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娇娇-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敏柔见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对付不了一把小伞,忍不住轻笑出声。
“公主,走吧。”贝蒙尴尬地一笑,索性只撑开一把伞,将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遮在伞下,而他自己则沐在雨雾中。
敏柔注意到两人才走出月华门不久,贝蒙就已经衣衫尽湿了,但他却不以为意,始终留心不让雨水打湿她。
她怔忡地看著他的侧脸,在这个宫里,整天围绕在她身边的太监、宫女们不是满眼谀笑,就是满口假意的奉承,因她是先帝收养的公主,宫里的奴才们虽然表面都依著规矩服侍她,但再过不久她就要嫁出宫去,奴才们心底都清楚服侍好了她这位终会嫁出皇宫的养公主其实对他们没有多大好处,所以服侍她做的都是表面功夫,心底对她这位主子却是漠不关心,加上她自小缠在先帝身边长大,与皇太后和皇上的感情十分淡薄,因此皇太后和皇上见了她,开口闭口就是规矩,唯一对她付出的最大关心,只在于盘算著该将她嫁给哪个部族才对朝廷最有利。她内心的感情世界早已悲凉如水,寒冷而麻木了,然而眼前这男人的无心之举,却让她感受到被人关爱的暖意,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却让她倍觉温暖。
走出永巷南口,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踩著积水朝他们迎面而来。
“公主!总算找著公主了!”秀婉一看见敏柔,立即欣喜地大喊著。
“公主,您可把奴才们给急坏了!”德顺看著敏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急什么?我总会是在宫里,还能走到哪儿去?”敏柔语带轻嘲地笑笑。
秀婉忙上前接下贝蒙手中的伞。
“你是……”德顺见贝蒙身穿大内侍卫服色,眯著眼辨识他的身分。
“德公公,我是乾清宫一等侍卫贝蒙。”贝蒙淡笑颔首。
“噢,是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武功高强,在紫光阁出尽风采的贝蒙!皇上盛赞大内侍卫的轻功无人及得上你呐!”德顺认出他来,呵呵地一笑说。
武功高强?轻功无人能及?敏柔眼睛一亮,微讶地看了眼贝蒙,对他十分感兴趣。
“是皇上过誉了。”贝蒙欠了欠身。“乾清门今夜由我轮值,不能擅离太久,公主、德公公,我先告退。”贝蒙躬身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
敏柔怔怔地望著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雨幕中。
“公主,快回宫吧,可别招了风寒才好。”
秀婉的催促打断了敏柔的思绪。
“是啊,公主身上都湿透了。秀婉,回去之后得赶紧熬一碗姜茶给公主祛祛寒。”德顺吩咐著。
“是,德公公。”
“宫门要下钥了,公主赶紧回宫去吧,奴才也得回养心殿去了。”德顺躬身告退,待敏柔点点头后,便急步进了永巷内。
“公主,您这身斗篷是打哪儿来的?”秀婉狐疑地问。
“这是贝蒙的斗篷,拿来给我挡风雨用的,回头洗干净了记得送回去还给他。”她轻轻提起斗篷下摆,抬步往前走。
“是。”
黑夜里,秀婉没有注意到敏柔眼中燃起了一抹奇异的光采,也没有看见她的唇角扬起了孩子气的兴奋浅笑。
慈宁宫。
皇太后斜倚在炕上啜茶,皇后坐在炕沿给太后捶腿,敏柔请了安之后在一旁坐下。
“妹妹今儿个起得好早。”皇后笑著寒暄。
“心里有事,睡不著。”敏柔笑了笑,目光转向低眸啜茶的皇太后,鼓足勇气说道:“皇额娘,怡王福晋病了,我想请旨出宫探探她的病,求皇额娘恩准。”她等不及见乾隆,只好前来求皇太后。
皇太后沉吟著,默然良久。
“皇上最近心烦的事不少。”她淡淡看了敏柔一眼。“你想去看怡王福晋的事暂且别提,别再惹皇上烦心了。”
“皇额娘,怡王福晋病了,这怎么能说是烦心的事呢?”敏柔眼神微怒,心急地脱口而出。
“敏柔!”皇后低声唤她,以眼色提醒她谨言。
“不怪她,人家到底是亲生的娘,母女天性是骗不了人的,也亏得敏柔有这份孝心。”皇太后意味深长地说。
“皇额娘,听说怡王福晋这回病势沉重,所以我才心急了些,皇额娘别多心。”敏柔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解释。
“养你十几年了,我要是真的多心,我这颗心早不知多出几百个窍来了。”太后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说著。“你别觉得皇上对怡王福晋毫不关心,今儿一早,德顺已经奉皇上旨意去探怡王福晋的病了,你也用不著亲自去,在宫里等德顺把消息捎回来就行了。你现在是和硕公主,一举一动都代表著皇室,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些规矩怎么你永远不明白?”
