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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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军阀
当日王廷试愤怒之下,没有参加接风宴,直接到了尖馆住宿。朱万年自知理亏,晚间备好仪金拜访,这在明末时候也是惯例。明初朱元璋设定的接待费大概是几钱银子,明末就不同,巡抚过境的话,接待费一般要三百两上下,仪金则没有定则,府一级至少要给到五百两以上,而出差最好的理由就是上任和公差,即便不是自己的辖区,当地官员也会用心接待,以备来日有用。所以大官乘着这些机会,依次过境收入不菲,这也是吕直当年上任坚持要走陆路的原因之一王廷试没有给朱万年难堪,明代地方机构十分单薄,地方官执行朝廷政策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缙绅和族长的支持,王廷试为官多年,很清楚其中的为难处。仪金收了之后,朱万年又请他出去消遣,当然就没带上陈新一众武夫。陈新等人也不愿出去,莱州城内处处充满敌意,他安排中军卫队轮流值守,渡过了这个无聊之夜。
第二日众人便赶到平度,这里的东门和北门依然有文登营驻扎,便是卢传宗的战兵第一总,这里对他们就十分安全。这里的知州姓杨,是新来上任的,原来的官员大多被乱兵斩杀,吏目则大多是原来那些。经过兵乱之后,这些吏目大多被文登收买,各自都得了好处,那知州刚来,完全两眼一抹黑,战乱之后千头万绪,吏目又刻意欺瞒,所以他现在实际没有多少实权。
这个知州也颇为精明,很快察觉当地形势的复杂,既有战乱后无数的流民,也有大泽的群匪,还有文登的驻军,而民间争地来州衙告状的渐渐增多,其中便涉及到登州总兵的势力。而他刚上任不久,就有文登的人来拜访,送上了厚礼,他便知道是陈新要占平度的好处,当然他只认为是陈新自己要当大地主。
从他的角度来说,文登屯堡能吸收大批流民,减少流民闹事的风险,文登的人也能给他不少好处。另外便是,登莱一地刚刚经过兵变,无论他愿不愿意,武人的地位正在上升。朝廷内忧外患,如果登莱再有兵乱,地方官是第一个遭殃,前面的孙元化、王徵、宋光兰、吴维城被缇骑尽数逮拿,现在还在诏狱关着,便是最好的例子。
想通这点后,他便睁一眼闭一眼,只盼着文登的人不要闹得太出格。
王廷试过境,是一个给下属表现的大好机会,他领着王廷试看了州城外的施粥点,又进城看了重建的部分街巷,晚间为王廷试接风,几桌人光是餐费就用了三四十两,又请了当地青楼中的红牌歌舞,也算拉动了当地消费。席间知州大人对陈新十分客气,陪同的当地缙绅不多,他们对文登军官极尽奉承,特别对耿仲明点头哈腰,与莱州的趾高气扬形成天壤之别。
陈新吃过接风宴,推了晚上的青楼活动,先到北城抽查军务,代正刚等人全体陪同,按惯例检查了训练记录、岗哨、战后总结记录汇总等等,例行公事走完后,结果让陈新比较满意,毕竟第一总是老部队了,堪称文登的精锐。上次身弥岛遭受了一些损失,这次登州之战就被安排做相对轻松的任务,基本没有受到损失,其他部队也得到了磨练,陈新对当时的调度还是很自得。
检查完毕后陈新回到东门瓮城,特意给士兵加了宵夜,所有士兵兴高采烈,陈新抽了时间巡视营房,与士兵见见面,说一些激励的话,利用一切机会强化自己对军队的影响力。
这边忙完又见了莫怀文,询问了近期屯堡设立的情况。莫怀文回报说一切准备就绪,大部分屯堡已经武装起来,他也找好了一南一北两处典型,随时可以动手。陈新叮嘱他最近放缓设置屯堡的速度,避免闹出大事,莫怀文知道陈新要上京,连夜回去修改计划。
快到子时的时候,陈新才闲下来,他揉揉自己的腰,顿感酸痛,一阵阵疲倦袭来,骑马颠簸一整天确实让人疲倦,王廷试倒是坐轿子,但连累着陈新不能走快。见了两地官员接待的阵仗,才知道为何王廷试要提议走陆路,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听了王廷试的忽悠,早知如此就坐船去天津。
陈新活动一会后长叹一口气,然后对王码夫问道:“周世发他们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一刻钟,方才大人在见莫怀文,属下没有通报。”
这几人最近在莱州府活动,陈新特意通知他们到平度见面。正要让王码夫带他们进来,陈新又想起一事,对王码夫问道:“最近吴坚忠有没有报来什么?”
