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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拒爱情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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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椎刺的疼痛瞬间沿着裴颖风的掌间直上,诱得他原本还不甚明显的头痛因而加剧几分,他望向刻意用力的颜童。
  “痛吧?”她问,旋即又伸出两手,朝他的两鬓及颈后按去。
  这回,原本的刺痛转成不逊于鞭笞的痛觉,由颜童指腹揉压之处贯进,而一直沉默不语的裴颖风再也不想忍受她的为所欲为。
  他粗鲁地抓下她在他颈后肆虐的手,并一把叩住她纤巧的下巴。
  “你,看着我!”他逼迫她直视自己。
  颜童并未立即照做,她只是不疾不徐地宣布她诊断的结果:“睡眠不足、疲累过度加上风寒引发的头痛,若不服药,不出明午,病症必会加重。”
  说罢,她才姗然抬眼。
  “你……”
  霎时,原本还想对她喝斥的裴颖风却突然停住,他望住她因微怒而熠熠发亮的黑眸,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如何?”颜童并未察觉他眼底的一丝紊乱。
  “什么如何?”
  “诊断结果——睡眠不足、疲累过度加风寒。”她等着他的肯定。
  然而此刻的裴颖风对她完全切中的结果毫无兴趣,反而开始对颜童的固执和自制力起了那么一丁点好奇。
  笑了笑,他松开了缚紧她下巴的长指。
  “来谈笔交易如何?”他问。
  “……交易?”
  一感到下巴的松放,颜童立即起身离开炕床。她退了一段距离,并悄悄地松了口气。
  裴颖风回复到原先抱胸的姿势,对着一脸狐疑的颜童说道:“就你刚才的表现,我仍不确定有留你的价值,不过……我可以给你机会。”
  他把自己的好奇,说成了宽宏大量。颜童不禁紧张,她不安地瞅住他。
  “三天之内,如果你能治愈我的风寒,总明白,是『治愈』,那么我便会让你安心待在我身边,且不再为难;相反地,三天后我若还有丁点的不适,你便得收拾包袱离开。”
  颜童想了一下。这交易听起来还算公平,而且也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点点头。“就三天,但是……颜童有条件。”
  “条件?说来听听。”
  “第一,这三天之中,上自服药下至休憩,希望少爷能完全配合我的安排。”
  合理!裴颖风点头。
  “第二,颜童晓得庄内有间药材房,但未经获准,一般人不得进入,为了方便备齐草药,希望少爷能允许小的自由出入。”
  “可以,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些。”只要他愿意配合,治好一个小小的风寒绝难不倒她。
  “你的条件可真少。”他笑。原本以为她会耍什么花招,没想到还真想以“真材实料”取胜。
  “……那么,如果少爷没其它吩咐,颜童便先退下了。”她作了个揖,并转身准备离去,可走了几步,她却又像想到什么似地突然回头。
  “怎么?条件没说完?”他的目光未曾稍移,即使是她离去的背影。
  一触及裴颖风深不可测的视线,颜童便马上垂下头,她吶吶道:“不……不是!颜童只是想告诉少爷;照顾少爷是我的责任,更是我被雇来的原因。颜童不才,不求能得少爷赏识,但也衷心企盼不被您……厌恶。总而言之,只要让颜童跟着您,虽不敢说有好处,但也绝不会有任何害处,您尽管放心。”
  说罢,她又作了个揖,缓缓退去。
  这女人……说这些话究竟是想洗脱她“监视者”的嫌疑?还是在暗示他处处刁难她?
  盯着颜童的背影,裴颖风的唇角不自觉牵出一道弧度。
  “颜童……”事实上,他对她并不反感。
  “不行!我一定得到重云山庄将颜儿带回来!”
  夜半,一句喝喊惊飞了一只歇在平家后院梧桐树上的夜枭。
  “相公,你先别急!”房内,云若芷正忙着拉人。
  半刻前,头才刚沾枕的平遥被云若芷的一句话惊生了起来。他正着急地将脚凑进床下的两只布鞋内,跟着又抓起了一旁的外袍。
  “颜儿荒唐,没想到你也跟着一起胡涂,竟然到现在才告诉我!”他一直以为这些天颜儿到城郊的贫区义诊去了,怎知道……
  “相公……”心慌的云若芷一时接不上话。其实她也是今早看了“杏花胡同”的王大婶拿来的信,才知道她那宝贝女儿早已瞒着他俩去了重云山庄。
  “我知道延婚的事让大家心烦,可是这种事情,并不是她一个人上裴家就能解决的。”
  平遥连腰带都没系好,人就急匆匆地往门口踱去,但云若芷的动作更快,她在门前将他拦下。
  “相公,你想上哪去?”她的眉纠在一块了。
  “裴家!”
