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皇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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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四周的人为她捏了把冷汗,倒塌的木条堆叠着,摇摇晃晃,他俩立在上方,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好在欢儿前些年为了家中珍宝,瞒着爹爹偷偷拜师学艺,好防窃贼。她生性聪颖,悟性颇高,本只是要学些拳脚功夫,但恩师见她资质颇佳,值得栽培,便传了一身的功夫给她。
站在这摇摇晃晃、随时会坍落的木堆上,欢儿稳住下盘,却稳不住众人的心。
下头一群人嚷嚷着,一会说要接力抱下这娃儿,一会说要找块大布拉开,让两人跳下,弄得欢儿六神无主、头昏脑胀。
“这可怎么办才好……”进退维谷的欢儿蹙起了眉,面有难色,这模样恰巧让刚出赏玩阁的赵袭瞧见。
赵袭离开赏玩阁不久后,便听见一声轰然巨响,闻声而来便见到早上“戏弄”
他的那名女子。只见那姑娘抱着一个孩儿杵在高处,柳眉微蹙,娇颜泛着焦虑,不知怎么着,
赵袭看着她,微微怔了半晌。
这姑娘身手不差,一如早上所见,柔中带刚,那锁眉沉思、面带愁容的模样,竟别有一番风姿,教人怜惜,却又教人佩服她的胆识。
不过赵袭知道此时不是发怔的时刻,他正想着该如何前去搭救时,突然“喀”一声,先是一片木板断裂,接着震天价响,戏台整个坍了。
“糟了!”站在木堆上的欢儿大喊一声,花容失色,眼见她和娃娃就要跌落,倏地一个使劲,运起全身力量将小娃一推,娃娃吓得哭不出声,却顺利落到众人已经摊开的布条里。
“姑娘小心哪!”众人大喊,欢儿抛出了娃娃,自己却身陷其中,眼见四方的木条尘土越来越多,欢儿顾不得其他,屏气凝神,踏上一片片飞落的木板。
她的脸上尽是灰尘,眼眸也快睁不开了,霍地听见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姑娘,这边!”
欢儿勉强随声音抬头望去,竟见到上午那“登徒子”在一棵树上,拉着垂下的树枝朝她这来。
“你做什么?”她一张口,四飞的尘土尽往口中去,呛得欢儿猛咳。
“姑娘,拉住我的手。”赵袭一手拉着树枝,另一只手试图拉住欢儿的柔荑。
方才赵袭在戏台塌陷的一瞬间,想也不想便提气往一旁较高的树上飞去,但见
他步伐沉稳,袍袖带风,轻功了得,一个箭步便登上了树梢,即便在这危急当下,也难掩英气,气度从容,身段翩翩。
这突然出现的公子瞧得众人瞠目结舌,也让赵袭身后的一班护卫心惊瞻跳……
二皇子吩咐一声便是,怎好亲自动手?
而未能细思的还有欢儿,此刻她身陷危难,哪还有心思想这人打哪儿来,她一个使劲便攀上了他的臂膀,不料双脚踏了个空,身子一重又要落下。
危急的当下,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姑娘得罪了。”
这男子的话语又响起,不过却是在她耳畔,欢儿才惊觉自己没摔下,反而稳稳地靠在他怀中。
赵袭内力深厚,欢儿腾空的身子硬是被他拉起,落在自己怀中,未待她回神,
他已经稳稳地抱住了她,没让她受半点伤。
他的大掌扣在她的纤纤腰间,欢儿这才明白这男子说的“得罪”是什么意思。
“你好大胆,放开我。”欢儿窘上眉梢。
“此时若放手,姑娘可要摔落地了,还请姑娘见谅。”怎料这“登徒子”说得不慌不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尘埃落定,欢儿这才得以睁眼仔细瞧,这男子竟抱着自己立在树梢,任凭枝头
摇晃,他竟能稳稳地抱着自己,气定神闲,丝毫不见慌乱。
怎么可能……
霎时欢儿怔住了,若非他双脚沾上了黏胶,或是系上了绳子,不然怎有人功夫
如此了得,抱着自己立在树梢竟一点也不见吃力?
