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公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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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大概吧!”她真的没有拾柴的记忆,但柴火硬是堆得高高的。
“发什么呆?”岳母瞄了她一眼。“算了,既然柴火都拾齐了,你快点煮饭吧!我还要去服侍你爹喝药呢!”说着,人走了。
岳妗粼依然呆站在柴堆前。
说句老实话,她最近运气真是好得吓死人。
原本只想上山猎只鸟,竟连兔子都自动送上门,还一来就是两只。
偶尔,母亲又为难她去向老大夫赊药,她一时没空去找诊金替代品,也会碰到老大夫的义诊日,分文不取地就送了她几包药。
明明记得,老大夫自从对穷苦人家免费赠药,搞得一些爱贪小便宜的人成天装穷去诓药后,就不办义诊了,怎地遇到她,义诊又重新开始了?
还有,弄丢的东西会自动回来、老旧的弓箭会莫名其妙变新,才想着要去打水,水缸就突然添满了……
“难不成遇到神仙了?”自己想都觉得好笑,世上要有这么多无聊神仙,成天注意着她的需求,那可真要天天三炷馨香、鲜花素果、三牲九礼来叩拜了。
所以说,神仙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剩下——鬼怪!
她完全没想到,有可能是“某人”暗中相助。
背脊莫名发凉,岳妗粼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我该不会真的撞邪了吧?”
是有听说过,鬼怪会以帮人做事为手段,向人类要求某些代价。
天啊,那么她得付出什么代价来换取这些好运?该不会……是她的小命吧!
“哇,大哥!”找岳观云去,他房里什么书都有,说不定连符咒的书也有,请他画张符,她随身携带,就不怕鬼怪缠身了。
她一边叫、一边跑向书房。
可怜关靳封,一番好意竟被当成鬼怪要胁,真真要吐血兼昏倒了,唉——
那一边,岳妗粼日子过得虽快活,却有些胆战心惊。
而这一厢,则有个人卯足了劲儿,跟在她身后费心又费力地打点那些让她又爱又怕的“好运道”。
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将任务丢着不管,镇日跟在女娃儿身后,发誓要改变她胡思乱想习惯的关大禁卫是也。
这一夜,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关靳封又出马为佳人奉献心力。
他悄无声息地疾奔于发财村内,唯一的学堂屋檐上。
“就是这里了。”透过墨色的覆面巾,他低头瞧望泥砖糊成的建筑,和它周围一圈高耸的围墙。
前日,他跟踪岳妗粼来到学堂附近,见她猛蹬双脚,拚命地想要跃上高墙,窥视另一头学子研读的情况。
当然,她没学过轻功,是攀不过高墙的。
但他却发现,原来她很想读书。不过岳家已有名书生,食衣住行样样需要人打理,约莫是没银两再送一人进学堂了,尤其,还是个女人。
瞧着她失望的眼神,关靳封真觉得不舍。
想想,学堂是让人读书求学问的地方,没事盖那么高的墙做什么?怕人抢劫那几本四书五经吗?
读书识字可不是那些有钱人或男子汉所专属的;任何人都应该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因此,他思前想后三天,决定过来将这座墙“砍”矮。
他身长近七尺,这座墙又高他半颗头,而岳妗粼只到他肩膀,也就是说,这座墙大概得截个两、三尺,才方便她趴在上头,观看里头的教学。
想到就做,他拿出皇上御赐的腾龙宝剑,轻轻往泥墙上一插,像切豆腐似地,一大块泥砖给削了下来。
“果然好剑。”比那劳什子中看不中用的尚方宝剑好多了。所以说他聪明嘛!离京前,皇上本要赐他尚方宝剑,遇奸邪贪官,尽可先斩后奏。
他推辞说,自己身分不够,不敢受此大任;其实是嫌尚方宝剑之名太耸动,要有个万一,他再多生三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
想不到皇上却赞他虚怀若谷,另赐削铁如泥宝剑一把,是没有尚方宝剑的骇人听闻啦!但使用起来却好上了百倍。
“如此好剑,关禁卫拿它来砍泥墙,不嫌可惜?”一个悠闲带笑的声音倏忽从关靳封背后响起。
刘伯温!他迅速回头,月光下,一张慈祥的脸,仙气飘飘,真的好象座前佛陀,可惜就是眼儿贼了些。
关靳封振起精神。“月夜散步,国师真是好兴致。”
“暗夜凿墙,关禁卫的兴趣也挺别致的。”
“呵呵呵,我只是……”快想,绝不能让刘伯温发现他的弱点,否则麻烦大了。“呃,这墙太高了,妨碍我监视,因此将它截矮些。”
“原来关禁卫早查出胡惟庸的残党所在,并布下重重防护了。看来是老夫多事,还想来告诉你,皇上委下的任务有眉目了。”
“啊?”找到胡惟庸的残党了?几时发生的事?他不晓得啊!
