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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晚明-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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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从事秘密行动,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发生,所以这些行动队的人看着凶猛,其实比战兵小心得多,任何时候都十分谨慎,他们并不认为这是胆小,反而是一种规范。等到他们确认,一名队员对草棚内道:“周大人,他们都死了。”
    草棚黑沉沉的门内走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他来到卢传宗尸体前蹲下,接过旁边人点亮的一支火把,卢传宗双眼圆睁,神情中还带着一种桀骜不驯。
    周世发摇摇头,对周围的队员道:“带回登州,陈大人要过目。”
    。。。。。。
    总兵府的公事房,副官刚刚关门出去,刘民有和陈新对面而坐,两人看了突击审讯的结果久久无语。登州的阳谷人在串通贩粮时,竟然是买通了陈新的头号近卫海狗子。海狗子刚刚成亲不久,正在家中休养,对陈新对付阳谷一事不甚了解,阳谷人给他许了好处,他以为只是贩粮赚钱,便去帮着要船和要粮,作为陈新的心腹,办起事情来很顺利。但现在便被阳谷系的人供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刘民有才开口道:“一定要杀么?”
    陈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卢传宗这伙人都必须死。”
    “那海狗子怎么办?”刘民有长长出一口气,“海狗子为何这么不懂事,阳谷的人去找他能安着好心?他真是傻得可以,还去帮忙要船。”
    陈新闭着眼揉着额头,好一会才抬头道:“涉及此次阳谷纠合出逃的都要死,情报局审查的人很多都知道了海狗子的事情,黄元和卢传宗把海狗子帮忙的事情告诉了每个阳谷的人,连徐元华都知道,我不杀海狗子无法服众。”
    “或许。。。把他们关押起来也是可以的。”
    陈新摇摇头道:“这不是心软的时候,我们四面皆敌,不但有军事上的威胁,还有内部各种欲望的滋生,维持内部的高度统一和权威至关重要,在这个关键时期,我不容许任何纰漏,必须给所有人一个震慑。”
    刘民有叹气道:“黄元最为可恨,他还把此事告诉了不少兵务司不相干的人。”
    陈新一拍桌子站起来,“不用说都是卢传宗指使的,兵务司刚刚才发了通令,涉嫌走私粮草的人军法重处,他就拖上了海狗子,这海狗子活该,八百两银子就收买了,跑去帮人贩卖粮食,人人都知他是我心腹,人家才把船给他,脑子里面都是浆糊,死了活该。”
    刘民有捂着头道:“海狗子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他刚刚才成亲,又不知此事轻重,你何苦。。。”
    陈新盯着刘民有坚定的道:“我早已传达给军法司和情报局,凡涉事人等一律处死,知道海狗子事情的人已经很多。他海狗子就算不知道我对付阳谷系可以,但是兵务司通令不得走私粮食出海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就是明知故犯,或是以为我不会处置他。若是放过一个海狗子,军令的权威何存!我一直都对内部的人心软了,如今四面皆敌,一个团队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强化团队的纪律,又如何生存,人人想着去朝廷那边出卖登州升官发财,或是像海狗子这般公然抗令,那到时就不是死一个海狗子那么简单,要多死多少人。你这次一定要支持我,不要影响我的决心。”
    。。。。。。
    七月六日午后,总兵府陈新的公事房中,最后决定阳谷帮结局的时刻到来,此次共抓捕阳谷派系一百一十余人,直接参与卢传宗逃脱的人二十三人。除了徐元华之外,其他阳谷有些职位的人基本都被抓捕,代正刚被暂时解除第三营营官职务,第三营被兵务司接管。
    姜月桂在卢传宗府中被人下毒,当日晚间就死了,王廷试把此案派给了蓬莱知县办理,东厂的人在登州镇将官府上死了,唐知县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一时还拿不出结论,唐知县就是一个拖字,这事得出任何结论都可能出事,唯有拖着最合适,最多也就是落个能力平庸的结论,被免职罢了,总比丢了脑袋强。
    登州镇内部,陈新处理基调已经定下,卢传宗等军职人等以叛逃罪论死,军内传达到百总一级,涉案的民事和商社的人以勾结建奴的名义处死。这次震慑对象不是基层士兵,而是中层和核心机构的人。
    聂洪轻轻道:“大人,明日属下监斩黄元为首的阳谷涉案人等,您还见不见一下他们?”
    陈新想了片刻摆摆手,“不见了,直接斩首。”
    聂洪偷眼看看陈新,结结巴巴问道:“那,那海狗子呢?”
