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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血色浪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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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军争辩道:“我就一米七五,怎么啦?”
  罗芸斜了他一眼说:“你还算稍微高点儿,刚刚摘了半残废的帽子,别的人……哼,好象是 一群小耗子在开坦克,那座舱里肯定显得挺宽敞的。”
  第三篇 《血色浪漫》第九章(8)
  (更新时间:2004…12…11 16:43:00 本章字数:2469)
  “太恶毒了,我代表坦克团向你提出严重抗议。”
  罗芸正色道:“行了,别逗嘴了,袁军,我早就想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行吗?”
  “……行。”
  罗芸问:“我算你的朋友吗?”
  “当然,连我们连长指导员都知道我有两个女朋友,你当然算一个。”
  罗芸追问一句:“真的?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别说是两个,十个我都不嫌多。”
  罗芸严肃起来:“别臭贫,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袁军终于有点儿明白了:“你说的女朋友是……那种比较专业的?”
  罗芸怒道:“废话,你以为是业余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还允许我有几个业余的吗?”
  “袁军,你还有没有正经?人家和你说心里话呢。”
  袁军严肃起来,默默地注视着罗芸,一缕阳光照在罗芸脸上,她眼波一闪,露出灿烂的笑容 ……
  周晓白穿过医院的长长走廊,来到药剂室的窗口前,她把头探进窗口刚要说话,忽然呆住了,她看到罗芸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脸上洋溢着似水的柔情,她什么都明白了。
  周晓白捂住嘴,悄悄地走了。
  钟跃民和郑桐正在知青点院子里下象棋。知青们近来赌风很盛,赌博的形式则多种多样,象棋,扑克牌,都算一般的赌具了,还有更简便的赌博方法,比如扔硬币,猜火柴棍儿等,赌 资一律是粮食,别的东西知青们没兴趣。
  郑桐一脸的懊丧,盯着棋盘一声不吭,钟跃民的脸上则喜气洋洋,看样子,他已经占了上风 。
  钟跃民敲敲棋盘说:“你没戏了,再怎么看也是输了,重摆吧?”
  郑桐连头也不抬说:“别忙,万一我看出一招儿柳暗花明呢?”
  “你翻翻棋谱去,这叫‘二车平仕’,破了你那两个仕,双车一错,你小子就完啦。”
  郑桐掀了棋盘:“不下啦,今天我手背,让你拣了便宜。”
  钟跃民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架势:“那咱们算算帐吧,你输我几个窝头了?”
  “不就三个嘛,我以后还。”
  钟跃民一听就蹦了起来:“以后还?我他妈活得到以后吗?马上兑现,别废话。”
  郑桐耍赖道:“打赌的时候咱可没说当场兑现,我承认欠了你三个窝头,可没说什么时候还 呀。”
  “嘿,你小子想赖帐是不是?”
  “你就是打死我,今天也还不了这三个窝头,这么说吧,我决心不惜以鲜血和生命捍卫这三 个窝头,要我的命可以,要窝头?没门儿!”
  钟跃民说:“我还真没发现,你小子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行,这三个窝头可以免了,不 过你明天得陪我去趟白店村。”
  郑桐一脸坏笑:“明白了,动作够麻利的,你觉得有戏么?”
  “你小子就是心术不正,净往歪处想,那妞儿的歌唱得绝对够专业水平,我去切磋切磋,没 别的意思。”
  “别解释,你就是有什么意思也没关系,这我懂,咱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了解你,干 一件事开始总要有个借口。”
  “你懂什么?艺术是需要交流的,好歹我们也是同行。”
  “我知道,你就是碰上个女要饭的,也能套上同行,要去你去,我可不陪你拉练,白店村要 走半天功夫,你想累死我?”郑桐干脆地拒绝了。
  钟跃民继续做工作:“咱可是哥们儿,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跑这么远路?荒山野岭的,万一 碰上劫道的,咱俩也好有个照应。”
  “算了吧,你不劫别人就不错啦,谁会劫你?你是有财还是有色?”
  “哥们儿,我这可是为你好,你没听他们说,白店村的知青是七女三男肉多狼少?你陪我去 ,就等于是帮着吃肉。”
  “不去,我不稀罕吃肉,反正当和尚也当惯了,我还是素着点儿好。”
  钟跃民终于凶相毕露:“那你他妈把欠我的窝头还我,今天就给。”
  “没有,要窝头没有,要命有一条。”
  钟跃民抓住郑桐的胳膊一拧,威胁道:“你他妈去不去?不去我抽你丫的……”
  “哎哟,你轻点儿,哎哟,好好好,我去还不成?你松手……”
  两人正闹着,见杜老汉的孙子憨娃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似乎在犹豫是否进来。钟跃民说∶“ 憨娃,你在干什么?”
