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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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为人向来不理会什么骂名或虚名,他若一旦动了想占为己有的欲望,就会非要这个欲望变成事实不可。
“你到彤云宫传话,先帝明日午时就要发引,该送往陵园的宫嫔明日清早就得先行出宫,到陵园候着。”应雅束若有所思地吩咐。
“是。”
穆良正要出去,又被应雅束叫住。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传话之后,命曲才人今晚酉时到飞霜亭去,朕有话要问问她。”
穆良略一迟疑,欲言又止。
“不必告诉她是谁要见她。”应雅束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穆良呆了好半晌,才慢慢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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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正,宛若宝玉的明月高悬在飞霜亭上的天空,满天星子如水钻一般晶莹闪耀,照得御苑里一片明亮。
曲密提着红纱宫灯一路行来,在这一路行来,在这样盛暑的夜里,走在花木扶疏的御苑中十分凉爽宜人,浓郁的花香在夜风中飘动,熏人欲醉。
此时,彤云宫内所有的宫嫔们都在收拾行囊,伤心地话别,而她却单独一人被传唤到御苑的飞霜亭来。
传话的穆良是无极殿内监总管,平时都是侍候孝喜帝的,如今宫里能够指使得动穆良这个内监总管的主子不多,除了孝喜帝,也就是稳坐皇后之位的童娘娘了,所以他虽不肯告诉她是谁要见她,但她心底隐隐猜测着,传唤她的人没有理由是童娘娘,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孝喜帝了。
孝喜帝为何要见她?
是为了明日她就要远赴陵园守陵的事?
还是爹辞官回乡的事?
然而,这些事能重要到必须让皇上单独传唤先帝遗嫔?
她准时酉刻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却仍不见传唤她的人出现。
整座御苑空旷且寂静,半点人声也无,她在飞霜亭内来回踱步,愈等愈疑惑。
夜更凉了,冷风袭来,吹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忽听远处响起一阵闷雷,天边忽明忽暗,隐约亮着闪电,她愕然抬起头,发现云层愈来愈厚,慢慢把圆月和星光都完全遮住了。
该不是要下雨了吧?她心头一慌。
从御苑回到彤云宫的这段路不算短,万一下起雨来,她手中无伞,必定会淋个浑身湿透,该如何是好?
她到底要不要再继续等下去?
整个天地一片漆黑了,只剩下她摆放在石几上的宫灯微晃着昏红的烛光,原本月光轻洒、宁静清新的园林,此时突然蒙上一层神秘诡异的气息,让她感到不安害怕了起来。
带着水汽的凉风一阵阵袭向她,她把身子探出亭子瞧一眼,果然有细细的雨丝飘了下来。
“皇帝就把人叫来这儿傻等吗?真是过分!”她认定是皇上传唤,心里不禁恼起应雅束来。
还在犹疑着该不该等下去时,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伴着轰隆隆的雷声重重地劈下来,曲密受惊,害怕得蹲下身子,双臂环抱住自己。
紧接着,骤雨倾盆,惊人的雷响一阵阵滚过天际,仿佛要把天地劈开一般。
曲密从未独自一人在黑夜里面对这样的惊雷急雨过,小小的飞霜亭是她唯一的遮蔽,她望着黑沉沉的、雷电交加的雨夜,顿生一股孤寂凄清之感。
明日她就要到陵园守陵了,山宫一闭无开日,未死此身不令出,她这一生难道就要这样孤独老死在阴森恐怖、清冷寂寥的陵园中了吗?
自从先帝驾崩后,她一直都不敢去想自己的未来,当其他宫嫔泪眼相对时,她一滴泪都没有掉过,而现在,这场惊雷急雨仿佛唤醒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她浑身瑟瑟颤抖,终于脆弱地哭了起来。
微凉的双肩忽然罩上一层暖意,她怔了怔,转眸一望,看见搭在自己肩上的是明黄色锻锦袍,上绣着侧身飞翔的行龙,而锦袍下方是温暖有力的臂膀,她愕然吃惊,飞快抬眸,撞进一双明亮的黑瞳,接着慢慢看清容貌,那是一张轮廓深刻得异于中原人的脸孔,他是应雅束!
虽然预感会见到他,但是乍然看见他时还是一阵心慌意乱。
“皇上!”
她吃惊得站起身,却因为蹲了太久,双腿微麻,忽然想起身时无法站稳而险些栽倒。
应雅束急忙伸手拉住她,在她还没站稳时将她带进怀里轻拥住,温柔地拍抚她的背脊。
“是我不好,害你受惊了。”
曲密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和温度密密包围着,她神思恍惚,怔立了半晌,一股男性的麝香闯进了她的鼻尖,她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有种莫名的悸动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个角落,颤栗感迅速布满了她全身。
“皇上,请放开我……”
她慌乱地用手抵在身前结实的胸膛上,急欲离开他的怀抱。
“方才被人绊住,所以让你久等了。没想到会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雷雨,你吓坏了吧?”