    “海狗子。。。”陈新喃喃说着,那个傻傻的熟悉笑容出现在眼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世发眼观鼻鼻观心,他与陈新是天津的老街坊,后来又最早跟随陈新,对陈新和海狗子的关系最为清楚,亦兄亦父的感觉,海狗子一直当着陈新的亲卫,两人几乎随时都在一块。
    陈新两手互握,用右手的手掌在左拳上揉着,聂洪、吴坚忠和周世发低头看着地面,既不敢劝也不敢催促,连旁边的刘民有也是如此,刘民有既不愿海狗子死掉,又不愿这次的处理无法服众,他不敢看陈新的模样,眼睛都不知放在何处好。
    “本官不想再见到海狗子,也不想听他。”陈新终于轻轻道。
    刘民有长长叹口气,软在椅子上痛苦的摇摇头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陈新就如同没有看到一样,聂洪几人也没有再劝说,屋中有片刻的寂静,陈新轻轻挥挥手,聂洪等三人一起退了出去。聂洪一出总兵府大门就连忙拉过周世发,拖着他到了军门旁的围墙边,愁眉苦脸的道:“周兄,陈大人真要杀海狗子兄弟!你脑袋灵光,快想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还招
    第二百零八章
    周世发难得的抓抓头,“聂兄弟,我没有留意听,陈大人当时是怎么说来着?他有说杀掉海狗子兄弟?”
    聂洪微微一愣,回想一下道:“陈大人说的是‘不想再见到海狗子,也不想听他说话’。”
    “那说黄元那伙人的时候,又是怎么说的?”
    “不见了,直接斩首。”
    周世发嘴一张,哦了一声道:“哦,那我就明白了。”
    聂洪急道:“到底是斩不斩?”
    周世发脑袋偏了一下,斜瞟着聂洪道:“你听到陈大人说斩不斩的事情了?我可没有听见。”周世发伸出一根指头,“陈大人说的是‘不想再见到海狗子,也不想听到他’。那意思很清楚,就是永远不要再见他,也不要听他。”
    聂洪呆了一般,瞪着眼睛看着那根眼前的手指,突然笑着一拍手,“谢过周哥。。。”
    周世发连忙挥手,“你千万别谢我,我只是重新说了一遍陈大人的话。其他任何念头,都只是你自己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周世发远去,聂洪的笑容又变成了苦恼,他越想越不对劲,突然给自己一巴掌,不对啊,陈大人可也没说让俺放了海狗子,他的态度在别人看来,都是要杀死海狗子,要震慑登州镇所有人,那万一这事泄露了,陈大人还是得处罚俺啊。这事怎么弄啊?”
    聂洪转了两圈,急匆匆去了刘破军府上,门子客气的道:“刘大人出门钓鱼了。”
    “钓鱼!”聂洪赶紧掉头又去了王长福的府上,门子客气的道:“他去陈大人府上了。”
    聂洪连走了几家,没有一个人在,聂洪站在长街仰头看天,“你妈的海狗子,你要死自己死了好不好!”
    骂完后还是没有头绪,聂洪板着指头,“要是周世发暗示的是对的,陈大人也不明说,周世发这狗才也不明说,都靠老子一人救海狗子,这你娘的,老子跟海狗子很好么,以后万一出事还得俺承担,都是俺一个人放的,这他妈什么事。”
    终于聂洪在宋闻贤家中找到了正主,他这次不等门子回话,直接冲进去把宋闻贤堵在了书房里。
    宋闻贤在崇祯元年就认识聂洪,当时聂洪就是跟着卢传宗去杀韩斌,后来又长期共事。宋闻贤人生唯一一次出身入死是在江南的画舫,当时聂洪被砍中后,是陈新带着宋闻贤等人一起给聂洪按压伤口,这才救回聂洪一命,后来聂洪回来后,两家也是经常走动,可以说是过命的老交情了。宋闻贤抹不开面子,只得无奈听聂洪说完了。
    宋闻贤反复问了几遍陈新当时是怎么说的,聂洪一一说过之后,宋闻贤含笑看着聂洪却不说话。
    聂洪急道:“宋先生,俺到底怎办才好?”
    宋闻贤摇头笑道:“还好你遇到我在家,你可知为何王长福他们都不在?今日你去找任何人都不会愿意见你,包括陈大人在内。”
    “为何?”聂洪鼓着眼睛。
    宋闻贤招招手,聂洪凑过耳朵去,宋闻贤用蚊子般的声音道:“陈大人让你监斩,就是把这事交给你了,你自己体会的意思就是对的。陈大人把这事交给你,是看重你的意思,也可以说陈大人愿意欠你一个人情,你这个愣的,还敢去到处问人?傻不傻你?”