“姑娘,抱紧了,我这就带你下去。”
男子说罢胳臂一紧,倏地双足往下栘,欢儿惊呼一声,未能反应,只能无意识
地勾住男子腰间,看着枝条落叶片片从脸庞飞过。
但无论这些树枝飞叶如何乱窜,都没划着欢儿的脸庞,只是从耳畔飞过,听得
欢儿六神无王,心神大乱。
显然这男子运了上乘的内功,一手抱着她、一手挥动袍袖,扶住枝干好让两人下移,也挥开了片片枯叶,气势凌厉、含劲蓄势,欢儿大骇,眯起眼睛,却没瞧见他有一滴汗。
这什么功夫……
欢儿瞧得说不出话,与其说是这惊人内力和了得的功夫震撼了她,不如说是这人从容的气势震慑了自己。但见这男子玉树临风、临危不乱,一瞬间两人双脚已落地,花叶随之翩翩落下,在两人身旁飞舞,霎时间落英缤纷,所有人拍手叫好。
“好俊的功夫!”
“好一个英雄救美!”
众人隔着坍塌的木堆欢声雷动,金欢儿这才回过神来。
方才自己是怎么了?竟像失了魂魄似的动也不动。欢儿连忙要站直,她想起这“登徒子”还抱着自己呢!
怎料欢儿才要挺起身,就发现眼前这男子,双眼竟盯着自己的胸前不断瞧!
“混帐!”欢儿一惊,开口大骂。
赵袭抱着金欢儿落地,却依稀瞧见她怀中似有一物、隐约可见,似乎就是他要找的那只玉镯。
这日思夜念的美人镯该不会就在这姑娘身上吧?赵袭未加细想,不但对着欢儿的胸口猛瞧,还一时忘了礼教,伸手欲取。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打醒了赵袭。
“你做什么?”欢儿火辣辣的玉掌不偏不倚,狠狠落在赵袭颊上,他未及时回神闪避,硬是被她呼上了这巴掌。
这掌打下去可不得了,隔着木堆的众人远远看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道英雄救美不知何故变成美人打英雄。但赵袭的一群侍卫早已倏地跃近,站在树后欲擒住这胆大妄为的姑娘家。
二皇子也敢打?
众侍卫随即冲上前就要逮人,这要是传回皇宫那还得了?纵然他们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
“慢!”赵袭见状马上转身,衣袖一挥,喝住侍从。
金欢儿此时早巳抽身离开他怀里,见他后头那一班“走狗”,原本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更是难看。
“怎么?这儿可是京城,当没王法了吗?”这登徒子实在嚣张,欢儿盛怒。“光天化日下竟敢这般放肆,任你爹是皇帝老子我照打!”她气得什么话都骂得出来了,一边拉紧胸前衣襟,方才树梢所见男子的英姿通通化为乌有。
这姑娘胡乱骂还真让她骂对了,赵袭回神后拱起手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别以为你有几分拳脚功夫,侥幸救了人就可以这般胡来。我第一眼瞧见你就知你必非善类,果然是个假君子、真小人,登徒子!”