  “裴家?!”她瞪大眼。“现在上裴家太晚了,何况从这儿到重云山庄也得个把时辰。”
  “无论多晚,我都得去把颜儿带回来。”他左右闲着身前的人,但云若芷就是不肯让他出门。
  片刻,平遥终于耐不住地低吼:“若芷!”
  “相公,你别急别气,先听我说。”她硬将平遥拉回床上坐着。“我知道你一定没法谅解颜儿的作法,可是她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知道了什么?”看他那急性子的娘子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样子,平遥不得不起疑。
  他勉强静下心,见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个……是颜儿七天前留的信,今天早上,胡同里的王大婶才交给了我的,你先看看。”
  接过信,平遥将信打了开来,平颜晰秀的字迹朗然而现。
  爹娘:一切安否?
  待爹娘接获此信,颜儿或许已入重云山庄多日。
  上裴家打探延婚一事,颜儿实考虑周详才付诸行动,所以请爹娘切勿悬念,颜儿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且量力而为。
  颜儿的终身已令爹娘烦心多年,而今颜儿的愚念愚行一定更让爹娘挂心。于此,也仅能请求爹娘原谅。
  颜儿停留于山庄之期不能确定,唯待查明原因之后,自会返家。而此间,颜儿亦会适时捎信告知近况,请爹娘安心,并保重身子。
  不孝女平颜顿首
  信箴内容虽然简洁,却让平遥沉思上好半晌。
  他凝重的表情让云若芷志忑不安,她不禁将柔夷覆上他肌肉紧绷的大掌。
  “相公,颜儿这么做,一定是想减轻咱们两家的直接冲突,而且裴家至今没有回音也是事实。依裴老爷的脾气,不可能由得你搁下重话仍迟迟不回复的,所以一定是有其它原因,他才无法直接同咱们商量。”
  “可是难道让颜儿暗地上裴家打探就妥当了吗?万一被人认出来,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吶!”
  霎时,他搁在腿上的手是握得更紧了。
  “这……我也想过,可是据王大婶说,颜儿她向人借了好些件男袍,她一定是扮了男装上裴家的,所以……”她这么推想。
  “所以应该不会被识破?”他接道。
  云若花点点头。
  平遥顿时气煞爱妻的粗心。“欸!真不知道你这娘怎么当的?你以为颜儿扮了男装就没事了吗?不成!明早我还是得去裴家一趟。”
  他这一说,云若芷又更是急嚷了起来:“不……不行吶!相公你这一去,颜儿不就真露了馅了?”
  露了馅!这……是不行!
  平遥原就铁青的脸,霎时又天崩地垮。
  难道……就真的只能由着她去了吗?
  第三章
  天刚微亮,万物还浸染在靛蓝中,重云山庄的一角便已骚动起来。
  第三天了,为了不碍着厨房内的作息,颜童一直是在厨房外另起的小火炉上,煎熬一日三帖的药汤。晌午时分,屋外的天气仍算凉爽宜人,但一到入夜或清晨,煎药的过程反而成了漫长的折磨,往往一帖药煎下来,她的脸颊不但给冻红,四肢也冻得麻木。
  不过这一切都还算值得!
  因为除了前天的轻微发热,裴颖风的风寒并没加重的倾向,而在喝了她调制的蓄神汤后,他的精神更有了明显的好转。看他神清气朗,她的心情也就跟着轻松不少。
  掀起壶盖,颜童探了探汤汁浓缩的程度。她忖算了下时间,接着拾起一根短木棒拨撩火势。
  孰料拨着拨着,炉底竟哔啵一声蹦出一块烧红的火星,颜童一个闪避不及,那高温的炭火便钻入了她的袖口。
  “呀!”
  她惊喊一声,并迅速地抖动着衣袖,可那顽强的炭渣却在袖底贴了好半晌才掉出来,等她撩开袖摆一瞧,她冻凉的手臂上已经被烧伤了好几处。
  颜童咬牙忍住痛,清除着皮肤上的炭末。
  “怎么了?你怎么了?”
  突地,厨房里蹦出了一名小丫鬟,她手里抓着一张矮凳和湿巾,显然已猜中情况。
  “没……没事。”颜童微蹙着眉头,对着这些天总黏着自己的锦儿笑笑。“……你忙你的。”
  “怎么会没事!瞧你一副痛苦的样子,要不是被火烧到,就一定是被药汤烫到,那表情我看得可多了呢!喏。”小丫鬟嚷道,并将手上的湿巾递给颜童,然后在矮凳上坐了下来。
  “谢谢你,锦儿。”敷上湿巾,颜童手臂上的疼痛顿时减轻许多。
  盯着她,锦儿托起腮,吃吃笑道:“不用客气,其实煎药这种事交给我们这些粗手粗脚的下人来做就行了,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咦?”
