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卷-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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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沉声道:“什么细故?快说。”
姚健星犹自吞吞吐吐。适巧大牛一手提着干粮袋,一手提着酒葫芦返回山洞,见状大声接道:“你们不说,俺可憋不住了。平常都说要坦诚,敢情是说着骗人的?”姚、周二人皓首低垂,竟无辞作答。
江涛忙道:“大牛,你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大牛环眼一翻,朗声道:“他们都说的假话。燕姑娘和青儿根本没去九羊城,她们俩……”话至此,环眼忽红,唏嘘抽搐几声,竟无法再说下去。
江涛急道:“大牛,说下去!她们……怎么样了?”
大牛埂咽道:“燕姑娘被无心教捉去了。青儿护卫燕姑娘,身受重伤,已经快死啦……”话一说完,忽然“哇”地大哭起来。
江涛似吸一口凉气,掉头问道:“这话可是真的么广姚健星黯然点了点头,周刚却含混答道:“丫头总算尽了全力,这是她命该有此一劫……”
江涛热泪盈眶,颤声又问:“青儿她……她在什么地方?”周刚道:“在距此不远一个隐密的石洞里……”江涛跳起身来,挥手道:“带路!”但刚举步,忽又转顾大牛道:“你这些日子修习本门‘返步归真’心法,已有几分火候?”
大牛一面拭泪,一面傻愣愣地道:“俺也不知道有几分火候,这事要问姚老爷子。”姚健星连忙代他回答道:“他资质虽差,习练甚勤,约莫已有二成火候。”
江涛沉思有顷,毅然道:“大牛有此成就,潜渡百余文阴河应无问题。就烦姚老前辈留守此洞;大牛可泅水入谷,把河道情况告知穆忠父子,并协助他们泅渡阴河。”
姚健星躬身应命,但仍关切地道:“少主初脱艰险,但愿以大局为重,谋定而动。”江涛微微颔首,自和周刚涉水出洞,匆匆而去。
姚健星送走二人,转头埋怨大牛道:“都是你嘴快,若是因此激出意外,你就等着倒媚吧/大牛低着头道:“俺说的实话,俺又没有多说什么……”姚健星挥手道:“算作有理。
别唠叨了,下水啦!”
………………………………
第八十九章 奋勇疗伤
江涛在周刚引领之下,飞步登上一处断崖。野草掩蔽下,果见有一个幽静隐密的石洞,洞外垂着大片山藤,若非拨开藤草,极难发现石洞洞口。进入洞内,却颇为宽敞干燥。整个石洞被周刚等用草帘隔为两间,洞中更蓄存着很多米粮食物,并有炊饮器具。显然,他们已在这山洞里,居住了好几天了。
周刚掀起草帘,靠近洞底有个草堆,勉强算是卧床;只见周青青乱发蓬松,脸白如纸,直挺挺躺在草堆上。既不闻呼吸之声,也不见她睁一睁眼皮;乍看起来,哪儿还是往日娇憨活泼的育儿,简直就跟一具死尸相差无几了。
江涛一阵酸楚,低头疾步而入。一探手,握住她的腕脉,凝神默查之下,才略为放心。
那脉息虽弱不可辨,总算尚未完全断绝。他忍住满眶热泪,轻轻唤道:“青儿,青儿!”
周青青似有所觉,又似欲振乏力;眼皮会动了一下,竟未睁开。周刚忙接口叫道:“孩子,你张开眼来看看,是少主人平安回来了。”
‘少主人”三个字,就像一枚尖针,深深刺进周青青的耳鼓。只见她浑身一震,沉重的眼睑竟应声而开;一双散漫无神的阵子,左右转了转;嘴角连连牵动,却发不出声音。
江涛一侧头,泪水夺眶而下,便咽问道:“她怎会伤得这样严重?”
