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卷-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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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张,也没有询问那名车把式。因为他知道,纵然问,一定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于是,略一沉吟,将布巾揣入怀中。
用毕早餐,江涛才把两名车把式唤到跟前,吩咐道:“咱们有事不能耽搁,天晚之前,一定要赶到丰城。车资外另加十两银子,两位多辛苦些吧/两名车把式听了,都不觉面有难色,其中一个道:“公子爷,您这不是给咱们难题做吗?要赶路,昨儿晚上就该放快些江涛微笑道:“昨晚原不想赶路,但现在却临时改变主意。
想早些赶到。”
那车把式连连摇头,道:“就算人撑得住,牲口熬了一夜也撑不住了。怎么说,也得休息半日。午后上路,天亮以前赶到丰城,这样人和牲口都从容些。”
江涛含笑颔首,道:“我也知道太辛苦了些,所以才愿别加十两银子。既然你不愿,不好勉强。车资照付,外贸五两小费,咱们在这儿另换车辆也行。”
那车把式连忙陪笑称谢道:“公子爷体谅小的,小的这儿多谢您老厚赏了。换车的事,小的替您老办妥,不须公子爷烦神。”这位车把式不是傻瓜,早在心里盘算清楚:赏钱虽然少拿五两银子,究意路程才走了一半;既然车资照付,何必多辛苦一天,能早些回家为什么不干?
江涛当即开发了车资赏钱,又问另一个:“你呢?是愿意辛苦一趟或就此回头?”
第二名车把式毫不迟疑地答道:“小的送公子爷到丰城。”
江涛笑道:“你若不愿,尽可直说,不必太勉强为难。”
车把式道:“说妥了是到丰城为止的,小的宁可辛苦些,不能说话不算。”
江涛又道:“你不怕牲口撑不住?”
车把式道:“难得疲累一次,不要紧的。”
江涛眼中异采微闪,笑道:“既然如此,咱们索性不必再雇车了;四个人挤一挤,到丰城时多给你一倍车资,你可愿意?”
车把式想也没想,点头道:“使得,小的这就去套车了。”
江涛含笑道:“也不用太急,等牲口歇够了,再上路也不迟。”
大伙儿在店里休息了大半个时辰,外面蹄声纷乱,又来了三人三骑。这三人,正是周刚和姚健星带着大牛。三人刚落马入店,江涛便吩咐动身。临出门,彼此擦身而过,一粒小纸团已塞进周刚手掌心,随即登车而去。待车马远去,周刚暗暗拆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
“留神这名车把式,此人极可能就是颜老怪手下。”
江涛如此怀疑,共有两点理由:第一、他不愿厚赏,宁愿赶路,过份“热情”,不像个“生意人”;第二、那幅布巾,正是在他背上发现的。
一路无话,黄昏时分,丰城县已经在望了。这名车把式好像对丰城县颇为熟悉,不待江涛吩咐,退自扬鞭入城;向右一转,驶进一条僻街。这条街虽不热闹,却有一家门面颇大的“四海酒楼”,兼营客店生意。
车马甫抵酒楼门前,店里忽然奔出一名青衣汉子,迎面挽住车辕,含笑问道:“是江公子吗?”江涛点点头道:“不错,阁下怎知……”那青衣汉子没等说话完,一叠声叫道:
“江公子到了,快过来侍候!”
店里应声夺出四五名伙计,接缝的接缝,启门的启门。忙着将老安人迎下了马车……江涛剑眉微皱,紧跟着下马人店;目光遇处,但见店里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一桌酒席,桌上杯著不多不少,恰好五副。
那青在汉子恭请众人入座,一面命人上菜斟酒,一面陪笑道:“小的姓杨,就是这儿的店东。倘有不周之处,江公子别客气,尽管吩咐就是。”
江涛淡淡一笑,道:“杨掌柜这样做生意,已经太周到了。”
杨掌柜忙道:“哪里!哪里!小店接到通知太晚,准备不及,公子多原谅。”
江涛挑眉道:“在下甫抵丰城,好像记得还没来得及通知贵店吧?”
