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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有闲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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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描述一下你老婆吗?不管好与坏,把你对她的感觉说出来。”
  “她是个大家闺秀型的女人,不抽烟,也不赌博,连股票市场都不肯上,但是对直销销售人员而言,她是一块超级大金饼,怎么刮都分不完。当其他女人为了悦己者容的理由穿金戴玉、美容健身、上街大血拚时,她可以穿着一双烂拖鞋,跑遍台北市的保险公司,只为自己买一张全险。她这么做的理由是,如果她这个做太太的不幸翘辫子,那么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必跑去澳门赌马,就可以变成全台湾最有钱的鳏夫。如此大费周章只是想表达她是在乎我的。但是林医生,我请教你,如果你有这种‘闲内助’的话,该怎么办?”
  “我会很高兴,起码人财不会两失。”林医生本来的意思是想幽他一默的,但玩笑开得不是时候,马上招来牟允中的怒视,连忙正色地说:“但……这种事嘛,实在是因人而异的。”
  牟允中缓缓撤去想置医生于死地的表情,张开乾涩的唇,继续刻板地说:“她有时会到市贸附近的大楼教授插花课程,和一票女性朋友聊天,其余的时间全都花在理家、煮饭、洗衣、买菜等工作上。”
  “你不喜欢她这样吗?”
  牟九中将双手一摊。“谈不上喜不喜欢,只要她高兴就好。”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很好奇,到底……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维持和谐关系的?我是问,你怎么肯愿意忍那么久?”
  “那很简单,只要把我和她想成是一对过了更年期的老夫老妻,包准行得通。”牟允中自嘲地说。
  “即使你清楚自己是个三十三岁、有着正常欲望的大男人?牟先生,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不容易办到的,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苛责自己,增加心理上的负担。你应该放宽心,试着去取得她的谅解,让她知道她错失了多少美好的时光。”
  “这我已很努力在试了。”
  “那么成效应该不差才是。”
  “是不差。”牟允中冷嗤了一声。“她的谅解方式就是照样在我的公事包里塞套子,然后为我物色一个情人,好发泄兽欲。”
  从八点半起至目前十点半,整整听完眼前的男子的叙述后,林医生已无话可说了。他倒觉得该来跟他谈一谈的人是牟太太,而不是牟先生。
  “牟先生,不知道你下回愿不愿意带牟太太走一趟本中心。我想夫妻之间的问题,若能一起探讨的聒,解开心结的成功率会比较大。但这也得视当事人是否愿意配合我们医生而定。”
  牟允中很平和地看着医生,但太平和了,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已经来过了。”
  林医生吓了一大跳,整张脸充满了疑窦。“真的吗?可是我不记得最近有替姓邹的小姐问诊过啊!”
  牟允中抓过西装外套,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挂号卡,往前一递。“她用的是假名,叫陈月倩,和我妈的名字一字不差。”
  “陈月倩!”林医生喃喃念着,从后面的柜子里抽出一份档案,翻阅了片刻,考虑了几秒才缓缓地说:“我记得她。她说她是个可怜的有钱女人,老公当年是为了钱才和她结婚的,婚后需索无度,而且有施暴的习惯。她来找我纯粹是想询问,用什么法子可以转移她先生对她的注意力,或者让她能配合她先生。但是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她和我其他的中国客人一样,害怕说实话。”
  “她当然没说实话!该死的她,竟把我说成那么低级!”牟允中狠咒一句后,站起身,不悦地对医生说:“所以那些发泄管道的馊主意,都是你出的罗?”
  “当然不是,我没有给她任何意见,只是指点她一条路,要她去找专业性学人士,与她先生好好沟通。此后,她就没有再来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三个礼拜前吗?”
  因为这种推论与她真正当上牟太太的日期不谋而合。可是医生给他的答案却让他暗吃一惊。
  “喔,不,没那么近,应该是三个多月前。”医生随手翻了一下档案日子。“正确日期是三月二号。”
  “三个多月前?三月二号!那么早?”牟允中在心中纳闷着,不明白邹娴为何会挑那天来看心理医生,而且潜在动机是什么?