周刚叹道:“她在抢救燕姑娘时,被重手所伤,内腑几乎全都离位,这几天咱们为了寻觅少主,又无暇照顾她……”江涛覆地扬起头来,含泪说道:“青儿功力不弱,天心教中,能以重手法打伤她的人并不多,那人是谁?”
周刚道:“普通敌手确难伤得了她,但那人一身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别说青儿,连老朽和姚健星联手,也仅仅跟他扯平,分毫未占到便宜……”
江涛骇然,再问道:“那人是谁?”
周刚道:“那人出现时用黑纱罩面,左右随侍是两名剽悍的蛮人。据燕姑娘见面时,曾尊称他叫什么‘老菩萨”
“啊!是他!”江涛猛地一惊,失声道:“连他也离开天湖了?”
周刚问道:“少主知道他的来历?”
江涛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天心教幕后最高首脑,地位更在教主之上;随身有三名高丽国高手,教中人都尊称‘老菩萨’而不名,是一位神秘可怕的人物。可惜我只见过他一次影子,连面貌也没有看见过。”
周刚圆睁着那只独眼,犹有余悸地道:“那‘老菩萨’一身武功高不可测,照面间便擒去燕姑娘。青丫头飞身扑救,被他挥拳打伤。老朽和姚健星双双抢出,联手接了他一掌,竟被他掌力同时震退四步。就此一瞬间,燕姑娘已被两个蛮人挟持而去。”
江涛凝目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周刚道:“就在十天之前,少主应颜光甫之约,离开丰城不足半日。那时老朽等恰好赶到,总算保全了老安人;但也因此来落魂崖应援略迟,致使少主悬崖失手。”
江涛沉吟道:“这么说,那老菩萨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往四海酒楼行凶肆虐?”
周刚颔首道:“正是在白昼发生的。事后老朽等赶赴落魂崖,少主又不幸失手,正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亏得梅剑虹一力承担,愿代少主护送老安人前往龙羊城,罗姑娘也随往照应,老朽等才能全心寻找少主下落。”
江涛长叹一声,道:“我亏负他的已经够多,想不到又承他这份厚情,他日相逢,何以答报?”说着,凝目望望周青青,又道:“青儿伤在内腑,必须渡力使五脏归位,才能治愈伤势。燕玲被掳返天湖,更须及时驰援救她出险。这两件事都不能迟缓,非得及早开始不可。我现在就先替她行功渡力,烦老前辈代为护法。少时穆忠父子到来,可嘱他们在洞外静候;待十二个时辰以后,咱们就动身赶到天湖去。”
周刚闻言一惊,忙道:“渡力疗伤最耗真元,有老朽和姚健星合力行功已经够了,少主又何须亲自施为?再说,天湖奇险难入,敌手更非庸俗之辈;驰援燕姑娘的事,还当从长计议才妥。”
江涛断然道:“天湖便是铜墙铁壁,虎穴龙潭,我也非去不可。此事不必再计议,老前辈清照我的安排实行就是。”
周刚迟疑道:“那么,少主人可否容老朽为青儿渡力疗伤江涛道:“不必,等她伤愈动身的时候,我还另有借重二位老前辈的地方。”
周刚企求地道:“少主千金之体,万请保重,别为了青儿这丫头……”江涛摆了摆手,一面解下双剑倚放床头,一面说道:“我自有分寸,出去吧!”周刚独自泪光闪烁,没敢再说;轻叹一声,躬身退出洞外。
焦急的等待中,时间过得特别慢。
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日一夜。在这整整一个对时之内,洞里洞外,寂然如死;只有那悠缓的阳光,一寸一寸在旷野林梢下移动,移动……
好不容易捱到日暮,断崖下来了四条人影,那是铁臂他猿姚健星、大牛,领着绝谷脱险的穆忠父子。周刚迎着,低声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姚健星首先顿足埋怨道:“少主新伤初愈,体力尚未复原,又强泅阴河;正值疲惫之际,如何能承担渡力疗伤这等最耗真元的事?周兄怎么也不劝阻?至少,得等过了今夜再开始也好些。”
周刚苦笑道:“我何尝没有劝阻,但少主执意甚坚,如之奈何。”
姚健星恨恨道:“咱们本不想现在把丰城变故告诉少主,就因少主是个挚情性急之人;偏偏大牛嘴快,以至弄得欲掩无辞。想起真叫人痛恨这小子口没遮拦,又傻又蠢!”
