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娇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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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有一道一道的宫墙锁著她,宫里的人和她之间又都堵著看不见的高墙,她被有形无形的墙禁锢了身心。
“好没意思,原来你和宫里所有的奴才们都一样,表面谦顺、内心麻木,根本就没有我想像中那样特别。”她孤傲地冷视著他。
贝蒙没有回应,表情虽然淡漠,但是看著她的眼神明显有了情绪。
他在乎了?敏柔有些得意。
“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在本公主面前却闪闪躲躲、唯唯诺诺,算什么英雄好汉?本公主从来都不怕宫禁规矩,有我在呢,你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再接再厉,就想激他现出原形。
“我不是怕,我只是尽忠职守。”他语气虽平静,却淡淡泄漏了内心的焦躁和火气。
“是吗?”敏柔扬高下颚,一只小手忽然朝他的腰际伸过去。
就在她刚触碰到他的腰刀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钳住她的手腕,倏地往后一翻,将她整个人摔跌在地。
“啊——”她倒在地上,痛得闷声呜咽。
“公主!”贝蒙错愕地看见敏柔被他瞬间的反射动作撂倒,惊慌地急忙扶起她。“公主,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她的小脸痛皱成一团,浑身骨头好像快要散掉了。
“受伤了吗?公主,要不要传御医?”贝蒙紧张地看著她,真怕自己不小心摔断她的骨头。
“不用传御医了,我应该没什么事。”她揉了揉手、动了动脚,确定身上骨头都没有移位。
“公主,你碰我的腰刀干什么?你知道刚才那样有多危险吗?”通常他下一步是扭断偷袭者的脖子,幸好急时煞住,否则后果真不堪想像。
“你的武功真的不错,这招叫什么?好快呀,我都来不及反应!”虽然身体摔得疼痛,但她还是勉强挤出赞赏的笑容。
“这只是最简单的擒拿手。”被摔倒在地居然还笑得出来?堂堂皇室公主该有的反应应该是将他拿下,然后听候处决才对吧?贝蒙愈来愈怀疑这个公主的脑袋有没有问题?
“原来这招叫擒拿手啊!”敏柔兴致勃勃地学著他的招式比划。“这样扭过来制住,然后用力摔……”
“应该是这样。”见她做的不对,他忍不住出手指正。
“这下你肯教我武功了吧?”敏柔格格笑著,好生得意。
“什么?!”贝蒙呆了一呆,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她的当。
“都被你重重摔过了,难道还不肯教我武功吗?”她可是使出有生命危险的苦肉计呢!
“公主身边成天有人保护,为什么还要学武功?”他实在不想当她一时兴起的玩耍对象。
“我想学会保护自己呀!”她浅浅一笑,悠然低喃。“因为,总有一天,我会翻出这片宫墙。”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贝蒙却听得明明白白。
“翻出宫墙?公主要离开皇宫?”他狠狠倒抽一口气。
“不错!”敏柔笑得好不灿烂,仿彿已经是一只随时可以飞出去的鸟。
贝蒙实在不想打击她,但是自他进乾清宫当值以后,他便知道宫禁是何等森严,神武门、午门、乾清门守著的侍卫亲军,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景运门、隆宗门等宫内五、六十个出入要门,守卫的前锋营、护军营官兵多达五千人,敏柔公主要想不惊动这些侍卫离开皇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公主就要出嫁了,到那时自然能离开皇宫,又何必急在一时?”他希望能打消她的念头。
“那不一样,我并不想去大漠。”她陷入一个人的世界里恍惚沉思著。“我其实想去的地方是南方,自从看过宫中画师所绘的清明上河图以后,我就好喜欢画中那种生动、热闹又快活的气氛。我很想亲眼去看看繁华的南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就像画中的那样有趣?”
贝蒙愕然凝视著她,那份融合著迷离和向往、无邪和渴望的神情,竟让他怦然心动……
“你去过南方吗?”她忽然转望他。
贝蒙立即截断脑中的胡思乱想。
“没有。”从大漠回京后,他就一直寄住在护国寺中,哪里也没有去过,后来进宫当了大内侍卫,更不可能离开京城了。
“那……你想去吗?”她认真地问。
“有机会,当然会想去。”他实话实说。
“真的?!”她蓦然抓住他的手,眼瞳闪闪发亮。“要不要当我的伴,跟我一起去冒险?”