  憨娃小声说∶“跃民哥……”
  钟跃民怒道∶“憨娃,你个小兔崽子,咋把辈份都搞乱啦,叫叔儿,听见没有?”
  憨娃说∶“我爷爷说咱俩是平辈儿,要不你为啥也叫他爷爷?”
  钟跃民笑了∶“憨娃,你有事?”
  憨娃点点头,钟跃民跟他走出院子。
  憨娃神秘兮兮地把钟跃民带到僻静处说∶“跃民哥,我给你送吃的来啦。”他从怀里掏出个黑糊糊的东西递过来。钟跃民仔细一看,险些吐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烧熟了的老鼠。
  憨娃兴高彩烈地说∶“我挖了一个田鼠洞,逮住两只田鼠,我把它烧熟了,可好吃了,这只 是给你留的。”
  钟跃民在一瞬间仿佛被雷电所击中,他僵在那里,眼圈儿也红了,他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心太重了,他牢记着自己吃过钟跃民的窝头,竟用这种方法来报答他 。
  第三篇 《血色浪漫》第九章(9)
  (更新时间:2004…12…11 16:44:00 本章字数:2162)
  钟跃民不愿伤害这孩子,他强忍着恶心吃了一口老鼠肉,拍拍憨娃的脑袋说∶“好兄弟,有 啥好事都想着哥,这肉真香……”
  蒋碧云正在知青点的伙房往灶洞里塞柴禾,一股浓烟回灌进来,她被呛得又咳嗽又擦眼泪。
  钟跃民走进来说:“碧云,给我准备点儿干粮行吗?”
  蒋碧云眼皮都没抬:“这好象不是我的事吧?”
  钟跃民陪笑着:“我这不是请你帮忙吗?谁叫咱们是哥们儿呢?”
  “不管。”
  钟跃民诧异道:“我好象没得罪你吧?这是怎么啦?说翻脸就翻脸?真没劲。”
  “钟跃民,我就这样,你看谁好就找谁去呀?”
  钟跃民火了:“莫名奇妙,你有病是怎么着?”
  “你才有病呢,贪病,贪多了也不怕撑着?”
  “我贪什么啦?你说清楚。”
  蒋碧云气乎乎地说:“那天谁给你来的信?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要是不想要人家,就该说清楚,别吊着一个又追另一个,哼,看看你今天这德行,来这儿快一年了,没见你这么精神焕 发过。”
  钟跃民不吭声了。
  “理亏了吧?见一个爱一个,这就是你们男人,你那女朋友在部队当兵,人家可没嫌弃你,一封接一封的给你来信,你倒好,刚对了几首歌,歪主意就来了,你好好想想吧。”
  钟跃民想了想:“嗯?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白店村?噢,明白啦,肯定是郑桐这孙子和你说的,对不对?这孙子,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没一会儿就把我给卖了,这个叛徒,等会 儿我要找他算帐。”
  蒋碧云口气缓和下来:“跃民,别去胡闹了,好吗?”
  “蒋碧云,这关你什么事?咱们知青点好象还没成立党支部吧?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是何居 心?”
  蒋碧云不吭声了。
  郑桐挑着水桶哼着小调儿来井台上打水,他一眼发现村里的狗娃也挑着水桶等着打水。郑桐 眼珠一转,便拿狗娃开起心来。
  “狗娃,你这驴日的,最近你家婆姨又生娃没有?”
  狗娃不好意思地笑笑:“莫有、莫有。”
  郑桐语重心长地说:“不许再生了啊,你家炕头儿快摆不下啦,别净顾着晚上痛快,那是闹 着玩的么?你这一痛快,咱村又添丁进口,粮食老不够吃。”
  狗娃嘟囔着:“我有什么法子。”
  “你怎么没法子?晚上睡觉什么也别想,只当你婆姨是块木头,理都不理她,看她有什么办 法?关健是你自己,得扛住了,听见没有?”
  钟跃民匆匆走来,怒骂道:“郑桐,你他妈给我下来。”
  郑桐走下井台:“怎么啦?”
  “怎么啦?”他照着郑桐屁股就是一脚。
  “我操,你丫踹我干什么?”
  “你小子这臭嘴就欠抽,你说,你跑蒋碧云那儿都说什么了?”
  郑桐一听就乐了:“就这事啊?这怎么啦?实话实说呗,我说咱们要去白店村找那个会唱歌 的妞儿切磋艺术去。”
  “那她哪儿来这么大的火?还把周晓白端出来,这他妈关她什么事?都是你这臭嘴,成天给 我四处散!”
