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娘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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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水无痕傻愣愣地看着她。
拿剑?做什么?师父该不会是想杀了那个人吧!不过师父会想杀他,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说的话太伤师父的心了;可这人既敢对师父说出这种话,是不是代表着他同师父挺熟的?
“还不赶紧拿来?”见他还傻在一边,她索性跳下席,一把抽出悬在他腰际的长剑,蓦地转向轩辕颉。“纳命来!”
轩辕颉见状,连忙往一旁闪去。“你别乱来,大厅上可是有很多客倌的。”
“客倌?”衣蝶恋阴冷地笑着。“你眼睛果然是瞎的,居然没发现客倌早就跑光了!”
没错,就是因为客倌都跑光了,那她也毋需再顾虑太多。
轩辕颉边躲边闪,这时才发现偌大的大厅上头只剩他们两人还有那个巴住她不放的男人,和不知道何时跑进这里头的另一个男人,当然那个多话的小姑娘亦是傻瞪着眼站在一旁。
“刀剑不长眼,你要小心一点。”见着莺莺,他随即卑鄙地闪入她背后,以躲避她的追杀。“这是你女儿,伤了她可不关我的事。”
“女儿?”站在一隅的水无痕搔着头。
莺莺何时成了师父的女儿了?
“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躲在莺丫头身后!”衣蝶恋气得青筋微暴,抡在手中的长剑更是闪着噬人的银光。
“是女人的话,就不该老是要动刀动剑的!”他也不客气地反唇相稽。
“怎么,是女人就不能动刀动剑?”衣蝶恋笑得相当阴冷。“是男人的话就出来同我过招,让我知道这十多年来你的武学精进了多少,也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会令凌波阙蒙羞。”
“年纪都一把了,你以为你才及笄,以为你会永远不老?”拿他的弱点激他,难道他就不会反击吗?“哪,把剑放下吧,免得到时候没伤到人反倒是先伤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谁说我老来着?”可恶!他又提到她的年纪了。
“都年过三十了,难道还不老吗?”唷!有点恼了,女人家嘛,总是会在意自个儿的岁数和外貌。“依我看,这天底下大概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敢在年过三十之后还自喻是佳肴美酒。”
“你……”
呜,她吞不下这一口气了。
衣蝶恋抡起剑轻挑,转过一脸傻气的莺莺,疾雷攫电般地长剑瞬地架在轩辕颉的颈项上,让他还未回神,便已得知输赢。
“好狠心的娘,想不到你居然不管自个儿的女儿。”他意外于她居然敢拿这丫头的生命开玩笑。
“那是因为我的功夫了得,我很清楚我不会伤到她,但是你……”她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锋利的剑刃微微地刺进他的颈项里,渗出了血水。“我告诉你很多次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新仇旧恨凑在一块儿,她有太多的理由可以杀他,而且只要杀了他、只要这世上没有轩辕颉这个人,她便不会再想起当年的耻辱!
“是吗?那你打算要杀了我吗?”她真会动手吗?“不过,倘若你动手杀我,我也不会意外,当年也是你先抛下我离开广陵;如今你又不关心自个儿的女儿,像你这般狠心的女人,真要对我动手,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倒是有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这婆娘居然对他这么狠,剑锋都刺入他的颈项了,难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当然是!”衣蝶恋想也没想地回道,歛眼瞅着尚未回神的莺莺道:“丫头,我是你的娘亲,你是我的女儿,你说是不?”
莺莺回不了神,只是抬眼睐着她,还未答话,一旁的水无痕便先开口了。
“师父啊,莺莺她什么时候……”
话未完,一阵掌气已逼上他的脸,吓得他及时住口,继而往后一个翻身,将她凌厉毫不留情的掌气闪过。
他说错话了吗?水无痕轻拍着自个儿的胸口压压惊,实在不懂自个儿到底又是哪里做错了?
“我再告诉你一次,他是我的夫君,而她是我的女儿,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你不信。”衣蝶恋一会儿指向李诵,一会儿又指向莺莺。“怎么,你是丢不起脸,遂恼羞成怒,非要激起我的怒气才甘心吗?”