杨掌柜道:“是公子那位朋友,替公子通知小店准备的。
那位爷台也说公子初莅小地,各方面不熟,怕其他客店招待不周,委屈了公子和老夫人还有姑娘们……”忽然举手敲额,又道:“我这人真该死,险些忘了那位爷台还有一封信留给公子。”说着,匆匆奔去柜台里,取来一封信函,双手奉上。
江涛一见那封信,已知是颜老怪所留,微笑接过拆开。信上写道:“人地两疏,恐无歇驾佳处;特代订上房,并备水酒,观资洗尘。倘果具诚意,明日午刻,请携擎天剑法全谱及怀玉双剑,独自来江边洽谈。如多一人随行,前约作废,恕不保证罗女等安全。勿谓言之不预。”下署又是一个“知名不具”。
江涛看完信,淡然一笑,举杯道:“奔波两日,总算到了目的地。多承杨掌柜接待照应,我这儿先敬一杯。”
杨掌柜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应该小的敬公子。”
两人对干了一杯,杨掌柜又巴结地分敬老安人和燕玲、青儿等,然后才告罪退去。
一席酒罢,老安人和赵妈都回上房休息;江涛吩咐店家另给那位车把式准备卧房,以便让他歇息一宵,第二天再回南昌。谁知那车把式却推说急于返家,竟不愿歇息,要当夜离去。江涛也不拦阻,重重开发了赏钱,亲致谢忱,由他驾车而去。
事毕回到卧房,江涛取出信函让燕玲和青儿看过,正色说道:“据我观测,这家酒楼主人倒不是颜光甫一伙的,但店中很可能隐藏着他的眼线手下。从现在起,你们两人必须轮流休息,严密护卫两位老人家。我和周老前辈他们,都无法分身照顾店内了。”
燕玲急问。你真的准备明天去江边赴约?”
江涛颔首道:“同时也准备照他的约定,携带双剑独自前去。”
燕玲愁道:“这样不是太冒险了么”万一周老前辈他们接应不及……”
江涛打个哈哈,宽解道:“我已有应付万一的准备,你们只要尽心守护两位老人家,不使我分心后顾就成了。放心,我会把小梅和你梅师兄平安接回来的。”
燕玲迟疑半晌,忍不住又问:“你能不能把应付万一的准备告诉咱们呢?”
江涛笑了笑,道:“燕儿你是聪明人,难道还须我明说?
所谓‘擎天七式全谱’,那是颜光甫无中生有,我没有办法给他。至于这两柄剑,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假如能换得小梅他们回来,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燕玲急道:“可你也应考虑到,这两柄神剑落在颜光甫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江涛点点头,道:“我何尝没有考虑过;但两害相权,咱们宁舍神剑,不能不救人。”
微微一顿,又笑道:“不过,我相信能够既救了人,也保全神剑。除非咱们的运气实在太坏了!”
燕玲黯然垂首良久,才低声道:“但愿如此。”
一夜易尽。第二天已刻不到,江涛便换了一身疾服劲装,提前用毕午饭。将“方邪”、“离火”两剑交插肩后,问明途径,独自往江边而来。
丰城濒临赣水,江边渡口舟帆往来,十分热闹。颜光南的信中没有说明“洽谈”的地点,俗大江边,却到那儿去等候呢?江涛抵达江边,国注那熙攘人群,不禁感到茫然无主。
独自在人丛中烧了一匝,也没见到可疑之人。看时间,距午刻还有顿饭光景,于是找了个比较整齐的茶拥,叫来几角糕点,慢慢品茗而待。
谁知刚坐下不久,忽见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从人丛中匆匆奔了过来,瞪着两只小眼珠向江涛上下打量一阵,怯生生地问道:“公子,你可是姓江么?”
江涛微笑道:“不错,有人要你给我带信来,是吗?”