“既然关禁卫已有所打算,老夫就不打扰了,你自个儿小心。”
呃!看着刘伯温离去的背影,关靳封好生挣扎,要不要追过去问清楚呢?
追了,岂不让人知晓他日日外出,却一心忙着旁事,早将圣命抛诸脑后?
不追……唉,只好另花心思再查,是不觉得困难啦!只是有些懒,眼下他真正有兴趣的是岳妗粼,至于胡惟庸的残党,真想叫他们哪边凉快哪边闪。
但这话儿绝不能让皇上听见,否则非砍他脑袋不可。
有些烦,不过……算了!还是早点将墙截矮,再费个几日完成任务,对皇上有所交代后,他再告假一段时间,专心追逐岳妗粼。
说起这岳妗粼,满脑子古怪思想,事事都能往牛角尖钻,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他很好奇,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开怀接受自己的好意,而不疑神疑鬼?
但幸好,她的胡思乱想仅限于口头上,还不到歇斯底里的地步,因此偶尔见她大惊小怪的,倒也挺有趣味。
再加上岳妗粼很择善固执,绝不贪小便宜,这一点颇让他佩服。他这个人生性懒散,从不讲节操、骨气,与人决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说好听点是能屈能伸,说难听些就是很会见风转舵。
不过如果是岳妗粼,她一定是那种战前乖乖递挑战书,过程中一丝不苟与人打到分出胜负,其俊完全照对方要求做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倘若为官,遇到英明君王,定成能吏;但如不幸碰到昏君,则百分百死定了。
他越看她,越觉有趣;朗朗世间,有风骨的人是渐渐减少了,如她这般的宝贝,值得保护。
他一边想,一边迅速“砍”墙,一会儿后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这样就不怕她身高不够,听不着学堂里的讲学了,不过……”发现学堂围墙突然变矮,她是会惊声尖叫呢?还是开心听讲?
不晓得,但一定很有趣,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变化万千的表情了。
“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哇!”毫无预警地,一阵天摇地动晃得他差点掉了手中的剑。
“地震!”而且是很强烈的那种。他眼睁睁看着学堂围墙裂开来,立刻想起破旧的岳家老屋。
“妗粼!”三步并作两步,他拔腿往岳家方向奔去,就怕去得晚了,岳妗粼会有个万一。
第三章
当关靳封来到岳家,整个岳家已灯火通明。
岳母正一手搀着夫婿、一手拖着儿子,口里不停呼唤女儿逃出屋外。
这姓岳的一家子男人都挺没用的,衣食要靠女人打点就算了,连这种紧急时候都得仰赖妻女救援。
关靳封看着岳老爷、岳夫人和岳观云都逃出去了,独漏岳妗粼,心头猛一震。她在蘑菇些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他有些紧张,就闻岳夫人又喊:“妗粼,你快一点!”
“就好啦!”她的声音有些抖。
关靳封忍不住忧心,趁着月色街明,绕到岳家后门翻墙进去一看,一口血差点喷出。都什么时候了,岳妗粼居然还在收拾细软!
“娘啊!我找不到爹的药。”岳妗粼对着门口吼。
“那就别找了,改日再去向老大夫拿便是,屋里危险,你快出来。”岳夫人大叫。
关靳封躲在暗处拚命点头,万事不及小命重要,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岂料她却呢喃了句。“药如果有这么好拿,我还用得着找吗?”为了给爹亲看病,岳家可也算散尽了千金,直到遇上老大夫,利用他的好心肠,偶尔跟他占点儿小便宜,那药费才不至于压垮了一家生计。
银两难赚啊!还能够用的东西她绝不轻言放弃,继续翻箱倒柜。
关靳封简直给她急死了。
突然,又是一阵摇晃。
“哇!”岳妗粼站不稳脚步,纤细的身子踉踉跄跄往后倒去。
关靳封哪还旁观得下去,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稳后,又迅速退下。
“啊!”她吓一大跳,以为会跌个鼻青脸肿,却没有,真是奇迹,只是……不知是否错觉,好象有人助了她一臂之力。
难忍好奇,她四下张望了会儿,却不见其它人影。
“真是错觉?”那么错觉也太多了吧?尤其最近运气又好得离谱,都快以为身旁跟了尊超级大福神、或者是图谋不轨的大妖怪了。
不过不怕,她已经请大哥绘了张驱魔符随身携带。
“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先警告你,我身上可是带了符咒,不想死的就不要靠近我。当然,我也不会想害你。”她低声自言自语着,未了,不忘再补一句。“不过若是神仙相助,我就不介意你跟紧一点了。”她也不算太老实嘛!