大牛一张脸胀得成了猪肝似的,扭着脖子,垂头不敢吭声。穆忠劝解道:“事已至此,责怪他也没有用了。咱们还是先作部署,为少主护法守卫才是。”
周刚道:“说的是,在这渡力疗伤期间,绝不能遭受惊扰;否则一旦真气走岔,行动的人首遭其害。咱们且以断崖百丈划分两道警戒,百丈外由他们两个年轻人负责巡行守望,咱们三个老的则紧守洞口;尽此一日一夜工夫,全心专注,你要松懈。”
姚健星扭头向大牛低喝道:“听见了吗?仔细些,若有变故,要尽早告警。”大牛怯生生道:“知道了。”
姚健星又道:“可也别风吹草动就鬼嚷鬼叫的;告警时务必轻声些,以免惊动了洞里的少主。千万记住!”
大牛连连点头,应道:“记住了,记住了。”虎腰一转,大步离了断崖洞口。穆忠也向天赐挥挥手,道:“去吧!多多小心。”穆天赐应声举步,随在大牛身后而行。
两人直奔出百丈以外,选了个较高土岗,登高守望;周围数里内景物,悉收眼底。
大牛憋了一肚子闷气,见穆天赐紧跟自己左右,便挥手道:“你另外找个地方的好,别跟俺这晦气人在一块儿;省得回头有了事故,连你也跟着挨骂受累。”
穆天赐笑了笑,道:“这地方视野开阔,乃是守望最佳之处。再说,你入门在先,论来应是师兄;小弟自当以师兄是瞻。”
大牛自嘲地一哼,道:“哈!师兄?得了吧,从入门到现在,少主叫俺跟着姚老爷子练武;你猜他除了会骂人,还教了俺些什么?”
穆天赐道:“想来必是天龙立功。”
大牛耸耸肩,道:“俺可不知道啥叫天龙玄功,只知道姚老爷子当着人一套,背着人又是一套。依俺看,再练十年,也是白废。”
穆天赐诧道:“那怎么会呢?”
大牛哼道:“怎么不会?每逢少主查问俺功力进度,姚老爷子总说:“他资质虽差,习练甚勤,已经如何如何。’其实,他背着人的时候,只教了俺一门功夫,那就是睡大觉。”
穆天赐不解,问道:“姚老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大牛道:“他的心事,俺明白。他是怕俺将来武功比他强,做师爷的脸上无光。”
穆天赐笑道:“天下做师父的,只有盼自己徒弟出人头地,绝没有藏私的道理,你一定是误会了。”
大牛道:“你敢情是不相信?”
穆天赐道:“小弟委实难信。”
大牛道:“好!俺就照方抓药,把他教给俺那套睡觉的功夫告诉你。你是练过武的,且评评看,这是不是天龙玄功。”说着,叫穆天赐侧卧在一块大石上;然后依姚健星所授口诀和方法,—一教由穆天赐依序演练。
穆天赐年仅十六,童心本混,一时好奇,果然依育司练起来。他如法导气行功,不过片刻时光,竟发觉体内气血渐趋缓慢,呼吸低微;再过了一会,连身体也逐渐变冷。眼皮越来越重,只觉得倦极欲睡,全身松散,有一种难以言述的舒畅之感。
大牛问道:“你觉得怎样?天下武林中,可有这门睡觉功夫么?”
