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10:10-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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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梵盯着她的眼神由纳闷变为恍然,看来这小学妹还有点洁癖呢!
他并没有制止她的行为,反而像看电视般一边吃便当一边观察着她的动作。他发现她连整理的动作都相当文雅,却十分有效率地在短时间内将他目光所及的部分清理出一定程度的整洁。
终于,他吃光了一个大便当,而她的打扫工作也告一段落。
“想不到你真贤慧啊!”他满足地瘫在沙发上。“对了,还有地还没扫……”
一颗抱枕立刻凶狠地落在他脸上。等他啼笑皆非地拿开后,便看到白以悠面无表情地来到他面前。
“由左边数来前两袋是垃圾,麻烦你等垃圾车来时拿出去扔,第三袋是脏衣服,如果你明天不想裸奔上学,建议你今天晚上把它洗好。”住在这种环境可是会生病的,她不想看他落入那境界。
“唉……”要他打扫?江梵立刻装死哀嚎。“我好悲惨啊,都快伤重不治了,还要被奴役做家事,你不知道我痛到路都走不动了吗……”
“你刚才抢便当吃饭倒挺利落的。”两双眼睛对视,一个是赖皮,另一个则是坚定,僵持了一会后,她轻叹口气。“算了,你明天还是裸奔好了。”
她吃力地拎起装着衣服的大袋子和两包垃圾,似乎要全拿出去扔了,江梵见状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挽救他的衣服。
“我来就好我来就好,小悠悠的命令我哪敢不从,就算伤重不治也要死而后已啊!”他抢回三大包东西。
“怕伤重的话就先擦药,这样你就百毒不侵了。对了,身上衣服脱下后,顺便一起洗。”她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浅笑,早就算准他不会让她拎重物,果然马上中招。
“唉唉唉,你简直是吃定我了,全被你算得好好的。”洒潇地剥光身上的衣服往脏衣服那袋里一丢,他乖乖地让她上药。
之后,像是中了邪似的,为了贪看她那吝于给予的笑容,江梵当真洗了那一大包衣服,还和她合力将房间、厕所等地都清洗干净,甚至连地板他都扫好拖好。
“行了!时间到!我送你回家。”打着赤膊,这下才发现没衣服穿的尴尬,江梵左右张望后,只得在夏天里穿起了运动外套,准备送她回家。
“你不用送我,我们两家之间的路都在闹区,我只要不走巷子就好,不会再发生昨天的事。”虽然整理的是他家,但她让带伤在身的他劳动了一晚,不能说没有愧疚。“而且,我没有门禁。”
“你没有门禁,我有。”在这点上他就不让步了,没多想便抓起她的手将人拉出门。
手心被温暖包覆的感觉,令白以悠一向波澜不兴的芳心,小小地悸动了一下。
然后,他准时在十点十分,将她送到家门口。
“江梵,你终于来上课啦?”
某堂课下课时间,江梵一脚才踏进教室,嘈杂的教室马上变得寂静无声,同学们似乎有志一同打量他到底有没有被砍死。唯一的差别是只有少数同学敢光明正大的看,大多数皆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两眼。
他视而不见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书包随便往桌上一甩,众人见他一如往常,教室里才慢慢恢复下课该有的吵闹。
“喂!听说你单挑对面高中好几个老大?”班上另一个不良少年小猴笑嘻嘻地靠过来。“不错嘛!居然还能好端端的来上课。”
“难道你希望我挂点?”他没好气地瞄了过去。
“不要理小猴啦!江梵,那你有没有把他们老大的地盘接收过来?”平时也是问题人物的阿贤问。
“你真的以为我在混禁用词?”江梵白了他们一眼。“要不要我下回抢银行带你们去?”
“不用了,抢回来分我们就好。”说完,一群围着江梵的学生全笑了出来。
班上很明显分成两个部分,其中少数和大家都距离得远远的这部分,就是茂重高中里最令师长头痛的一群,而这群人又是以江梵为首。
不知打哪来的谣言说江梵杀过人,于是所有学生都对他敬而远之,除了一些操行有问题的同学。
要不是还想混这张文凭,江梵根本不想来上学。他不在乎自己形象有多差、大家有多怕他,也不在乎树立多少敌人,更不在乎四周这群和他哈啦打屁的,全是猪朋狗友,没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
比起他们接近他为了捞点好处或名声,只认识两天的小学妹反而更对他的脾胃,至少她对待他的态度真切无伪,还会担心他的伤、怕他饿肚子。
想到昨天那个大便当,嘴里又开始发馋,不知道今天还吃不吃得到?
