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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新唐遗玉-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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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脸上和脖颈上的抓痕,因为沾染了那巨蟒的毒液,难以去除,可天下秘药居多,未必没有别的法子,莫太挂心于此,我看常四爷并非是重表之人,你无需介怀。”
  “我不会的,”遗玉摸摸脖子上的几道细微突起,有些感叹,这些伤痕是柳关留下的,先前他在同姚一笙的打斗中沾染了姚一笙身上的蛇毒,后又透过伤口传染给自己,但比起姚一笙的容貌全毁,及时得到救治的她要幸运的多。
  宫中有秘药炼雪霜,李泰已寄信回长安去索药,相信是能去掉她这疤痕。
  萧蜓见她实不以此事自卑,暗暗点头,又道:“咱们带出山的药苗,都妥善收好,切莫被有心人看去,生了贪念。”
  “嗯。”药谷里的东西,她们只摘了百里不足一,但每人,也都分得了相当的一部分,遗玉听李泰说过,明天便会有他的人来带走,捎带回去,然萧蜓却怕她夹宝引嫉,每样都仔细收在不起眼的竹盒里,煞费苦心,叫她感动之余,又因自己的隐瞒,而生疚。
  “蜓蜓姐,”她挽住萧蜓的手臂,轻声道:“你该早就看出来,我同四爷,并不是什么丫鬟和少爷的关系,我是——”
  “莫说,”萧蜓打断她的坦诚,拍拍她的手背,温声道:“相逢即是有缘,这次一别,我同公子也会分道,独行四海,再见不如何年何日,不管你们究竟是谁,我都会牢记你这个人,我不愿受太多羁绊,只把你当做唐小玉看,即便这只是个化名。”
  听她道起离别,遗玉鼻中酸涩,半年的朝夕相处,没有血缘没有结义,可人生得寻一知交,便是幸事,这么亦师亦表的一个女人,怕她此生再难遇见第二个。
  “好,那我就是唐小玉,你便当我做唐小玉。”
  “如此甚好,”萧蜓声音变得柔和,其中夹杂一些难寻的不舍,伸出一只手来,道:“我同你三掌为约,倘若有朝能够再见,你便告诉我,你真正的姓名。”
  “好。”遗玉低应一声,同样伸掌于她相击。
  “啪、啪、啪”——三下过后,不觉已是哽咽,萧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从床头的贴身行囊中,取出一只掌大的檀木盒子,放在她膝上。
  “这是馥鹿丸,在山中我闲时炼的,对女病很有些疗效,你月信闷痛时,便吃上一粒,温水送服。”
  遗玉吸着鼻子,打开圆盒,便见其中静躺着二十余粒小指关节粗细的丹药,月色下,颜色朦胧,似乎带些粉艳,又是丹红,煞是可爱,不像丹药,倒像是串成项链的彩色珠子。
  “我也有东西送你,”遗玉收好盒子,破涕为笑,亦从行囊中翻出一只细颈瓶。
  “这是?”萧蜓待伸手去拔瓶塞,却被遗玉按住。
  “小心,平日不要乱碰,这里装着一种药粉,你行走江湖,若遇上什么不可敌的人物,只需将这东西洒在刀口,能沾他一寸肌,见他一丝血,便可无惧。”
  萧蜓心中一鼓,握了握那瓶子,心知此药珍稀难求之处,神色微变后,也没问遗玉它名头,只是轻轻道了一声谢。
  遗玉看她小心将药瓶收起来,终是心安了一些。
  ……
  药谷飞瀑边上的断壁,生有一棕幼树,树上结了一枚红果,萧蜓不识,遗玉叫李泰帮忙摘了,十几颗果子,配以其他的药物,仅成了这么一小瓶药粉。