“皇额娘……”敏柔满脸焦虑,她要的不是等消息,她想要的是见亲生母亲一面!
她还想恳求,却听见院外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殿外十几个宫女一齐低头跪下,她回头看见乾隆走进来,便和皇后起身行了蹲身礼。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来了。”乾隆笑著躬身请安,转头摆摆手命皇后和敏柔起来。
“正等著皇上来呢!”皇太后笑容灿烂,无比慈爱地招他到身边坐下。“累了吗?来人,我早晨喝的冰糖燕窝粥给皇上端一碗来。”
宫女连忙从膳房端来了一碗冰糖燕窝粥,敬呈给乾隆。
“多谢额娘,知道儿子刚召见完大臣,现在肚子正饿著。”乾隆笑说,一口一口喝起粥。
皇太后笑咪咪地看著乾隆。“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想什么我这个当额娘的会看不出来吗?”
敏柔抬眸,深深地看了皇太后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今天见了谁?”皇太后笑问。
“见了班第。”乾隆喝完粥,放下空碗说道。“班第奏报,噶尔丹大汗策零病死后,他的三个儿子争夺汗位继承,发动政变,若是内讧持续下去,是我们出兵的一大良机,有机会可以平定准噶尔。”
“这可是好消息呀!”皇太后十分高兴。
“是好消息。”乾隆点点头。“不过就算准噶尔内斗给了我们出兵的机会,但是为了避免准噶尔联合南疆和喀尔喀,我们得抢先拉拢他们。南疆的回民本就痛恨准噶尔统治,所以南疆的问题不大,但是要小心喀尔喀跟著叛变。”
敏柔一心记挂著怡王福晋的病,对乾隆说的战事不感兴趣也丝毫不关心,无聊得不是揉弄衣角就是玩手指头。
“与喀尔喀联姻倒是一个拉拢的好办法。”皇太后沉吟著,眼角轻瞟了敏柔一眼。
敏柔浑然未觉此事已与她有切身关系了,仍漫不经心地玩著自己的手指。
乾隆也把视线调向敏柔,语调平静和缓,像说著家常话般说道:“朕早已有意将敏柔下嫁给喀尔喀亲王成衮札布了,这么一来,成衮札布便会听命于朕,也可由朕调遣出兵了。”
敏柔猛地愣住,惊愕地瞪视著乾隆。
“漠北喀尔喀?”皇后表情复杂。“皇上,把敏柔嫁到漠北会不会太——”
“敏柔已经过了二十岁,早该婚配了。”皇后的“远”字未出口,就被皇太后出声打断。“先前皇上跟我提了几个人,我瞧著都不好,喀尔喀亲王成衮札布还算配得上敏柔,也不算委屈了敏柔。”
“既然皇额娘同意了,这桩婚事我看就这么定下来了。”乾隆一开口说“定下”,那便是更改不了的事了。
“恭喜妹妹。”皇后看著表情呆怔的敏柔,心里有些难过。
敏柔脑中一片空白,心慌和绝望急遽吞噬了她。
“这是什么鬼婚事”她忍不住跳起身大喊。“如果皇阿玛还在世,他绝对不会这样安排我的婚事!”
“住口!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朕这样说话!”乾隆大怒,指著敏柔骂道。
“我打小就是跟皇上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敏柔咬牙豁出去,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桀骜。“从前皇上不怪我,怎么现在就觉得逆耳了?若我说了什么得罪皇上,我情愿挨打挨罚!”
“你狂妄悖逆!难道想抗旨吗?”乾隆被她激得恼羞成怒。
“我是什么人,怎敢抗旨?”敏柔昂起了头,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你何曾在乎过我心里的感受?你在乎的只是你的帝位够不够安稳!随你爱把我嫁谁就嫁谁,我叩谢皇恩总成了吧!”她愈吼愈恼,眼泪气得迸了出来。
“敏柔,你简直无法无天了,敢跟皇上这样顶嘴!”皇太后气得脸色铁青,起身步下炕床。“瞧你这犯上的张狂样,皇上看在先帝爷的分上可以忍下来,我可容不得你这般放肆!此番再不管教你,那日后还得了?这宫里还有我作主呐!”说著,便扬手在敏柔脸上扇一耳光。
敏柔没料到皇太后会动手打她,惊怒地捂住脸转身狂奔出慈宁宫,把皇太后的责骂和乾隆的怒吼远远抛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
候在殿外的秀婉听见敏柔对乾隆的顶撞,又看见皇太后怒打了她,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了。
“公主——”她追著敏柔狂奔而去。
敏柔一路奔出隆宗门,来到乾清门前时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靠在墙上急促喘息,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
她不是不知道身为公主就要顺从天命的安排,她也清楚公主的婚姻都是有政治目的的,只是,要把她嫁到最遥远的漠北喀尔喀去,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皇阿玛,您为什么要收养我?我宁愿当王府格格,也不要当这个让人随便拿去联姻的和硕公主!”