穆天赐身心俱入妙境,双目微合,不理不应。大牛连问数声不见回答,伸手一探鼻息,不禁哑然失笑道:“这小子,是比俺有神气,居然一教就会,当真睡过去了。看来这功夫得让他来练,才有成就。”语声未毕,忽闻一声轻叹,一个苍老的口音接道:“傻东西,真乃世上第一憨人!连天龙门妙绝人表的‘返噗归真’心法也不知道,竟说是睡觉的功夫!”
大牛猛回头,只见月光下挺立着一条枯瘦的人影,跟自己相距不过两文,顿时大吃一惊。他本想呼叫,又怕姚健星会责备自己众冒失;声到喉边,又一伸脖子咽了回去。哑着嗓音喝道:“喂!你是谁?”
那枯瘦人影未见举步作势,竟一闪直到面前,轻笑道:“憨人!你仔细看看,还认识我吗?”大牛揉揉眼睛,定神打量,但见那人又瘦又小,披一件大红色袈裟;头上光秃秃没有一根头发,双目却炯炯有神,泛射出低人的光芒。
显然,那人是个老和尚,而且的确十分面善。尤其治和尚那双眼神,分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却想它不起。老和尚含笑而待,既不走近,也不再出声,似要等他回答。大牛真恨自己记性太差,憨憨一笑,道:“好像有些面熟,可是,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老和尚笑道:“再想想看,我是谁?”大牛道:“你是个和尚……”
老和尚点头道:“不错,我是个和尚。但咱们在哪儿见过啊?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大牛用手一比,讪讪地道:“谁要记起了不说,谁就是这个。”敢情他有些急了,这誓发得不小!中指前伸作头,其余四指作脚,还在蠕蠕划动。
老和尚晒然一笑,摇头道:“憨人!真是个憨人……”他一连叫了大牛三次“憨人”,大牛眼中忽地一亮,脱口道:“啊!俺记起来了,俺记起来了!”
老和尚笑问道:“当真么?”大牛不住顿足,道:“没错,你就是那次在怀玉山石洞门口,骂俺是憨人,要收俺做徒弟;后来俺不肯,你就戳了俺一指头。错不了,你就是那个和尚。”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亏你还记得,老油法号‘一瓢’。”
大牛连连点头,道:“对!对!你就是一瓢。那天你走了以后,俺少主还埋怨俺,说你是个奇人;又说俺没跟你做徒弟,错过机缘,实在可惜……哈!想不到咱们在这儿又遇上了。”
一瓢大师微笑道:“我刚才从附近经过,听你在抱怨没学到天龙玄功,所以特来一晤。
说起来,你我确是有缘……”语声微顿,又适:“江少侠可好?”
大牛咧嘴笑应道:“好!好!好得很……”突然笑容一敛,忙道:“不!一点也不好!
咱们现在正走霉运,一连串地出事。今儿个你来得正巧,你既是奇人,想必能帮俺少主一次忙
一瓢大师诧道:“江少侠出了什么事!”
大牛道:“不是少主出事,是青儿和燕姑娘她们出了事。少主早先出了点事,如今已经没有事了……”一部大师霜眉一皱,道:“你先别急,慢慢地说出来;不然,真要把我和尚搞糊涂了。”
大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俺实在笨,这么一点屁大的事,也说不清楚。这样吧!
烦你坐一会,俺去把周老爷子他们请一位来,包准一说你就明白了。”
一瓢大师问道:“谁是周老爷子?”
大牛道:“你忘了?就是上次被你用邪法迷倒的两个老头儿。”话说完了,才想起“邪法”两字用得不妥,急得连连搓手,解释道:“对不起,俺说溜嘴了。你那法儿虽然有些邪气,也许不是邪法倒也难定……”
一瓢大师毫不在意,笑道:“他们也在这荒野附近吗?”