王码夫记心甚好,马上就答道:“他报了两次,都非急报,主要说张东和秦荣两人在登州行动中有私吞钱财的行为,其中张东似乎还有奸淫行为。战后在莱阳和平度几次清除行动中,这两人及其属下也从土匪处收受贿金。”
“是两人一起吞没的,还是分别的行为?”
“是各自私吞的,两人之间仍有些纷争。”
陈新点点头,“周世发呢?”
“两人分别给了周世发以分润,吴坚忠打听不到数额,大致估计在三千两上下。”
陈新嗯了一声,站在大帐中间出神,王码夫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他吩咐什么,低声提醒道:“大人,要不要把情报局也加入军法官?或是告诫他们一下。”
陈新失笑的摇摇手,淡淡道:“让他两进来吧,还有宋先生也一起叫来。”
片刻后宋闻贤当先进来,然后是周世发和张东,陈新待他们行过礼,微笑着招呼他们坐下,王码夫和海狗子给他们奉上茶后,自己找凳子在外圈坐了。
陈新扫视一眼后,微笑着开口道:“军队打完仗可以休息,咱们却休息不得,世发和张东还要辛苦一下,继续把莱州局势稳固,不过今日是说说京师的事情,最近京师有没有什么大事?”
周世发早有准备,拱手回道:“建奴撤走后,京师大体平稳,朝官仍是在纠缠大凌河之败和登州之乱,孙承宗和孙元化是被参最多的两人,孙承宗自己也上了请罪折子。”
宋闻贤对京师官场很熟悉,对陈新淡淡说道:“孙承宗是先帝帝师,又德高望重,估摸着皇上最多夺取勋位荫赏,不会逮拿下狱。这老头再次督师,两年间请辞十余次,如今总算能如愿了。”
周世发赞同道:“张大会等人与宋先生所估差不多,孙承宗虽是东林党,但一向在外督师,周延儒和温体仁都不会咬着他不放。倒是那孙元化颇为不妙,周延儒拼命吧徐光启弄入了内阁,指望着徐光启能一同出力,争取救出孙元化,徐光启是真想救人,周延儒则只是想减小孙元化罪过,以免他拖累自己。”
陈新最关心便是这事,对周世发开口问道:“孙元化在狱中说了些什么没有?”
“张大会从王承恩那里打听到一些,孙元化在狱中只承认自己识人不明,又说大人在文登大练私军,强占民田残害缙绅。还说咱们逼迫辽兵过甚,想把辽兵造反的事情推到咱们头上。”
张东低低哼了一声,阴阴的道:“当时还是该一刀杀了,也省得他张口乱说。”
宋闻贤微笑道:“何苦动手杀他,温体仁尚需用他对付周延儒。他在狱中只管乱说,朝中却无人相信罢了,陈将军、王廷试、吕直、耿仲明同声只认他,不准攻击叛军和放叛军进城都是他下令,证人无数,岂容他狡辩。朝官都知他是周延儒的人,他抵死不认,不过是想保住周延儒,无论他说什么,大家都认为是乱咬罢了。”
陈新双手互握听着几人交谈,此时沉吟着道:“他说这些自然是无人信,不过诏狱审过的,全部要记下来,皇上有没有看过这些话?”
周世发和张东对看一眼,同时摇摇头,宋闻贤又笑着插话道:“私下练兵皆是卫所军户,此事已在王廷试奏疏中提过。大人所虑者,不过是争地一事,属下却觉得无需过虑。毛文龙死后,东江镇从牵制建奴变为牵制朝廷,更酿成登州之乱。有了李九成投建奴的前车之鉴,任谁亦不敢随意对付各地掌兵大将,眼下咱们在旅顺有一支兵,要是有人对付大人,谁不怕这支兵也投了建奴,如此就更不需担忧了。”
陈新听完赫然一笑,旅顺确实有这个作用,以前在兵部骂崔呈秀之时哪有什么势力,现在家业越来越大,胆子似乎越来越小,无论从哪个角度,这次上京的风险也是极小,朝廷对各地大将的控制力正在降低。
他不由想到哪个祖大寿,对周世发问道:“祖大寿进不进京师?”
周世发稍稍回忆一下便道:“朝廷已经招过他两次进京,不过他都以守锦州为由推脱,属下看他真是有些危险,一旦进京恐被逮拿,祖大寿自己也知道,如今他连宁远都不回,一直呆在锦州不动弹。”
一听祖大寿的反应,陈新不由微微摇头,祖大寿算是当军阀当明白了,绝不离开自己地盘,明目张胆的抗拒朝廷明令,如今朝廷也把他奈何不得。
从朝廷的角度看来,现在对祖大寿绝不敢逼迫,因为他一众亲戚都在后金那边,逼急了祖大寿极可能叛逃。大凌河之役造成辽镇精锐尽丧,最后剩下的精锐也是祖家将,其中以祖大乐、祖大弼、祖宽等为首,要是他们再投敌,山海关以北将无兵可守,所以最后也只能听任祖大寿留在锦州。
陈新叹气道:“祖大寿投敌又逃回,这算是失节了,朝廷也是不敢处罚,咱们占个地怎么就那么多人跳出来。”
宋闻贤三人都露出奇怪的表情,周世发问道:“大人为何说祖大寿曾投敌又逃回?”