  “跃民,你这就不对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也没说要保密呀,干吗怕人知道你有女朋友 呀?是不是想多吃多占呀?”
  钟跃民怒气冲冲地说:“去你大爷的,以后我的事你少到处胡说八道,这蒋碧云也是,刚才 骂我一顿,义正词严的,就好象我掘了谁家的祖坟,她管得着吗?”
  郑桐怔住了。
  “跃民,这事儿不太正常,她哪儿来这么大火儿?是不是也琢磨上你啦?”
  钟跃民略感意外地说:“有这可能吗?我觉得她好象看谁都不顺眼。”
  “这妞儿清高得要命,她爸爸是个教授,从小家境不错,到了六六年家也被抄了,跟咱们一 样,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钟跃民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象个特务?什么都知道?”
  郑桐推心置腹地说:“哥们儿,我没你那么好高骛远,你的心思不在这儿,早晚得飞了,我家情况不一样,我爹恐怕起不来了,我得老老实实在这儿务农,咱村知青不是狼多肉少么? 我得早下手,踏踏实实地从眼前做起,动手晚了连汤都喝不上啦。”
  钟跃民大笑道:“你瞄上谁了?”
  “不瞒你说,蒋碧云是我的首选目标,可现在形势很严峻,她开始注意你了,我算明白了,只要你小子在这儿,我就没戏,实话告诉你,哥们儿现在谋杀你的心都有。”
  钟跃民笑着:“别别别,为这点儿事不值当,我让你了,千万别这样。”
  两人面对面坏笑起来。
  第四篇 《血色浪漫》第十章(1)
  (更新时间:2004…12…31 23:23:00 本章字数:2140)
  白店村知青点也实行炊事员轮换制,每个知青都要轮上十天,不知这个制度是谁发明的,几乎所有的知青点都采用这个办法,这也是表达了一种要求平等的愿望,当伙头军总比下
  大田 要轻松,这种好事当然要人人有份儿。
  这几天轮上秦岭做饭,她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差事。其实她宁可下大田劳动,也不愿当炊事员,因为她实在是怕去井台打水。白店村属于干旱区,自古以来就缺水,外人一看井台上的辘轳就明白了,那提水的井绳足有百十米长,井水的水位随着季节的变化有规律地升降,水位最低时距地面将近一百米,水位高时也有四五十米深。秦岭是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儿,体型颀长,长颈,削肩,细腰,长腿,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这种美人儿应该生活在城市里,过着宝马香车的富贵日子,可秦岭却没这个命,也没赶上好时代。象她这种人来到陕北农村,就好比橘子被移植到淮南,成了废物。农村可不需要这种美人儿,这里需要的是粗手大脚的婆姨,能上锅台能下田,还要能一个接一个地生娃。秦岭笫一次打水时,一桶水还没摇上一半儿就没劲儿了,她一松手,险些被辘轳把打进井里。从此秦岭一见井台上的辘轳心里就 哆嗦,她实在是被吓怕了。
  今天她必须去井台打水,不然就没法做饭,就是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去。秦岭挑着桶来到井台上,她向井口里看了看,里面黑糊糊的深不见底,她扔进一块小石头,半天才听见石头进水的声响,秦岭知道这会儿发愁也没用,为今天的打水,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个办法,她拿出一卷行李绳系在腰上,又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井台旁的一棵老槐树上,这是为 防止她万一被辘轳把打进井里的保险措施。
  秦岭做了一口深呼吸,毅然把水桶吊进井里。尽管她为这次打水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当一桶水被摇到一半儿时,她的力气已经用尽,她拚命抓住摇把不敢松手,因为这时松手更危险,沉重的摇把很有可能打断她的肋骨。她慌了起来,明知道此时不会有人来帮助她,但她还是本能地喊起来∶“谁来帮帮我,救命啊……”秦岭已经绝望地打算松手了,这时奇迹终于发生了,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抓住摇把,秦岭象虚脱了一 样一下子坐在井台上……她看见钟跃民和郑桐站在面前。
  钟跃民接过了摇把,只几下就把水桶摇上来提到井沿上。
  秦岭认出了钟跃民,她感激地一笑:“哟,人参娃娃来啦?”
  钟跃民真的很愤怒:“你们知青点的男同学也太不象话了,怎么能让女同学干这种活儿呢? 他们怎么好意思?刚才要不是我看见,非让桶把你摇进井里去。”
  秦岭喘着气,无力地解释着∶“今天轮到我做饭,这是我份内的活儿嘛。”
  “那也应该找个男同学先把水缸挑满嘛,”
  秦岭不好意思地承认∶“这怨我自己,我真是太没用了。”
  郑桐忽然看见秦岭绑在腰上的行李绳,不由大笑起来∶“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秦岭垂下眼皮∶“我怕掉进井里……”
  郑桐抻了抻行李绳道∶“这绳子留得太长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如果你掉进井口里,就会整个身子吊在半空中,这么细的绳子勒在腰上再加上你的自重,有一个小时就能要了你 的命。”
  秦岭红了脸,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怎么别的女同学就不象自己这么笨。
  钟跃民已经提满了两桶水喊道∶“郑桐,还不接过扁担?怎么没眼力价儿?”