然而,关靳封却听得只想昏倒,一声喝骂出了口。“你疯了——”
“妗粼!”适时,岳夫人催促的声音再度传来,压过他的声音,没教岳妗粼发现他。
“来啦!”岳妗粼不敢再耽搁,赶忙将所有衣箱都翻过来,终于在最角落的箱子里找到父亲的药。
她转过身子才想走,窗旁一道黑影掠过眼角。
“那是什么?不像神、也不像鬼,倒像个人影耶……”心头暗凛,该不会有贼想乘乱打劫吧?
她故作不知地继续走,那抹影子一动也不动,看来是个很谨慎的贼。
她想转回去捉他,却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他就站在窗户边,只要她一妄动,他翻个身立刻走人,她就算追到天边也没用。
只好想办法引他出来了!她转着脑子,脚下不敢停,急急步出大门。
“妗粼。”岳夫人看见她,松口气,迎上来。“瞧你动作慢的,万一又地震,房子垮下来,看你怎么办!”
“我找不到爹的药嘛!”她分神回话,还不忘注意屋里的动静。
“找不到就别找啦!人命会抵不上一包药?”
“这可难说了,有时候少了一包药,确实会害死一个人……啊,来了。”屋里的人开始动了,她听到一记轻微的碰撞声,想必是贼人在翻箱倒柜找值钱东西时弄出来的。“看你往哪跑!”没心思再与娘亲争辩下去,她一个箭步冲进屋内。
“妗粼!”岳夫人看得眼都直了。“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又冲进去做什么?”真真气煞人也。“你给我出来,妗粼!”她正想要进去把女儿捉出来。
“梦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岳家那病假面的老爹。
“相公。”岳夫人忙回头扶住丈夫。“你哪里不舒服?”
“唔……药……”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呃,好,我马上喂你服药。”掏出怀中方才岳妗粼抢出来的药,这时真要佩服她的机灵,否则岳老爹这回非病发身亡不可。“云儿,去井边提点水来给你爹服药。”岳夫人对着长子喊。
“我……提水……”即便危急逃命,岳观云手中仍不忘拎着一本厚厚的书册;而此刻,他埋在书里的脸是满满的错愕。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说的也是,但……他一辈子除了书和碗筷外,没提过其它东西耶!可是爹爹病得这么严重,娘和妹妹又都在忙,所以……
“好吧!我去提水。”岳观云走了,手中的书依然长傍身旁。
岳夫人担心地看着除了读书之外,什么也不会的儿子。不能怪她紧巴着女儿不放,看看这一家子,唯一有一点点担当的就只有岳妗粼了,她不靠她,又要靠谁?
“唉,如果相公能健康一点,云儿能干练一些,那该有多好?”岳夫人仰天长叹。
“咳咳咳……梦蝶……”岳老爷咳得一张脸都青了。
“相公,你再等等,云儿去提水来给你服药……”一句话未完,后院传来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救命啊!娘,我快给拖进井里了,娘——”是岳观云。
“云儿。”不是只提个水吗?为何会被拖进井里?岳夫人担心儿子,又放不下丈夫,只好使出“神力”,一肩扛起丈夫,摇摇晃晃地走到后院。
井边的景象让岳夫人瞧得脸都黑了。
“你在干什么?”放下丈夫,让他就地躺好,她奔到儿子身边,抢接过打水的桶子。
“娘,这水桶奸重啊!差点把我也给拖了进去。”岳观云苦着一张脸。
岳夫人提起水桶一看,不过半满。“你真是……”唉,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下回提不动,就直接放下吧!”总下能叫儿子为了一桶水,摔进井里淹死吧!
“对喔!可以放的,我怎忘了?”
呆书生就是呆书生。岳夫人没辙地叹口气,提了水,喂丈夫服药去。
果然还是妗粼有用,绝对不能把她嫁出去,绝对!岳夫人边服侍丈夫、边想着。
虽然女儿再个把月就十五了,剩没多少青春好蹉跎,但嫁人也不一定好啊!也许还会更辛苦呢!