应雅束似乎没有忘记传唤她的事,晚膳过后,他回无极殿准备换下朝服,前来飞霜亭时,童盈兰突然来到无极殿,绊住了他许久。
他原不想让童盈兰知道他传唤曲密之事,所以敷衍着,只想快快把她打发走,但是当他听见第一道电闪雷鸣时,已无法理会童盈兰仍在无极殿内,立即仓促地奔过来。
因为刻意不让曲密知道是他的传唤,所以他并不确定曲密是否会一直等着他,直到看见她蹲在飞霜亭内伤心哭泣的背影时,他心中顿生强烈的怜惜之情,有股冲动想要把她用力把在怀里安慰,而当他触到她冰凉柔弱的双肩,便再也无法克制这股冲动了。
“皇上、皇上,请松手……”
曲密意识到自己办个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她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不自在地绯红了脸,心跳莫名加快。
“若我不肯松手呢?”
他的双臂反而愈收愈紧。
曲密浑身一颤,心急地挣扎着,蓦然间,一滴雨水滴在她光洁的前额上,她微愕,发现他竟然浑身上下都是湿濡的!
“你淋了雨?你没有打伞过来吗?”
惊讶之余,她忘记了他的身份,直接用“你”来称呼他。
“有,只是雨太大了。”
应雅束注意到她的忘形,但他只是微微一笑。
打伞一向都是穆良的事,是他一路奔得太急,穆良手中的伞根本来不及跟上他。
不知道是不是雨夜之故,曲密觉得此时的应雅束野性迷人,与她当日在无极殿前看见的应雅束很不一样,一时之间震摄住了她。
她怔然凝视着他,只见他前额上戴着一只镶有金饰及白玉的额环,乌黑的长发湿濡地披散在肩上,显出几分狂野的霸气,他高大的身躯包裹在绣着龙纹的明黄色锦缎长袍之下,锦袍已被雨打湿了大半,意外地勾勒出他瘦削完美的身材,而那身明黄色的锦袍也提醒了她,他尊贵不凡的身份。
“皇上,妾身是先帝遗嫔,这模样若教人瞧见了,有损皇上圣德,还请皇上快快松手。”
曲密把双手从他胸前抽回,转而抚着自己的胸口,试着抚平紊乱不安的心跳。
“穆良就守在园外,不会有人瞧见。”
应雅束凝视她酡红的面颊,那双迷离的翦水双眸拨乱了他的神智。
对于女人,他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悸动,这是初次有女人勾动迷乱了他的心。
“妾身并非皇上的妃子,皇上万万不可乱来!”自幼家教严谨的曲密,即便在这样迷眩的时刻依然能保有一丝清明的理智。
应雅束深深凝视着她,恍若未闻,仿佛沉思,仿佛失魂。
当他还是北零王时,凡他看上的女人,无不欢喜地等着他垂怜,女人一向在他面前臣服得太快,让他将女人的臣服一直视为了理所当然。
现在,他已是一国之君了,更不可能有征服不了的女人。
先帝的遗嫔又如何?
他若想要,谁敢说不!
他伸手轻抚她嫣红粉嫩的脸颊,再慢慢移到玫瑰色的红唇上,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让它的颜色看起来更为娇艳。
曲密敏感地颤抖了起来,她试图反抗推拒时,他已俯下头,用唇舌取代手,轻轻覆盍在她丰软的唇上,吸吮她柔软稚嫩的红唇。
“皇上……”
她的经喊声消失在应雅束的唇中,他强悍地将她困在胸前,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放肆地品尝她的甜美。
曲密被他狂猛霸道的侵犯吓住了,她拼命抵抗,却逃不过他笼罩住她的男性气息,让她无助地深深陷入。
与曲密的青涩反应不同,应雅束太熟悉女人的各种反应了,对他而已,女人只有美和不美两种,并不存在其他意义,而曲密正好是属于美得极为独特的一种女人。
她晕红的双颊,闪躲的眼神,羞涩的反应,全都在对他释放出无言的诱惑,一再撩拨他的意志。
“你若顺从了朕,明日便可不必去陵园守陵了。”他激狂地吮尝她的唇瓣,火辣辣的吻几乎令她窒息。
曲密的意识混乱得像一团搅乱的漩涡,一开始没能弄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当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推靠在坚硬冰冷的亭柱上,搂在她腰后的大手用力收紧,两人之间紧紧相贴,仅隔着薄薄的衣袍,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亢奋,而他正在撕扯她的衣裙,顿时间,她明白他所说的顺从之意了!