  郑桐大为不满:“你他妈怎么支使上我啦?”
  “帮帮忙,哥们儿,我和秦岭要谈谈艺术。”
  郑桐不情愿地接过扁担:“还谈艺术?你还真拿自己当艺术家啦。”
  钟跃民和秦岭并肩往回走,郑桐挑水跟着。
  钟跃民说:“我和你们村的李奎勇是朋友,早就想来看看,没想到来早了点儿,他们还没收 工呢,这样吧,我们先帮你做饭,你放心,我们自己带着干粮呢。”
  秦岭笑道:“你们还当真了?都是北京知青,到我们这儿来能不管饭?”
  “都不容易,你们的粮食肯定也不够,不瞒你说,我们还去县城要过饭呢。”
  秦岭恍然大悟:“噢,上次在县城闹事的就是你们?我们都听说了,老乡们都说从北京来了 一群土匪。”
  他们走回知青点开始做饭,钟跃民和秦岭一起捏窝头,郑桐坐在灶旁往灶洞里塞柴禾。
  钟跃民问:“秦岭,你为什么叫秦岭?”
  秦岭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老家在关中地区,我爸又姓秦,我刚生下来时,我爸一时想 不起该给我起什么名字,我妈说干脆就叫秦岭吧。”
  钟跃民说:“那天你一唱歌,可真把我震了,够专业的,你在哪儿学的?”
  “和我妈妈学的,她是民族歌舞团的民歌演员,就是唱陕北民歌的,我从小听也听会了,可 你怎么也会唱呢?唱得也很不错嘛。”
  第四篇 《血色浪漫》第十章(2)
  (更新时间:2004…12…31 23:24:00 本章字数:2488)
  “我爸在延安呆过,他喜欢陕北民歌,我小时候也经常听他唱,到这儿插队以后,我和我们 村放羊的杜老汉学了不少。”
  秦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是干部子弟?肯定是家里受冲击了吧?”
  “你怎么知道?”
  “干部子弟来陕北插队的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类是理想主义者。还有一类是父母在政治上失 势,株连到子女,又没有别的门路,所以只好来了。”
  “那我也许就是个理想主义者呢?”
  “你肯定不是,也许你曾经有过理想,但至少是现在没有了。我很熟悉你们这类人,我们学 校也有一些,从气质上看,你们都差不多。”
  钟跃民严肃起来,他很想听听别人是怎样评价自己这类人的,他问道∶“秦岭,你说说,我 们是什么样的人?”
  秦岭笑笑说∶“真想听?我说了可别不高兴啊。简单地说,这类人首先是好勇斗狠,有暴力倾向,一句话不合便拔刀相向。笫二,这类人反感一切正统的说教,在别人看来很神圣的东西到了他们的嘴里便成了笑料。笫三,这类人有一定的文化品味,也喜欢看书学习,其主要动力,是不愿把自己和芸芸众生混同起来,他们喜欢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因此也具备了一 定的独立思考能力。”
  钟跃民说∶“按你的意思,这种人大概属于有点儿文化的流氓,你很反感这种人吗?”
  秦岭淡淡地说∶“谈不上反感,这不过是人群中的一类人罢了,既算不上流氓也无所谓好人,毕竟在世界上好人和坏人都不太多,大部分人属于中间状态。就象《在路上》里的狄恩,《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霍尔顿,他们不过是厌恶平庸的生活,喜欢选择一种适合于自己的 生活方式,这本身没什么错。”
  郑桐有些吃惊地问∶“这些书你都看过?”
  “不但看过,我还挺喜欢呢,还有《向上爬》、《带星星的火车票》,都是我喜欢的书。”
  钟跃民也惊讶地看了秦岭一眼,他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看来刚才的几十里地山路没有白走。秦岭提到的这些书都不是公开出版的书籍,只有供高级干部出入的内部书店才有,据说是供高干们“学习批判”用的,书的封面是灰色或黄色的,没有任何装璜,俗称“黄皮书”、“灰皮书”,这些书在北京的干部子弟圈子里很时髦,钟跃民和郑桐都看过这些书。
  “你说得没错,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当乖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资格去教训别人,哪怕是长辈也不行。咱们先是被告之要解放全人类,后来又要接受再教育,我就纳闷,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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