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同携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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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心的泪突然涌出,怨起他来了。“说什么声声爱我,一到紧要关头,都是别人最要紧。你早与我许下白头偕老的誓言,话是你先起头的,但先改变主意的人也是你……”
“我只有一句话,情势不允许,时事变迁得比我们的脚步还快。想活命,就得应变。好了,我必须护送悦云到耶律德光那里,你再想想吧!”
“你想要张大人的甥女?”耶律德光对耿毅的请求诧异极了。
“是的。”
“你最好死心,朕手下有多少贵族争著要她,怎么可能给你?你只是一个奴隶,没有战绩,赏你这样的功后,朕往后上朝面对群臣,调兵遗将时,自己都会难为情。”
“可是我可以建功。”耿毅死皮赖脸地求著。
耶律德光不习惯耿毅在一夕之间的变化,反而对他挥了手,“小子,你被太阳晒昏头了,先回去歇一觉,你清醒后,绝对会后悔跟朕提起这一桩事。”说完就赶耿毅出了皇帐。
为了这事,耶律德光找悦云试探,“那个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耿毅这样对我弯腰驼背?”
“一来他看你顺眼了,二来,他成年了,看上了一个女孩,所以也看开了;当个奴隶没家没业的,怎好生儿育女?更何况那天李胡到帐里的情况皇上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是清楚,朕同时也清楚你有话没对朕说。”
“我已尽量对皇上坦白,皇上若是再不信我,那么留我在身边有何意思?”
耶律德光听她这么一驳,脾气也上来了,“前科累累的人是娘娘,怪不得朕多心。”
“可我了解的真的不比皇上知道的多。”悦云是实话实说。
“如果朕要你去探他口风呢?”话一出口,耶律德光也被自己吓一跳,近日他似乎愈来愈计较她对自己的忠诚度了。
悦云也感受到他近日在这方面施压,也许是怀了他的孩子的关系,她并没有心生反弹。
她缓声地告诉他,“耿毅有好一阵子不让我操心他的事,防的就是这个。”
“而他没料错。”耶律德光似乎信了她的话,他上前挲揉爱妃的肩头与微隆的身子,莫可奈何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你才肯做一片甘心取悦朕的云?”
悦云轻回他一句,“若真给皇上盼到那一日,你还会存有征服的心吗?”
第七章
最后,耶律德光的烦恼还是靠母亲替他找到出路。
述律皇太后一脸想当然耳的模样。“耿毅跟你要张大人的甥女是吗?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啊!你该大力成全的,怎么反而一脸烦闷的模样?”
“太容易的事,跟从天而降的好运一样,都会让儿心生怀疑。”
述律太后看著眼前从不把成功当偶然的德光,仍不后悔当年断臂,独排众议促成他的登基。
身为次子,他必须对国人加倍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他智勇双全、魄力十足,却缺乏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但也因为如此,在必要时,他又是那么懂得虚心求教于长者与贤人,对她这个母亲更是事必躬亲。这一点,她在身为老大的倍儿身上睨下到。
“那孩子入我国两年,才心起对你效力的念头;而你,跟他苦耗了两年,所等的不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吗?”
“可是李胡不是跟您要那女孩了?”
“耿毅肯入我朝是大事,我怎能让李胡去误了你的正事。依我看,耿毅这孩子有智谋,个性坚忍能独当一面,深得咱们的赏识,不如你开个金口,说要认他做义子,并授他『通事』一职,论功行赏才有根据。”
耶律德光涩然地道:“朕怀疑他会肯。”
结果,耿毅不仅肯,还尊照契丹歃血誓盟古礼与大契丹皇帝约为父子。而耿毅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檀心的福祉。
可檀心完全不领情,“你这是认贼作父!”
“那我当初认赞华先生做义父时,你又如何解释呢?他们同是契丹人,流著相同父母的血,如今,做弟弟的人是贼,做哥哥就不算是吗?”
“那不一样,义父当时已入了汉族……”
“檀心,你的标准不一致。”
“他偷了义父的帝位。”
“我问过许多人了,是契丹贵族选择了他。”
“那还不是因为述律那个老太婆促成的!耶律德光则是背著义父游说、串通其他人……”
“或许,耶律德光的政治手段略胜义父一筹。”
“才不是,他只是运气好,像他这样凶恶的人抢哥哥帝位多可怕……”
“檀心,我问你,你英明的祖先里难道就没有这样的人物吗?”
“你有话尽管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大唐二世祖李世民以次子之身,在玄武门称帝后,曾跟他共患难的亲兄弟里还剩下多少人呢?”