  那一天其实不具任何意义,但若往前推一天的话,就有了!三月一日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第一任女朋友范姜云从国外回来,打电话叙旧的日子。
  那天晚上,用完晚餐后,邹娴依惯例坐在小茶几边阅读杂志,而他则是跷脚看电视转播的足球比赛。
  一阵电话铃响后,他从表情怪异的邹娴手中接过话筒,一认出是老朋友范姜云的声音,他当场兴奋的怪叫一阵,便和前任女友在线上聊起天来。他们天南地北、滔滔不绝地说着,连邹娴何时进房睡觉,他都不知道。
  最后,他们决定见个面,上啤酒屋把酒畅言一番。本来他是要带邹娴一起去的,但她却睡着了。于是,他只好单独赴约,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入门。
  由于怕吵到她,他便睡在客房。
  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牟允中愁着眉想。
  林医生不想催他,但是眼看差十分就十一点了。
  “嗯……牟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可以下次再谈吗?”
  “喔!”牟允中恍然回神。“当然,当然。时候的确不早了,抱歉把你拖得这么晚。”他掏出几张千元大钞放在桌面。
  电话铃正好响了起来,医生掏出自己的行动电话,低声下气地回应了几句,说他马上回去。
  牟允中见状,捞起了外套勾在肩后,跟林医生挥一下手,便步出问诊室。他推门而出,站在人行道上反覆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何邹娴会早在三个月前来找医生,而不是在受他骚扰后才来看呢?
  一阵铃声又响了起来,这回换牟允中掏出自己的行动电话。
  “我是牟允中,哪一位?”
  电话彼端的人支支吾吾的。
  于是他再次大声问了一次,“牟允中,哪一位?”
  “允中,是我……”
  从话筒传出的声音细如蚊蚋,但仍让他认出来了。“邹娴?”
  “嗯。”
  他气归气,但还是很关心老婆的。“聚餐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他考虑一秒,吁了口气,强迫自己忘掉她说他有需索无度和施暴的习惯。“可以。现在天色很暗,你就在餐厅里面等我好了,别站在外面,吹到风可不好。”
  “允中……可是我现在人不在餐厅‘里面’。”
  “那你在哪里?餐厅‘外’吗?”
  “不是。我在……我在……”
  “在哪里?忠孝东路,还是敦化北路?”
  “都不是!我是在中山分局里面。”
  牟允中好久不吭一句话,最后才忍不住冒出难听的字眼。
  “你跑去中山分局干什么?告我牟允中你吗?那你也蠢了些,我们家住景美,中山区的警员没时间管到文山区的案子。”正在气头上,他已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
  “不是啦!允中,你不要生气嘛!我和朋友出来玩,但是碰上警察临检,由于我没带身分证,他们不让我走,就算我说我已年过三十了,他们还是要我走一趟警察局……”
  “太荒谬了!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上正当场所聚个餐,也要受到这种骚扰吗!”
  “嗯……允中,这也不能怪他们啦!事实上,我们去的餐厅并不是很正当的。”
  “你不是去T·G·I·Friday”s?“他嗅出不寻常,口吻严肃得像个做爹的。
  而邹娴的声音则小得太过谨慎了些。“我早上跟你提的时候,有多加T、G、I这三个字母吗?”尤其她念出那三个字母时,彷佛踩在地雷上似的。
  没有T·G·I·三个字母的星期五餐厅+不是很正当的场所+警察临检,这三个条件都成立后,可以归纳成什么?
  沉默好半天的牟允中终于搞懂他老婆的意思了。于是,他严厉地问:“你去那种场所做什么?让人嫖,还是找牛郎?”
  牟允中沉稳的声音和他脸上的表情简直不成正比,他快被邹娴气得爆炸了,一手叉在腰间,便在人行道上来回踱步,恨不得一手砸烂电话。
  “你不要生气嘛!”邹娴的声音畏怯哽咽。
  牟允中则是欲哭无泪,无奈地对着话筒里的声音呼喊:“你给我一个不要生气的理由!给我啊?”
  对方只是一迳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老天爷!我牟允中是造了什么孽,你要塞一个这样的老婆给我!不温自己老公的床,反去找野男人!你说!你到底是妓女,还是圣女?”
