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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新唐遗玉-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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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拟好文折,欲现去求见皇上。”在人前的时候,杜楚客没同私下那般歉以名自称,毕竟再怎么说,他都顶着个工部尚书的三品职位,可不是李泰的家臣。
  “什么折子。”李泰道。
  杜楚客笑着低声答道:“您忘了,您刚回来那两天说过,您同东方小姐的婚期。”
  说过是说过,但李泰却没应承任何,杜楚客说这话的时候,虽心虚却不担心,他等着李泰反应,早想好对策,总之是铁了心,今天一定得把这事给办成了!
  “同去吧。”
  杜楚客万没料到李泰会这么“配合”,停下脚步在原地干愣了一下,又赶紧追了上去,脸上的喜色转浓,心情大畅,便道:
  “我已寻思好了,这婚事得有个先后,东方小姐毕竟被指在先,待她过门后,等一阵子,再纳卢小姐也不急。”
  被指在先是其次,关键是东方家的面子要给全,虽昨晚过后,他也看出李泰是更中意那位卢小姐,有遗玉在宴会上的表现,他也不似先前那般抵触这门婚事,可也不觉得,遗玉的分量会比东方明珠重,就算她使了法子请来平阳公主,为李泰回京重振声势帮了忙,但说到底,平阳还是柄拿不到手里的剑。
  李泰没再多言,身后由他跟着,一前一后去了偏殿外一棵松树下等候,每天朝会后,都有小黄门等在附近,看有人来,便会去御书房通传,见或不见,还是皇上说了算。
  “魏王殿下,杜大人,皇上允见。”
  ……
  “卢小姐,我们小姐一早便出门去了,这会儿不在府上。”程府门外,门房小衙听说遗玉是来找自家小姐的,也没通传便如是道,看样子这小厮是遗玉不在的这两年买进府的,听遗玉报了名,也不认得,换在两年前,遗玉上程府来,通常是被直接请进去的。
  “可是方便告诉我,她去哪了?”算起来,程小凤去年便已在国子监学满了四年,是不用再去学里。
  “这一一”大门户的下人管嘴严实,一般不敢轻易泄露主子们的行踪。
  遗玉不想他为难,便转而道:“那程夫人在吗,烦劳帮我通传一下。”
  小衙挠挠头,道:“夫人也不在。”
  那可不好办了,程咬金定是还没下朝,是她挑的不是时候,“那我留个帖子,等你们夫人小姐回来了,且帮我传一下,就说是卢家的二小姐来访便是,我明日会再过来。”
  “好、好。”小衙连声应道,只觉眼前这小姐人漂亮说话也和气的紧,半点不似其他找上门来的小姐们跋扈,便目送她直到上车离开,才有些乐呵呵地转身进府,可一扭脸,迎面险碰上一个人。
  “少、爷。”
  “嗯。”
  “少爷,刚有位小姐来访。”
  “再有人上门找我,不必理会便是。”
  “不、不是,刚才那位是来找夫人和大小姐的。”
  “真是愈发不像话了,什么名目想得出来。”
  “少爷别生气,那位卢小姐看着,同往常寻来的小姐们不一个样,她——”
  “什么小姐?”
  “是啊,说是卢家的二小姐,小的不认得,少爷您一一”
  “人呢?”
  “啊、哦,乘车住那边去了,刚走一一少爷您慢些上马啊!”
  “驾!”
  “于通,到了东都会,先找家成家铺子停着。”遗玉敲了敲车壁,冲外头驾车的车夫道。
  这车夫名叫于通,年近二十,遗玉离京之前,便在龙泉镇璞真园上做事,是卢智修成园子后,买进府的头一批下人之一,是璞真园掌管人事的周管事荐给遗玉差使的,人比较机灵,车驾的也很稳。
  “是,小姐。”于通在外头大声应了一句,精神头是十足。离东都会还有一段路程,遗玉便阖了眼靠在车壁上想事情,正寻思着等下去魁星楼拜访那楚楼主的时候,怎么言语,驶的平稳的马车却突然一个紧停,若非她手脚快地撑住茶案,险些趴倒。
  “你这人——哎,你这是做什么!”
  车外响起于通的惊诧声,紧接着车帘便被人从外面一把扯开,遗玉侧目看去,就见车门口一名陌生的青年斜身探望车内,一身绀青色的缎袍,身材健硕,束发未冠,皮肤略黑,五官算不上俊,可却硬朗十足。
  没见过,遗玉心道,便先出声问,“这位公子拦我马车有何贵干?”
  “小、小玉!你是小玉吧一一是我啊,我是小虎啊!”程小虎仔细在遗玉脸上搜寻了一圈,便找出当年痕迹来,认出人,顿时惊喜地咧出两排白牙。
  遗玉怎么也没想到这眼生的黑高个儿会是当日又圆又白的程小胖子,没刻意掩饰惊讶,外露在脸上,既惊且笑地伸手一指他,道:
  “小虎!哈,怎么是你啊?”