  锦绣毒卷上,第九位剧毒,见血封喉,乃是真真正正的杀人利器。
  清晨遗玉醒来,难得的清醒,没有起床气的她,未睁眼睛,便伸手在一旁摸了摸,已经余温不存的床铺,告诉她,萧蜓已同沈剑堂,带着姚一笙那个麻烦离开了。
  单刀斗虎的女子,英姿飒爽,温声如水的女子,侠骨柔情,痴迷医理的女子,执着不移,心在天涯的女子,风淡云轻,在这半年的山行中,萧蜓这个女人,在遗玉的人生阅历中,划下多姿多彩的一笔,又这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啊呜一一”
  听着床尾小狸的叫声,她又在床上静静趟了一会儿,直到一根毛绒绒的尾巴调皮地伸到她脸上,她方才坐起身子,一把抓过不见长多少的小东西,狠狠搂了下毛绒绒的它,惹得它惊叫连连,方才心满意足地起床穿衣梳洗。
  比起小狸,这半年她的身量可是见长,没细量,也有两寸许,完全脱离了矮小的范畴,依然在娇小边缘晃荡,以前的衣物都缩水一截,可出山便投宿,没来得及换新,便勉强穿着。
  遗玉正坐在床边梳头,听见一阵脚步声在门前停下,门声响动,掌柜的老搓儿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方才用银簪将头发随便挽了个形状,先去开门。
  “嘿嘿,唐姑娘醒啦。”老搓儿站在门口,搓着手笑道,说的却是废话。
  “掌柜的有什么事?”遗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人,都是眼生的商旅打扮,两男一女,每人都手捧着一口小箱子,不知装的何物,是来作甚。
  “不是我有事,”老搓儿翘起拇指,指了指身后的三人,“是他们来送东西给姑娘。”
  遗玉轻疑一声,越过这小个儿,问向他身后的人。“你们是?”
  那站在中间的年轻女人已不动声色的,将遗玉上下打量了个遍儿,有些奇怪地笑道:“小姐,咱们在这里等了一个月,我们东主说,一有您消息,就叫送东西过来,都是些衣物首饰,您眼下正需得。”
  说着,他们便示意两外两人打开了手捧的箱子,环抱的小箱中,衣物鞋袜,珠簪玉饰,胭脂水粉,样样精细,一应俱全。
  遗玉还是没听懂,也没让这来路不明的三人进屋,摇头道:“我不认识什么东主西主的,你们认错人了。”
  说罢,她便要关门,只是那女人要快她一步,伸长腿抵住了门板,一手递上一份信笺,又扯了下嘴角道:
  “小姐,我们东主说,您若不记得他,就给您看这个。”
  遗玉迟疑地接过信笺,掏出纸张,一抖开看,为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便将那信纸又塞好,递了过去。面色无异道:
  “你们真认错人了。”
  “果然,”那女人毫不意外道,“我们东主说,您就是看了信,也不会认他,那我们便不再叨扰小姐。”
  话毕,三人便当着遗玉的面,将三口小箱子放在门口,转身欲离去。
  “慢着。”遗玉出声留步。
  三人回头,又是那女人接话,脸上一闪而过蔑色,快的让人抓不住,笑容却是恭谨:“小姐,我们东主说,将东西放下,您一定会叫住我们。”
  听她一口一个“我们东主说”,语气中不无对她的轻视,遗玉眼神变幻,突然就笑了起来,调侃道:
  “那你们东主说没说,我叫住你们后,会让你们把东西拿走,若是你们不拿,便连这间客栈的大门都走不出去,兴许只能跳窗子了。”
  “咦?”那女人总算是露出疑色,紧接着,余光瞄见左右楼道上闪身出来的五名黑衣剑客,脸色始变。