“什么?”他像被火烧著一般抽回于。“公主,你无法离开皇宫的。”他不得不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有你帮我,就可以。”她积极怂恿他。
贝蒙深深吸口气,缓缓摇头。她是将要嫁出宫的公主,而他是皇上钦点的正三品一等侍卫,怎能陪著她胡来,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敏柔对贝蒙的拒绝感到失望,但可以平静地谅解。贝蒙是她发现到最能帮她实现愿望的人,但是她虽然贵为公主,也不能逼迫他放弃前程,陪她去做一件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事。
“好吧,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她无奈地耸肩。“虽然你不肯帮我,但还是得教我武功。”
贝蒙叹口气。
“公主若以为学会了功夫就能翻出宫墙,那是过分天真的想法。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飞得出这座皇宫。”
贝蒙的话成功击碎了她的部分梦想,但他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一块浮木,她绝不轻易松手。
“办法总会有的,我会自个儿慢慢想,总之,你别告我的密就成!”她冲著他皱了皱俏鼻。
贝蒙的心口陡地一震,竟觉得她皱鼻的模样很可爱、很动人。
“明日你早一个时辰进宫,我会再来找你。”她嫣然笑道,转身步下丹樨,步履轻快地离去。
她的笑容像个稚气的孩子,让人心生怜惜,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
蓦地,他悚然一惊。对她的感觉愈多,他愈觉得糟糕。
这下子,麻烦真的大了。
夜里,敏柔翻了个身,不小心压到肩臂被贝蒙摔伤的地方,疼得她立刻惊醒过来。
为了不想害贝蒙受责,她没叫御医看伤,也没让秀婉用药,刻意瞒著不让任何人发现。
拉开单薄的里衣一看,她看见肩臂处有一块明显的瘀伤,腰腿处也有少许瘀青,不过都不是很严重的伤势,大约痛个两、三日便会好了。
她披衣下床,挪动著酸疼的腿,走出寝房想找水喝,看见当值的秀婉和翠红靠在外间的炕上沉沉熟睡著。
她没叫醒她们,迳自倒了杯水,让沁凉的水暖暖滑过她干渴的喉咙。
月光透过窗牖照进来,她怔忡地望著窗外浸淫在月光下的—层层后宫殿脊出神,忽然间没有了睡意。
总有一天,我会翻出这片宫墙。
想起她对贝蒙发下的豪语,她不禁自嘲地苦笑。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飞得出这座皇宫。
连贝蒙那样的轻功高手都飞不出去了,她还想翻出宫墙?她不过让贝蒙摔了一下就疼得没办法好好睡了,那一座座高耸的宫墙,她哪里有本事翻得出去?是否太自不量力了?
恍恍然地走出正殿,她看见院前上锁的大门,蹙眉瞪祝了半晌。
这是宫里的规矩,每天一到亥时,各宫院就要上锁,所有的钥匙都会上交到敬事房,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后宫上从皇后、嫔妃、公主,下至太监、宫女们,没有皇上旨意,不得踏出皇宫一步。公主、宫女终有一天会嫁出皇宫,但是嫔妃、太监们却一生都不能离开。
她是在宫里头长大的,早应该被锁惯了才对,但是她没有。年纪愈大,她愈不能忍受这种简直像是受到拘禁的生活。
寂静的夜空中,隐隐传来打更的悠长梆声,一声声散进风里。
蓦地,她有一种凄清孤寂的感伤。
她缓缓踱出正殴,往朱墙走去。
我真的翻不过这片墙吗?
她手脚并用跳了几跳,试着想办法爬上墙,但是墙太高了,她跳了半天也摸不到墙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她看见盆栽旁有张凳子,便搬来垫在脚下,然后用力使劲往上一跳,双手一攀上墙头,两脚就拚命往上蹭,好不容易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让她坐到了墙上。
她喘了几口气,开心地放眼眺望。
一殿殿飞檐宫顶被银白色的月光笼罩著,如梦如幻。她调过眼,看见养心殿的屋脊。
既然看得到养心殿,那应该也看得到乾清宫了。
她将两腿抬上墙,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平衡身子站稳了以后,她的目光慢慢侧转,朝乾清宫的方向望过去。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得到乾清宫的匾额,再往下便看不见了。
不知道贝蒙在哪里?
她的视线往前移,所站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看见乾清门。乾清门玉阶上站著两个带刀侍卫,距离虽远,但是她只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人是贝蒙了。
她心中一喜,偷偷观察著他,见他打了一个大呵欠,她忍不住抿嘴偷笑,心想明日一定要来捉弄他一下。
西长街传来几下梆子声,她仔细一听,已经是寅时了。
乾清门就在此时缓缓开启,她远远看见一长列侍卫走向乾清门,而乾清门内的侍卫们也慢条斯理地走出去,看样子是准备要交班了。
贝蒙和另一名侍卫走在最后,两人说笑了几句后,那名侍卫一路往前走,只剩下贝蒙垫后。蓦地,她看见贝蒙停步,突然间飞身跃起,一手搭上梁架,迅速地从怀中取了件东西放上去,下一瞬间便轻盈落地,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进交班的侍卫列中。
敏柔看得惊呆了,双眸瞠得又圆又大!
