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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练习爱夫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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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为什么?”
  “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想法,能言善道,口才这么好……虽然我曾经怀疑你有口才这东西。”
  他笑了。“就算原本没有,工作这么多年也会被磨练出来,不然怎么应付刁钻的客人?”
  “如果你平常在家也是这样,很多事会不一样。”
  “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个性比较强,一个人在气势上压不过我,我就不太会听这人的意见,我承认我这样很不好,不过你要是像刚才跟我哥那样,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和我沟通,这样不是比较好吗?”倘若夫妻间有这样的交流,或许他们不会走到婚姻淡如水的地步。“你都没想过这样做吗?”
  “从来没有。”他摇头。“对我来说,家是放松的地方,我在外面要对人或事情争取、争吵,态度要很强势,那种压力我不想带回家里,我不想在自己家里还要这么辛苦,说话做事还要考虑很多,太累了。”
  “即使你这样温温吞吞不表示意见,家里大小事都让我管,还常常被我堵得没话说,也无所谓?”儿子有不满还会跟她抗议,他几乎比儿子还弱势了。
  他微笑。“不是从我们认识开始就这样吗?”
  “啧啧,听起来你对我很不满。”毛秀忻佯怒瞪他,眸里却全是笑意。“我没办法像你这样,大概是我控制欲比较强,希望人家重视我的意见,事情都照我希望的走。”
  “这就是我为什么娶你,家里都交给你处理,我乐得轻松。”他开玩笑道。
  “我觉得,如果连在心爱的人面前,还要用力宣传自己的价值,计较她对我好不好,像讨债那样争取她的重视,不只是累,简直是悲哀。我想她应该是了解我的,就像我也了解她;我想我不必解释什么,或伪装什么,在她身边,可以单纯地当我自己,就像她在我面前也不必戴面具,可以尽情表现她的一切。”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毛秀忻的心却重重一沉。从他话里,她听见全然的信赖,他让她掌握可以安心歇息的地方,把自己彻底交付给她,他学到巧言令色的本事,不用来对付她,这么暴露自己,这么全心信赖她,其实很傻很危险,她要伤害他,太轻而易举……
  也许,她已经伤害了他。
  明知他迟钝,在感情上需要她带动,她却长期陷溺在自己的情绪里,留他独自困惑,放任他们的关系恶化,他的从未改变,成了变得世故的她踩得最狠的弱点,她是不是很自私?
  她对他如此残酷,还认定自己爱他,她对他的爱只是个壳,内里空无一物,她好愧疚……
  “小心点,这坡不好走。”纪泽惟走下坡去,伸手扶她。
  她握住他的手,凝视他温柔眼眸,她忽然领悟,过去认识的他是表面,直到今天,她才真正认识他丰富包容的心灵。
  毛秀忻想了想。“可是,话不说出来,没办法真正理解对方的想法。你不对我做表面工夫很好,但我们还是该多沟通。”
  “嗯,我反省过了,我们沟通得不够多,以后要多谈一谈。”也难得她愿意听,他把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轻松多了。他握着她的手,走在熟悉的小径上,山风徐徐,落叶沙沙,一切都比平日更美丽,因为她在。
  “你觉得我什么地方不好,要改进,尽量说。”她诚心道,想尽量弥补他。
  “我觉得你没什么不好。”今天就好得像善心的仙子。
  “够了喔,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如果还有什么遗憾,就是她的丝巾老是搔着他颈子,她柔软娇躯散发诱人香气,惹得他心痒痒,可惜日光还太亮,而且前有毛治平。
  来到最陡的坡段,他先下去,转身扶毛秀忻。
  她握住他的手,慢慢走下去,又道:“光看你在家里没脾气的样子,很难想象你在外头是这样。妈有时候开玩笑说,我们家姓毛,我是户长,因为你实在一点一家之主的气势都没有。”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我当初是靠气势吸引你注意吗?”
