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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渌波痴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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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态。”一道嗓音忽地钻进她耳际,她晓得又是那不损人会死的仲孙焚雁。
  “仲孙小兄弟有何指教?”脚跟一转,脸对住那倚在船舱边的人。小兄弟?两眉急拢。“别把我叫小了。”
  “要我别把你叫小,你可也尊口行好,别把我给形容成狐媚。”
  “难道不是?哈,风沙!这江上哪来风沙?扭扼作态!”
  “江?”对喔,她怎没想到,江上哪来风沙?她刚刚说错了是不?“我……”哀哉,瞧她这招也是从破仔主人那儿学来的,以前也觉得她和那个什么燕什么昭什么王的没事就这么这么吹来吹去挺肉麻的,可适才就是不小心给学上。现下这……可成东施效颦了!
  “如何?”
  “如——何?”走到仲孙焚雁身边,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如、何!我承认我喜欢江重涛这个人,所以才会想引他注意,哪像你……”
  “如何?”又是一问。
  贴近他耳畔,小声却尖嗓地说:“你不是喜欢人家初音,但是她好像半点也不注意你。现在还好,等她再长大些,你可就……”
  “怎样?!”暴怒一喝。
  “一个字,惨。”咧嘴对他一笑,且动作灵敏地躲过他下意识砍来的一刀。如燕般轻盈,她一蹬,跃上了锚坛。
  “别想逃,妖女,受我一刀!”许是被激着,那仲孙焚雁也一跃而上,但等他刀身划落,苏映潮人已下了甲板。
  “怎么?追我不着?虽然我不适应这船,但只要脚离甲板,我可就不是好欺侮喽。”朝他扮鬼脸。“想砍我,得先追到我,小——兄弟。”
  “你!”怒火被挑起,他二话不说,又跟了上去。霎时之间,仅见两条人影在船上飞上跃下,他们毫不将瞪大眼的数名观众瞧进眼底。只是玩着让人眼花撩乱的追逐游戏。
  唉,这哪像昨天还吐得乱七八糟的两个人?
  站至一旁,谈初音毫不以为意,她只是静静看着,并推想着自己右手掌刺痛的由来。莫非……是有什么接近了吗?可为何她见不到?莲形印记是金身舍利托生的象征,从三岁起,她便慢慢适应它为她生活带来的改变。
  除了她可以见常人所不能见,可以听闻常人所不能听闻,甚至还会因为舍利的法力而招来不明邪物攻击。然,只要情况一有不对,这莲形印记便会隐隐泛热借以预知,而她也能早早避祸,但眼前……
  轰隆!突然间,不知何因,船身竟如同被巨物撞击般猛然震动。谈初音一个不及,便跌倒在甲板上。
  乒乓!
  “哎哟……啧啧,这是哪门子的意外?”前一刻才又跃上锚坛的苏映潮,竟让那一震给震摔下来,她揉着破了皮的手肘,并抬眼望住那还是高她一着的仲孙焚雁。他一手揽住船桅,所以没给摔下。
  “所有的人没事吗?”这时船上响起了江重涛宏亮的声音。
  他一喊,船首及船尾便立即报了平安。
  “你们没摔伤吧?”他朝跌坐在地的谈初音和苏映潮走来。
  “我没事,初音她……”被江重涛扶起,他们望向那不知何时跃下甲板的仲孙焚雁,他也正扶起初音。“喂!”苏映潮对仲孙焚雁喊。
  仲孙焚雁抬眼,竟看见她对他说着无声话,那张合的嘴形说的是……“你!”她居然说他献殷勤!
  “好好,现在先休战,咱们先查查是什么撞了船?”她马上摆摆两手,是以只引来仲孙焚雁怒目相对。
  目前为止人皆平安,再来是船。“船首状况?”江重淘吆喝。
  “无事!”
  “船尾?”
