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偷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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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跃上屋顶再说吧。袁德芳一跃上屋顶后,便小心的要找可以松拿开的瓦片,但找了半天却没找着,有钱人家就是这样,连瓦片也贴得像原本就长在那儿似的,于是他倒挂在屋檐,拿出一枝长细刀,慢慢的松开窗栓子,幸好是有钱人家,户枢都上了油,正可以令他无声无息的松开栓子。
他的身形往里头一翻,静悄悄的落在波斯地毯上,不颠不踬,稳如泰山。
袁德芳又把窗子关好,看清何新的位置,轻轻的叫醒他,当然一只手已准备好要掩上他的嘴。
“嘘!”袁德芳指指门外,何新也知道那两个丫环就在门口,于是点点头。
“她还好吗?”袁德芳几乎只用嘴型说。
何新摇摇头,忧愁的比手划脚,“她都不肯吃东西,也不肯给大夫诊治,再这样下去……”
眼看着他又要呜咽出声,袁德芳又再提醒他安静。
“怎么会这样?”袁德芳担忧的望着隔了层纱帐、珠帘的里间。里头,朱颜因难以成眠,已经注意到他的来访,正在珠帘后期盼等待着。
“袁公子,你快去看看公主吧,也许你能诊出她的病情,治好她。”何新拉着他苦苦哀求。
亏他一片忠心耿耿,却是个小呆瓜,不懂主子的心事,还真以为朱颜生病了。袁德芳走到珠帘边,听见那头轻柔的喘息,知道朱颜已经醒过来等在珠帘后,就算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能知道她的心思。
太沉重!
他不由得后退几步,想吩咐何新几句,然后离去。
朱颜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沉不住气,等不及便自己掀开珠帘,珍珠一颗颗如水花般在她身后迸落,惊动门口的解忧、莫愁,很快的,她们便推门进入。
“公主!”她们只看见朱颜身着轻薄短衣,怔怔的站在房里,而何新正匆匆忙忙的从里间拿出丝质披风给她被上。
“公主又作恶梦了,别大声说话,否则会吓到她。”何新小声的吩咐她们。
解忧、莫愁没有理由不相信,又见朱颜一声不响的一副失魂落魄样,双眸忽然滚落一颗颗泪珠,那模样,就连她们看着也开始觉得可怜起来。
何新自然又陪着掉眼泪,搀着朱颜往里面走,边走还边轻声安慰,“公主,奴才扶你回床上休息。”
“唉!”解忧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们隐入珠帘后,便同莫愁走出房间将门带上。
莫愁打了个呵欠问:“你叹什么气?”
“只是觉得公主挺可怜的。”
“她这还叫可怜?吃喝拉撒睡全都要人伺候,我们呢?睡觉连个床都没有。”莫愁忍不住抱怨,“唉,原以为伺候皇室之人是件挺威风的事,谁想得到是个又病又疯的丧家犬。”
“你别说了,少爷还想当驸马爷呢,这么难听的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上面的人要怎么办你。”
“啊?!”莫愁惊讶的掩嘴,“真的假的?少爷他……唉!人哪,还是得要身份地位,有了背景,什么麻疯病瘸都能嫁个金龟婿。”
“叫你别说了,你还说!”
莫愁只是咯咯的乱笑。
何新把朱颜扶进里间后,看了眼暗处里的袁德芳,行个礼后便退出去。
朱颜的泪流个不停,袁德芳看着不觉皱了皱眉,他叹息的走过去,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
嘤咛一声,朱颜扑进他的怀里,“你不是要走吗?你走!你走呀!”
袁德芳犹豫着,最后双肩一垮,将她抱紧,臂弯中的她似乎更纤瘦了,甚至比先前伤病中的她更瘦,他心疼的说:“你是怎么搞的?整个金陵都在传说你病得快死了。”
“死得好!正可以随君千万里。”
袁德芳担心的想劝她,却推不开她,一时夜阑人静,怜惜的抱她更紧,又怪自己,人人都说他一张嘴天花乱坠,怎么此刻竟说不出半句话来劝她。
“你长得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
“漂亮有什么用,你又不要我。”
“唉,我凭什么要你,我又养不起你。”
朱颜仰着脸,冀望的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娇贵,其实我都已经开始想念吃硬饽饽喝白水的日子了。”
她这么一说,反倒让他心里暗生内疚。其实他们哪会真的悲惨到只能吃那快要发霉的硬饽饽,那时是他故意不让她好过的。
朱颜可以感觉到他心软了,小心的浅笑着求他,“好人,快把我救出去吧,我总觉得这里妖气好重,就好像西游记里的唐三藏陷在妖精洞里,总有一天会被他们煮来吃。”
袁德芳被她的比喻逗笑了,“他们若真想吃你,恐怕得再把你多养一阵子。”他一双手扣住她的纤腰,两边的指头都快碰到了,“瞧你瘦的!”