    聂洪愁眉苦脸的转头看着宋闻贤,“宋先生,可我能把那人送哪里去,俺自己想陈大人的意思,就是再也不要见到此人,也不想听到有人见到他,可。。。我们军法司只有一个军法监能藏人,总不能放在那里,那里也也不妥当啊。”
    宋闻贤哈哈哈的捂着肚子小,聂洪莫名其妙,好一会宋闻贤才忍住笑对聂洪低声道:“今日老夫跟你说的,你可别再入第三人之耳。”
    “保证,保证,宋先生您快说,俺下次请您喝酒。”
    宋闻贤摆摆手,“当时在场的还有周世发?”
    聂洪点点头,“对啊,还有刘大人,不过后来周世发说他啥都不知道,一股脑推给俺了。”
    宋闻贤嘿嘿一笑,“你这就去找他,陈大人为何今日单独召见你们俩,这差事不好办。就是让你们两人办这事,并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周世发滑不留手,他是明知陈大人的意思,但是出来就丢给你一人,就是把你一人顶在了前面,自己躲在后面。陈大人知道此事有多难办,除了情报局还有谁能办?光凭你聂洪能行么?”
    “周世发这狗才!”聂洪一拍腿,随即他又摸摸头,“陈大人为何不对咱两明说?”
    宋闻贤伸手点点聂洪,“陈大人可能明说么?他表面的意思永远是杀掉海狗子,你现在去问,陈大人也是这么一句,即便你放了那人,陈大人也永远不可能问你结果,这只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就算以后这事被人发觉,那也是你和周世发私下干的,跟陈大人没有一文钱关系,所以我说陈大人愿意欠你一个人情,你可明白了?”
    聂洪站起来,“宋先生给俺说明白了,俺这就去找周世发,他要敢推脱,某就让他好看。”
    宋闻贤一把抓住聂洪,“若是你不想哪天老夫来监斩你,你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说梦话都不能说。”
    “哎。”
    。。。。。。
    夜幕降临后,陈新府邸大门打开,几个卫兵走出来,分位站好后观察周围,按惯例应该是外面人确认没有威胁后,陈新才能出门,但今日陈新直接便走了出来,对府门前跪着的王带喜视而不见,几个卫兵连忙跟上,散在周围戒备。王带喜在后面带着哭腔叫了几声,陈新没有理会,也没有对几个卫兵说什么,径自去了隔壁刘民有大门。
    刘民有门口跪着建设司司长张二会,张二会看陈新过来,马上连连磕头,陈新还是当没看见,直入刘民有的大门,门口的士兵还刚刚敬礼,陈新人已在府内。
    到了刘民有的书房中,陈新见到了如同一天老了十岁的刘民有,地上扔了一堆的烟头。
    陈新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点起烟,两人就在屋中静静对坐。就这么坐了一刻钟之久,陈新面前也丢了好几个烟头,刘民有才抬头道:“我要去见见海狗子。”
    陈新点点头道:“我只说我不见,你想见就去见,把外面跪那两个也带去吧,给他带些吃的喝的,衣服。。。选一套好点的。”陈新说完停顿一下又道,“最好是早点去,明天一早就要斩首。”
    “狗子现在关在哪里?”
    “军法监。”
    刘民有淡淡道:“我明天想去送他最后一程。”
    陈新抬头看看刘民有,看他不像有其他想法,摇头道:“黄元等人是斩首,海狗子等五人是枪毙,你不要去看了,没得留些心里阴影,晚上多陪陪他便是。”
    “又不是没看过。”
    “真的别看了。”
    “那。。。尸首怎么办?”
    陈新看着地上的烟头,“尸首都不会还给家眷,阳谷系的所有家眷一律送到矿山。我已经安排聂洪监斩,尸首也是他掩埋,我会跟他说单独安葬海狗子。”陈新叹一口气,“就这样吧,缘分尽了。”
    刘民有过了片刻平静的道:“你杀狗子我不说什么,我绝不同意这样对他的家眷,狗子家里面,你打算怎么安排?”
    “反正就他媳妇,若是有孩子了,孩子就咱们养着就是,每月给一些银钱。”
    刘民有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回头看看陈新的背影,“你真的不去?”
