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阳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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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房门轻轻走出来,发现大姐的房门是开的,床上的被子被掀到一旁,不见孟夕阳的身影。
“这么晚了,她去了哪里?”疑惑地四处看看,卞朝阳自言自语。四周都是一片寂静,只有二哥的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打鼾声。
“嘶——”
不经意间,听到卫生间里有刻意压低的抽气声。蹑手蹑脚地靠近,透过缝隙看见孟夕阳站立在化妆镜前,慢慢撕自己额头上的OK绷,未好的伤口经过她这一折腾,又有鲜血渗出。疼痛可想而知,而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熟视无睹地咬住嘴唇继续进行自我折磨。
“你在干什么?”再也看不下去的卞朝阳推门而入,低声斥责她。
“我要把OK绷撕掉。”说着,又要动手去撕另一张。
“我叫你不要撕,听见没有,你这样伤口是会恶化的!”拉住她的手,不解她的行为。女孩子不是都应该很爱惜自己的容貌吗?为什么她习惯自我摧残?
“关你什么事?我喜欢让它恶化不行吗?”甩开卞朝阳的手,孟夕阳恶狠狠地说。
真是奇怪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表现也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为什么现在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眼光在孟夕阳的脸上逡巡,寻找他想知道的答案。
“卞朝阳,你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用手扶住洗脸池的边沿,孟夕阳苍白着脸,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心惊地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点点血迹,还有她逐渐苍白的脸蛋,见她有些站立不稳的模样,卞朝阳伸手拉她,却被她冰凉的体温吓了一大跳,试探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你疯了,没有吃药是不是?”
“关——关你什么事?”挣扎着想要拨开卞朝阳的手,嘴硬地反抗他。
“关我什么事?”被她不合作的态度惹怒,卞朝阳终于低低咆哮出声:“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想要治好你,而你现在轻易把一切都弄砸了。”
不顾孟夕阳的挣扎,他打横抱起她,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回卞朝霞的房间,腿一踢,关上房门,将她狠狠地扔在床上,拿被子牢牢地捂住,“说,药在哪里?”
刚想争辩几句,却被卞朝阳凶狠的眼光震慑住,孟夕阳不由自主地嗫嚅:“在书桌上。”
翻了翻药包,发现根本就没有动过,卞朝阳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抓起药包扔到孟夕阳的跟前,“你说啊,这算是什么意思?还有——”拨开她的发,露出扯掉了OK绷之后的伤口,“你喜欢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模样是不是,啊?”
“放开、你放开!”格开卞朝阳的手,孟夕阳大叫着,“你想把所有的人都吵醒是不是?”
“如果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一直吵到大家醒为止,让他们看看你变态到什么程度!”气头上的卞朝阳也火大了,天知道他发了什么疯,居然失去理智地和一名小女生吵架。
“你说我什么?”睁大双眼,双手捏紧了被子,孟夕阳怒视他,想要甩他一个巴掌,却发现浑身都没有力气。
“我说你变态,喜欢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双手撑在孟夕阳的两侧,卞朝阳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眼睛狠狠地瞪他,冷不丁的,孟夕阳忽然张口咬住他的手臂。
胳膊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卞朝阳倒吸了一口冷气,蓦地收回手,清晰地看到上面有两排牙印和渗出的血迹,可见孟夕阳这一下子咬得有多狠。
“你——”扶住自己的胳膊,卞朝阳错愕地看孟夕阳,难以相信她居然咬他。
“你懂什么、懂什么!”慢慢抹去唇边的血迹,孟夕阳沙哑着嗓子,“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你以为我不想让伤早点好吗?你以为撕掉那些绷带的滋味很好受吗?”拨开自己的长发,指着额头上的伤口,“你看见了吗?这些伤痕,明天就会结痂,到时候我回家怎么和我妈妈解释?只有让它不断地流血,我才可以告诉她我是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摔伤的!”