就在她抚著肿痛的脸颊,跺脚抱怨雍正时,恰好看见贝蒙从乾清门内走出来,她心一动,不由自主地喊出声。
“贝蒙!”
贝蒙止步回眸,见到敏柔时怔了怔。
“公主?”他昨夜见到的敏柔浑身湿淋淋的,极为狼狈,今日一见装束整齐的敏柔,才发现她容貌鲜丽水灵,竟是个少见的绝色美人,不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蒙著薄薄的雾气,似乎才刚哭过,而且左颊红肿,有很明显的掌印。
掌印?他大为震惊,是谁打了公主?宫里能对公主动手的人只有三个,是皇上?皇后?还是皇太后?
敏柔缓缓走向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
贝蒙见她神色古怪地盯著自己,有些窘迫,也有些迷惑,对于她面颊上的红肿掌印,他必须假装没看见。
“听说你的轻功非常好?”她突然问道。
问题来得有些突然,贝蒙被她无比慎重的神情慑住,呆愣了一瞬。
“传闻有些夸大了,公主别信以为真。”他谦逊地答道。
“公主,该回宫了。”秀婉在敏柔身后轻声说道,目的是要提醒她不要和大内侍卫交谈过甚。
“你站远点儿,站到那儿去,别烦我!”敏柔恼怒地朝远处的墙角一指。
秀婉咬了咬唇,不情不愿地走到墙角去。
敏柔深吸口气,从容地转向呆愣住的贝蒙。“你的轻功能翻越这些宫墙吗?”她水灵灵的眼眸定定地看著他。
贝蒙的表情更加困惑不解了。
“公主为何问这个?”见她问话的神色有异,又不知是受谁的责打,他谨慎地斟酌著字句。
“我只是想知道,靠自己的力量翻出宫墙是什么感觉?”
她冷然微笑,声音很轻,却让贝蒙心口一震。
靠自己的力量翻出宫墙?她在想什么?
“公主,我虽然会轻功,但是并不会用轻功来翻越宫墙,走东华门或西华门都可以出宫。”此时身在宫廷,他每一句应答都必须小心谨慎。
敏柔被他正经八百的回答逗笑了。
“我若是这么轻易就能走出东华门、西华门,还用得著如此烦恼吗?”她交抱双臂看著他。
贝蒙听得一头雾水。
“贝蒙,你教我轻功怎么样?”她的双瞳忽地闪耀著兴奋的光芒,红唇弯成了甜美的弧度。
贝蒙惊异地看著她。堂堂大清皇朝的公主,要什么有什么,身边宫女、太监侍候得好好的,学轻功做什么?这是什么突发奇想?
“学轻功……对公主来说,似乎没有机会用得上。”他婉转拒绝。
“因为用得上,所以才要学。”她认真地瞅著他。“你放心,我手脚俐落得很,刀剑也玩过的。你想,我一个月的时间能学得会轻功吗?”
贝蒙轻咳了两声。
“公主,若想要学会至少能翻越宫墙的轻功,有武功底子的人也得学个三年五年,要是公主来学,我看十年八年也不一定学得会。”
“十年八年?”敏柔瞪大了眼睛。
“是。”
敏柔眉心深蹙,一脸失落绝望。
贝蒙见她好像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烦恼,她脸上空洞绝望的神情让他不忍面对。
当他转开目光,就看见被敏柔支开的贴身侍女,站在墙角处探头探脑的想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虽然觉得敏柔公主整个人古怪得可以,但是昨夜见她淋雨,今日见她受责,也隐约可以感受到她身为皇室公主的无奈和悲哀。然而,尽管对她心生怜惜,但他有自己的职责要守,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他不得不冷酷,以免招祸。
“公主若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先告退了。”他单膝行礼,想尽快抽身。
“你今夜当值吗?”敏柔忽问。
“不,属下明晚当值。”
“好,我明晚再来找你。”
贝蒙呆住,看见她那双澄澈明亮的笑眼,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麻烦上身了!
