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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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计这掌柜真是不知,就算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去其他地方找人,那样只怕难度更大,当下便对掌柜道:“如此谢过,等左兄回来,便告诉他文登友人来过,等我等安排好住处,遣人告之兄台。”
掌柜马上道:“各位无需去寻住处,左昌昊交代过,有文登来的人,食宿皆由咱们店铺出了,诸位若不嫌弃,便随小人走一趟,就在离此不远淮清桥的河边。”
陈新稍稍想了一下回道:“如此,就有劳掌柜了。”
掌柜立即出门,看了陈新的随从,他们一行共十三人,掌柜也没有丝毫惊奇的表情,领着众人往东走过一段,到了一处客栈,叫来客栈掌柜订好房,陈新一个人住一间,他推开窗子,窗外竟是一处两河会流的地方,岸上遍植垂柳,放眼望去,苍翠如烟,一些雕梁画栋的游船正在河中缓缓往南而去,许多女人在对面河边的洗衣石上捶打衣服,甩出串串的水珠。
陈新顿觉心旷神怡,这时小二进来送马桶,陈新问道:“小兄弟,外面这河叫什么?”
“公子,这便是秦淮河了。”
(未完待续)
第八章 买书
陈新一脸平静的打发走了小二,气定神闲的走到回廊下,进了刘民有的屋子,他一关上门,马上换成一副兴奋模样,压低声音道:“这里就是秦淮河了,我跟小二打听了,妓馆集中在两处,一处叫珠市,一处叫旧院,咱们这里离两边差不多距离。下午咱两去看看?”
刘民有正在收拾自己的小包,无趣的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下午去买金陵图咏,然后就回来休息,看看哪些地方好看,选一两处明日去看。”
“潘金莲已经翻身作主人了?”
刘民有否认道:“才不是,她问过我去过青楼没有,我说没有,她还很惊奇。我只是对那地方没兴趣而已。”
陈新揉揉额头,他一路也觉得有些疲倦,想想道:“那干脆我下午也去看看书得了。”
几人就在旅店匆匆吃过午饭,陈新只留下一个亲卫看守行李,给其他人都放了假,聂洪和蒲壮带着他们自己去游玩,然后又把周来福和他的店铺伙计派出去考察市场,陈廷栋则自己去拜访故友去了。
打发了这些人后,陈新把一把短倭刀绑在手臂上,用袖子笼到里面,身边只带了个海狗子,陈新上过几次战场后,平日不带武器就有种不安全感,这次出来不但带了刀,还带了一把新做出来的手铳,,但这枪还很不完善,没有保险机,他平时不敢装填弹药。其他亲卫都是带的戚家刀或短倭刀,明末行商的人很多带刀剑,所以只要不太过招摇,也无人理会。
陈新收拾好后,和刘民有、宋闻贤一起出门,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傻和尚还呆呆的站在那里,刘民有上去奇怪的问道:“傻和尚,你怎地不跟他们出门去?”