房间里突然静下来,安静得有些吓人。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良久,卞朝阳才开口说话。
“说出来?说出来又怎么样呢?”孟夕阳拿被子捂住自己,不理他。
过了一会,听见有脚步远去的声音,接着是关门声,孟夕阳从被窝中探出头,发现卞朝阳已经离开。坐起身,才觉得额头隐隐作痛,正想起身去厨房倒些水,门又开了,就看见卞朝阳拿着水杯,提着箱子走进来。
才点到地的脚又重新缩回,孟夕阳倒回床上,头侧向一边不理他。
听见他在床边站定,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随后坐了下来,开始在翻什么东西。
“伤一定要治疗,药一定要吃,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不用拿自己的身体摧残。”卞朝阳缓和了语气,柔声对孟夕阳说。
孟夕阳一动也不动地拿背影对着他。
“你在生我的气?”试探性地推推孟夕阳的肩,卞朝阳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今天是有些过分,口气也很冲,但是也可以理解,我向你道歉好吗?”
孟夕阳还是没有反应。
卞朝阳坐在床沿,双手交叉点点额头,“希望你能明白,很难有人在看见你自残之后会无动于衷的,更何况我今天上午才送你上医院,有谁愿意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这样折磨自己?你爱你的母亲,想用一个好的理由来搪塞,这没有错。但你有没有考虑到,在她看到你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之后的反应?连我这样的男生都受不了,她的承受能力有我强吗?”
听见他的话,背对他的孟夕阳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相信我,就让我先处理你的伤,至于其他的,我会想办法和你母亲解释的。好不好?”早就应该知道,孟夕阳这样的行为是有原因的,世界上惟一能让她牵挂的恐怕只有她的母亲吧。
“你保证?”良久,孟夕阳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
“我保证。”拿出医药箱中的棉签,沾上酒精为她的伤口消毒,发现她瑟缩了一下。
“很疼吗?”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卞朝阳问她。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由于她不计后果的行为而重新裂开,看来想要痊愈可能要多花费些时间。
“没有关系,你继续吧。”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注意额头传来的疼痛。这点算什么?她的心曾经比这伤上一百倍。
见她倔强地摇头,卞朝阳无奈地叹气,专心处理她的伤口。重新为她贴上OK绷之后,撕开药包,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杯递给她,“吃了吧,就算是为你母亲着想。”
孟夕阳默默地接过水杯和药,仰头,一饮而尽。
扶她睡下,为她掩好被子,卞朝阳才拿着东西准备离开。待走到房门口时,转头对孟夕阳说:“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真正的保护自己。”
孟夕阳躺在床上看他熄灯,关上门离去。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萦绕在脑海中的是他离去前的那句话——
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真正的保护自己。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蜷曲在被窝中,她反反复复地问自己。
第四章
我有些疑惑。
卞朝阳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很霸道,也很鸡婆。我不喜欢他看我,那样的眼光太犀利,里面总是充满了好奇与探询的意味,而我,恰恰很讨厌被人探索的感觉。
昨天我浑身挂彩地回家,第一次不用自己应付妈妈的追问,原因在于卞朝阳,他很守信,果然没有让妈妈对我的伤势起疑。让我不解的是他居然将一切的责任扛下,说是他骑车不小心撞到了我,其诚恳悔过的模样几乎令我都相信一切是真的——他是一个好演员。
妈妈没有怪他,事实上,我善良的妈妈从来就没有怪过任何人。她邀请卞朝阳吃饭,并询问了我在学校里的情况。当时,我手心全都湿了,没想到卞朝阳面不改色地说我在学校表现得很好,而且还交了很多的朋友。虽然他说的是谎话,但是看见妈妈露出那么舒心的笑容,不可否认,我,很感激他。
“好累啊,好累啊……”四肢大张地躺在沙发上,康怀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就是,学生会招新的工作基本上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确定人选的事情,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房少庭愉快地吹了声口哨,转头问旁边工作的其他人,“美女们,有没有兴趣今天晚上去狂欢?”
“好啊,要是朝阳学长去我们就去!”女孩子们集体起哄。
“哎呀呀,朝阳,还是你的魅力大呀。”醋溜溜地盯了正在翻看资料的卞朝阳一眼,房少庭有些不甘心,为什么卞朝阳这小子的女人缘这么好?
“喂,朝阳,你倒是说句话呀。”用胳膊捅捅卞朝阳,康怀乐接话,“新学期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咱们一帮人也忙了两个月,好歹也要轻松一下是不是?聚聚餐、跳跳舞,才好为将来的革命积蓄力量嘛。”
“你们去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微笑着,卞朝阳冲对面的女孩子们点点头,顿时引来一片欢笑声。
“你这家伙——”房少庭从后面伸手勒住卞朝阳的脖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你不去,学生会的女生们也不会去;她们不去,我和怀乐两个人还有什么噱头?”