  她一怔,的确不是,当初爱上他无辜小狗似的眼神,爱上需要她照顾的单纯傻气,爱上他的好脾气,迷人的双眼,斯文的……强壮肌肉。
  他双臂牢牢支撑住她,居高临下的她刚好将他手臂鼓起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她不小心脚下一滑,他立刻抱住她的腰,她抓住他肩头,稳住自己,发觉自己的小腹刚好贴在他胸膛上。她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绷紧,坚硬热烫,低头看见他灼热的视线正好对着她胸口,她咬唇,一阵敏感的电流窜过全身。
  山风静止了,剩下燥热蔓延。
  纪泽惟沙哑道:“你今天真的很美。”四下僻静,静得他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强烈的心跳,他快要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干么,只感觉自己血脉贲张,满脑子都是她引诱犯罪的娇柔身躯,想着他几个月没碰妻子,欲望凶猛,热得他流汗。
  “只有今天吗?我以为我每天都很美。”感觉到他强烈的欲望,她脸热心跳。教她惊讶的是自己也有相同反应,发热的肌肤似在期待什么发生,已经很久没对他产生渴望,她感到亢奋的刺激,膝盖发软。
  “对,每天都很美……”他按住她的腰后贴向自己,感觉她屏息低呼,指尖陷入他肩头。她柔美的胸脯在他眼前急遽起伏,他的手滑入她腰后衣下,碰到光裸发热的肌肤……
  然后,杀风景的男人声音打断他们。
  “喂!有岔路,要走哪边——”走在前面的毛治平一回头,就见夫妻俩如胶似漆地拥抱,难分难舍。
  两人脸红,毛秀忻赶紧走下山坡,纪泽惟清清喉咙,道:“左边。”握住妻子的手,她正偷瞄他,他也瞄她,两人相视偷笑。
  “喔。”毛治平往左边岔路走下去。妈的,他走到流汗腿软,这对夫妻在后头卿卿我我!欺负他这个孤家寡人兼失业的可怜男,心酸哪……
  三人逛完农场已是下午,毛治平累到走不动,虽不再抱怨,但脸色依然难看。
  晚间,纪泽惟在后院举办烤肉会,毛秀忻帮忙,一面和母亲聊天。纪寰买了烟火和啤酒,毛治平倒很捧场,第一块肉烤好之前已经喝掉一罐。
  最兴奋的是两个小孩,白唯茉第一次玩仙女棒,棒端似星星闪烁的花火让她爱不释手,玩了一遍又一遍,纪修瑞将自己的分也给她玩,又将烤肉切成小块,将烤筊白笋剥皮放凉,方便小女孩进食。
  纪寰瞧着侄子照顾小女孩,又是细心喂食、又是递纸巾让她擦嘴,笑问:“小瑞,你这么照顾茉茉,是不是喜欢人家,将来要娶她?”
  纪修瑞一脸老成样。“唉呦,你不懂啦!这是好男人应该做的,好男人要照顾女生,我才没有要娶她。”
  纪寰哈哈大笑。“什么我不懂,你就很懂吗?还好男人咧,你懂什么是好男人了?泽惟,你儿子人小鬼大,好好管教一下。”
  纪泽惟微笑。“这是他的志向,我觉得挺不错的。”
  纪寰啧啧道:“时代真是不一样了,以前小孩要立志做大事或赚大钱,现在立志当好男人。”
  “有什么不好?有个目标可以努力,不错呀!”毛秀忻笑道:“大哥,倒是你,还不结婚吗?”
  “算了,我还是一辈子单身,自由自在。”
  纪修瑞道:“伯伯是因为太老了,没人要,没办法结婚……”
  听到这句话,毛治平脸颊肌肉一抽,更形阴郁。
  纪寰瞠目。“小鬼,你说谁老?”他把小男孩挟在腋下,猛揉他头发,纪修瑞哇哇乱叫,白唯茉看得目瞪口呆。
  毛母问:“治平,今天参观的感想怎样?”
  整晚没吭声的毛治平已经喝了三罐啤酒,喝得眼神茫茫。“什么?”
  “我问你今天参观农场的感想,是不是打算留在这里做?”
  “喔……”毛治平抹抹嘴。“我不干。在这种烂地方没前途。”
  尖锐的用字让气氛一寒,纪泽惟面不改色,静静注视一脸激愤的大舅子,又看惊愕的毛母。毛秀忻皱眉,纪寰凉凉开口。
  “也对啦,我们这里都是不必念什么书就能做的低等劳力工作,你这位硕士在我们这里,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太委屈啦!”一开始就看这人不顺眼,穿西装来农场找工作,摆明对他们这里没兴趣。
  毛母急道:“你说这什么话?泽惟好意帮你,你好歹试看看啊,你都失业多久了,一直没工作怎么行——”
  “试什么试!我以前念书,你说我没前三名不是你的小孩,等我出来工作,你又说月薪没十万不算工作,这个烂农场能给我十万月薪吗?!”毛治平扑过去握住妹婿肩膀。“你说,我在这里做有十万月薪吗?”
  纪泽惟冷静道:“没有。”
  毛治平对母亲大嚷:“你听到没?他说没有!那我在这里做干么?就算我在这里做到后来喜欢这里,你一定会逼我去找薪水更高的工作,因为比做这工作更可耻的就是失业,你只是不能忍受我失业,丢你的脸!”
  毛母胀红脸。“你胡说什么,我是担心你没有工作,一直消沉——”
  “你根本不是为我想,都是为你自己想!我一辈子都用你的标准过活!我受够了,我不干了!”毛治平把啤酒罐往地上摔,愤嚷:“我不干了!我去当流浪汉,去捡破烂都好!我不要再被你逼着去做不喜欢做的事了!”