那男孩点点头,道:“一个客人雇了我爹的船,叫咱们渡你过江去。”
江涛轻哦一声,含笑起身道:“船在那儿?带路吧!”
那男孩领着江涛穿出人群,直往上游僻静处走。行约里许,果见江边泊着一艘小舟;一个短农赤足汉子,正在舟畔引颈张望。那赤足汉子冲着江涛露齿一笑,却低声问那男孩道:
“小狗子,这位就是江公子吗?”
男孩点头道:“是的,就是他。”
赤足汉子似不放心,又问道:“你问实在了,不会弄错?”
江涛见赤足汉子一脸淳厚之色,是个道地船家,笑着接口道:“错不了!咱们最好能快些,别教那位雇船的主人久候。
活落,一洒步,飘然踏上小舟。舟身如载落叶,连晃也没有晃一下。赤足汉子骇然一惊,连忙撑篙离岸,那名叫小狗子的男孩也帮忙抽桨收跳板。父子二人合力操舟,直向对岸划去。
舟到江心,江涛忽然想起一件事,含笑问道:“那位雇舟渡我过江的人,可曾说过在什么地方跟我见面?”
赤足汉子道:“没有,那位爷台只吩咐小的进公子过江,对岸目有人备马迎接。”
江涛一怔,道:“备马?莫非路途还很远么片赤足汉子憨笑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刚说着,船头小狗子突然指着对岸道:“公子快看,那儿不是有人牵了马匹在江边等候着么?”
江涛扬自望去,果见对岸一株柳树下,并排着两匹骏马;一名黑衣老者,正负手仁立而待。那黑衣老者头项光秃无发,可不就是在南昌城中摆设估在摊的家伙!
江涛眼中一亮。顺手掷落一锭碎银,低声道:“不劳远送,两位请回吧!”话声甫毕,一提真气,身形离舟射起;横掠十余丈,跨越半个江面,轻若飘絮落向对岸柳树下。舟中父子二人顿时都惊呆了。好半晌,小狗子才呐呐道:“我的天……这可不是会飞的活神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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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教布疑阵
秃顶老者一见江涛以绝顶轻功,飞掠过江,脸色不由微变。但仍力持镇静,迎着江涛抱拳一拱,冷冷说道:“家主人密函相邀,目的不愿为外人得知。少侠却于光天化日之下炫露武功。莫非此来并无诚意?”
江涛微微一晒,道:“若无诚意,在下岂会数次忍受戏弄,辗转来此赴约。敢问贵上何在?”秃顶老者道:“家主人早已洁樽恭候,特命在下来此导驾。”这话回答得十分技巧,言语中竟不肯泄露颜光南现在藏身之处。
江涛淡然笑道:“阁下行事机警,那日南昌城夜市中已经领教过了。想必贵上对阁下十分器重吧?请教合甫上下如何称呼””
秃顶老者道:“不敢当少侠谬誉。小老儿胜奚名谷,匪号‘秃狼’,请多指教。”
江涛一怔,道:“秃狼奚谷……莫非太行‘一狼二豹’中那一狼?”
秃顶老者傲然道:“好说,那是从前的事,如今咱们三兄弟已经技效仙翁门下。”
江涛笑了笑,道:“以阁下等立寨太行,何等自在,怎么又改投了颜光甫呢?”
奚谷神色一沉,冷冷道:“这是咱们的私事,不劳少侠动问。”
江涛笑道:“好吧,既然阁下不愿说,咱们且言归正传。
在下双剑已随身携来,不知贵上准备在什么地方见面交换?”
奚谷不答,只侧身肃容,道:“请少侠上马。”
江涛闪目又问:“那地方很远么?”