欢儿劈头连骂,丝毫没让赵袭有开口的机会,这怎能怪她?眼前这登徒子实在放肆无礼。
赵袭身后一班侍从哪里吞得下这口气,二皇子被这小姑娘当街甩了一巴掌,还被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主子一再回头阻止,他们腰间的刀剑可要架上这姑娘的颈子了。
赵袭摇摇头道:“姑娘当真误会了。也罢!龙某在此给你赔不是。”
他见这姑娘火上心头,想来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索性弯下身赔不是。
金欢儿“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若非念在今日的确是他救了自己,这笔帐她金欢儿怎可能这样了结。
欢儿面色不悦,回头怒目瞪了他一眼后离去。
“好个泼辣的姑娘。”看着她的背影,赵袭徐徐说着,他的面颊依旧微烫,却未显怒意。
“二皇子。”随从一个箭步走来。
“无妨。”
“可这姑娘实在……”随从哪肯死心。
“无须追究。”赵袭命令道。
或许方才当真是自己看错,误将她怀中物看成亟欲寻回的玉镯,一时未察有违礼数。
这一掌打得可真不轻,若是在宫中,这姑娘恐怕早已人头落地,火辣的巴掌让他面颊隐隐作痛,赵袭心中暗嘲自己,这辈子恐怕只有这一次,会让一个姑娘家这样“羞辱”。
不过……
“他日必要你知道,这一掌不是让你打好玩的。”
望着金欢儿渐渐远离的身影,赵袭低语,眼底透出深邃的眸光,微微泛起深不可测的笑意。
第三章
金欢儿自购得玉镯后,不时把玩着,越看越觉得这玩意不寻常。今日她又戴上镯子,独自来到城郊。前几日遇上了登徒子,坏了喜获陶樽、玉镯的好兴致,欢儿今日策马来到这片竹林,望着林边一池幽静的湖水透气散心。
“呼……”她深吸一口气,调息运气。
她的身手不差,不过内力还未达一定的境界,竹林静谧,欢儿敞开藕臂,调和体内气息,朝阳穿透林梢,点点洒落。
她徐徐合上了双目,腕上的玉镯在朝阳下越见其光采,透着神秘的气息。
近日欢儿容颜益发红润,竹林飘来一阵清风,让她顿时倍感舒畅,一股说不出的清和之气缓缓流畅于经脉间,不知何故,近日她特别觉得神清气爽。
“这镯子似乎越来越漂亮了。”她睁开美眸,凝视着玉镯。
这几日欢儿越瞧,越觉得这玉镯透着灵气。“不如拿到赏玩阁,让郭爷瞧瞧,说不定当真是个什么宝。”她喃喃说着。
长竹随风轻摇,欢儿的衣袖飘飘,一片碧绿映着玉镯,千年古玉更显清透,欢儿一边把玩着,一边看着摇晃的林梢,不知不觉想起那日遇上的“登徒子”。
当日他的内力拉起了她,让两人稳立树梢,安然度过危难,在他带着自己落地时,那句“姑娘,得罪了”还依稀回荡在她耳畔。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风起竹叶飘,片片飞落在她身边,让她想起当日情景。那时那男子抱着自己从容下树,也是这般景象。
欢儿低首暗忖,危急之时他不得不扣上自己的腰间,为此道歉,是君子作为。但又为何在落地后,那般无礼地盯着自己的胸口瞧?让人怒意顿起。
瞧那人内力深厚难测、身手卓然不凡,习武首重心性,要到这般境界,想必他也有一番修为。但为何又三番两次做出轻浮的举止?
他究竟是个爱寻欢性轻佻的富家子弟,还是个见人遇难、出手相救的真君子?
欢儿想不透,也不明白这人怎会一直在她脑中转,此时一只粉蝶翩翩飞来,不偏不倚停在她的玉镯上。
“怎么,你也喜欢这玉镯子?”欢儿展颦浅笑,对着蝶儿道:“是不是越看越漂亮?”
这玉镯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彩蝶停驻许久,直到欢儿挥挥衣袖,它才飞离。
“这就去赏玩阁吧!”她越瞧这玉镯越欢喜,戴着它往赏玩阁去。
赏玩阁内,欢儿将玉镯子拿给郭爷看。
“郭爷您瞧,这玩意有没有特别之处?”欢儿拿下镯子,递给他看。“也不知是不是我胡思乱想,总觉得戴上这玉镯后,特别神清气爽,但瞧它外观倒是不怎么起眼,不知这古玉有没有什么玄机。”
打从欢儿踏进赏玩阁那一刻,郭爷的眼神就变得特别不一样,他早已注意到金欢儿手上那只玉镯,和二皇子前些天带来的图一模一样!