  “嘻!我说,虽然你也是被雇来的,但我看得出来,你和咱们这些粗人不一样。”看颜童一脸疑惑,锦儿笑得更狡黠。
  盯着锦儿狡狯的笑容,颜童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她知道她只是个不服小的娃儿,而不是因为意识到什么才这么对“他”说!
  半晌,她又径自拿着蒲扇搧起来。
  “哈!不说话就代表承认,我可足足观察了你三天,这一回绝不会错。拿来!”没有得到预料中的注意,锦儿自然有些不高兴,她孩子气地伸手向颜童要蒲扇。
  颜童没把蒲扇给她,反倒从怀中摸出一只红瓷盒,将它塞进锦儿粗糙的手中。
  “你的手部冻裂了,这药膏一天上一次,遂完药后就别沾水。嬷嬷们如果有需要,就先将就点用,用完我再想办法。”药膏是她离家时带出门的,所以量并不多。
  握紧掌中的药盒,锦儿骨碌的眼不禁瞠大又瞠大。一会儿,她嚷道。
  “你……你就是这点不同,这该怎么形容?”搔搔头,她努力搜索脑子里少得可怜的词汇,可就偏偏找不出适当字眼,来形容颜童这个她注意甚久的“男子”。“唉!反正……反正就是不同!你既不像咱们这些下人一般粗俗,也不像那些个成天黏住少爷的女客,穿得漂漂亮亮,其实一副坏肚肠!”
  说完,锦儿又做了个嫌恶的表情。
  “女客?”闻言,颜童停下了搧火的动作。
  这是入庄以来,头一回听人主动提起有关裴颖风的事情,所以她不由得竖耳倾听。
  “是呀!”锦儿哼了声。“还不是一群狐狸精,逮着机会便巴着少爷不放,或许在少爷面前她们真的美如天仙,可私底下,她们也不过是群会欺负咱们这些下人的讨厌鬼!”
  “锦儿……”丫鬟的口无遮拦,让颜童不得不担心。若让“有心人”听到,恐怕会添麻烦。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颜童的眼神令锦儿不自在。“我没说错呀!这无论是尚书府来的千金,还是大布庄来的大小姐,全都是一副讨厌样。唉!如果你是个女人,那该有多好!”她摇摇头,望着“俊美”的颜童。
  锦儿天外飞来的一句,惊得颜童一身冷汗。
  “如果你是女人,就正巧和少爷配一对,那么那些个狐狸精也就不会上咱们这来了,你说是不是?”
  “不是!”
  正当锦儿感兴趣地盯着颜童瞧时,厨房内突然冒出一声。
  “哎呀!糟糕!”瞬间,锦儿像意识到什么,她抓起矮凳转身想逃难,可闪避不及,仍是被从厨房走出来的厨娘一把拧住了耳朵。
  “死丫头,你又放着工作不做,尽黏住颜兄弟了!”妇人斥道。
  “痛……嬷嬷,锦儿不敢了啦!”虽是求饶,锦儿仍是一副鬼灵精样。
  “还晓得痛?”她戳了下锦儿的鼻头。“成天就爱偷懒,今天你嚼舌根的对象要不是颜兄弟,我看你明天还留不留得住这张大嘴巴。”
  “知……知道……”
  说罢,妇人转向颜童哈腰。“颜兄弟,对不住!又给你添麻烦了。丫头的话就当胡言胡语,你可别真信吶!”
  几天下来,这阵仗颜童已瞧进不下十次,于是,她自然地点点头。等那两人都回厨房后,她又不自主地回想起锦儿说的话。
  裴颖风果然是不乏对象的!
  望着炉火,颜童陷入沉思。
  不自觉,天已大亮——
  他……进去了吗?
  半个时神后,颜童捧着才煎好的药荡站在裴颖风的书斋前,可却迟迟未抬手叩门。
  因为一时失神,她居然想事情想到误了时间,虽然与她平日送药的时间只差了一刻钟,但裴颖风却极有可能已用完早膳,进了书斋。
  若她记得没错,初入庄时,管事就特别交代过,裴颖风只要一进书斋,任何人——包括管事们,一律不准打扰,何况她只是个新来的小侍从?
  但是……这药汤他又非喝不可!
  忖量了一会儿,颜童还是敲了门,然而,书斋内却没人响应。于是她又敲了几声。
  还是没人应门,难道他还没进书斋?