檀心白了脸,抖著唇,“我忘记了。”
“那我可以提醒你,他们差不多都被他整死了。”
“是又如何?”
“我只是想提醒你,耶律德光再野蛮,也没狠到对自己的亲兄弟动起杀机。”
“那全是因为义父后来逃了。义父若没逃,他一定会下毒手。”
“也许吧!但是我抱著不同的想法。你我都在大寺住过一阵子,我起先以为大寺戒备深严,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破绽太多,如果耶律德光真想要义父的命的话,阻力并不大。”
檀心看见耿毅净是替耶律德光说好话,心中就是不舒坦。“你既然已对胡贼效忠,那就不能怪我和张大人同你画清界线。”
耿毅苦口婆心仍是不得她的谅解,他只能神色黯淡地点头。“我了解,不会怨你们。送你们走的事,我一有消息,会尽早知会你。”
一个月后,耿毅在一位年轻贵族朋友的帮忙下,弄到两匹马,趁月黑风高的时候,带著张励与檀心逃亡。
逃到安全的地方后,耿毅下了马,以臣子的语态对檀心说:“别后请多珍重。”
隐藏真心多日的檀心突然失控地紧握他的手不放,殷切地哀求道:“耿毅,别丢下我一人,只要你跟我们一起走,就代表你还是反对耶律德光的。”
“我应允过朋友要返营的,若一走了之,会牵连到他。”
“那让我跟你回去,只要能在你身边过日子,我不在乎受欺凌……”
“但我在乎,见不得你受人欺负。”他要她走的心意比石头都还坚固。
他走近张励大人的坐骑,对张大人说:“就麻烦张大人送檀心回洛阳了。”
张励点头允诺,“小兄弟,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耿毅强迫自己抬手与他们挥别后,毅然地掉头离去。
回到契丹国上京,耿毅自动受缚,被人押送到耶律德光与述律皇太后的面前。
耶律德光一脸阴霾地打量手脚被绑住的他,半晌后,要人先将他解套,才没好气的问他,“这次懒得派人去追你,你倒自己跑回来了。”
“我已跟皇上互换过盟约了,没有逃亡的打算,只是同情张大人,决定帮他。”
“你明知我想重用张大人,却帮著他逃亡,摆明就是跟朕作对。”
“张大人言语不通,无论食、衣、住、行,都过不惯契丹族式的生活,皇上硬是强留他下来,久而久之,一定会闷出心病来。”
“你把理由说得头头是道,但依朕看,真正主因是出在那个女孩身上。”耶律德光冷峻地指正他,“你费尽心思将她弄到手,却又不顾一切地将她送走,任一个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出事有蹊跷。”
耿毅跪在地上,不吭一句。
耶律德光亲自揭了他的底。“探子跟朕报了消息,说你曾在洛阳待过,认一个契丹人做义父过。”
“没错。”耿毅目不转睛地看著耶律德光。
“这就是你对朕的国俗与语言知之甚熟的原因吗?”
“是的。”
“你帮忙逃亡的女孩是否就是那个契丹人的义女?”
“是的。”耿毅也才了解,耶律德光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一清二楚了。
“你先前拜的那个义父……他好吗?”
“我在洛阳时,他闲居散职,平日寄情山水,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与我们聊起年少时,父母与弟弟们之间的趣事。”
缄默多时的述律皇太后突然插进一句话来,“是吗?你身后有一把琴,拉几段给皇上与哀家听一听。”
耿毅依言照办,慎重地抚过奚琴,默想一阵子后,摆开架式拉起琴来。
悠扬凄美的琴音顿时充塞整个皇帐,如泣如诉的曲调是耶律倍的爱妃奚夫人传授给耿毅的,说的是悲天悯人的音乐,连牲畜都能感动,即使连难产后拒绝喂哺小丰的母羊听到,都会因此得到慰藉而顿生母性。
耿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拣这一首曲子拉,也许是因为奚夫人曾提过,这是她与耶律倍最常听的曲子的关系吧!
突然,他心血来潮地吟著耶律倍感慨自己命运而写下的诗。
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
羞见故乡人,从此投外国
耿毅是有心的拉弦人,一边拉,还不忘去观察听众的表情。
耶律德光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英伟的脸庞被沉思所掩映住。
述律皇太后却在要求耿毅重复拉上第四次时,情不自禁地落下了伤心泪,最后不得不萧索地起身,喃喃地念著长子的乳名,步履蹒跚地朝帐外行去。
“皇上还要我继续下去吗?”耿毅停止了乐音。
“你自动停了,还须问朕吗?你先回你的帐里,等候发落吧!”