水无痕退到一旁瞧得一愣一愣的,睇着李诵又看向莺莺……不会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会不知道?师父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了?不过那人也真是傻,居然信了师父的说辞。
由此可见,他同师父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平凡。
“笑话……谁会在乎你这馊食杂酒?”过了半晌,轩辕颉勉强地开口讥讽。
“我是馊食杂酒?”一双潋灩的水眸瞪若铜铃,眼看着手上的长剑几乎又要失去理智地抽出,却被一双厚实的手给及时握住,耳边同时响起恶意的笑声。
“是馊食杂酒,抑或是佳肴美酒,对你而言都不重要,对我而言才重要。”李诵低哑地笑着,然却没忘了压下她手中的长剑。“娘子,既然客倌都跑了,咱们今儿个不如早点歇息,毕竟你也累了,是不?”
轩辕颉怒瞪着眼前几乎同他一般高的男子,双拳握得死紧。
他岂会听不懂这暧昧的字句,又岂会不知何为夫妻之实……但她……真是恨他入骨吗?
一纵身,他头也不回地窜出大厅,霎时消失在大厅外的阒暗庭院里。
衣蝶恋怔怔地睐着他的背影,厘不清心底的五味杂陈,只是轻轻地把剑一抛,淡淡地道:“我累了,剩下的事你们处理吧,至于太子殿下……今儿个无忧阁不留客,请早些回府吧。”
这可恶的男人,教她头痛又教她烦躁,倘若可以的话,她真想在长安和广陵之间筑上长城,让他永远也踏不进长安城。
第7章(1)
累死了、累死了,她真是累得快要趴下了……
衣蝶恋疲惫地推开房门,踏进偏厅后拉起珠帘,满室的昏暗只余几束银光自窗棂筛落微照地面,然她却没有半点气力再点上烛火。
倚着贵妃椅坐下,潋灩的水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疲累。
两夜未眠了,累也是自然……全都是那个混蛋害的,他不但害得她无心打理阁里的琐事,还害得她两夜未眠,不过今儿个她该可以好眠了才是,相信他是不会再踏进无忧阁了。
她叹了一口气,索性在贵妃椅上躺下,合眼准备休憩。
唉!这世间如此之大,为何还会同他碰上?她本以为只要她不再回广陵,是不可能会再遇上他的;她以为即使见着了他,她亦该是无爱无恨的……然而事实却完全不若她的想像。
现下她的心中满是他那一张可恶的脸,那张可恶至极的脸,让她直想要撕烂的脸……只要一想起这十多年来他的身旁有数不清的女人来来去去,她就有一肚子的火,烧得她几乎没有理智可言。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睡的关系,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唉!横竖八九不离十,至少有一半应该是他引起的。
谁要他老是在她跟前晃,还惹得她不快?
可他究竟为什么要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她实在搞不懂他的意图,倘若他是无法谅解她的行径而想要休妻的话,那倒是可以免了,因为打从她离开轩辕门开始,她便已断绝了与他的夫妻情缘。
哼!说不准他是因为面子挂不住,才硬要知道她是不是再嫁为他人妇;不过,是真是假又同他何干?倘若她真想要再嫁人又有何不可?总不能准男人三妻四妾,而女人就得三从四德吧?
她是不至于做那种事,不过却无法容忍男人的风流天性,况且在他决定要纳妾时,他就该猜到会有这种结果。
纳妾便罢,居然还不同她商议,甚至还差人将她调开……倘若不是她感到有异而改道回去的话,岂不是会莫名其妙地成了大房?
她才不管天底下有没有这种道理,横竖他不遵守当年的承诺,就别怪她走人;……更别怪她连有了身孕都不告诉他,这事是他自找的;况且她生的是女儿,他轩辕大爷大概也不缺女儿吧,不告诉他亦无妨,省得他到时同她争无愁,省得到时又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衣蝶恋合上酸涩的眼眸,感到阵阵睡意彷若波浪般地席卷而来,突地一个声响,随即让她戒备地睁开眼,才刚要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探去,一抹黑影已落至她面前,她的嘴瞬即被一只大手捂住。
可恶!到底是哪一个家伙吃了狗胆,胆敢夜袭她的香闺……
她正在心底盘算着,却突地听见那抹黑影的声音竟是——
“怎么不见你的好夫君同你回房?”轩辕颉低哑地道,整个人几乎要同她贴在一块儿,让他们的气息在微热的空气中交缠。
衣蝶恋闻言,使劲地想要推开他,孰知却被他擒得死紧。
“你做什么?”她自他的掌心中呜咽出声。
这个混蛋、王八……想不到他居然敢对她来阴的!好,很好,果然不再是一个年轻的少年郎,做起事来也不若当年的单纯,也知道该耍些小手段了,可他怎能用在她身上?