  最后颜童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她张望了下,偌大的房内果真空无一人。
  颜童松了口气,跟着走进书斋。她小心翼翼将药碗搁上桌,然后打算出门,可当她回身欲走的时候,桌上的某样东西却吸引了她的汪意。
  黑色的矩形木桌上,平铺着一条滚着丝边的白绢巾,绢巾质地极好,微微泛着晕亮,而巾角以七彩线精绣的“鸳鸯浴爱图”更是栩栩如生。
  但令她一时移不开视线的,除了那雌雄爱鸟相依顾盼的图样外,还有那绣在巾上的成行诗句。
  那是一首示爱诗,行文露骨,颜童每读一句,双颊便不自主地发红发烫。当她目光落在诗尾的女子闺名时,心头更是不受控制地紧缩。
  呆望了半晌,颜童深吸了口气,打算不去理会这可以明显想象的情形。她稍微移开焦点,但接着入目的,更令她愕然。
  绢巾旁搁着一只约莫三个指节宽的“白玉凤雕”,凤首偏右的造形,透露其为一对中的一只。
  这是定情物吗?
  颜童不禁想象,那另一只龙首左偏的玉雕,必定是在绢巾主人手中,而那绢巾的主人……
  思及此,颜童居然抑制不住地难过起来,虽然裴颖风已有意中人的情况她在入庄前就已假设过无数次,可终究无济于事。
  垂下眼睫,颜童下意识伸手探向桌上的东西。
  “看来你对那些东西还挺感兴趣的。”
  “喝!”
  书斋内突然响起的说话声,着实让沉思中的颜童骇了好一大跳。她倏地转身面向声音的来源,裴颖风就站在房内的书架前。
  “少……少爷!”他是什么时候进屋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定了下心神,颜童看见裴颖风手捧着帐本,这才恍然想起,书斋内有间专门用来储放帐本和重要文件的密室,除了老庄主裴天放以外,就只有裴颖风晓得进入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他该不会以为……
  颜童不由得心慌,她神魂未定地说道:“……颜童不晓得少爷已经进入书斋,刚刚我只是……好奇。”
  “好奇?”
  “是。”颜童点点头。
  裴颖风放下了帐本,跟着坐了下来。他觑了桌上那些管事刚才送来的东西一眼,旋即又盯住颜童。
  “我看好奇的不是你,恐怕还另有其人吧。”他指的是他那病榻上的爹!瞧她方才一脸认真的样子,想必是巴不得将东西打包起来,好向她背后的主子领赏去。
  “颜童……不明白少爷的意思。”颜童不解。他该不会是将她当成了偷儿,而“另有其人”指的是收赃的对头吧!
  “你明不明白无所谓,只要那『该明白』的人清楚就行了。对了!你……找我有事?”
  裴颖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一面说,一面还拈起绢巾欣赏着,动作之余,更频频将绢巾往鼻前凑,陶然的神态彷佛正享受着绢巾的余香般。
  见状,颜童不禁感到些许困窘,她压低了头,不自然地回道:“我……没事,只是帮少爷送药来,您若没其它吩咐,那颜童便不打扰了。”
  这女子还真容易逗!小小动作居然也能让她脸红成这般。
  顿时,裴颖风兴起了一股作弄她的欲望,他挑着唇邪笑。
  “这么快便想退下?几天来我看你侍候别人倒比侍候自己的主子来我勤。厨房里的嬷嬷、丫头和庄里的杂役、家丁,他们身上的大病小痛你倒医得挺彻底,而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咳!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病死了可能还唤不来人家的一点注意。”毋须抬眼,裴颖风自然知道颜童是一脸愕然。
  说罢,他更煞有其事地咳了两声,而颜童也果真一脸惊愕。
  “少爷您这么说真是折煞颜童了,而且您的病……”
  “而且什么?”他截断她。“我的风寒可是一点起色也没有,痊不痊愈得由我来说,你只管专心伺候着。”他又佯咳几声。
  听完,颜童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一半。
  病症痊不痊愈哪有由着病人说的道理?更何况现下他的风寒早好了八、九成了!
  他是存心刁难!颜童有了结论。
  “少爷您……”
  “过来!”裴颖风没给她机会辩白。“过来喂我喝药,今早我可是病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倚进了椅背。
  “……”颜童的表情更难看了。
  “不就是喂我喝药罢了,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我看我也没有留你的必要。”见颜童一脸不服,裴颖风补上一句。
  他这算是威胁吗?颜童蹙眉。为什么从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以为难她这个小侍从为乐?
  许久不见她有动作,裴颖风终于肃起脸。“看来你己经作好决定。这样吧,明早我就让管事清了你这几天的薪饷,而你为定丁们看病的部份……就跟帐房多领个二十两纹银,算是诊金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颜童可以退下了。
  霎时,颜童惊嚷“少爷……颜童并没说我不愿意呀!”
  “愿意就过来,还磨蹭什么?”剎那间,裴颖风的表情迅速撤换,他像猎人看见猎物掉进陷阱般地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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