  大家都被他惊呆了,一时不敢上前阻止。毛母脸色苍白,紧闭着唇,瞪着儿子。
  毛秀忻搂住两个被吓呆的小孩,惊愕地瞪着哥哥。第一次发现,从小是资优生的哥哥,受尽母亲宠爱,心里却有这么多恨。母亲给他最好的,对他的要求也最多,母亲对他的关注是在他脖子上吊了无形的绳,牵着他往她想要的地方走。
  毛治平眼眶殷红。“其实……泽惟今天带我去果园种树,我摸到泥土,很感慨,我很羡慕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还做得这么好……”他啜泣。“你怪我为什么不结婚,我曾经想娶一个女人,却被你从公司里逼走,就是鹃华,你觉得她配不上我……什么他妈的鬼学历,我念到硕士公司还不是倒闭……鹃华她一直爱我……”他口齿不清,嚎啕大哭。
  纪寰被他的失控震骇,这时才回过神,和堂弟交换个眼色,过去扶起崩溃痛哭的男人往屋里走。
  纪泽惟低声道:“毛毛,你陪你妈进去休息,我想你哥是累积太多情绪了,不是有意说那些话,你好好安慰她,要她别想太多。小瑞和茉茉交给我。”说话时,毛母已径自起身进屋。
  毛秀忻点头,他又道:“万一你哥不愿在我这里工作,短时间内又找不到工作,经济有困难,你会照顾你妈吧?”
  “当然啊。”
  “你告诉过她吗?告诉她你会照顾她?”
  “嗄?没有。”这是子女的义务,还需要挂在嘴边吗?
  “你要告诉她,就像我们今天下午谈的,有时候话不说出来,对方不会明白。要让她知道她不会因为你哥失业,生活就没有依靠,也许她就不会对你哥逼那么紧……”
  她若有所悟,母亲或许是怕失去哥哥这个经济支柱,才对他紧迫盯人。
  “还有,我算是半子,只要她愿意,我这里随时欢迎她来长住,在我心里,她也是我母亲。”
  “谢谢你。”她心一暖,飞快在丈夫脸畔啄一记,进屋去。
  毛秀忻走到母亲房间,毛母正坐在床沿发愣,听见她脚步声,低低开口。
  “你跟泽惟说一声,你哥喝醉了,胡言乱语,请他多包涵。”
  第5章(2)
  毛秀忻凝视母亲,她想问——哥哥深爱的方鹃华,真是被逼走的?方鹃华当年是哥哥的助理,年纪比哥哥大,离过婚还带着女儿,她一直以为两人是和平分手,没想到是母亲介入。
  母亲老了,身形略显佝偻,神态依旧强势,从她有记忆以来,母亲一直是这种不服输的强悍态度,也许是这种坚强的意志力,才让她不被丧夫之痛击倒,独力抚养他们兄妹成人。
  大概她太像母亲,母女俩永远在硬碰硬,亲子关系始终不好。此刻她也说不来什么安慰的话,直率地道:“妈,你不要太逼哥了,他压力够大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我们的支持。”
  “他太软弱了,我们没支持他吗?大家都在帮他想办法,他却喝到烂醉大哭,都要四十岁的人了,不象话!”
  “哥本来就有点软弱,而且他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突然间摔得这么重,当然比较难振作。”
  毛母叹息。“我知道,他的个性要是能跟你一样就好了。”
  “他个性要是跟我一样,两个我跟你作对,你早就气到死翘翘。”
  毛母横目瞪她。“臭丫头,诅咒我吗?林祖嬷活到两百岁给你看!”
  毛秀忻笑了。还“林祖嬷”喔,什么江湖口气?
  毛母也被自己逗笑,硬板着脸,嘴角却弯起。
  “好啦,你会活到两百岁,总之,你不要担心太多,你还有我啊,我会照顾你,还有泽惟,他说他把你当妈妈看待,这里随时欢迎你来住。”
  毛母脸上闪过诧异。“他这样说?”当初瞧不起女婿,对他尖酸刻薄,后来虽然和好,但见了面依然生疏,没想到他不计前嫌,还表示愿意奉养她……多年来习惯以强悍示人,她很感动,但不适应,不知怎么面对这种宽厚的感情。
  “是啊,干么骗你?虽然你不太喜欢他,可是他实在是个细心体贴的好人,很为人着想。”她不禁为丈夫骄傲,有时觉得他傻,但傻人有傻福,傻傻地不计较,先付出,才有收获,就算她母亲不领情,至少他赢得了她的佩服……和爱。
  在此刻,因他宽阔心胸,她觉得自己更爱他了。
  毛秀忻看母亲沉思不语,脸上皱纹更明显,似乎最近老得特别快,哥哥的问题显然让她伤神,她一时心疼,做了她这辈子没对母亲做过的事——搂住母亲的肩膀。
  “所以你真的不要烦恼太多,不管哥怎样,你还有我和泽惟。”
  毛母一掀眉头,盯着女儿搁在肩膀上的手。“你吃错药吗?”