“我只是想问你,你的夫君上哪去了?怎么不见他同你回房?”他缓缓地松开了手,取而代之的却是他的唇。
衣蝶恋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
“干卿底事?”她的心有点乱,气息有点急,然而她愈乱愈急,就愈是把他的气息嗅入脑海里。“你不回去陪你的美娇娘,晃到我这儿做什么?”
他……堂堂轩辕门门主,居然也干起了淫贼的勾当,直是教她不齿。
轩辕颉不悦地拧起浓眉,几乎把身上的重量都压在她的上头。“你这张嘴定要这般不饶人吗?尽管你不再拿我当夫君看待,可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弟,尽管辈分没你高,可至少我的年纪也比你大,你能不能别老是说些伤人的话?一点都不像是你了。”
他就是关心她,不成吗?
怎么,难道他关心她,还得经过她首肯才成吗?
一句干卿底事,说有多伤人便有多伤人。
“一点都不像我,要不该要如何才像是我?”她不动声色地挣扎,却极意外自个儿居然挣不开。“轩辕颉,你最好赶紧放开我,要不……”
“如何?”他笑得有点冷,透着几束清冷的月光照映在其侧脸,更显邪魅。“发觉自个儿的气力不如我了,还是发觉自个儿不过是个姑娘家,就算武学再精进,一旦让男人给压着,终究还是敌不过男人的?”
就说嘛,他以往不过是不想同她计较罢了,要不她真以为他是软脚虾吗?
女人嘛,绣绣花、缝缝衣不是挺好,何必要同人舞刀弄剑来着?而且招式还耍得比他精、内劲也比他强。
倘若不是爱极了她那野烈的真性情,要他迎她为妻,怕是他娘亲拿剑抵在他颈项上头,他也不肯。
当然啦,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再谈什么情啊爱的似乎太多余了,他不过就是想以师弟的身分探她一点口风。
“我听你在放屁!”衣蝶恋低斥了一声,屈膝往他腹部一顶,在他吃疼的瞬间,毫不留情地送上掌风,让他狼狈地倒退数尺之远;她翻坐起身,眯紧了丽眸,以一脸怒容掩饰狂乱的思绪。
这个混帐居然靠她那么近!?居然毫不知耻地贴着她,甚至还对她上下其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是嘛,这才是你的模样。”他轻笑着,不怕死地又走回她身旁。“凭你这般满嘴秽语的习性,怎么可能同人摆风骚?在大厅上你那风骚模样压根儿都不像是你了,往后还是别装神弄鬼地吓人。”
“我装神弄鬼?”
她那娇艳的模样看在他的眼里是装神弄鬼?
“那倒是,轩辕门主见多识广,像我这色衰之人怎会入得了你的眼?就不知道轩辕门主夜袭我的寝居到底所为何事?难道是轩辕门主对我这色衰之人念念不忘,在大厅纠缠不成,因而私潜入房?”
这个混帐,净挑些不重听的话,真以为她不敢对他动手吗?
衣蝶恋紧握住自个儿的手腕,不解自个儿方才怎会挣不开他,不懂这让他触过的地方为何会恁地温热……
“我会对你念念不忘?”他不禁发噱虚喊,以饰被人猜中心事的窘迫。“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你我夫妻情缘已断,而你又已在京城落叶归根,我自然不会坏你好事,毕竟你已非完璧之身,有人愿意接纳你,我也甚感欣慰……”
他愈说愈不对劲,总觉得喉头像是让人给掐住似的……唉,这全是违心之论,倘若不在乎她的话,他不会差手下翻遍了广陵;倘若真不在乎,他不会对她如此思思念念;然而她却已狠心地改嫁,早就把以往的海誓山盟全都给忘了,早就把他们的承诺都给毁了。
既是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倒不如成全她……成全她?他是哪一根筋不对劲了?他为什么要成全她?
做错事的人是她,为何他还要成全她?
第7章(2)
“哼,那你夜潜我的闺房到底是所为何事?”她冷声道。
“来瞧瞧你的闺房喜事是否欢愉。”他倒也不迂回,说得直接又露骨。
他不在乎?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哼哼,不在乎倒好,横竖她也不在乎他这个人。
他以为他夜潜她的闺房,她就会傻得由着他吗?别作梦了,她可不是当年天真单纯的小姑娘,这十多年来,难过的日子已经把她磨得精明、把她磨得八面玲珑,也把她塑得深知进退。
他这么个小举动就奢想打动她、动摇她吗?