  惊喜罢,也不能站在路当中叙旧,外头已是因这番动静,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两人便定了前头一家酒馆见,一人骑马,一人乘车过去。
  小酒馆内客人不多,遗玉和程小虎在角落坐下,叫了一壶春酿,一碟花生米,一盘酱肉,互相问起这两年不见时的事。杂七杂八地聊了许些,包括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两年都去了哪里,程家两位长辈的身体可好,遗玉又从程小虎的口中,程小凤一早是同人去了东郊马场,程夫人则去别府探望病愈的亲戚。
  “不如我带你去东郊找我大姐?”程小虎提议道。
  “没事,不当紧,”遗玉摇头,“我明日再访便是,倒是你,怎么今天没去学里。”
  程小虎和他是一年入的学,今年还需再上一年,等到年底,才满四年期,通过毕业考,便是能不用再去了。
  “嘿嘿,”程小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逃学了,”还不忘提醒她,“明日你来我家,可莫说漏了嘴,别给我娘知道了。”
  程小虎比遗玉大一岁,今年是该有十六,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正是贪玩的时候,遗玉笑着冲他挤了下眼睛,道:
  “放心,我就当是咱们今天没见过。”
  她脸儿嫩白,眉眼修展,笑起来尤为娇媚可人,程小虎盯着她愣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脸有些发红,索性脸黑看不出来,但说话却有些结巴:
  “哦,谢、谢谢。”
  遗玉觉出他有些异样,只当是被她撞见逃学的缘故,便没在意,抬起酒杯饮了一口,从前她是一杯倒,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随身带着解酒的丸药,小酌两杯是没什么问题。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近中午,遗玉还有事在身,便拒了他午饭的邀请,两人在酒馆门前道了别,说好改日再叙。
  ……
  魁星楼
  水沉香,玉琴摇,碧翠的纱帐叠了几重,遮掩窗栏不见阳,外头是明媚春光,室内却是幽静烛摇,一般辰,两样景。
  “铮!”低锦簌簌的琴音在一声胡乱拨弦的刺耳之音后乍停。就听一声怨语:
  “不弹了,指头都僵了,你连一声好都不说,亏得人家一早被你使来弹琴,特意沐浴焚香,还换了件新衣裳。这东都会的人口,哪个能得我这般待遇,还好翻着几卷破书看个不停的。”
  “嗒、嗒”的竹简卷动声响,在琴声落下后,变得明显,一声低笑后,略粗哑的男声在有些空荡的室内回荡。
  “今早起来,忽觉这屋里有些冷清,这才叫你来伴,若是觉得闷,便忙你的去吧。”
  听这话,银烛台旁抱琴的女子,瞬间便软了脾气,轻松了两下琴弦,语调亦软晤下来:
  “好啦,你还想听什么,我弹给你。”
  未及男声再响,室内便悦起一阵叮叮细铃声,接着便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女声凛报:
  “楼主,有人求见,是卢家的小姐。”
  这话又重复了一遍,铃声又响过一回,便没了音,将琴轻轻放下,女子站了起来,掠了下耳畔发丝,瞅一眼对面的黑影,便轻笑着故意扭了水蛇般的腰肢从他面前晃出去。
  第47章 儿臣知
  “魏王殿下,杜大人,皇上允见。”
  太极偏殿外的松树下了,等了十几个人,当中有一半是御史,见前来传召的小黄门先引了李泰和杜楚客二人进去,都斜了眼来瞧,待他们走远,几名御史才在一旁聚起,小声议起来。
  “看这样子,咱们又要白参一回。”
  “周大人此言差矣,倘若魏王当真是耗资十万在外游玩所用,我等就是冒死也要参他的罪!”
  “刘大人,您小声些,撰书支取是从内务的库里,这事还需请示过皇上才知明细,就怕陛下有心偏护,咱们也是莫可奈何。”
  这人一句话,说的其他几名御史脸色都不大好看,却没消了参奏的打算。
  御书房里,李世民见小黄门领了人进来,便放下手中毛笔,冲着李泰一笑,道:“昨晚的接风宴,办的如何,朕瞧着早朝那会儿是有几个站着差点睡着的,是喝了一宿?”