“聂队长他们转眼就没影了,俺不识得路,俺一人不敢走。”
刘民有只好道:“那你就跟着我们吧,不要走失了,只是我们都是去书坊看书,对你也是无趣得紧。”
傻和尚倒不嫌无趣,马上跟在后面,几人过了淮清桥,到贡院背后的大街,因为离贡院很近,那里有许多书坊和客栈,出售笔墨纸砚等物品的店铺就更多,行人大多是文士模样,但妖服打扮的新人类同样不少,间或一两个红毛碧眼的西洋人,也是作大明的衣冠打扮,周围人熟视无睹,并没有围观怪物一般。
刘民有选了一家叫墨韵的书坊,走了进去,里面书架摆满各类书籍,刘民有跟店伙打听一番后,在一个书架前开始寻找金陵图咏,陈新则没有特别的目标,乱转了一圈后,问那店伙有没有兵家看的,那店伙把他领到了一处不显眼的书架边。
陈新打量一番,这里的书还是不少,有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杂集》和《止止堂集》,也有俞大猷的《正气堂集》,《续武经总要》、《洗海近事》。其他《孙子兵法》、《武经总要》、《吴子》、《六韬》等书也有,陈新让店伙拿了一本正气堂集,随意翻看几页,内容太多,他打算买下后回去慢慢看,再扫视一下书架后,又买了武经总要,正气堂集十六卷、武经总要共二十卷,这就已经摆了一大堆。
那店伙马上又递过一卷书册,口中说道:“这位大人,这本《兵录》亦是兵家至宝,大人看看合意否。”这店伙迎来送往,眼力颇佳,看陈新的样子和看的书,估计他就是个武官,所以立即口称大人。
陈新有些犹豫,就怕这许多书拿回去也看不完,但还是接过来,心不在焉的刚刚翻开,一副图就吸引了他,上面画了一门火炮的形状,撞药杖、装药锹、转弹杖、洗铳帚都列在同一页,画面精美,栩栩如生。
“红夷炮啊。”陈新赶紧从头翻起,“夫五兵以火器为长技,又以火炮为先锋,益摧坚陷阵莫利于此也……西洋神器其铸造物料,价厚精工,凡大小不一,制式各别……大约有三种。”陈新翻到下一页,是一副图画,一门火炮架在斜坡上,大致成45度角,炮口还有一个规尺,坠子正好指在规尺弧形的中间,图上写着“神器仰放六分式”。
他匆匆往后面大致看了一遍,这是《兵录》的第十三卷《西洋火攻神器说》,作者叫何汝宾,陈新并未听过此人,书中将红夷炮分为三类,一是战铳,二是攻铳,三是守铳,其中的红夷炮名称亦是用弗朗机人所称的大蛇铳、半蛇铳、鹰隼铳等,制式各不相同,差别最大的是攻铳中的一种,陈新看图上的演示弹道,应该是臼炮一类的高弹道火炮,此外还有弗朗机、大弗朗机、大鸟铳等等形制,最后还有门药、炮用射药、枪用射药的不同配方。
尤其难得的是,何汝宾在书中详细描写了红夷炮和弗朗机的尺寸,列出了各种空径对应的炮长,甚至有各个小部位的尺寸,陈新越看越惊讶,这本书里面对火器描写之详尽,远超他上次买的赵世桢《神器谱》,而据他的打听,孙元化的《西法神机》现在也根本没影子,显然《兵录》成书在前,为何这个何汝宾一点名气也没有。
他抬头看看那店伙,店伙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殷勤的解释道:“这位何汝宾是苏州人,当过舟山参将,宁绍副总兵,这书成于万历三十四年,亦是兵家典藏,现在这版是崇祯元年新刻。”
陈新点点头,难怪书中提到了宁远之战用西洋炮大挫奴氛,这一卷应当是在崇祯元年的新版中修改过。他马上买下了这本书,店伙把其他卷也搬来,所载范围甚广,各类器械、行军、安营、攻战、天时、地利俱全,连医药都有记叙,陈新如获至宝,店伙兴高采烈的拿来包袱皮,帮他一起包好,陈新抓过傻和尚,让他背了,这个胖大和尚毫不费力的一手把包袱甩到肩膀上。
陈新自己就拿着第十三卷《西洋火攻神器说》在门口细看。
那边的刘民有找了半天没找到,店伙忙着招呼陈新这个大主顾,知道刘民有只买一册,根本不过来理会。
“娘哎,终于找到了。”刘民有一声大喊,拿着一本《金陵图咏》大笑起来。
刘民有也如获至宝,叫伙计取了,宋闻贤正好也过来,他身边的店伙往柜台放上去几本书,宋闻贤笑道:“我一起付银。”
刘民有道声谢,拿了《金陵图咏》也走到门口去细细看起来,他一边看一边道:“还真有个乌衣夕照,这个,这个就算了不去看了。”
陈新在旁边随口道:“不看好,这些东西就跟名人故居一样,一个破房子也叫景点。”
刘民有继续翻,骂道:“坑爹啊,这个平堤观湖,被那个陈廷栋一说,都没心思去看了。”
陈新大喊一声,“真是坑爹,兵录上都写了钢机发火的鸟铳,我还以为是我首创,白高兴一场。”
刘民有咦一声,燧发枪是他在主持研发,原本很有成就感的,听了这话赶紧凑过去一看,陈新指着书上一段话“鸟铳用火索者,有披水拨珠,用火石者,有钢机相击……”
刘民有看得一呆,看着陈新道:“那就是说江南都有燧发枪了?”