  “允中……”
  “别要我现在去带你出来,否则我会掐死你。”
  “那怎么办?我不要在这里……”
  “去找你那个有通天本事的弟弟,去找你那个完美无瑕的父亲!别要我再像个白痴一样,为你四处奔波、掩盖事实。”
  他猛地关机,气得将行动电话用力往地上砸,压克力碎片登时四裂开来,就像他的心一般。
  第二章
  一阵尖锐的煞车声吱地刮过马路,接着传来摔上车门的撞击声。
  牟允中大手爬梳头发,在车头附近徘徊两圈,才拖着迟缓沉重的步伐跨进警分局。
  嘈杂的人声充斥四处,他以谨慎的眼四下梭巡,才看见留了一头披肩长发的邹娴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
  她一脸疲惫,妆早脱了一半,由于身上穿着时髦的裤装,使她看起来年轻十岁,而她平常居家的模样就已经很年轻了,也难怪人家不相信她已三十一岁了。
  牟允中走向一位警员,递出他和邹娴的身分证,说明来意,征得警员的同意后,才走到她面前,不发一语地从裤袋里掏出手帕,往前一递。
  邹娴没精打彩地抬起头,看见来人时,眼睛眨了好几秒,猛地起身扑向前,倒入他怀里,边哭边笑地说:“允中,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
  牟允中下意识要举手抚她的头,但及时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于是强硬着头皮说:“我们之间是完蛋了,理不理的结果都一样。你先把眼泪擦乾净,然后跟我回家就对了。”
  听他这么狠心的下通牒,邹娴的泪又淌了出来,但是众多人前,她不敢哭得太嚣张,一直到跌坐进牟允中的黑色BMW后,才破声哭出来。
  “允中……你听我解释!给我一次机会。”
  正操控着方向盘的牟允中不说话,恼火地扯掉领带徒后座一丢,直到驶过三个交通号志,才咬牙地说:“邹娴,你最好闭上嘴巴,若再冒出一个字,明天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就会多一桩交通事故出来!”
  一进到家门后,邹娴噘起嘴巴,就要往自己的卧室冲去。
  牟允中大力锁上门后,回身叫住她,“做什么?事情还没解释清楚,你又想做缩头乌龟了!”
  邹娴揪着包包,苦着一张脸说:“是你要人家闭上嘴巴的啊!”
  “打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这么听我的话了?我要你闭上嘴巴,是因为我在开车。你聒噪的哭哭啼啼,是想让我一路在罗斯福路上撞车撞个过瘾,是不是?等一等,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又要去哪里!”
  她一派圣洁地打从火冒三丈的老公面前经过,朝落地窗迈去,大力拉上窗户和窗帘,才理直气壮地回他一句,“没有我在关窗户吗?”
  “关窗户!”牟允中无奈地弯下身子,将大手摊放在大腿上。“这个节骨眼,你竟然还有心情理那扇该死的窗户!”
  但她的理由可多着呢!“最近大楼管理法案才宣读通过,现在凌晨一点了,吵到人家不好意思。”
  “去他们的不好意思!”牟允中不客气地脱下西装外套,摔在地毯上,见老婆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挪步要来捡时,伸出一指警告道:“你敢捡我的衣服,试试看!”
  “允中,我今天还没打扫过,衣服会脏的。”
  “就让它脏!”
  “怎么行,衣服又不是你在洗!”她将他的长指往下扳,无视他的威胁,弯身拎起衣服往沙发椅背上一放,满意地看着那件衣服。“你瞧,这样不是好多了吗?你要不要来杯热牛奶,或可可?喔,对了!我忘了替你准备拖鞋了。”话毕,她又往鞋柜冲去,翻出他的便鞋。
  “邹……娴!”牟允中抢过那双拖鞋,一把将她扯进客厅,双手搭上她的细肩,用力将她压坐在沙发上。“你存心想惹毛我,是不是?”
  “才不是,我只是想喝水。你要不要也来杯水降降火气?”她试着挣扎地站起来,但被下颚紧绷的他猛推了回去。
  “不许动!”他命令道。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允中,你干什么?你把我弄痛了,你知不知道?”
  他鼻口翕张,活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喷火龙,抬起右脚一步跨上沙发垫,大声斥责:“把你弄痛又怎样!又不是豆腐做的,掐一下会皮开肉绽吗?”
  邹娴被他绝无仅有的凶样吓傻了,歇斯底里地抱怨,“你……你……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彷佛发现了一具死尸,她惊骇地惨叫一声,“讨厌啦,你又把沙发踩脏了!”
  “对!我就是要踩脏它!而你就给我坐在原位,那儿也不许去。”
  邹娴大张的嘴倏地合起往下撇,右手搭在肚子上,左手揉着头,抱怨着,“可是人家口好渴,头好痛,刚才喝的XO又把我的胃搞得好难受,我一定得喝杯水,不然准会失眠。”
  又是这种情况!
  每次他想大吵一架时,她就有本事冒出一大堆五四三之类的问题。牟允中气馁地摇摇头,白眼一翻,紧盯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灯饰数秒,才把持住脾气。
  “好,我帮你倒水来,这一次,你别想轻易打晃过。”说完,他转身往厨房走去。
  “喔,对了!别忘了还有胃药哦!”邹娴不知死活地又补了一句,害牟允中差点想提着菜刀出来吓吓她。
  一分钟后,他放弃拿刀亮相的主意,改端一杯白开水、一锭胃药及一杯黑咖啡出来。
  邹娴从他手中接过药,瞄了一下他的杯子,怪声嚷道:“允中,现在都一点了,你喝咖啡做什么?”