奚谷冷然道:“不远,但也不近。等走到了,少侠自然就明白了。”
江涛轻笑一声,道:“好口齿,不愧一代枭雄的门下。看来我只有俯首听命啦!”说着,飘身上马。秃狼奚芬也不再多说,自顾上了另一匹马,丝通一抖,向西北方驰去。
两骑首尾相接,离开了江岸,渐渐行到一片荒凉的荒野之中。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
江涛默察方向,发觉那秃粮奚谷忽儿向西,忽儿趋北,走走停停;既像在辨识方位又像在故布疑阵,并没有一定的去向可循。
初时,江涛犹自极力忍耐;但行了两个多时辰,忽见奚谷由北转西,再由西折向南,简直又走了回头路了。不禁恼怒道:“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走到?”
秃狼奚谷漠然应道:“快了,反正总在今天,绝不会迟到明日。”
江涛怒道:“在下是诚意应约而来,假如你们另怀鬼计,却休怨在下不守信诺。”
秃狼奚谷冷冷道:“少侠意欲如何?”
江涛道:“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然后再寻颜光甫算帐。”
秃狼奚谷忽然哈哈笑道:“少侠真要这样做,何妨拔剑一试?”
江涛剑眉一挑,道:“你当我不敢?”
秃狼奚谷阴沉地道:“少侠别忘了,那梅剑虹乃天心教少教主,罗小梅更是红石堡主唯一遗孤;少侠若杀了奚某,明日一早,家主人便会将两具尸体分送天心教和红石堡——这笔帐,却要记在少侠名下。”
江涛心头微震,扬了扬眉,终于又把怒火压了下去,冷晒道:“你们也别忘了,假如他二人有分是损伤,非但很不到神剑交换,你们也休想保全性命。”
秃狼奚谷笑道:“家主人志在双剑,并不想伤害他们。但为了防范意外,自不能不特别谨慎。只要彼此具有诚意,今日即可完成交换,少侠又何必急躁呢?”
江涛长长吁了一口气,强抑胸中愤恨,道:“好吧!我就跟你耗上一日工夫,倒看你们有些什么花样。”于是,拿定主意不再开口,只紧随秃狼奚谷而行。任他转东起西,不再询问。
那奚谷领路,在荒野中徘徊;又行了个把时辰,眼看天色已近黄昏,前面江水阻路。细看方向,竟然又回到午间动身的地方了。江涛不禁恍然大悟,敢情这一整个下午在荒野中大兜圈子,乃是颜光甫放布的疑阵。其目的,全为了试探江涛身后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跟踪。
他心虽恼怒,却又不得不对颜光南的缜密和狡猾,感到几分佩服。
转眼间,日影西沉,暮色加浓,秃狼奚谷忽然勒缰飘身下马。江涛不言不语,也紧跟着甩镫而下。
秃狼奚谷以手拢目,四下张望了一阵;然后从马鞍后取下一幅毛毯,平铺在草地上。又由皮囊中掏出一大包卤菜和一壶美酒,都放在毛毯上;笑着说道:“跋涉半日,想已饿了。
荒野中未备佳肴,少侠休嫌简慢。”
江涛冷冷一笑,道:“谢谢,我还没饿。”
秃狼奚谷道:“少侠莫非怕酒菜中有毒?”
江涛晒道:“有毒无毒与我何干?你若饿了,尽可自用;我等你吃饱喝足了,咱们再绕圈子捉迷藏也不迟。”
奚谷哈哈一笑,老实不客气取酒畅饮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少侠不要误会,虽然多走些冤枉路,对彼此都是有益无害的。如今武林中贪婪之徒太多,千古神兵,谁不想据为己有?家主人思虑周详,决心选一处最安全、最隐密的地方,跟少侠单独晤面;实不欲此事传人外人耳中,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涛冷哼一声,道:“世上贪婪之徒,还有比令主人更甚的么?”
奚谷耸耸肩道:“这是少侠成见太深。其实,家主人……”
江涛不等他把话说完,即沉声道:“我没有兴趣跟你闲聊。我只问你,颜光甫准备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面?”