“这……待我仔细瞧瞧。”他心中大骇,马上暗中派人通知二皇子。
“我说金姑娘,这镯子您打哪来?”郭爷故作镇定,假意对此镯甚感兴趣。
“怎么,郭爷有意要收购吗?”欢儿泛起笑靥。“这个嘛……我得考虑看看,虽说这镯子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不过这几日我戴上后就特别喜欢,如果郭爷真的有兴趣,我再想想这价钱……”
欢儿不知郭爷另有盘算,误以为他有意要收藏此镯,心中暗忖着价钱,却又有些舍不得。
郭爷一面暗中遣人通知二皇子,一边和欢儿随意闲聊,欢儿开的高价他假意无法接受,也没说出这玉镯有什么特别之处,欢儿便又戴着玉镯回家去了。
“娘,欢儿回来啦!瞧我今天给您带了什么。”
欢儿一将马儿拴好,就拎着一盒灵芝要给娘亲,怎料才一踏进门,竟就瞧见一位不速之客已带来了满屋子的“好礼”。
“你来做什么?”欢儿瞪着那“登徒子”,这人怎会在这出现?意欲为何?
赵袭一听见金欢儿高喊,便徐徐转过身,面带笑意。“金姑娘,突来造访,失礼了。”他拱了拱手,风度翩翩、神采奕奕,父亲金开来在一旁看得开怀。
“欢儿啊!这位龙公子是京城里的古玩商,今天带了礼,特来拜访你。”金开来欢喜地说着。
欢儿可不太欢喜,那日同他说了“李良清”这名,今日他却知晓了她的姓氏,甚且找上门来,这人要玩什么把戏?
欢儿不知道这登徒子到底是给爹娘灌了什么迷汤,两人殷勤地招呼着他和他带来的两名随从,她瞥见满桌好礼,才哼声道:“黄鼠狼。”
这摆明是说他没安好心,赵袭面色未改,依旧朗声道:“金姑娘别来无恙。”
这话似有含意,果然金开来和李月娘马上开口。“欢儿,你之前就认识这位龙公子?”
龙承依带着厚礼前来拜访,外表俊朗不凡、气宇轩昂,昂首阔步间尽显大将之风,金开来原以为是来找欢儿谈什么大买卖的人,所以殷勤招呼,没想到女儿竟与他是旧识。
欢儿没好气地说道:“你今日是来讨人情的吗?”这黄鼠狼分明是在暗示当日他救了她,欢儿对这借题发挥之人甚是反感。
不过赵袭脸上依旧未见愠色,一派潇洒样,看得金开来忙开口。“欢儿,来者是客,你这是什么态度?”
金欢儿一听更怒,怎么现在好似是自个儿修养不佳,净对着别人动怒。
“爹!这人没安好心。”她愠声道。
“人家来谈买卖,什么没安好心。”这丫头怎就这么不懂规矩,金开来无奈说着。
赵袭走到欢儿面前,和颜说道:“家父深喜古玩珍品,久闻金姑娘大名,特来拜访。”
欢儿声音却不小。“我在京城做古玩买卖也不是一、两日,怎就没听过龙家名号?”
赵袭仿彿早知她会如此问,不慌不忙回道:“家父以往都在江南做买卖。”他一面说,一面悄悄打量着她的手腕。
没错,这就是让他遍寻不着的美人镯!
当日所臆,果然不假,赵袭抬眼,再往金欢儿容颜望去。
那日他依稀见到这姑娘怀中之物,却因此被误认成登徒子,没机会开口询问。当日一别,却让赵袭细细思量,这姑娘眉清目秀,性情直爽,实不似会潜入宫中窃取机要、珍物之人,甚且……赵袭再望了望,这几日此容颜不时浮现心头。
与宫中佳丽相较,这姑娘多了份率性豪气、伶俐可人,与乡野村妇相比,又显得风姿绰约、丽质天生,无论是喜见珍物、还是轻嗔微怒的模样,都让人不禁细细回味,久久不忘。
但又为何……她竟是占有美人镯之人?