“喂!江梵,发什么呆?”小猴狐疑地唤着出神的他。
“没什么。”和白以悠的相识,是他绝不会透露的事。
此时上课铃声响起,众人也纷纷回到座位。进门的老师,似乎有些意外地看到江梵出席,还往他那里多看了几眼,讽刺两句才开始上课。
对于这种“另眼相待”,江梵只是冷笑以对,反正他对老师的关爱不抱期待,他们要怎么看他,他也无所谓。
五十分钟过去,又到了下课时间,老师离开教室后,江梵马上一个起身,准备到楼下的福利社买点东西填肚子。在吃过白以悠那个便当后,好像什么食物都再也满足不了他,总觉得少了点味道,所以他空着肚子来上学。
“江梵,你去哪?”几个狐群狗党马上跟了上来,跟着他一同下楼。
四五个大男生浩浩荡荡地进了福利社,在里头抢面包牛奶的学生见到他们,莫不主动让出一条路,离得远远的,足见他们形象之糟。
早已习惯这种景象的江梵,随便拿了袋餐包便要结帐离开,倒是跟在他旁边的几个人,狐假虎威的硬是拿光了好吃的面包,教其它学生敢怒不敢言。
“搞什么?你们吃得了这么多吗?”江梵懒洋洋的回头瞥了他们一眼,目光很是犀利,几个人也只好讪讪然地将多余的面包放回去。
付了钱,江梵转头走出福利社,不意却在门口和一个女同学撞个正着。
“对不……”那人捂着额,抬头想道歉,却意外地低叫出声。“是你?”
是她,白以悠。江梵勾起了唇,为这个意外而惊喜,正在犹豫着该不该和她交谈时,她身旁的女同学突然倒抽一口气。
“以悠!你知不知道你撞到谁啊!”女同学拚了命地扯她袖口。
“我知道。”白以悠淡淡地回她一句,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她的袖子都快被扯破了。
“他是三年级的老大耶!听说他、他很恐怖……我们不要买了,快点走啦!”女同学怯怯地望了眼面无表情的江梵,见他一直沉默不说话,心里的害怕越盛,最后甚至干脆拉起白以悠的手臂飞快逃跑,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江梵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他面前上演,原该是滑稽的一幕,他却笑不出来。
原来,她也跟其它人一样,知道他的名声后便视他为蛇蝎。他看错她了吗?
“哇!江梵,那个是二年级的校花耶!听说还是个资优生,你认识她?”阿贤看到白以悠,口水都快流出来,如果老大认识的话,说不定可以引见引见。
“不认识。”抿了抿唇,他深深地望了眼她离去的方向,心里像空了一块。
本来就该如此不是吗?校花资优生和坏胚子老大,怎么想也不搭轧。而且等一下她的同学再跟她加油添醋一番后,她应该再也不会想接近他了吧?
接下来的课,江梵已经无心上了,草草吃过中饭,又睡掉下午好几堂课,他再也不想留在学校,便提早一堂逃课走人。
慢慢地晃回家,心里一时也厘不清这半天的烦闷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她?一个才认识两天的小女生?
他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却再也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在家里随意地洗了个澡后,他换了件衣服,连吃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打工前的这段时间,他只想瘫在沙发上,什么事也不做。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门铃却无预警响了起来。他不悦的起身前去开门,意外地看到白以悠站在他家门口。
“你还敢来?”他压抑住飞扬的心,摆出一副酷样。“今天早上不是跑了?大家都说我杀过人,你不怕吗?”
“你要是杀过人,现在应该还在牢里。”她瞄他一眼,“我不是自愿要跑,是硬生生被人拉走的。看来你的穷凶恶极已经震慑全校,小梅怕得要死,我的手臂到现在还在痛呢!”
