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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拒爱情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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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拒爱情郎
  作者:安琦
  男主角:裴颖风
  女主角:平颜
  内容简介:
  打一开始,他便瞧出颜童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女人……
  不拆穿她,是想弄清楚她男扮女裝,究竟要图谋他什么。
  孰料,消息没探出半点,他倒貪恋起她爱发窘的脸红模样,这会儿,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嚷着要跟众家兄弟去醉仙楼『见识』。
  呵!他还真想瞧瞧,她要怎生个『见识』法!果不其然,花酒没喝成,就先替他攬了不少麻烦事………
  好不容易解了她身中的淫香之毒,已教他几欲欲火焚身了!
  这小妮子居然没有一点身为女人的体认,口口声声『小的、小的』,竟欲撇清两人纠葛曖昧的情愫,还不怕死得替他受了一箭………
  等他弄清楚她的真实身分,她早已带着残缺的身心黯然离去,而他,势必追回这个本该属于他的女人!
  正文
  楔子
  初秋京城,天气甫转凉。
  喧扰的午后,街底的平家医馆意外地酝酿着沉重气氛。
  一刻钟前,前厅上的平家夫妇才送走了那一年固定上门一次的客人——贩马大户“重云山庄”的老总管裴福。
  沉默许久,平夫人云若芷首先不耐,她心有不平地喃言:“为什么又是这样?当年咱们平家和他们裴家的婚约不是订得高高兴兴的吗?为什么到了该嫁娶的时候,却一再延婚,而且还一连延了三次!”
  说好了颜儿及笄那年就要嫁入裴家,偏偏一延再延,今年颜儿都十八了!
  太师椅上的平家老爷平遥灰眉紧锁,神情凝重。
  望着不发一语的相公,云若芷越感不平。
  “你倒是说说,前年裴家的大夫人急病去世,婚事因而耽搁姑且不谈,可去年同今年,什么『庄务繁忙不宜嫁娶』,这理由……这理由让人怎么相信?再这么拖下去,外头的流言不晓得会传得多么难听!”
  “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老总管只是听命行事,一切得等义兄回复才晓得。”平遥抬起脸说道。
  “又是等,咱们可等了足足三年了!”
  心急的云若芷忍不住大声了点,平遥连忙示意她噤声,再往内院张望了会儿。
  “你……小声点,颜儿这阵子忙着到杏花胡同义诊,精神不若以往,延婚的事,我想过些时候再让她知道,你就先瞒着点。”
  闻言,一向急躁的云若芷难掩气愤。
  “为什么又瞒?”她吸吸微酸的鼻。“如果裴家年年如此,那颜儿不就永远别想嫁了?”
  “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自己义结金兰的兄弟裴天放是什么样的人,平遥心知肚明,他绝不会因为嫌贫爱富而毁约食言的。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咱们颜儿的脾气固然是硬了点,可以她的条件也还不至于找不着更好的夫家,如果裴家不想要咱们这种『大势已去』的亲家,那这婚约倒不如早点解了的好,省得颜儿平白忍受街坊异样的眼光!”
  一连几次,她虽没当着裴家总管面前明说,同内心不禁揣测:裴家是不是因为平家已然没落才一再延婚。
  妻子的直言直语,令平遥心头一凛,他喝道:“若芷,你这话别再轻易出口,晓得吗?孰轻孰重,义兄他自会斟酌。”
  他已让裴福带了话给裴天放,说今天的事已不再只是儿女的终身大事,还关系到兄弟问的信诺。他都说了这么重的话,义兄他应该会作出合理的答复才是。
  一旁,云若芷不禁被平遥异常严肃的表情骇住。她抑制不住一阵酸意涌至鼻头,开始啜泣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家道中落,颜儿今天就不需要这么委屈了……
  内院里。
  平颜扯了把木椅,傍着门边无力地坐了下来。她端丽的五官早已沉肃一片,而两道明晰的秀眉更已拧成了勾状。
  她从没想过让爹娘为了她的婚事而烦心伤神的!
  前厅传来她娘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那一声声的促音,就好象针扎一般,次次准确地刺疼了她的心。
  她曾想过不止一次,如果,这婚约未曾背负着两家的承诺;又如果,她从未对那幼时仅见过几次面,可却已忘却不了的“未婚夫婿”产生情愫,或许她早就要爹爹将这婚约给解了。
  然而想归想,这莫名的情愫却始终是她心头无法拋下的一切呀!
