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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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还在后面吧,龅牙哥,这远镜看久了眼睛酸得慌,俺帮你看看。”
龅牙又张望一会之后,终于把远镜递给了张威,自己又扯了两根草根嚼起来。
张威拿到就赶紧对准池塘边,只看到围着一群赤膊男子,其他啥都看不到,他看了好一会想起正事,只得转向大路观察,那拨流民正在山下通过。
远镜中的流民几乎都是瘦骨嶙峋,很多人走路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张威缓缓移动着视角,转到村口的时候,正好有一个流民倒下,张威停了一下。
然后发生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那个流民刚倒地,周围就有人围过来,那流民似乎年纪大了点,挣扎了几下没能站起来,一个流寇大喊一声,周围围着的人一拥而上,将那倒下的流民围在正中,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人群里飞出一串串的血珠肉块。
张威不由自主的把头抬高,张大着嘴巴看着这恐怖的一幕,人群中不断有人离开,手中拿着一截截断肢或肉块,兴高采烈的招呼着各自亲友架锅,许多人兴奋的提起锅碗就去池塘边打水,对池塘旁边还在惨叫的女子视而不见,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还有一些人则去收集柴火。
他们要煮什么吃很明显,张威也算是见过阵仗的了,杀鞑子尸山血海也没有手软,但此时手居然有些颤抖,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世间有这样的景象,即便训导官曾给他们讲过山西陕西的情况,但那也只是传闻罢了,眼前却是真正的吃活人。
“还想不想看?”龅牙咧咧嘴。
张威把头低下,将远镜还给龅牙,“俺不想看了。”
“教你们看看也好,这流寇啊……”龅牙摇头笑了一下,不知如何形容,其实他知道不止流寇,就是那些真的流民饥民里面,吃人的也比比皆是。
“龅牙哥,你说这些流寇以前都是做啥的?”张威突然问道。
“能做啥,还不是些农户佃户,要么就是囚犯、逃兵。”
张威追问道:“那他们咋就变得吃人了呢,要是俺,打死俺也不吃。”
“那你是还没饿够。”龅牙说完收起远镜,“准备。”
张威呆了一下,“准备啥?”
“捉生来审问,不然他妈连是哪股流寇都不知道。”龅牙指指前方,张威眯眼看去,许多流民在村子周围寻找柴火,其中两个流民正往这边山脚走来,沿途在灌木中乱转,似乎是在找山上的野果,离路近的地方已经被前面的流寇抢完,他们离村子的大股流寇越来越远。
“他们都没兵器,咱两空手过去抓人。”龅牙说完发出一声鸟叫,两侧各自有人回应了一声,他们也看到有人接近,知道龅牙要干什么,张威解下腰刀,和龅牙一起借着草树的掩护,慢慢往前面移动过去。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彰德
两个流民一口的山西口音,显然是在山西才入伙的,其中一人边走边在灌木中采集野果,每发现一个便兴高采烈,前面的一个则在地上到处看,观察是否有鼠洞、蛇洞,这两样都是可以吃的。
走到山脚下时,前面那个大喊了两声,发现一个鼠洞,招呼另外一个人来一起动手,两人都蹲到地上,全神贯注的挖着鼠洞,刨了一会之后,里面猛地窜出一个黑影,一个流民敏捷的一扑,将那黑影死死压在身下,然后右手伸进去摸索了一会,拿出来的时候抓着一只张牙舞爪吱吱乱叫的田鼠。
那流民将田鼠举到眼前,笑容满面,“哈哈哈,看你跑,被老子抓住了吧,你叫,你求饶也没用,啊呀……”……
“大爷饶命啊!”
一片灌木丛中,两个流民口中的布团刚被取下,马上便对着面前两个不知来路的凶汉齐声求饶。方才他们正高兴之时,被人猛地扑倒,然后被布团塞住嘴巴,又被一种活套的绳套捆了双手,一路拖入了这片灌木中。抓鼠那个流寇手上居然还牢牢抓着那只田鼠,不过方才受了惊吓,紧张之下把田鼠握得太紧,田鼠已经一命呜呼了。
张威把玩着自己的匕首,他还以为要威逼一番,结果这两人丝毫没有顽固的意思。
龅牙对张威打个眼色,张威将那个采果子的抓起,拖到了另外一边。然后龅牙换成山西口音,对抓老鼠的流民道:“不想死就赶紧说,你们的匪首叫什么。”
“俺家大王叫蝎子块,是从陕西来的,我们都是被他抓来的,我们可没作恶啊,我两都是胁从,那些陕西贼逼着咱们走的……”
龅牙一耳光打在那流贼脸上,一颗牙齿飞出去,他满口吐血,哭丧着脸望着龅牙。
龅牙冷冷道:“爷爷问你啥,你就说啥。你们有多少马兵?”