  “头儿,也没事,尾舵没受损,一切正常!”舵楼的船夫回应着江重涛。
  聆罢,江重涛立刻沿着船舷全船走上一圈,船外壳似乎没受损,那么该不是撞及暗礁。但要不是这原因,该会是什么?他抬眼望帆,竟发觉那帆篷歪了些许。是风吗?若是,那可是他行船以来第一遭。
  “应该是风。”在层层检查后,他给了个结论。
  “风?”只是众人均怀疑。“头儿,怎可能是风?这江上的风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道。”一名船夫完全不信。峡区固然因为地势的关系偶尔会起瞬间强风,但也不可能如此。
  “该是风,你们看帆。”
  帆?随着那字,众人齐抬首,而凝住中桅上那块歪去的大帆,大伙儿皆讶异。
  “果真是风。”但……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怪风!和一伙人一样盯着高处桅尖,苏映潮嘴里却念念有词。待念罢,她人一跃,又跃上了竖桅的锚坛。
  “苏姑娘?”不解她的反应,江重涛浓眉蹙起。
  “我没事,只是想找块安静的地方疗疗我刚刚摔伤的屁股。”指着臀,朝下方的人嘻笑道。“你们忙吧!我疗好了自然会下去。”她坚持在上头,下边的人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各自散去。而等所有人全都散了,她这才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静默片刻——
  “刚刚,是你的杰作?”她在心底默问,默问的对象自然是头顶桅尖上的角色。
  “自是我。”桅尖,那只有苏映潮见得到的角色回应。
  “报上名。”她说。
  “呵呵,你可曾听过山间水中的魑魅魍魉对人报上自己的名字?”话里掺着哈哈怪笑,那笑声听了穿脑难受。
  “别学人笑,你的声音好难听。”捂住耳,却阻绝不了那魔音,她干脆抬头瞪住它,那个长着大鹏身老鼠尾以及一张丑人面的怪鸟。
  “呵呵呵,你连我的声音都受不了,还敢上来跟我说话?”人面上有张血盆大口,它一开一合。
  “呵,可笑,你可知我是谁?”
  “连我名字都不知,如此无知鄙人,我为何得知道你是谁?”
  “蓝荪,你竟敢说我是鄙人?”她定定一笑。
  “嘎嘎嘎——你怎会知道我名字?你究竟是谁?”那能掀起怪风的人面鸟怪叫着人类听不见的声音,它鼓动双翼,而船的风篷又因此嘎嘎作响。
  “怕了吧?那还不乖乖合上你的翅膀,要伤害到船上一人一物,我唯你是问!”人类巫蚬出入山河皆将出没其中的鬼物名字倒背如流,只要一碰上面,唤其名,便能避祸,虽然……她并非巫蚬。
  “嘎嘎,只要你们交出舍利,我就立即离去。”不再模仿人声,蓝荪以破铜锣声音说着。
  “舍利?这船上没有舍利。”这船上除了仲孙焚雁那把刀不俗之外,她并未见着其它非凡之物。莫非,那东西在初音身上?因为除她之外,其他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常人。
  “就是舍利引我来,不可能没有。”它又要鼓动双翼,兴起大风。
  “你再作怪,别怪我收了你!”瞧蓝荪怪鸟以狐疑的眼瞪她,是以她又说:“我乃汉水之女,此水域虽非我地,但我一样能收你。”
  “汉水之女?旋娟?提谟?”她竟是辖水之神!