秃狼奚谷两手一摊,道:“不瞒少侠说,连奚某也不知道。”
江涛目中精光一聚,佛然道:“什么”你不知道?”
秃狼奚谷嘿嘿笑道:“老实奉告少侠吧,奚某受命在江边迎接,任务只是陆少侠闲逛半日;天晚之前,仍回原地。至于家主人真正安排跟少侠相见的地方,必须待入夜以后,听候进一步指示。”
江涛双眉齐剔,怒道:“原来这半天徒劳,竟是你们有意戏弄!”语声中,猛然上步,探手一抄,登时将他挟脖子提了起来。秃狼奚谷毫未反抗,脸色也一片镇静,似是早料到江涛会有此一着。
江涛叱问道:“颜光南现在何处?快说!”
秃狼奚谷缓缓道:“不知道。”
江涛怒喝道:“你若敢知而不言,休怪我用‘错骨分筋’的手法惩治你。”
秃狼奚谷面不改色,笑道:“奚某奉命之时,主人已料想到少侠可能以酷刑逼问地址,所以连奚某也不让知道详情。如今想来,果然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别说‘错骨分筋’,少侠便是杀了我,也无法获得片语只字的。”
江涛怒火鼓荡,几次想痛下煞手;但转念想想,又觉得颜光甫狡猾成性,这样做法并非不可能。于是只好忍耐着问道:“你且实说,那进一步指示,要何时才能知道?”
秃狼奚谷道:“家主人吩咐,须待天色黑尽后,自有火光指引方向。”江涛沉吟片刻,恨恨的松手,道:“姑且再饶你多活一会;天黑若不见火光引路,你休想活命。”
秃狼奚谷从容不迫吃喝完毕,就地挖了一个土坑,将残肴碎屑埋了。抖抖尘土站起身来,用手一指北方,道:“少侠请看,奚某并无虚言吧?”江涛凝目望去,只见正北方荒野中,果有一团火光在闪动。
这时,夜幕甫张,光线犹未太暗;远远看去,那火光好像是一盏灯笼,高悬在六七里外一处土岗之上。江涛沉声问道:“你怎知那火光定是指引咱们方向而设的?”
秃狼奚谷道:“少使如果不信,何妨过去一察?”江涛傲笑一声,道:“少不得要去察看察看。”说着,屈指连弹,点闭了秃狼奚谷两肩上穴道,低喝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你肩上穴道受制,并不妨碍行动;但若想见机脱逃,却有些不太方便。麻烦你陪我同去一趟,待见到额光甫,我自会解开你的穴道。上马吧广秃狼奚谷淡淡一笑,如命而行,毫未反抗。江涛也飘身上了马,双骑并辔,直向那火光处驰去。
不久,登临上岗,果然看见一盏纱灯,高挂在一株古张树上。灯下竖立着一具树枝扎成的指标,箭头遥遥指向西北。江涛略一检机,见油灯还是新点燃的。明知那点灯的人必然藏在附近,并不说破,圈马直趋西北。果然,他们刚离开上岗,那盏纱灯也就熄灭了。
行约十余里,荒野中又出现另一盏纱灯;这一次,指标方向却朝向正西。江涛不由哑然失笑,道:“颜光甫自负聪明,专喜行此掩耳盗铃的蠢计。这火光指路的方法虽然别致,如有人存心追踪,只消跟着咱们马后,一样能找到地藏身的地方。”
秃狼奚谷微笑道:“少侠未免小看家主人了。”
江涛讶道:“莫非他还有其他安排?”
秃狼奚谷阴声道:“实不相瞒,经过日夜两度观察,百里之内已不容他人匿迹。何况咱们所走的路线,早由家主人事先划定,暗中均有高手伺察;岂能被人轻易跟踪而来!”
江涛笑了笑,心里却在忖度:“不知道周刚他们找到颜光甫秘密巢穴没有?假如真似秃狼所说,只怕不易循迹赶到;那么,一切原定计划就很难实行了……”边忖边行,一路不断有灯光指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