像她,第一任夫君嘴里说她是他唯一的真爱、要怜她一生一世,结果……哼!他所有的红粉知己加起来,比一整座发财村村民人数还多一倍有余。
她愤而离去,穷途末路之际遇上岳老爹,人才是不怎么样,没钱又没势,但却有一颗真心,不嫌弃她再嫁之身,又拖着一个女儿,反而对她们照顾有加。
岳家公子也很好,“娘亲、娘亲”的喊得亲亲热热,从不将她当后娘看。书生汉啊!除了少些气力外,忠厚老实、诚恳用心、孝顺乖巧……他是样样占足了;比她亲生的女儿还贴心。
所以她愿意为岳家做牛做马,毫无怨尤。
不过她一个人撑太辛苦了,非得要女儿帮着不可,虽然是委屈了妗粼,但……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很正常,不是吗?
关靳封也不知自己是得罪了哪位过路神仙,莫名其妙被岳妗粼看光了身子、无缘无故让她走进了心里、不知不觉为她担惊受怕……现下,还要为她把一条小命送给阎王老爷。
他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啊!虽然……暗地里跟踪她、有事没事扶她一把,但……他真的没安任何坏心眼。
顶多就是逗着她好玩,顺便希望她领了好处,不再记恨他的不小心“现宝”,把那件微不足道的小小糗事就此遗忘。
这样算很过分吗?老天爷居然因此就想要他以命相抵,太不公平了。
“我还不想死啊!”无奈看着年久失修的横梁在第三次摇晃中断裂,紧接着,四面砖墙唏哩哗啦地倒了下来。
眨眼间,生路尽断,他被一堆残砖破瓦给困住了。
要逃,其实不难,冲破半倾的屋顶便可;以他的功夫来说,这是小事一椿。
但要跑得无声无息、不泄行踪,就颇令人伤脑筋了。
唯一庆幸的是,岳妗粼已经出去了,不会发现他、进而想起他是那日在溪边的男子……
“你这小贼,当真要钱不要命,屋子都快垮了,你还不快出来?”一声娇喝自门口一路张扬进卧室。
关靳封当场一呆。不会吧!岳妗粼又回来了?
他不敢相信,但随着门口的破砖碎瓦被搬开,一道柔和的月光照进他黑暗的世界里,他看见她惯常穿著的藏青色衣裙,确定麻烦上身了。
“喂,我知道你在里头,屋子快塌了,你再不出来,就要被压死了。”她很卖力地搬石挖土,企图为他造出一条生路。
关靳封眼都直了。她不是很胆小吗?成天担心这个、忧愁那个的,怎么这节骨眼儿上反而有勇气往危险里钻?
“喂,你有没有听到?了不起我不报官就是,你快出来吧!”她快挖出一条路了。
关靳封只想大叫。
求求你继续你的胆战心惊吧!走都走了,又何必再回来?反正我的死活又与你无关,求你别再过来了,徒然令我尴尬嘛!
他承认自己是个很害羞的男人,尤其在经历了那样的……初会后,他委实不想再见她;起码……在未作好心理准备前不要。
所以才会默默跟在她身后,费心又费力,却始终不愿现身与之见上一面。
“哇!”又是一阵摇晃,震得正在搬砖块的岳妗粼脚步不稳,几乎跌了个四脚朝天。
关靳封一颗心提到喉口。“你……没事吧?”最后三个字清音,因为他还是不好意思见她。
“可恶!”门外,岳妗粼一声诅咒,才搬开的路又被塌下来的砖石堵住了。“喂,你到底出不出来?”
管他出不出去,反正这些碎石木屑于他无碍,但她不同,没有护体刚气保身,随便一块破砖都可能要她小命的。
“妗粼,你跑哪儿去了?”忽地,岳夫人寻人的声音响起。
岳妗粼忙捣住嘴巴,可不敢让娘亲大人知道,她为了一名小贼又跑进半倒的屋子里,非被念到耳朵聋掉不可。
“妗粼……啊!”一阵强烈的震荡传来,岳夫人吓得放声大叫。
岳妗粼还来不及反应,轰地一声巨响,柱场梁倒,半倾的屋子瞬间夷为平地。
岳妗粼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块屋梁当头砸下。
完蛋了。她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关靳封一掌轰碎挡路的砖石,身形电转,来到她身边,另一掌托住塌下的屋梁。
这趁火打劫的小贼竟救了她!岳妗粼诧异地抬头,想瞄救命恩人一眼。
关靳封已赶在四目相对前,一指点向她的昏穴。
“呃!”岳妗粼只觉眼前一黑,马上便倒下了。早知道不能太过信任匪徒,瞧,报应临身了吧!但可惜,她已无力反抗。
“好险。”关靳封松下一口气,总算没让她看清他的真面目,谢天谢地。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逃出去是很简单,可要拖着她,还有这块屋梁……
看来,要再隐藏行踪是不可能了。
唉!他真命苦。
右掌吐力,偌大的屋梁被震成碎层;关靳封另一手环住岳妗粼,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