  “怎么?不像吗?需要我证明吗?”他怀疑也是正常,因为她也时常觉得自己不像。
  “哼哼,这次算我运气不好,下回再让我遇见,我……”
  “你怎样?你可不会再有机会,因为此刻我就要收了你!”她,手捻莲花,嘴里开始喃念。
  “嘎,我走!我走!”鼓动双翅,飞离桅尖,可却迟迟不飞离。整艘船被它振翼掀起的风吹得摇晃。
  “要走快走!若掀翻船,近十条人命你可赔不起!”苏映潮站起,骂道。
  “近十条?呵呵呵,这船上哪有近十条人命?我真要怀疑你是否真是汉水之女了。”它又怪笑。
  听了,不再赘言,她直接开念:“叱!江之蓝荪,横也不容;山之蓝荪,竖也不容,藐天蔑地其罪……”
  “别念,别念,嘎嘎嘎嘎——”收妖词一出,那蓝荪怪鸟顿时振翅高飞,它一振百尺,再振数仞,仅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苏映潮的视线范围,遁入了翠峰深处。
  “呵,就不信你不怕。”捂着耳朵,赶出里头难听的声音。可眼见蓝荪已不见踪影,她心底却挂上了个疑虑。适才它说了什么着?这船上哪有近十条人命?光江重涛及船夫们就五条,再加焚雁、初音和她自己……八条耶!好吧,就算不加自己也七条哪。
  呵,看来这蓝荪不仅声音难听,算数还挺差的。拍拍臀儿,她一跃而下。
  “苏姐姐好厉害。”站在锚坛下的是谈初音。
  “我厉害?哈,初音是说我治疗这臀部的功夫……”
  “怪风走了,船也无事。”今天她是大开眼界,虽她不识那桅尖上的蓝荪怪鸟,但却确定了苏映潮的身份。
  “嗄?你看得到?”
  谈初音微哂,未回应,但她愈是少话,苏映潮就愈生好奇。
  “初音,刚刚蓝荪说的……”
  “初音很高兴与你同船。”伸出右掌,牵住苏映潮的手,朝她颔首后便离去。
  盯住那小小的身影,苏映潮又看看自己被她牵过的手,那里隐约泛着热潮,且一股暖意更从手心直上心间。温煦慈样,无忧无惧……渡人界之众苦,这小姑娘果真不同凡响。
  第五章
  一日后,傍晚时分,重庆府,天雨方歇。
  “好饿好饿。”两天来都啃着自己带在身边的干粮,一停船,前一刻还打着盹的苏映潮就忍不住喊饿。“大哥们,你们不饿吗?”在船上晃来晃去,她问着那些早下了锚、收了帆看来无事的船夫。
  “我们……不饿,苏姑娘要下船就去吧,我们这船会在这里停到下次月圆。”其中一名船夫道。
  “这样啊。”怪哉,自从上这船,好似不见他们一行人吃过东西喝过水的,莫非想登仙班?
  “不过如果姑娘方便,一会儿回头可以帮兄弟们带些酒吗?”
  “酒,当然可以啊!”这才对嘛,不吃东西起码喝点东西,要不她真要以为他们的身体是铁打的了。“对了,重涛兄还有初音他们两个呢?我方才贪睡,天暗了、停了船也不晓得。”遇了蓝荪后,怕它再来,所以聚精会神地盯梢,一整天下来,她不累才有鬼。
  “头儿和两名乘客都下船去了。”
  下船?竟没叫她一起,真不够意思。“那我下船去了,回头再带酒回来。”连日来她虽较适应了船上生活,但脚踏“实地”,还是比得踏在一块“浮板”上好。
  她心情愉悦地下了船,看着眼前的街,那狭长的街道随着地势逐梯而上,而民房、茶楼与商铺则鳞次栉比地错落在一起。唯一能用来分辨商用或民用的,便是那悬在各家屋檐前写着茶、酒、药或其它大字的灯笼。