陈新收到的情报是三月传来的,说是大凌河失陷,其中细节不多,陈新便按自己以前看过的历史说了出来。
陈新看看三人的样子,不解的说道:“不是投敌,那他如何逃回的?”
周世发翻翻自己的册子,看了一会回道:“丘禾嘉上的塘报,说长山之战后,他不甘兵败,亲自领兵夜袭建奴,恰逢祖大寿领兵溃围而出,建奴大军循环攻击,他们力不能支,最后祖大寿藏于白云山,待后金兵退后潜回锦州。”(注1)陈新愣了半响,低声骂道:“这样也行啊,那何可纲是咋死的?”
周世发继续道:“说是溃围之前一日,大凌河粮食已尽,何可纲让祖大寿突围,以后好好报答孙阁老,他自己为自己写了祭文,战死于大凌河。”
宋闻贤忍俊不禁,摇头笑道:“在下倒觉得大人所说更为可信,若祖大寿果真能突围而出,还用等着建奴围城半年之久,怕是早就突围了,这何可纲之事,却不好猜测。”
他说完又对陈新道:“大人您看,关宁军这才是强军,连巡抚也只得帮着他们编假话,朝廷最后怕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关宁连吃败仗,军阀之势却越来越强,大凌河众将和孔有德等人投敌,使得关宁军成为了明金之间的中间力量,只要他们能守住宁锦防线,那两边会争相来收买他们。
陈新在心里叹口气,当军阀原来也是有学问的,吃败仗也能吃得这么霸气……
陈新等人第二日继续启程,进入山东的辖区,沿途各城依然热情接待,青州和济南府各地州县的态度比之莱州还好,特别是见识过陈新抢粮食的青州知府,完全以下官礼节面见陈新。
原来的山东巡抚余大成也被抓了,现在的是徐从治,登州之变比历史上短了很多,这也使得原本会因此升官的许多人受到蝴蝶效应影响,比如谢琏、朱大典,原本他们应该是登莱和山东巡抚,现在徐从治上任就安安稳稳,他自然不会死在莱州,朱大典就没有了机会,而谢琏更没有登州之变的机遇,失去了临危受命的复起机会。
王廷试不知道这些变化,他只是颇为享受这段旅程,每晚都是接风宴,银子收了一大堆,陈新也跟着吃了不少花酒。王廷试白天几乎都是在马车上昏睡,到了晚上住宿时又精神抖擞,继续战斗。
这样速度一直快不起来,直走了二十天,他们终于走到了天津,陈新筋疲力尽的回到这个古代故乡。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金矿
“这是第一个山西来的客商,他在天津和掌柜要五万两银子的货,有烟草、香料茶叶三种,要我们让出两成五的价,掌柜做不了主,也没有那许多货物,让他直接来了文登谈价。”
刘民有的公事房中,王二丫正在跟他报事,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至今没有嫁娶,在这时已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她到文登后先在综合门市,然后一步步升迁为主管,然后转任烟厂总管,现在又成了四海商社的副总管。看着是降了,其实四海商社如今总投入一百万两,文登所有对外的商业都通过这个商社往来,权力是大大增加了。
王二丫从小经商,到文登后又从刘民有和陈新这里学到些经营理念,锻炼两年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精明。她递过一个报告给刘民有,“大人你只给我两成折扣的权,周来福也是如此,这个便得大人您来定。奴家和周总管商议后觉得可以接受。”
刘民有看着手上那份简短的申请,“这个价格有些低了,在哪里交货?”