第二章
酉末戌初时辰,月明星稀,乾清宫大殿旁走著一男一女,漫步闲聊。
“贝蒙,大内侍卫选的都是上三旗子弟,你是哪个旗分的?”说话的是敏柔,正兴致高昂地盘查著贝蒙的家世背景。
“镶黄旗。”贝蒙心里清楚,在他轮值时敏柔不该跟在他身旁,但是碍于她公主的身分又不好明说,对于她的问话,他也不能不答。
“那,姓什么?”她歪著头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
“伊尔根觉罗氏。”他看见其他侍卫朝他们投来古怪异样的目光,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今夜当他走进侍卫值房,看见敏柔果真出现在值房内等候他时,就确信麻烦真的上身了。
一班侍卫们不知道敏柔公主为何会出现在值房内,吓得悚然屏息,急忙让座端茶,大气不敢一喘。当他们知道敏柔是为了贝蒙而来时,更是惊讶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没见到我。”敏柔笑著对众人说。
侍卫们面面相觑,犹犹疑疑、战战兢兢地巡守去。
贝蒙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他佩上刀,提起宫灯前往大殿巡查,尽可能对敏柔冷淡,但是敏柔一直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问问题。
“你是在哪儿长大的?你的武功又是跟谁学的?”敏柔对他充满好奇,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我是在大漠长大的,武功是跟军中一个汉人学的。”贝蒙面无表情,答话尽可能简短扼要,他只希望这位公主不要在他身边绕圈子了。
“你在大漠长大?是北方的大漠吗?”敏柔听到大漠就敏感地睁圆了眼。
“是。”说到大漠,他苦涩地笑笑,眼神有些悠远。“我阿玛是靖边大将军傅尔丹身边的副将,二十年前跟随大将军的北路军屯兵在阿尔泰山,我自小就跟著阿玛生活在北路军中。小时候时间很多,日子太闲,所以拜一个武功高手为师,没想到学了一身功夫,最后在两军交战时,还是保护不了阿玛……”意识到自己话似乎说得太多,贝蒙连忙顿住。
“你阿玛战死了吗?”敏柔怔怔地问。
贝蒙轻轻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敏柔心中油然生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情绪。
“那你额娘呢?你家中还有谁?”
“我额娘死得更早,我没有兄弟姐妹。”
“所以……你现在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你……都没有亲人吗?”她试探著,暗暗期盼他不要说出自己尚有妻小这样的话来。
“也不是,前几日找到了住在京郊的玛法和奶奶,还有塔答、额齐克这些亲人也都在。不过我一个人惯了,并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他淡淡地说。(注:玛法——满语爷爷;塔答——满语伯父;额齐克——满语叔叔)
敏柔松了口气,因为他没有妻小而感到莫名其妙的开心。
“大漠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忘形地抬手搭上他的肩。“我听说那里全都是草原,人人都住在帐篷里,是真的吗?”
贝蒙讶异她的举动,连忙退开一大步,避开她的触碰。
“大漠也不全都是草原,有大戈壁,也有寸草不生的火焰山。茫茫荒漠长年北风呼啸,大雪扑面,冰冷酷寒。”贝蒙快步走出大殿,来到丹樨前站定,好一会儿没听见敏柔出声,他奇怪地回头看她一跟。
“长年北风呼啸、冰冷酷寒?皇上他……竟然要把我嫁到那种地方去?”敏柔面色惨白地呆站著。
贝蒙听清楚了,原来皇上要把敏柔公主嫁给蒙古王公联姻。
“公主要嫁的是谁?”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出奇温柔。
“喀尔喀的一个亲王。”她记不得名字,其实是根本不想去记。
听见敏柔要嫁的居然是最北方的喀尔喀,熟悉大漠生活的贝蒙也不禁深深同情起她来。要把这样一个长在深宫内苑的娇娇公主嫁到生活条件严苛的干寒大漠去,也难怪她要吓得脸色发白了。
“皇上虽然把公主嫁到漠北,但吃穿用度应该不会太委屈公主才对。”他试图安慰她,忘了彼此之间的身分。
“我要的不是吃穿用度上的满足!嫁到喀尔喀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委屈,但皇上却觉得是给了我最大的恩典!”敏柔忿忿地咬牙。她其实不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要任何无意义的安慰。
贝蒙不语,在皇宫里应对进退都必须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对于皇上的决定他更不能妄加评断。
乾清门有两盏灯影晃动著,贝蒙不动声色地望过去,见两名侍卫正在偷望著他和敏柔。
“公主,乾清宫是枢机禁地,属下身为大内侍卫,身负重责,请公主还是别在这里逗留太久为好。”他必须恪守本分,把心底涌上来的怜惜压抑下去,让自己变得无情,甚至是冷漠。
敏柔的表情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总是这样,宫里人人总是这样对她,没有真心,只有规矩!
在这里,有一道一道的宫墙锁著她,宫里的人和她之间又都堵著看不见的高墙,她被有形无形的墙禁锢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