她没看错吧?刚刚发生了什么?前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贝蒙就把什么东西放上了梁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她惊愕呆怔的同时,养心殿东暖阁内的宫灯忽然一盏一盏地点亮了,数十名宫女、太监无声无息地在养心殿内院中进进出出,西长街几名太监也一一地打开石座路灯吹灭烛火。
敏柔微惊,乾隆已经起身准备上朝,天就要亮了!
万万不能被人发现她爬上了墙,否则传进乾隆耳里去,少不得又得挨他一顿责骂。
她急忙戒备地弯下身子,让双腿先滑下墙面,由于刚才贝蒙给她的震讶太大,害她有些恍神,还没踩稳凳子就先松开手,结果一不小心往后仰倒,直接屁股著地,痛得她龇牙咧嘴。
隐约听见各宫各院的门下锁了,她蹑手蹑脚地回屋,没有惊动仍熟睡中的宫女,脱下外衣后急忙上床躺好。
到底贝蒙在梁架上放了什么东西?
她左思右想,就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她想得迷迷糊糊、酣倦入睡时,天色已经渐露晨曦了。
“公主,贝蒙今日没有当值。”
乾清门侍卫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说著。
“噢?”敏柔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抬眸瞟一眼屋上梁架。“那他明日什么时候会进宫当值?”
“回公主的话,寅时至午时。”
敏柔心念一动,本来是亲自想找贝蒙探询,到底他放到梁架上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打算把梁架上的“东西”弄到手。
“秀婉,我忘了把那件玄青色的斗篷带过来了,你回去取了来。”她转头吩咐秀婉,开始玩心机。
“公主,忘了就忘了,奴才回头再送过来吧。”秀婉并不想为了一件斗篷专程跑一趟。
“我让你现在就去取。”敏柔冷睨她一眼。
“是。”秀婉不明白敏柔为何非要急在这一时,当然更不知道其实敏柔是刻意要支开她。
等秀婉走远了,敏柔一边在玉阶上走来走去,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只色彩斑烂的羽毛毽子放在手里抛著玩,等得状似无聊了,干脆踢起毽子来。
把毽子带在身上,是她本想用来探问贝蒙的小道具,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敏柔踢毽子的花样繁多,将羽色鲜艳的毽子踢得上下飞舞,像活了似的,让两个侍卫看得目不转睛。
“唉呀!”她突然弯下身,撑住后腰喊著。
“公主,怎么了?”侍卫们吓一跳,连忙问。
“我忘了腰疼得厉害。”敏柔蹙眉揉著后腰。“你们哪个人去传我的话,就说我腰疼得很,走不了路了,让秀婉抬轿子来接我回去。”
两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心想著,按宫规,大内侍卫是不准擅离的,但是公主身体不适,他们也不能不理会。还好公主所居的永寿宫离乾清门不远,只离开一会儿应该没多大关系。
“公主稍候,属下立刻去传话。”其中一个侍卫立即听命而去,留下另一名侍卫守著。
只剩一个侍卫在,现在正是好机会!敏柔紧张得心头突突乱跳。
“你叫什么名字?”敏柔闲步走著,一边问。
“回公主的话,属下名叫瑞庆。”
敏柔点点头,毽子—抛,又踢了起来。
“公主,您不是说腰疼吗?还是别再踢了吧。”瑞庆忍不住提醒她。
敏柔噗哧一笑,忘了刚才胡说自己腰疼了,不过不这么踢毽子,一会儿可不好瞒骗过去。
“喂,你瞧瞧是他们来了吗?”为了不被太快看出破绽,她朝月华门伸手一指,果然引得瑞庆转头看去。
“不是。”
瑞庆刚答完,还没转回头,就听见敏柔惊叫一声。
“哎!我的毽子!”
“公主怎么了?”瑞庆连忙奔过来。
“我的毽子飞上去了!”敏柔指著屋上的梁架喊。
“啊!”瑞庆呆了呆,满脸困惑。毽子是怎么会忽然飞到梁上头的?