“管他呢,估计是福建广东有了,但咱也没空去那边挖人,咱们搞咱们的,老子不信不比他们的好。”
刘民有看一眼傻和尚背的一包,惊讶道:“你买这许多能看得完?”
“我看它干啥,让刘破军、朱国斌、卢传宗他们去看,这些书拿来整理一下,配合原来的操典,就是军校教材,哈哈,我刚刚才想起。”
海狗子傻笑道:“卢哥又要骂娘了。”
这时宋闻贤施施然从里面出来,自己抱着几本书,海狗子上去要帮他拿,也被他谢绝了。几人在书房耽搁得久了,已经快到晚饭时间,当下沿街寻找食铺,路过一个点心店时,香气扑鼻,刘民有好奇的去看了一眼,竟然是面包,店中还有其他点心,诸如滋糕、麻圆、木犀饼、黑白饼、甘露饼等,其中的木犀饼就是桂花饼,每年桂花花开之时有人采摘售卖,制成饼后,芳香四溢。
刘民有忍不住买了几个,一人分了一个,几人刚啃一个缺,傻和尚就吃完了,刘民有只得给了威海自己造的假铜钱给他,让他自己去买。那店家拿着铜钱看了一下,居然露出些惊喜的神色,如此好的铜钱一般不易见,赶紧收了。
几人边走边吃,随意在街边找了一个食铺,进去点了菜,等刘民有几人把一个饼子吃完,傻和尚后面买的三个饼子也吃完了。
等菜的时候,陈新几人各自拿着书看起来,陈新的那本最短,只有三十页,他草草看完收好,又从旁边宋闻贤的那几本里面拿起一本来。
“《如意君传》?这书讲的啥。”陈新看了封面问道。
宋闻贤笑道:“大人自己看就是。”
陈新随便翻了一页,入目就是一行“武后抚弄之际,情思□荡,乃枕龟棱游仙枕,用偃月墩褥其腰仰卧。敖曹以手,提后双足,置於牝口。后以两手导之,初甚艰涩,不能进……”旁边还有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不由笑道:“古代动作片啊。”
宋闻贤疑惑的道:“这书讲的是武后,唐朝自可称古代,但这动作片是什么?”
刘民有听两人说话,抢过来一看,也笑起来,他问宋闻贤道:“宋先生曾在京师多时,为何到了南京才买?”
宋闻贤捻着胡须一本正经的道:“京师的没有这种插画本,自然就要差些,江南书坊的制作亦是更加精美。”
陈新把宋闻贤其他几本也拿过来,看了封面,分别是《绣榻野史》、《痴婆子传》、《肉蒲团》和《灯草和尚》,估计内容也差不多,口中赞道:“宋先生出入花丛,随时随地皆要学习,精益求精,可为我辈楷模。”
宋闻贤洋洋自得,毫不脸红,“此中趣味,不可言传也。”
刘民有问道:“为何没有《金瓶梅》呢?”