  这打趣的语气,叫垂头的杜楚客暗松一口气,想是昨晚的“热闹”还没传到皇上耳朵里,就听李泰应声:“是父皇赐宴,几位大人便多喝了几杯。”
  李世民点点头,没再问这个,“说吧,你们两个一起过来,这是有什么事要同朕讲。”
  杜楚客先是瞅了李泰一眼,见他面无异色,才上前一步,从袖里摸出早捂热的文折,捧在双手,躬身道:“回皇上的话,是喜事。”
  身边宦官去接了杜楚客的文折呈上,李世民打开翻阅过,竟是笑出声来:“好、好,这可真是喜事,朕允了,叫太史局去选个好日子,此事就交由礼部去办——皇儿啊,那东方家的小姐,是在京里等你有两年了吧,不容易啊,得亏东方佑从没来朕这里闹过,心里想是急的很那。”
  杜楚客听他笑语,心中大石一落,在边上呵呵陪着笑,说几句逗趣的话,李泰揣着袖听着,也不打断,等他乐呵够了,才突然出声道:“启禀父皇,儿臣尚有一事奏请。”
  “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
  “当初儿臣曾拒父皇指配,私下言说,是欲娶了嫡妃过门,才行纳,然冠礼成后,未有良选,这便接连订下两门亲事,此去两年,儿臣今年二十有二,理当成家,然初衷未改,是以在此求父皇再指一门亲,应儿臣之初衷。”
  听这话,分明是心里有了中意的嫡妃人选,杜楚客傻了眼,李泰事先半点没和他通气,叫心里已对妃嫔的人选有主意的他,一时无措,就怕李泰又随性妄为,像是订上门亲那般乱挑,想要插话,又不敢在皇帝面前失礼。
  “哦?”李世民颇有些意外,合上手中文折,道:“你倒是个特例了,你兄弟们的亲,多是朕给拿主意,你可好,三桩亲事都要自己挑选,你且说说,是中意了哪家的小姐,这嫡妃的事,朕可不能随意任你。”
  “回禀父皇,”李泰语调一定,垂眼遮去目中神色,淡声道:“是已故怀国公嫡孙女,卢家的幺女,卢二小姐。”
  将这家门报的清清楚楚,就是杜楚客想当自己耳背也是不能,神情骤变,下意识就去看座上李世民反应,却是浅笑依旧地看着李泰,大手在龙案上轻叩着,御书房安静下来,只剩下轻轻的叩桌声,那指尖就像是戳在杜楚客心口,叫他有些喘不上气,心一横,未及他开口,帝先做声。
  “皇儿,这门亲事不妥。”
  他脸上带笑,语气和缓,但杜楚客就是听出了绝然不容抗辩的味道,生怕李泰违逆,心下更是紧张起来!
  然而,李泰却不慌不忙地抬起头,对上李世民的视线,道:“儿臣知。”
  “你知道便好,”李世民两手叠和在案上,“既然提起这事,朕也不瞒你,你这嫡妃的人选,朕已有了主意,若你非要先娶妃过门,也可,但父皇帮你选的,是比你挑的那个,更合适。”
  “劳父皇费心了,”李泰似是半点也不抗拒李世民帮他拿主意,就像是他刚才压根没提起遗玉这个人名,杜楚客却被他弄出这一番虚惊差点吓出毛病来,二月天里,背后已是汗湿。
  “昨晚宿酒,朕看你这会儿精神不大好,若无事,便先回去歇着吧,这事留着明日再议。”李世民说着话,又执起了毛笔,落字纸上。
  “是没别的事,不瞒父皇,因被人当众诬陷,昨日宴上儿臣才多饮了几杯,这会儿正觉有些头疼。”
  杜楚客平日巴不得李泰能在圣前多说几句,好不容易李泰今天的事多了起来,他却恨不得能上前捂住他嘴,让他不要再说,可李泰也不看他暗递过来的眼神,面色如常地继续道:
  “不知那人从哪里道听途说,儿臣巡游支取了内务大盈库十万贯,偏却有人信了,方才在殿外等传,同候的有几位御史大人,想是为了此事来禀,父皇明鉴,儿臣莫敢这般奢骄,若被冤屈,还望父皇明察,将大盈库这两年支出布公,还儿臣一个公道。”
  转折时,笔锋顿下,在纸上晕出一片墨晕,好好的一幅字,便毁在这一处污痕上,李世民收了笑,换上肃色,道:
  “杜卿先下去。”
  “……臣告退。”杜楚客心里无奈李泰提了这糟心的事出来,苦着脸躬身退了出去,这下子,室内除了一名近身服侍的宦官,便只剩父子两人。
  “这门亲事,你不用想了,朕不允。”
  “儿臣知。”
  “那位卢小姐朕曾在你府上中秋宴见过,人品才情都不错,可非能担你嫡妃之人,”李世民两眼直直地望着李泰,有些语重心长道:“你当知道,父皇对你寄予厚望,大事上会帮你安排妥当。”
  寄予厚望!这话换做说给别的皇子听,怕是能喜地将心从胸里跳出来,可李泰依然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同样答了一声:
  “儿臣知。”
  “至于你巡游耗费钱财一事,大盈库的账目事关重大,虽然不容外人随意查看,但是若有必要,朕不会容那些小人胡乱冤你。”
  “儿臣知。”李泰像是没听出李世民话里隐约的难为,依旧三字应答。
  哪知就是这么三个字,竟惹得龙颜骤变,就听“啪”的一声,原本握在李世民手上的毛笔被甩在了李泰的身上,笔锋在他胸前浅紫色的袍子上戳出一点磨痕,随即弹落在地毯土。
  “倘若你当真做了错事,不需御史参奏,朕也不会轻饶你,出去。”一盏茶前,还是笑语相迎,一盏茶后,却是冷淡地斥退。
  “儿臣告退。”