  “拿下。”一声低音下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剑客们应着一声,便袭向三人,双方交做一团,木制的地板被他们上下翻飞的身形,弄得“嘎吱”作响。
  “唉、唉,使不得啊,小店年久失修,经不起折腾,快住手啊,各位好汉!”老搓儿哇哇大叫,却不敢上前阻拦。
  遗玉抱臂后退了两步进到屋里,站在安全距离,看了一眼从门前打斗到楼梯口的几人,便将目光移到踢开门前挡路的箱子,走进门内的蓝袍男子。
  “可休息好了?”李泰问道。
  “嗯,沈大哥他们走了?”知道是一回事,可她还想亲口确认一遍。
  “天不亮便已离去。”
  眼神黯了黯,遗玉冲他扯出苦笑,道:“我是舍不得蜒蜒姐,你说,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萧蜓行踪不定,就是这次同剑堂走到一处,也是她主动寻去的,”李泰顿了顿,不愿见她沮丧,又补了半句,“也说不准,倘若有缘。”
  “倘若有缘,”遗玉默念一句,想起昨夜临别之言,三掌之约,豁然开朗,定声道:
  “对,倘若有缘。”
  第22章 普沙罗城
  大唐西南洱诲一带,有诸大小部族,不受唐州县制,中土人乃称蛮夷、南蛮、南夷等,当中以六部最强:蒙帯⒃轿鲒⒗笋汾⒊侮孚⑹├粟⒚缮嶷蚓幽希盼下�
  六诏蛮夷,以其阶级高低,统分为黑白彝,以乌蛮人为上,白蛮人受制,居住在六诏真的乌蛮人,都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夷人,而白蛮则多是西晋前后从中土迁来的蛮化汉人。
  因此,以耕田养桑营生的白蛮人,文字、语言皆同汉语相通相近,以畜牧为主的乌蛮人,不通唐话,经济文化不若白蛮人高,可因人口多,是为统治阶层。
  乌蛮、白蛮部落,都信鬼尚巫,以鬼主为昔领,大部落有大鬼主,小部落有小鬼主,驱邪避晦,治病祈福,都是鬼主的职能。
  离开大蟒山后,在客谟镇逗留了两日,等来了李泰从南方调来的一拨人手,带走了他们在大蟒山的所得,遗玉和李泰便同一支由三十人银成的护队一齐出发,化作商旅,贩丝织酒物,一行继续南行,途经黎州,直奔洱诲六诏。
  时已入冬,昼短夜长,劫道者多,夜路难行,虽遗玉因从李泰处听得韩厉的消息,恨不得插翅飞过去,但还是耐下性子,一行放慢了速度,一路走走停停,等进入到南夷统治地时,已进腊月。
  这一路上,人文风情渐变,有李泰这个移动的地质大全在,遗玉很是恶补了一番蛮夷外邦的知识,除了有一阵子水土不服外,路途并不无聊,也不十分艰辛,且越住南行,天气越暖,单从气候上,倒比去年冬在长安时要舒适。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在顺风大客栈冒头的“东主”,就像是沾了蜂蜜一样粘上来,一路都没能甩掉,他派来的人手,隔三差五便会跑出来在遗玉面前晃荡两下,不是送个东西,就是指个路,送个信什么的。
  遗玉起初还有些在意,到了后来,见李泰只当他们不存在的模样,便也随他们像苍蝇一样跟着,反正每次都是会被扮作商旅的护队赶走。
  “主子,再往前行两里,就是普沙罗城了。”一名男子驭马从商队最前头行到中间,朝骑在当中一匹枣红马上的男人禀报道。
  普沙罗城,越析诏部落大城,城中乌蛮人和白蛮人混居,是六诏东部,最大的商业聚集地之一,皮毛和药材贸易居主。
  这座大城,也是李泰要找的那个人,现在定居的地方。
  “准备下,入城暂留。”李泰远远望着前方依稀可辨的白石城墙,吩咐道。