“他可以自己来船运走。”
“自己运走可以接受。但是要三个条件,第一是让他帮忙从蒙古买马,战马最好,天津交货,价可以稍高;第二是帮忙招一些边军夜不收,他要是问,你就说是开镖局用的;第三是他运货必需雇咱们商社的船,这几条答应了就给他那个价。”
“那这样便不能先答应他。”王二丫站起来收拾自己的文书,“得拖他几日,跟他慢慢熬着,雇咱们的商船倒没什么,但大人你这前两条可都是给战兵用的,都是挖边镇的角,终归是个麻烦,他未必能那么爽快答应。”
刘民有笑道:“这事你比我懂,由你自己安排便是。这些都是陈将军特意要求的,以往还要经其他运河商行倒手,如今有边镇的人直接来购货,正好该提出来。”
“明白了。”王二丫做个万福退了出去,刘民有新来的秘书马上跑进来,他四处张望一番,然后才对刘民有低声道:“莫怀文从平度州赶来,说有要事见先生。”
“吴有道,以后报事大方些,别做贼一样,这是在公事房,不是在情报局。”刘民有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快,这个吴有道是第三期识字班的人,在屯堡历练多时,文书算数管理都不错,特别是总结能力很强,唯一就是总爱作出一副神秘样子。刘民有看不得他这副做派,原来就曾要求他改正,但吴有道说自己有难度,因为他原来是游方算命的神棍,那副做派已经浸到骨子里了。
吴有道露出一副苦脸,刘民有继续训他道:“莫怀文是民政副长,虽然还未正式任命,你也不可直呼其名。他一向做事稳妥,你得跟他学着点,怀文既然从平度赶来,一定是有要事,你让他进来吧。”刘民有吩咐完,吴有道点头哈腰的出去,片刻便叫入了莫怀文。
莫怀文满面风尘,又略带焦急之色。莫怀文跟随刘民有良久,虽然最后的表现有些出乎刘民有意料,但他对此人还是很欣赏,当下站起笑道:“能让怀文急急赶来的事,一定是大事了。”
莫怀文匆匆行礼,然后开口道:“刘先生,莱州缙绅豪强正在招远金华山占地开矿,那里的金矿我们不去占,便要被他们占完了。”
刘民有一听金子,心头一阵激动,又停下问道:“但陈将军走之前让咱们最近要稳妥一些,以免影响他上京殿见。”
莫怀文着急的说道:“属下当时亦忘记此事,在平度清亩之时,发现多个大户有家人从招远返回,以致土地又起争执,顺查之下得知他们皆在招远挖金,平度许多被乱兵灭户的大户,也在招远有矿,加上登州的许多缙绅土豪,招远实际空出了许多金洞,如今正被莱州各个豪强瓜分。”
刘民有迟疑道:“那里一年到底能产多少金?为何官府不去开采?”
“金矿最多的,便是招远金华山左近,周围还有玲珑、望儿山、蚕庄、黄埠岭、灵山、河东、前孙家等等金矿,各山都是千百坑洞,开春以来,沿着淘金河已有数千民夫淘金,大多都受雇于莱州豪强。一年产金超二万两,银数千两,大多由缙绅与官员私分,登州缙绅经兵乱扫平,如今莱州缙绅豪强一拥而入,大有瓜分之势,这可是登州的辖区。”(注1)刘民有沉吟道:“如今新的知府未到,他们就不怕王廷试……”
莫怀文急道:“当日陈大人过境平度,言及莱州缙绅在掖县与众武官群殴,属下当日甚觉奇怪,那些缙绅生员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他们打不过武官,为何还要挑衅,实乃明知陈大人要入京面圣,故意给陈大人下马威,我等一时都猜测是土地之争,都未察觉其用心,现在才明白他们是告诫陈大人不要去争那金矿。若是属下所料不差,当日晚间王廷试已经收下了份子。”
“这些狗东西。”刘民有低声骂了一句,当时孔有德破黄县就抢到大量黄金,平度的缴获中便超过五万两,战后头绪万端,当时又还处于冬季,矿山并无人开采,他们一时没有想起抢占几处大金矿,倒被莱州的地头蛇捷足先登。
刘民有一想起两万两的黄金就吞口水,那就是十五六万两白银,当地又是金银伴生矿,能出到数千两银子,而且这是个长期工作,能安置数千流民劳动。
刘民有抬眼看莫怀文,“你觉得如何?”
“派些屯户去那边开矿,打一两次,然后请吕监军以镇乱为名派战兵驻扎。”
刘民有犹豫起来,那样的方法其实是用屯户的命作为理由,轻轻摇头道:“这事如果闹起来,莱州的人去京师找御史弹劾怎办?”
“刘先生你有陈大人的委托,可以调动情报局截杀他们信使,或是干脆用一下土匪,把金华山洗劫一遍,然后咱们以剿匪为名派兵镇守金华山等地,就此便将金矿占有。”
“这……”刘民有欲言又止,莫怀文满怀期望的盯着他,陈新虽然给他调动护屯队的权力,但显然那些屯户不具备奔袭招远的能力,就是土匪也够呛,其实他心中想的是请刘民有直接调动耿仲明部,杀个几百人,便没有人敢来了,可惜现在耿仲明也不在。
“这会不会影响到陈大人在京师面圣?”
莫怀文劝道:“这事还正得此时办,王廷试收了莱州众人的仪金,为数必定不少,等他回来,此事反而难办了,如今吕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