她比他还酷,小脸蛋上总是淡淡的没啥表情,但听了这番夹着微讽的解释,他却龙心大悦。
“那你来做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装不了太久,冷脸濒临崩溃。
“昨天整理你家时,发现你连包泡面都没了,怕你饿死。”白以悠举起手,又是一个大便当。
江梵终于笑了,和以往懒散调侃的笑容不同,耀眼得令白以悠的心跳有些急促,对他的感觉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化。
“我突然发现……”他恶虎扑羊似地抢走她手上的便当,而后朝她眨眨眼。
“认识你这朋友,还挺不错的。”
第2章
江梵和白以悠的友情,在全校都不知道的状况下默默地延续着,一方面是彼此在学校碰头的机率微乎其微,另一方面,江梵有他的顾忌,不想让自己的声名狼藉影响到她,只是他从没让白以悠知道。
在家里煮好一顿丰盛的晚餐后,白以悠提着便当来到江梵家,现在两人已经熟到她握有他家的钥匙,所以自动自发开了门进去。
一进门看到江梵裸着上身正在解裤头,似乎换衣服换到一半,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莽撞。
“小悠悠,原来你也会害羞啊?我的身材你不全看遍摸遍了吗?”江梵捕捉到她讶异并随即飘离的目光,笑嘻嘻的作势要把裤子脱下来。
啪!一袋新买的运动袜丢到他脸上,白以悠故作镇静地将便当放在桌上,看都没看他那方一眼。“我目前还没有兴趣扩大对你身体的认知,所以请你好好地拉住你的裤子,别害我做恶梦。”
“真遗憾,像你这种纯洁小女孩说不定连A片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给你机会开开眼界。”嘴里戏谑着,但他还是穿好了裤子,然后一把抄起桌上的便当大快朵颐。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白以悠替他做的便当了,里头的菜肴有鱼有肉,比一开始丰盛得多。不过这并非是她好心替他加菜,而是出于他的要求。
前几次的便当味道虽好,但寒碜的配菜提醒了江梵她困苦的家境。既然他只吃得惯她做的东西,没几天他便塞了几张大钞给她,请她负责他以后晚餐的便当,用完再向他请款。
有了他的赞助,菜色自然会好很多。不过白以悠先是拒绝,因为既然要煮菜,一定是一次煮好全家和他的分量,若依他要求去做,她算是占了他的便宜。
不过江梵早就抓准了她的个性,于是哀嚎着自己餐餐外食多么可怜,拜托她让他搭伙,遑论她为他下厨他都没算工钱。末了,他还拿出外婆当借口,说这样也能顺便为外婆加菜,才使孝顺的白以悠屈服。
只是从那天以后,她不仅送便当,偶尔还会用他给的钱帮他买些缺少的日用品,就如今天的运动袜,便是她看不下他没有一双完好的袜子,每双都破在不一样的地方,索性替他添购了新的。
在他吃饭的时候,她瞄到他肩上又添了一道伤,忍不住轻叹口气,拿出前几天才帮他补满的医药箱,坐到旁边替他上药。
“你究竟为什么常常受伤?少打点架不行吗?”她几乎三天两头替他擦药,除了买菜外,替他花的钱最多就是在这方面。
“你不知道我是庙街的老大,平常说要打工就是去帮派火拼吗?”不甚正经地回答,他还在赞叹她怎么有办法把牛肉炒得这么嫩,马上肩上传来的痛楚就让他疼得两眼发直。
“庙街?巷口的土地公庙?”白以悠恼他对自己身体的轻忽,下手用力了些。不过倒是由他的话听出一些端倪。“你会受伤是因为打工?你究竟打什么工?”
后来她才知道,什么乖女孩的门禁是十点十分都是屁话,其实是他的打工晚上十点半才开始,所以要在那时间将她送回家。
“那种地方你不会有兴趣的。”
他忽然变得很认真地吃便当,像在逃避话题,引起她的疑窦。瞄了瞄他俊朗的外型和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精瘦体格,一道不妙的灵感由脑际划过。
“牛郎店?”要真是如此,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
江梵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牛郎店?他该谢谢她的恭维还是佩服她的想象力?
“我像有那条件吗?”光是要和女人送往迎来,卑躬屈膝的,他就会忍不住砸店了吧?
白以悠又仔细地打量着他。“老实说,有。”这是第一次她说出对他外貌的欣赏,不过同样也代表着她的疑虑未除。
没料到她这么坦白,他怔了一下,不过那痞样马上又回来了。
“你要来点我的柜吗?”他索性跟她玩起来,仍然没透露自己的打工地点。
“好。”她很干脆地应允,还套用他先前的话酸回去,“反正你的身体我都看遍摸透了,不差多这一次。”
这次江梵结结实实地弹开,便当险些掉在地上。“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是啊。”她定定地望向他。“你究竟在隐瞒什么?就算是牛郎店,我也要去看看。三天两头替你擦药也是很累的,说不定哪天还得去警察局保你出来,总要先搞清楚状况。”
虽然外表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但江梵明白那只是外表,她内心可是相当敏锐,教他欲辩无言。
“不用吧?那种地方不适合好女孩去。”他试图说法她。“而且我十点半才开始工作,好女孩的门禁是十点十分耶……”
“本来是十点都被你拖成十点十分了,不会在乎再多一两个小时。”而且她不想一直挂着哪天他真会被砍死在外头的忧惧,一定要搞清楚他究竟打什么工。
“算我怕了你,别去好吗?”将身段放到最低,他几乎是恳求了。
他打工的地方出入份子复杂,像她这种貌美清纯又我见犹怜型的小女生,一去到那种地方肯定有如羊入狼群,他再怎么会打,结果必定是可想而知的惨烈。
白以悠还是气定神闲。“你以后不想吃便当了吗?”