    陈新没有回头,呆了片刻摇头道:“我说过不见,那就是不见了。”
    “你还是太心狠了。”刘民有在门口轻轻道,然后长长出一口气带上门走了,门叶没有关死,弹在门槛上微微摇动,门轴发出唧嘎唧嘎的声音。
    陈新如同石雕般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地板出神。
    “陈大哥,我绝不会让他们抓到你。”这是在蓟州偷珠子的时候海狗子说的。
    “反正俺跟你一起。”这是在固安陈新安排海狗子准备自杀火药时,海狗子说的。
    那个朝夕相处七年的傻傻笑容一直在陈新面前,两颗泪珠从眼眶中滑出,顺着脸颊滴落到他的一品武官服上。
    “狗子,别怪你陈大哥,大哥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活与不活,就看那两人懂不懂了,生死有命。”陈新低声自语了一句,把脸上的泪迹擦干,手指摸到武官服上,把那点泪痕揉了一下,让它们不那么显眼。陈新做完这些,缓缓站起来,脸色平静而从容,看不出一丝情绪。
    到了书房门口,副官立即过来待命,陈新对他道:“军令司传令,第一营、第三营包围青州府刘泽清所部,理由是刘泽清勾结东厂番子;耿仲明所部越过济南府边界十里下营,登州近卫营一级战备。让宋闻贤去转告王廷试,就说姜月桂的事情有眉目了,是姜月桂在卢府非礼卢传宗小妾,为卢传宗一怒下所杀,其后卢传宗企图潜逃,本官擒获其人时,卢传宗激愤下自杀身亡。”
    副官记录完,陈新又冷冷道:“东厂档头蔑视登州为国征战之将领,残害其人家致卢传宗自杀,尚有一人潜逃,如今登州右协群情汹涌,兵变一触即发,金州旅顺的登州左协随即响应,辽南动摇,他们要求朝廷和东厂给个说法,否则就要兵谏,本官正集结正兵营,准备应对左右协的突变,然正兵营只三千五百人,恐难钳制乱兵,唯一死以报效皇恩,请济南府、北直隶等地预防乱兵,就这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新兵
    七月九日,登州镇驻扎在青州和平度的两个营突然包围了安丘县的刘泽清营地,这位原本历史上的江北四镇之一,被吓得躲在营中不敢出门,好在登州镇没有即刻攻营,只是截断了所有攻营,也不准塘马进出。
    耿仲明所部直接越过济南府边界,在尚未修复的新城县治扎营,这里在崇祯四年遭了孔有德和李九成的祸害,辽兵的名声可止小儿夜啼,耿仲明也不是正经的登州镇,他的七百家丁虽然战力还行,但军纪比不得正宗的登州兵。
    加上临时招募的一些辅兵,总数有两千上下。青州府乡邻的高苑边界上有第一营一个千总部支援,背后有登州兵做后盾,耿仲明就更是嚣张。
    新城周围难民如潮涌向济南方向,徐从治这位山东巡抚过了几年舒服日子,终于遇到麻烦了。徐从治无兵可调,流寇现在入了河南,他的标营还在衮州府防备流寇,一时调不过来,漕运兵马更是不能动,他手中可用的唯有武德兵,这支兵马在崇祯四年丢尽了山东兵的脸面,根本不可依靠,所以徐从治只能往朝廷发了急报,请朝廷调集人马支援,另外也给王廷试去了急信,请他约束登莱军队。
    登莱青州各地都有军队调动,青州南部那些登州势力薄弱的地方也有军队出现,直接围困了县治,并不断有哨马进出衮州东边的要道沂州境内,整个山东都动荡起来。
    济南府兵荒马乱,制造动乱的登州府城却依然平静,除了外出的登州兵减少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
    来登莱购买烟草的各类船只依然在水城进出,只是码头上多了一些黑衣人,对要装货的船只一一检查。
    吕直在东南角的监军官署阁楼上看了看码头景象,慢悠悠的走下楼来。下面的张小公公等得着急,对吕直焦虑的道:“大人,陈大人那个手下,叫做个周世发的,非要搜查所有发货的船只。”
    “哦,他们在抓什么人?”
    张小公公低声道:“是姜月桂手下一个探子,这人十分机警,没被登州镇的人抓到。”
    吕直停了片刻道:“就是咱们厢房地窖里面那个?”
    张小公公道:“是,周世发定是得了消息,知道他来了水城,这严查往来船只也是对着咱们来的,就是告诉咱们,他知道这人在水城中。”
    吕直看看张小公公,“那就给他,死的。”
    张小宦官呆呆道:“他可是东厂的人,由咱们动手是不是不太妥当?”
    “陈新不能来我官署抓人,那样就是撕破脸脸,但咱家还得跟他处着,只能给死的给他,他不过是要个脸面回去。”吕直悠闲的叹口气,“咱家就说啊,东厂这帮人来得不是时候。”
    “吕老公,真的由咱们杀那番子?”
    吕直尖着声音笑道:“怕啦?你当是咱们要杀呢,你想过没有,姜月桂跟厂公说了他的行踪,厂公为何就让他来找咱家了。”
    小宦官脸上显出些惊慌,随即镇定下来,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吕老公的意思,厂公根本就是要让咱们知道这些人的行踪,由咱们对付那些不懂事的人?”
    吕直背着手走了两步低声道:“也不是刻意对付,但若是有不得已之时,便只有委屈一下他们了。”
    小宦官恍然道:“原来如此,厂公就是厂公,但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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