“三五百,或许七八百也有的。”
“啪”又一个耳光,那流民呜呜的哭着,看到龅牙从包里摸出一个夹子。
“想好了再说,再说些废话,老子把你满口牙拔光。马兵多少?青壮多少?从哪里来?要去打哪里?”
“大爷饶命,我劝说,俺们大王叫蝎子块,马兵五百不到,刚刚从黎城过来的,青壮……后面还有那许多人,青壮我也没数过啊,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大爷饶命……”
“你们随身带有多少粮食?”
“我,真不知道。”流寇说完,恐惧的看着龅牙。
“为啥往河南跑?”
“大小曹追过来了,大伙都怕,黎城那边也抢光了,到处都找不到吃的,大王就带我们过来了。”
龅牙上下打量一下眼前的流贼,这人是最低级的流寇,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没准连蝎子块自己都不知道,不然就不叫流寇了。
眼看问不出更多的东西,龅牙停下不再审问,等到张威回来,两人低声核对了一下,答案相差不多,龅牙转头对那流贼道:“算你老实,现在放你走,但是不准回流寇里面,自己回山西去。”
那流贼喜出望外,没想到就这样就能走了,他此时已经猜到这两人是官军的夜不收之类,已在想着回去告发,要是大当家一高兴,没准就进了步兵队了,马上对着龅牙磕头,连声答应道:“谢大爷,小人绝不回去,小人这就回乡,以后打死也不出来了。”
龅牙一指他后面,“带着你这伴当一起走。”
“哎。”流贼转头往回看去,还不等他看到什么,龅牙猛地伸出双手,就着他转头的方向用力一扳,颈骨咔嚓一声响,那流贼立时断气,嘭一声扑倒在地上。
张威叹口气,对着那尸体道:“兄弟,痛痛快快走,总比不人不鬼的活着强。你过去了那边别怨龅牙哥,龅牙哥已经免了你受罪了,谁叫你是贼咱们是兵呢。”
“跟个死人有啥好说的,进队那天队长就告诉你了,敌后抓的活口就地审问,事后必须杀了,不然他们回去一告发,咱们没准就交代在他们手上。万一再猜测出我大军意图,咱们那才叫罪过。”龅牙拍拍手,“咱们走,先回临漳回话。”
龅牙说完便弓着身子往后走去,张威蹲下看看那流贼,他还睁着眼,眼仁往上面翻着,手上还逮着那支死田鼠。
“兄弟,死在这里没人吃你,留个全尸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临漳县,这里是漳德府与大名府交界的地方,县城就在边界上,登州镇大军已经从大名府行军赶到此地,在城外安下营帐。
商社从临清采购了一批粮食,制作成干米后,经卫河运到大名府,补充了登州镇的行军消耗。这次长途内线行军过程中,食品采购十分方便,营养补充全面,沿途也没有疫病区,登州镇的非战斗减员只有五十余人,伤病都留在各地商社,大大减小了登州镇的行军压力。
相比起来,骑兵的状态差得多,因为路途遥远,加之河南没有密集的商社据点,陈新为了减小后勤压力,没有带多少骑兵,就是抽调的两个骑兵局和骑兵科速成班的一百多人,加上特勤队、中军侦骑、各部哨骑共两百余名,战马总共是五百多。其他炮兵、军官坐骑、辎重、重武器旗队的杂马加起来也有几百。
尽管一路都在喂黑豆等精饲料,这上千里路走下来,战马杂马都掉了一层膘,有一百多匹生病或体力不支,陈新只得一路买些好点的杂马替换。
花了不少银子后,这五千人的大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进入大名府后土地抛荒十分严重,灌溉不便的田地中满是龟裂的痕迹。官道上逃难的百姓剧增,大多往临清的方向而去。随军的宣教官乘机宣传,让他们去登莱投屯堡。
临漳县是先头部队的集结点,到达这里之后,前期进入河南的侦骑和特勤队源源发回情报,陈新等人正在大帐中军议,看看找哪一股开刀。
“根据特勤队捉生获得的情报,武安境内目前有大的流寇三股,分别为丫头子、蝎子块、过天星,小股应有数十。川兵和卢象升主守武安东北面,防止他们进入北直隶真定、广平、大名各府。”
王码夫:“陕西三边和宣大各部在山西三面围堵,宣大总督张宗衡驻地由阳和改至平阳,就近总制山西各路人马,以太原为中心,逐步推进压缩流寇活动地区,山西巡抚到了阳城附近,负责堵截流寇往西逃奔陕西的通路。北路秦军中,曹文诏部进速最快,目前从平定州一路赶到了潞安府边界,沿途击破数股大小流寇。曹文诏、艾万年所部是作战最勇猛的秦军,各股流贼都很惧怕他们,如此便逼得黎城、涉县等地流寇加速逃往河南。流寇方面,目前最大的紫金梁、闯王、闯将、闯塌天均在泽州,八大王、扫地王在平顺,攻破平顺的各股流寇正在往涉县、林县、泽州等地流窜。左良玉领昌平兵往南进入林县,不过左部屡次受挫,似乎损失颇大,我们的特勤和侦骑有两次捉生,原本以为是流贼,结果捉到的是昌平军中的逃兵。”
陈新听了摸摸鼻子,左良玉不是应该打流寇很厉害么,怎么被流寇连连暴打,也不知是否因为在长山一战丢了不少精锐。
“其难处在于,涉县、平顺、林县和武安山水相连,各处皆有山路通行,却缺乏险要阻截之处,流寇于其中往来不定,往往发现踪迹时,他们又已跑到他处,其马兵行动迅速,武安发现的蝎子块和过天星,便多次被官军打得大败,但其马兵精锐次次逃脱,不久便又胁裹出上万流民。”
在座的军官都有些担心,倒不是怕打不过,但这次登州的骑兵不多,未必能追上那些马兵。
陈新轻轻敲着桌子,“派去联络玄默的人回来没有?”