江梵彻底被打败。他已经中了她的便当毒,一天不吃就心痒难耐。何况若她不再替他做菜,那他便没理由在金钱上给她帮助,继续变相地帮她和外婆加菜。
好不容易把弱不禁风的她养出点肉了,要是这样就功亏一篑,他肯定呕死。
“小悠悠……”他开始装可怜,大头靠上香肩磨蹭。“不要好不好?我保证我绝不是出卖肉体灵魂,只是那个地方都是男人,像你长得这么可爱,他们若一拥而上,我肯定保护不了你,搞不好就被打成猪头……”
居然被他称赞可爱,白以悠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被他靠着的肩头,传来一阵麻痒。
“好吧,我不去。”纤纤玉指戳开他的大头,顺便缓和了下自己的心跳,她也不想连累到他,害他多打一架。“可是你得保证,以后尽量避免和别人冲突,别老是带着满身伤回来,否则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江梵只能苦笑,这种事,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十点半,江梵来到打工的“迷离”PUB,担任服务生。
由于他年轻俊朗,兼之风趣幽默,在店里十分受到女性顾客的欢迎,一群人为他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
若是单独的女客,再怎么纠缠他都能爽快处理掉。怕的就是有男伴,或者是很有“背景”的女客,往往替他带来绝大的麻烦,这就教他不胜其扰了。
凌晨三点,他下班的前半个小时,PUB里的客人醉的醉、倒的倒,舞池里的也差不多没力了,他正庆幸安然度过这一天,却在送空酒杯回吧台时,被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白嫩小手搭上了肩。
“嗨,江梵!”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成熟艳丽的小姐。“你快下班了吧?要不要陪姐姐去吃个早点?”
回头看见她眼中的欲望企图,江梵很滑溜地道:“这位姐姐,我还要上学呢!你不让我回家睡觉,害我被退学,那下回你可就看不到我了。”
“那就不要上学了!”女人丰满的上围抵向他,她可是注意他很久,好不容易才抓住他落单的机会。“姐姐养你怎么样?”
“我比较习惯自己养自己。”他干笑着退了一步,她却跟着挤上来,他故意忙碌地东走西走,她也寸步不离,甚至凑上香唇想亲他一口。
就在退无可退,也忍无可忍的时候,一个凶恶的声音从江梵身后响起,然后他发现自己和那缠人的女人被隔开好大一段距离。
“他妈的你这小子毛还没长齐,竟敢玩我的女人?”来人是个左臂刺龙右臂刺虎的大汉,横眉竖目地看来很不好惹。而那玩火自焚的女人,则怯怯地躲到一旁,方才那种烟视媚行的态度完全收敛不见。
“这位大哥,你没看见是她缠上我的吗?”江梵试图为自己解释。
“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管教,至于你,碰了她就该死!”
大汉二话不说挥出一记拳头,江梵利落地一闪,避开了他的攻击。
“喂!有话好说,没必要动手吧?”江梵真想替自己的倒霉大叹三声。
“老子从不用说的!”又一记拳头挥出。
左闪右闪,就是不出招反击,因为这里的店长只有薪水给得大方,其实为人抠门小气,砸坏了东西,他还是要赔,所以只能尽量避免。
“这位先生!”里头的店长听到通报,连忙带一群服务生出来劝架。“你要动手也别在店里,我们只是小本经营,禁不起你砸店的!”
“妈的,你叫那小子出来让我打两拳,我就不砸店。”听对方说话客气,大汉逞着威风。
不过店长也不是等闲的角色,他抛给江梵一个“又是你”的犀利目光,然后移回大汉身上,语调转冷。“店里不允许打人,你们的恩怨自己想办法解决。还有,这里是豪哥的地盘,你若坚持要打,我只好请豪哥来跟你说。”
大汉听到某位大哥的名字,心生顾忌,只得狠狠地瞪了江梵一眼,拉着他的女人撂下狠话走人。“小子,你给我等着!”
终于送走瘟神,店长瞪了江梵一眼后离去,而江梵也只能对着众人同情的目光苦笑。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