  思及此,平颜不由得缩了缩手掌,她捏紧了那块打她一生下就傍身的琉璃娃娃,直到它随着体温褪凉变热,她才缓缓松开指节。
  望着晶莹剔透的小娃儿,最后她作下一个决定——一个她认为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决定……第一章
  七天后,重云山庄一场午后阵雨正挟着凉意漫天袭来。
  雨中,一匹甫缓下速度的漆黑骏马正漫步于庄前的碎石地上。
  到了石阶前,马背上的黑衣人习惯地拍了两下马颈后,翻身下马。他将马匹交给前来迎接的仆役,旋即进了前厅。
  今天庄内的仆婢个个像无头苍蝇似地慌张窜走,气氛甚为怪异。
  裴颖风径自解下肩上湿透的墨黑披风,他望着奔走的众人。
  半晌——
  “少爷!”一声惊呼。
  一名最先注意到他的女婢慌张地迎向前,她连忙接过他手上的披风。“……对不住,少爷,奴婢没注意到少爷进门,请少爷原谅。”
  她福身道歉,并招来一名手捧素巾的小丫鬟。
  “庄内发生什么事?”裴颖风接过素巾后,倦懒地问。
  “老庄主近日身体不适,刚才又开始咳血,大夫才来看过。”女婢回道。
  “不适?什么时候的事?”
  裴颖风将湿巾递回给丫鬟后,便举步朝内厅走。
  “七天前。听大夫说,老爷是怒急攻心,所以才引发了咳血。”女婢跟在他身后。
  “怒急攻心?”
  闻言,他突地停下脚步,尾随的女婢一个止步不及,便撞个正着。她赶忙拾起撞掉了的披风,怯怯答道:“是……是的。”
  “什么原因?”
  女婢一怔,摇摇头。“奴婢不知。”
  “不知?”
  裴颖风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
  女婢被他严肃的神情骇得心慌,她几近畏惧地答道:“奴婢是真的……真的不知,这些话,奴婢也是打其它人那儿听来的……”
  睨了畏缩的女婢一眼,裴颖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急,他放软语调。
  “没事就退下吧!不必跟着来。”
  “是……少爷若无吩咐,那奴婢告退了。”女婢朝裴颖风福了个身,随即抓着披风急忙退去。
  欸!数日末眠累积的疲倦,果真乱了他素有的冷静,瞧她全身颤的,他脸上的表情有那么恐怖吗?
  裴颖风伸手往脸上一抚,腮上尽是半月未理的胡渣。
  “难怪!”
  他冷哼一声,跟着住他爹起居的“瞰远楼”走去。
  数年前,贩马起家的裴天放因每下愈况的病体宣布隐退后,裴颖风便理所当然承揽下“重云山庄”的庞大事业——囊括了江南五省十六家的大型马庄,和京畿内数十家执牛耳的贩马站,以及北地边城的三个豢马场。
  由于天资聪颖,裴颖风自小就习得满脑子好马经,而他在商场历练出来的交易运筹之术更不逊于父亲,接管不到一年,便将上一代开创下来的产业,硬是拓展了两、三倍。
  他的年少有为在贩马界已是有目共睹!
  但半个月前,南方突起的扰价风波却让堪称“天之骄子”的他整整数日未眠。
  忙了数日,风波终于暂平,于今回庄,他渴求的就是蒙头一睡,可却天不从人愿。
  “少爷!”
  在瞰远楼前,裴颖风遇上正从楼内出来的裴福。
  “福叔,爹的情况如何?”
  “老爷他……身子仍是很虚,方才服下了药汤,现正歇着。”比起七天前,今天的情况已经算是轻微的了。
  见裴颖风回庄,裴福固然欣喜,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却今他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不禁蹙紧老眉,盘算着怎么向裴颖风开口。
  望着裴福,裴颖风敏感察觉出他异常增显的老态,于是他更笃定心中的想法。
  他朝老总管轻轻颔首,便转身欲进瞰远楼。
  见状,裴福连忙喊住:“少爷!老爷……老爷他已经知道您让老奴上平家延婚的事了。”
  原来真是这件事!裴颖风收住了脚步。
  “都是老奴不好,早知道老爷会气得引发病症,打死我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老爷的。”他风干橘皮般的脸上已然堆满歉疚。
  “这并非福叔的错。当日平家如何回复?”若非情况有异于以往,福叔是不会自作主张告诉他爹的。
  “当日平老爷的态度虽然客气,但老奴看得出来,他……似乎已经无法再接受延婚的安排,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平老爷还提及了他和老爷的拜把之情,一时之间,老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少爷您又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庄……所以老奴才会擅作主张将实情告欣了老爷,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老奴……老奴实在对不起老爷和少爷。”
  说着说着,裴福一双瘦掌已捏得泛白。
  听完裴福的话,裴颖风心里便有了底,他按了按老人单薄的肩,安慰道。
  “福叔毋须自责,这事颖风自会拿捏,爹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裴福摇头。此刻就算跟了多年的主子要赶他出庄,他也毫无怨言。
  “当真没有?”