她心中惊悸不已,如果能从先帝的嫔妃变成他的嫔妃,那么她的命运便能有彻底的改变了!
只要顺从,只要顺从便行了……
第3章
可以不用守陵了!
这句话令曲密激动得几乎落泪,能够将她绝望的命运彻底翻转过来的,在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做到了。
浓烈的欲望随着他的嘴唇缓缓滑下,贴在她白皙细致的颈肩。
“朕已经查过了,先皇不曾召你侍寝,所以朕想留你在后宫,也不会有人太罗嗦。”
应雅束此时情欲高涨,急切地只想尽情放荡一场,他的手掌插入她的发间,稳住她的后脑,方便他加深他的吻。
曲密分不清此时激动的心情里隐藏的真正情绪是什么,整个人恍惚迷乱,脑海中飞掠过无数个想法,也在心中暗暗比较着。
一样是当后宫的嫔妃,当应雅束的嫔妃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比先帝好,至少应雅束年轻、容貌俊雅,此时又尚未册立后妃,也未曾选过秀女,若能得他几年宠,为他生下皇子、皇女,日子总是比在深山陵园里孤寂守陵来得幸福得太多。
虽然应雅束看起来时而冷漠、时而霸道,眼神有些危险却又充满迷人的魅力,她深深明白这个男人对她是有吸引力的,从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起……
神思恍惚的一瞬间,忽然忆起了他的胸前曾经喷溅过太子的鲜血,她倏然睁开眼,惊怔地盯着他,心底隐隐颤栗。
无论她能找出应雅束身上有多少令她心动的优点,但他为了争夺皇位杀死亲兄长却是事实!
倘若杀害至亲手足都不手软,那么他骨子里分明就是个残暴无情的男人!
她用力推开他,气息凌乱,带着莫名恐惧,还有一丝憎厌。
应雅束错愕地瞠眸觑她。
曲密心慌地低下头,情急之中,随口便道:“皇上,这是我的初夜,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地方?”
应雅束狐疑地凝视着她慌张不安的眼神。
“妾身自幼所受闺阁调教……实在无法在此处……”她嗫嚅着,声若蚊蚋。
应雅束淡淡冷笑,“明天就是离宫之日,只要有机会成为朕的女人就可以不必出宫,而你却不知道把握机会,只在意这个地方不妥?难道你希望朕大大方方地传你到无极殿侍寝?”
应雅束火热灼烈的目光已渐渐变冷,曲密失神地揪紧前襟,在这转瞬之间,她已失去了逃出生天的大好机会了。
应雅束从来不曾有被女人喊停的经验,他大可不理会她的感受,只要满足自己的欲望就行,但是他收手了,熊熊欲焰被冷水浇熄。
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不想强迫一个女人与自己云雨交欢。
只不过,帝王尊严受到打击,另一把暴躁的火苗已经慢慢窜烧起来。
“受你爹所托,朕原想救你,但看来你似乎并不在乎。你若不在乎,朕又何必多事?”他冷冷地睨她一眼。
曲密愕然的神情凝结在脸上。
“是我爹请皇上救我?”
“你爹不忍心见你落发为尼,也不忍你一生为先皇守陵,所以在辞官回乡以前,求朕救你。”
应雅束眺望黑沉沉的雨夜,不再看她。
方才虽然为她动了情欲,但在被拒之后,他的反应便加倍冷漠。
曲密心口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你爹辞官回乡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雨下得实在太大,他开始担心雨势在明日先皇棺椁发引之前能否止住。
“妾身听说了。”曲密微微点头。
在父亲辞官几日后,宫里就有人传信息给她,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忽然辞官回乡,但她直觉一定是与应雅束有关。
那日在无极殿时,她清楚看见父亲是站在应雅束这边助他登上帝位的,父亲是谋略和才干过人的功臣,在应雅束登上帝位之后,正应该得到重用和厚赏才对,但是父亲却突然决定辞官回乡,这是为什么?她也很想找父亲问个清楚。
“朕答应你父亲的请求,所以今晚才会传唤你。”应雅束转眸望向她,眼神淡漠如霜。“朕是想亲自告诉你,虽然明日你会随着宫嫔们一起离宫,但是过些时日,你将会收到朕的特赦密诏,朕会派人护送你回家乡与家人团聚。”曲密几乎不敢相信,怔怔地朝他望去。
应雅束继续轻声说道:“这段时间内,不管吃多少苦,你都得忍下来,别做寻死这等傻事,耐心等朕的密诏。”
曲密的眸中渐渐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照亮了莹润的脸蛋。
自从入宫以来,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能回家,而现在,她亲耳听见皇上允诺她可以回乡与家人团聚,她简直难以置信,禁不住喜极而泣。
“妾身叩谢皇上!”她感激地朝应雅束跪了下来。
应雅束伸手托起她的下颚,由上而下冷冷地俯视着她。
喜悦和欢愉盈满她娇柔的脸庞,为了能回家,她竟如此开心喜悦,但当他要她当自己的妃子时,她却恐惧地把他推开,好像他是多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朕想纳你入后宫,你一点都不愿意?”他无暇深思自己因何如此不悦。
曲密神色微变,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皇上身边不乏妃嫔,并不缺妾身一名。”她小心地回答。
应雅束要的可不是这种答案。
“你讨厌我?”
