为贪接蜜蜂生利,又因我们说他打鹊,遂起了不布施嗔心。他情意既懈,我等见机当行,留此斋饭以待唐僧师徒罢。”两个不辞老叟,出门而去。
且说三藏押着马垛,行者们挑着经文,一路安靖前来,到了山冈,师徒力倦,也坐在岭上。八戒道:“师父肚中饥饿,这山凹处可有人家化一顿斋充饥也好。”三藏道:“徒弟们,谁去化斋?”行者道:“八戒既叫俄,他便去化。”八戒道:“我化来了,你可吃么?”行者道;“先供了师父,自然供我。”八戒道:“你便去化,若是化了来,先供了师父,自然供我。”行者道:“呆子,我却是师兄,理当让我!”八戒道:“既是你化出来,还该让我。”沙僧道:“两个不必去化斋,又不知这山冈内可有人家,就是有人家,不知可肯斋僧布施。斋在那里,且先你争我争动了这争竞心,只恐怕又生出一种妖魔来。”
沙僧正讲,只见那树林中走出两个小和尚来,手捧着一钵盂斋饭,一个要分吃,一个要先吃,抢抢夺夺,被三藏见了,叫一声:“小和尚,你两个有甚相争?”那小和尚见了唐僧,忙向前道:“老师父,是那里来的?这些柜担是何物?”三藏道:“我是东土大唐僧人,上灵山求取真经回还。”小和尚道:“这柜坦内必是取来经文,不知老师父取他何用?”三藏笑道:“可见你两个是山乡小子,只知剃了头发,手里捧着个钵孟,化些饭食度日。这会听得你一个要先,一个要分。全没个礼节,不知道出家自有三宝真经。这经文课诵,上则超凡入圣,次则降福延生,三则忏罪消灾。”小和尚听了,恭恭敬敬把钵盂斋饭献上唐僧道:“老师父,这是我两个山凹人家化了来的,既是老师父远来,情愿奉敬一餐。”三藏道:“你两个为这饭动了争长竞短,我如何受你的?就是你两个,也饥饿难当。”小和尚道:“老师傅请受用,我们再去化罢。”三藏见他诚敬,接了钵孟在手,食了一半道:“徒弟们吃了这一半罢。”行者道:“八戒,你吃了罢。”八戒笑道:“你看这猴精,他嫌师父残剩,故此让我,你吃了罢,这些微不够老猪塞牙缝。”行者道:“既是你嫌少,我吃了也罢。”方才向三藏前取体盂,八戒看了一眼,早已取得在手,三扒两咽一顿吃了。那小和尚见了,便向三藏道:“老师父既受了小和尚供奉一钵盂粗斋,但求把经文与我两个一看,也不敢指望超凡入圣,只求降福延生,就是老师父的功德了。”三藏听了,只是摇手道:“这却不敢奉承、”却是何故不敢奉承?且听下回分解。
总批:
此回嘈嘈杂杂大有意致。
唐僧才受得一钵孟供献,便为开经吃力,信是功德难消。如今和尚吃尽十方,不思报答,却如何怎得灵雀唤醒?
第六十八回 真经只字本来无 片语仁言妖孽解
诗曰:
种种机心种种妖,些微方寸不胜嚣。
老增识得除妖法,一句仁言万怪消。
话说这两个小和尚,乃是小灵鹊变的,山凹人家化了斋来供那僧道,被妖峰叮了,赶峰的赶蜂,斋僧的斋僧,不匡比丘与灵虚子前去,却遇着唐僧们到来。见了经文,献了斋食。唐僧受了他献,两个就要把经文与他开看,三藏乃插手道:“小和尚,这经文柜担有包封扃固,开不得。”小和尚道:“老师父说不得,你吃了我斋饭,若是不把经文我看,这功德怎消?况经文也是公器,就是师父们取到东主,少不得也要开与人看。”他两个只是要看,三藏只是不肯,三藏道:“小和尚,我腹中记的诵来你听罢。”小和尚道:“耳闻不如目见,老师父老不肯开与我两个看,我到山中叫了我大大小小师兄师弟来,少不得也要开看。”他说了便走去。三藏道:“徒弟们,这如何处?想这荒野山村,和尚们不知礼法,倘众来抢夺,如之奈何?”行者道:“师父。老孙看这小和尚面貌语言不似个僧人,只恐是两个妖魔,待我跟他去看,是何怪成精。”三藏道:“徒弟倘看出是妖精,千万不可伤害他。”行者道:“师父,古语说得好:‘人无伤虎心,虎无伤人意。’只恐妖怪是来伤害我们的,老孙却不饶他。”