  “没有,少爷。”
  裴颖风明白,眼前的老好人即使真被他爹为难了,恐怕也不会承认。
  “既然如此,福叔你跟我来。”于是他只好半命令地促着裴福进瞰远楼。
  这时裴福禁不住着急了。
  “少爷,您就先别进去了,老爷已经歇下,这事等过一阵子再谈会好些……”他急嚷。
  “没关系,你随我来。”
  被拉着进楼的裴福已然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场面将会有多糟糕——
  “你这不孝子,今天若不给我个交代,看我怎么处置你!”
  病榻中的裴天放仍不改暴烈的脾气,他一句句的斥骂声,硬是撼得屋震人惊。
  而站在伉旁的裴二夫人李玉娘则惨白着一张素颜。
  “老爷您别气,身子骨要紧,我想风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不住地抚着裴天放的胸口,深怕他一岔气,又给咳出血来。
  一旁的裴福也忙着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老爷……您要怪就怪老奴吧!要不是老奴数度上平家延婚,平老爷他也就不会误会了……”
  “任何人都别想再帮他说话,尤其是你!”裴天放一双怒眼活似烙铁般地瞪住裴福。“这件事若没人授意就不会有人去做,居然还瞒了我两次,这下可好,叫我拿什么脸去见我那拜把兄弟,你……你倒是给我说清楚,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非得去延婚不可?”
  裴天放揪紧前襟,软身陷进竖起的靠枕内。他瞪住裴颖风,等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碍于他爹的病情,裴颖风舍弃了直言无隐的答案。他正努力想着一个能让所有人明白他的想法,同时又不至于让人听了气血沸腾的“适当”回复。
  半晌,他说了。
  “颖风认为近一、两年并非迎娶的适当时刻。”
  “哦?”裴天放毫不采信。
  裴颖风瞟了他爹一眼,又说:“庄内产业根基虽稳,但近来的扰价和劫马事件却惹得人心惶惶,若在这时办喜事,只会分散庄内应有的集聚和人力,所以我才会作了延婚的决定。”
  虽然与心中想法彻底不符,但裴颖风仍说得句句有理,一旁,李玉娘忙不迭敲边鼓。
  “是呀!老爷,风儿……说的极是,况且事关您和平家老爷的约定,我想风儿绝不会鲁莽行事的,你说是不是,福总管?”她朝裴福递了个眼神。
  “呃……是……是呀!老爷,少爷他全是为了山庄着想,您别误会了。”
  两人拼了命扮和事佬,可始终得不到炕上人的信赖。他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重,他比谁都清楚。
  裴天放在白头发下的褐眼,利如鹰隼,他早已看透裴颖风的想法。
  “如你说的,近日庄务的确繁杂,但据我所知,山贼劫马和江南扰价两件事,如今不是已经解决就是暂时平息,所以……你休想拿这些借口来搪塞!”
  闻言,裴颖风诧异的抬眼。早料中他会有这等反应,裴天放突然放声奸笑。
  “惊讶你爹我何以得知扰价已经平息?”他得意闷笑。“别忘了,你还在襁褓时,我就已经打下山庄如今不倒的基础,你这小子想瞒我……哼!再过个十年吧!咳……”
  一下子说了太多话,裴天放不由得岔了气,他突地急咳,李玉娘连忙端上茶让他顺气。
  她拍着他的背,劝道:“老爷,这件事就等您舒坦些再谈也不迟呀!”
  “等?”裴天放哼了一声。“说到等,我倒想问问这小子,究竟存心让平家姑娘等多久,或者是想把我气到无法管了,才算合了他的意!”
  “老爷……”
  “老爷,老奴不盼您原谅,只是这事少爷并非存心,您若真要怪,就怪……怪老奴好了。”
  这下裴福算是求情求到底了,他频频叩头,只希望他的老主子能息怒。
  可这些看在裴天放眼里,却无法不怒烧到心底。
  “你们……你们两个全给我闭上嘴!谁要再敢帮腔,我就连那人一起砍了!”他耐不住烦,一声怒斥,手中的杯盘连带飞碎一地。
  就在这掀顶巨响之后,裴颖风已不觉再有隐瞒的必要。
  “爹,这事和其它人无关,您没必要迁怒,延婚的事全是因为我原本就没有成亲的打算,才会命令福叔上平家。”
  “没有成亲的打算!”