他微微俯身,盯住她的眼睛。
曲密浑身一僵,立刻摇头。
“不是讨厌,不是……”
“既然不讨厌,为何不愿意当我的妃子?”
他非常介意在她把他推开时,那种恐惧和厌恶的眼神。
“因为……我害怕。”
曲密深深吸气,幽幽地说道。
“怕什么?”
“什么都怕,皇宫的一切都令我害怕。”她坚定且清晰地对视着他。
“这才是像样的回答。”
他淡漠地凝视着她,眼瞳深幽得教人摸不透。
应雅束的眼神让她浑身寒毛竖立,她提心吊胆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觉得那双深邃的黑眸可以轻易地看穿她的心思。
在一阵令人难以喘息的沉默之后,应雅束微微勾起唇角,轻声问道:“如果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当朕的妃子,另一个是守陵三年后再放你回家,你将会如何选择?”
曲密倒抽一口气,脑中轰轰乱响。
应雅束会对她问出口的问题,肯定不是“如果”这么简单而已,她知道皇上问话是不会有“如果”的,当她一旦做出选择之后,他便不会给她任何反悔的余地。
应雅束是聪明敏锐的,她很清楚自己若做出违心的选择,虚假的答案非但讨好不了他,甚至有可能苦恼他,她唯有凭着心中的直觉来做选择。
“妾身选择守陵三年。”
她语音微颤,像为自己的命运做下赌注,紧张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万一这个选择触怒了应雅束,她别说回不了家了,甚至应雅束一怒之下要她一辈子守陵都有可能。
可是,就算她现在选择当他的妃子,他也绝对不会相信那是她的真心,因为他早已看出来了,只不过在刺探她而已。
“宁愿守陵三年也不愿当朕的妃子?”应雅束失声一笑,目光如鹰集般盯在她脸上。“原来当朕的妃子如此可怕,宁愿让你守陵三年也不愿顺从。”“守陵三年便可与家人团聚,妾身……只是想念亲人。”曲密伏地,额头轻触潮湿的地面,声音微颤。
应雅束深深看他一眼,陷入了深思。
他从不知道想念亲人是什么感觉,母亲在他懂事以前就已死去,他从来记不得母亲的音容样貌,但是从很多人的耳语中可以知道,他的长相必定酷似母妃。
也因为他的模样和父皇几乎没有相似之处,再加上皇后的挑拨,所以他自幼便受冷落,失宠于父皇,一年当中能见到父皇的日子不超过半个月,父子关系如此冷淡,根本激不起半分想念之情。
而唯一的兄弟——太子应延束,对他更是轻蔑,虽然同父异母,但两人之间实在挤不出一点手足之情。
其他尚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平时也不曾关心往来,在她们嫁出宫后更是几年见不上一面。
想念亲人?这对他而言真是极为陌生的情绪,而有亲人可以挂心想念,是件幸福的事吧?
他紧绷的面容缓缓平和了下来。
“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朕就成全你,明日你就到陵园守陵三年!”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飞霜亭。
曲密慢慢直起身子,怔然遥望着那一抹明黄消逝在雨夜中。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没有生气、没有暴怒、没有斥责,他放过她了。
缓缓站起身,她轻轻揉着疼痛的膝盖,思绪仍在方才发生的事情上打转。
她实在看不透应雅束这个男人。
说他冷漠,他抱着她亲吻时却炽热如火。
他残暴吗?方才他明明可以用他的身体狠狠撕裂她,但他并没有。
无情?让她守陵三年,可以算得上他对她的无情吗?
她想得出神,直到细碎的脚步声唤醒了她。
“穆公公!”
看着来人,她微感惊讶。
但见他一手撑着伞,另一手还拿着一把伞,脚步快疾地朝她走来。
“奴才是给小主送伞来的。”穆良把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