玄默就是河南的现任巡抚,以前的河南巡抚是樊尚燝,因为没有守住山西的边界,不久前被免职,玄默是刚刚换上来的。
“还未回来,大名府的卢道台联络上了,三日前,他们正在武安西面堵截过天星。”
按照此时的形势,流寇流窜范围局限于陕西山西,还没有后来的那种几省总督。唯一跨省的,便是曹文诏了,崇祯让他总制秦晋兵马,但实际上只是个名义,既不管钱粮也不管人。从操作性上来说,这个总制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曹文诏每日都在追敌,驻地随时都在改变,友军找不到他,他也找不到友军,根本没有办法指挥如此广大的战场,所以还是各地的文官在指挥。
助剿的客兵到某地,便听当地领兵的文官指挥,武安属于河南,陈新应该先找河南巡抚报到,按说他应该在开封附近坐镇,但中间的林县、彰德又流寇肆虐,塘马需要绕道去,一时半会哪里有消息回来。现在两省边界打成一锅粥,巡抚也未必还在开封。
旁边倒是有个卢象升是文官,不过他是大名兵备道,在武安也属于客军,听他指挥不合兵制,陈新也不打算去投到别人麾下。所以也不在大名府停留,一直过了漳德府的边界才停下来,免得被算作大名府的客军。
“继续联络河南巡抚,没收到命令之前,咱们自己打。三十六营眼下名气最大的有哪些?”
“分别为紫金梁、闯王、闯将、老回回、八大王、闯塌天、扫地王。十日前,紫金梁、闯王、老回回仍在山西泽州附近,目前的位置不清楚。”
祝代春插话问道:“那谁离咱们最近?”
王码夫记心超好,没有看他的情报记录就回答道:“八大王和扫地王,八大王攻克平顺后行踪不明,倒是有消息说,扫地王可能正前往林县,这两股大的流寇都不在我们哨骑直接查探范围内,皆是审问出的消息,难以确信,目前恐无法对其追踪。小一些的流寇中,最近的是蝎子块和丫头子,丫头子刚被卢象升击败,昨日侦骑发现他们在往南移动,似乎准备逃去磁县或林县,距离临漳只百里上下,人数约四千。”
陈新笑着拍拍桌案,“那就这个丫头子了,走了上千里路了,先打一仗再说,咱们看看流寇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开价
“钟试副营官,记住听号令行事,别自作主张。陈大人开会下来专门叮嘱我,你要是再犯,就只能调回登州武学去教书了。”
“啊?行了行了。”钟老四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现在赵宣可不光是他这个千总部的训导官,他还是第五营的训导官。钟老四听祝代春所过,陈大人专门安排赵宣以营级官兼了这个千总训导官,就是让赵宣更好管理他这个刺头。
官道上满是晃动的长矛,登州镇出动了第五营的第一总和第二总,还有两个骑兵局和五十人的中军侦骑,这支队伍作为前锋,领兵的就是钟老四这个副营官,随同的训导官是赵宣,他们从临漳出来行军两日到了磁县,磁县附近早有流寇光顾过,村庄只剩下断壁残垣,路上人烟稀少,路旁遗留着许多的白骨,连衣服都没有剩下。路上凡是遇到的百姓,都被勒令向东,以防止走漏消息。
过了磁县后侦骑回报,说丫头子正在西北数十里外,沿着山区的边界行军,一路上随处抢掠,速度并不快。
“我说训导官大人,你原来在白莲教的时候,看过这等景象没有?”