  “我以为要晚上才能到呢,这下好了,不用在外头露宿。”遗玉扭头冲李泰道,她骑在一匹棕色的马背上,行在他身边,穿着一套利索的浅色男装,头发高高扎起,木簪固之,露出一张略染风霜的小脸,这大半年来,她的骑术已是长足长进,配上一匹性情温顺的马儿,小心驰骋也可以做到。
  “今日先寻处住下,明日再行事。”李泰道,前两晚都扎营宿在外头,也知她是乏了,人就在城里不会跑,还是先整顿休息为好。
  说话的功夫,又行一刻,遗玉便清楚地看见了一圈灰白色的石头城墙,比起先前见的那些个小城,要砌的整齐和气派许多,但还远达不到长安城那种让人仰望的高度。
  洱海气候和暖,冬季亦有半数植被茂盛地生长着,是在别处冬季难见的葱绿,白色的城墙搭配着或高或矮的灌木绿树,一眼便让人觉得干净。
  城头上刻着遗玉不认的文字,门外站着几名身着异服,手持武器的夷人,检查来往商旅的货物,并不严密,他们这一行只是匆匆一略,便被放行入城。
  城内的房屋,主体多是白石头墙,屋顶较中土坡大,屋檐曲翘,地面是铺的平整的干土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嵌着许许多多彩色的卵石,很漂亮,屋体都不高,偶有一座两层的小楼,家家户户门前都种有一两棵黄绿的矮树。
  来往的行人,多半是当地的住民,衣物因颜色有明显的区别,有里衬白色长衣长裙,外罩花布皮坎的,这是地位不高的白蛮人,有里衬黑色长衣长裙,外罩花布坎肩的,这是乌蛮人。
  夷人五官略异,眼较大,唇微厚,肤色较黑,他们的头发,尽是一圈圈有用布条包裹起来,在外缀上细绒、羽毛、玳瑁等物,独具特色。
  因为普沙罗城不乏中土商旅,看到他们这些外地人,或驱赶着小羊,或抱着水桶的当地人,多少是会投来打量的目光,并无好奇,审视居多,李泰进城前又戴上了他那张特制的面罩遮住了眼睛,虽仍旧引人注目,可是比整张脸都露出来,杀伤力大打折扣。
  遗玉仰头望一眼远处的披着白云的山峦,再环扫着无处不透露着朴素和清新味道的普沙罗城,心生喜欢,扭头对李泰道:
  “书上讲,番邦蛮夷,不通达理,茹毛饮血,少教施化,可见是不能尽信的。”
  见李泰并没应她,而是望着前面的路缓缓行马,她顿了顿,补充道:
  “这地方冬季偏暖湿,满适合人居住。”
  “夏时很热。”
  听他这评价,遗玉轻笑了两声,没忘记他是极怕热的,在深山中的这个夏天,蛇胆酒的效用一过,他每天都会同沈剑堂到村南的小溪去乘凉,一到夏天,这本就沉默的男人。话会比住常更少,吃东西也会没什么胃口。
  普沙罗城有专门供应商旅投宿的地方,译成官话,便是一个叫做南区的地方,李泰的手下有擅长彝语的,问过路后,一行便朝着城南去。
  南区只占大城一小部分,里面搭建着成排的密密麻麻的房子,此地不通铜币,金银或是货物,都可以拿来抵付,李泰和遗玉一行,在南区找到管事的当地人,花了二十斤普通茶砖,挑了一排十几间僻静的房屋租下,手下人又利索地收拾了一问最大的房间出来,供李泰暂居。
  遗玉下了马,就站在两排房屋中间的街道上,打量着来往在这里投宿的中土商人,李泰看她凑到人家互通有无的商人们跟前凑热闹,也不喊她,只嘱咐了两名剑客还有那个会当地话的手下,一同看护着她,便领着方才从城南找过来一个白蛮人打扮的汉子,进了屋里。
  同外头的石墙石路不同,屋里的摆设,尽是竹木,地上铺着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皮拼毯子,李泰端坐在一张竹椅上,左右手分别站着一个人,当前又有一人弯腰回禀,正是方才找来的那个当地汉子,但听他开口讲的,却是一口地道的官话。
  “……人眼下就在城东住着,不过却有一事,属下书信上没能禀明。”
  “何事?”