  “做什么?咖啡是兴奋剂,你说我这么晚喝咖啡是为了什么?”他讽刺地微微扯唇,冷嗤地说。
  邹娴防备地瞄了他一眼,正襟危坐地吞着药片,两手握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将水灌下喉。等到她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搁后,像没发生任何事似地说:“好了,我们俩累了一天,也该回房休息了。”
  牟允中的心情很恶劣,他想砸东捣西再狠狠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但是上一次发癫过度的教训将他的怒气强压了回去,迫使他以言语来恐吓她。
  “回房休息?你这是在对我提出邀请吗?”
  “邀请?!”她的嗓音突然提高,整个人挺得跟木棍一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不再乱来的吗?”
  乱来?要老婆尽点义务也叫乱来!牟允中一脸愤怒。“那又怎样?不表示我没资格回房睡吧!”
  “允中,你……别闹了!你说要给我一些时间适应的。我……人家……还没准备好……”话还没说完,她就抓起身旁的抱枕,低头轻声啜泣。
  邹娴的眼泪一向说来就来,调控自如得像装了水龙头的蓄水塔,让牟允中佩服得不得了。
  从他懂事起,严父慈母就耳提面命地一再帮他洗脑,说与男生打架,只要手段正当,即使打输对方都是光彩的。若能赢的话,当然是光耀门楣的事。但若跟女生起了冲突,不管对方是个多么厚颜无耻的番婆,也绝对得再三忍耐到底,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就是这么一条不平等的家规,让他对女人的眼泪没法度。
  他极度容忍地解开衬衫的扣子,不耐烦地说:“拜托,现在各地方都缺水,你可不可以别任意泄洪?”
  但邹娴听而不闻,香肩仍抖个不停,搞得牟允中不得不将态度放软。
  “好,我的确曾那样跟你保证过,但这不表示你可以跑到外面去找别的野男人。”
  受到这样的指控,邹娴惊愕不已,头一抬便大声否认,“我才没有乱找野男人!”
  “敢说没有!”牟允中将马克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黑得发亮的液体猛溅了出来,弄得他脚下的灰色地毯到处是晕开的黑渍。“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出来,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回邹娴只是瞪着那块地毯,不再吭一句话。
  牟允中趁她的泪液还来不及复制的当口儿,起身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摊着大手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样天杀的理由要跑去那种场所,甚至拿我的薪水去贴小白脸?”
  邹娴以手揩拭泪水,梗着喉解释。
  “我又没有动用你的钱去做那种事。你给我的钱,我都用在持家上,缴了房贷后,剩下来的钱也帮你存进银行了。我知道有些太太会存些私房钱,但我没有那么做,所以不可能拿你的钱去贴小白脸。”
  那当然!她生母童玄德留给她的遗产起码可以买一架F十四战斗机,岂会在乎他那份微薄的薪水袋!牟允中没好气地想。
  “够了,邹大小姐,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别净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来规避我的问题。”
  “我……我这么做还不是全为你好!”
  “为我好?”牟允中简直要咳出血来了。“你当我脑袋生虫长茧是吗?会听你胡扯!那简直就像潘金莲跑去跟武大郎说,她全是为他好,才和西门庆有了奸情。”
  “拜托!这完全是两码子的事。”邹娴揉着太阳穴。
  “没错,这的确是两码子的事。至少武大郎的不举让潘金莲有个出轨的藉口,但你没有!”
  “没有什么?”邹娴颇不识相地抢白。
  “没有不举的丈夫!”牟允中气得头顶快冒烟了,他觉得自己和邹娴好像不是在说同种语言。“我实在搞不懂你的居心何在!你先是摆出一副清高圣洁的模样,让你的老公做了将近三年的云水僧,现在,你好像认定他已修炼成仙,又决定将他当成绿头神龟,摆上神桌供养。”
  “允中,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发火,听我解释嘛!飙得那么大声,你教我明早怎么出门买菜嘛!”
  “怎么出门买菜?你死要面子,只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们,对不对?”
  “我当然要在乎啊!这幢大厦住了二十八户人家,其中九户是离了婚的单亲家庭,另外九户是不婚贵族,三户是给人家包养的小老婆,剩下来的才是包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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