“就是瘦,所以妖精们才没吃了我啊。”她腰间的双手暖暖的,传到她的心头甜甜的。
“颜儿……”
凝眸间,情深几许?小唇秀靥自芳菲,盈盈笑语,欲亲却犹豫。
朱颜见状便自个儿迎上去。艳艳唇采,无言吐露深情,又觉昨夜魂梦关上重重相阻隔,遂在他唇边轻语,“我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袁德芳尝到她泪水的咸味,又有些苦涩。这二十六年的岁月,多数是在恩怨中东飘西荡,杀父之仇,早就不想算到她头上,可是万万没想到,却会牵扯上情爱。
朱颜又感受到他的退却,焦急的伸长手臂抱住他的脖子,紧紧的攀住,就像菟丝和松柏。
“好哥哥,你别又要离开颜儿了。”
见她哭了。袁德芳复又抱紧她,心乱如麻,“颜儿别哭。”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既来了,又要走?”
“好、好,我不走。”
“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
朱颜随便一问,就问到他心中的症结。
见他不语的皱眉,她惊醒般的一愣,讷讷的又问:“你真的……恨着我?”
袁德芳只迟疑了眨个眼的时间,便捏着她的粉颊真诚的说:“你这么惹人怜爱,我怎么会恨你呢?”
朱颜这么慧黠灵敏,又怎么会没发现他那一点点的犹豫?但是她决定赌那份真情,“既然你爱我,就带我走。”
这时候,袁德芳知道自己终究会带她远走高飞。“颜儿,我答应,我会带你走,但是不是现在。”
“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养壮一点,总不能又要我一路背着你吧。”
朱颜稍微用力的点点头,用全部的信任赌下他的一句承诺。
袁德芳感动的搂住她,又心疼起她的纤瘦,“别又不吃不喝了,下回再见面,至少要让我摸到一点肉才行。”
“那你可要快点,一长肉,妖精就要吃我了。”
“放心吧,你是唐三藏,我就是孙悟空,哪只妖精敢碰你,我就把他打到九重天外天去。”
朱颜忍不住咯咯笑,笑那唐三藏与孙悟空,笑那此情有所依。
第六章
五月初一有两件大事,虽然史可法等人不愿这两件大事一起发生,但仍是避免不了。
第一件是皇家谒祖陵。这是自从三月里皇畿被闯军攻陷复又于四月初道清兵占领后,大明皇朝的第一场隆重的国家仪式,然而又岂不是最丢脸的时候。
福王朱由崧是太祖朱元璋的十二世孙,世袭洛阳。他父亲朱常洵传说是被河南饥民给愤而分食掉。现在这个福工朱由崧则被称有七大缺点——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
马士英勾结阉党,看准了福王既没知识又没常识,连胆识都没有,比蜀汉后主刘禅那阿斗还要扶不起,正好可挟天子以令诸侯,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总之,太祖陵前牲醴素帐挽联,布置得好不庄严穆,旌旗飘飘,马呜萧萧,官员们蟒袍官帽整齐划一罗列上前,个个状似恭慎敬谨,主祭的是朱元璋的后世子孙朱由崧和朱颜。
当朱颜下辇,她秀丽绝伦的姿容让一身华丽的宫服衬托得益加不可逼视,群臣、待卫看得是目瞪口呆,差点忘了仪式还在进行当中。
今天的莫愁和解忧也一并盛装登场,莫愁又得意、又兴奋,恨不得旧亲友全能在场看见她的风光。
幸亏袁德芳前两天来安慰朱颜,使她难的掩喜悦之情的能吃能喝又会笑,乐得何新大笑开心,连马思贤也高兴得就像快要当新郎倌似的。
这时候朱由崧站在陵前,司仪的小吏交给他一束清香,却呆立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拜。
马府的人偷偷在笑他,却没有人想上前帮忙,而东林党人更是嗤之以鼻,憾恨的不去理会。就这样,朱由崧不知所措的东瞄西瞄,场面实在很难看。
史可法实在看不下去,便命史德威快去找个上得了大场面的人上前帮忙,史德威便将身后的袁德芳推上前。
袁德芳是百般不愿,但是在这种场合又无法拒绝,他气史德威故意整他,于是顺路捡个小石头打了史德威的小腿,疼得他弯下腰,惹来史可法的白眼,才让袁德芳稍微泄愤。
马府和东林党的人莫不觉得眼前这个书生玉树临风,只是面生得很,在这种勾心斗角的时候,谁都希望能网罗天下奇人异士为己用,而又最疑忌别人身边的陌生人。
“他是谁?”袁总督问他的心腹阮大铖。
“没见过。”阮大铖像个专门搜集资料的人般。
马士英很会看人的,觉得这年轻人风采不俗,便令阮大铖道:“去查他的底细。”
“知道了。”哪需要马士英说,阮大铖本就是个谨慎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然在崇祯一上任铲了魏忠贤那一派时,他怎么继续存活至今。
朱由崧和朱颜终于上完香,要念祭文。
“呜呼!”朱由崧大声的念。
莫愁发现前面站了个俊逸男子,便趁他抬眼时,抛了个媚眼给他。
袁德芳本来是在观察朱颜,想分辨她脸上的血色是脂粉还是自身的,关心她是否有在调养身体,却见那只小狐狸精公然调戏,难怪何新畏她如蛇蝎,他正打算不理会时,眼角瞄到许多官员正在打量他,一转心思,便运功逼得自己满脸通红,装作一副“小生怕羞”的模样,以松人戒心。
阶下的马思贤偷笑,“这小子怎么嫩成这样!”