“就是,朝阳,你就和我们去嘛,天天看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咦,我们的会计还空缺?”康怀乐磨着卞朝阳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名单上的疏漏。
“你也发现了?”卞朝阳轻松地扳开房少庭的手,“没有会计,学生会庞大的费用支出就是一笔无头账,无法预算收入与支出,甚至连你们的吃喝玩乐的本钱都没有预支的理由。”
这么恐怖?想着自己今后要在学生会卖命干活却没有优待,康怀乐就觉得头大,统一战线立刻崩溃,他冲着房少庭大叫:“你是怎么搞的,这一块不是你负责吗?”
“不关我的事啊,大家不愿意应征,我有什么办法呢。”房少庭两手一摊,表明自己的无辜。他也很委屈啊,谁不知道当学生会会计的风险很大,稍有差池就会误算,傻子才愿意来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
“那你也要想想办法呀——”
“我能怎么办?不可能拿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威逼就范吧?”
“——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打断二人的争吵,卞朝阳插话。
“你有?”狐疑地看卞朝阳,房少庭有些不相信。
“真的,朝阳?你有人选,真是太好了!”康怀乐的眼前冒出的是今后的幸福日子。
“嗯,有——但是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卞朝阳转头看窗外,十月了,今天的阳光格外耀眼。
课间休息,大家要不然外出活动,要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孟夕阳独自坐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上,托腮看外面的太阳。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暖地透过窗户折射进来,落在她的课桌上,晕染了一片光辉灿烂。张开五指,看阳光从她的指间穿过;再合拢手指,看光线被阻隔。再张开、再闭上……
“孟夕阳,有人找。”
玩得不亦乐乎之间,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孟夕阳疑惑地转头,看见教室门口有个女孩子向她招手,她的身边,是满脸笑意的卞朝阳。
“你找我,有事?”被卞朝阳叫到天台,孟夕阳迟疑了半晌,开口问他,心中懊恼的是方才她在自娱自乐的时候,卞朝阳究竟看见了多少。
卞朝阳两手插在裤袋里,朝孟夕阳走近了几步,毫不意外地看见她后退了相等的距离。装着没有发现,他笑笑,“今天帮我叫你的女孩很热情,她说是你的同桌。”
“是吗?”她不清楚,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在无数的奚落下生活,教训多了,她也就鲜少注意周围的人和事,看不见、听不见,相对来说伤害就要小得多。
“我这次来,是要拜托你一件事情。”注意她又陷入了兀自思索的境地,卞朝阳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你——愿意加入学生会吗?”
“我?加入学生会?为什么?”对他的提议,孟夕阳有些错愕地反问,不理解卞朝阳的动机。据她所知,前段时间学生会招新,报名的人数多得吓人,人气之旺,难以想象。自己是什么角色?再怎么样也不需要卞朝阳亲自出马来拉她入伍吧?
“你的表情,好像我是一个在诱骗良家妇女的人贩子。”看她警戒的模样,卞朝阳有些好笑,“学生会现在还缺一名会计,我觉得你很合适。”
“为什么是我?”不明白地看他,想要知道自己被选中的理由。
“你的数学很好,不是吗?”说实话,看过孟夕阳的入学考试成绩单之后,连他也不得不佩服,忽视怪异的脾气之外,她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才。
“仅仅是这个理由?”视线移到卞朝阳含着笑意的眼睛,孟夕阳不由自主地追问。
“还需要其他的吗?那我告诉你好了——”阳光洒在孟夕阳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金光中,模糊了她的脸,“你不会假公济私,实际上我相信,在进了学生会之后,你对任何人都会‘铁面无私’。”
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去吗?