  她讪讪地缩手。就知道母亲不吃温情这一套。“反正就是这样。我先去看哥怎么样了。”
  她往房门口走几步,又道:“妈,我从小看你为我们忙碌,现在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还要为哥哥烦恼,你有没有想过放宽心,让哥哥自己去处理自己的人生,不要什么事都一把抓?你总不能活到两百岁,都为我们而活,你难道不想为自己而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说完,她摇摇头,走出房间。
  毛母怔愣。什么是为自己而活?丈夫过世后,她辛苦养大两个孩子,以为能靠儿子安享晚年,但儿子被她宠得过分,不够独立,她只好又跳出来为他决定大小事,却闹到自己两面不是人。
  这两个从自己身体分离出去的生命,两个都是她自己,当妈的注定一辈子放心不下儿女。
  幸好,女儿不必她操心。她穷苦怕了,不要孩子重蹈覆辙,当初恶意刁难女婿要聘金,全是为了自家人打算,聘金可以资助儿子事业,也证明对方有财力能照顾她女儿,可她自以为聪明地算计这么多,不听话的女儿婚姻幸福,儿子却一败涂地……似乎控制得越多,越造成反效果。
  她依靠儿子,这段日子让她感受到最多温暖的,却是女儿女婿的贴心……她的做法真的错了吗?
  毛秀忻去看哥哥,他累了,被纪寰送回房就睡着了,睡得像无辜婴儿。
  这一闹,大家也没心情烤肉了,烤肉会霎时中止。
  她回到房里,纪泽惟坐在落地窗旁,欣赏月色,一面喝刚泡好的高山茶。
  她在他身边坐下。“小瑞和茉茉呢?”
  “我开电视让他们看海绵宝宝,两个都安静了。”
  “喔,看那个节目啊。”她接过他递来的热茶,喝一口。“真奇怪,那东西明明就长得像起司,怎么会叫海绵宝宝?”
  他微笑。“跟妈谈得怎么样?”
  “该说的都说了,她好像有点动摇,应该会对我哥放松一点吧!”
  “明天早上你再问你哥的意思,只要他愿意留下来,万一将来你母亲逼他换工作……”他喝口茶。“我再教他怎么应付她。”
  她瞪眼,他自然的语气好像在谈论天气。“你要怎么教他?”
  “严格来说也不是教,他需要的是心理建设,我猜他太听从你妈的意思了,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不相信自己的价值,不相信自己值得拥有想要的东西,那么也没必要去争取,就得过且过吧!”
  纪泽惟喝口茶,沉稳地道:“等到他离开这里,只能有两种原因:一是他找到了真正喜欢的工作,想离开,我会欢送他;二是因为怕你妈所以放弃,我会让他走,不会出面替他说服,因为那我等于是他另一个妈,替他决定他的人生。”
  毛秀忻凝视丈夫,有些敬畏,有些心折。“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有想法,这么会看人。”
  “你以为我只会在周末背个背包,装着山上种的蔬菜和水果,回家去烦你,破坏你平静的生活?”他自我调侃。
  她笑了。“我哪有说你烦?”叹口气。“唉,我曾经很嫉妒我哥,我妈很疼他,从小他穿的用的都比我好,但现在我觉得不被过度关爱,原来会比较幸福,过得比较轻松开心。”
  “也不见得你就是不被关爱啊。”要真是只爱钱的母亲,当初大可要更多聘金,其它一概不管,但婚前毛母为难他的诸多问题,钱只是其一。“其实除了聘金,你母亲曾经用很多问题刺探我,她认为我太年轻,不能让你幸福,只是我一直没说出来。”
  她很惊讶。“你干么不告诉我?”
  “要是跟你讲,以你的个性,一定会去跟你妈吵。我们还没结婚,就因为我让你和母亲失和,这是一个女婿应该做的吗?倒不如我忍下来,用行动证明,现在你想她还会对我提出那些质疑吗?”
  毛秀忻讶然无语,不由得重新审视他。最初认识他时,他一味做烂好人,曾几何时,他慢慢改变,保留她最欣赏的宽厚心胸,但更有原则,不轻易妥协。他的心态比她柔软,处理事情更弹性,能顾全大局,最教她心折的是,他为她受她母亲的气,却从不曾对她母亲不敬……他真有无穷魅力,在他们相识近十年后,依然让她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目光闪动。“泽惟,我……”我想我重新爱上你了。她没说出口,但心情激动,两颊泛起醉人红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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