赵宣皱着眉头不满道:“俺早说过,不要再提那些邪教。”
钟老四嘿嘿笑道:“我就是好奇,你就没糟蹋几个信教的百姓家中闺女?”
赵宣不理会这个疯颠颠的副营官,把头扭过去看路边,沿途不绝的白骨却又毫无美感,他只得又转过来,盯着面前的马头。
“不说话,那肯定糟蹋过,没准还是人家小媳妇。”钟老四得意洋洋。
他一路调侃赵宣,直到一匹哨马从前面赶来。
“报副营官大人,前方十里陈家铺出现丫头子马兵,已经与我侦骑交战。”
“总算来了。”钟老四大喝一声,叫过后面随军的营部参谋商量几句后,从旗牌那边拿过一支小的三角令旗对塘马道,“去告诉黄元,让他领第一千总部第一司、第二骑兵局加速前进,接应侦骑队,击退敌马兵后控制陈家铺。第一总第二司展开警戒队形,往西南面行军,阻击流寇往南逃窜。”
塘马复述一遍无误后,转身正要跑,钟老四突然叫住他道:“算了,俺自己去通知他。”
“钟副营官!”赵宣探身过来一把抓住他马缰大声道,“你的位置在副营官认旗下,此处已近敌区,身负一军之重,岂能随便乱跑。这传令原本就是塘马的事情,那就该塘马去做。”
钟老四眼睛转转道:“训导官大人,你看俺这不是还有些事要和黄元说么,俺怕塘马说不清楚。”
赵宣怒道:“怕塘马说不清楚?塘马每日都要练习传令,短令皆要求一字不误,你路上不要求他们加练,如今倒说担心他们说不清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
钟老四有点心虚的道:“俺能有什么小九九。”
赵宣转头看看周围士兵,夹马走近一点狠狠的低声道:“你就是想在黄元面前摆摆架子,好让黄元难受一下。”
钟老四张张口,好半响才嘿嘿笑道:“赵训导官你真是俺的知己。”
赵宣哼了一声,钟老四原来就是黄元的手下,因为打滦州的事情,钟老四回去后张着嘴到处抱怨,黄元一怒之下将他报给中军部,推荐去了农兵连。
谁知道农兵连很快改成战兵,钟老四得以连连参战,战登州、金州、复州都有他,又得了陈新的看重,靠着军功一路升到了副营官。黄元则一直留在卢传宗的千总部,后来又去了新编的第三营,身弥岛之后只打了登州之战,作用也不明显,现在整编第五营当千总,钟老四反而成了他的上级。
所以钟老四十分得意,赵宣和钟老四长期共事,在金州就听他多次说过这事,所以赵宣打定主意绝不准钟老四借题发挥,以保证军令不受个人情绪的影响,这正是他这个训导官该管的事情。
“你去传令给黄千总。”赵宣直接对那塘马道。
不一会后,第一总第一司变令炮响,千总旗领着第一司加快速度离开……
“……真当骚,真当骚,你不锁门我一天来两三遭,老太爷不回额不跑。”
一个头上用红绳捆着两个小发角的赤膊大汉高坐马上,唱得摇头摆尾,他面前还抱着一个仅穿肚兜的女子,帮他端着一碗酒。他前后走着一群裹着红头巾的马兵,有些甚至一人双马,再后面是大队的流民,很多人推着独轮或者双轮小车。
大汉唱完闭着眼,一双粗大的手在女子雪白的大腿上使劲揉搓,表情颇为享受,然后大声道:“喂。”
女子赶紧把酒碗递到红绳大汉的嘴边,在摇摇晃晃的马上小心的端稳,免得洒出来。红绳大汉便是三十六营之一的丫头子,这个名字在三十六营这群土寇里面也属于最土气的,不过他自己不觉得。有人说他是丫头生的,也有人说他是当年偷了丫头后杀了东家,所以落草的时候被人叫了这个号,后来就一直没改。
“大当家唱得好啊!可是大哥,那个真当骚要是锁了门咋办哩?”
丫头子一口吞了酒又唱道:“半夜来把后门敲,扯上一把鸡尾毛,娘儿说黄鼠狼来偷鸡了,穿个单裙赶野猫,出来额就把她抱。”
周围马兵一片狂笑,一个马贼腆着脸道:“大哥你偷婆姨,被人家逮到没有?”
丫头子把手从那女子的肚兜下面伸进去,在那女子胸前一阵乱摸,女子满脸通红,却丝毫不敢反抗,连不悦的表情都不能有,脸上挤出别扭的笑。她也只能如此,因为她亲眼看过不少女子稍有违逆,便被他们给流民煮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