宋闻贤笑道:“那书早已看过,其中闺房之乐多有抄袭《如意君传》,何如这插图本有趣。”
刘民有:“……”……
饭菜很快上来,南京口味与苏杭差不多,非常清淡,虽然保留了食材的香味,但对于他们这几个吃惯北地重味的人来说,实在品不出好坏,狼吞虎咽一番就打道回府。
回到客栈时天已快黑了,聂洪等人也已经回来。客栈的小二打来热水,陈新洗好脸,又用刚买的青盐漱口,用手指把牙齿搓了一遍。
陈新估计许心素还要过两日才会回来,明日又不知干啥好,跑到刘民有的屋子找他商量,刘民有已经点起油灯,挑灯也读《金陵图咏》。
“选好景点没有?”
“嗯,我看了三处,似乎还不错,你看看那个好,第一个是白鹭春潮,第二个是牛首烟峦,第三个是燕矶晓望。”
陈新抓过书自己翻了一下,说道:“白鹭春潮离城八里,倒是很近,但顾名思义该是春天的,咱这秋天不去也罢,牛首山不知道如何,但离城有三十里,当天往返有些困难,燕矶晓望就在观音门外,但咱们坐船来的,那江面有啥好看。”
“你就跟陈廷栋一样,啥都不好,那你说去哪里。”
“还有没有近点的?”
刘民有想了一下道:“报恩寺。”
陈新翻开书找到报恩寺灯塔那一景,惊讶道:“竟然是夜景啊,在聚宝门方向?”
他马上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南边一看,果然有一处明亮的所在,他们所在的楼层是三楼,正好能看到报恩寺的塔顶,报恩寺的尖塔以琉璃拼接而成,在寺中点燃的灯火映照下,塔尖的琉璃上光华夺目,流光溢彩。
两人都看得啧啧惊叹,刘民有道:“据这书上所说,是永乐年间扩建而成,那些外夷来了,都要到这塔前跪拜,无不叹服的。”
陈新嘿嘿笑着,回到桌边继续翻书,等一会终于停下道:“你看,这两处景点不是很好么。”
刘民有一看,却是“秦淮渔唱”和“清溪游舫”。
“你真是念念不忘秦淮河啊。”
这时外面的河道上传来一阵鼓瑟放歌之声,陈新笑道:“秦淮唱晚那么出名,当然要念念不忘。”
旁边的房间窗户吱呀一声响,傻和尚的破锣嗓子响起,“唱你娘的唱,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未完待续)
第九章 秦淮渔唱
末更的钟鼓声远远传来,陈新精神抖擞的早早起床,去隔壁踢了海狗子和傻和尚的门,又叫了刘民有和宋闻贤的门。
宋闻贤睡眼惺忪的爬起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天都没亮,这是谁在敲门。”
陈新笑道:“宋先生容颜憔悴,昨夜可是挑灯夜战武后,胜败如何。”
宋闻贤看清楚是陈新在门口,笑道:“痴婆子也战了,那武后年逾七十,虽然自称丰肌艳态,宛若少年,怕是不实,不才刚届不惑,岂能败给一婆子。”
陈新哈哈大笑,这老流氓性情中人,确实有意思,笑完对他道:“今日我等先去坐船游清溪,然后去报恩寺,宋先生要不要同去。”
“同去同去。”宋闻贤只要是有机会,都是要跟陈新一起,随时在领导面前晃悠,此时自然也是毫不含糊,匆匆进去洗漱。
刘民有也在里面大声答应了,陈新又转到聂洪等人的屋子,聂洪和周来福正好出来,陈新叫过海狗子,取了银子给他们按人头每人三两发了,让他们带着各自的跟班去游玩。
等到人齐了,正要出发,背后门一响,陈廷栋衣衫整齐的出来,陈新才想起把这人忘了,陈廷栋大声道:“将军要去清溪,不才正好作个向导。”