当赏玩阁郭当家命人急报时,赵袭便下了决定,不打草惊蛇,要暗中查访。若是这人当真与军机遭窃、珍物外流有关,任她容貌再美、动人心弦,也绝不宽赦。
但若此女与此事并无关连……赵袭又望了望眼前佳人,扬起深不可测的笑容。
那美人镯只有皇子之妃可拥有,这姑娘若擅自佩戴且不肯归还,可别怪他另有盘算。
“金姑娘,敢问一事。”赵袭开口。“姑娘腕上佩戴之物,从何而来?”
怎料欢儿星眸一睨,没好气道:“关你何事?”
方才赵袭不断暗自打量着自己的目光,教她好生不悦,以为她看不出来吗?“小心你那对眼睛。”她又嗔了一句。
她金欢儿别的没有,眼睛可尖得很,这人打一进门就没安好心眼,一双眼珠子随意乱瞅,当她金欢儿是什么?
面对欢儿一再恶言相向,赵袭眉心微微一挑。“姑娘似乎对在下颇有意见。”
若非他不愿在宫外多生枝节,也不愿在真相末明前惊动不相干的人,他赵袭的性子可没这么好。
不料欢儿冲着他说道:“正是。”她仰起螓首,毫不退让。“你又奈我何?”
这人大摇大摆地闯入她家,又是带人又是带礼,简直就是虚伪又摆阔,她不是不懂礼数,只是礼数也要看人,这登徒子买卖是假,来探她的底倒是真。
欢儿朝他双目一瞪:心中暗忖:再四处乱看,小心你的眼珠。
赵袭面色微敛,浓眉扬起,泛起一丝寓意不明的笑意,带着难以捉摸的神情。
这小姑娘当真刁钻泼辣,三番四次对他出言不逊,上回呼的一掌他还没记上,此刻又对他摆足脸色,真当他赵袭好惹?
“姑娘既对在下不满,龙某便直述来意。”赵袭对着仰首瞪他的欢儿说道:“姑娘手上之物,乃龙家祖传,意义深远,盼姑娘说明如何取得,并即刻归还。在下愿用所带之礼作为弥补。”
赵袭带来的东西还真不少,件件是珍品,摆满屋内,这等诚意让金开来心中过意不去。“原来小女手上的镯子是公子家传之物?这敢情好,欢儿,快将东西还给人家。”金开来一面说,一面将赵袭所带之礼推回。“这些东西请您带回去,我们怎好意思收。”
李月娘虽未语,也是在一旁默默地点着头。
既然这是人家的传家之宝,归还便是,怎可再收什么礼?赔罪还来不及呢。
两老性情温厚朴实,但欢儿可不这么想。
“什么传家之宝?”她樱口一开,可不饶人。“你说了便算?那么我说这是我祖传八代的宝物,你信是不信?分明就是你觊觎我这镯子,找个理由、编个故事就要我双手奉上,这等伎俩姑娘我见多了,换个把戏好吗?”
欢儿可不像爹娘那样好说话,她一个年轻姑娘家能和古玩商家做多年买卖,早已练就一身好本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人带着这些珍物厚礼登门,只为换取这只镯子,先不管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就这镯子的价值,不言可喻。
当她金欢儿不会打算盘吗?还是见她姑娘家好欺骗?“这镯子是我银货两讫买来的,什么你家祖传?听你胡言。”
“姑娘不信也罢。就请您开个价格,无论多少,在下一定买回。”赵袭打算先拿回玉镯,其余再斟酌。
怎料欢儿更是面露憎色。“我就厌恶你们这种人。”
“何种人?”赵袭的目光迎向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