大牛道:“就在百丈外那片断崖上,少主和青儿也在。”
一瓢大师欣然道:“既如此,你带我去见见他们……”
大牛忙道:“不行!少主现在不能见客。俺得先去说一声,不然又被他们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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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傻人傻福
一瓢大师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快去通报,我在这儿等候便了。”
大牛拔步欲走,忽又指大石道:“他叫穆天赐,是俺师弟,若是他醒过来……”一瓢大师笑道:“你放心,方才我已暗助他一指;一时半刻,他还醒不过来。”
大牛想了想,又道:“再麻烦你替俺留意着,别让外人欺近百丈以内;一有事故,先报个警讯儿。”一瓢大师虽感诧异,却未多问,点头道:“知道了,你快去快回,我还有事,不能久等。”
大牛安排妥当,这才放心下了土岗,急急向断崖而来。
石洞前,周刚等三人成“品”字形席地而坐。姚、周二人并肩坐在洞前,穆忠因功力较低,所以坐在洞口。三人望见大牛如飞奔来,惧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跃身而起。
姚健星沉声喝道:“什么事这般慌张?”大牛心里一高兴,竟然辞不达意,结结巴巴道:“老爷子快请过去一下……有人来了……”
周刚骇然一震,急问道:“来的是什么人?有多少人?大牛气喘淋淋道:“是……是个老和尚,叫做‘-’什么来着……啊对了,叫做‘一笔和尚’!”
周刚一怔,沉吟道:“一笔和尚?姚兄可曾听过这名号?”
姚健星摇摇头,道:“从未听过。”
大牛却道:“你们没听过他的名号,但见过他的人,还吃过他的大亏哩。”
姚健星惊道:“那和尚究竟是谁?”
大牛嘻嘻笑道:“敢情你们记性比俺更坏。上次在怀玉山的石洞里,有个老和尚从洞里出来,你们要跟他动手;谁知一照面,就被老和尚弄睡着了。可记得这回事吗?”
姚、周二人方始恍然大悟,失声道:“你说的,莫非是空门三绝中那位‘一瓢大师’?”大牛拍掌笑道:“俺说吧!一提个醒地,八成都能记得起来。一点没错,正是他!”
姚健星脸一沉,叱道:“蠢东西,你还得意哩!夹缠老半天,把个一瓢大师说成了‘一笔和尚’,早提怀玉旧事,岂不省了许多口舌!真是个愣种!”
大牛满怀高兴,没料到仍然换来一顿埋怨,嘟着嘴道:“俺本来要说的,又怕你们怪俺揭疮疤,提你们的丢脸事。现在可不是了,好说歹说,总是俺的不对……”姚健星哭笑不得,顿了顿脚,摇头不语。
周刚笑道:“这孩子愣虽愣,说的可是句句实言。凭良心说,咱们老哥儿俩被人双双放倒,那还是第一次。无论如何,总是丢脸的事。”接着,笑容一敛,又道:“一瓢大师乃方外奇人,又与少主有旧;论理,咱们该去迎接他才对,无奈少生行功未毕,不敢擅离。大牛,你不妨把实情告诉他,请他移驾崖下一会。”
姚健星忽道:“且慢!”旋四下一望,沉声道:“人心难测,不可不防。咱们必须先弄清他的来意,以免有失。”
周刚沉吟了一下,道:“那么,你们仍守在这里,由我先去会会他。”
姚健星又道:“并非姚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关少主安危,咱们宁可失礼,绝不能大意。在未了解他来意之前,周兄宜多谨慎。”
周刚点头道:“我自然理会得。”说着,身形一长,飘下断崖。
两人来到土岗上,一瓢大师正盘膝跃坐在大石边;穆天赐沉睡如故,果然未醒。周刚叫大牛站在远处警戒;自己则在相距一丈外停步,抱拳道:“周孟起见过大师。”
一瓢大师缓缓张开眼皮,朝他露齿一笑,道:“施主别来无恙?”
周刚一触和尚眼神,心头暗震,连忙俯首道:“怀玉山中不知大师佛驾,失礼冒犯之处,还望大师海量包涵。”
一瓢大师哈哈笑道:“施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