“怎么样?你愿意吗?想不想看看新的天地,看看丰富的生活?”卞朝阳向她伸出手,“只要你愿意,你会有很多的朋友,包括——新的开始。”
“我——会有新的开始?”喃喃自语着,她凝视卞朝阳伸出的手。
“是。孟夕阳同学,你愿意当学生会的会计吗?”她过往受到的伤害究竟有多少,让她步步为营,走得如此艰辛?卞朝阳伸着手,耐心等待她的回应。
这样的卞朝阳,让她又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在校门前拦下她的情形,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执着。他这个人,仿佛天生就不知道别人的拒绝为何物,只要是认准了,不达目标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不会放我走?”孟夕阳问他。
“不,我会让你走,但是会用其他的办法来说服你。”微笑着,卞朝阳诚实地回答她。
孟夕阳看着他,阳光把他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包括他的笑容,那么灿烂,都令她联想到朝阳初升的时刻。
缓缓地,她伸出手,握住卞朝阳的手,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对峙。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被威逼利诱,而是坚定地下了决心,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
两只手在十月阳光灿烂的日子下握在了一起,承诺下一个可能改变一生的诺言。
今天学生会开迎新大会,虽然说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但是言易行难啊,真的走进会议室,看见这么多的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孟夕阳悄悄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尽量避免引人注目。
“真开心,孟夕阳,原来你也进了学生会了啊,以后我们可以有照应了。”落座没有多久,身边的座位又坐下一个女孩,而且一见她就开心地直叫。
孟夕阳转头,迎上女孩笑意满满的脸蛋。
“真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荣幸进了学生会,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宣传部呢,对了,孟夕阳,那天朝阳学长找你干什么啊?”女孩拉着她,喋喋不休地说着。
原来她就是那天叫她的女孩,对了,听卞朝阳说,她还是她的同桌?迟疑了一下,孟夕阳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听见孟夕阳问自己,女孩掏掏耳朵,然后瞪大眼睛,夸张地叫道:“你跟我说话,你真的是在跟我说话?”天啊,同桌了那么久,第一次听见孟夕阳开口对她发问,“我就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嘛,你怎么会是木头呢?”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女孩连忙捂住嘴,满脸歉意地看着孟夕阳。
“没有关系。”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称谓,再多听几次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我叫龙希颐,可以和你做朋友吗?”眨眨眼,龙希颐小心地开口。
“你要和我做朋友?”孟夕阳有些难以置信盯着她,有人主动提出要和她交朋友?
“嗯——不可以吗?”误解了孟夕阳的意思,龙希颐有些失望地垮下双肩。
“不,当然可以。”心底有种很久远的感觉在流动,这是卞朝阳说的新的开始吗?新的朋友、新的人生?
“真的吗?”好开心地抱住孟夕阳,龙希颐笑了。伸出小指,勾住孟夕阳的手指,“就这样说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双手有些僵硬地回抱龙希颐,孟夕阳将视线投注到台上正在讲话的卞朝阳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也正在看着她们这个方向,而且嘴角还带着笑意。
“孟——孟夕阳!”目瞪口呆地盯着跟在卞朝阳身后的人,康怀乐张大了嘴巴。真是不敢置信,卞朝阳居然真的把她招进来当会计,而且还和他们一个办公室,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是啊,今后大家都是同事了,以往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懂了吗?”向康怀乐投去警告的一瞥,卞朝阳对身后的孟夕阳开口:“孟夕阳,你也和你的学长打打招呼吧。”
孟夕阳听话地从卞朝阳的身后走出,不料这一举动却令康怀乐倒退了三步——惨痛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不得不防啊。
“康学长,对不起,以后请多多指教。”孟夕阳向他弯腰鞠躬,诚挚地对他说。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回头望望窗外,康怀乐再看看卞朝阳。这下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连孟夕阳都可以收服,卞朝阳这小子还真不是盖的。
不理会康怀乐崇拜的目光,卞朝阳轻咳了两下,“我说怀乐,人家女孩子都跟你道歉了,你不会这样没有风度吧?”
傻瓜才没有听出卞朝阳话中的威胁成分,康怀乐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指教不敢当,以后大家一起做事,互相照应不就行了?哈哈——哈哈——”
“热乎乎的奶茶来了——”兴冲冲的房少庭刚端着奶茶冲进办公室,就被面前的人给骇住,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孟夕阳,“恶——恶——”那个“女”子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一旁的康怀乐捂住了嘴巴。
“孟夕阳同学是我们学生会的会计,今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要好好相处,是不是啊?”眼明手快地制止了房少庭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康怀乐打着哈哈大声地对他说。
听康怀乐这样说,房少庭眼睛冲他瞪了瞪,再转移到孟夕阳的身上,再回到康怀乐的身上,眼珠上下转了转,颇有怀疑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