耿毅等了半个月,没等到发落的消息,却听闻张励大人跑回契丹国来了。
“小兄弟啊!河东与关中又有变动了,石敬瑭的势力愈来愈大,我恐怕改朝换代的事又要上演了,老天爷,我还不过六旬呢!皇帝就碰上了八、九个,他们命短不打紧,无能就会害了百姓,我看接下来的石敬瑭也难顾我们北方的死活!”
“张大人觉得该怎么做才好呢?”
“依我的愚见,燕云归契丹已是时势使然,反正你我也无路可逃,与其替石敬瑭跑腿,倒不如为这个看起来想有一番作为的契丹可汗办事,改变他对咱们汉人攻坚的战略,替汉族百姓争取更多的保障才是长远之道。”
耿毅听了,但笑不答。
张励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比他这个老政通更早看破局势。
果不其然。
石敬瑭为了自保,比小舅子后唐皇帝李从珂早一步奉承北方的耶律德光,并提供李从珂无法与之匹敌的优越酬庸,不仅愿意对小他十来岁的耶律德光称臣并称父,甚至答应事成后,要奉上燕云十六州给大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做谢酬。
尽管契丹人日后接掌移交时一定会遇到人心的反抗,但那是将来的事,而且操心的人将会是耶律德光,不会是石敬瑭的问题,目前,石敬瑭只担心命与权势保不保得住。
耶律德光信守约定兴师打到太原,之后,就任石敬瑭独自领兵攻破洛阳,登上帝位,改后唐为晋。
耿毅受耶律德光的重托,到洛阳勘察石敬瑭的一举一动,转达大契丹皇帝对传世珍宝“传国玺”的关切以外,还要迎回东丹王耶律倍。
只不过,当他找到耶律倍时,已发现他断气多时了。
大家都说行凶的人是后唐皇帝李从珂,究竟是不是如此,已早不到人对证,因为李从珂也因战败自杀死了,传国玺因而下落不明。
耿毅在洛阳交涉耶律倍的后事,确定他的遗体受到完整的保护,才转回契丹国去安葬。
至于耿毅心爱的人儿究竟何去何从,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耿毅要回契丹之前,他去大寺后山拜母亲,下山时,撞上一群士兵正要对一名乞女行暴。
他二话不说,张弓射出三只箭,待要拔出第四只箭羽时,还活著的士兵已作鸟兽散。
远远地他看见那名乞女撑起了身子,回眸与他相望了一眼,隐约中,风吹树影摇的魅惑,他一时目眩,以为自己见到他心爱的檀心了!
他一刻不等地死命往前狂奔,只可惜对方早巳拔腿跑开,混入人迹之中。
酷似檀心的那一截身影,却已欲识难辨了。
五年后,耿毅跟耶律德光告假,于暮春时节来访洛阳,祭拜远在万里的亲娘。
“大将军,马已在山下备妥,该上路了。”一名士兵催促著。
耿毅对著母亲的冢再次拜过后,无言地跟在士兵身后,踏著蔓草丛生的小径,往山下行去。行到中途时,与一名身披破麻、头系粗巾的洛阳妇人交错而过。
他见对方拄著拐杖,不良于行,于是靠边避行,礼让她先过。
女乞丐全身包得密不透封,外衣污秽不堪,走过他们时,低著头向上兵伸出了黄麻布包缠的手,士兵见了连连跳退好几步,撞上了耿毅。
耿毅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士兵会意后,掏出了一些文钱,要往地上掷给她捡。
耿毅重咳一声,他只好苦著脸拎著袋绳放到女乞丐的手上,再迅速抽回手。
女乞丐微行了礼,将手中的钱袋往怀里藏去后,继续往前行。
士兵等她一走远,马上掩鼻,然后一手在空中挥打著,不忘记抱怨。“天啊!怎么这么臭!那个麻疯女乞丐是一百年没洗过澡了是吗?”