凭他?就如他所说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也不会再回头。
轩辕颉原本是让衣蝶恋气得要回修府了,但后来想起他还没把他想问的事情问明白,于是又绕了回来,却见她那所谓的相公居然乘轿离开,而她则一个人回房休憩。
这实在太怪异了!不过他当然不是为了确定他们两人的关系而来的,他只是想查她底细,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八皇子所说的那位奇女子,绝对不是为了查他们两人关系才来的。
“你无耻!”她一巴掌甩过去,没碰上他的脸,反倒是被他擒得死紧,挣扎了半晌挣不开,她又开骂道:“放手,你这个无耻的好色之徒!”
真教人不敢相信,想不到他连这种事情也放在嘴上说!
这般私密的事,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做,他都不能拿出来说的,是不?然他却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害她连粉颊都不自觉地发烫。
“无耻?”他哂笑道:“传宗接代也算无耻?”
他笑得有些不是滋味,然而等了半晌却不见她回嘴,他微歛下眼瞅着她低垂的粉颊,乍见她颊上淡淡的红晕,心倏然一窜,分不清楚到底是喜还是……她脸红了,是因为她如往常那般羞于谈起闺房私密,抑或是她想起了同现下夫君的私……
“都什么年纪了,想到这事儿还会脸红,你该不会以为自个儿还是初及笄的姑娘家吧?”他蓄意嘲讽着。
他不是为了同她聊这些事而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这张嘴……要他怎么忍受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甚至还因此遐想脸红?她曾经是属于他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曾几何时两人却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或许他只是不甘心,或许他不过是自觉伤了尊严,然此刻的他确实是万分的难过。
尽管双颊微烫,衣蝶恋依旧是抬眼瞪着他。“无耻的下流之辈,我的闺房私密犯得着同你说吗?你潜入我房里为的便是要探这些事吗?倘若是此等无耻之事,你可以走了,别逼我动手把你丢出去。”
无耻、无耻,她当年到底是怎么被他拐走的?
八成是他给她下了迷药,让她迷迷糊糊地嫁入轩辕门,再让她痛苦地离开轩辕门……还好她走得快,要不若是留到现下,说不准她早就犯下谋杀亲夫的罪名,遂她当年离开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她宁可一人拉拔一群孩子,也不想待在轩辕门里当少夫人,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左拥右抱……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自她离开后,他和她便再无关系,随便他爱怎么拥怎么抱都不关她的事。
“哼,好歹我曾是你的相公,你也该敬我三分,别老是在嘴上说要把我丢出去。”轩辕颉撇了撇嘴道:“倘若你真把我给丢出去,吓着了外头的人,反倒是惹来许多人观看的话,你又要怎么说咱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解释在这时分,我会出现在你的房里?”
他的武功虽然精进不少,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足以擒拿住她的内劲,倘若她真打算要把他丢出去……说真的,他可能反抗不了。
不是他窝囊,是她打三岁起便让师父泡在药草缸里,早就练成了一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功夫,再加上师父把毕生所学的内功心法全都教给了她,也难怪他不管怎么打就是打不赢她,通常他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我……”她一愣。
他说的没错,她如此地忍气吞声,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分,不让人知道她同他以往的关系?
“我说的没错吧。”他偷吁了一口气。
这一次总算是猜对了,要不依她的性子,没在他胸膛上插把刀、再丢到城外喂狼,就已是万幸了。
衣蝶恋抬眼睐着他半晌,直到心绪渐稳才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去追究以往的纠葛,不去回想以往的情感,忘却爱与恨,剩余的只有歃血不变的同门情谊;而他会在此时进入她房里定是有他的用意,因为他方才说过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又嫁人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去他的,她哪里需要他在乎,没有他,她一个人还不是过得挺好的?
“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要不你真以为我喜欢像只狗一样地让你赶来赶去?好歹我也是轩辕门的门主耶。”他迳自走向她的暖炕,大剌剌地在上头躺下,挪了个舒服的位置。
“那到底是什么事?”
房外的微弱月光让云雾给遮了大半,房内阒黑得让她看不清楚,然她依据着他的气息,无误地走到炕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好样的,他现下是打算爬到她头上了不成?是谁允许他躺在她炕上的?
“很重要的事。”他微哑地道。
好累啊,整整两夜未眠,又从广陵一路赶到长安,他是真的累了……这暖炕可真是舒服啊,柔软的被子上头又淡淡地传来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香气,让他彷若醉了般,合上眼便不想再睁开了。
“既然很重要,你就快点说。”她的嗓音又提高了些,然见他没反应,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