  李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倒退出了御书房,来到殿外,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午当空的太阳,转了食指上的宝石戒子,大步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午后,换了身男装的遗玉从魁星楼出来,俏脸上不见笑,思考着走向街对面等候的马车。
  两年前,她离京之前,魁星楼的楚楼主是有赠她一些物件,这一行是帮了大忙,原先不知其贵,别的不说,可是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刀子,珍贵之处,岂是能轻易拿来送人的。
  刚才在楼里,见了人,遗玉拿出小刀子退还,对方是大方承认了这刀子并非凡品,紧接着便是一番感慨,提及了同她大哥的故旧,说是卢智被冤屈,是怪她楼里的人证词,心中负疚十分,这才拿了当月用作压轴的卖品相赠,只求遗玉收下她一番心意,免得她思及亡人,夜不能寐。
  遗玉表面安慰了她几句,心中对她的说辞,不信多少,当初作证卢智杀人的扶摇姑娘,两年前便被李泰从长孙家手上弄到了魏王府,被她施药催眠无果,就是李泰也摸不清魁星楼的底细,恰证实这魁星楼的古怪。
  她以前是有觉得,唯恐天下不乱的红庄在当中也有掺和,可种种迹象表明,卢智的死,同宫里那位脱不了关系,同魁星楼脱不了关系,换而言之,两者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她大胆地猜测,魁星楼是皇上在宫外的眼线,那她大哥到底做了什么,才叫他们先污其名,后杀其身,到头来,弄了个尸骨不全,偷偷入葬,死后背负骂名!
  这么想着,遗玉脸色冷下,攒在袖口的左手紧握起来,直到捏的骨节发酸,才又松开,突然格外想见那个人,再回神,已走到马车边上,可车夫于通不见了踪影。
  “咦?”正纳闷他是跑哪去,人便打对面巷子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她跟前站好,一脸不好意思地赔笑道:
  “小、小姐,小的刚、刚去——嘿嘿。”
  人有三急,遗玉轻咳了一声,没让他再解释,也没责问他丢下马车,掀起帘子坐了上去。
  “小姐去哪,是要寻家饭馆用饭吗?”
  “到魏王府去。”
  “是。”
  车行到魏王府门口,遗玉没下车,让于通拿了牌子前去询问李泰是否回府,被告知没有后,犹豫了下,没进去等人,想想暂时没什么事落下,就使他往龙泉镇赶回。
  第48章 芳心暗动了
  卢氏知道遗玉去芙蓉园参宴,因曾经有那么一次受伤的经历,在家里等得心急,越想越不放心,直到下午还没见人回来,就差没乘车进京跑一趟,好在有韩厉在旁巧言安抚,才耐着性子在前厅里等。
  于是遗玉一进门,先是被卢氏拉着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是不是磕着碰着了,叫她既笑她太过担心,又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先前在魁星楼外的苦闷不见了踪影,挽着卢氏回了后院,差下人去请了周夫人来说话。
  说到周夫人,在外这一年,遗玉可是没少从她身上学东西,愈是接触,遗玉越觉得惊奇,这老妇不知是哪路来的神仙,针线女红、茶点料理、梳妆打扮样样精通,言谈举止、待人接物处处都有一套办法,这里面的学问大的叫遗玉被她足足找了大半年的茬子,才得她一个“勉强有了女子模样”的称赞。
  周夫人之所以会跟着他们离开普沙罗城,因遗玉觉得有这么一位有经验的老太太在身边有大用,便出言相邀,本是没抱着多大希望,对方却干脆地应了。
  在正房小厅里摆了茶果,挥退了下人,遗玉便将昨晚宴上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略去了当中一些细节。
  卢氏喝着茶,津津有味地听罢,一边喜爱她机灵的模样,一边又有些担心,“你那般出风头,又带了昭华去,魏王他,可是会介意你这般自作主张?”
  不怪她这当娘的担心,在她眼里李泰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又是有势得宠的皇子,哪怕这人日后会变成她女婿,她也生不出多少亲近来,若非是遗玉喜欢,她当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没事,娘,殿下不会介意的。”遗玉多少猜到卢氏的心思,她和李泰的事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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