  这么乱,该往哪里先找?嗯……既然如此先到茶楼算了。
  “破破。”
  “我晓得你也饿了,不过得等我先找到人再说。”拍拍那装了旋龟的竹篓,跟着循着远处一个大大的“茶”字走去。但她人未到茶楼门口,就见两道人影由里头走出。
  唉?是初音和那不讨人喜欢的小子!这下不用找就让她遇上了,真好。
  “嘿,你们……”可当她想喊人之际,茶楼里却跟出了三名男子,他们停在大门口望着急步走远的两人,嘴里不知讨论着什么。
  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她禁不住怀疑,可一眨眼却又见那三人返回了茶楼内。“噫,真是麻烦吗?可瞧他们并未跟上去……”是她多想了不成?盘算着。
  哎呀,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先和人聚上再说。拿定主意,苏映潮拟欲跟上初音和焚雁,哪晓得这时余光竟瞥进另外一人,是江重涛。原来他没和他们一道,嗯……不过好似在船上时,他就不大搭理他俩的。
  不远处,那身型高大的江重涛站在一个不知贩卖什么的摊位前,他表情专注。肯定正打量着什么……好奇心一起,苏映潮干脆默声地接近,只是等人近在咫尺,那江重涛却两手空空、半声未吭地转过了身,朝另一方向离去。
  “唉!”她喊,但他却未听闻,于是她急急往摊前一探。“喂,小哥,客人上们都不知呀?”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原来是卖佩饰的。
  “啥……啥么?客人……客人在哪儿?滋——”被她一喊,那贩子忙吸掉打盹时流到腮边的口水。
  “瞧你!客人不就在那里吗?”苏映潮往街的那头一比。
  “那里?哪里?”站起来。频伸脖儿。一整天都没生意,刚刚他怎么役注意到有人呀?
  江重涛步伐大,人一下子就不见踪影,是以她回头更急问:“走掉了,他刚刚想买什么?”一定有属意的,要不怎那么专心。
  “什么?我根本没瞧见有人,你还是我今天第一个上门的客人。”这姑娘真怪,唬弄他不成。
  “嗄?”嘴巴张得大大。如他这般怎作生意呀?难怪摊上的东西还是满满……“噫!”不经意,她瞧中摊上一条编织得极细致的兰紫色绦带,并下意识肯定那便是前一刻江重涛所打量着的。“小哥,这条怎卖?”指着绦带。
  “这条不贵,算你三……”伸出三根指头。
  “好,我买了,钱在这里。”抽走那绦带,她自腰间摸出银子摆上桌,人急忙便往街那头跟去,留下一脸迷糊的摊贩。
  “好怪的姑娘,要三钱给三两……”摊贩抓抓头。“嘻!不过卖了一条带子就可以收摊了,真好!呵呵呵——”他忽地咯咯笑开,那笑声几乎传过街底。而街底——
  奇怪,明明看他往这里走,怎不见人?苏映潮跟到街底,却不见江重涛,她左呀右地望。“哎呀,在那儿!”
  她瞧见江重涛自一间门上挂着写有“绳”字灯笼的店家走出来,只是他依旧两手空空,然而苏映潮也不打算这时叫他。她又悄悄跟他走过数条街,看着他进出写着“刀”、写着“木”的店铺。
  “重涛兄,你怎只看不买?”当他走出木器店又是两手空空时,她再忍不住趋前问。
  “你怎么在这?”问着那可能跟着自己许久的人。
  “我跟着你呀!”摆明着说。“我跟着你走遍大街小巷,看你进进出出还是两手空空,怎么?没看到中意的吗?”