  “那位夫人,不知用着什么法子,来这里一年,便同这城内的鬼主蒙德的大妻普多辛交好,这才搬进了城东乌蛮舍居住,若是您要带人走,恐怕不能明着来。”
  “见人即可,你去安排。”李泰并没存什么掳人的心思,他要做的,不过是找到那个女人,将他生母瑾妃的遗言相告,了偿逝者心愿。
  “这不难,属下这就去安排,寻人代为引见,明一早再来回报,主子您一路跋涉,还请好好休息。”
  “去吧。”
  人退走后,李泰思考了一阵,又分别向左右交待一些事情要他们去办。
  南区不仅是各类商人们的投宿地,也是一个交易区,南来北住的商人在屋前铺上一块席子,脊货物摆上一些在外头在,诸如茶砖、瓷器、布料、饰物等等,住在城内的当地人很喜欢住这边跑,用手上的毛皮手工等物,换些喜欢的东西。
  这会儿是半下午,正是南区最热闹的时候,遗玉因有人跟着,不怕走失,她便沿道逛着小摊,走远了些,叫她稀罕的不是摆摊的人卖的东西,而是当地人拿出来换的东西,有用树根雕成的鸟兽,有用彩色的羽毛扎成的饰物,等等有趣的手工品。
  随身带的翻译,叫做戴敬,是个将近三十的中年人,当地话说的不错,遗玉有不懂的便问他,走了两条街,她在一处树下见着头一个当地人的小摊子,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木雕,遗玉蹲在路边看了,只觉惊奇。
  这些玩意儿,一花一鸟都雕刻的逼真极了,她把玩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飞雕,只觉得像极了银霄的模样,正同戴敬讲着,要他询问摊主怎么换,这街上便陡然响起了一道道此起彼伏,由远至近的吆喝声:
  “吕小姐来啦!好玩意儿都摆出来荷!”
  “吕小姐来啦!好玩意儿都摆出来荷!”
  一连七八声,遗玉才将这带着不同味道的中土方言听懂,扭头便见这一条街上的摊子,除了自己跟前这个当地人,都突然变得忙活了起来,各自窜回屋里去,不大会儿便抱着些个东西跑出来,慌忙摆在席子上。
  这是怎么了?”遗玉疑惑地询问戴敬。
  第23章 周夫人
  被遗玉问道,戴敬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弯腰去询问那摆摊卖木雕的当地人,一旁两三步外正在席子上摆着丝绸布料的商人,操着一口略粗的南方话,对遗玉道:
  “小公子是头一次来普沙罗吧,这东区想必也是头一次住的。这吕小姐可是个大金主,我在这里等了三天了,若她再不来,可是打算走了的。”
  遗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戴敬已问出了大概,小声对她道:
  “这吕小姐一家原是中土人士,随父母定居在普沙罗城,她父亲是当地鬼主的结义兄弟,亦是越析诏势力最大的商人之一,被鬼主认作义女,是普沙罗城有鬼主赐号的贵族小姐。她父母极为宠爱这独女,因此地远离中土,这吕小姐十天半月便会到南区来采买,使的全是真金白银,且手脚极阔绰,时间长了,南区的商人每见她来此,便会如方才那样相互通传。”
  遗玉这才明白,为何方才那些人会兴奋成那样,想着便是个有钱大家赚的道理了。那吕小姐也是个好命的女孩子,父母双全,又受尽宠爱。
  神色微黯,遗玉没再多问,让戴敬询了手中飞雕怎么换,摊主是想要一些好茶,遗玉便取了一块碎银出来,对方也欣然交换了。
  拿着像极银霄的木雕,遗玉满意地把玩了一会儿,听着逐渐喧闹起的人声,扭头望了眼街那头渐渐走近的一群人,便领着戴敬他们转身住回走了。
  街那头,两名女子被前簇后拥地走过街道,一身黄衣的少女乖巧地挽着妇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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