“发什么呆?快拿梯子来呀!我要拿回我的毽子!”敏柔跺脚说道,其实她早暗中把毽子塞进了袖子里。
“是!”瑞庆哪里来得及细思,忙奔进值房内扛出梯子来。
“这里这里!我看见飞到这上头了!”敏柔指挥著瑞庆将梯子放到贝蒙搁置那件“东西”的位置。
瑞庆架好梯子后,准备爬上去,却立刻被敏柔制止。
“我的宝贝毽子我自己拿!那是世上少见的鸟羽做成的毽子,你要是不小心折断了一根羽毛,看你拿什么赔我!”她胡诌。
宫里的主子们所用之物有哪一样不是珍稀少有?甚至有嫔妃为了宫女摔碎玉碗而把宫女给活活打死的,因此瑞庆一听敏柔的话就慌了神,连忙让出梯子来。
敏柔攀著梯子,一阶一阶快速地往上爬,紧张得屏住气息,担心会引起注意和骚动,所以她爬的速度又急又快。
“公主仔细,当心!”瑞庆紧抓著梯子,浑身大冒冷汗,深怕她不小心踩空了跌下来,那可就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了。
“我又不是老太太,别啰嗦了行吗?这么大声嚷嚷的,把一堆人喊来了招我烦!”敏柔必须在秀婉和另一名侍卫回来之前赶快拿到那件“东西”,因此愈接近梁架,她的心情就愈紧张。
终于攀上了梁架后,她在积了灰的角落里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一个用红绸布包裹的长形盒子。
一定就是这个了!
“公主,找到了吗?”瑞庆在底下叫唤。
“找到了!”她飞快地把红绸布包裹的盒子拢进左袖中,然后把预先藏在袖里的毽子取出来,故意明显地晃动羽毛取信底下的瑞庆。
“还好找到了!”瑞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有丝毫怀疑。
敏柔爬下梯子,毽子抓在右手,左手则轻压在腹部,小心藏妥那个“东西”,一颗心紧张得怦怦乱眺。
就在此时,秀婉领著两名太监抬轿进了月华门,敏柔一刻不停地快步走向轿,等太监一掀轿帘,便立刻坐了进去。
“公主,这件斗篷交给谁?”秀婉捧著浆洗干净的玄青色斗篷问道。
“给瑞庆吧。”她右手指著瑞庆。“瑞庆,这件斗篷你替我收著,看到贝蒙时再交给他。”
“是。”瑞庆双手接过斗篷。
“走吧,回宫。”敏柔迫不及待地拉下轿帘,把盒子紧紧护在胸前。
“回宫了!”秀婉扶著轿喊一声。
太监立刻抬起轿,稳稳地将敏柔抬回了永寿宫。
一进了永寿门,轿子才刚停妥,敏柔就飞快地掀开轿帘,头也不回地奔进东偏殿她的寝房,然后紧紧关上房门。
“公主,您腰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奴才去请御医来看看?”秀婉在门外高声喊著。
“不用了,这会儿不疼了。”敏柔脱了鞋上床,把两边床帐都放下。“我乏困了,想睡一觉,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是。”
听秀婉脚步声走远,确定安全以后,敏柔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袖里的东西拿出来,解开外层包裹的红绸布。
是一只玉匣?
她把玉匣捧高,在眼前仔仔细细地转著看。
玉匣看起来就只是普通的玉匣,表面平滑,没有任何雕琢,也没有锁,但是玉匣内似乎有物体滚动的声音,勾起她强烈的好奇和欲望。
里头装著的东西是圆的?
她深深吸口气,缓缓地打开玉匣——
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开启的匣缝中溢射而出,奇异绚烂的五彩光芒倏地照亮了整个床帐。
敏柔瞠目结舌,被匣中散放著异色霞光的珠子震慑住。
这、这到底是什么?
第三章
“敏柔,你实在愈来愈放肆了,连皇额娘都敢不敬!”
乾隆坐在养心殿正殿宝座,脸色阴沈地盯著敏柔。
敏柔心不在焉,没仔细听乾隆在说什么,心思都悬在那两颗宝珠上。
“朕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乾隆敲桌大喊著。
敏柔定了定神,眼神淡漠地看他一眼。
“皇上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我听著。”她慢条斯理地挪动坐姿。
乾隆被她冷淡的语气激得更怒。
“朕知道你不想嫁到漠北喀尔喀,你在生朕和皇额娘的气,可是身为皇室公王,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婚姻就该听从联的安排。父皇不也是将和惠公主嫁到喀尔喀,把淑慎公主和端柔公主嫁到科尔沁吗?”
“皇上,我没说我不嫁。”敏柔木然地看著乾隆。“皇上将和敬公主下嫁辅国公,还特意盖了公主府,而且将额驸留住京师,并没有让和敬公主远嫁到科尔沁去,皇上这么做无非是疼宠和敬公主,但我却没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她咬住唇,不再往下说,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恐怕又要触怒天颜了,毕竟和敬公主是乾隆和最深爱的富察皇后所生的女儿,她如何能将自己拿来与她相提并论?
“朕知道漠北的生活很苦,也知道你心里的不平。”乾隆脸上毫无表情,语气没有发怒,只是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