耿毅没说话,但也下得不承认士兵的话不假,真的是不好闻。
“不是我在嫌,我陪将军到洛阳祭老夫人也三个年头了,城里的乞丐是一年比一年多,但就属这一号让我憋不住气。怎么搞的!平时不是都在城里晃的吗?怎么没事跑上山里来了……”
耿毅听了也忍不住回望了方才的乞女一眼,再低头看了一下难见人迹的山径时,他很自然往回走了几步。
“将军,怎么了?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耿毅只说:“你先回客栈等,我回头查一下。”
耿毅循著女乞丐的足迹往回走,快到母亲的坟冢时,却目睹那一个女乞丐双手合十地跪在他娘的碑前面,细声喃语地动著唇。
他停下脚步,隐身于树干边。
她拜完后,回头走了过来。
耿毅在她行经时跨身而出,也顾不得这个妇人是不是真染了麻疯,当下就摘了对方的麻衣斗篷。
对方的脸被布巾条条缠绕住,只露出两粒眼与一对鼻孔来。
他与眼睛的主人互视了半晌,全身猛地一振,趁对方诧异来不及应对时,先下手为强地箝住她,提刀往她的面颊划去。
布巾散落后,他哑口无言地看著这名蓬头垢面的妇人良久,抬手触摸对方的脸庞,似在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影做比对,摸索出肯定的答案后,他只能哽咽地唤出一个日夜让他心痛的名字,“檀心……”
对方恢复意识后,抬手拿著拄杖往他的脑子挥来,飞出的脚却打著朝他胯下狠踢过来的主意。
他侧身疾闪,躲过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防身招数,却让她有了逃跑的机会。
他费了一些功夫才将她追上,她如泼妇似的回身就对他狂打猛踹。他起初怕去伤及她,连气力都不敢使,怎知她变本加厉,捶完他的胸膛后,就伸出破裂却尖利的黑指甲,往他脸上疾抓过来。
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得伸腿将她绊倒在地上,以身子制住她,才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后。
他利用她的缠手布将她的四肢绑了起来,然后往肩后一甩,扛著走下山。
“你要把我扛去哪里?”她的话音已稚气全脱,尖涩不悦耳极了。
“客栈洗澡。”
“你等著吃闭门羹吧!”
结果,还真给她料中,掌柜连让他进门一步都不肯。“哎啊!大爷别闹了,我们客栈一年就靠这牡丹花会做存本的生意,你身上扛的是全洛阳城里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乞丐,人人喊她『一里臭麻姑』,她有麻疯,我今儿个让你背她进门,明儿个就得关门大吉了。”
耿毅知道麻疯的厉害,也不愿为难做生意的。“我可以不住这里,但你得帮我找一间屋,弄几套姑娘的衣服与梳剪来,事成后,我一定重赏你。”
掌柜的不懂耿毅的用心,反而劝他,“大爷您若出自好心,那我可以跟你说,这一里臭麻姑专做偷鸡摸狗的坏勾当,根本不值得你同情。你何必……”
耿毅冷声打断,“放肆!我的事还须你来出声吗?”
掌柜马上肃然起敬,见识到贵气公子板起脸来,有模有样的架式以后,知道他若不是身居要职,便是将相公侯之类的大人物,但自己人面特广,怎么说都记不起他……
耿毅收敛下拿捏妥当的火气后,软著声说:“掌柜只管照我的话做,做得好,少不了得些好处。”
掌柜见大人放下台阶,哪敢不往上爬,马上允诺差人去打点了。
不到一个时辰,来了一个跑腿的,带领在门外等侯多时的耿毅去寻住所。
耿毅怕连累士兵,独自扛著“一里臭麻姑”,与带路的人保持距离。
还真如掌柜所言,洛阳街上,行人对背著麻姑的他望而生畏,纷纷走避。
“爷,好几桶烧水就在大盆边,毛刷、梳、剪与姑娘的衣服我就给您搁在条凳上。”
“嗯……我还吩咐掌柜过,请他帮我找一个妇人来,她人呢?”
“找过了,没人肯接这差事,得委屈大爷您自己了。”跑腿的还真的摆出了万般同情的模样来。
“哦!那……”耿毅想了想,只得对跑腿的人说:“姑娘家的名誉……”
“这个麻姑哪来的名誉可言……”跑腿的见耿毅脸一沉,识相地转了口气,“总之,请爷尽管放心,小的不会乱说的。”
耿毅僵硬地点了头,说著要赏他几分小文,跑腿的却不敢要,怕是连他也沾染上绝症似的。
耿毅对城中人一连串吴牛喘月的反应感到可笑,不过,仍是无可奈何的说:“那你回头找我的同侪,他会让你满意的。”
跑腿的人走后,耿毅无心打量陋室,直接动手处理檀心。
“你快把我松绑!”她命令道,同时想甩开额面上那头散得跟黑泥瀑布一样的发,“我才好抓鼻间的虱子。”
耿毅可不想再跟她打一架。他凑近她的鼻子一看,发现她没有夸大其辞,出手将虱子一捏,回道:“等你变回人样后,我再成全你。”
她受伤地瞪著他,抗议道:“这样跟杀猪拔毛无异!”
他坦白地告诉她,世人对她的看法。“你的状况比一头在粪里打滚的家猪还不如。”
“城乱了多年,我有我的自保之道。”她幽怨地点出自己是身不由己。
“我会看不出来吗?”他接著对她说:“我得将你这一身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