  听了,付思而后说道:“你别跟着我。”丢下一句,他便往渡口方向走。“我没地方去,所以跟着你。”她可只挑顺眼的、喜欢的人跟,平常她可不像破仔一样尽跟屁的。
  “破破!”腰间又传来一声抗议,她轻笑地拍了拍,又跟了上去。“你肚子不饿吗?”走过一处食摊,他问着身后跟来的人。
  站到摊前。“你也想吃吗?我来买!站着别走啊。”她的肚可饿着了,盯住食物她两眼不住发亮。“老板,给我十颗菜包子、十颗肉包子,再切一点小菜……咦?您那是什么酒?”瞧见一边堆着的酒坛,她问。“小米酒,很香醇。”老板回答。
  “那我要两坛,谢谢。”付了钱,她提过一堆食物。
  “你喝酒?”江重涛自然地伸手接过那两坛较重的酒,瞅住她。
  “我不喝,是船上的大哥们托我买的。倒是你,为什么又看绳。又看刀、又看木?船上要用的吗?”她这一问,是有目的,且心头已隐隐有个猜测。这回换她瞅住他。
  与她四目相对,在她清澈的眼眸中,他看见她浓厚的疑问。“对。”调回眼,他改瞧向前方,那江边已暗下。他又再度开步走。
  “真的?”说这话时他不正眼看着她,必定有异。“我以为……你是在为丰都之行作准备。”这次没跟上去,只是凝望住他的背影,并看着他走了几步后,停下了脚步。
  沉默多时,江重涛这才回眸看向她,并低问:“你在替我担心吗?”他黑色的瞳在店铺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异常光亮,而声音里则夹杂着些微情绪,但不明显。
  “我……”他这一问可使她噎口了。毕竟她和他相识不久,毕竟她是名女子该有所矜持,毕竟人与人之间过度的关心有时候会遭疑,还有那毕竟……啐啐啐!这么多的毕竟,她哪在意得完?不管了。“我是担心你,我早说过那水域太危险,幽冥花也只是传说,纵使真的有,等你摘到也一命呜呼了!所以我拜托……”
  “谢谢你。”
  “嗄?”他说什么?他不嫌她烦,反倒谢谢她?
  “谢谢你。”朝她笑,那笑容是发自于心,因为感动。“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了,所以谢谢你。”
  “呵,你……你别这么说,太正经,我很不习惯。”两颊发热。“而且眼前有我关心你,在远方还有你的家人,他们一定也不想你冒这个险,所以还是别去吧!”她的话可以不听,但家人可就不能不顾及了吧。
  “家人……”
  “是啊。”点着头,暗暗高兴自己这顺水推舟的点子来得适当,瞧他的表情就晓得。
  抬眼仅见江重涛的笑容瞬间追去,换上的是五味杂陈,然,她却毫不知他这情绪撤换的来由。
  “你说得对,我该为家人想。”该为那还在故乡等着,他唯一当成家人的人,缎儿……
  “你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来,我唱首歌给你听,你会唱就接啊。”好像解决了桩大心事,苏映潮朝他开步走去,且一近他身边便开怀地挽起他的手臂,随即大声唱了起来:
  “天上有颗星唷,地上有条江咧,该你!”
  停顿了下,愣望住那张粉配的脸蛋,片刻,他浑厚的声音从嘴边溢出:“江上有条船唷,船上有个你咧。”两句唱毕,他微微有些不能置信。他……有多久没这样了?开怀……唱歌?
  “是嘛!江上的男儿就该是这样,我也有好久没听人对唱渔歌了。”笑咧了嘴,她又点点他手上提着的酒坛,唱道:
  “你说想喝酒唷,我来为你打咧;你说想吃茶唷,我来替你沏咧;什么不开心唷,全都摆一旁咧,再该你!”
  目光看向天际,他脑海不禁浮现一张脸,那脸笑起来虽然没有苏映潮出尘,但却同样灿烂。
  “这世上什么好唷,有人等着你咧。”
  “等?”听了,皱起眉,不以为然又唱:
  “这等有什么好唷,爱就大声说咧!你说对不对?”她问,但江重涛却未回应,于是她以肘蹭蹭他,并小声补了一句:“嘿,到底对不对呀?不就唱歌,也需要这么痛苦吗?”
  闻言,这才稍稍放松。她说只是唱歌?是呀,只是唱歌何须这么痛苦?
  “……你说对就对唷,我全部都依你咧。”唱和的声音微带笑意。“依我?”他说……依她?呀,这词儿虽然只是用来压歌韵,可却悄悄甜进了她的心。“呵呵,这实在接得好,咱……咱们回去船上再继续唱好了。”以傻笑掩饰尴尬,她放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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