  “是。”
  “这……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成亲,难道是想让咱们裴家绝后不成!”他面色铁青。
  “我从未有娶妻之念,爹您应该不会完全不知,偏偏这婚约又订得早……”他顿了下,接道:“既然如此,为了不误了平家姑娘的终身,或许解了这场婚约会是最好的决定。”
  “你——”裴天放不禁瞪大眼。他实在无法相信,他儿子真想说的竟是“解除婚约”四个字。他知道他不羁,可也没料到居然会严重到连妻室都不想娶。
  “你……你这是存心想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好……好,想解除婚约可以,不过要等你老子我死了再说!”
  “老爷!”
  李玉娘和裴福几乎是齐声惊呼,他们从没见过裴天放这么生气过。
  但裴颖风却不受影响。
  “颖风并非刻意让所有人不悦,只是娶妻的事,我应有自主的权利。”他心意已决。
  这回裴天放怕是气炸了,他一拳抡向炕沿。“你这是暗示我多管闲事,没先问过你的意见就帮你订了亲是不?”
  “爹——”
  面对裴天放气急的指控,裴颖风纵使能谅解,也不免肃起脸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一定觉得我这上一代作主的婚约,是你风流快活的阻碍。”他存心激将。
  然而裴颖风却出奇的冷静,他沉稳答道:“我从没这么想过,只要目前我真的无意娶妻;再说,平家姑娘才色兼备,一定少不了追求之人,倘若她已另有合适对象,那不正好成人之美?”
  对于平颜,他已不复记忆,只知她幼时长得挺讨喜,在随他爹拜访平家那几次,他甚至还逗她逗上了瘾。
  可是自他十五岁之后,他便逐渐投入山庄的贩马生意,平家他已不再涉足,对于他那末过门的妻室,也就逐渐淡忘。
  直至三年前平颜及笄的那一天,裴家收到来自平家的问候……
  “倘若没有,你当如何处理?是敲锣打鼓当街贩妻,还是索性让她为你守上一辈子?”此刻,裴天放已全凭一股怒气强撑住病弱的身体。
  而一旁,李玉娘也实在不想看这父子俩再僵持于这个无法立即解决的问题,她又试着插口。
  “风儿,你爹也有他的道理。女子最重三从四德,平姑娘自出娘胎就许给了你,又何来其它适合对象呢?”
  她的一句话,让裴家父子对峙的气焰升至最高点。
  见两人不语,她又说:“这……名正言顺的正室一定得过门,往后你若再有中意的对象,届时再纳为偏房也不晚,你们说……是不是?”
  “二娘,我想您和爹大概还不了解我的意思,我并非针对这桩婚约,而是我自始至终就没有成亲的打算。”
  人一旦自由无羁惯了,自然也就不会对安定产生任何幢憬,婚约对他而言,也许就是一种无形的牵绊吧。
  “风儿……”
  完了!难道这孩子就看不出来,她就仅剩这一招了吗?李玉娘瞬时垮下了脸。
  而裴天放他在此时掀翻了怒浪,他大吼:“你……总之就是不要这婚约就对了?好!很好!你老子我……”
  孰料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阵暴咳便狠狠吞去他所剩的一口气,他软地瘫回了炕上。
  在场的人全傻了眼。
  “哎呀!老爷!福总管快快……快请大夫!”
  李玉娘一串惊嚷后,不到眨眼工夫,房内便又挤进了数名侍婢。
  顿时,瞰远楼内杂声大作——
  “风儿,怎不在楼内等呢?外头大风大雨的。”
  一刻钟后,李玉娘自瞰远楼出来,而裴颖风已在外头待上一会儿了。
  “我想透透气,所以没待在里头。”
  裴颖风被动地抽离沉思,他将视线从雨阵移至身后略显福态的中年美妇身上。
  “二娘不得已才将你留住,你刚回庄,一定累极了吧?”
  “不打紧,二娘有事问我?”
  “是关于方才的事,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只要见你们父子俩为了这件事而感情不睦,我的心就不知该往哪儿搁。”
  “连累二娘和福叔受波及,颖风实在过意不去。”
  “不……不!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个问题,二娘不知该不该问。”
  当年,裴、平两家的婚事是由裴天放和正室孝婉夫人订下的,如今孝婉虽已过世,以她一个偏房的身分,仍是没资格过问。
  “有何疑问,二娘直管问,能讲的我绝不会隐瞒。”他看出她有所顾忌。
  “那么二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风儿,你心中……是不是另有中意的女子?”或许他只是不愿让所爱的女子屈居偏房!
  “不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是!”李玉娘大感意外。“这……既然不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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