刘民有背对着陈廷栋,赶紧呲牙咧嘴的跟陈新打眼色,这个陈廷栋倒是直爽人,但一起玩就无趣得很,陈新一脸沉静的道:“本想请先生一起,但此处有一要紧事,非先生不可。”
陈廷栋马上道:“将军吩咐便是。”
“那日的掌柜随时可能来找我等,虽有一名亲卫守行李,但待人接物却是不擅长,我担心怠慢了人家,委屈先生留守一日。”
陈廷栋拱手道:“将军放心,晚生定然办到。”他说完就从屋子里搬出一把椅子,就在回廊下坐着,一边道:“我守在此处,那掌柜必定不会错过的。”陈新称赞几句,带着几人出门了。
他们所在的淮清桥是南京城内秦淮河的起点,秦淮河从东南而来,经通济桥过城壕入通济门水门,进入城墙的位置就在淮清桥,从淮青桥往西南流去,经文德敲、武定桥、镇淮桥出三山门水门,这段水路就是后世传扬的十里秦淮,其中的风月之地叫作旧院,那里既有教坊司的官妓,也有私妓,有档次的青楼大多集中在那里,而另外一处珠市则在上元县的内桥旁边,是低档妓女所在,被当地人称之为勾栏,也是称呼低级妓院为勾栏之地的由来。
陈新早已在小二那里打听得清清楚楚,出门就带着他们过淮清桥,然后顺着河沿往南走,这里是贡院的前门,就在秦淮河边,占地颇广,可以想见举子考试之时,这里一定也非常热闹。
过了贡院后,河沿边便是一些人家院落,几乎每户门前皆有竹篱或竹扉,陈新他们出门很早,路上行人稀少,显得十分宁静。
秦淮河上一时也没有船只往来,河面上残留着淡淡的薄雾,河水清澈见底,岸边随处可见游鱼,河畔遍种垂柳,一些柳枝已经接近水面,和风一吹,带起阵阵涟漪。
刘民有深吸几口气,顿觉神清气爽,丝毫不觉得走路辛苦,顺着河道走到文德桥头,这是一处拱桥,下面桥洞较高,方便船过,他们上了桥顶往西边看,岸边停满各色画舫,南岸的绿杨烟柳之中掩映着一些楼台歌榭。
宋闻贤回头看看斜对面的贡院,“才子佳人隔河而居,真正天作之合。”
胖和尚突然在后面道:“牛郎织女才是。”
宋闻贤转头对着傻和尚道:“胖和尚你一个和尚,知道啥牛郎织女,和尚不许睡女人。”
“俺还俗了的,师父说可以跟女人睡觉。”
陈新笑着带他们过了桥,沿着南边的河岸走去,旧院就位于文德桥和武定桥之间,房屋风格也与对岸不同,朱栏绮疏,雕梁画栋,临街的窗格竹帘轻纱,屋前岸边植满花草,点缀奇石,淡雅而别有风味。
宋闻贤大呼道:“秦淮景致,远胜京师西河沿,只看这格局便高一筹。”
刘民有也有些惊讶的问陈新:“这里就是妓院?怎么如此淡雅,电视上不是都占几个女子,甩着手帕叫‘大爷来玩玩嘛’。”
陈新忍俊不禁的低声笑道:“那是啥档次,那些导演胡乱布景罢了,这里可是咱大明的顶级会所,天上人间那类的。”
宋闻贤没听到两人低语,继续在那里大喊,“今晚定然要来此度夜,昨日便不该与武后流连,可惜可惜。”
刘民有低骂一句,“老色鬼啊。”
这时前面突然“哗”一声响,街道的青石路上水花四溅,两人都惊了一下,看过去时,一个婢女在二楼窗前捂着嘴,似乎也下了一跳,看到没淋到人,才松了一口气,盈盈笑道“几位公子小心了,早上家家都倒水,可别打湿了几位公子的衣衫。”
还不等几人说话,那婢女又扭头回去了。众人这才注意到街上很多地方是湿的,前面又响起哗哗的倒水声,几人赶快走到街道的外沿,以免被水泼到,这些女子梳妆用过的水还有些许热气,蒸腾之下,街中飘动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