且说两个小和尚离了唐僧往山中走去,不知行者隐着身跟将他来,在无人处复了原身,一翅飞入窝巢。行者见了笑道;“我说是妖魔,原来山冈僻路,鸟鹊也作怪成精。我不免也变个小鹊儿飞入他巢,看是怎个光景?”摇身一变,变了一个小鹊雏,怎生模样?但见:小小身形一鸟,茸茸毛羽初生,喳喳不住会嘤声。正是学飞方展翅,虽小却通灵。
行者变了一个小乳鹊,飞到那大巢,他却用了一个法里法,又把身形隐了,飞入巢中。
只见那巢深大广阔,无数的在那深林。行者看那巢中一个老鹊在上,来来往往无数的妖鹊,有的说我们行善的化斋供增,有的说我们作恶的赶啄怪蜂。老鹊道:“你们赶啄怪蜂,虽是行恶,但为保护那僧道,便也是行善。”只见这变小和尚的鹊子说:“山冈下见有四众僧人,正是取经和尚,我方才献了斋饭,求他真经一看,那和尚坚执不肯。”老鹊道:“经文乃是度脱众生至宝,世人尚且难闻难遇,我等禽类正想超脱,真是希逢,可叫众巢诸鹊齐变作村居善男信女、和尚道人,去求他真经一看。如是不肯,汝等作恶的便抢夺了来,也无伤于义。”
老鹊一面说,一面传与众巢,那鹊顷刻飞聚了来商议。只见那啄峰的鹊也回来了,向老鹊说道:“我们保护那两个僧道,去啄那游蜂,到了前途,被一个老叟怪我们啄蜂,把竹竿打了我等回来,却把那众蜂用桶收去。闻知这峰正要与取经的僧人报仇,我们若是看了他经文,便为他护送前行;若是他不肯把经文开看,便哄他到老叟家安歇,那众蜂定要打他们螫害。”老鹊听了道:“且去求他经文要紧。”一齐离了窝巢,果然个个变了村居僧道、善信人等,走出林来。
行者听了,忙飞去到三藏面前,叫八戒、沙增快挑着飞走,叫三藏赶着马垛,莫要迟慢,老孙打听了妖魔来也。遂把众鹊计议之言,—一说出。三藏心忙,八戒、沙僧着力离山冈飞往前去。好行者,忙向空中念念有词,只见那五色彩云从空飞下,行者捉住云头,挝着云尾道:“求你暂作经担柜包,以诱众妖鹊,待我老孙挑着真经,同师父过了山冈,到得前途,你再散去。”那彩云果然待行者挑了经担前行,他照依柜担变化,无有两样。这众妖鹊一齐走到冈前,不见了唐僧师徒,但见经柜担包完全在地,众妖鹊变的善信僧道,大家你抬我扛,都搬到深林巢前。
那老鹊大喜,向众妖鹊道:“我当年曾见僧尼道俗焚香拜礼,方敢开诵经文,汝等可焚香开着。”这妖鹊们却也神通,随向村庄人家取得炉香焚起,你看他动手把柜担拆开,那里有片纸只字!但见:五色祥烟霭霭,一天瑞雾蒸蒸。
何尝一字见真经,尽是彩云光映。
众妖鹊齐惊异起来道:“好和尚,变假藏经愚哄了我们前去。”只见老鹊向空拜礼说:“你众鹊不知,这正是真经从来无字,况我与汝辈何物?有何功行?便要见闻至宝?且欲见闻至宝?却生一抢夺之心,宜乎付之长空无有。如今必欲要见闻,还当发一善行,消除恶念,前去保护取经众增,莫教怪蜂作孽。那时有此功行,料众僧感汝等,必把经文你看。”众鹊依从老鹊之言,齐齐一翅飞到那接官亭处树枝之上,你看他:飞的飞,叫的叫。飞飞叫叫不停留,叫叫飞飞如快乐。满空上下翻,深林接树噪。黄昏日已晡,众鸟奔来到。喳喳一片听他声,真是灵禽来喜报!
却说那官长卞益夫妇二人止生了卞学庄一子,被妖迷乱,喜得西还取经圣僧救好,正值花柳争妍,园亭赏玩。夫妻两个说道:“这等一个好园景,怎么百花芳菲,就没个蜂蝶儿飞来妆点景致?”卞学庄道:“爹娘,正为这蜂蝶一节,孩儿惹了一场灾玻”卞益听了道:“正是,我要问你,当初这病源怎起?”卞学庄答道:“那日孩儿看见桃杏花开,春工富丽,苦被那浪汉游峰争采残伤,我一时拂信春衫大袖,不知怎么那游峰作怪,孩儿被他迷昧了,昏愦不剩目中只看见一个女子,来来往往,或现或隐,今幸那取经圣僧救了。病虽已愈,只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