阮士良附和他,“说不定还是只童子鸡呢。”
马思贤调了调眼罩,也调了调信心,人长得英俊又怎样,不过是个软脚虾。
反倒是朱颜跟何新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他。朱颜一方面在想其他的事情,另一方面在偷笑堂叔把一篇祭文念得白字连篇,正笑得不敢抬头;而何新则乖乖的在一旁低头站着。
幸好袁德芳的书生打扮俊俏,引起站在前面的几名大官的注意,因而朱由崧白字连篇的祭文就少有人去留意,只有史可法频频叹息。
大部份时候,朱由崧就有边读边,没边念中间,像“畴咨”,他就念“寿次”:“光ㄆˉ四表”,他就念“光ㄅへ四表”,反正念了就念了,也不能当众反反复复结结巴巴,不过有时候他连掰都掰不出来,袁德芳遂勉为其难的耳语一下。
最后朱由崧念那声“呜呼哀哉”倒是挺大声的,好像他此生念得最顺的便是这句。不过“尚……”之后的那个字又不会了,只见他巴望着袁德芳,袁德芳再也忍不住的叹口气,“尚飨!”
“尚飨!”朱由崧念完之后,轻松的嘘了口气。
这时,朱颜才因那声叹息而发现心上人竟就在身边,惊喜的抬头。
阮士良眼尖,提醒马思贤,惟恐天下不乱的说:“看来,公主也让那个书生给迷住了。”
马思竖的眼睛哪容得了沙子,立即对袁德芳起了歹意,“哼!他要是敢碰我的人,我教他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阮士良笑了笑,他最喜欢挑拨是非,然后隔岸观火。
典礼算是完成了,袁德芳匆匆的躲回人群,结果朱由崧却又愣愣的站在陵前,向下望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史可法最后也忍无可忍,上前说:“王爷,请下令回府吧。”
朱由崧讪讪的笑道:“喔,好啊,打道回府。”
连装腔作势都不会。打道的小吏走了,还得史可法再请他跟上,随从于两旁的皇卫队莫不偷笑。
朱颜力持镇定的跟上,小小年纪便逐着一股风华绝代,穿过文臣武将,比她堂叔还要有威严。
突然,她愕然静止不动,莫愁、解忧立即察觉,上前扶持,发现她的表情惊惶恐惧,就跟前几次癫狂症发作一样。这就是今天会发生的另一件事。
“公主怎么了?”马士英、史可法等大臣随后赶上,担忧不已。
朱由崧也停下来回头看她,看她花容月貌不但失色,根本是完全变色,双眼瞪得好像要滚出来一般,浑身则抖得像是狂风肆虐下的小黄花。
朱由崧连连倒退几步,若非侍卫扶着,他就要很难看的跌倒在地。他手指着她,像见鬼似的说:“她……她……怎么了……”
马士英见过她这样,苦恼万分的心忖,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发作呢?
这时朱颜凄厉的吼了一声,满脸痛苦的神色,原本漂亮的小嘴此刻痛苦的扭曲不成形,她狂呼乱喊,“父皇……母后……”
“爹,她是不是又疯病发作啦?”马思贤父子退开好几步的距离,眼睁睁看着朱颜几乎是在地上打滚,她衣上镶着的珠玉宝石玎玎的迸落一地,还有不少人见机不可失的捡起来拽入怀中。
“莫愁、解忧,你们还不赶快把公主扶起来。”马士英喊。
莫愁、解忧都怕极了,何新却在人潮外挤不进去,担心的直喊,“公主……公主!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直到史可法大喊,这才有人让出一条路让他进去。何新也趁隙钻了进去,推开那两个丫环,跪在朱颜面前拉着她哭说:“公主,没事了,你清醒回来呀!”
何新挂着两行泪,像只小母鸡似的张开双臂,朝围观的人挥舞着双臂叫道:“散开点!围得那么紧,公主会被你们吓坏的。”
突然间,朱颜的手上多了把剑往左右砍去,像个罗刹女般吓得莫愁、解忧连滚带爬,侍卫们也没一个敢动手夺剑,好好一个新主谒陵的仪式,却被朱颜搞得鸡飞狗跳。
史可法也只是干着急,不敢去冒犯公主玉体,偏偏那两个丫环跑得比谁都快。
“总督大人,你不想点什么办法吗?”
史可法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因为马思贤想当驸马的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连史可法都默许,自古以来和亲本来就是求得众人和气相处,无关爱情。
马士英也认了,皇室之女,岂能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眼看公主乱了心性的疯叫狂号,真是丢人现眼,但还是得带回家去。
“来人!还不快去拉公主,莫要让她伤了自己。”
四个侍卫战战兢兢的上前,先是把何新推到一边,再前后左右的包围她。
当四个大汉围住朱颜时,她心里头再清醒不过,可她不想再回马家,故不得不出此下策。
一道银光似的念头闪过,长剑一横,她指向自己的粉颈。
谁也没料到她会有这个举动,包括袁德芳,一时情急,他以极快的身手飞窜过去,空手隔开剑刃,殷红的血喷上朱颜的脸,那红与白与血腥味,终于使她真的再度陷入昏迷。
“你……你害死公主!”马思贤鬼吼鬼叫的拔剑指着袁德芳。
“去你的!”史德威也持剑相向,“明明是他救了公主。”
“公主满身是血,你还说他救了她!”马思贤不分青红皂白便向袁德芳的后背刺出一剑。
史德威马上隔开,“不怪你只剩一只眼看不清楚,那血可是我兄弟的血。”
马思贤这会儿又恼史德威笑他独眼,气得反过来对付他。
袁德芳全然不理会头上的金铁交呜,专心的替朱颜把脉。
就算史可法对他的能耐略有所知,也不禁佩服他的沉着冷静,其他人则惊讶万分,益加对他好奇。
何新冒死闯进暴风圈,哭着说:“袁公子,公主能不能好起来?求求你,救救公主。”眼下乱七八糟,倒是没有人去注意何新怎么跟袁德芳如此熟稔。
马思贤与史德威打到一边去了,马士英不是对自己的儿子武功有信心,而是放心史德威绝不敢伤他。而他对袁德芳则很好奇,“史大人,这位袁公子是你的……”
“哦!袁公子是我的副将德威的朋友,刚从北京逃出来投靠的。”
因为怕影响公主的名节,所以史可法隐瞒袁德芳护送公主的事实。
“原来如此,袁公子也懂歧黄之术?”
袁德芳揖起斑斑血迹的手,“一点皮毛而已。”
史可法关切的问:“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伤得深吗?”
马士英不得不佩服的说:“刚刚是你用手挡开公主的剑?袁公子舍己救人的情操实在令人佩服。”
“没什么,区区小伤,何足挂齿。”袁德芳撕下衣摆,把伤口缠上,免得血一直流的触目惊心,“倒是公主……”
何新正细心的为朱颜拭去血迹,马士英厉声唤来莫愁、解忧帮忙,然后才问:“袁公子,你看公主病情如何?”
“她的脉相浮若洪,沉若急,恐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严不严重?”
“现下还难说,如果常常这么发作,难免气急攻心,轻则终日浑噩,重则癫狂的震断心脉。”
“心脉一断,又会怎样?”
袁德芳拧着眉打了个揖,严肃的说:“恕小的不敢说。”
何新这时就很聪敏了,听得出袁德芳的意思,马上悲悲切切的哭起来,向他磕头,“奴才给你磕头,求求公子救我们家公主。”
何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众人也不免可怜起公主,那头马思贤和史德威停战了,都来关切公主。
“喂!小子,你要能医好公主的疯病,我给你一百两黄金。”
“这……”袁德芳面露难色,好像他很没有把握似的。
何新又磕起头哀求,“袁公子,求求你,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公主。”
史可法也来劝,“袁公子……”
袁德芳很无奈的说:“并非我不想救,而是这种病不是光靠药物就能治好。”
马思贤斥道:“哪有病不靠吃药的?”
“思贤,退下!”马士英看得出来袁德芳其实心中有数。“袁公子,只要你真的有办法医治,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提供一切你所需的。”
袁德芳困扰的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把握。不过,如果能为公主安排一个绝对清幽的环境,让她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